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進行體制改革還是組建農商行,農村合作金融都必須回歸本源,回歸“三農”,回歸小微,回歸縣域。
金融是實體經濟的血脈,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離不開金融的支持和投入。農村合作金融是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天臺農商銀行服務“鄉村振興”
2014年12月23日,天臺農商銀行正式掛牌成立,其前身是成立于1952年的天臺縣農村信用合作聯社。自成立以來,天臺農商銀行的經營宗旨就是“扎根本土、服務三農”,支持天臺地區的經濟社會發展,每年創造的稅收全部繳納在天臺當地。
2018年,天臺農商銀行啟動金融服務鄉村振興戰略,計劃5年時間投入50億元,針對新農村建設、民生保障、扶貧攻堅等重點領域,重點保障全縣鄉村振興信貸資金供給。數據顯示,當年的天臺農商銀行各項存款余額127.53億元,是天臺縣域規模最大、渠道最廣、網點最多的金融機構。
近年來,天臺農商銀行積極發揮金融支農主力軍的作用,落實各項惠農政策,廣泛開展銀村結對,推進整村授信工程,優化金融生態環境,不斷完善農村金融服務體系,為鄉村振興注入金融活水。天臺農商銀行董事長許昌志表示:“要做離農村最近、對農業最真、與農民最親的本土銀行?!?/p>
在具體措施上,天臺農商銀行結合當地村鎮的特點,提出了“銀村共建‘富裕共同體’”的鄉村振興新模式,即:天臺農商銀行在以金融產品為農戶輸出“金融活水”的同時,也在不斷推進非金融、公益性的多項舉措,開展助農、惠農服務,通過多種手段共同賦能鄉村振興。
例如,天臺農商銀行曾為天臺縣后岸村提供4450萬元的貸款,幫助全村開設農家樂52家,改變了此前后岸村只能依靠開采石礦的落后局面,并使其在當地第一個成功轉型為旅游村。與此同時,天臺農商銀行還會派駐專門的農村指導員,幫助這些村莊真正做到從外部輸血到自我造血的升級轉換。
而在特色農業發展領域,天臺農商銀行則建立起了“主體直報需求、農擔提供擔保、銀行信貸支持”的新型農業經營主體信貸直通車體系,“量體裁衣”壯大特色產業,已先后為當地的茶產業、濾布產業等提供綜合授信20億元,并制定了相關的支持合作和融資方案。
此外,天臺農商銀行還聯合當地的供銷社、農業經營主體,從供銷渠道、產業運營等方面提供金融支持,建立起生產、供銷、信用“三位一體”的綜合金融服務體系。天臺縣所在的浙江省正是全國首推生產、供銷、信用“三位一體”的綜合合作示范區域。
數據顯示,截至2023年6月末,天臺農商銀行涉農貸款余額185.43億元,占各項貸款總額的93.87%。天臺農商銀行始終不忘服務三農、支農支小的初心,履行普惠金融的使命,努力成為“天臺人自己的銀行”,曾榮獲天臺縣鄉村振興主辦銀行等榮譽稱號。
曾經的信用社,如今的農商行
1927年,毛澤東同志在《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中提到,“合作社,特別是消費、販賣、信用三種合作社,確是農民所需要的。假如有適當的指導,合作社運動可以隨農會的發展而發展到各地”。截至"1945"年,在中國共產黨領導的解放區已經成立了"880"多個類似的信用合作組織。
1951年,第一屆全國農村金融會議后,決定在全國農村試辦信用合作社,這一年也被視為是新中國的信用社正式發起元年。1953年,中國開始把農業生產合作(產)、供銷合作(商)和信用合作(融)作為對小農經濟進行社會主義改造的三種形式。
