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銘 王洛忠 王曉曄



摘?要: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已成為新時代國家基層社會治理的重要議題。基于活力論視角,以全國第六屆基層黨建創新典型案例為研究對象,回答何種具體的運作機制能使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問題。研究發現,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主要表現在多元主體合作與治理效能提升兩個層面,相應的運作機制包括以搭建空間平臺來激活鄉村治理主體活力的場域再造機制、以打通邊界障礙來激活鄉村治理資源活力的資本整合機制以及以強化社區參與來激活鄉村治理內生活力的慣習重塑機制,三大機制相互作用,共同形成對于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運作機制的立體認知。同時,機制的運行也需要具備一系列條件要素,包括外部層面的問題倒逼與政治推動,內部層面的主體協同與資源整合以及工具層面的技術賦能與制度保障。
關鍵詞:黨建引領;鄉村振興;鄉村治理;運作機制
中圖分類號:D267.2;D422.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9-9107(2024)04-0001-12
一、問題提出
堅持黨建引領為推進基層鄉村治理指明了方向。鄉村是黨的基層組織的重要陣地,黨組織在鄉村的建設和發展對于激活鄉村治理活力具有重要意義。2019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加強和改進鄉村治理的指導意見》提出要“完善村黨組織領導鄉村治理的體制機制”。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強調要“堅持大抓基層的鮮明導向,抓黨建促鄉村振興”。農村基層黨組織是黨在農村全部工作和戰斗力的基礎,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必須充分發揮農村基層黨組織的戰斗堡壘作用。這意味著鄉村治理活力的激活需要黨的引領,即黨建引領與鄉村治理之間存在內在的互動邏輯,具有高度契合性。在此背景下,厘清新時代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背后的運作機制與條件要素就顯得十分必要。
通過梳理相關研究可以發現,目前學界針對黨建引領鄉村治理的研究主要基于三種視角展開。一是基于黨建視角,重點探討黨的政治建設及治理功能。黨作為鄉村建設的領導者、鄉村治理的主導者、農民利益的代表者和農業發展的推動者,承擔統籌領導新時代農村經濟社會全面發展的使命[1],在鞏固脫貧攻堅成果、提升鄉村治理現代化水平、深化農民參與鄉村治理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2]。二是基于鄉村治理視角,聚焦于黨建引領與鄉村治理之間的關系、機制與路徑等的探索。學界認為社區黨建兼具“政治建設”與“社會建設”雙重性[3],換言之,基層黨建與鄉村治理之間也存在特定的耦合機制,因此,有學者將黨建引領鄉村治理的實踐邏輯歸納為“黨組織嵌入-弱化-再嵌入”[4],認為兩者在目標、主體、內容、制度等方面存在交叉與重疊,可以通過主體建設、組織嵌入與參與動員等方式實現鄉村治理創新[5]。三是基于政黨治理視角,總結與提煉黨建引領鄉村治理的實踐模式,進而抽象出一般化理論與概念,如耦合調適[6]、超行政治理[7]、屬性治理[8]等。
通過梳理相關研究可以發現,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已經得到了學界的充分重視,同時為后續的研究提供了借鑒與參考。那么,黨建引領可以從哪些層面激活鄉村治理活力?實踐中,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運作機制是什么?黨建引領又需要具備哪些條件來驅動各項機制運轉?學界目前尚未給予系統回答,同時僅從上述三種視角,也很難把握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本質內核與運作機制。這在客觀上要求必須切換研究視角,基于此,本文引入“活力論”視角,通過對“全國第六屆基層黨建創新典型案例”的分析來思考并嘗試回答上述問題。
二、文獻回顧
(一)基層治理中鄉村治理的“活力論”視角
