謝青,伍惠惠,李雪嬌
1.中山大學附屬第一醫院貴州醫院康復醫學科,貴州貴陽 550025;2.貴州醫科大學附屬醫院康復醫學科,貴州貴陽 550000
手功能障礙是中風常見且嚴重的功能障礙。臨床上,中風患者接受目前的中西醫康復治療方法,仍有大部分的患者無法恢復手功能[1-2]。中風后手功能障礙屬于中醫中風偏枯范疇。針刺在中風后手功能障礙的中醫康復治療中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隨著針刺療法的不斷創新和變化,逐漸發展出針刺運動療法,現有少量研究證實針刺運動療法可改善手功能[3]。功能性電刺激可以恢復癱瘓肢體的神經肌肉功能,在臨床使用廣泛[4-5]。中風后手功能在臨床治療中恢復速度慢、療效差,單一的康復治療方法并不能滿足手功能恢復的需求,聯合的康復治療方案,可達到更佳的治療效果。本研究選取2021 年12 月—2023 年8 月貴州醫科大學附屬醫院收治的90 例中風后手功能障礙患者作為研究對象,對運動針刺療法、功能性電刺激療法、運動針刺+功能性電刺激療法3 種不同治療方法的治療效果進行比較,現報道如下。
選取本院收治的90 例中風后手功能障礙患者作為研究對象,用隨機數表法分為A、B、C 組,A 組為運動針刺組,B 組為功能性電刺激組,C 組為運動針刺+功能性電刺激組,各30 例。A 組中男22 例,女8 例;腦梗死18 例,腦出血12 例;年齡40~78 歲,平均(59.70±11.11)歲。B 組中男19 例,女11 例,腦梗死17 例,腦出血13 例;年齡42~77 歲,平均(57.90±8.91)歲。C 組中男23 例,女7 例;腦梗死17例,腦出血13 例;年齡40~80 歲,平均(60.27±14.04)歲。3 組患者一般資料對比,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均>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納入標準:①符合診斷標準[6-7];②年齡40~80歲;③首次發病,病程2 周~6 個月;④意識清楚,生命體征平穩,配合治療;⑤患側手的Brunnstrom 分期為Ⅰ~Ⅲ期;⑥患者本人或其直系親屬同意參加研究。
排除標準:①存在嚴重的認知障礙者;②治療部位存在皮膚感染或皮膚潰破者;③不能完成基本療程,依從性不好者;④不能耐受針刺者。
3 組患者均進行常規藥物和康復訓練:①A 組:予運動針刺療法。取穴:患側顳三針、曲池、外關、后溪、合谷、八邪穴。操作:患者取坐位或臥位,局部皮膚常規消毒,顳三針使用0.25 mm×25 mm 的不銹鋼一次性針灸針平刺,進針深度20 mm。體針選用0.25 mm×40 mm 的不銹鋼一次性針灸針,合谷透后溪,后溪透合谷,進針深度30 mm,余穴均直刺,進針深度10~30 mm,以針刺局部有酸脹、麻重等得氣感為度。得氣后,可主動運動者,囑患者盡可能伸開五指并出現腕背伸;主動運動困難者,囑家屬或監護者配合抬舉五指的被動運動,運動范圍以不出現針刺部位刺痛及患者可耐受范圍為度。留針30 min,1 次/d,5 d/周,共4 周;②B 組:予功能性電刺激治療。操作:使用生物刺激反饋儀,患者取坐位或臥位,局部皮膚常規消毒,將2 片電極片分別置于患側前臂指伸肌及前臂拇長展肌,根據患者可耐受程度調節強度,20 min/次,1 次/d,5 d/周,共4 周;③C 組:予運動針刺+功能性電刺激療法。操作:運動針刺操作同A 組,留針10 min 后將曲池、外關、后溪、合谷、八邪穴處銀針拔出,顳三針留針,然后進行功能性電刺激,方法同B 組。1 次/d,5 d/周,共4 周。
在治療前和治療后由專人進行以下相應功能評定:①記錄患者出現主動腕背伸、手指背伸動作時間,評估體位為患者放松坐位,上肢置于桌面,非抗重力體位;②用量角器測定患側腕背伸、食指背伸主動關節活動范圍;③手握力:用握力計評定,評定時囑患者全力握住握力計,測量2~3 次,取最大值;④患側手Brunstrom 運動功能分期[8]:分為Ⅰ~Ⅵ期,Ⅰ期無任何運動,Ⅱ期出現聯合運動,Ⅲ期隨意出現共同運動,Ⅳ期開始出現分離運動,Ⅴ期出現分離精細運動,Ⅵ期運動接近正常水平;⑤Fugl-Meyer 運動功能評估表(Fugl-Meyer Assessment Scale, FMA)上肢遠端部分評分[9]:包括12 個項目,共24 分。得分越低,代表上肢功能越差;⑥上肢動作速度評定:采用簡易上肢機能檢查(Simple Test for Evaluating Hand Function, STEF)量表評價[10]:主要評價手指屈、伸、抓、握,拇指對掌、捏、夾等動作。依據完成時間的長短進行評分,滿分為100 分;⑦日常生活活動能力評定:采用改良Barthel 指數(Barthel Index, BI)進行評定[11]:評分包括10 項內容,滿分為100 分,得分越低,代表日常生活活動能力越差。
觀察并記錄治療過程中患者出現的不良反應如疼痛、血腫、皮膚過敏等。
用SPSS 26.0 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主動腕背伸時間、主動手指背伸時間、上肢遠端FMA 評分、BI 指數)用(±s)表示,行t檢驗;不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腕背伸主動關節活動度、食指背伸主動關節活動度、手握力、STEF 評分)用M(P25,P75)表示,行Z檢驗;計數資料(腕背伸出現例數、主動手指背伸出現例數、Brunstrom 運動功能分期)用例數(n)和率(%)表示,行χ2檢驗,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治療4 周后,A 組13 例(43.3%),B 組10 例(33.3%),C 組24例(80.0%)出現了主動腕背伸動作;A 組10 例(33.3%),B 組9 例(30.0%)、C 組20 例(66.7%)出現了主動食指背伸動作。C 組開始治療至出現主動伸腕動作、主動伸指動作的時間短于A組和B 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均<0.05)。見表1。
表1 3 組患者主動腕背伸時間、主動手指背伸時間比較[(±s),d]

