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辨寫作定義和評價要點探析

【關鍵詞】人工智能大模型；Nvivo12；思辨寫作

近年來，“思辨寫作”已然成為高考作文的主導類型。但可惜的是，目前對思辨寫作的定義和評價指標的研究少之又少。究其原因，一是大家對這個概念還比較陌生、缺乏認同，甚至將它混同為“議論文”“材料作文”“高考作文”等，對之依然采用幾十年一貫的高考作文評價標準；二是“思辨寫作”作為新生事物，本身研究難度較大，人類專家還沒有研制出科學合理的、能夠被大家認可的評價指標體系。這嚴重阻滯了思辨寫作理論的進步和實踐的發展。

然而，隨著以ChatGPT為代表的國內外人工智能大模型（以下簡稱AILLM）的密集問世，一種嶄新的知識生產方式成為現實。我們完全可以嘗試運用AILLM生成急需的各種知識并解決過去所不能解決的一些科研和教學問題。盡管它們生成的知識或許存在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我們必須以客觀、開放和包容的態度正視這個日益嶄露頭角的知識生產者。

本文是我們利用人工智能生產“思辨寫作”知識的一個重要嘗試，以引起大家對這種知識生產方式的高度關注。我們以“思辨寫作”為研究對象，運用目前市面常見的10個AILLM，對“思辨寫作”的定義和評價要點進行交互對話，發現其生產的內容已經具備相當程度的科學合理之處，甚至完全可以彌補人類相關知識生產的不足，并以此解決困擾一線教師和專家的諸多問題。

一、研究設計

我們運用文心一言4.0、通義千問、智譜清言4.0、訊飛星火、天工、豆包、360智腦、Kimi智能助手、ChatGPT-4.0、Claude3-opus（以下用“A、B、C、D、E、F、G、H、I、J”代稱）10個AILLM，設計提示語進行提問（見表1），分別獲取不同AILLM對“思辨寫作”的定義和評價要點的回答，然后通過人工篩選、歸納、匯總成電子文檔，形成一個文本資料。

與此同理，將大模型的其他回答一一整理，共計生成20個文本資料，分別以簡稱命名（定義為“A1、B1、C1、D1、E1、F1、G1、H1、I1、J1”，評價要點為“A2、B2、C2、D2、E2、F2、G2、H2、I2、J2”），作為本次研究的主要資料。同時，為了下文編碼過程中的飽和度檢驗，還添加了騰訊混元助手和Gork-1的回答。

雖然人工智能并不具備主體性和自我意識，不能將之等同為對人類的訪談，但我們采取與AILLM交互對話的方式，這實際上高度類似于“專家訪談”。也就是說，我們完全可以將每個AILLM看作是一個“專家”。事實上，喂養和訓練這些AILLM的原始數據是人類的知識，這就表明其知識來源很大程度上是可靠的，它們在某些方面已經具備與專家相當的水平，甚至已經超過某些行業專家。正是因為這樣，本文基于特定的學理，采用AI訪談、類型比較、歸納分析等質性研究方法，對研究對象和問題進行系統探究。之后，借助Nvivo12軟件，采用編碼統計方法，對10個AILLM的回答內容進行定性分析，從而篩選、歸納、總結、提煉出具有一定參考價值的關于“思辨寫作”的定義和評價指標。這就是說，本研究的資料雖然不是來自“人類社會”，而是來自人工智能世界，但這些智能體所生成的一手資料的質量并不比訪談人類專家的質量低，甚至豐富性、全面性、系統性、準確性和邏輯性更強。這是我們此項研究實驗科學性和合理性的基礎。

本文所采取的研究工具Nvivo是由美國QSR公司（Qualitative Solutions and Research Pty Ltd.定性解決方案和研究有限公司）1999年研發出的第一版Nvivo軟件，它主要用于質性研究中的資料分析，能夠協助研究者完成文字、圖片、聲音甚至視頻等資料的搜集、整理、分析以及呈現工作，可以增進質性研究的嚴謹性、信實度和趣味性。［1］

