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剛
摘 要:遼代是中國歷史上一個多民族交融的時期。本文考察了遼代民族遷徙的過程、民族融合的表現和深遠影響。首先,分析了遼朝建立后,各民族的大規模遷徙,包括北方漢人和其他游牧民族遷入契丹境內,以及契丹人遷往渤海和中原地區。其次,詳細闡述了遼代各民族融合在政治和文化上的表現,如南北面官制、契丹文字的創制及對儒學的推崇等。最后,總結了民族遷徙與融合對遼代社會生產力發展、契丹族文化水平提高及中華民族文化多元一體格局形成的影響。
關鍵詞:遼代;民族遷徙;民族融合
中圖分類號:K246.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3-2596(2024)05-0001-05
在中國歷史上,遼朝是由契丹族建立的王朝。作為游牧民族,契丹族最初活躍于潢河(今西拉木倫河)和土河(今老哈河)一帶。6世紀以后,契丹族日漸強大,最終于916年正式建立政權,國號“契丹”,其后又改為“遼”,定都臨潢府(今內蒙古巴林左旗)。契丹族建立政權后,促進了各民族之間的交往和交流,尤其是漢族與契丹族之間的互動。這種持續的碰撞與交融,不僅使各民族產生了深刻的文化認同,還促進了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形成。
一、遼代的民族遷徙
遼朝的建立,引發了區域內大規模的人口遷徙,各民族的遷徙流動奠定了民族融合的基礎。有遼一代,各民族人口遷徙十分頻繁,一方面是各民族主動或被動遷入契丹境內,另一方面是隨著契丹勢力的不斷發展,契丹人遷往周邊地區。
(一)各族人口遷入契丹境內
唐末五代時期,中原地區戰亂頻仍,不少北方漢人拖家帶口遷往契丹境內。尤其是唐末五代初年,劉仁恭、劉守光父子割據幽州,以殘虐聞名,“幽、涿之人多亡入契丹”[1]。除了因避難而主動遷入契丹,還有不少人是在戰爭中被契丹士兵擄掠而來的。唐末五代時期,迅速崛起的契丹開啟了對外兼并戰爭,生活在蒙古草原的其他游牧民族,如奚、烏古、室韋、術不姑等首先成為被攻擊的對象。在頻繁的戰爭中,這些游牧民族有不少人被俘虜后遷徙至契丹境內。如后梁乾化二年(912年),遼太祖阿保機“親征術不姑,降之,俘獲以數萬計”[2]。神冊四年(919年),契丹進攻烏古部,“俘獲生口萬四千二百,牛馬、車乘、廬帳、器物二十余萬。自是舉部來附”[3]。隨著契丹勢力的不斷擴張,不可避免地與東面的渤海國發生直接沖突。經過數年征戰,天贊五年(926年)契丹滅渤海國,一部分渤海人被遷徙到契丹腹地的上京道和中京道地區。而生活在契丹東北的女真人也同樣遭到契丹的攻擊,如統和四年(986年),“樞密使耶律斜軫、林牙勤德等上討女真所獲生口十余萬、馬二十余萬及諸物”[4]。
相比于以上少數民族,被迫遷入契丹最多的是原來生活在中原地區的漢人。契丹建立政權后的數十年間,與中原王朝戰爭不斷。在戰爭中,不少漢人被擄掠北上。如天復二年(902年),遼太祖阿保機“以兵四十萬伐河東代北,攻下九郡,獲生口九萬五千,駝、馬、牛、羊不可勝紀”[5]。特別是在占領燕云十六州后,契丹勢力大漲,自此便常常南下。據研究,遼朝建立后的半個世紀里,大約有一百二三十萬中原漢人遷入遼境[6]。北宋雍熙三年(遼統和四年986年)出使遼朝的宋臣宋琪描述道:“然自阿保機時,至于近日,河朔戶口,虜略極多,并在錦帳。平盧亦邇柳城,遼海編戶數十萬,耕墾千余里。”[7]宋臣蘇頌使遼時也看到遼朝境內“耕種甚廣,牛羊遍谷。問之皆漢人佃奚土,甚苦輸役之重”[8]。直到圣宗統和二十二年(1004年)遼宋簽訂澶淵之盟后,大規模的漢人北遷才告終止。
(二)契丹人遷入渤海和中原地區
