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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化生存:一種存在論意義上的探討

2024-06-15 16:02:54徐強
人文雜志 2024年5期

徐強

關鍵詞 數字化生存 數字分身 存在論 自我重構

〔中圖分類號〕B08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47-662X(2024)05-0097-09

數字時代的來臨不僅是一場技術革命,也是一場社會革命。被稱為“第四次科技革命”的數字技術的發展不僅改變著外部世界,拓寬人們的生活場域,而且深度影響人們自身的行為方式和思維方式。當前,數字技術對于人類的影響遠遠溢出了技術領域本身,滲透到生產生活等各個方面,實現了與人們生產生活的高度融合,帶來從社會到個人全方位的結構性變化。面對這場具有革命性意義的技術變革和社會變革,個體的生存場域及其存在樣態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和挑戰,不僅需要我們在理論上進行反思,實現對人的數字化生存的觀念把握,而且需要從現實到虛擬實現對自我的多維建構,在新的自我認同基礎上確證人的新現代性生存。

倘若以一種反思性眼光審視現當代,那么,在經過后現代主義的洗禮之后,我們今天面對的無疑是一種新現代或“第二現代”,也有人將之稱為“后后現代”。它以數字時代的來臨為標志,以數字技術的產生和應用為特征,由此人類也實現和正在實現著新現代性生成,成為“新現代主義”或“后后現代主義”下的“新新人類”或“后后人類”。在數字時代,人類所面對的第一個難題就是如何實現由現實世界向虛擬世界的遷移。依托數字化表征和呈現的虛擬世界,人類首先必須由生命實體符號化為身份虛體,實現虛擬數字人建構,成為具有一定意義的符碼,才能擺脫肉身限制,進入由技術所建構的虛擬空間。相對于現實世界中的生命實體而言,身份虛體是現實人在虛擬世界的數字分身或數字化身,它與生命實體不可同日而語,并不具有獨立的行為能力和思維能力,然而,只有完成虛擬數字人建構,人類才能在拓展自身生存空間的基礎上實現多樣化生存,在實體化生存之外同時實現數字化生存,實現人在更大空間場域的行為遷移。在今天,“‘數字化生存無論在個體還是社會經濟層面都從預言走向現實。云計算、物聯網、5G技術以及人工智能紛紛從研究前沿轉向近距離生活。‘大數據時代的來臨使線上與線下的界限變得模糊起來,每一點私人或社會性痕跡都以數據的形式被捕捉和記錄。”①這就使得人類借由虛擬數字人實現的數字化生存成為我們理解虛擬世界的核心所在,同時也是理解數字時代有關人的問題的核心所在。對人的數字化生存的探究,直接關系到數字時代對人的存在的全面認知和把握。

一、數字化生存:人的新現代性生成及其面向

人的數字化生存是指通過人的數字化實現的、在虛擬世界中的生存樣態。它可以從三個維度加以考察,即數字人、數字生活與數字人格,而這三者又是相互關聯和共生的。數字人是人的數字化生存的前提,數字生活是人的數字化生存的內容,數字人格是人的數字化生存的形象。這三者相互作用和支撐,共同構成人的數字化生存樣態。

