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
通過構建鄉村振興和共同富裕的評價指標體系,綜合運用耦合協調模型、熵值法、核密度估計、泰爾指數等方法,分析了2010—2019年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兩個子系統的動態耦合協調關系。研究結果表明,2010—2019年間中國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整體水平和耦合協調度總體呈現上升性和空間非均衡性,空間分布存在“東強西弱”特征;二者耦合協調度的總體差異在逐漸縮小,并且以2015年為分界點表現出階段性特征;二者耦合協調度呈現顯著的空間正相關關系,樣本期內多數省份的空間區域分布都發生了躍遷變化。
關鍵詞:
中國式現代化;鄉村振興;共同富裕;耦合協調
中圖分類號:F061.3"""""""" 文獻標志碼:A
收稿日期:2023-09-22
基金項目:
安徽省哲學社會科學基金(批準號:AHSKQ2021D54)資助;安徽省高校人文社科研究基金(批準號:2022AH050571)資助;安徽財經大學本科生科研創新基金(批準號:XSKY23113)資助。
通信作者:
郭衛軍,男,博士,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為中國經濟問題、國際宏觀經濟等。E-mail:fairy868@163.com
黨的二十大報告深刻闡述了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特征,強調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作為經濟發展質量和社會發展水平的重要表征標志,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在內涵要義、使命愿景和實踐路徑上是協調統一的。共同富裕為鄉村振興提供戰略指引,鄉村振興通過破解城鄉二元結構、貧富兩極化以及區域發展失衡等問題來夯實共同富裕的現實基礎[1],二者間存在著較為復雜的耦合關系。當前,中國正處于推進農民農村共同富裕的關鍵歷史階段,不僅要改善農村低收入群體的生活狀況,還要實現財富的公平分配,在此背景下,將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納入到同一研究框架中,探索二者間的耦合協調關系。鄉村振興的相關研究通常以“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為理論依據建立評價指標體系,考察中國部分地區[2-3]、縣域層面[4-5]或省域層面[6-7]的鄉村振興水平,研究發現中國鄉村振興整體水平較低,樣本期內時空分異特征顯著[5]。新時代的共同富裕是公平與效率、發展與共享的有機結合,相關研究通常基于總體富裕程度和發展成果共享兩個維度分析中國共同富裕發展水平[8-9],通過熵權法[10-11]、縱橫向拉開檔次法[12]、熵權TOPSIS法[13]等進行測算,部分研究在此基礎上還考慮了民生安全問題,將民生保障建設情況納入到評價體系[14],更加客觀地評價共同富裕水平。上述文獻豐富了二者的理論內涵,并在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以及測算方法上為后續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參考價值,但關于共同富裕的指標選取還不夠全面,沒有對共同富裕的內涵做出明確界定。關于二者間作用機理的研究,多數學者把鄉村振興放在共同富裕的背景之下,從鄉村振興中的城鄉關系、人的全面發展和制度體系等視角[1,14],探討了鄉村振興促進共同富裕實現的理論邏輯[15]、路徑選擇[16]以及現實挑戰[17-18]。具體表現為,鄉村振興戰略通過優化城鄉間生產要素配置[19],保持農業農村發展的“優先性”,調整初次分配、再分配關系[9],以及新農合等手段來保障農民收入[20],從而縮小城鄉收入差距,實現效率與公平的共贏[16];通過實施“吸引人才”、“盤活人口”等具體政策,發揮人民群眾在助力共同富裕各個層面的積極作用。鄉村振興促進共同富裕方面的研究還涉及到教育[21]、普惠金融[22-23]等領域。少部分研究關注到二者間的互動效應,但多集中于經濟學和社會哲學領域,內容側重理論層面的論述,而在城鄉規劃以及地理學領域,基于二者耦合協調水平、時空演化特征以及地區間差異總結分析的定量實證研究相對空白。為解決上述問題,本文嘗試厘清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耦合協調的互動機制,并基于理論分析全方位構建二者的評價指標體系,利用熵值法、耦合協調模型、核密度估計、泰爾指數、Moran′s I等方法,考量二者的耦合協調水平、時空演化特征及地區間差異。
1 理論分析與評價模型構建
1.1 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的耦合機制
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是中國兩大全局性戰略。鄉村振興的根本奮斗目標是不斷滿足全體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進而實現共同富裕;共同富裕作為鄉村振興的最終目標,為其提供了戰略指引和動力支持。鄉村振興的過程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共同富裕的實現過程[18],二者統一于發展之中。
