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鵬慶 唐莉莉 雒成林
【摘 要】《明堂孔穴針灸治要》并非佚失的古代針灸學典籍,其出現主要原因在于后世對《針灸甲乙經》序言的錯誤理解與句讀。依據相關文獻資料,結合《針灸甲乙經》序言的特點,文章從“明堂”析義、《黃帝明堂經》其書及別稱、《明堂孔穴針灸治要》書名存誤辨等多角度,對“明堂孔穴針灸治要”作為書名這一認識提出質疑,并指出可能準確的認識,以更正《針灸甲乙經》及《黃帝明堂經》研究中的誤區。
【關鍵詞】《針灸甲乙經》;《黃帝明堂經》;《明堂孔穴針灸治要》
【中圖分類號】R228 【文獻標志碼】 A【文章編號】1007-8517(2024)06-0115-04
DOI:10.3969/j.issn.1007-8517.2024.06.zgmzmjyyzz202406025
The Question of Mingtang Kongxue Zhenjiu Zhiyao as the Title
HE Pengqing TANG Lili LUO Chenglin*
Gansu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the college of Acupuncture and Massage,LanZhou 730000 ,China
Abstract:Mingtang Kongxue Zhenjiu Zhiyao is not a lost ancient book of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science. The main reason for its appearance lies in the later wrong understanding and sentence reading of the preface of Zhenjiu Jiayi Jing. Based on relevant literature and combined with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preface of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A and B Classics, the article questions the title of the book of Mingtang Kongxue Zhenjiu Zhiyao for many angels, for example, “Ming Tang” meaning analysis, the book and nickname of Huangdi Mingtang Jing, there is an error as the title of Mingtang Kongxue Zhenjiu Zhiyao, etc. The article also points out the possible accurate understanding. And the purposes is in order to correct the misunderstanding in the study of Zhenjiu Jiayi Jing and Huangdi Mingtang Jing.
Key words:Zhenjiu Jiayi Jing;Huangdi Mingtang Jing;Mingtang Kongxue Zhenjiu Zhiyao