學術話語體系中基層治理的概念與內涵存在一定的伸縮空間[9]。基層作為整個國家治理體系的基石,有著直面社會人群的特點,基層治理也因此蘊含了雙層含義:一是自上而下的場域化黨政統合治理;二是自下而上合法化的多主體自主治理[10]。二十大報告中強調“推進以黨建引領基層治理”。這不僅成為加強基層治理的重要抓手,對于堅持和加強黨的領導、夯實黨長期執政的組織基礎、推進基層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也具有重要意義,同時也反映出黨的領導已經深度融入到基層社會治理體系中。而鄉村治理作為基層治理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鄉村振興的重要課題。只有鄉村治理充滿活力,才能夠為鄉村振興創造良好的條件。
在鄉村治理的研究中,“秩序論”和“活力論”是兩種較為主流但彼此間存在一定邏輯張力的研究視角[11]。“秩序論”的本質是強調鄉村社會的平穩有序,即鄉村社會發展處于一種穩定和均衡的狀態[12]。持此種觀點的學者都將構建良序合理的鄉村秩序視為提升鄉村治理效能的路徑指向[13],提出要發揮政府與村民兩大主體的能動性,通過強有力且完善的制度規則建設,輔以技術手段,推動鄉村秩序的重構[14]。相較于“秩序論”,“活力論”則更加強調活力是推動整個社會前進的動力,能夠整合特定場域中的經濟、環境和社會等多種要素[15],是鄉村發展的生存力、發展力或再生力[16]。依據不同治理情境,活力的內涵也有著不同的表征差異。李敢認為鄉村活力的激活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對地域各類特色資源的重新認識與發掘,二是主體之間建構信任、支持與協同合作的過程[17]。本研究參考這一概念,認為公共管理視域下鄉村治理活力的激活主要體現在多元主體合作與治理效能提升兩個方面。
(二)黨建引領在激活鄉村治理活力過程中的角色與功能
隨著鄉村社會的轉型,基層黨組織在鄉村治理過程中的角色扮演正逐步從動員型黨組織、全能型黨組織、引領型黨組織轉變為協調型黨組織,目前正在向新時代統合型黨組織演變[18]。基層黨組織作為鄉村治理的“主心骨”,扮演著思想引領者、發展帶頭者、組織協調者、權力監督者等重要角色,是新時代激活鄉村治理活力最重要、最核心的領導力量。
黨建引領擔當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角色具有雙重理論基礎。一方面,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是組織力視角下基層黨組織領導力、動員力與凝聚力的體現。基層黨組織組織力作為一種網絡化的系統性能力,主要由中心力、內環力、外環力三部分組成,涵蓋對內組織動員黨員、對外團結凝聚村民群眾的能力,是激活鄉村治理活力而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的合力[19]。另一方面,從結構化視角切入探討黨建引領的功能和作用。隨著新時代鄉村治理的空間結構不斷拓展,開放性不斷增強,要想通過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就必須嵌入到鄉村治理結構中[20]。例如,張緊跟等認為黨建引領通過整合資源、價值引領、激活主體構建共治格局實現了鄉村有效治理[21]。張雙雙等認為黨建引領通過“自上而下”的生活化嵌入與“自下而上”的治理性吸納,調動了村民的參與積極性,激活了鄉村治理活力[22]。從基層黨建與鄉村治理的關系來看,黨建引領鄉村治理的關鍵在于鄉村基層黨組織如何將黨的政治思想、價值理念和組織原則嵌入到鄉村治理體系中,重塑鄉村治理結構,進而調動鄉村社會的公共價值以提升黨建引領的效能并激活鄉村治理的活力[23]。
(三)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運作機制與條件要素識別
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發現,在理論層面黨建引領在鄉村治理過程中發揮了巨大作用,那么,應該從哪些維度去構建起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運作機制與條件要素呢?這需要進一步從更加具體的維度進行分析,在此基礎上,本研究主張運用“理論視角”與“田野資料”相結合的方式來予以識別,具體而言,機制層面,學界認為機制是一種被不特定條件觸發的、容易識別的因果模式,對于現象可以起到闡釋作用[24]。為了更好地闡釋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運作機制,本研究嘗試引入場域理論進行論述與解讀。場域理論最早由社會學家布迪厄創立,用以分析社會發展現象及問題,近些年也被廣泛應用于鄉村治理、基層黨建等相關議題中。基于場域理論,本研究進一步嘗試從場域、資本和慣習三個維度加以解讀。一是場域維度。鄉村治理活力的激活實際上是黨嵌入鄉村治理場域中的實踐。鄉村治理場域不僅是容納鄉村社會活動、生產社會關系的載體,同時也是政治權力活動的重要平臺,兼具政治與社會的雙重屬性[25]。然而隨著社會的轉型加快,鄉村治理場域中互動、博弈的各方力量出現了結構性重組,鄉村治理主體并未有效發揮自身作用,場域內部開始出現治理的真空狀態,致使鄉村治理陷入失靈與失序[26]。