一是從數字人來看,它是人的數字化生存的前提。數字人是“虛擬數字人”的簡稱,在1989年美國國立醫學圖書館發起的“可視人計劃”(VisibleHumanProject,YHP)中最早使用“虛擬數字人”一詞。虛擬數字人是指通過聚合多種技術手段,創造出的具有數字化外形的虛擬人物,它存在于非物理的虛擬空間,是在外觀、行為和交互等方面擬人化的數字形象。從技術維度上看,虛擬數字人可以根據不同方式進行分類:一種是根據概念外延的大小不同,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虛擬數字人既包括無指代性的低級智能機器人,又包括具有指代性的人的數字分身或數字化身;狹義虛擬數字人專指與個體相關的數字分身或數字化身。另一種是根據應用需求的不同,區分為非身份型(又稱服務型)虛擬數字人和身份型虛擬數字人兩種。服務型虛擬數字人是功能性智能機器人,它不是基于自我、自我意識建構的,而是根據應用場景的不同提供差異性定制服務,部分或全部替代真人進行內容生產,目前常見的有醫療顧問、虛擬客服、數字員工和定制管家等,它的未來發展趨勢是打造基于真人形象,不僅能夠提供顧問、事務處理,而且能夠提供關懷、陪伴等的多模態AI助手,滿足人類從物質到精神的不同需求,盡可能多地為人類提供全方位服務。這就要求虛擬數字人具備一定的情感體驗以及共情能力,既能提供技能服務,又能提供情感服務。在服務型智能機器人中有低級和高級之分,低級智能機器人重心不在“人”而在“機器”上,它充其量只是一種對人的功能性模擬的信息處理工具;高級智能機器人則具備了更強的表現力及學習能力,在語音、可視化等交互方面不斷增強,試圖實現從冰冷的機器到有溫度的“人”的逐漸轉變。如果說低級智能機器人注重的是功能性應用,那么高級智能機器人則實現了情感交互能力的增強,并且隨著數據化、智能化的發展,將越來越呈現出“人性化”甚至“人化”的趨勢。它的重心放在“人”上,是對人的物理的和精神的全方位模擬。身份型虛擬數字人分為兩種:一是通過虛擬數字人IP實現的獨立的虛擬個體,它不對應現實生活中的某個個人,其外觀、人設、愛好、背景等均由人們主觀設定,但總體構架是對人的模擬,主要表現形式是虛擬偶像、數字主播等;二是數字分身,即利用個人自身數據、語料等創設滿足個人網絡社交、娛樂等需要的專屬數字身份。

本文主要討論的是指跟個體相關的身份型虛擬數字人,即人的數字分身或數字化身。作為一種數字虛體,數字分身與人類生命實體始終處于一種非技術性、自反性連接之中,其最終指向的不是虛體而是實體。一方面,受制于數字建模自身技術的限制,虛擬環境無法完全復制現實環境,它屏蔽了現實社會環境中的諸多復雜性因素,同時還增添了一些并不為現實環境所具有的理想性的虛擬因素,這就使得人們無法如同在現實環境中一樣實現人與環境的整體性交互,從而產生環境落差;另一方面,人們在虛擬環境中的獲得不同于在現實環境中的體驗和感受,固然增加了人們體驗和感受的豐富性和多樣性,但同時也會造成人們認知上的割裂和二分,使得人們在真實體驗和虛擬體驗之間產生錯覺。人們在元宇宙中所獲得的沉浸式的“擬真”體驗和感受,并不能消除現實世界和虛擬世界固有的界分,相反,它使得人們不得不去面對由虛擬體驗和感受帶來的種種困擾。這反映出數字人從表面上看是虛擬世界的主體,但實際上只是“偽主體”或“代主體”,真正的主體依然是現實生活中活生生的人。人的數字化生存體驗,最終會回落到現實主體自身。

二是從數字生活來看,它是人數字化生存的內容。數字生活是相對于現實生活而言的,是指人們借助數字分身在數字世界中實現的技術性建構生活。數字分身將我們帶入一個全新的數字世界,當人們由數字平臺進入數字世界從事游戲、社交等活動時,同時也開始了人們的數字生活。在消費主義價值觀將現實世界有深度和有意義的生活不斷消解、物化之后,數字生活似乎實現了對人的另類拯救,它填補了人們日常生活留下的空白,給人們的現實生活增添了彈性,同時也給人們帶來了更廣闊、更自由的言說和行動空間。它打開了生活新的窗口,賦予了生活新的意義和內涵,某種意義上它也成了強心針,給人們增添了新的動力,使人們的生活煥發出新的生機和活力。

數字生活的產生既打破了人們傳統生活的平衡,又沖擊和挑戰著人們原有的生活方式,甚至是對傳統生活的重構。我們既明顯感受到線上生活和線下生活的分化與差異,又同時面臨線上生活和線下生活的互轉與切換,需要我們實現數字化時代對生活的綜合考量與整合,適應和應對由生活的裂變帶來的諸多困擾。對數字生活的過度沉迷,會使我們喪失對現實世界的熱情和敏感性,甚至帶來對現實生活的冷漠和排斥。人們變得越來越依賴網絡媒介,并且受網絡媒介的驅使,在看似支配性活動中喪失對對象的支配,甚至被反向支配。當我們在打開手機、APP或電腦時,同時也就在不知不覺中建立起人與數字世界的交互關系。這一新型關系的建立,既實現著對虛擬世界多樣化內容、多向性價值的傳導,又構成與現實世界的對應關系、平行關系。人們之所以會迷戀虛擬世界,甚至沉溺其中不可自拔,不只是因為它可以給人們帶來強刺激性、代入感,而且在于它與現實世界之間連接的距離性,更能滿足人們自我實現和自我持存的愿望。這在客觀上要求人們平衡好虛實世界、虛實生活的關系,完成好兩者之間的銜接,一旦失衡則會將人們帶入虛幻不實、無所適從的行為困境。