二、實驗一：人工智能大模型對“思辨寫作定義”的回答

首先，我們要界定什么是“思辨寫作”，它與常說的議論文有什么區別。有學者曾將“思辨寫作”界定為：伴隨著國內外的“批判性思維”（Critical Thinking）教育運動而興起的一種新的寫作類型。它要求作者對某個主題或觀點進行深入思考和分析，基于證據開展分析、推理、評價、反思等，運用批判性思維進行寫作。它強調對資料、信息、觀點和證據進行深入分析、評估和判斷；能夠對問題進行全面、客觀的思考和分析；在闡釋觀點或提供證據時，作者要確保論據的合理性和說服力。［2］《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22年版）》（以下簡稱“義教新課標”）提到“寫簡單的議論性文章，做到觀點明確，有理有據”［3］。“思辨寫作”有著比“議論文”更獨特而具體的所指。嚴格來說，“議論文”“思辨寫作”有細微差別。“議論文”又叫“論述文”“勸說文”，是以議論為主要表達方式、以說理論證為主要目的的作文類型；“思辨寫作”的范圍更廣，也更規范一些，它超出了中小學作文教學的場域，更接近于大學教育和真實社會場景中的批判性寫作（Critical Writing），如時評、短論、評論、學術論文等。［4］當然，作為共同體的語文教師、公眾和專家學者眼中的“議論文”很可能與我們理想的“思辨寫作”有出入，因為前者主要指的是“思辨作文”，即中小學生所寫的思辨類文章。我們在進行實驗二“評價要點”擇取時，所采納的標準或價值取向，很可能會受到上述定義的影響，因此在這里需要特別說明。

我們以“請你盡可能清晰、準確地說出思辨寫作的定義。請你注意，當你無法繼續回答時，請不要隨意拼湊信息生成回答”作為提示語，對10個AILLM進行提問，將回答結果進行歸納分析，從中提取關鍵詞，并借助Nvivo12繪制詞匯云圖（圖1）。在繪制時，剔除一些無意義的詞語，顯示字詞選擇“30”，具有最小長度為“2”，依據詞頻顯示居前的詞語有“寫作、思辨、作者、觀點、分析、思考、批判性、深入、論證、問題”等。同時，結合人類和AILLM的回答，探討有關“思辨寫作”的內涵特質。

1.批判性思維

從10個AILLM的回答來看，均提到了“批判性思維”，可見其在思辨寫作中的重要地位。批判性思維（Critical Thinking），或稱為“審辯式思維”“思辨性思維”，就是本文所探討的“思辨”。“思辨”的內涵比“思維”要窄，應該指一種更細致、更精密、更審慎、更高階的思維狀態。如果說“記憶、理解、運用”屬于低階思維，那么“思辨”則主要指“分析、評價、創造”等高階思維方式和技能。它與一般的思維不一樣，更講究事實、證據和邏輯。［5］在思辨寫作過程中，批判性思維發揮了關鍵性作用。第一，培養學生的批判性思維是思辨寫作的旨歸，學生在寫作過程中需明晰批判性思維的內涵、要素和品質，即進行有目的的、自我校對的判斷，這種判斷表現為解釋、分析、評價、推論，以及對判斷賴以存在的證據、概念、方法、標準或語境的說明。［6］這尤其體現在寫作過程中對觀點的分析、評價和反駁，基于充分的證據進行合理的邏輯推理，以達到闡明事理、勸服說教等目的。第二，批判性思維是貫穿寫作過程的引擎。寫作并不是一個個孤立分離的任務，而是一系列循環又相互嵌入的復雜認知過程［7］，在構思、起草、修改等階段離不開思維的介入。譬如，在思辨寫作起始階段，學生需要針對特定主題、議題或觀點等進行獨立思考，深入、辯證地評判和分析，以評估話題的合理性，決定它是否能夠支撐起后續寫作的其他階段；除此之外，批判性思維能夠幫助學生在寫作階段審視各種信息的價值和來源，判斷其真實性、可靠性，并分析其是否能夠充當有力的論點和論據，以及是否能夠實現有效的反駁辯護或邏輯推理。