鄉村振興是實現共同富裕的必由之路,為共同富裕提供堅實基礎。新時代的共同富裕強調包括城鎮和鄉村在內的全體人民的共同富裕,不是少數人、局部地區的富裕。中國是一個農業大國,農村人口占總人口的三分之一,城鄉發展的典型二元結構特征一直是制約共同富裕的一大因素,想達到共同富裕的目標,必須依靠農村、發展農村,因此鄉村振興是實現共同富裕的必由之路。具體來說,產業興旺是鄉村振興的核心,也是共同富裕的堅實基礎,協調縣域內產業發展布局、建設順暢的城鄉統一市場、培育產業內生發展動力,為共同富裕做出貢獻;生態宜居是鄉村振興的重點,為共同富裕提供優美環境,堅決貫徹落實綠色發展理念,加快實施鄉村綠色發展方式、生活方式,為農民高質量生活提供保障;鄉風文明是鄉村振興的基礎,為共同富裕提供精神支撐,培育文明鄉風,淳樸民風,持續提升農民精神風貌和鄉村社會文明程度,為共同富裕的實現提供文化架構與人文內核[24];治理有效是鄉村振興的依托,為共同富裕提供政治保障,充分發揮基層黨組織的政治引領作用,維護鄉村地域系統高效運轉,讓共同富裕有更多成果可以共享;生活富裕是鄉村振興的根本,也是共同富裕的核心內涵。在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過程中,只有提高農民收入,改善農民生活條件,共同富裕才有可能實現[25]。
共同富裕為鄉村振興提供動力源泉和前進方向,推動鄉村振興邁向更高水平。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是永無止境的,唯有把握住這種深層次的動因,激發農民群體對脫貧致富的強烈期盼,才能有效補齊鄉村短板。共同富裕作為戰略頂層設計,從改善億萬農民的權益和福祉出發,通過不斷激發農民主體的主觀能動性和內生發展動力,持續地為鄉村振興注入動力。新時代的共同富裕不僅是生產問題,更是分配問題,既強調地區間的協調發展,也允許適度差距的存在,同時還包括環境宜居宜業、文化資源普惠等豐富內涵[8],因此,如果用20個字簡單概括共同富裕的內涵,那么共同富裕就是“生產效率、總體富裕、協調發展、成果共享、生態福利”的綜合體現[26],在實現“總體富裕”層面與鄉村振興戰略內容一脈相承,具有高度耦合性,但由于共同富裕在頂層設計上強調“共享發展”,就對鄉村振興提出了更高標準,要求鄉村振興在解決鄉村發展建設問題的基礎上,以公平正義為原則,以產業扶貧為關鍵,以激發內生動力為根本,通過這樣的協作模式有效縮小人群差距、地區差距和城鄉差距[18],讓更多農民享受到城市、城鄉包容性發展帶來的紅利,進而實現更高水平的鄉村振興和更加公平的共同富裕。綜上,共同富裕的“頂層設計”和實踐進展將會反哺鄉村振興,培育鄉村振興的內生發展動力,推動鄉村振興邁向更高水平,而高水平的鄉村振興還能夠促使共同富裕設立更高的目標,二者呈現出螺旋式上升的良性互動關系[25]。
1.2 評價指標體系
為了對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的耦合協調作用進行全面、客觀、科學、系統地分析,基于前文的機理分析和相應文獻的梳理[6,26],本文全方位構建了共同富裕與鄉村振興評價指標體系,采用熵值法測算各省鄉村振興和共同富裕水平(表1)。
鄉村振興評價指標體系中,產業興旺主要關注農業現代化和農村產業,綜合考慮糧食產量、農業生產效益和農業機械化程度等方面;生態宜居關注農業生產對環境的影響以及人居環境的宜居程度,化學物質投入以及村莊綠化程度等指標能客觀地評價生態宜居程度;鄉風文明側重于鄉村的精神文明建設,從文化生活、文化服務設施和教育水平等方面來衡量;而治理有效重點強調地方政府對鄉村治理的成果,通過農村居民的經濟狀況和生活水平等指標來量化;生活富裕則更強調農民的生活水平,包括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人均住宅建筑面積、農村貧困發生率等指標。
共同富裕評價指標體系中,生產效率強調勞動、資本等生產要素在量化產出維度中的作用,其中全要素生產率采用索洛殘差法來測度;而總體富裕強調富裕的主體是全體人民,既要從微觀角度考慮私人物質財富,也要著眼于相對宏觀的角度分別衡量城市與鄉村人民生活水平;協調發展主要關注發展過程中的合理差距,包括居民收入差距、城鄉發展差距和區域發展差距;成果共享則關注發展成果的普惠性,公共汽電車輛數、博物館數量以及公園綠地面積等基本公共服務的均等化程度可以為評價成果共享水平提供依據;生態福利側重于生態環境的健康狀態,從大氣環境、經濟發展對能源的依賴程度以及人居環境整治成效3個維度進行綜合評價。
1.3 耦合協調模型
耦合指由兩個或多個系統相互作用和影響而產生的一種協同現象。為研究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之間的相互作用關系,引入物理學中耦合概念來構建二者相互作用的耦合模型
C=2W1W2W1+W2(1)
其中,C表示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交互作用的耦合度,反應二者相互影響的程度,取值在0~1之間,C越大,說明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的耦合性越強,整個系統將向著有序方向發展,C越小,說明二者之間的耦合性越弱,系統將朝著無序方向發展;W1和W2分別代表了鄉村振興指數和共同富裕指數。
為消除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的發展均處于低水平下的高度耦合帶來的影響,構建耦合協調度模型