在數字世界中,我們通常以為自己只是數據資源的享用者,實際上人們的任何網絡行為都會以數據方式留下痕跡,它不僅是數字記憶,更是新的數字資源。我們不只是數據資源的享用者,而且也是數據的生產者。在數字世界的內循環中,人們的生產生活常常交織在一起,構成一種復雜的、紐結式的數字生產生活。今天的數字技術不只是一項新技術,而且架構了我們的生活,成為生活的一部分。我們不僅身處數字社會,也在成就和創造數字社會。正是在人們數字生產、數字生活的基礎上,才形成了包括數字經濟、數字政治和數字文化等在內的數字社會的基本結構,使我們跨入了數字時代。每個人都成了流動的數據,既不斷分享共有,又不斷生成創造。數據將我們聯結在一起,也同時將我們牢牢地嵌入這個時代。在數字時代,人們所面對的真實世界已經不再只是眼前的可見世界,也包括眼前不可見的網絡虛擬世界,人類生活也在不期然地發生著改變。從傳統的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的二分天下,發展成今天的物質生活、精神生活和數字生活的三足鼎立,需要重新調適、建構和校準現代生活。

數字生活的出現不是對現實生活的顛覆,它也沒有從根本上改變人類生活的性質。我們這里談論的數字生活不是數字人的生活,而是現實的人借由身份虛體在虛擬世界中實現的一種新生活方式和存在形態。數字生活的出現,表明人與世界的連接方式發生了變化,因而也產生了新的結合關系。今天人類的生存樣態不僅取決于現實世界,而且也與虛擬世界相關聯,取決于人與現實世界和虛擬世界的結合張力。因此,就目前而言,人們的數字生活不是一種外在于現實生活的獨立生活,而是現實生活的延伸、調劑和補充。隨著虛擬現實的出現和增強,數字生活乃至整個人類生活都將發生更加深層次的結構性變化,但只有以現實世界為根基,人類生活才能實現在虛實一體化基礎上的統一。

三是從數字人格來看,它是人數字化生存的形象。數字人格是適應網絡世界虛擬主體的建構需要而形成的人的數字形象,它借由網絡世界中虛擬主體直接表現出來,是由個體自身提供以及平臺根據個人網上行為和活動捕捉到的個人偏好、性格特征等數據信息構建的網絡形象,它是有關人的偏好、性格特征等數據的集合體。數字人格的形成既具有明顯的技術特征,又與實存人格存在差異,有時甚至截然相反。數字人格是個體的網絡化呈現和技術擬像,但不是實存人格的簡單再現。雖然在人的實際存在與虛擬存在之間具有一定的對應關系,卻二者并非重合關系。其結果往往是實存人格是數字人格的“模板”,數字人格卻并非實存人格的“翻版”,它們之間存在連帶交叉關系,卻難以實現重合。數字人格的出現是數字主體身份確認的需要,它是基于數據的一種集合,在數字人格的形成過程中,數據會受多重因素的影響,因而可能會導致失真。數據既有可能因個體出于本能有意隱匿或夸大的數字失真,也有可能因人設和族群意識形態需要而導致失真,我們可以將此統稱為“人為失真”,還有人格本身難以描摹和數據化的內容,我們可以將之稱為“自然失真”。人格常常與肉身在場構成一種暗喻關系,當肉身在場時,它的綜合意蘊才得以顯現。一旦離開了肉身,我們便難以描摹甚至難以捉摸。此外,人格總是包含著一定的社會內容,它還需要置于一定的社會空間場域,在與他者或社會大他者的關系中才能顯明。在一種同一性和一體化的網絡空間里,這意味著個體的網絡形象和定位與實際形象之間可能存在較大差異,甚至截然相反。今天,人們早已習慣于使用美顏、修圖、濾鏡等來提升自己的外在形象,同樣,人們也可以通過數字來實現對自我的美化。數字人格是人的一種鏡像化呈現,它使得人的網絡化存在在不知不覺間變得亦真亦假,甚至真假難辨。它產生于虛擬現實,代表虛擬現實主體的特性;它與現實人的實存人格相關,卻不等同于實存人格;它表征著虛擬主體的存在,同時又是現實的人在虛擬世界重構的數字形象。

