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我國經濟發展正處在新常態的轉型升級期,經濟發展方式、發展動力、發展路徑都面臨著巨大轉變。而中心城區作為城市的核心區域,通常在城市發展中具有舉足輕重的位置,其經濟發展水平已成為衡量城市綜合實力的重要因素之一。在新常態背景下,中心城區經濟發展也將發生深刻變化,其轉型升級路徑對城市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示范效應。基于此,筆者立足新常態帶來的機遇與挑戰,分析中心城區經濟發展面臨的現狀問題,重點探討中心城區經濟增長的可為空間,并提出了堅持數字化轉型、發揮總部效應、構建服務業生態、文化賦能發展等有效策略。
隨著我國經濟向形態更高級、結構更合理的階段演化,經濟發展進入了新常態,可以說,這是我國經濟發展理念的一次變革,改變了傳統的總量經濟思維,而更加關注經濟發展質量和效益。新發展階段下,如何更好地推動質量變革、效率變革、動力變革,從而實現高質量、可持續發展,無疑為城市經濟轉型升級帶來了新課題。而中心城區作為城市發展的焦點,通常是這一地區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可謂是城市的“心臟地區”,其經濟發展水平也是衡量一個城市能否可持續發展的關鍵。新舊動能轉換的檔口,中心城區面臨著城市競爭壓力增大、資源要素趨緊、增長動力不足等問題,為城市經濟可持續發展帶來諸多挑戰。因此,本文重點分析新常態視角下的機遇和挑戰,通過全面審視中心城區發展現狀,提出切實可行的發展策略,以期為城市經濟提供可借鑒的轉型發展路徑選擇。
一、經濟新常態背景下的機遇和挑戰
1.新常態帶來的機遇。一是產業調整開啟創新“機會窗口”。2008年金融危機對全球經濟體系造成了深遠的影響,也給我國經濟發展敲響了警鐘,長期以來我國依靠高能耗、高投資、高出口拉動經濟快速增長,但進入新常態下,傳統增長引擎在減速,原有的經濟發展模式已不再適應高質量發展需求,加快推進產業結構調整已成為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共識。雖然,當前金融危機余溫漸散,但受全球貿易保護主義、地緣政治沖突、三年疫情沖擊等諸多因素影響,全球經濟下行壓力仍在,世界正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產業結構調整刻不容緩,而科技創新則成為影響國家競爭力的關鍵要素。當前,新一輪科技革命與產業變革正在重構世界發展格局,與我國加快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形成了歷史性交匯,為我國科技創新實現從跟跑到并跑、再到領跑的跨越式發展提供了戰略機遇。二是大國市場創造巨大需求空間。在我國GDP總量位居世界第2位的情況下,我國作為人口大國,國內消費市場規模巨大,具有內需支撐優勢,國內的市場份額和消費規模保持一種持續上升的狀態,我國經濟發展中產生的需求成為影響世界需求的決定因素,大國效應逐漸顯現。同時,在全球化進程下,我國扮演的角色也在悄然發生改變,隨著經濟結構調整不斷深入,消費和服務對經濟貢獻度增大,我們已經從世界工廠逐步向世界市場轉變,疊加“一帶一路”戰略的深入實施,打開了國際開放合作的新格局,不斷釋放我國巨大的市場潛力,有效拓展了我國資源配置空間。三是區域協同促進要素合理流動。新常態下,區域之間的競爭已不再是單個城市的競爭,而是以城市群和都市圈為基礎的區域間的整體競爭,考慮到市場經濟條件下,促進區域協調和一體化的關鍵即生產要素的自由流動。因此,國家層面在完善市場機制上下功夫,從全局和戰略高度加快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通過打破地區壁壘,促進生產要素合理流動。從某種程度上看,一個完整的城市空間結構中分布有中心經濟區、次級商業中心、城市邊緣工業區等部分,可以考慮不同人群需求,針對空間形態進行調整,同時也會涉及區域要素的合理流動。
