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家電上市企業科技創新績效研究

黃恩 王鳳 潘翠玉 顏信

基金項目：2022年湖北省教育廳科研計劃項目“鄉村振興戰略下湖北縣域產業優化升級與實施路徑研究”（B2022259）；2022年湖北省教育廳哲學社科科學研究一般項目“數字化賦能驅動湖北農業產業轉型升級實施路徑與對策研究”（2022Q23）；2023年武漢輕工大學校立科研一般項目“數字化賦能驅動下湖北農業產業轉型升級實施模式與對策研究”（2023Y37）

摘 要：近年來，鑒于大家電在中國家庭的普及以及大家電龍頭企業市場占有額幾乎飽和，各種改善并提高消費者生活的“非必需”小家電開始深受消費者青睞。為順應新一代消費者的需求轉變，家電消費升級的大潮正在逐步轉向小家電領域，因此，更加高端、智能、便捷、健康的新型電器成了家電市場增長的主動力，同時市場也對家電行業創新能力提出了新的要求。本文基于2015—2022年我國上市家電企業的面板數據，構建DEA-Malmquist模型，測度各類型家電企業在各年份的自主創新能力，為后期家電企業創新能力提升提供參考與經驗。研究結果表明：我國家電企業的創新能力整體呈上升趨勢，其中純技術效率變化以及規模效率變化對白色家電和黑色家電創新能力的促進作用并不明顯，相較而言，小家電和廚電的技術進步與技術效率促進作用相對顯著。

關鍵詞：DEA-Malmquist；創新能力；家電行業

一、引言

近年來，各種生活壓力致使消費者留給自身的休息時間稀缺，而家用電器能夠使人們從繁重、瑣碎、費時的家務勞動中解放出來，給人們提供更多屬于自己的時間，為人們創造更加舒適美好、有利于身心健康的生活和工作環境。隨著科技的迅速發展，家電行業的技術革新較快，傳統電器的功能已經不能滿足現代社會的需求。消費者對家電的需求趨向于智能化、便捷化以及綠色化。為了滿足大眾消費者的需求，促進社會經濟的發展，國家出臺多項政策，鼓勵家電企業發展綠色家電和智能家電。

2020年9月，國務院印發了《關于深化電子電器行業管理制度改革意見》的文件，提出加強全鏈條領域監管、大幅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激發企業創新能力和發展活力、促進技術產品創新、維護電器產業鏈安全以及加快推動電子電器行業高質量發展的意見。2023年7月，國家發展改革委等部門印發《關于促進電子產品消費的若干措施》的通知，提出綠色智能家電下鄉、為家電以舊換新提供適當補貼的措施。同期，工業和信息化部、國家發展改革委、商務部印發了《輕工業穩增長工作方案》，提出要組織國家高端智能化家用電器創新中心加快智能技術、關鍵零部件、新材料應用等關鍵共性技術突破。

目前，我國家電行業發展成熟，但空調、冰箱等家電市場基本已經飽和。先驅企業紛紛開始結合技術開發能力和節能減排要求，大力開發創新型的家電產品，同時這也成為家電行業中眾多企業努力的方向。

二、文獻綜述

科技創新取決于技術和科技投入規模效率。一方面，技術支持、咨詢、成果轉化以及市場推廣運作等，為科研過程提供了輔助性的技術支持，使得科技創新能夠持續不斷地創造價值，提高創新效率；另一方面，科技創新過程中大量人力、物力、財力資本的投入以及關鍵科技人員的增加可以加快研發效率。此外，信息與資源的合理配置與有效共享，提升了投入規模效率。國內外學者已從多個角度對科技創新的效率進行了相關研究。

部分學者從地域差異出發研究企業科技創新效率的差異。黃瑞芬、杜緒沅認為沿海各省對科技創新效率提升的金融支持具有明顯的差別，效率值與經濟金融發展水平存在一定的正相關關系。柳瑞禹、何志明、范如國通過分析十二年間中部六省科技創新活動的綜合技術效率均值的下降趨勢，認為各省的科技創新效率存在較大的地區差異，政府資金支持、外資利用水平、工業化水平和人力資源水平對科技創新效率具有影響。楊騫、劉鑫鵬、孫淑惠認為科技創新效率的區域差異總體呈下降趨勢，區域內差異是區域總體差異的主要來源，而技術市場交易額的區域差異成為科技創新效率區域差異的決定力量。

還有部分學者從行業差異研究企業科技創新效率。晏蒙、孟令杰認為我國工業科技創新平均綜合效率一般，少數省區達到最優，東、中部地區的工業創新效率高于西部地區，差異趨勢隨著經濟的發展在進一步縮小。趙爽、趙丹丹提出煤炭工業科技創新對農業碳排放效率具有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從整體上產生了經濟高質量綠色發展效應，這促進了煤炭企業高質量轉型，而煤炭企業高質量轉型、資產結構綠色演變是連接科技創新與經濟效益的紐帶。傅為忠、聶錫云提出不同行業、不同階段的企業科技創新效率差別較大，行業差異具有異質性。政府支持、企業自主研發意愿和研發力度對研發效率有正影響，研發經費結構對其有負影響；市場開放程度、企業規模和研發效率對技術成果轉化有正影響，企業所有制結構對其有負影響。