因此,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第一步,就是如何再造場域,使之重新煥發生機與活力。二是資本維度。資本要素是厘清鄉村治理場域中各行動主體間關系邏輯的關鍵要素,也是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重要保障。基層黨組織作為銜接國家與鄉村社會的主體,天然承擔著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職責。通過黨建引領可以將鄉村場域中的資源、主體和行動重新組織起來,重構鄉村社會治理網絡,從而使鄉村治理機制運作更加順暢[27]。三是慣習維度。慣習是鄉村治理實踐的重要行動邏輯,也是場域塑造的結果,并長期持久地指導行動者的行為,集中表現為個體的參與意識與參與能力[28]。亞里士多德指出:“一種政體如果要達到長治久安的目的, 必須使全邦各個部分的人民都能參加而且懷抱著讓它存在著和延續的意愿。”因此,鄉村治理活力激活的落腳點就是如何強化鄉村治理各主體的參與能力,培育鄉村治理的內生動力。過往研究已識別出黨建引領在政治動員、群眾動員、能力提升等方面的作用以及成效。通過黨建引領為參與鄉村治理的多元主體提供穩定的結構保障與主體再生產的支持動力,引導帶動場域中行動主體轉變理念,增強行動主體的行為理性,培育良性慣習,為激活鄉村治理的內生活力創造條件。
與動態化運作機制相比,條件要素更多關注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所需具備的本質屬性,亦即運作機制得以可持續運行的動力要素支撐。這方面,過往研究給予諸多啟示:冉連等認為治理困境與組織化回應是黨建引領激活社區治理活力的重要因素[29]。蔡娟認為資源整合與制度創新能夠放大黨建的引領效應,激活基層治理活力[30]。豆書龍等認為“認同建構、主體參與、技術平臺的搭建”是實現新時代黨建引領與鄉村振興有效互動的關鍵要素[31]。綜上,參考學界已有研究,本研究將從三個層面剖析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條件要素:一是外部要素,包括問題倒逼與政治推動,重點關注社會現實問題對鄉村治理的影響以及政府政策支持對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推動作用;二是內部要素,包括主體協同與資源整合,重點關注不同參與主體間的協同作用以及資源整合對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內部驅動作用;三是工具要素,包括技術賦能與制度保障,技術賦能通過信息化、數字化、智慧化等手段,提升了鄉村治理的效能與效率,制度保障則確保了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有效運行,二者有機結合有助于提高基層黨組織的凝聚力和領導力,更好滿足鄉村治理的多元需求,實現有效治理。
三、研究設計
(一)方法選擇
研究問題只有內置于具有典型性與代表性的研究場域中,才能確保研究結論的可靠性與適用性,從而增強研究的理論價值與實踐意義。本研究采用多案例研究方法,理由如下:一方面,案例研究更加適用于對事物發展過程及機制邏輯進行探究,有助于展示事物發展過程的整體性與動態性;另一方面,相較于單案例研究,多案例研究可以對研究的問題進行更加生動地、系統地分析,同時多案例研究也可以基于復制邏輯,得出更加穩健、普適的研究結論。
(二)案例的收集與選取
為深入學習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全面落實新時代黨的建設總要求和新時代黨的組織路線,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等有關部門面向全國開展第六屆基層黨建創新典型案例征集活動。本屆案例征集活動以“堅持以人民為中心,深化基層黨建創新”為主題,其主要內容和范圍涉及農村基層黨建、城市基層黨建、國有企業黨建、非公有制經濟組織和社會組織黨建、機關黨建等共8個子專題。根據規定,選送案例必須符合真實性、創新性、實效性與典型性的標準,同時要求案例必須主旨清晰、層次分明、資料翔實等。經過網上展示、專家推薦、公示等環節,最后推薦出基層黨建創新最佳案例和優秀案例共100個,其中“農村基層黨建”子專題獲獎案例共有15個(見表1),將其全部納入本研究的研究樣本。這些獲獎案例充分展現了近年來黨建引領鄉村治理的實踐成果、創新經驗,具有較高的權威性與代表性。同時,本研究綜合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公布的案例資料以及案例所在地區部門官網以及相關網絡報道等資料,共形成了約25萬字的案例文本庫。
(三)數據編碼與分析