數字人格概念的提出源于數字人的出現。從直接表現形態來看,數字人格似乎是數字人的存在性規定。然而,這里的數字人是人的數字化生存,即數字分身。對于個體而言,他是以數字分身形式實現的數字化生存。不僅如此,數字人格的呈現方式也不是靜態模擬,而是動態生成。由于數字人不是現實人的直接翻版,而是數字化再現和再造,所以當數字人以不同的形象、人設出現時,數字人格也會發生相應變化。相比于實存人格,數字人格缺乏足夠的穩定性,處于不斷變化之中,它也無法替代實存人格,而只是個體數字分身的網絡化面具。它是功能性的表象化存在,而不是實質性存在。倘若只是根據數字人格對個體作出判斷,就會產生偏差,造成對人的誤讀。雖然數字人格方便了人們更好地理解和把握數字主體,是人格表征的重要內容,但不能因此把數字人格當成個體人格的主要表現形式,相反,我們只有回到生命實體和實存人格時,才能真正確立數字時代的責任主體和責任個人。

由上可知,在數字技術基礎上,人們以數字人、數字生活和數字人格構成的一種數字化生存方式實現了新的現代性生成。虛擬數字人的產生為人們以身體非在場方式實現在數字世界中的在場提供了可能,人們在數字世界中的娛樂、社交、學習以及生產活動則構成了人們的數字化生活。人們的數據輸入、虛擬行為產生的數據信息以及人們的再造形成的數字人格,構成了人的虛擬形象。它在實現著對人們數字化建構的同時也在實現著對現實人的解構。數字人格既有其與現實人的關聯性,又有其自身的獨特性,它是經由數據化中介的人的虛擬形象,而不是人的實存人格的完整再現。人的數字化生存終極指向不是數字化,而是人的生存。從理論角度上來說,在數字時代需要回到自我和人自身,進行生存論意義上的探究和質詢。數字化生存不僅實現了人的新現代性生成,而且促成了數字群落、數字社會的形成,重構著人們的現實生活。隨著數字社會的形成,不僅要求人們重思自我,確認在數字社會中的主體地位,還要遵守數字社會的秩序和規則,防止以虛擬數字人的虛擬性為名推卸責任和義務。這表明:現代高科技發展越是給人們提供便捷的渠道,對人自身的要求就越高;它越是能滿足人們對自由的追求就越是需要劃定自由的邊界,要求人們具有明晰的邊界感和邊界意識。

二、自我重構:自我、身體及其再認

自我在進入現代以來便一再遭遇挑戰,在從傳統到現代的轉化過程中,人們原有的自我同一性被打破,需要重新尋找并重構現代自我,實現現代自我認同。在今天的數字世界中,自我被技術性地分化為現實自我和虛擬自我,導致自我認知的復雜化,同樣需要人們對自我的重思,實現自我的再認和重構。虛擬自我是現實自我的數字化建構,但是它只具有身份特性,并不具有真實感知虛擬世界的能力,而只具有接收和處理外部信息的能力,其虛擬行為最終都會返回現實世界中現實自我的感受和體驗。今天我們既作為現實自我行走在現實世界,又作為虛擬自我“穿行于”虛擬世界。每一個生活于虛實世界中的個體,都必須重新面對自我、審視自我并確證自我。虛擬世界的出現不僅改變了人們傳統的生活日常,給人們生活帶來多維化,同時也改造了自我,需要對自我進行新的確認。