表1 3 組患者主動腕背伸時間、主動手指背伸時間比較[(±s),d]
注:與B 組比較,*P<0.05;與A 組比較,#P<0.05。
組別A 組(n=30)B 組(n=30)C 組(n=30)主動手指背伸時間20.00±4.08 26.00±1.41(15.75±4.90)*#主動腕背伸時間(17.46±3.38)*22.00±2.65(14.38±4.25)*#
治療4 周后,C 組腕背伸主動關節活動度大于A組、B 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均<0.05)。見表2。

表2 3 組患者腕背伸主動關節活動度比較[M(P25,P75),°]
治療4 周后,C 組食指背伸主動關節活動度大于A組、B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均<0.05)。見表3。

表3 3 組患者食指背伸主動關節活動度比較[M(P25,P75),°]
治療2 周后,C 組手握力大于本組治療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4 周后,C 組手握力大于A 組、B 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均<0.05)。見表4。

表4 3 組患者手握力比較[M(P25,P75),kg]
治療4 周后,C 組Brunstrom 運動功能分期高于A 組、B 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均<0.05)。見表5。

表5 3 組患者Brunstrom 運動功能分期比較(n)
治療4 周后,C 組FMA 評分高于A 組、B 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均<0.05)。見表6。
表6 3 組患者上肢遠端FMA 評分比較[(±s),分]

表6 3 組患者上肢遠端FMA 評分比較[(±s),分]
注:與本組治療前比較,▲P<0.05;與B 組比較,*P<0.05;與A 組比較,#P<0.05。
組別A 組(n=30)B 組(n=30)C 組(n=30)治療前0.67±0.80 0.43±0.73 0.67±0.80治療2 周(2.00±2.83)▲(1.27±2.23)▲(3.07±2.82)▲*治療4 周(4.17±3.77)▲(2.20±3.93)▲(7.10±3.96)▲*#
治療2 周后,C 組STEF 評分高于本組治療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4 周后,C 組評分高于A 組、B 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均<0.05)。見表7。

表7 3 組患者治療前后STEF 評分比較[M(P25,P75),分]
治療4 周后,C 組BI 指數高于A 組、B 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均<0.05)。見表8。
表8 3 組患者BI 指數比較[(±s),分]

