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脾主肉、腎主骨”理論探討中藥對老年骨質疏松患者平衡力的影響

張遂輝 楊美艷 唐斯偉 王春蕓 游焌 謝婧 陳孝紅 陳思思

*基金項目：2021年度江西省中醫藥管理局科技計劃項目（2021B033）

【摘要】 目的：基于“脾主肉、腎主骨”理論，探討中藥對老年骨質疏松患者平衡力的影響，為老年骨質疏松患者跌倒的預防提供一定的理論參考。方法：將贛州市第三人民醫院老年科2021年9月—2022年8月收治的86例老年骨質疏松癥患者隨機分為觀察組（n=44）與對照組（n=42）。對照組患者給予常規西醫藥物（碳酸鈣D3及阿法骨化醇）治療，觀察組患者在對照組基礎上加用補腎健骨湯治療。兩組患者治療前及治療3個月后均檢測骨密度和骨轉換標志物，評價疼痛控制情況和平衡能力改善情況。結果：治療前兩組腰椎和左髖關節骨密度、Ⅰ型膠原氨基端延長肽（PⅠNP）、閉眼單腳站立測試（SST）、星形偏移平衡測試（SEBT）、β-膠原降解產物（β-CTX）及視覺模擬評分法（VAS）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3個月后，觀察組腰椎和左髖關節骨密度[（0.665±0.091） g/cm2、（0.657±0.094） g/cm2]、PⅠNP[（70.241±15.271）μg/L]及SEBT[（74.524±6.842）%]均明顯高于對照組[（0.632±0.052）g/cm2、（0.621±0.069）g/cm2、（62.632±14.986）μg/L及（70.807±6.613）%]，觀察組SST[（11.232±1.899）s]長于對照組[（10.092±2.071）s]，觀察組的β-CTX[（0.365±0.113）μg/L]、VAS[（1.521±0.625）分]均明顯低于對照組[（0.382±0.126）μg/L、（2.637±0.684）分]（P<0.05）。結論：補腎健骨法聯合碳酸鈣D3及阿法骨化醇治療可快速提高老年骨質疏松患者的骨密度、PⅠNP，降低β-CTX，緩解疼痛，改善動靜態平衡能力。

【關鍵詞】 補腎健骨湯 骨質疏松 骨轉換 平衡力 跌倒

Discussion on the Effect of Chinese Materia Medica on Balance Capacity of Elderly Patients with Osteoporosis Based on "Spleen Governing Muscle and Kidney Dominating Bone" Theory/ZHANG Suihui， YANG Meiyan， TANG Siwei， WANG Chunyun， YOU Jun， XIE Jing， CHEN Xiaohong， CHEN Sisi. //Medical Innovation of China， 2024， 21（14）： -133

[Abstract] Objective： To discuss the effect of Chinese materia medica on balance capacity of elderly patients with osteoporosis based on "spleen governing muscle and kidney dominating bone" theory， and to provide a theoretical reference for the prevention of falls in elderly patients with osteoporosis. Method： A total of 86 elderly patients with osteoporosis admitted to Department of Geriatrics， the Third People's Hospital of Ganzhou from September 2021 to August 2022 were randomly divided into observation group （n=44） and control group （n=42）. Patients in the control group was treated with conventional western medicine （Calcium Carbonate and Vitamin D3 and Alfacalcidol Soft）， patients in observation group was treated with Bushen Jiangu Decoction on the basis of control group. Bone density and bone turnover markers were detected before and after 3 months of treatment in both groups， and the pain control and balance improvement were evaluated. Result： Before treatment， there were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bone density of lumbar spine and left hip joint， procollagen type Ⅰ nterminal propeptide （PⅠNP）， stork stand test （SST）， star excursion balance test （SEBT）， β-collagen degradation product （β-CTX） and visual analogue scale （VAS） scores between the two groups （P>0.05）. 3 months after treatment， bone density of lumbar spine and left hip joint [（0.665±0.091） g/cm2， （0.657±0.094） g/cm2]， PⅠNP [（70.241±15.271） μg/L]， and SEBT [（74.524±6.842） %]

in observation group were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ose of control group [（0.632±0.052） g/cm2， （0.621±0.069） g/cm2，

