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數字技術嵌入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實踐為創新社區治理提供了賦能路向。數字技術賦能通過數字關聯重構了國家與社會微觀層面的關系,促進了城市社區合作治理要素的激發和重組,其賦能主要體現在增量、重塑、整合和效能四個層面,迸發出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內生性力量,共同生成了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內生驅動型合作治理模式。然而,在實踐中受理念、結構、過程與目標等因素的制約,亦有呈現“負能”樣態之可能,阻礙了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智慧化。為此,應以理念跟進,結構再造、過程優化、目標同頻為主要優化路徑,來提升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效能,促進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向智慧治理邁進。
關鍵詞: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數字治理視域下政府與平臺型企業合作模式選擇及其風險管控研究”(22CZZ037);河南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青年項目“新時代青年主流意識形態網絡認同研究”(2023CKS047)。
[中圖分類號] D669 [文章編號] 1673-0186(2024)006-0134-015
[文獻標識碼] A? ? ? [DOI編碼] 10.19631/j.cnki.css.2024.006.009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堅持和發展好新時代“楓橋經驗”,而隨著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等迅速發展和在社會治理實踐之中的運用,數字技術成為堅持和發展好新時代“楓橋經驗”的技術密碼。數字技術作為鏈接城市社區合作治理主體與客體的中間變量,嵌入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實踐,不僅實現治理場景由“在場”轉向“在場和不在場”雙重耦合的合作治理,還通過數字技術的“關聯性”,促進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內生力量生長,優化了要素配置,拓展了合作邊界,提升了城市社區合作治理效率,進而形成了“國家—社會—技術”的城市社區合作治理新框架。
通過文獻梳理發現,目前學術界關于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研究主要聚焦于以下四個方面。一是社會資本視角下城市合作治理研究。社會資本是影響組織參與社區治理的關鍵,組織的社會資本越均勻、存量越高,對社區利益整合與公共產品供給的影響越大[1]。而社會信任、社會參與網絡、社會規范等社會資本的缺失與不足是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失靈的主要因素,在理念、結構、制度、工具四個維度增量社會資本是破解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失靈難題的主要方略[2]。二是公共服務視角下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研究。行政主導是傳統城市社區公共服務供給的特征,但現代社會中居民需求呈現出個性化、多元化與復雜化傾向,城市社區公共服務供給模式由行政主導向多元合作治理轉型是提高公共服務供給質量與供給能力的重要保障[3]。上級支持、控制狀況、交往狀況是影響社區公共服務合作治理的重要指標[4],但社區公共服務合作治理的同時也面臨著權力尋租和問責難的風險[5]。三是整體主義視角下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研究。整合社區內外存在的利益連帶、組織連帶、情感連帶機制是實現“低成本高效率”治理效果,化解社區治理合作難題的重要舉措[6]。四是數字技術賦能視角下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研究。數字技術是聯結城市社區合作治理主體與客體的中間變量,但在數字技術嵌入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具體實踐中卻面臨觀念、組織、效能、過程等方面的困境,因此,需要“從價值引導與思維轉變、能力培養與結構調整、人與術之間角色的合理定位、資源共享與數據整合等層面來提升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整體效能”[7]。