2.注重寫作過程的邏輯性

不同于文學寫作追求文學性和情感表達，思辨寫作更注重基于可靠的證據和堅實的邏輯，開展論證、推理、分析、批判、思考、探究寫作，強調寫作的客觀性、證據性、邏輯性、嚴謹性、廣博性、深刻性。［8］思辨寫作尤其重視邏輯，因為邏輯是確保文章條理清晰、觀點明確、論證有力的關鍵。在思辨寫作過程中，邏輯不僅貫穿整篇文章的結構，還滲透在每個詞語的選擇中。以駁論文的寫作為例，在初始階段，作者需要明確自己的立場，全面梳理觀點，從所能獲取到的信息中篩選出最有說服力的證據，確保反駁具有針對性且能站得住腳；在具體寫作階段，作者需要通過嚴密清晰的邏輯推理，循序漸進，逐個擊破對方的論點；在最后的修改階段主要是全面考慮文章的連貫性，即保證“文章中的各個部分應該相互關聯，構成一個完整的論證鏈條”（出自A2）。

3.問題導向

思辨寫作秉持問題導向，需要作者聚焦某一核心話題，或者像議論文中所說的中心論點，展開論證。在AILLM的回答中，提到“首先要看作者是否能夠清晰地界定問題，這是進行有效思考的前提”（出自C2），這反映出問題作為思辨寫作的一個生長點，需要作者在寫作過程中對其進行全面、深度、有創造性的理解和分析，通過外在的去蔽，才能觸及問題的本質，挖掘其更深層次的意蘊，從而提升整個論證的深度。在這個過程中，隨著對該問題研究的不斷深入，作者不但能夠將該問題說清楚，而且逐步成長為該問題的專家。這恰恰也是思辨寫作所致力于達到的一個重要目標。

三、實驗二：人工智能大模型對“思辨寫作評價要點”的回答

通過對思辨寫作定義的界定以及對AILLM的回答進行分析，我們采取與評價要點相關的提示語（見表1）分別提問10個AILLM，通過多輪交互，獲得4次有關評價要點的回答，并采取相同的方式，分別搜集10個模型的文檔資料。將上述10個文檔導入Nvivo12軟件中，借鑒質性分析的思路，運用扎根理論研究的方法對上述文本資料進行逐級編碼，即按照開放式、關聯式編碼和選擇式編碼的順序進行。在Nvivo12操作界面中，節點是指從材料中提取的參考點集合，在本研究中是指10個大模型的回答文本。自由節點是指與其他節點之間缺乏清晰邏輯關聯的獨立節點，而樹節點是與其他節點存在邏輯連接的相關節點。

第一階段，開放式編碼。作為扎根理論的基礎階段，開放式編碼主要對原始資料進行逐字逐句分析，將其中可用于編碼的語句進行抽象化和概念化處理。我們將10個文檔資料導入Nvivo12操作界面中的“文件”區，然后對資料逐字逐句進行編碼，從中歸納出相對統一上位的概念類屬，得到了170個節點，標注為自由節點（由于自由節點較多，僅呈現部分內容，見表2）。

第二階段，關聯式編碼。在第一階段開放式編碼過程中得到的自由節點的基礎上，經過反復比較和分析，將相同或存在交叉的自由節點進行合并，形成聚合度較高的概念類屬，形成證據支持、問題導向、可讀性、自我反思、文化和歷史因素等27個節點，標注為樹節點（僅呈現部分編碼結果，見表3）。

第三階段，選擇式編碼。在第二階段關聯式編碼的基礎上，進一步歸納統合，形成聚合度更高的核心類屬。與其他類屬相比，核心類屬具有統領性，能夠將大部分研究結果囊括在一個比較寬泛的維度之內。［9］據此，最終確定論證過程、思維運用、語言表達、讀者意識、外在語境五個主要維度，并據此繪制編碼表（見表4）。