在數據分析階段,本研究借鑒扎根編碼形式,采用一階編碼與二階編碼(1storder/2ndorder)的結構化數據分析方法,在研究團隊就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運作機制達成一致認知后,進行分階段、多次迭代編碼,從而產生嚴謹的質性分析結果。
第一步,對案例文本庫的原始數據資料進行篩選、歸納與提煉,形成一階編碼,包括創建技術空間、智慧黨建平臺、籌集發展資金等28個代表性標簽。形成代表性標簽后,本研究再對相關概念進行審核并進行優化、修正。第二步,在一階編碼的基礎上,將內容近似的代表性標簽聚合形成更為抽象化的概念,包括公共空間建構、治理平臺搭建、多元主體合作等9個核心概念。第三步,將聚合后的核心概念納入對應維度內,尋找概念背后的邏輯關聯。同時借用Holsti提出的歸類一致性分析方法對編碼結果A進行檢驗。
A=4MT1+T2+T3+T4(1)
其中,M表示編碼人員的編碼一致數,T表示編碼人員各自的編碼數。經計算得到歸類一致性指數為0.91,表明編碼結果具有較高的信效度,且編碼具備較強現實解釋力。表2呈現由一階、二階編碼和總維度組成的數據結構,歸納出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具體運作機制。
四、案例分析與發現
(一)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現實表征
1.黨建引領深化多元主體合作。在現代社會,任何單一個體都無法獨自解決復雜多樣、不斷變動的問題,也無法去單獨主導一項特定的活動或項目。實踐中,鄉村黨組織通過吸納多元社會主體,縱向延伸治理鏈條、橫向整合主體職能,即通過打造一種“縱向到底、橫向到邊、點面結合”的黨建工作體系,確保各行動主體成為鄉村治理場域中的積極分子,盤活資源、主動參與,實現了鄉村黨組織與多元主體的有效銜接。一是通過組織嵌入重塑縱向治理網絡。例如,貴州江口某鄉鎮通過構建“鄉鎮黨委+村(社區)黨支部+網格黨小組+黨員中心戶”自上而下的四級組織體系,搭建了黨組織、黨員密切聯系服務群眾的有效途徑,實現了基層黨組織對鄉村治理的縱向引領。二是通過政治吸納擴張橫向治理網絡。例如,重慶市巴南區就先后通過吸收片區內村、集體經濟組織等黨組織負責人以及黨員致富帶頭人、黨員“新鄉賢”為片區黨委成員,通過強村幫弱村、先進帶后進,推動形成頭雁引領、強村幫帶、產業聯動的區域化黨建“互聯網”。三是依托黨建引領激活社會力量參與。“單打獨斗繪不出善治藍圖,握指成拳才能放大治理效能。”例如,安徽黃山積極構建“黨建引領下村集體、企業和社會各界參與,市場化運作,可持續發展”的村級集體經濟發展路徑,先后與區“兩山銀行”和7家鄉鎮振興公司、54家強村公司達成合作,實現單個主體向多元主體合作的轉化,激活了多元主體治理活力。
2.黨建引領提升鄉村治理效能。黨建引領對于鄉村治理效能的提升是多層次的、多方面的,具體表現為3個方面。一是基層黨建更有效率。從實踐效果看,基層黨組織通過運用現代化的管理理念和方法技術,圍繞規范管理、能力提升、考核激勵等重要節點精準發力,極大增強了黨員的身份意識、規矩意識與主人翁意識,真正培養造就了一支“人員合理、素質優良、分工明確、管理有效”的鄉村工作隊伍。二是群眾參與更有深度。在推動黨組織和黨員為民服務的同時,黨群干群關系更加密切了,群眾幸福感與獲得感明顯增強了。例如,重慶榮昌區通過“小院+”組織開展群眾喜聞樂見的思想教育、文體娛樂、普法宣傳等活動,從正面引導群眾的價值取向和發展方向,創新推動“三治融合”,讓群眾更自覺自愿地參與基層治理,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不斷提升,小院成為群眾熱愛的“幸福家園”。三是鄉村振興更有力度。通過黨建引領,鄉村環境治理、經濟發展、民生改善、社會治理等層面均得到改進,不僅為鄉村振興發展創造了良好的環境,還激活了鄉村發展內生動力。例如,許家沖村通過支部引領、黨群發力,打造了“三峽茶文化民俗旅游村”。一方面引進企業落戶,先后興辦項目13個、引入8家企業進村發展,村民實現家門口進廠務工;另一方面扶持自主創業,鼓勵黨員、群眾辦企業當老板,組建土地股份合作社,全村有78戶村民乘上集體發展的“東風”,許家沖村也從一個空殼移民村躍升為鄉村振興示范村。
(二)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運作機制
1.場域再造機制:搭建空間平臺,激活鄉村治理主體活力。場域是一個體現變動性與關系性的開放性概念,其囊括了多個層次的行動主體,同時也暗藏著行動過程中多元主體的互嵌互構[32]。作為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邏輯起點,場域再造的核心要義就是如何激活鄉村治理的主體活力。一是建構公共空間。公共空間建構就是鄉村治理主體間關系重組,通過黨建引領將原本僅作為物質存在的鄉村公共空間逐漸轉變為話語空間與關系建構的抽象空間[33],逐漸構建起包括社會空間、技術空間、文化空間等類型在內的多元化空間陣地,形成一個良性運轉的鄉村治理場域。通過優化與協調多元主體間關系,形成合作治理新形態,為鄉村治理注入新的資源與活力。二是搭建鄉村治理平臺。