2.新常態下的困難挑戰。一是經濟仍然面臨下行壓力。受全球經濟高通脹、供應鏈受阻等多重挑戰,在需求動力減弱和成本推動共同作用下,我國經濟運行下行壓力加大。就國際而言,全球經濟低速增長的態勢仍將延續,世界主要經濟體總需求表現疲弱,貿易摩擦仍然存在,對外貿易面臨下行風險。二是內部結構調整任務艱巨。原有發展模式下,過分追求發展速度帶來了較嚴重的資源浪費和環境污染問題,疊加傳統產業產能過剩、房地產處于調整陣痛期等各種累積效應,使得結構調整的任務更為艱巨。同時,當前中心城區的基礎設施、公共服務設施發展仍舊不夠完善,交通擁堵、空氣污染、水質超標這類問題始終未能徹底解決,與城區發展和居民生活需求相比存在差距。當前,可持續發展理念深入人心,要求發展的過程要兼顧質量效益和速度,注重經濟發展與生態保護和諧共進,加快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低碳轉型,這無疑也為產業結構調整升級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二、新常態下中心城區發展的現狀問題
1.土地資源約束發展空間。對中心城區來說,資源環境競爭力可以在中心城區建設發展的過程中,針對生態文明建設發展決策必要的數據支撐。但土地資源瓶頸成為一個共性難題,在原有動力機制下,地區經濟快速增長對房地產投資的依賴度較高,隨著社會經濟加速發展,土地資源供不應求,加之閑置和低效用地長期存在,土地成本保持上升態勢。以我國部分地區的中心城區發展過程看來,土地儲備量呈現出一種逐漸下降的趨勢,意味著中心城區在發展過程中始終面臨著土地資源短缺的客觀事實。受有限發展空間的制約,一方面推高城市更新與改造成本;另一方面為重大招商項目落地帶來困難。同時,也難以滿足存量企業成長的用地需求,容易帶來產業外遷的現象,面臨產業空心化等突出問題。
2.城市間區域競爭日益激烈。中心城區作為最先發展起來的城市中心,交通、商業、休閑娛樂等各種生活配套都較為成熟,我們常稱之為“老城區”“舊城區”,但其發展空間已面臨相對飽和狀態。面對快速城市化的趨勢,舊城區難以滿足城市擴張的要求,特別是在地域空間結構重新組合、整體優化方面難以滿足。即便現階段存在的開發區、高新區、產業園等城市新城區,在土地擴張、重復基礎設施投入等方面帶來了資源浪費現象,單純追求經濟利益,在一定程度上形成相互之間的無序競爭,也使得城市區域競爭更加激烈。城市加速擴容的步伐也從某種程度加劇了城區間競爭,相較而言,新城區更有利于發揮土地資源、政策傾斜優勢,謀求快速發展,同時周邊地區也將虹吸中心區發展資源,中心城區的先發優勢正逐步削弱。
3.城區經濟可持續增長乏力。中心城區作為政治經濟中心,往往人流、物流、信息流匯聚,具有區位、資源、市場優勢,為產業快速發展提供了良好支撐,但隨著城區產業體系逐步完善,龍頭企業與主導產業在城區經濟中比重越來越大,并形成了一定集群效應,產業空間布局趨于固化,在特殊經濟周期下,區域經濟貿易受龍頭企業和主導產業影響而產生波動。
三、經濟新常態下的中心城區經濟轉型升級對策
1.以數字化轉型為戰略方向。近年來,我國高度重視數字化變革引領,先后發布了《數字經濟發展戰略綱要》《數字中國建設整體布局規劃》等指導性文件,將數字中國建設上升為國家戰略,自上而下整體推動經濟社會實現數字化轉型。這是新發展階段基于產業轉型發展的戰略選擇,數字經濟作為一種立足于新生產要素、利用新興技術、創造出的新經濟形態,具有高創新性、強滲透性、廣覆蓋性,是提升傳統產業的支點,也是新經濟增長點。中心城區在長時間發展中積累了人才、資金、技術等資源稟賦,這些都是發展數字經濟不可或缺的要素,為數字化轉型提供了良好的先決條件,即便面臨著城區土地資源困境,卻能將發展數字經濟作為突破口助其破繭成蝶。中心城區需要以數字化改革為引領,以科技創新為動力引擎,加快數字技術和實體產業相互促進、共同發展,推動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和傳統產業的深層融合發展,基于重大技術突破和發展需求推動數字產業的發展,持續強化產業鏈的關鍵環節競爭力。同時,中心城區要探索建立靈活、高效的科研創新機制,將周邊高校、科研機構的科研優勢逐漸轉化,借此促進科研成果產業化、市場化發展。特別注意的是,在各地錨定實施數字化戰略的當下,中心城區需結合自身數字化基礎和產業定位,聚焦數字經濟賽道的細分領域,理清產業圖譜,并兼顧鄰近城區數字經濟產業結構,探索區域間數字經濟發展的聯動機制,從而避免低效無序競爭,協同推進區域經濟合作發展。