對自我的討論并非簡單地回到自身、具有自我意識,而是要與人的自我行為和責任聯系在一起。從前者來看,自我意識的形成是回到自我的前提,只有通過批判性的自省和反思,才能實現新的自我持存;從后者來看,需要在行為中顯現自我,主動擔負行為責任,才能實現有效的自我控制。自我控制既指對即時誘惑的抑制,又包含采用主動策略避免造成自我沖突。有研究表明:要做到良好的自我控制,個體必須以對自我的明晰為核心,需要一個人對自我界定明確、內在一致,并且保持相對穩定。否則個體將難以處理好與自我相關的信息,也無法用這些信息來指導自己的行為,更容易受到與目標無關刺激的影響而妨礙自我控制。自我概念清晰性程度低會降低個體的整體自我連續性,損害個體關注遠期自我需求的能力,降低不同階段自我之間的連接感并降低自我控制。因此,作為影響自我控制的重要中介機制,整體自我連續性是衡量自我概念清晰性的重要尺度。一旦整體自我連續性被打破,個體就會陷入自我迷茫和困惑,并帶來自我迷失。進入數字時代的一個重要特征是出現了現實世界和虛擬世界的分化,并且形成了兩者之間不同的區隔和界劃。數字分身的出現,恰恰造成了自我在虛擬行為中的抽離可能,當進入虛擬空間時,一旦個體失去必要的邊界感,把虛擬世界當成個人自我情緒發泄、自由放任的法外之地,就會造成自我概念的模糊,容易帶來網絡行為的失控,進而造成自我的內在沖突和矛盾。

在瑞士思想家艾爾瑪·霍倫施泰因看來,對人的自我涉及自我意識、主體間責任以及跨文化的綜合理解。在歐洲當代主流哲學中,人的自我意識是認識更可靠的出發點,而自我意識又取決于主體間經驗,同時伴隨著不斷增強的文化間聯系和多元文化關系。這就使得對自我的理解還需要關聯一定的文化關系,即把自我置于一定的文化關系中,建構文化自我。隨著虛擬世界的出現,人以數字分身的形式出現在虛擬世界,因此,數字分身就成了人在虛擬世界的代言人。在虛擬世界中,數字分身不只體現個體的身份特性,同時還指代一定的個體從事各種網絡數字活動。在此過程中,還產生了相應的虛擬文化,創造出全新的網絡聚合環境。由此虛擬世界不只是一個技術世界,也是一個文化世界。它的出現本身就是一種文化現象,并且推升著文化自我的建構。

自現代以來,對自我的認同還與道德和善聯系在一起。加拿大思想家查爾斯·泰勒不僅將自我的根源歸結為現代認同的形成,而且他還將自我置于一定的道德空間和道德框架中,將自我認同與善聯系在一起,將現代人的道德觀看成在現代性境遇中自我把握或定義“善”的結果。在他看來,“一個人不能基于他自身而是自我”,①他只有在與某些對話者的關系中才是自我。可見,自我不只是回到自身而成為自我,它更顯在的意義是在與他者的關系中呈現的,是個體在與他者的關系中顯現為自我。

上述觀點表明:對自我不僅需要從內在的自我同一性上去理解,而且需要結合一定的自我行為和責任、自我控制,一定的社會文化、道德和善等等外在因素去理解。在數字時代,對自我需要在虛實一體化的基礎上從內外結合的意義上加以闡釋和說明。

數字分身的悖論在于:如果真的實現了如同克隆技術一樣對人的復現,它也只是做到了與人的技術上的相似,那么,假如數字分身擁有獨立自我和自我意識,有獨立的自我體驗和感受,它就是另一個存在,與個體無關;如果它既不具有獨立自我和自我意識,也不具有獨立的自我體驗和感受,它就只是人的物理身體的延伸,是人符號化的數字身份和功能性的“類人”存在。這就使得我們對于人類數字化生存的討論還需要從技術層面走向價值層面,以便更深入地追問人的自我存在。單純在技術層面上,我們只是弄清了人類目前在數字時代的基本存在狀況,但我們還需要進一步質詢人類存在自身,進行人類存在是如何和如何是的追問。