通過依托智慧黨建平臺、村莊議事會、黨員大會、村務公開等線上線下治理平臺,為各主體參與鄉村治理、優化公共服務提供平臺和陣地,引導和協調各治理主體結合自身優勢開展輪值共建,相互協作,拓寬治理渠道,促進各治理主體間的互相增權,整合其協作意愿[34]。例如,湖北許家沖村建設“村莊數字電視”“夷陵一家親”等數字治理平臺,村民可以隨時隨地查看村務公開事項,做到一目了然、心知肚明,極大激活了村民參與鄉村治理的主人翁意識。三是參與渠道的擴展與暢通。對外暢通居民訴求的表達渠道,通過開展村干部實地走訪調查活動,傾聽百姓的意見與訴求,了解民眾的生活狀況,并及時做出有效回應與解答,以提高村民的生活滿意度。對內暢通黨員干部的晉升渠道與完善制度建設,通過建立多樣化激勵機制,在加強村干部外部流動的基礎上,暢通內部晉升空間和渠道,充分調動黨員干部的工作熱情,使其積極投身鄉村振興建設;通過豐富完善各項工作、培訓和學習制度,進一步明晰工作內容與工作流程,加強新任干部的幫扶和培訓工作,以提高黨員干部的政治素養和工作能力,強化鄉村基層黨組織建設和引領水平。
黨建引領下鄉村治理的場域再造不僅在實體意義上維系、促進著村民間的溝通與交流,更是通過以場域為載體上升到人情與情感的統一,形塑著鄉村治理場域中各主體的日常慣習行為,強化了各主體間的共同行動理念和協作關聯意識,激活了鄉村治理的主體活力。
2.資本整合機制:打通邊界障礙,激活鄉村治理資源活力。行動者在某一場域空間內的行動,本質上是多元行動主體間各自所擁有的資本類型和數量的整合與優化。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資本整合是貫穿整個鄉村治理的“元”問題,也是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核心機制[35]。一方面,基層黨組織可以憑借其強大的號召力與組織力,充分利用自身掌握的政策資源與政策導向,優化與整合鄉村治理資源配置,破除鄉村治理的邊界障礙,形成資源與需求在村莊層面的精準對接,提高資源的利用效率,實現1+1>2的區域合作治理效果。例如,重慶巴南區推出“三單四定”項目,即設定資源、需求、項目“三張清單”,每年年初,各成員單位把黨組織和黨員能夠提供的、用于開展服務的各類資源以及需要解決的需求事項收集起來,在精準對接的基礎上雙向認領、雙向服務,并落實定人員、定目標、定措施、定時限的“四定”舉措,確保鄉村治理的項目有序推進、按時保質完成,進一步提升黨建引領鄉村治理精細化、精準化水平。另一方面,黨建引領能夠起到把握方向、凝聚共識的作用,通過開展多元主體合作進而降低集體行動的交易成本[36],在鄉村治理過程中建構起共建共治共享的多元治理格局。例如,安徽黃山區黨組織通過舉辦鄉村運營創新試點實操培訓班,與區“兩山銀行”和7家鄉鎮振興公司、54家強村公司進行合作,積極構建“黨建引領下政府引導,村集體、企業和社會各界參與,市場化運作,可持續發展”的村級集體經濟發展路徑,推動美麗鄉村建設向美麗鄉村運營轉變。
黨建引領不是抽象的,而是具體的,體現并落實在鄉村治理的各個環節與全過程,通過整合鄉村治理場域中的各類資本,打通邊界障礙,實現各方資源優化配置,激活了場域中資本運行的活力,使得場域中各類資本實現動態平衡和總體增值,構成了鄉村治理中的活性元素。
3.慣習重塑機制:強化社區參與,激活鄉村治理內生活力。布迪厄認為慣習是個人或群體在長期發展過程中所生成的不同感知、評價和判斷標準,它在實踐與表征之間來回轉換,通過個人或群體的實踐而生成,又影響著個人或群體的實踐,最終通過身體性的動作行為體現出來[37]。慣習重塑的功能就在于通過理念創新、隊伍建設、社區參與等手段,調動村民、黨員干部等主體參與鄉村治理的積極性,進而激活鄉村治理的內生性活力,繁榮鄉村公共事務。一是創新治理理念。思想是行動的先導,認識是行動的動力。新時代背景下,“理念創新”是鄉村黨組織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努力方向之一,面對新時代錯綜復雜的鄉村治理問題,鄉村黨組織必須應注重從“理念創新”出發,根據鄉村治理實際需要,思考產業、生態、文明等工作的新方式,并以法治建設為指導,保證村民參與、民主協商等落到實處,實現民主精神的新滲透和新發揚,以創新的治理理念引領鄉村治理實踐。二是優化工作隊伍。黨建引領依托政黨權威,通過政策宣講、學習培訓、示范帶動、監管考核等手段,將政黨價值、共同體情感等融入鄉村治理過程中,不斷引導黨員干部轉變自身觀念,提升工作隊伍的專業素養與協同能力,促使其行為方式與行動規則發生良性轉變。例如,湖南省龍山縣大力實施鄉村干部能力提升工程,通過推行“三單五制”,強化干部培訓與監管,嚴把村(社區)干部隊伍“入口”,暢通“出口”,村莊干部作風得到極大轉變,服務意識、治理能力都得到顯著提升。三是深化社區參與。社區參與是指村民等各主體為了提升鄉村治理效能而影響場域中共同事務、公共利益的行為與過程, 是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重要表征。通過發揮村黨組織戰斗堡壘作用、黨員先鋒模范作用和村級鄉賢能人的帶動效應,逐步形成“鎮村干部+黨員+鄉賢+村民”的多方協作氛圍。所形成的社會資本,可以為各行動主體塑造一種相互認同的合作框架,幫助其突破經驗與資源上的束縛,培育與重塑良性慣習,最終促使鄉村治理的行動主體由原來的被動參與的“冷漠者”轉變為主動參與的“主人翁”,不斷提升自身的認同感與歸屬感。例如,福建省福清以打造朱子草堂、鄉風館等文化陣地為抓手,通過積極弘揚鄉賢文化,喚醒村民的共同回憶,潛移默化的影響村民的生產生活及村莊建設,增強集體認同感,進而激發村民參與鄉村治理的熱情。