（62.632±14.986） μg/L and （70.807±6.613） %]， SST[（11.232±1.899）s] in observation group was significantly longer than that in control group [（10.092±2.071）s]， and the β-CTX [（0.365±0.113） μg/L] and VAS [（1.521±0.625） scores] in observation group were significantly lower than those in control group [（0.382±0.126） μg/L，

（2.637±0.684） scores] （P<0.05）. Conclusion： Tonifying kidney and strengthening bones combined with Calcium Carbonate and Vitamin D3 and Alfacalcidol Soft can rapidly improve bone density and PⅠNP， reduce β-CTX， relieve pain and improve dynamic and static balance in elderly patients with osteoporosis.

[Key words] Bushen Jiangu Decoction Osteoporosis Bone turnover Balance capacity Fall

First-author's address： Department of Geriatrics， the Third People's Hospital of Ganzhou， Ganzhou 341000， China

doi：10.3969/j.issn.1674-4985.2024.14.031

跌倒是老年骨質疏松患者的一個重要健康威脅，也是導致老年骨質疏松患者殘疾、失能和死亡的重要原因之一[1]。跌倒輕則導致老年患者軟組織損傷，重則導致老年患者骨折、腦出血等，直接影響著老年患者的生活質量，甚至威脅生命[2-5]。平衡能力下降是老年患者跌倒的重要原因之一[5-6]。目前針對平衡力恢復的功能性運動訓練也存在增加老年骨質疏松患者跌倒風險，而活性維生素D等藥物治療難以緩解骨痛，還存在一定的不良反應[7]。中醫認為腎虛為骨質疏松發生的根本原因，同時與脾、肝等關系密切[8]。大量的臨床與試驗研究亦直接佐證了腎虛精少是骨質疏松的根本成因[9-10]。因此，按照“脾主肉、腎主骨”“脾腎相關”等中醫思維論治骨質疏松多采用補腎健脾、活血化瘀等法。基于此，本研究基于“脾主肉、腎主骨”理論，采用中藥聯合碳酸鈣D3及阿法骨化醇對老年骨質疏松患者進行干預治療，觀察患者骨轉換標志物、骨痛、平衡能力的變化，明確中藥對老年骨質疏松患者平衡能力的影響，為老年骨質疏松患者跌倒的預防提供一定的理論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臨床隨機抽取2021年9月—2022年8月在贛州市第三人民醫院門診或住院治療的老年骨質疏松患者86例為研究對象。（1）納入標準：①符合《中國人骨質疏松癥建議診斷標準（第二稿）》中關于原發性骨質疏松的診斷標準；②年齡大于60歲；③良好的意識狀態及交流溝通能力。（2）排除標準：①確診前服用鈣劑或其他影響骨代謝的藥物3個月以上；②嚴重運動功能障礙。將患者隨機分為兩組，觀察組44例，對照組42例。本研究經本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同意（審批編號：2021093），患者及家屬均知情并簽署同意書。

1.2 方法

對照組：采用常規西醫藥物治療[11]。碳酸鈣D3片（生產廠家：山西振東制藥股份有限公司，批準文號：國藥準字H20093675，規格：每片含鈣0.5 g與維生素D3 5 μg）口服，每日1次，1次1片，阿法骨化醇軟膠囊（生產廠家：南通華山藥業有限公司，批準文號：國藥準字H20000066，規格：0.5 μg）口服，每日1次，1次1粒，均連續使用3個月。

觀察組：在常規西醫藥物治療基礎上，加用補腎健骨湯，組方如下：淫羊藿18 g，肉蓯蓉10 g，川牛膝10 g，桑寄生12 g，獨活10 g，木瓜9 g，威靈仙10 g，雞血藤10 g，白芍10 g，茯苓10 g，萊菔子10 g，砂仁6 g，甘草5 g。煎服方法：加冷水500 mL，浸泡1 h，開鍋后煎30 min，取汁200 mL，再加水300 mL煎30 min，取汁200 mL，兩次相兌，分早中晚3次飯后1 h服用，每日1劑，連續治療3個月。