毋庸置疑,學術界對于“數字技術賦能”和“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研究豐富了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理論研究。然而,現有研究仍存在以下不足:一是就研究視角而言,現有研究雖從社會資本、公共服務、整體主義等視角對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展開研究,但少有研究從數字技術賦能視角探討城市社區合作治理。二是就研究內容而言,現有研究雖探討了數字技術對城市社區治理的影響,但未對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主要表征和現實制約進行系統分析。鑒于此,本文重點以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何以賦能”“賦能什么”為主線,探討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主要表征,分析了數字技術嵌入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實踐所出現的耦合性矛盾,并提出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優化路徑。
一、要素激發: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主要表征
數字技術嵌入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實踐,憑借技術本身所具有優勢,業已成為推動基層治理現代化的主要方式之一,也是基層治理由“善智”邁向“善治”的重要體現。數字技術作為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關鍵變量,通過彌補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要素不足、重塑合作治理主體結構與模式、鏈接多元治理主體形成共同體,釋放治理能力等四個方面,實現了對城市社區合作治理要素的激發,促進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內生力量的迸發,提升了城市社區合作治理效能。
(一)增量:彌補合作治理基礎要素的不足
城市社區合作治理要素包括主體——政府、居民、社會組織等;客體——社區公共事務與公共利益;動力——參與意識與制度保障等方面。而信任則是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基礎要素,數字技術嵌入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實踐從而產生了新的信任關系——數字信任,數字信任是傳統信任在數字時代的新表現。
從信任關系發展的歷史邏輯來看,不同階段的社會信任可以分為農業社會中的習俗型信任、工業化時期的契約型信任和后工業化階段的合作型信任[8](圖1)。我國城市社區是伴隨工業化和城鎮化發展而形成的人群聚集區,背后所折射出的公共利益彌散化、社會結構原子化現象,需要以理性為基礎建構新的信任關系,并以此生成新的社會秩序,但契約型信任產生的工具性合作信任不足以支撐人們形成穩定的合作關系,基于法律制度所構建的合作信任較容易被市場化社會中的自我利益所稀釋,面臨所謂的“現代信任危機”。數字技術為自由、平等的交往關系提供技術支撐,有助于形成個體成員相互信任、相互協作、相互依賴的集體聯系。這種集體聯系不是基于某一特定外在權力中心的束縛而形成的強制性的集體意識,而是產生于數字化交往過程中形成的共同關注、共同興趣的焦點[9]。因此,數字時代的信任——數字信任正在逐漸萌發并深刻影響整個社會信任體系的構建,社會發展階段的遞進承載的關系使得包括數字信任在內的每個信任類型之間并不是一種相互排斥的關系,而是相互交融的彼此關聯。
一方面,數字技術建構互聯互通的共創空間,為數字信任提供了生態環境。在合作治理過程中,信息公開和共享程度是居民衡量政府是否可信任的關鍵指標,彼此間信任程度越高,就越有可能實現合作,而合作又能推動彼此信任,由此便形成信任與合作的雙向促進回路。數字技術具有泛聯性和多面向的共享性,不但公開“政府所為”,也收集“民眾所需”,做到多元合作治理過程的“陽光運行”,保證了數字化交往的平等、公正,在使用者之間建立起彼此信任、依賴且相互協作的交往關系,采取合作行為的基礎——信任,也在共享的條件下被生產出來,一語概之為深化了解以增加互相信任。