表8 3 組患者BI 指數比較[(±s),分]
注:與本組治療前比較,▲P<0.05;與B 組比較,*P<0.05;與A 組比較,#P<0.05。
治療4 周(48.43±20.39)▲(44.77±18.86)▲(60.30±20.44)▲*#組別A 組(n=30)B 組(n=30)C 組(n=30)治療前40.77±18.04 35.27±17.67 37.30±18.61治療2 周(44.23±20.28)▲(38.40±18.61)▲(49.90±19.56)▲
治療期間,3 組患者均未發生嚴重不良反應。
手功能的恢復對中風患者生活質量的提升具有重要意義。目前的干預手段并不能完全恢復患者的手功能[12],故尋找新的治療方法來提高中風后手功能障礙的療效具有重要意義。中風后手功能障礙屬于中醫中風偏枯范疇,病因是由于中風后腦失所主,人體氣血失調,筋肉骨脈失養所致,治療應以醒腦開竅,疏通經絡,調和氣血為主。手運動功能障礙,其病在陽,故本研究取穴以手三陽經及頭針為主,具體包含顳三針、曲池、外關、后溪、合谷及八邪穴。針刺顳三針能醒腦開竅,疏經活絡[13];曲池為大腸經合穴,能益氣活血通經;合谷為大腸經原穴,能通達陽明經氣;外關為手少陽三焦經之絡穴,內通于手厥陰經,又與陽維脈相交會,可調節六陽經經氣;后溪為手太陽小腸經輸穴,八脈交會穴,通督脈,可振奮督脈經氣;后溪合谷互透可貫通陰陽經氣、通陽醒神;八邪為經外奇穴,可調氣血、通經絡;針刺以上諸穴可醒腦開竅、平衡陰陽、疏通氣血,有益于手功能的恢復。
本研究從手功能較差的中風患者著手,探討針刺運動療法聯合功能性電刺激的療效及安全性。偏癱患者手部伸展功能較難獲得,伸腕功能的恢復是實現手功能的重要條件。茅矛等[14]觀察了對側觸發功能性電刺激對早期腦卒中患者腕背伸及手功能的影響,結果顯示,對側觸發功能性電刺激組19 例(90.48%)、神經肌肉電刺激組12 例(60.00%)出現了主動伸腕動作,對側觸發功能性電刺激組多于神經肌肉電刺激組,兩組出現主動伸腕動作的平均時間為(18.33±7.01)、(40.95±20.02)d,對側觸發功能性電刺激組短于神經肌肉電刺激組(P均<0.05)。本研究中A 組有13 例(43.3%)、B 組有10 例(33.3%)、C 組有24 例(80.0%)出現了主動腕背伸,A 組、B 組、C 組首次出現主動腕背伸的時間分別為(17.46±3.38)、(22.00±2.65)、(14.38±4.25)d,C 組短于A 組和B 組(P均<0.05),提示針刺運動療法聯合功能性電刺激較前者觸發功能性電刺激能更早地誘發出現主動腕背伸。本研究C 組治療4 周后Brunstrom 分期3 期及以上的患者占比為83.3%,對比李麗等[15]使用白脈軟膏治療4 周后的占比為45.3%提升更為明顯,提示針刺運動療法聯合功能性電刺激能更好地誘發中風患者Brunstrom 分期的提升。
本研究除了觀察腕背伸、Brunstrom 運動功能分期以外,還觀察了主動手指背伸情況、手握力及相關手功能等評定。結果顯示:治療后,3 組患者主動手指背伸出現例數多于治療前,食指背伸關節活動度、手握力大于治療前,上肢遠端FMA 評分、STEF 評分及BI 指數高于治療前(P均<0.05),C 組主動手指背伸出現例數多于A 組、B 組,食指背伸關節活動度、手握力大于A 組、B 組,上肢遠端FMA 評分、STEF 評分及BI 指數高于A 組、B 組(P均<0.05);治療中,3 組均未見明顯不良反應。提示運動針刺+功能性電刺激組能更好地促進中風患者手功能的恢復。可能是因為運動針法聯合功能性電刺激注重針刺和鍛煉的同步進行,可以很好地調動患者的積極性。
綜上所述,運動針法聯合功能性電刺激能夠改善中風患者的手功能,且臨床安全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