契丹滅渤海國后,統一了東北。作為統治民族,東北的各個地區都成為契丹人可選擇的生活空間。出于改變牧場環境、監控被壓迫民族和加強邊防等目的,遼朝有目的地組織契丹人移民。渤海國滅亡后,契丹人在其地設立附屬國——東丹國,由阿保機長子耶律倍進行統治。為了穩固對這一地區的統治,遼朝將一部分契丹人遷徙到東丹國。同時,為了監視降伏的奚族人,遼初還從契丹八部中各分出20戶,鎮戍在奚人生活的地區[9]。太宗會同二年(939年)又將五院部的歐昆石烈、乙習本石烈和六院部的翰納阿剌石烈等部落的契丹人,遷往大興安嶺以西水草豐美的烏古部游牧地[10]。經過遷徙,東到遼東海岸,東北至呼倫貝爾草原,西南到內蒙古河套以北,最北直到今蒙古國中北部的廣大地區內,都能看到契丹人的身影。相比從前,契丹人的生活區域擴大了數倍[11]。
后晉天福元年(936年),后唐河東節度使石敬瑭在契丹的扶植下建立后晉,為此石敬瑭將燕云十六州割讓給契丹。自此以后,這片地區便成為遼朝最重要的農業區,在遼朝經濟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同時,燕云十六州又是契丹人南下中原的重要陣地。出于經濟和軍事目的,遼朝統治者在占據這一地區后便不斷進行移民。會同五年(942年)為了加強對燕云地區的控制,遼太宗“詔政事令僧隱等以契丹戶屯南邊”[12]。此后陸陸續續有契丹人南下此地。到遼末,生活在燕云地區的契丹人大約有11萬人[13]。同時南下的還有渤海國移民。遼南京(今北京西南)作為燕云地區的政治、經濟中心,是契丹和渤海移民最多的地方。北宋大中祥符(1008—1016年)初年,出使遼朝的路振看到遼南京城中“居民棋布,巷端直,列肆者百室,俗皆漢服,中有胡服者,蓋雜契丹、渤海婦女耳”[14]。
總之,正如譚其驤所言,經過不斷的民族遷徙,遼朝境內成為“塞內外各民族之大雜處場”[15]。民族遷徙促進了遼代經濟的繁榮,帶來了先進的農業、手工業和商業技術,推動了遼代經濟的持續發展,同時也加速了遼代文化的交流與融合。不同民族、不同地區的移民帶來了各自獨特的文化傳統,在遼代社會中相互碰撞、交流、融合,形成了獨具特色的遼代文化。
二、遼代民族融合的表現
(一)政治制度方面
契丹在獲得燕云十六州后,為了懷柔這一地區的廣大漢人,將國號由“契丹”改為“遼”。同時遼太宗確立了“因俗而治”的行政原則,即“以國制治契丹,以漢制待漢人”。據此,遼朝統治者在中央設置南面官(以其官署設在皇帝牙帳之南)和北面官(以其官署設在皇帝牙帳之北)的雙軌統治機構。南面官主要負責管理漢人事務,而北面官則主要負責管理契丹人和其他北方游牧民族。南面官完全仿照漢制設立樞密院、尚書省、御史臺等行政機構;而北面官在保留契丹部舊制的基礎上也吸收了一部分漢制,設立北、南樞密院,北樞密院掌握兵權,相當于兵部,而南樞密院則負責行政與人事管理,相當于吏部。這樣的設置使得遼朝能夠更有效地管理其多民族國家。這種制度被史學家稱為“南北面官制”。這一制度不僅反映了遼朝對不同民族文化傳統的尊重和適應,也體現了遼朝在多民族管理上的獨特智慧。
遼朝建立后,有相當一部分漢族知識分子被吸納進遼朝官僚體系中。遼太祖阿保機十分重視籠絡漢族士子,先后任用韓延徽、韓知古、康默記、盧文進等漢人為佐命功臣。韓延徽“乃請樹城郭,分市里,以居漢人之降者。又為定配偶,教墾藝,以生養之”[16],并且為遼朝設立賦稅制度。韓延徽所建立的各種制度為遼朝緩和了緊張的社會關系,因而漢人逃亡者很少。韓知古深得太祖信任,任總知漢兒司事,依照遼朝具體國情以及參照古制,完善遼朝的禮儀制度,使得君臣等級觀念加強,有效鞏固遼朝統治。康默記則在推行律法方面做出卓越貢獻,后來還主持修建了皇都城和阿保機的陵墓。盧文進在投降契丹后,成為契丹悍將,屢次引契丹南下,并教契丹制作攻城器械和紡織等技術,使契丹日漸強盛,以至于有“契丹所以強盛者,得文進之故也”[17]之說。漢族士人為中原漢文化在遼朝的傳播與發展創造了一個穩定的政治環境。