第四階段，飽和度和編碼一致性檢驗。對上述內容編碼完畢之后，我們選擇騰訊混元助手和Gork-1，采用與上述10個模型相同的提示語，分別獲取回答，并按照相同的編碼過程，將所獲取的編碼內容與表4的數據進行對照，發現除個別地方表述存在細微差別外，并未發現新的概念維度，說明基于扎根理論的分析是飽和的。除此之外，為了檢驗編碼的信度，我們邀請本專業熟悉Nvivo12操作的碩士研究生Y進行編碼一致性檢驗。由Y按照本研究建立的節點系統獨立進行重新編碼后，借助Nvivo12的“編碼比較”功能，用戶組A為我們的編碼結果，用戶組B為Y的編碼結果，進行編碼比較查詢。經計算，二者的Kappa系數（衡量分類精度的指標）為0.6716，表明編碼一致性較好。

根據以上獲取的數據，結合AILLM的具體回答，對上述內容作出討論與解讀（前文已詳盡闡述的內容，此不贅述）。

1.思維運用

在實際寫作過程中，寫作思維是內容生成的關鍵。義教新課標提到：“思維能力是指學生在語文學習過程中的聯想想象、分析比較、歸納判斷等認知表現，主要包括直覺思維、形象思維、邏輯思維、辯證思維和創造思維。思維具有一定的敏捷性、靈活性、深刻性、獨創性、批判性。”［10］在上述提到的五種思維類型中，后三者與思辨寫作的聯系較為緊密。根據AILLM的回答，在“思維運用”維度，出現頻次最多的為“創新性、邏輯性、批判性、全面性、深度思考”，能夠對學生在思辨寫作過程中的思維特質進行較為全面的刻畫。譬如“評價作者在話題探討中是否能提出新穎的見解或獨特的角度”（出自D2），這體現了創新性或獨創性，要求學生能夠擺脫常規思維的限制，對某一話題進行創新性思考和解讀，為讀者帶來新的理解。但要注意的是，創新并非刻意求新，而是強調打破舊觀念體系的制約與規訓。

2.語言表達

10個AILLM的回答均涉及語言表達，主要表現為“準確、清晰、流暢”。在傳統學生寫作中，長期存在一種所謂“高分作文”——“泛文采議論文”，以議論文三要素的樣式（論點、論據、論證），以“泛文采的表達”，追求文藝腔調、煽情的語言，加上引證名人名言，呈現出看似華美實則空洞的作文樣態。與此錯亂顛倒的語體相比，“思辨寫作”則力求實現語言表達的清晰、準確、有力。作為形式層面，語言表達主要為寫作內容和寫作過程服務，幫助寫作者順暢、恰切地傳達自己的觀點和思想。就像戰國時代諸子雄辯精辟、言簡意賅的語言，既能夠保證讀者流暢的閱讀體驗，又能夠清晰、準確、有效地傳達觀點，表達思想。

3.讀者意識

根據AILLM的回答，在“讀者意識”維度，主要提取出“可讀性”“啟發性”“說服力”三方面，而可讀性占比最高。對于思辨類文章，人們總有一種潛在的認知——晦澀難懂。但實際上進行思辨寫作時，無論是為了宣傳勸服，還是立論反駁，都指向說服讀者接受某個觀點或想法。據此可以認為，可讀性是思辨寫作需要考慮的前提。另外還要考慮平衡情感表達和理性分析之間的分配占比，進而引發討論或激起讀者的思考，以增強文章的說服力。也就是說，啟發性和說服力是思辨寫作的價值體現。

4.外在語境

前幾個維度更多的是從寫作主體和文本角度分析，但寫作并非只有認知語境和文本語境，還有外在語境，諸如“能夠聯系到更廣泛的社會背景和文化環境”（出自A2），“體現出作者對文化要素的理解和考慮”（出自C2）。這要求寫作者對文化、歷史和社會等要素進行回應。例如，2023年高考語文全國甲卷對于時間管理的思辨，只有內在的認知語境與外在的語境發生聯系，才能實現思辨寫作更深遠的目標和價值。