《針灸甲乙經》作為繼《內經》之后我國現存較早的針灸專科著作,其對于針灸理論與臨床以及中醫文獻學的研究意義深遠。在研讀《針灸甲乙經》的過程中,筆者注意到目前對《針灸甲乙經》所本書目,即《黃帝明堂經》書名認識較為混亂。具體表現為以下幾類觀點:其一,大多數學者[1-2]根據《針灸甲乙經》序——“比按倉公傳,其學皆出于《素問》,論病精微,《九卷》是原本經脈,其義深奧,不易覺也。又有《明堂孔穴針灸治要》,皆黃帝岐伯選事也。”認為:《針灸甲乙經》是由皇甫謐匯集、編撰《素問》《靈樞》《明堂孔穴針灸治要》三部醫學典籍而成,從而有《明堂孔穴針灸治要》之書名;其二,有學者[3]甚至認為《明堂孔穴針灸治要》是《明堂孔穴》與《針灸治要》二書的合稱。
考究古代典籍,并未見到《明堂孔穴針灸治要》之書名,亦無《明堂孔穴》及《針灸治要》之稱,而每多見《明堂》。基于以上現象,筆者對《明堂孔穴針灸治要》作為書名這一認識提出質疑,認為導致此類現象出現的原因,或許是后世錯誤解讀《針灸甲乙經》序言的結果,皇甫謐所述之書名當為《黃帝明堂經》,而非《明堂孔穴針灸治要》。現據相關文獻,試述如下。
1 “明堂”析義
“明堂”一詞由來久矣。該詞在中醫學著作中,最早見于《素問》 《靈樞》,后被《明堂》《甲乙經》等沿用并發揮。簡要概述“明堂”一詞的含義,大致如下。
1.1 “明堂”乃古代帝王布政之處所 “明堂”是黃帝宣明政令、議論政務的場所。《素問·五運行大論第六十七》曰:“黃帝坐明堂,始正天綱,臨觀八極,考建五常。”[4]130《素問·著至教論第七十五》述:“黃帝坐明堂,召雷公而問之。”[4]191楊上善釋曰:“明堂,天子所居室也。”[5]338王冰注曰:“明堂,布政之宮也,八窗四闥,上圓下方,在國之南,故稱明堂。”[5]337張介賓述:“明堂,天子布政之所,圣人向明而治,故曰明堂。”[5]337此處“明堂”指的是一種建筑,是古代帝王宣布政令之所。該種用法可能源自于《禮記》《孟子》等典籍。
1.2 “明堂”系針灸著作之代稱 《銅人腧穴針灸圖經·序》述:“洎雷公請問其道,乃坐明堂以授之,后世之言明堂都以此。由是關灸針刺之術備焉,神圣工巧之藝生焉。”[6]雷公問道于黃帝,黃帝坐明堂授之以道,乃后世所言明堂之由來,由此針灸之技藝得以流傳于世。可見,明堂與艾灸、針刺技術有關,針灸類著作多以“明堂”命名,且針灸著作多以“明堂”而代稱。
黃龍祥先生在《黃帝明堂經輯校》[7]259-260一書中指出:十二經脈五腧穴具有自四肢末端依次向上留注及因時取穴的特點,該特點與古代“明堂”有十二宮,王者月居一室,且依次輪居的認識相符合,據此認為古代有關腧穴之書以“明堂”為名。該用法可能與古人常用的“取類比象”法有關。
總之,“明堂”系針灸著作、尤其是古代記載腧穴之書的代稱。
1.3 明堂指鼻頭 “明堂”亦指人體部位——鼻頭,又稱準頭。該種用法主要見于《靈樞·五閱五使第三十七》及《靈樞·五色第四十九》。《靈樞·五閱五使第三十七》曰:“脈出于氣口,色見于明堂,五色更出,以應五時,各如其常,經氣入臟,必當治里。”[8]93又《靈樞·五色第四十九》曰:“明堂者鼻也,闕者眉間也,庭者顏也,蕃者頰側也,蔽者耳門也,其間欲方大,去之十步,皆見于外,如是者,壽必中百歲。”[8]116“明堂”可指鼻頭,因鼻位于面部中央,鼻骨高挺且平直,故以“明堂”代稱。診察明堂之色,可知曉內在臟腑之疾及壽夭、預后。
1.4 明堂是上星穴之別稱 “明堂”亦可用作腧穴名。唐《太平圣惠方》卷五十五及卷九十九述:“明堂一穴:在鼻直上入發際一寸。”[9]1168,2212《太平圣惠方》所言“明堂一穴”當系《針灸甲乙經》所述之上星穴,《針灸甲乙經》曰:“上星,在顱上,直鼻中央,入發際一寸陷容豆。”[1]131可見,“明堂”是上星穴之別稱。
綜上,“明堂”一詞在針灸學中,主要用于代稱針灸相關著作,特別是腧穴相關著作。此外,其亦與穴名有關,是上星穴之別稱。
2 《黃帝明堂經》其書及別稱
《黃帝明堂經》,又稱《明堂》,是繼《內經》以后系統講述針灸經脈、腧穴及各科臨床病證之針灸治療方法的針灸專科文獻。《外臺秘要·卷三十九·明堂序》曰:“夫明堂者,黃帝之正經,圣人之遺教,所注孔穴,靡不指的。”[10]1077又如真柳誠先生在《黃帝醫籍研究》一書中述:“《明堂》系匯集針灸刺激部位,即孔穴諸反饋信息之書,推知孔穴基本內容之最古文獻。”[11]361可見,《明堂》是黃帝學派之醫學著作,所涉內容主要與針灸腧穴相關。