從1958"年到"1979"年期間,因多種原因,農村信用社的發展舉步維艱。雖然前期信用社的確為農村勞動群眾集體所有制的建立提供了資金保障,其合作的性質明顯,但后來由于專業干部缺乏、管理混亂、缺乏發展資金等問題,其已經缺少了合作金融的性質。
改革開放以后,農村信用社的貸款結構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由農民的生活資金需要轉變為經營性資金的需要,實際上已經不再是合作性的金融組織。于是在1996年,中國開始進行農村金融體制改革,改革的重點就是要恢復農村信用社的合作性質,為服務“三農”提供切實的金融支持。
2000年,國務院批準開展改革試點,并試辦農村商業銀行。2003年,國務院鼓勵符合條件的地區將農村信用社改造為股份制商業銀行,自此開啟了農商行時代。從2011年開始,所有的農村合作銀行按要求全部改組為農村商業銀行。到2019年,全國農村信用社轉制成為農商行已基本完成。
2022年4月,包括天臺縣農商銀行在內的浙江省境內82家農商行共同成立了“浙江農商聯合銀行”,這也標志著全國深化農信社改革的“第一單”正式落地。如今,浙江農信社的新主體浙江農商聯合銀行已經成為浙江地方金融的一面旗幟和全國農信的標桿,是鄉村振興的主辦銀行,各項存款余額45471.99億元,連續多年保持全省銀行業和全國農信首位。
回歸“三農”本質
農村合作金融最早出現在17世紀的日本,日本商人三井高利通過“鄉貸”模式為鄉村周邊的茶農和棉花種植者提供金融服務,這種不以單純賺錢為目標的模式其本質上就是農業合作金融的一種。在三井高利推出“鄉貸”的同一時期,日本民間也出現了平民相互融資的救助組織——“賴母子”。
目前,合作制金融在發達國家依然占有相當的份額,在農村地區則更是處于主導地位。其中,日本農協體系下的信用農業協同組合聯合會就具有明顯的互助金融性質,由廣大的日本農民會員參股,并擁有著數量眾多的基層農協(即日本的農村信用合作社)。
在筆者看來,中國在四大農村金融機構外,非常有必要繼續培育一大批農民自己的真正意義上的農村信用合作金融組織,在監管部門的監管下,進一步完善和補充“三農”金融服務體系。
在這一方面,由日本農協主導的日本農村金融體系值得借鑒學習。農村合作金融和農村政策性金融具有本質的區別,政府不應過多干預合作金融的決策,而是應該積極創建適合農村合作社組織發展的政策環境。
2022年,浙江農商聯合銀行系統涉農貸款余額達到1.59萬億元,占全部貸款的三分之二;農戶貸款余額1.06萬億元,占全省銀行業二分之一。可以說,浙江省的農村信用社體系改革取得了優秀的成績,改制后成立的農商行煥發出新的活力,有助于更好地服務“三農”。
然而,股份制商業銀行天然的逐利性必然會導致農村商業向城區高速進軍,資金向城區流動,從而導致農村地區不可避免地出現貸款難的問題。實際上,許多農商行不僅沒有實現反哺“三農”的意圖,反而成了“三農”資金的抽水機,富裕起來的農村則成為資金的流出地。
因此,無論是進行體制改革還是組建農商行,農村合作金融都必須回歸本源,回歸“三農”,回歸小微,回歸縣域。農村信用合作社服務“三農”的宗旨和性質不能改變,要堅持盈利性和支農性的有機結合,不能片面強調盈利性而忽視了支農的天然功能。
經過5次農村地區金融機制及機構改革,現階段中國已形成商業銀行、政策銀行、合作金融機構(農商行)、郵政儲蓄等四大類型的農村金融機構。雖然必須承認“股份制農村商業銀行”改革是符合城鄉一體化發展進程以及鄉鎮金融現代化、科學化的健康發展的,但仍要堅持發展農村合作金融的必要性。合作制在農村具有天然的優勢,它本身就是弱勢群體為了自救而發明的。通過農村合作金融,弱勢群體可以利用團體合作、資金聯合的方式實現互助,解決單個社員不易解決的經濟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