在數字時代來臨之前,沒有哪個時代像數字時代一樣能夠實現技術對人身體的改寫。在前數字時代,技術實現的是主體外的改造,如手腳眼耳的技術延伸等;而在數字時代,技術則實現了對主體自身的改造,是對自我身體的再造。隨著數字時代的來臨,它將我們拋入虛擬世界之中,人們試圖借助數字分身實現在虛擬世界的“數字孿生”,并第一次有了對技術意義上的身體的切身體驗:我們感覺有另一個自己在另類時空中與我們共生,我們感受著他的感受,體驗著他的體驗。體驗與肉身相連,只有回到肉身才能真實地描述體驗,而不是構造體驗。這是一種現象學的向身體本身的還原。數字分身的體驗就是一種被構造的體驗,真正的體驗者不是數字分身,而是肉身。然而,僅僅做這樣的還原還不夠,回到肉身不是問題的終結,而是問題的開始。在數字技術座架下,我們很難對現實與虛擬做嚴格的切分。這倒不是說現實世界與虛擬世界沒有物理的界限,而是說當我們“身體性”地感受世界的時候,我們無法在虛實之間做出明確劃界。身處數字時代,人們的身體既在現實世界之中又在現實世界之外,同樣既在虛擬世界之中又在虛擬世界之外。肉身對虛擬世界的體驗不是直接體驗,而是借助數字分身完成的一種新的場景式身體體驗。肉身體驗不可能不受技術身體體驗的影響,它以解構的方式改變了我們傳統的認知模式。我們今天對體驗的理解,不僅包括肉身在場的直接體驗、非物理身體在場的間接體驗,而且還包括對非物理身體在場體驗的體驗。不僅如此,當我們在討論身體體驗時,它還與環境聯系在一起,構成環境意識的內容。以往我們所講的體驗總是肉身體驗,體驗主體是肉身存在的人,在虛擬空間,真正的體驗主體依然還是肉身存在的人,但直接表現的卻是數字分身的體驗。這是一種被技術建構起來的體驗,它既建構了一個技術意義上的身體即數字分身,又建構了數字分身的體驗,而作為肉身存在的人則感受著數字分身的體驗,并把這種體驗當作自身體驗。假如個體在數字世界通過數字分身感受到了殺人的快感,他并不是真的殺了“人”,他所“殺”的充其量也不過是另一個他人的數字分身。人是數字分身“殺”的,但體驗卻是肉身存在的人獲得的,這就是技術建構的體驗。數字分身完成了一件虛擬事件,對事件的體驗者卻是肉身存在。數字分身不具有直接的體驗能力,它只是對人體驗的模擬。但由數字分身建構的具身性又會增加肉身體驗的真實感,從而以擬像方式構架了一場以自我為中心的自主性體驗。這意味著只有與肉身相連,才能真正完成這一身體體驗。也許我們不能說這種體驗就不是真實體驗,但事件本身卻不是真實發生的,即你并沒有在現實世界中真正殺了一個人,而在虛擬世界中你又“殺”了人。在這里事件與體驗發生了分離,事件的主體是數字分身,體驗的主體卻是肉身存在。這就是為什么發生在日本的AI強奸案受到人們廣泛關注的原因。它向人們直接提出了這樣的問題:雖然事件本身發生在虛擬世界,但傷害的卻是具有體驗感的肉身存在,因此我們即使可以把事件當成游戲來看待,但是,肉身體驗卻不是游戲。

以往我們在虛擬與現實、線上與線下的關系上總是強調虛擬對現實的依托性,這已經被人們廣泛接受和討論。然而,僅有這點還不夠:一方面虛擬世界不再僅僅是實現對現實世界的簡單投射和模仿,而是在現實世界的基礎上還可以實現數字再造,虛擬世界也不是簡單地按照現實世界的運行規律來運行,而是有其自身運行邏輯;另一方面現實世界越來越在虛擬世界的滲透和影響下發生變化,虛擬對現實、線上對線下的影響越來越成為我們無法規避的問題。這使得我們原本建立在物理身體基礎上的傳統觀念的根基慢慢發生了動搖:在一個技術加速發展的時代,當人們在思想和行為上還沒有做好充分準備的時候,技術卻已先行并將人們拋諸身后。雖然自哲學形成以來,對自我的認知就是哲學家孜孜以求的使命,但是,今天我們對自我的認知卻變得愈益模糊。自我連同自我的生活在內都面臨著新的改寫,它們本身就處于流變之中,充滿不確定性和開放性。