另一方面,數字技術拓展協商共識的渠道,熵增社區的公共性。數字化平臺建設使合作網絡從線下的顯性空間向線上的虛擬空間轉換,為彼此陌生的居民提供了更新自我認識和實現自我表達的空間,并通過“感知—平臺—應用”的一體化實現信息“雙向共享”“多向觸達”,確保城市社區內外要素的互聯互通與充分融合[10]。通過拓展居民交流空間、形成新的鄰里關系、促進集體智慧迸發以提升信息的溝通、交流、交互頻次,政府在此過程中發揮著主導作用,通過合法性的宣傳和價值植入孵化公共精神,提升居民的公共參與性,使個體的公共性和價值目標趨于內生化,合作治理行動體系便有了要素組合的基礎,從而增進多元主體間的互信,內化并匯聚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力量。
(二)重塑:變革合作治理主體結構與模式
數字技術憑借自身鏈接、集聚、賦能屬性將社區治理主體集聚于智能化服務平臺,形成新的信息交流模式、價值共創方式以及全要素賦能效應,正在使工業社會強結構、強標準、強控制的“中心化社會結構”,變成弱控制、扁平化、網絡化的“多中心社會結構”[11]。
一方面,數字技術優化合作治理的主體結構。數字技術將多元主體連接于以大數據為基礎的技術界面(圖2),通過技術手段的改造,主體間的信息共享、職能邊界、權力范圍、角色定位等關系更加相互依存、相互融合,實現組織功能從要素集聚和組織賦權向資源整合以及組織賦能的轉變,強化了合作主體的主體性和自主性,分別形成合作界面1[CPC(黨組織/黨建)與G(街道辦)]和合作界面2[SO(社會組織)與R(社區居民)]、合作界面3[PMC物業管理公司與E(企業)],這三個界面的主體被數字技術賦能后是平行的關系,政府是聚合其他主體并與之分工合作的新身份,這也與合作治理中要求多元主體在平等、信任、合作的基礎上基于合作網絡結構采取共同行動以實現公共利益最大化的本質相符合。另一方面,數字技術驅動合作治理模式變革。數字技術賦予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實踐以數據化思維、技術化運作、聯動協同式機制,推動傳統城市社區合作治理模式向內生性共同體治理模式的轉化。傳統社區治理模式中政府主導的線性管理模式雖然有一定的溝通和民意基礎,但依靠經驗決策、數據決策的治理方式難以適應數字時代公眾獲取和產生的日益龐大的信息量,在面對紛繁復雜的利益訴求時無法進行充分的意見搜集、分析以全面估量居民的訴求,難以產生科學及時合理的判斷,更無法滿足人們對社區服務廣度和深度的更高期待,政府不再對信息資源有壟斷地位的現實,也要求政府必須利用知識技能等操作性資源提高價值網絡的可持續性和適應性,注重對多源異構數據的采集,基于理論模型和數據分析加深對社區治理問題的判斷和理解,在數據分析的基礎上基于價值增量而非價值交換進行科學決策以達成多元主體的合作。
(三) 整合:鏈接多元主體形成合作共同體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建設人人有責、人人盡責、人人享有的社會治理共同體[12],而社會治理共同體建設具體可體現在城市社區治理共同體的構建。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為構建人人有責、人人盡責、人人享有的城市社區治理共同體提供了具體路向。
一方面,數字技術拓展合作治理邊界。以互聯網為代表的信息技術改變了權力運行的向度和信息流動的路徑,既促進了政府與社會之間的高頻互動與相互影響,也為既有制度的抽離和治理邊界的消解提供了新的“去中心化”場域[13]。依托數字技術將城市合作治理空間和場景技術化,建構具有開放性、平等性、無時空束縛性的虛擬空間,治理主體在虛擬空間以數字化的身份出場,憑借彼此共享的信息和所獲得資源平等地進入虛擬的合作場景之中,處于顯現空間或者物質空間主體(人)在虛擬整合過程對自然人的技術化使其成為具有能動性的個體,使原有依靠政府權威性和制度合法性的組織形式轉變為依靠數字技術終端進行的自我組織,降低制度鏈接多元主體需要的時間和資金成本,縮小了不同主體資源的差距,穩定可靠的社會力量得到持續擴充和凝聚,并以此來擴展社會關系網絡,減少了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實踐中角色的越位、錯位、缺位等現象。
另一方面,數字技術促進碎片化資源的整合。數字技術催生的網絡化溝通平臺具備納入新的主體元素的能力,同時賦能企業、社會組織、公民個體成為新的信息供給者,拓展了信息供給總量與主體間信息交互深度[14]。由此,數字技術改變了原有的“線性整合”,實現“多面向”的資源整合和交互,這主要以數字技術的平臺化為表征,平臺化場景中的多元主體交往以非線性為特點的個體結合為集體的方式進行,依靠快速的反應能力、強大的社群優勢、生動的知識輸出和豐富的技術應用場景打破了空間的束縛并實現了不同主體廣泛快捷的溝通,多中心、去中心的技術規則雖未在根本上改變原有的多元主體的裁量權,但擴大了多元主體間的共享性,立體、交互式的數字化平臺對城市社區治理的主體、客體進行吸納,整合碎片化的治理資源實現正式資源與非正式資源的優勢互補,加速了資源的匯聚和共享。