《明堂經》原書現已遺失,原書成書后被魏晉時期、唐代等多醫家傳抄、繼承,但至唐中期,后世傳抄本亦皆散佚,全書原貌不得而知。現存《明堂》版本主要有:《針灸甲乙經》明堂、楊玄操《黃帝明堂經》及《明堂音義》、《備急千金要方》及《千金翼方》所錄明堂、楊上善《黃帝內經明堂(類成)》《外臺秘要》所錄明堂、敦煌本《明堂》殘卷及丹波康賴《醫心方》所錄明堂等。
考《明堂》諸版本相關內容,其多以《明堂》的形式呈現,并未見到《明堂孔穴針灸治要》之書名,亦未見到《明堂孔穴》《針灸治要》的相關表達。
3 《明堂孔穴針灸治要》書名存誤辨
在《黃帝明堂經》以后的中醫學文獻中,并未見到《明堂孔穴針灸治要》這一書名的確切文獻資料證據。目前,最早見到《明堂孔穴針灸治要》這一書名表達的文獻資料,當是1956年人民衛生出版社影印出版之明刻《醫統正脈》本《針灸甲乙經》[12]。在該版本《針灸甲乙經》“黃帝三部針灸甲乙經序”一文中,筆者發現“又有明堂孔穴針灸治要”的表達,詳如圖1所示。
現今醫學史對《明堂孔穴針灸治要》的關注與研究亦始于新中國成立后,學者多以為歷史上存在《明堂孔穴針灸治要》一書,且認為《明堂孔穴針灸治要》是皇甫謐編撰《針灸甲乙經》時所參考的書目之一,現今該書已遺失。
基于古今文獻資料的矛盾之處,筆者對現今學者認為歷史上存在《明堂孔穴針灸治要》一書,且該書是皇甫謐編撰《針灸甲乙經》所據書目之一的觀點提出質疑,具體理由簡述如下。
3.1 《針灸甲乙經》序言錯誤句讀的結果 《針灸甲乙經》序言述:“近代太醫令王叔和撰次仲景遺論甚精,皆可施用,按《七略》藝文志,《黃帝內經》十八卷,今有《針經》九卷,《素問》九卷,二九十八卷,即《內經》也。亦有所忘失,其論遐遠,然稱述多而切事少,有不編次,比按倉公傳,其學皆出于《素問》,論病精微,《九卷》是原本經脈,其義深奧,不易覺也。又有《明堂孔穴針灸治要》,皆黃帝岐伯選事也。三部同歸,文多重復,錯互非一。”[1]上述序言中,皇甫謐主要說明其編撰《針灸甲乙經》的部分原因及所采用的方法。《素問》《九卷》(今之《靈樞》)、《明堂》三書皆出自黃帝、岐伯一脈,內容多有交錯、重復之處,鑒于此,皇甫謐根據“事類相從,刪其浮辭,除其重復,論其精要”的原則,編撰《針灸甲乙經》以重新梳理黃帝學派的針灸相關內容。
根據皇甫謐序言寫作特點,對比前后文,筆者以為“明堂孔穴針灸治要”與“其學皆出于《素問》,論病精微”“《九卷》是原本經脈,其義深奧,不易覺也”共同呈現著“書名——概述書目主要內容及特點”的表達結構,用以說明黃帝學派三部醫學典籍的內容及特點。“孔穴針灸治要”主要在于說明《明堂》一書的主要內容及價值所在。
根據以上陳述可見,“《明堂孔穴針灸治要》”的出現當系錯誤句讀《針灸甲乙經》序言一文的結果。
3.2 從書名命名慣例角度質疑 《明堂孔穴針灸治要》因印刻之難,古代漢語往往存在“一字多義”的情況,作品呈現著用詞考究、語言凝練、表述恰當的特點,尤其是在書名的命定方面,該特點更為突出。王志謙[13]根據《易經·系辭上》以及張介賓的相關論述,認為《靈樞》蘊藏著“通變化之道,函萬象之理”的深刻內涵,含義深邃。又黃龍祥認為《黃帝明堂經》以“明堂”為名,與古代人慣用之“取類比象”法相關[7]239-240。可見,古人對書名命制之考究,突出用詞精煉、寓意深邃等特點。此外,縱觀漢唐醫學典籍,醫書之名往往具有簡短、扼要的特點,如《黃帝內經》《外臺秘要》《備急千金要方》等,極少出現《明堂孔穴針灸治要》等字數較多的書名。從古代書籍命名習慣這一角度而言,《明堂孔穴針灸治要》作為書名似乎并不妥帖。
3.3 基于《甲乙經》之成書質疑 《明堂孔穴針灸治要》現今學界多以為《針灸甲乙經》是皇甫謐編撰《素問》《靈樞》《明堂孔穴針灸治要》而成。如果該觀點正確,那么《明堂孔穴針灸治要》當為《針灸甲乙經》編撰時期影響較大的書目之一。除《針灸甲乙經》引用外,其他醫學著作勢必會引用影響力較大之《明堂孔穴針灸治要》中的相關記載,但考證醫學史資料發現,并不存在明確引用《明堂孔穴針灸治要》一書相關內容的有力佐證。