慣習行為的改變有助于促使各主體更加積極主動地參與鄉村治理,實現從社區服務的享受者向提供者的角色轉變,進一步降低鄉村治理成本,與此同時,鄉村治理的內生動力正逐漸形成。
(三)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條件要素
1.外在驅動:問題倒逼與政治推動。“新制度主義”認為制度變遷或制度創新的動力源于對外部環境的適應以及關鍵決策力量的推動,這為理解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外部驅動力量提供了重要理論指導。總體來看,問題倒逼與政治推動是催生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兩大主要動因。其一,鄉村治理問題的解決呼喚黨建引領。隨著公共權力的下放與分散以及村委會定位不清晰和結構不完善[38],導致鄉村治理過程中多元主體間行動邊界的模糊不清,經常出現“九龍治水”甚至“十龍治水”亂象,進而造成了鄉村治理資源被無序開發或浪費[39]。鄉村治理問題的高度模糊性與復雜性進一步凸顯出黨建引領的必要性,基層黨組織可以借助自身嚴密的組織體系,整合多元行動主體力量,集聚分散無序的鄉村治理資源,將碎片化的鄉村治理體系納入鄉村治理共同體,破解鄉村治理難題的同時,構建良性的社會治理格局。其二,政治推動是對治理問題識別后進行治理行為策略的選擇。一方面是自下而上的村民需求推動。進入新時代以來,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同樣,我國廣大農民群體的需求也發生了深刻變化,他們不僅追求更高的生活質量,并且希望參與鄉村公共事務。這些訴求寄希望于黨的引領帶動,不斷發揮黨領導鄉村治理、團結動員群眾、推動中心工作的堅強戰斗堡壘作用,以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另一方面是自上而下的行動部署。黨的十九大從國家戰略的高度提出了鄉村振興,將鄉村有效治理作為鄉村振興的重要體現。在此后歷年中央一號文件以及黨的重要會議均對黨建引領鄉村治理做出重要部署。強大的政治推動力促使著基層黨組織堅決貫徹執行自上而下傳達下來的政治任務,通過頂層設計、項目規劃、方案試點等方式,激活鄉村治理活力,助力實現鄉村振興。
2.內在軸心:主體協同與資源整合。主體協同與資源整合是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兩個關鍵條件,兩者相輔相成,加強了黨的領導力與組織力。問題倒逼與政治推動為基層黨組織嵌入鄉村治理體系提供了前提,而內在軸心的驅動則為激活鄉村治理活力提供了內部源動力。以黨組織為領導核心的鄉村治理主體,通過橫向與縱向的吸納與拓展,強化了黨組織與多元主體的聯系,整合了鄉村治理資源,提高了治理能力與水平,為激活鄉村治理活力奠定了基礎。一方面,主體協同有助于加強鄉村黨建引領的行動力。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是一個既相互協調又統籌領導的過程,并不是單純依靠某一個體力量就能實現的,它離不開黨組織強大的組織動員力與其他多元主體的協同參與。橫向維度,基層黨組織通過結構嵌入的方式將具有共同價值目標且可以調動的多元主體和協同共治的優勢整合到一起,為基層黨組織聯結鄉村治理多主體提供基礎,也為多元主體協同共治提供可行性。縱向維度,在實現橫向一體化實現協同共治的前提下,為激活各方主體自身優勢,通過政治引領的方式提高思想意識的高度,建立引領機制,使鄉村治理多元主體能夠自覺采取符合公共利益的合作行為,實現集體行動的利益最大化,從而實現激活鄉村治理的目的。另一方面,資源整合有助于增強鄉村黨建引領的戰斗力。資源是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物質稟賦。鄉村治理如欲達到善治狀態,理應著眼于鄉村治理場域中內外資源的發掘與整合,只有將分散資源加以整合、集中,才能實現治理資源的最優配置和高效利用[40],降低治理成本。同時資源整合也有助于增強黨組織的領導力、凝聚力與服務能力,為激活鄉村治理活力提供足夠的支撐。