D=C×TT=α×W1+β×W2(2)
其中,D為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之間的耦合協調度;T為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綜合發展水平;α和β為待定系數,分別表示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各自發展水平對二者耦合協調發展的貢獻率,兩者之和為1,鑒于二者具有同等重要地位,取α=β=0.5。
在此基礎上,結合二者發展的實際情況,參考現有研究對耦合協調度相對發展水平的普遍劃分標準,將其劃分為4個階段(表2)。
1.4 數據來源
選取2010—2019年中國30個省份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的面板數據作為研究樣本,由于西藏自治區和港澳臺地區的相關數據缺失嚴重,因此不將其包括在內。研究使用的所有原始數據來自2010至2019年間《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農村統計年鑒》《中國社會統計年鑒》《中國城鄉建設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以及《中國人口和就業統計年鑒》和國家統計局官網,其中部分指標數據為整理計算所得,對于部分省份和年度指標數據缺失則通過插值法予以填補。
2 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耦合協調度的時空格局演化分析
2.1 耦合協調度的測算結果
借助耦合協調度模型測度2010—2019年中國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耦合協調度(表3)。2010—2019年全國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的耦合協調度均值從0.485 2提高到了0.666 2,年均增長率為3.59%。二者的耦合關系在樣本期內經歷了中度協調和高度協調兩個發展階段,其中2019年的耦合關系已經相對趨近極度協調;從區域層面看,二者耦合協調度的地區差異較大,東部沿海相對于其他地區始終處于領先地位。2010至2019年間,東、中、西部地區的耦合協調度分別從0.568 1、0.470 7、0.416 7增長到0.724 9、0.655 2、0.618 5,年均增長率依次為2.75%、3.74%、4.48%。可以看出,雖然中西部地區增速顯著高于東部地區,耦合協調度也得到了大幅提升,但整體的差異化格局沒有發生改變。
在東部地區,上海、江蘇、浙江、山東憑借強勁的經濟實力和明顯的區位優勢,二者耦合協調度在全國最先進入極度協調水平,而中西部的吉林、廣西、青海雖然依托山水自然資源稟賦優越,但由于人才基礎和區域經濟整體水平的限制,存在農業現代化水平低、城鄉發展失衡等問題,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耦合協調水平發展相對滯后。
2.2 時序變化
為進一步分析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耦合協調水平的時序變化規律,繪制了耦合協調度的時序變化圖(圖1)。從全域視角看,2010—2019年中國的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耦合協調度均呈穩步上升趨勢,表明二者耦合程度越來越高。
二者耦合協調度的變化分為兩個階段:2010—2012年耦合協調水平提升速度相對較快;2012—2019年呈現出緩慢增長的態勢。從區域視角看,二者耦合協調程度從高到低依次為東、中、西部地區,盡管三大區域的耦合協調度在樣本期內都保持著逐年增長的趨勢,但區域間仍存在著明顯的不均衡。東部地區由于自然環境優越和區位優勢,耦合協調度一直處于全國平均水平之上,且呈現出良好的增長態勢;中部地區耦合協調水平與全國平均水平趨于一致;囿于地理劣勢以及經濟基礎薄弱,西部地區的耦合協調度一直低于全國平均水平,但增長速度可觀,與中東部地區耦合協調度曲線之間的開口呈縮小趨勢,表明與中東部地區的差距在逐漸減小。
2.3 Kernel密度估計
采用核密度估計考察二者耦合協調度的分布動態演進特征,通過刻畫不同時間的耦合協調水平曲線,對比耦合協調發展水平,從而得出其分布動態演進特征。研究選取2010年、2013年、2016年、2019年數據繪制耦合協調度的核密度估計圖(圖2)。
中國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耦合協調水平的動態分布呈現出以下特征:樣本期內耦合協調度分布曲線的主峰以及分布區間均隨著時間推移持續右移,說明整體耦合協調度在向高協調水平演進;從分布曲線的整體寬度來看,分布曲線的水平寬度有所縮小,表明各區域之間的耦合協調度差距在逐漸縮小;從波峰個數演變情況來看,樣本前期分布曲線呈現出“雙峰”甚至“多峰”形態,且側峰高度顯著低于主峰,但該趨勢在后續發展中被不斷抹平,到2019年已演變為“單峰”形態,這表明二者耦合協調水平在樣本前期具有明顯的極化現象和梯度效應,但隨著不斷發展,極化現象在逐漸減弱。
2.4 地區差異及其來源
為了揭示二者耦合協調度的區域差異及其來源,測算了2010—2019年耦合協調度的泰爾指數及其貢獻率(表4中括號內為貢獻率)。