綜上所述，行業與階段的差異，對企業科技創新效率影響不容忽視，學者對新時代與生活息息相關的家電行業研究相對欠缺，中小型家電企業發展依賴于先驅上市企業的創新發展模式和經驗。因此，有必要對上市家電企業的科技創新效率進行分析研究。

三、研究方法和數據來源

1.研究方法

1978年，A·Chharnes、W·Cooper及E·Rhodes提出了數據包絡分析法。數據包絡分析法是測量決策部門生產效率的方法，通過多輸入指標以及多輸出指標衡量生產效率，廣泛用于業績評價。1982年的Caves、Christensen和Diewert將Malmquist指數用于測算生產效率變化，1994年RolfFare將這一理論與數據包絡分析法理論相結合，形成了數據包絡分析法中的DEA-Malmquist模型。

DEA模型可以細分為CCR模型、BBC模型以及DEA-Malmquist 指數模型。其中，CCR模型假定規模效率不變，主要被用來測量技術效率。從資源投入的角度來看，其是在產出水平一定的情況下比較投入資源的使用，以此作為效益評價的依據判斷投入的相對合理性和有效性。其投入的資源數量越少則決策單元對投入的利用效率越高，稱為“投入導向模式”。

BBC模型假定規模報酬可變，主要測量純技術效率，從產出的角度探討效率，即在相同的投入水準下，比較產出資源的生成情況，這種模式稱為“產出導向模式”，得到的是“技術效益”，若得到的結果為DEA=1，則稱為“技術有效”。

BBC模型與CCR模型僅能通過截面數據靜態地反映同一時期的效率情況。而DEA-Malmquist 指數模型可以使用決策單元（DMUs）的面板數據，測算其生產效率在不同時期的動態變化情況。其分解公式為：Tfpch（全要素生產率指數）=Effch（技術效率指數）×Tech（技術進步指數）=Pech（純技術效率變化指數）×Sech（規模效率變化指數）×Tech（技術進步指數）。若效率指數大于1，表示生產效率較上年有所增長；等于1表示生產效率較上年沒有變化；小于1表示生產效率較上年有所下降。

2.指標選取和數據來源

上市家電企業是家電創新發展的先驅企業，基本可以代表中國家電行業科技創新能力的最高水平。本文選取了家電行業四個類型中2022年市值排名前10的上市企業，以其2015—2022年8年的數據作為研究數據，介于個別上市企業指標的不可得性，本文最終確定了20家上市企業作為研究對象。

如表2所示，為確保 DEA-Malmquist模型評價結果判別程度的合理性，本文考慮了集合中的元素個數與投入產出指標個數的乘積應保持的恰當數量關系：選取了2個產出指標和 2 個投入指標，決策單元為20個，大于投入產出指標乘積的2倍，可以認為模型評價結果具有較強的判別性。本文將創新科技的投入分為人力和財力兩方面的投入，分別以科研人員數量以及研發投入金額作為投入指標。企業的創新能力與可持續發展能力依賴于企業核心競爭力的形成，核心競爭力強的能夠健康發展，提高企業的盈利能力。因此，本文選擇將企業申請的專利數量以及企業的營業總收入作為產出指標。專利數量產出主要來源于CCER經濟數據庫；家電上市企業數據來源于中國家電網上市企業市值排行榜單，其他所需數據均來自 2018—2022年上市企業的年報。

四、實證結果及分析

1.總體效率分析

由表3可知，2015—2022年上市家電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均值達到1.044.表明8年來上市家電行業整體的全要素生產率年均增長達到4.4%，反映家電上市企業創新發展能力呈現積極態勢。全要素生產率變動指數分解情況表明，上市家電企業技術進步變動較大，平均增長6.5%，企業的技術進步穩定增長，但其效率呈現弱勢趨勢，其綜合技術效率下降了1.9%，其中因純技術效率導致的下降為1.8%，因規模效率導致的下降為0.2%，反映企業對創新投入的利用效率不充分。

從具體數值來看，20家上市的家電企業中，有8家企業的綜合技術效率低于均值。綜合技術效率低的企業往往技術效率與規模效率低于均值，有較大的改善空間。從 8年間發展動態來看，上市家電的全要素生產率（Tfpch）和技術進步（Tech）整體呈動蕩的“W”趨勢，二者單獨趨勢基本一致但程度不同，說明技術進步目前在上市家電創新績效中起主導作用。