四、結論和討論

1.關于思辨寫作定義和評價要點的總結

我們認為：AILLM的回答已經具有高度的相關性、豐富性、結構性、邏輯性、準確性，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思辨寫作的一些特質。一是思辨寫作與文學寫作不同，它更多強調理性思維的介入，諸如“批判性”“創新性”“反思性”“客觀性”等。一些大模型在回答時提到“思辨寫作的評價要點包括情感的投入和理性的分析的平衡”（出自H2），也就是說，思辨寫作并不抹殺、摒棄感性要素，而是實現理性與情感之間的平衡，尋求理性客觀。二是思辨寫作的論證過程涉及“證據支持”“結構嚴密清晰”“問題導向”“論點明確”等要素，雖然與傳統的議論文寫作三要素“論點、論據、論證”有些類似，但其中諸如“文章的結構是否邏輯清晰，論點、論據和結論之間是否有良好的連貫性？是否有邏輯謬誤？”（出自I2）等表述，則體現了邏輯思維、辯證思維、深度思考的介入。它要求對某一問題進行深入、持續、多維、辯證的思考，而非單純羅列空洞無物的框架，這也就對寫作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三是語言表達的準確、清晰，除能夠提升文章外在形式的流暢性之外，主要還是為服務讀者，更好地滿足讀者的閱讀體驗需要，諸如“文章應該清晰、簡潔，避免使用復雜的術語和晦澀的表達，使得普通讀者也能理解和接受”（出自H2），力求實現主體間的交互對話。四是在外在語境方面，思辨寫作雖然受到“政治話語”與高考“功利性”的影響，有些束手束腳，但它對社會影響、時效性、實用性等的追求，從長遠意義來看，能夠對人才培養起到積極的推動作用。

綜上所述，從思維運用、論證過程、語言表達、讀者意識、外在語境五個維度提取一些要點，能夠為思辨寫作評價指標的研制提供一定的落點和抓手，同時也能為今后思辨寫作的教學、評價提供標準和方向。

2.關于人工智能生成知識合理性的討論

現有的研究、實驗和實踐表明：AILLM生成內容的可行性已經完全不是問題，但其生成知識的合理性、合法性、倫理性卻不那么容易被人承認。很多人似乎固守一種觀念，即人類是知識生成的唯一主體。在人工智能時代，這是一種十分僵化、保守和落伍的觀念。從人工智能圍棋程序AlphaGo、AlphaZero戰敗棋王李世石、柯潔，以及近些年人工智能發現大分子藥物等標志性事件，就可以從某種程度上宣告人工智能已經超越人類成為新的，也是科學可靠的知識生產者了。人工智能作為不同于人類的知識生產方，甚至是未來知識生產主體，生成的內容在一定程度上已經超過人類。因此，我們對AILLM生成的知識應該抱有一種開放包容的態度，并給予其合法地位。當然，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需要面對很多棘手的問題，比如，AILLM在回答時有時會給出看似合理但不正確或荒謬的答案，這就是所謂的“機器幻覺”和“鸚鵡效應”。目前的人機交互會以會話的流暢性掩蓋它無法區分事實和虛構的缺陷［11］，使我們容易受到誘導，作出錯誤判斷。這啟示我們必須對人工智能“祛魅”。我們要清楚且堅定地意識到，無論人工智能如何發展，它也只是手段，作為一種卓越高效的工具，服務于人類工作效率和效果的提升。［12］因此，對人工智能生成的內容務必保持更高的人類主體性視角，以一種審慎辨識和批判的態度，評判其生成信息的優劣、好壞與偏差，剔除其中無效甚至錯誤的內容，從中甄選出有利于人類某項研究或某一領域發展的部分，從而實現人與人工智能之間的高度協作，甚至是一種深度融合式的超級發展與協同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