3.工具支撐:技術賦能與制度保障。治理工具作為社會治理的“利器”,決定著社會治理的行動模式[41]。靈活的治理工具是自然科學原理與社會實踐經驗的有機結合,這不僅包括技術層面的各種數字化平臺與手段,也包括制度層面的各類政策、法規及管理條約。一方面,技術賦能提升了黨建引領鄉村治理的質量與水平。《中共中央關于加強黨的政治建設的意見》明確指出要:“積極運用互聯網、大數據等新興技術,創新黨組織活動內容方式,推進智慧黨建。”數字技術實時性、脫域性的特征可以幫助黨組織成員方便快捷地參與黨內活動,提高了工作效率,減少了交互成本,同時能夠更好地拓展黨建空間、創新黨組織活動、提升黨組織建設質量。村民也可以通過數字黨建平臺實時了解黨務和村務,表達意見以及提交建議和訴求,以實現民情民意的精準銜接,使基層黨組織牢牢占據思想引領、輿論引導文化傳承和服務群眾的前沿陣地。另一方面,制度保障確保了黨建引領鄉村治理過程的合法性與穩定性。黨建引領工作正當有序的開展離不開制度保障的支持,科學有效的黨建引領機制也是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重要保證。通過建立科學、規范的工作機制,基層黨組織可以有效協調治理主體之間關系,高效處理農村公共事務,推動鄉村治理有序進行。技術賦能與制度保障的有機結合成為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強大引擎,推動鄉村治理不斷向前邁進,以適應現代社會的要求和挑戰。同時,治理工具的選擇也要切實考慮鄉村治理中各參與主體的特性,并結合實踐中鄉村治理的場域空間與資源稟賦進行有針對性的靈活選擇。
五、結論與討論
本文基于活力論視角,探究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現實表征、運作機制與條件要素。通過對全國第六屆基層黨建創新典型案例進行研究,發現基層黨組織在多元主體合作與鄉村治理效能兩個層面均對鄉村治理產生激活效果。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具體運作機制包括場域再造機制、資本整合機制和慣習重塑機制。其中,場域再造機制通過搭建載體平臺與建構空間場域,拓寬多元主體參與鄉村治理的渠道,增強了鄉村治理的互動性與參與度,激活了鄉村治理的主體活力,形成鄉村治理的強大合力;資本整合機制通過盤活治理資源、為居民提供精準化服務、開展多元主體合作等措施,促進鄉村治理場域中存量資本向增量資本的轉化,激活鄉村治理的資源活力,滿足了村民日益差異化、多樣化的服務訴求,為鄉村治理效能的提升創造了良好條件;慣習重塑機制是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結果導向,通過治理理念的創新、工作隊伍的優化等措施,調動各主體參與鄉村治理的積極性,推動著鄉村治理場域朝著預設目標前進,也促使著鄉村治理的重心由社區轉向村民,激活了鄉村治理的內生活力。三大機制通過相互作用,共同形成對于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運作機制的立體認知。此外,運作機制的可持續化運行也需要基于一系列條件要素的支持,包括外部層面的問題倒逼與政治推動,內部層面的主體協同與資源整合以及工具層面的技術賦能與制度保障。基于上述發現的理論框架可參見圖1。
作為一項探索性研究,本文可能在以下方面存在一些邊際貢獻。一方面,本研究建構了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中觀分析視角。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不僅蘊含著夯實黨執政基礎的政治邏輯,也是黨協調鄉村治理秩序與活力,尋繹“共建共治共享”社會治理格局實踐邏輯的體現,為實現農業強、農村美、農民富的目標掃清障礙、增添動力。既有研究呈現出了黨建引領鄉村治理的某些特征和關鍵節點,但并未展現其全貌,本研究從中觀視角出發,基于活力論視角,將其置于更為廣泛的治理場域中進行闡釋。研究發現,實踐中黨建引領鄉村治理是多重因素復合作用的結果,運行機制回答了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怎么做”的問題,條件要素回答了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需要什么”的問題,現實表征則回答了“結果如何”的問題,三個層面的內容共同構成了完整的邏輯鏈條與理論解釋框架。另一方面,本研究基于活力論視角借鑒扎根編碼形式完成了對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初步探索。本文依托全國第六屆基層黨建創新典型案例,從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整體性圖景中挖掘其內在的現實表征、運作機制與條件要素,希冀在打通微觀操作性價值與宏觀理論間作出一定嘗試。