1.3 觀察指標及判定標準

所有患者在治療前及治療3個月后測定骨密度和骨轉換標志物、評價疼痛控制情況、平衡能力改善情況。

1.3.1 骨密度測定 采用美國Hologic公司生產的骨密度測定儀（型號010-0575）分別對患者的腰椎（L1～L4）和左髖關節（左股骨頸）的骨密度進行測定。

1.3.2 骨轉換標志物測定 采用羅氏電化學發光儀檢測骨轉換標志物[Ⅰ型膠原氨基端延長肽（PⅠNP），β-膠原降解產物（β-CTX）]。

1.3.3 疼痛程度 采用視覺模擬評分法（VAS）對患者的疼痛程度進行評價。

1.3.4 平衡能力 （1）靜態平衡能力測定：采用閉眼單腳站立測試（stork stand test，SST）[12]。（2）動態平衡能力測定：采用星形偏移平衡測試（star excursion balance test，SEBT）[13]。

1.4 統計學處理

采用SPSS 24.0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計量資料以（x±s）表示，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組內比較采用配對t檢驗；計數資料以率（%）表示，比較采用字2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兩組患者基線資料比較

觀察組平均年齡（66.45±2.57）歲；男20例，女24例；病程3～10年，平均（4.12±1.47）年；合并高血壓6例，合并糖尿病5例。對照組平均年齡（67.30±3.13）歲；男21例，女21例；病程3～10年，平均（4.20±1.62）年；合并高血壓6例，合并糖尿病6例。兩組患者上述基線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2.2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腰椎和左髖關節骨密度比較

治療前兩組患者的腰椎和左髖關節骨密度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3個月后，觀察組的腰椎和左髖關節骨密度均較本組治療前有顯著升高，且均明顯高于對照組（P<0.05）。見表1。

2.3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骨轉換標志物比較

治療前兩組患者的PⅠNP和β-CTX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3個月后，觀察組PⅠNP明顯高于對照組（P<0.05），但兩組β-CTX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與本組治療前比較，兩組治療3個月后的PⅠNP均顯著升高（P<0.05），觀察組β-CTX明顯下降（P<0.05）。見表2。

2.4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疼痛程度比較

治療前兩組患者的疼痛程度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3個月后，兩組患者的疼痛程度均較本組治療前有顯著減輕，且觀察組明顯低于對照組（P<0.05）。見表3。

2.5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平衡功能比較

治療前兩組患者的SST和SEBT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3個月后，觀察組的SST長于對照組，SEBT明顯高于對照組（P<0.05）；與本組治療前比較，觀察組治療3個月后的SST延長，SEBT有顯著提高，對照組僅SST有延長（P<0.05）。見表4。

3 討論

老年骨質疏松患者跌倒的原因有很多，主要如下：（1）外部不良環境因素，如道路的濕滑凹凸不平、通道中的妨礙物、人群的擁擠、較高的樓梯臺階，以及無有效的扶欄把手等；（2）自身內在因素，如較差的身體狀況、其他軀體疾病、不良心理狀態、認知能力減弱、平衡能力下降，以及某些鎮靜藥物的使用等[13-17]。其中平衡能力下降是老年患者跌倒的重要原因之一[5-6，13]。隨著老年患者的衰老，身體肌力下降、韌帶彈性降低、關節運動幅度減小，患者的平衡能力也隨之下降，這直接導致老年人行走和站立不穩而跌倒[2，4-5]。因此，本研究認為恢復平衡能力在預防老年骨質疏松患者跌倒中顯得尤為重要。