遼太宗時期,隨著“以國制治契丹,以漢制待漢人”的權力結構的轉變,漢族士人更加積極參與國家政治,參與遼朝各項制度的創立和改進,這些漢族士人以自身學識不斷完善著遼朝的政治體制。遼朝任用入遼漢族士人,本身也是對中原漢文化認同的一種表現。遼朝統治者利用漢族士人傳播中原漢文化,使遼朝從其中汲取營養,這些漢族士人借機向遼朝統治者推介中原文化,幫助其建立及推行各種制度、文化。遼朝契丹族的政治、經濟、文化、思想等受到中原文化的影響而促進各民族融合。漢族士人為遼朝的社會穩定與民族融合起到重要作用。
在此背景下,甚至遼朝軍隊中也有不少漢人。統和二十一年(北宋咸平六年,1003年),遼朝供奉官李信投降北宋,他向北宋報告說遼朝“其國中所管幽州漢兵,謂之神武、控鶴、羽林、驍武等,約萬八千余騎”[18]。
(二)思想文化方面
遼代契丹人對漢文化表現出濃厚的興趣。自遼太祖阿保機即位后,契丹人便積極學習漢文化,參照漢字的字形結構創造了契丹大字,開我國東北少數民族創造文字的先河。契丹文有大字、小字兩種。大字創制于神冊五年(920年),共有3000余字,史載“至阿保機,稍并服旁諸小國,而多用漢人,漢人教之以隸書之半增損之,作文字數千,以代刻木之約”[19]。契丹小字由遼太祖之弟也迭剌創制,有“數少而該貫”的特點。據說,迭剌是仿照回鶻文創造契丹小字的,或許確有其事,但從筆劃和字體上看,小字顯然也受漢字的影響。創制契丹文字是契丹文化史上有劃時代意義的事件,它也為之后西夏文和女真文的創制提供了先例和成功的經驗。而且契丹文字不只是遼朝的官方文字,在民間使用也較為廣泛。今存的遼代遺物,寫著契丹字的,不但有帝后的哀冊、貴族的墓志和官員的印章,也有鏡、匕等生活用具。
漢文化的代表——儒家學說也深受契丹人士歡迎。契丹統治階級根據中國自漢代以來的經驗,懂得儒學是維護封建統治的理論支柱,故極力加以提創。早在遼太祖阿保機在位時便已推崇儒學,這從一次對話中可以看出來,“時太祖問侍臣曰:‘受命之君,當事天敬神。有大功德者,朕欲祀之,何先?皆以佛對。太祖曰:‘佛非中國教。倍曰:‘孔子大圣,萬世所尊,宜先。太祖大悅,即建孔子廟,詔皇太子春秋釋奠”[20]。爾后諸帝都曾親謁孔廟,圣宗時還曾令諸州修繕孔廟。當時遼南京還設有太學,統和十三年(995年)“以南京太學生員浸多,特賜水硙莊一區”[21]。到清寧二年(1056年),上京也設了學校,“詔設學養士,頒《五經》傳疏,置博士、助教各一員”[22]。契丹貴族,包括帝王在內,很有些人喜好并通曉儒術。遼朝還引入了科舉制度,這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漢族文化在遼朝的傳播和影響。遼朝一貫不許契丹人參加科舉,用意是要使契丹人保持勁悍善斗的習性,但是,到遼末,竟也破例錄取了契丹進士。后來創立西遼的耶律大石,就是進士出身的。
文學方面,遼代文學既受到中原漢族文化的影響,又具有契丹民族剛健質樸的特點。遼朝文人既用契丹語言文字創作,也大量用漢語文寫作。他們的作品有詩、詞、歌、賦、文、章奏、書簡等各種體裁,有述懷、戒喻、諷諫、敘事等各種題材。作者包括帝后、宗室、群臣、諸部人和諸帳郎君子弟。阿保機長子東丹王耶律倍有《樂田園詩》《海上詩》。耶律國留、耶律資宗、耶律昭兄弟三人皆善屬文、工辭章,耶律國留因善寫文章而被遼圣宗所看重,所作《兔賦》《寤寐歌》二篇為一時佳作,被世人稱頌。耶律資宗因博學多才而成為遼圣宗的重要政治顧問,在出使高麗被留期間,“咨忠每懷君親,輒有著述,號《西亭集》”[23]。耶律昭因事被流放西北部,致書招討使蕭撻凜,陳安邊之策,詞旨皆可稱。