(四)增效:數字技術釋放合作治理能力
當前,數字技術嵌入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實踐提升了城市社區合作治理能力、效率,推動了制度優勢向城市社區技術治理效能轉化,其主要表現為技術的賦能和賦權,具體而言依托數字技術架構的公共服務平臺打破了時間和空間限制,催化了扁平化、網絡化治理結構的形成,使服務流程從政府職能部門“各自為政”和業務割裂的狀態轉變為基于數據融合的流程再造和場景應用的整體式服務[15],釋放了合作治理能力。
一方面,數字技術消解部分參與主體的無力感。技術賦權和技術賦能是數字技術推進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兩大關鍵機制。“賦權”意味著數字技術變革治理理念、修正組織架構、重塑治理模式,賦予社區治理中的弱勢群體以相應的權能,使其更好地利用外部資源,掌握以自身利益為核心的話語權,同時市場力量(物業公司)也可以憑借相當體量的資本和先進技術驅動有為政府與有效市場關系的統籌,從而促使政府與市場力量建立合作伙伴關系,多元主體地位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賦能”意味著對多元治理主體的內生動力的激發,數字技術裹挾著大量的城市社區信息資源并進行儲存和處理,解決了社區治理主體間信息不對稱的問題,激發了多元主體合作的意識,促成了解決社區公共事務的合作行為。
另一方面,推動社區協商民主決策的智慧化。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要求“全面發展協商民主”,當前,協商民主已經從理論探討轉為實踐命題,建立以社區為單位的協商民主決策平臺是推動社會治理重心向下移的一種方式。將決策權充分下放到社區單元,公民通過正式與非正式、官方與非官方的方式對公共物品供給決策的議題進行協商,政府可以使用大數據技術對海量的信息進行搜集、分析、篩選、歸納,捕捉居民需求偏好和公共利益取向,幫助政府尋求公共服務供給的主體對象并確定合作關系(即選擇市場行為還是社會公益行為),對供給的內容、對象、方式、數量進行甄別篩選,以達成決策共識,最終形成合作共識和合作行為。
二、耦合性障礙: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現實制約
“耦合”這一概念最早運用于物理學、工程學等工科領域,隨著社會的發展,也被推廣到了社會科學領域。在物理學中,“耦合”的概念是指“兩個或兩個以上系統或運動,通過相互作用對彼此產生的影響”[16]。在其他學科,“耦合性”則是指兩個及兩個以上的系統之間的關聯性與相互作用程度,當系統之間的相互作用強烈時,稱為高度耦合;相互作用較弱時,稱為低度耦合。“耦合性”的目標是推動系統之間的良性互動,以實現可持續發展。數字技術賦能城市合作治理是以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區塊鏈為代表的區塊鏈技術所引起的城市社區治理轉型,而傳統的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呈現出“自上而下”的行政嵌入特征,在長期的發展中形成了相對穩定的治理結構,這與我國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要求之間形成張力。這種張力的本質體現在數字技術嵌入城市社區合作治理過程中受到的理念、結構、過程和目標等方面的實踐制約。倘若不能對以上耦合性障礙進行消解和理論回應,則會逐漸演化為“數字技術負能”之樣態,縈繞于城市社區合作治理之過程。
毋庸置疑,數字技術作為一種新興治理工具,為構建“以技術為支撐”的城市社區治理共同體注入了驅動力和推動力,為我國城市社區治理的智能化、智慧化、精細化提供了可選擇方案,但因數字技術所具有的天然局限與客觀因素的制約,在實踐中仍然面臨技術如何適配治理的現實考驗。
(一)理念制約:傳統理念與數字思維的張力