此外,作為一項多案例研究,本研究并未試圖將我國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實踐簡化為固定的路徑或模式,而是提供一種可供借鑒參考的現實方式。未來要形成更深層次認知,還需要進行不同維度、不同層次的分析,從而展現更為全面與系統的圖景。同時,本研究案例樣本可能相對較少,且資料多為二手資料,更多來源于官方網站、文獻以及網絡資料的收集,因此,數據資料的收集可能存在豐富性與廣度缺失的問題。盡管存在以上不足,但本文旨在闡釋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運作機制與要素條件,同時本文所選案例具有地域特色與成功經驗,且部分地方的經驗與模式已經被推廣和借鑒,因此本文的研究結論在一定程度上仍然可以為黨建引領激活鄉村治理活力的相關研究提供一定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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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ading and Activating the Vitality of Rural Governance Through Party Building in the New Era
——Analysis of Sixth National Typical Cases of Innovation in the Grassroots Party Building
XU ChengmingWANG LuozhongWANG Xiaoye
(1.School of Government Management,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100875;2.Urban and Rural Public Governance Center,Qingdao University,Qingdao,Shandong?266071,China)
Abstract:The study is referring to discusses “Party Building Leading the Activation of Rural Governance Vitality” as a significant topic of national grassroots social governance in the new era.It uses the sixth national grassroots Party building innovation cases as a research subject,aiming to understand how Party building activates rural governance vitality through specific operational mechanisms.The research discovers that Party building activates rural governance vitality mainly by facilitating cooperation among multiple entities and enhancing governance efficiency.This process involves creating spatial platforms to energize governance entities,integrating capital to overcome boundary barriers,and remolding customs to strengthen community participation.These mechanisms work together to form a comprehensive understanding of the operational mechanisms under Party leadership.Additionally,the effective operation of these mechanisms relies on a combination of external challenges and political drive, internal coordination and resource integration,as well as technological empowerment and institutional support at the tool level.This leads to the activation of vitality in rural governance under Party leadership.
Keywords:Party building leadership;rural revitalization;rural governance;operating mechanism
(責任編輯:董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