從總體差異來看,樣本期內,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耦合協調度的泰爾指數從2010年的0.014 8下降到2019年的0.006 1,說明總體差異在逐漸縮小;從結構分解結果來看,地區間差異和地區內差異都表現為縮小趨勢,但以2015年為分界點表現出階段性特征,2015年之前,地區間差異對總體差異的貢獻率略高于地區內差異,表明二者耦合協調度的總體差異主要來源于地區間的差異,而2015年以后,二者耦合協調度總體差異的主要來源逐漸轉變為地區內差異。從三大地區來看,東部地區的泰爾指數均值最大,其次是西部地區和中部地區,對總體差異的平均貢獻率分別為28.17%、12.63%和9.20%,表明東部地區省際間耦合協調度差異最大,對整體差異的影響程度也最高。具體而言,東、西部地區的泰爾指數變化趨勢并不穩定,呈波動下降趨勢;中部地區泰爾指數表現為持續波動變化,整體差異有極小幅度提升。這是由于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耦合協調發展最好的上海、江蘇、浙江、山東等省市均位于東部地區,造成東部地區內部差異較大,而西部地區由于省際資源稟賦存在差距,在研究期初內部差異較大,但隨著西部大開發以及精準扶貧、脫貧攻堅等戰略的實施,內部差異得到了一定緩解。
2.5 空間相關性分析
為探索中國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耦合協調度的空間聚集特征,本文嘗試從空間自相關性角度分析二者的耦合協調度。經檢驗,2010—2019年全局Moran′s I均大于0,表明二者耦合協調度在空間上存在正相關性。通過在二維平面上繪制局域Moran′s I散點圖,將各區域耦合協調度劃分為四象限集群模式,并根據莫蘭散點圖整理得到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耦合協調度的局部Moran′s I區域分布情況,以此呈現出地區間耦合協調度的空間關聯特征(表5)。
2010—2019年間,各省份的分布特征由聚集向分散變化。在2010和2013年大部分省份落在了高—高聚集區和低—低聚集區,即多數城市周圍均為耦合協調水平與之相近的城市,表明在研究期初,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耦合協調度在空間上具有聚集特征且分布較為集中,但隨著經濟不斷發展,該分布格局向著分散不斷變化,更多的省市落入低—高聚集區和高—低聚集區,表明二者間的耦合協調發展尚未形成穩定的空間格局。
高—高聚集類型的省份主要位于東部地區,這些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在全國領先,形成了城市聯動發展的區域經濟格局,對周邊城市發展具有極強的輻射帶動作用;低—低聚集類型的省份主要位于西部地區,這些欠發達地區由于自身經濟總量低,積累能力和建設能力不足,很難和周邊城市形成較強的依存關系和經濟聯系的紐帶,二者耦合協調發展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制約;高—低聚集類型以北京、上海、湖南等省市為代表,因其自身擁有良好的公共服務以及地理區位等因素,所以存在較強的“虹吸效應”,不斷獲取周邊城市的資源要素,弱化了對周圍省市的輻射帶動作用;低—高聚集類型的省市主要位于中部地區,由于周圍城市對其勞動力、資源技術等存在較強的吸引力,其耦合協調水平的上升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抑制。
3 結論與建議
本文構建了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的評價指標體系,綜合運用熵值法、耦合協調模型、核密度估計、泰爾指數、Moran′s I等方法,測度出2010—2019年中國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發展水平及二者的耦合協調度,在此基礎上,分析了耦合協調度的時空演化特征。2010—2019年中國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耦合協調度實現了跨越式增長,但在空間上存在顯著的分異特征,呈現出由東南沿海向西北內陸逐漸遞減的趨勢,雖然由核密度估計圖可以看出極化現象和梯度效應在逐漸減弱,但整體“東強西弱”的空間格局沒有發生改變,東部地區耦合協調度一直處于全國平均水平之上。二者耦合協調度的總體差異、地區間差異、地區內差異在樣本期內均呈現逐漸縮小趨勢,并以2015年為分界點表現出階段性特征,其中,東部地區的省際間耦合協調度差異最大,對總體差異的影響程度也最高,其次是西部地區和中部地區。二者耦合協調度存在顯著的正向空間集聚特征,高—高聚集類型的省份主要分布在東部地區,而囿于地理區位和自身發展勢能的限制,西部地區的多數省份均為低—低聚集類型,并且樣本期內全國多數省份發生了躍遷變化,說明中國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耦合協調發展的空間格局尚不穩定。