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基本前提是在理念層面的變革,即合作治理主體應秉持數字理念和數字思維的確立。數字思維是指多元治理主體以計算機技術為基礎,通過對數據的獲取、分析,提取知識要素并認識其規律的思維模式[17]。具體而言,在傳統的城市社區合作治理過程中,強調通過建立互信、溝通、協商和公開的機制,平等自主地解決共同面臨的問題,在合作治理方式上以面對面的溝通與決策為主,該理念下的合作治理對信息的獲取與傳遞依賴于人工溝通與協調,往往基于經驗進行,決策過程相對較慢且精確程度較低。而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實踐,憑借技術工具架構起來政府和社會之間的互動的平臺,合作治理的場景由在場轉化為不在場和在場的結合,即數字技術工具生成了虛擬平臺空間,合作治理場域發生了變化,合作治理內容化繁為簡,被數據化為大量的信息和數據。這意味著政府對數據的分析、篩選和處理要更加規范和細致,這就要求合作治理主體要梳理數據治理思維,即善于利用數據,分析和解決現實問題。然而,依實踐觀之,不論是政府和社會層面都還未完全樹立治理數據思維,數字思維懸浮于治理場景的情況較多,這主要表現為兩個方面,一是政府的數字治理意識相較于現代科學技術的進步來說較為緩慢,對數字技術的認識不足,還未從以往的重管理、輕服務的觀念中轉變過來,利用數據解決問題積極性不高,未逃出傳統政府治理觀念和思維的窠臼。二是基層政府雖觀測到數字技術在社區治理中的積極作用,但由于并未認識到數字化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本質是以技術為支撐的服務價值追求,因而無法以數字思維引導社區治理變革。工具理性導向下的基層政府傾向于在數字技術嵌入城市社區合作治理中注重短期效益,側重考慮如何使用數字技術提升治理效能,而沒有深層次地去思考數字化技術如何賦能,使得數字化基礎設施建設成了目的而非手段,出現城市社區缺乏統一的業務體系,五花八門的管理系統和App不僅給居民生活帶來了不便,也使得部門之間由于缺乏共享機制而出現不同系統之間資源整合困難。
(二)結構制約:技術選擇與多元參與的對沖
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結構的具體體現是通過技術化工具實現對城市社區多元治理主體的再組織,并通過數字技術工具實現主體間的多元性與平等性,進而實現多元治理主體之間的共建、共治和共享。但技術作為知識的集合體,以互聯網、人工智能、大數據為代表的數字技術有極強的專業性,對技術的使用者有一定知識要求,這也就意味著并不是每個治理主體都能熟用,即技術選擇性的特征。具體而言,技術的選擇性所導致的治理主體參與社區合作治理差距表現在機會差距、應用差距和接受差距三方面(圖3)。
首先,多元主體力量的懸殊導致各主體接觸數字技術的機會不同。處于信息優勢地位的治理主體能夠較早地接觸、理解并使用數字技術,處于弱勢地位的治理主體受經濟、人文環境等因素的影響則無法獲得同等學習數字技術的機會,技術選擇的機會差距造成參與合作主體的缺位和不平衡性。
其次,機會差距的存在導致政府、社區組織和居民個體對數據資源的掌握范圍和程度不盡相同,進而形成數字技術的使用差距。數字技術具有較強的選擇性和一定的門檻,其掌握和應用也有較強的群體差異,會自動屏蔽社區內技術應用能力較弱且缺乏對技術工具深入認知的弱勢群體和老年群體,造成了主體間的數字鴻溝,導致多元主體參與中的“木桶效應”,如對社區弱勢群體和老年群體的屏蔽降低了公共服務精準性。基于對大數據、物聯網、互聯網等數字化技術介入社區治理的力場分析,政府和社區組織所擁有的絕對力量高于居民,而社區居民因此常常處于缺位的狀態,技術上的數字鴻溝進一步導致了在城市社區合作治理中多元主體合作力量的失衡,主觀上是部分群體參與意識不足,對數字技術的認同缺失甚至排斥,客觀上則是信息弱勢群體受教育水平、技術應用能力等限制無法充分參與。
最后,受認知水平的影響,參與主體對數字技術接受程度差異性使得多元主體在社區合作治理中采取不同的合作策略。信息藩籬導致的思維差異和認知水平差異撕裂了不同階層、群體間的價值觀念,影響了合作治理關系的形成,如掌握了大量數據的平臺能夠從已有信息中攫取更多利益以鞏固自身發展,獲取在競爭中的優勢地位,并進而吸引更多的用戶以形成正向循環,而企業對這些數據的不正當利用則會產生諸如“大數據殺熟”等問題,嚴重損害其他參與者的利益。最終,技術選擇所帶來的機會差距、使用差距與接受差距違背實現社區公共利益最大化的原則,造成多元主體間的權利和義務不對等,降低相關參與主體的積極性,打破了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結構上的平衡狀態,導致數字技術無法在社區有效落地。
(三)過程制約:流程扭曲與資源整合的錯位
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實際上是通過增量、重塑、整合、增效四要素提升參與主體治理能力與社區治理水平,主體間基于數字技術的互動能力提升是有效賦能的關鍵,各方主體的合作應貫穿于社區治理的全方位和全過程。而在具體實踐中,社區缺乏統一的數字規劃、社區資源的有限性以及治理主體的模糊性等現實因素扭曲了數字技術在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治理流程,加大了城市社區合作治理資源整合難度。
