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登”廖書筠

陳跡

提起民國時尚，人們首先想到的大多是十里洋場上海灘，然而在北國冰封的平津地區，存在著另一種“冬季摩登”，那就是溜冰。

20世紀30年代，諸如《北洋畫報》《玫瑰畫報》等雜志上，曾多次刊登北平舉辦冰雪運動的圖片報道，其中尤以“社交名媛”參與的活動引人矚目。廖書筠女士（見上圖，刊登于《天津商報畫刊》1936年第1期，北平攝影名家、《北洋畫報》記者李堯生攝）就是其中曝光率極高的常客之一。

廖書筠女士是何許人也？現有資料并不足以勾勒出其完整的生平軌跡，但見諸當時的報道，可知其是北平大學女子文理學院（原北平女子大學）音樂科教師，教授昆曲，并擅網球、滑冰等運動，因此有“昆曲名家”“運動名將”的名銜。最值得稱道的是，其與朱自清的第二任夫人陳竹隱有同鄉和同窗之誼。

民國時期，音樂社團在學生群體中極為流行。除西洋音樂外，如戲曲等傳統音樂在音樂教育和音樂活動中也占據突出位置。當時，被譽為“票界大王”的愛新覺羅·溥侗（號西園，別號紅豆館主）曾在清華及北平其他大學教授昆曲，陳竹隱、廖書筠都曾在其門下學習，并常一同參與演出。清華大學中文系教授浦江清曾在1930年12月31日的日記中記載其在清華聽昆曲之事，對廖書筠（飾唐明皇）的《聞鈴》和陳竹隱（飾春香）的《游園》印象深刻，并盛贊廖書筠唱功極佳，稱其“天賦歌喉，高低皆擅其妙”。

平津地區冬日長晴。北平的冰場，到處皆是，像北大、師大、清華、燕大以及女子文理學院等眾多高校，都建有自己的冰場。于是，除了音樂活動，溜冰在北平學校學生中可謂風尚一時。一到冬季，各大學校紛紛舉辦冰雪活動，多以具有娛樂性的化裝滑冰舞會和更具競技性的女子溜冰比賽最盛，參與人數眾多。廖書筠有昆曲舞臺表演的深厚功底，又極擅冰上運動。1937年元旦，在女子文理學院舉辦的化裝溜冰會上，廖書筠腳著長靴，手持短刀，以一身武士造型反串亮相，短須濃眉，英氣逼人，極其亮眼。《北晨畫報》于1937年第2期上，刊登了當時溜冰會眾人身著奇裝異服燃燭競走的圖片，并配以廖書筠武士形象的個人寫真，場面極顯熱鬧。

與海派上海不同，古都北平的時尚更具地域特色。昆曲表演突出雅致，冰雪運動又顯活力。在北平的社交場上，像廖書筠這樣的時髦知識女性，與上海的摩登女郎不同，體現出的完全是一種別樣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