對現實自我的回歸是自我重構的前提,而不是重構本身。今天不只是元宇宙以虛擬現實、混合現實和增強現實的方式提示我們虛擬與現實的一體化趨向,更是在現實生活中實現著虛擬對現實的全方位滲透。虛擬與現實越來越融為一體,變得虛實難分,虛擬是新的現實,現實是新的虛擬。虛擬世界是現實的技術投射和反映,現實世界又被虛擬所改寫和重構,我們已經很難在虛擬與現實之間嚴格劃界。對自我的重構意味著對人新存在樣態的重新確證和認可,它的存在論前提不只是現實世界,而是虛實結合世界。我們不能只是簡單地實現向現實的回歸,而是要在虛實一體化的意義上審視自我、重塑自我。我們已經無法再回到前數字時代的現實,它實際上也不再存在。今天的現實不再是以前的現實,它在不斷地被虛擬化;而虛擬也不是與現實的平行,而是在不斷地被現實化。在某種意義上,現實成為虛擬的一部分,而虛擬也成為現實的一部分,它們是虛擬與現實、線上與線下的互參互動,同時也是相互的結合和融合。現代技術的發展表明,人類生存座架絕不是技術所能囊括的,它需要在人與技術結合的意義上加以理解和把握。

三、虛實一體:人與世界的重構

隨著虛擬數字人的產生以及人機交互的開放性,虛擬與現實之間的連接與互動也會變得越來越緊密和難以分割。這就需要我們在虛實一體化的思維下重新確證自我,建構人與技術、人與世界的新型關系。

在數字時代,我們既面對傳統的物理世界,又面對與傳統物理世界不一樣的新世界,即虛擬世界,這使得人們的生存樣態、生存空間都發生了巨大變化。虛擬世界不是虛構,更不是虛幻,而是以數字化形式向人呈現的符號世界和意義世界,它本身不僅具有實在的意義和價值,而且可以實現與現實世界的交互作用并且影響和作用于現實世界。隨著虛擬世界內容的豐富和形態的多樣,我們不能僅僅將其看成現實世界的反映,更要在虛實一體的交互作用中去理解并實現人與世界的重構。它強調今天的人類世界是囊括了虛擬世界在內的虛實共生互參的豐盈世界,是虛實之間互為建構的世界,因而也是一個技術與人文價值實現新結合的世界。在這一理念下,無論現代數字技術的發展狀況如何,現實的人始終是技術建構的根基,技術世界必須同時也是人文世界,這才符合人類未來發展的愿景。

所謂虛實一體是指虛擬與現實之間存在的交互作用關系,它們構成世界新的統一整體。數字技術通過大數據實現了大連接、大合作,在現實和虛擬雙重實踐基礎上,虛實一體成為數字時代人與世界重構的新基礎。一方面人創造了技術,技術也創造了人,技術與人的互文不僅使得兩者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密不可分,而且使得雙方都具有了無限發展的空間和可能;另一方面現實是虛擬的依托,虛擬又在改寫著現實。人們通過技術身體進入虛擬空間,獲得新的體驗,這些體驗又反作用于物理身體,豐富了人們對世界的感知,同時拓寬了人們的眼界,提升了人們認知世界的能力。虛擬數字人利用信息、人工智能等技術實現了人體結構和機能的數字化、可視化,從而完成了人在數字世界中的虛擬建構。但虛擬數字人并非虛擬世界的獨立主體,它只是一個“偽主體”或“代主體”,是以主體化方式呈現的多功能性智能機器裝置。只有實現向現實主體的回溯,在虛實交互和聯結中才能最終完成虛擬現實的建構。一旦人為割斷虛擬與現實之間的關聯性,就會導致人的生存性斷裂和認知撕裂。

對數字時代下人的生存樣態的考察,所依托的既不只是傳統意義上的現實世界,也不是技術建構的虛擬世界,而是橫跨虛實世界、在虛實一體化基礎上的新的人類實踐活動。在虛擬世界中,人的“技術身體”具體表現為數字分身,它是人的物理身體在虛擬空間的身份象征和數字化“在場”方式,它是現實中人類身體在虛擬空間的投射和延伸,是數字化形態的“在場”,象征著一個人在虛擬社會通行的“第二身份”。元宇宙中的具身性只是拉近了虛擬與現實之間的距離,而不是對距離的消弭,其目的也不是消解這一距離,而是盡可能獲得更具真實性的體驗。這些新的體驗既會豐富我們的生活,又會重塑我們的生活。

