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動筆,但是那只叫小白的狗促使我又拿起了久違的筆。淚眼蒙眬之中,看到小白向我跑來……
性喜白色,所以養的狗也以白色居多,它象征著純潔的緣故吧。第一只小白,是二十多年前花了一百元從狗市抱回來的。它很頑皮,家里的沙發、柜子基本上都是它磨牙的工具。如果突然找不到鞋了,也一定是被它藏到了它自認為隱蔽的地方。剛牙牙學語、蹣跚走路的女兒經常被它追得東奔西跑、哇哇大哭。最不能容忍的是,它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咬著女兒的褲角玩,也許在它的眼里,都是兩個小不點兒,玩得更有意思吧。迫不得已,我把它送給了一位長者。他喜歡小動物是出了名的。不幸的是,過了一段時間探望它時,才知道它走丟了。知道了這個消息,悵然若失了很長時間,覺得是自己的緣故,讓一只幼小的生命失去了庇護所。那時候,一見到白色的小狗,總會恍惚地以為那是小白。
第二只小白,是一只流浪狗。這時候,女兒已經上了初中。女兒喜愛小狗,可能是與生俱來吧。她把這只小狗領回了家,并給它起了個形象的名字——布球球。它很黏人,我們去哪里,它都想跟著。似乎它與女兒更有感情,在它的眼中,女兒才是帶給它溫暖舒適生活的那個人吧。所以,把女兒送到學校門口,放學后再到學校門口陪伴她回家就成了它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項任務。后來,一個老大爺也喜歡上了布球球。女兒戀戀不舍地把它送給了老人,我們現在也時不時探望它,知道它的生活還很愜意,我們也就放下了心。至今,還會莫名地想起那首歌“一只哈巴狗,坐在大門口。兩只眼睛烏溜溜,愛吃肉骨頭”。
第三只小白,是布球球的孩子。在沒有斷奶的日子里,它就在家里滾來滾去的,好像一個毛茸茸的線球。女兒就以顏色為名,叫它小白。它居然也聽得懂。那些日子,是它最快樂的日子,也是女兒心情最好的時候。蝸居太小,正好朋友想送一只小狗給母親作伴,便忍痛送給了她。后來又專門買上狗糧去看了小白幾次,每次都似乎是一次生離死別。直到有一天,小白吃了摻了毒的食物,再也沒有醒來。朋友的兒子哭著安葬了小白。女兒是在生日聚會上知道了這個消息,那天滿桌的飯菜大家幾乎沒有動一下。本應該是歡喜的時候,除了淚水還是淚水。我們都為一個小小生命的逝去而難過不已!我也平生第一次在女兒的生日宴上喝得酩酊大醉。醉眼蒙眬中,我似乎看到它正蹦蹦跳跳向我撲來……
第四只小白,女兒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雪球球。它也是一只流浪狗,不過有一手絕技,會翻跟頭。它依靠著這項獨門絕技在小區里知名度頗高,日子也過得有滋有味。直到有一天,大冷冬天,它在雪地里凍得瑟瑟發抖。女兒出于惻隱之心,就把它領了回來。大家把它當作了家中的一員。這次,我也決心好好照顧它,彌補前幾只小白離去的傷痛。我們領著它到了寵物醫院,打了針,買了一些寵物玩具。它也感覺到了我們的善意,搖著尾巴在家里巡視來巡視去。尤其是洗了澡后,它似乎也有了底氣,把沙發當成了休息的地方,喊它都不下來。我們也就習慣了它的得寸進尺。它最喜歡做的事,就是一開車門就立即跳到副駕駛座上,把腦袋伸到窗戶上賣萌。這樣的情形一直延續到一個老太太看到它,老太太好說歹說,認為小白與她有緣,求我們讓她養著。經不住再三的央求,也就聽任老太太把雪球球領回了家。現在還經常能在老太太家樹上、院墻上看到雪球球的身影。這是我見過的唯一會上樹、會跳墻的狗狗吧。
第五只小白,是在老家養著。父母都是喜愛小動物的,他們時不時買上火腿腸犒勞它。它原來的主人,經常虐待它,在它的身上經常見到青一塊紫一塊的。所以,它膽子很小,是我們的善意緩解了它的戒心。后來在老家的院子里,也敢與家里人玩耍了,性格也變得活潑了許多。上次回老家時,與往日一般,我拿上骨頭,帶上小魚,想象到它見到這些豐盛食物時高興的樣子。沒有想到的是,我再也沒有見到小白。母親含著眼淚告訴我,是可恨的狗販子逮走了小白。是啊,一只善良溫順的小狗又怎么能敵得過武裝到牙齒的狗販子呢?已經不能再寫下去,淚水遮住了我的雙眼。只想默默地為它祈禱,只想揪心地問一句:“小白,你在哪里?”
作者簡介:劉雷鳴,山西晉城人,供職于晉能控股裝備制造集團,多篇作品刊于《中國礦業報》《楹聯博覽》《西南商報》《企業家日報》等報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