目前針對老年患者平衡能力的康復治療方法多為功能性運動訓練[18-19]，此類療法不僅單一枯燥，治療周期長，而且老年患者普遍存在認知能力減弱，大多需要專業治療師現場指導，還存在治療場地限制等問題；除此以外，功能性運動訓練本身就有增加老年患者跌倒的風險，尤其在下肢肌力下降明顯的康復治療早期[7，20]。近年來有研究顯示，鈣的補充不僅能改善骨代謝，維持人體骨骼的健康，還能通過作用于肌肉組織上的受體保持肌力的強度，進而改善老年患者平衡力，降低患者跌倒及跌倒后骨折的發生率；但口服鈣劑不能有效減輕老年骨質疏松患者骨痛癥狀，而且過量服用有可能引起厭食、惡心、嘔吐、肌肉疼痛乏力、腎功能損害等不良反應[9，21]。因此，在當下社會人口老齡化不斷加劇的中國，探索更為安全、有效、易普及的改善老年患者平衡能力的治療方案就迫在眉睫。

中國傳統醫學早在《黃帝內經》就記載了“未病先防、既病防變、瘥后防復”，在原發性骨質疏松及其并發癥的防治中具有鮮明的特色和優勢[8，10]。本研究以補益肝腎、益氣健脾為主，輔以祛風除濕通絡、活血化瘀，以達標本兼治之目的。本研究中以淫羊藿為君藥，既可針對肝腎虧虛之本補益肝腎、強筋壯骨以達治本，又可通脈祛痹以達治標；以肉蓯蓉、川牛膝、桑寄生三藥為臣藥，助君藥發揮補肝腎、強筋骨，亦可活血化瘀、通絡除弊；針對風寒濕邪等外邪，佐以獨活、木瓜、威靈仙合用祛風除濕散寒、舒筋活絡除弊；針對筋脈痹滯等，佐以雞血藤、白芍養血柔肝、化瘀通絡舒筋，并以茯苓利水滲濕、健脾益氣；使以萊菔子消食除脹、理氣健脾，砂仁化濕行氣醒脾，甘草調和諸藥。全方諸藥合用，攻補兼施，標本同治，補益而不滯，扶正而不瘀，祛邪而不傷正，既能補肝腎虧虛之根本，又能益氣健脾，還能活血化瘀祛外邪，使肝腎足，筋骨健，邪氣祛，脾氣旺，血脈通，痹痛止。

本研究結果顯示，中藥聯合碳酸鈣D3及阿法骨化醇對老年骨質疏松患者短期治療3個月后，患者的骨密度（腰椎、左髖關節）、骨轉換標志物（PⅠNP、β-CTX）、疼痛及動靜態平衡能力均有顯著改善，且骨密度（腰椎、左髖關節）、PⅠNP、疼痛及動靜態平衡能力的改善均明顯優于對照組（P<0.05）。研究結果驗證了通過中藥補腎健脾、活血化瘀，可有效地強化碳酸鈣D3及阿法骨化醇對老年骨質疏松患者骨密度和骨轉換標志物的影響，改善成骨細胞活性，促進骨代謝向良性循環轉化，提高骨骼質量，緩解骨質疏松性疼痛[8-9，22]。因此，本研究認為：（1）重用川牛膝善下行之特性，引血下行，祛瘀止痛，宣通下肢關節，從而提高患者平衡能力[23-24]；（2）輔以肉蓯蓉、川牛膝、桑寄生三藥活血化瘀、通絡除弊，佐以獨活、木瓜、威靈仙合用祛風除濕散寒、舒筋活絡除弊，緩解了風寒濕痹等外邪及內虛所致疼痛癥狀，以恢復患者平衡能力[22，24]；（3）加以茯苓、萊菔子、砂仁三藥益氣健脾，以達脾氣健運，肌肉四肢充養有源，骨健肉豐，進一步確保患者平衡能力的提高[25]。除此以外，本研究所用中藥亦有溫補腎陽、益精填髓之功效，能改善腦微循環，在一定程度上改善老年患者認知能力及小腦協調能力，進而提高平衡能力，降低跌倒風險。

綜上所述，本研究認為基于“脾主肉、腎主骨”理論的中藥治療可快速提高老年骨質疏松患者的骨密度、PⅠNP，降低β-CTX，緩解疼痛，改善動靜態平衡能力，一定程度上提高老年患者的抗跌到能力，降低跌倒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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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12-15） （本文編輯：陳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