為更好地促進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耦合協調發展,提出以下政策建議。第一,著力建立高質高效的產業體系,加速三產融合發展。深入推進農業農村改革,把握數字化新發展機遇,不斷延伸農業產業鏈、價值鏈,拓寬產業融合邊界,并針對鄉村建設的薄弱環節精準施策,全面深化行政體制改革,建立聯合緊密的利益分配機制,以此增強鄉村振興的內生動力;第二,因地制宜制定發展路徑。在高水平發展的東部地區,要在率先實現創新引領發展的基礎上,進一步加強對中西部地區的對口幫扶和轉移支付,有序將各種資源向中西部地區延伸,更好地發揮自身的輻射帶動作用。在低水平發展的西部地區,要避免分散發展,應該立足本地資源稟賦優勢,加快推進能源和農牧業等特色產業轉型升級,并積極承接中東部地區的產業、資源的轉移與流動;第三,加強共同富裕的頂層設計。通過拓寬居民收入渠道、增強轉移支付力度與精準度等手段,不斷提高發展的公平性,將共同富裕進程中先富地區的優質資源向相對欠發達地區傾斜,有效補齊鄉村振興中的短板,實現二者各個層面的聯動對接;第四,加強區域間交流合作,提升區域發展的協同效應。通過完善協調聯動、精準幫扶、監督考評等方面的制度體系建設,打破區域壁壘和行政壁壘,形成統一開放的市場體系,同時以城市群和都市群為依托,通過高度集中的政治嵌入與行政吸納推進人、財、物等資源的再分配,在西部地區打造新的增長極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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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Spatio-temporal Evolution and Regional Differences in the Coupled Coordination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Common Prosperity
LIANG Yi,GUO Wei-jun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Trade and Economics, Anhu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mp; Economics, Bengbu 233030, China)
Abstract:
The dynamic coupled coordination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wo subsystems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common prosperity from 2010 to 2019 was analyzed by constructing an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for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common prosperity, and comprehensively applying the coupled coordination model, entropy value method, kernel density estimation, Theil index and other methods. The results show that during the period from 2010 to 2019, the overall level and degree of coupled coordination between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common prosperity in China generally exhibit an upward trend and spatial imbalance, with a characteristic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strong in the east and weak in the west”. The overall difference of the degree of coupled coordination between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common prosperity is gradually shrinking, and it exhibits a stage characteristic with 2015 as the demarcation point. The degree of coupled coordination demonstrate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spatial correlation, and most provinces experience notable changes in their spatial distribution during the sample period.
Keywords: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rural revitalization; common prosperity; coupled coordin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