數字生活的出現源于人們豐富生活的需要,它不僅為人們打開了新的生活娛樂和體驗空間,而且為人們的現實生活帶來種種便利。數字生活和現實生活并非二元對立關系,而是雙向交互和關聯關系。從根本上來說,數字生活與現實生活都屬于人們現代生活的一部分,它們統一于個體的實踐活動之中,并且在主體確認上具有可通約性。它要求個體從虛實一體性出發重塑生活理念,協調虛實生活,在虛實世界的區隔下打破區隔。數字技術的發展,特別是依托虛擬現實、混合現實和增強現實等聚合技術的元宇宙的出現,試圖通過人們沉浸式、逼真式的具身體驗強行打通現實生活和數字生活的區隔,但是,現實世界和虛擬世界終究無法完全彌合,它所需要的不只是技術性的耦合,而是人文性的統合。從根本上來說,人們的生活基于實踐,而人類實踐活動在數字時代不僅包括物理世界的現實活動,而且包括數字世界的虛擬活動。

對于數字人格,同樣需要從虛實一體的角度來理解。數字人格是對實存人格的技術改寫,它是個體人格的表征化,代表著人在虛擬世界的形象。數字人格的形成無論是技術性的自然數據生成,還是有意識的主觀建構,都無法替代實存人格。此外,數字人格建構也不等于實存人格培育,人設不能等同于人格。數字人格反映的是個體的技術性外化和虛擬形象,實存人格則是個體養成的結果,“無論是從呈現方式還是呈現內容來看,數字人格都不能稱之為真實人格,它是出于需要的技術應用,因而也是為技術應用所服務的。”①在數字人格的建構中,由于需要經過數據中介,可能會存在數據失真,造成對實存人格的美化或扭曲。數字人格與實存人格之間的關聯越緊密,就越能反映實存人格,越能保持個體的內在同一性,否則,就可能因自我內、外同一性的破壞造成人設崩塌或人格裂變。不過,正如數字分身一樣,無論是從技術還是人們自身的主觀愿望來看,數字人格都未必保持與實存人格的一致。但數字人格的出現讓我們必須審視數字人的存在不只是技術性的,也是價值性的,在技術建構的世界中,還需要有技術之外的人文考量和思考,審慎對待人的數字化生存。不管怎樣,對人格的理解和把握不能偏離人格的基本內涵,最終的目的是為了確證人和成為人。離開了這一點,我們就無法真正理解和把握人的存在。

在元宇宙世界中,身份型數字分身對應著一定的具體用戶,它是基于自我、自我意識的技術建構,而不只是工具性、服務性建構,這也決定了它不僅是自我的技術建構,而且還是自我的人文建構,從而形成技術自我和人文自我。這種雙重建構需要在虛實結合中才能完成,前者是通過由現實到虛擬實現的,后者是通過由虛擬到現實實現的。就目前而言,數字分身的技術建構并不是真正建立起完全具有自我、自我意識的虛擬數字人,而是在其建構過程中對標著現實自我、自我意識,它是在一個同一主體意識框架下建構起來的“代主體”,始終具有與現實人的現實關聯性。它無法實現對現實人的真實體驗的代替,而是借由它帶來現實人的非在場性的擬真體驗感。對于個體而言,倘若虛擬數字人具有完全獨立的自我和自我意識,即使對應著一定個人,它也實現了與肉身的技術切割,從而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數字“人”;而倘若不具有完全獨立的自我和自我意識,它就只能是一個以“代主體”身份為個體的虛擬活動提供便利的信息處理工具,是個體在虛擬世界中的符號化的數字標識。這一特性決定了在數字時代不僅需要人們為進入虛擬世界完成技術自我的建構,更需要在立足現實世界的基礎上實現人文自我的重構。借助數字技術我們不只是追求擬真性體驗,而是借由這些體驗豐富和重塑我們的現代生活。只有在這個意義上,數字技術的出現對于我們而言才不只是一場游戲,而是一場真正的革命。面對數字技術的洶涌浪潮,自我將經歷一場如同鮑德里亞所說的人格的“厄運冒險”。自我的新現代性生成并不意味著自我建構的完成,或許我們今天還難以給出自我現代性建構的確切答案,而只是批判性地指認其發展趨向,但正如弗洛姆所說:“他很有可能是一個在荒野中呼喚的人,不過唯有使這種呼聲一直響徹蒼穹,荒野才會變成肥土。”①

作者單位:南京師范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哲學系

責任編輯:王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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