黃龍祥先生認為《黃帝明堂經》成書的大概年代為西漢末至東漢延平年間(公元138~106年)[7]240。真柳誠先生考證認為《黃帝明堂經》編撰成書年代為集成漢代傳統及文獻之曹魏時代(公元220~265年),即三世紀中期[11]379-380。綜合上述兩位學者的認識,《黃帝明堂經》成書年限當為公元138~265年間。又《針灸甲乙經》系皇甫謐編撰《素問》《針灸》(即《靈樞經》)及《明堂經》而成,是《黃帝明堂經》的主要傳本之一,黃龍祥先生認為《針灸甲乙經》約成書于魏·甘露年間(公元256-259),且早在六朝時期已廣為流傳[1]。根據《黃帝明堂經》與《針灸甲乙經》成書年代,《黃帝明堂經》在《針灸甲乙經》成書年代早已廣為流傳,且《針灸甲乙經》以后諸文獻,如《外臺秘要》《備急千金要方》等綜合性醫學著作亦有引用《黃帝明堂經》的痕跡與證據。
《針灸甲乙經》是《黃帝明堂經》的重要傳抄本之一,從《針灸甲乙經》成書這一角度而言,筆者以為《明堂孔穴針灸治要》一書似乎并不存在。
3.4 “明堂孔穴針灸治要”的正確理解 綜述以上認識,筆者以為并非存在《明堂孔穴針灸治要》一書,《明堂孔穴針灸治要》作為書名出現,當是錯誤句讀《針灸甲乙經》序言的結果。
日本學者谷田伸治認為以往多將《針灸甲乙經》序中“明堂孔穴針灸治要”理解為《明堂》之全稱或別稱,此理解與下文“皆黃帝岐伯選事也”中的“皆”字相矛盾,且《明堂孔穴針灸治要》一書不見于任何古代書目及引書目,“明堂孔穴針灸治要”一句的正確句讀當是“又有《明堂》,孔穴、針灸治要,皆黃帝岐伯之撰事也”[11]361,500[14]101-102。
從《針灸甲乙經》序的寫作特點、古代命名習慣及《針灸甲乙經》成書的反證等角度,筆者贊同谷田伸治之論。“明堂孔穴針灸治要”當讀作“《明堂》,孔穴、針灸治要”,其意在表達:《明堂》是專門記述孔穴(即腧穴)與針灸治要(針灸治療相關內容)的專門書籍。“明堂孔穴針灸治要”與“《素問》,論病精微,《九卷》是原本經脈,其義深奧,不易覺也”一道構成排比句式,以指出黃帝學派醫學著作《素問》《靈樞》《黃帝明堂經》的核心內容及特點,為后文交代《針灸甲乙經》編著之部分原因及編撰方法作鋪墊。
4 結語
《外臺秘要·卷三十九·明堂序》曰:“夫明堂者,黃帝之正經,圣人之遺教,所注孔穴,靡不指的。又皇甫士安,晉朝高秀,洞明醫術,撰次甲乙,并取三部為定,如此則明堂甲乙,是醫人之秘寶,后之學人,宜遵用之。”[10]1077《明堂》者,黃帝學派之經典也,承圣賢之述,論注孔穴甚精,皇甫謐取《素問》《九卷》《明堂》三部之論,撰次《針灸甲乙經》,成“明堂甲乙”,為后世之典范。
《黃帝明堂經》是黃帝學派的醫學著作之一,其主要內容與腧穴、刺灸法、各科臨床病癥的針灸治療相關,是我國較早期的針灸專著,原書雖早已亡失,但被《甲乙經》等后世典籍所引用而得以存留。現今學術界認為《針灸甲乙經》引用《明堂孔穴針灸治要》,并將《明堂孔穴針灸治要》作為書名理解的觀點,當是錯誤句讀《針灸甲乙經》序的結果。筆者以為,《針灸甲乙經》序的正確句讀當是:又有《明堂》,孔穴、針灸治要,皆黃帝岐伯之選事也。即皇甫謐編撰《針灸甲乙經》時所參考的書目當為《黃帝明堂經》,而非《明堂孔穴針灸治要》;“孔穴、針灸治要”則是對《黃帝明堂經》一書核心內容的高度概括。
基于相關文獻資料及邏輯推理,文章對《明堂孔穴針灸治要》這一書名提出質疑,并指出《針灸甲乙經》序言的合理認識與正確句讀,希望藉此澄清《針灸甲乙經》研究中存在的一點錯誤。因資料缺欠等歷史因素,文中觀點多屬一家之言,難免錯謬之處,懇請學者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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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6-28 編輯:徐 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