2.以總部效應撬動發展能級。一方面,由于總部經濟的發展需要高效的交通網絡、優質的現代服務體系和高素質的人力資源作為支撐,因此,總部集聚區一般在城市中心區,特別是中央商務區,往往是總部集聚的優先選擇。企業總部的集群是典型的產業集群,對區域內部要素資源提出更高要求,逐漸表現出產業集群的高端形態和對高端要素的迫切需求狀態。另一方面,隨著中心城區產業結構調整升級,制造業向外遷移,催生了對總部經濟的強烈需求,發展總部經濟占據空間小、產出效益高,其能夠為經濟帶來產業集聚效應、稅收貢獻效應、就業貢獻效應,有助于提高中心城區綜合競爭力和輻射帶動力。結合各地實踐經驗,總部企業主要分為綜合型、區域型、職能型以及成長型等總部類型,如何做到精準定位、科學謀劃,則要求中心城區發展總部經濟的過程中,不僅要結合本地的產業承載能力,還要立足更高層面的區域整體發展加以統籌考慮,合理規劃總部發展空間。區級政府要不斷創新服務機制,以行業生態系統打造作為重點,將服務壯大本土總部和引進培育域外總部作為兩大抓手,制定符合本地產業導向的總部政策和規劃,聚焦高技能、復合型的人才群體,大力實施引才聚才工程,通過政策激勵、環境優化、人才支撐等措施,為總部經濟發展提供要素保障。在總部招商過程中,對于擁有競爭力和高成長性的優質總部,政府部門可以綜合評估總部企業落戶需求,采取“一企一策”方式適當放寬入駐條件,聚焦其產業發展的配套需求,精準布局關聯性企業入駐。在總部發展區域形成之后,區級政府還需要注重發揮總部企業龍頭引領作用,借助總部企業在技術、信息、資金等方面的優勢,打造總部企業發展聯盟,引導總部企業承接高端會議、論壇活動,為行業交流合作搭建多元平臺,不斷擴大總部企業的“朋友圈”、總部經濟的“生態圈”,為中心城區發展注入更多動能。
3.以服務業為主導構建生態。作為城市的政治經濟中心,中心城區發展的首要任務并非僅是片面追求產業發展,而是側重服務全局功能的提升,因此要注重產、城、人的全方位融合,結合服務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把握融合化、高端化、集聚化發展趨勢,優化服務業內在結構和功能,促進資源合理配置。一是堅持融合化理念,推動區域經濟多元主體走向產城融合,以促進產業與城區功能融合,不斷提升中心城區綜合服務能級,同時推進現代服務業與智能制造業、服務業內部不同領域之間的滲透融合,提升服務業生態循環生命力。二是把握高端化方向,堅持價值引領,努力掌握產業鏈核心環節、占據價值鏈高端地位,推動生產性服務業向專業化和高端化拓展、生活性服務業向精細化和高品質提升,提升服務業高層次發展附加值。三是遵循集群化規律,發揮中心城區資源優勢,依托樓宇、商圈、園區等特色功能性載體,以打造現代服務業集聚區為標準,因地制宜、錯位發展,不斷創新產業集聚推進方式,引導產業資源合理布局,加快形成功能齊備、資源集中、要素集聚、特色鮮明的區域發展格局,提升服務業單位面積產出效率。
4.以文化賦能城市發展內涵。在經濟新常態的背景下,中心城區可運用“文化+”的發展理念,深度挖掘文化資源蘊含的經濟價值,通過把文化資源轉化為生產要素,將文化元素融入生產和消費中,推動文化產業和各領域的融合滲透,實現本地文化與經濟發展、城市更新有機結合。深度挖掘城市文化IP,借助中心城區自身的產業優勢和深厚的文化底蘊,對文化原點和歷史遺存進行全方位保護和利用,講好“人、地、物”背后的故事,塑造城市特有的“人設”,將其有效轉化為市場認可的獨特品牌,實現將文化符號的產業化轉換。在城市建設發展的過程中,由于中心城區歷史積淀深厚、人文氛圍濃郁,具有培育文創產業和文旅消費的良好土壤,可順應消費多元化、場景化趨勢,通過功能性流轉、創意化改造、產業化培育等方式,實施業態提檔升級,進一步盤活老舊建筑、廢棄廠房等存量載體。
四、結語
中心城區作為地方經濟發展的核心區域,是整個城市經濟發展的焦點,在長期的發展過程中,擁有著產業、人才、資金等得天獨厚的資源稟賦。但隨著我國經濟進入新常態后,經濟發展速度放緩、增長動能轉換,中心城區的發展也面臨著區域同質化競爭、土地資源瓶頸、可持續增長乏力等諸多問題,經濟轉型升級迫在眉睫。在此背景下,中心城區要將數字化轉型作為驅動力,加快構建以現代服務業為主導的產業生態圈,通過撬動總部經濟輻射能級,探索文化賦能產業發展,不斷煥活經濟發展新增長極,形成可持續發展內在驅動力,進一步提升城區競爭力和影響力,更好地為城市經濟高質量示范領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