2.行業類型分析

表4反映主營產品為白色家電的企業，例如美的集團與格力電器，其技術進步分別增長1.4%和1%，但其技術效率以及規模效率后勁不足。對于白色家電類型中市值相對較低的惠而浦與澳柯瑪兩家企業，其全要素生產增長分別達到2.4%和4%，兩家企業在滿足技術進步的穩定增長情況下，其對投入人力資源以及資本資源的利用效率較高，企業整體的創新能力較強，后續發展的創新能力得到積累，可持續發展動力十足。主營產品為廚電和小家電的企業，整體的全要素生產效率有不同程度的增長，指標分解表明，兩種類型的企業的技術皆有進步，但個別企業沒有充分達到規模效應。

3.動態發展分析

綜合技術效率在8年間處于震蕩上升趨勢。在 2020—2021 年的降低幅度達到34.2%，考慮是由于2020年新冠疫情暴發，給上市企業生產、研發造成了一定的影響，進而影響了家電上市企業的技術效率和技術進步。企業的純技術效率與規模效率整體是降低趨勢，但其2022年卻分別增加了10.4%和35.6%，這表明雖然技術進步在上市家電創新績效中占主導地位，但并非僅通過技術進步就能提高企業的創新能力，技術效率也是企業創新能力提升的重要途徑。

五、結語

1.加強家電企業新技術的應用和推廣

針對主營產品為白色家電的家電企業，傳統的空調、洗衣機和冰箱市場基本飽和。白色家電企業在完善家電功能的基礎上，可向嵌入式家電展開布局。嵌入式家電因其能與櫥柜完美融合、節省空間而深受消費者青睞，但也面臨著價格高昂、維修困難、散熱性弱的困境。白色家電企業應堅持以創新驅動產品，加強對產品困境的鉆研與研發，力求解決困境，形成產品獨有的核心競爭力。產品的價值不僅是功能價值，利用創新技術滿足消費者使用的便捷感、舒適感，在降低用戶使用成本的同時高度提升用戶滿意度更是關鍵的內在價值。“智能化、綠色化、個性化”的創新技術運用于產品線上，解決行業痛點，將會推動白色家電行業進一步高端轉型。

主營產品為黑色家電的企業間的競爭日益激烈，智能化的黑色家電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智能電視，智能音響、虛擬投影電視以及智能管家等智能產品也成為消費者追求的高品質生活設施。目前，全屋智能化家居深受喜愛，但成本過高仍是消費者望而卻步的一大原因。黑色家電企業可以在提升自身技術研究、力求節能降本的同時，大力深入農村市場。智能化的普及使農村黑色家電需求增加，企業市場份額應有提升。

當代消費者更加注重綠色、營養等觀念。相較于傳統的廚電以及小家電，新時代的多功能廚電以及小家電滿足了消費者存放便捷、一鍋多用以及單人烹飪、餐食不浪費的需求。2022年消費者的偏好突出于空氣炸鍋、咖啡機、打蛋器、酸奶機以及面包機、榨汁機等產品。小家電與廚電企業應秉持“綠色、健康、營養”的理念，細化市場品類，促進多類別小家電、廚電的研發；也可將同質功能家電一體化，滿足消費者一機多用的需求。小家電種類繁多，營銷需要集中資源，突出重點，牢牢把握市場機會。

2.注重研發人員培養

隨著企業的迅速發展、互聯網的普及，家電行業需要大量的高素質人才為企業的創新積蓄動力。介于研發崗位專業性質的限制，研發人員需要具備嚴謹的思維邏輯、專業的技術能力、良好的團隊協作能力以及高尚的道德意識。而目前市場上這種人才是供不應求的，因此家電行業需要不斷地推動人才的培養與儲備，同時要建立并完善的人才培養體系，在提升研發人員的能力以及競爭力的同時，也要完善人員的福利以及晉升機制，減少高素質人才的流失。

3.提升市場運營體系建設

傳統家電已經滿足不了現代企業的市場需求，企業應該根據市場的需求，調整產品的研發方向和銷售策略。研發的專利要盡快投入產品產出，以提高企業運營及技術效率。對于同質化嚴重的產品，企業要不局限于將人力資源與資本資源放在設計上，要改變產品現有狀態，遵循綠色、便捷的宗旨，滿足消費者的需求，改善其功能，提高企業產品的核心競爭力。產品的研發離不開先進的生產設備和技術支持，企業應加強研究和開發投入。新技術應用的產品，企業要準確定位用戶，明確產品的定義，制訂完善的銷售策略，用科學的方法完成定價，對產品進行合理分層，擴展企業的市場份額，從而促進企業效益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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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黃恩（1981— ），男，博士，武漢輕工大學，碩士生導師，湖北省高校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武漢輕工大學食品安全研究中心成員，研究方向：質量管理與標準化、食品安全規制、現代產業體系；通訊作者：王鳳（1998— ），女，武漢輕工大學，會計專碩；潘翠玉，女，武漢輕工大學，會計專碩；顏信，女，武漢輕工大學，會計專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