遼人頗喜宋人的詩文,對“三蘇”的作品多能道其詳。有的詩文集,在宋朝境內尚未廣泛流傳,卻已為遼人所得。如宋真宗大中祥符年間,契丹使者至宋,“因言本國喜誦魏野詩,但得上帙,愿求全部。真宗始知其名,將召之,死已數年,搜其詩,果得《草堂集》十卷,詔賜之”[24]。漢文化對契丹人的影響還體現在歷法方面,遼朝歷法吸收了中原漢族歷法的優點,而且在很多方面體現了契丹民族特色。大同元年(947年),“太宗皇帝自晉汴京收百司僚屬伎術歷象,遷于中京,遼始有歷”[25]。那次傳去的是乙未元歷。后來,在圣宗時又引進了大明歷。
三、遼代民族融合的影響
契丹族與中原地區漢族通過在政治制度、思想、文化教育、風俗習慣等方面的交融,提高了遼朝的文化水平和生產能力、增強了契丹人對自身文化保護意識、加快了中華民族文化多元一體的形成。
(一)促進社會生產力發展
作為游牧民族出身的遼代統治者,難能可貴地對農業給予了重視和推廣。契丹社會原本以游牧為主,過著“馬逐水草,人仰湩酪,挽強射生,以給日用,糗糧芻茭”[26]的生活。但在與漢族地區的接觸中,逐漸引入了農業生產方式。特別是隨著大量漢人遷入,遼朝在統治區域內大力推廣農業。甚至作為契丹腹地潢河、土河流域的上京、中京地區,經過漢人、渤海人以及部分奚人的辛勤勞作,在遼闊的草場上也開辟出一片片農田,所謂“上京,太祖創業之地......地沃宜耕植,水草便畜牧”[27]。農耕生產方式在整個遼代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推廣,除在傳統的燕云、渤海農耕區繼續發展,也在遼闊的草原牧場以“插花田”的形式成長發展。除漢人外,包括渤海人、奚人、契丹人、女真人等都加入到農耕群體中。農耕生產方式將各民族經濟利益融合在一起,使各民族交融發展,在民族融合的道路上起到了重要作用。
遼代的手工業和商業也有所發展,特別是在紡織和制瓷方面。“自是戎師歲至,驅擄數州士女,教其織紉工作,中國所為者悉備”[28]。隨著大量漢人遷入遼境,在上京、中京等地設立綾錦院和染院。另外,隨著商業知識的傳入,遼朝還利用其地理位置優勢,發展了與周邊國家的貿易,促進了商品經濟的繁榮。
(二)提高契丹民族的文化水平
中原思想文化在契丹境內的傳播與發展,對契丹本民族文化產生了重要的影響。契丹族在吸收中原文化的過程中,雖然其自身文化受到一定的沖擊,但也從中汲取了大量有益的文化成分,從而推動了契丹文化的進一步發展,例如,中原文化中蘊含的仁義禮智信等道德倫理觀念,為契丹族提供了新的價值體系和行為準則。這些觀念不僅豐富了契丹族的道德倫理建設,也提升了其社會治理的水平。另外,契丹文學在吸收中原文學的精髓后,也有了顯著進步,逐漸形成具有自身特色的文學風格。
(三)加快中華民族文化多元一體格局的形成
遼朝時期,契丹族對中原文化的認同顯著增進了民族情感,加快了遼朝境內各民族間的交往與聯系。契丹族對中原文化認同的加深與強化,促進了契丹族與漢族及其他民族之間的互動,使各民族在思想觀念上的認同不斷增加,民族間的差異逐漸弱化。遼朝對中原文化的認同,無疑也促進了漢族及其他少數民族對遼朝的認同。一個比較明顯的例子就是漢族士人觀念的日益淡化。遼朝漢族士人秘書郎王介儒在宋遼矛盾尖銳時說道:“南朝每謂燕人思漢,殊不知自割契丹已近二百年,豈無君臣父子之情?”[29]這直接表明了漢族士人對遼朝忠誠的決心。這種認同的加強對于增進民族情感,促進各民族之間的團結具有重要意義,加速了契丹族完全融入中華民族的進程,為中華民族文化多元一體格局的形成做出重要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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