其一,社區數字平臺“僵化”與不兼容導致數據資源整合困難。在社區數字化治理中,各方主體基于自身優勢進行標準不一,且難以有效結合的數字化軟硬設施建設,其結果是社區居民因無法適應不同標準的數字化平臺而陷入“數字圍城”困境,挫傷參與積極性,這就使得數據呈現出碎片化與空泛化的特征,無法通過數據分析居民的真實需求,出現數字資源整合困難。
其二,壓力型體制與“政治錦標賽”擠壓數字技術發揮空間。壓力型體制下上級政府以任務下壓分解的方式轉交給下級政府,基層政府則根據壓力大小、利益關聯程度以及風險等動機以“不出事”“主動獲取”“避責”的策略回應上級政府,由此在參與社區合作治理中產生數字形式主義的執行偏差[18]。“政治錦標賽”的量化考核進一步強化了基層政府的功利主義傾向,使得基層政府之間為完成指標采取競爭而非合作的策略,各部門之間為獲取考核優勢建立數據壁壘,數據資源的無法共享阻礙著技術效能的發揮。
其三,數字技術制度缺位增加治理主體參與難度。一方面,數字技術準入制度不完善導致各城市社區忽視自身資源條件追求“數字平均主義”[19];另一方面,數字監管制度不健全導致基層政府、物業公司、居委會、業委會等主體之間職能交叉,數字技術監管職責劃分缺乏基本的制度依據,進而增加各主體參與難度。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過程中,諸如數字平臺的“僵化”與不兼容、壓力型體制與“政治錦標賽”所帶來的功利主義傾向以及制度缺位等因素與資源整合的要求之間產生錯位,造成了治理過程的脫嵌。
(四)目標制約:治理實踐與治理轉型的脫節
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本質上是為了實現社區秩序的再生產,各方主體在參與社區合作治理的過程中凝聚價值共識、實現價值共創是推動城市社區合作治理轉型的關鍵。而數字技術在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實踐尚處于探索階段,各主體基于數字技術的合作層次較淺且未能較好地凝聚合作治理價值共識,造成治理實踐與目標的脫節。具體而言,第一,信息孤島破壞多元主體合作網絡,降低治理效能。政務信息資源要求“以共享為原則,不共享為例外”,但部門中心主義思想的影響下,信息資源被“禁錮”在各部門,信息共享平臺的缺失導致無法充分發揮數字技術在城市社區合作治理中的作用。同時,數字技術的出現使得城市社區合作治理方式由線下向線上線下相結合轉變,數字網絡化情景下數字化信息的傳遞通過作為節點的相互連接的計算機終端網絡完成,使得政府、社區、居民三者之間的合作治理由以往的物理空間場域轉變為以海量數據為基礎的虛擬空間場域。相對于顯現物質空間“點對點”的信息傳遞,在虛擬空間的信息傳遞呈現“散射型映射聚合”,即在此空間內信息源頭有多個并且是向一個方向聚合(圖4),以數據為基礎的線上虛擬空間對各方主體的信息獲取、甄選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信息孤島”和“信息煙囪”的存在極易造成信息失真,導致各方主體無法建立信任網絡、達成合作共識,更無法推動城市社區合作治理轉型。第二,資源供給滯后形成數字人才缺口,阻礙治理進程。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需要一批即擁有一定信息技術又具備相應管理才能的高素質人才,而基層由于資源的分散與不足導致對人才的吸引能力較弱,缺乏相應的技術人才。一方面,基層工作條件的艱苦性與繁重性使得基層人才難以有效進行注意力分配,同時,受發展平臺與薪資待遇等方面的影響,城市社區對技術人才難以形成較強的吸引力。另一方面,財政資源力度無法匹配數字技術發展的需求,經濟基礎較差或發展較為落后的社區因經濟資源的限制而拒絕數字技術入場。最終,資源供給滯后導致的數字人才缺失問題使得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在面對大量信息時難以有效進行數據分析,挖掘數據深層次的社會價值,導致治理實踐與治理目標之間呈現出松散性耦合特征。
三、同頻共振: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優化路徑
共振一詞最初源于力學領域,指在特定條件下驅動力的頻率與物體固有頻率相等的現象。同頻共振則是指“物理系統在特定頻率下,會比其他頻率以更大的振幅做振動,相同的頻率會引起共振”[20]。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同頻共振則強調多元主體在應用數字技術促進社區發展的理念、目標等方面達成一致的狀態,但在具體實踐中卻呈現出理論應然與實然的耦合性矛盾。具體而言,數字技術在嵌入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實踐中仍面臨著理念、結構、過程、目標等方面的困境,尚未真正成為驅動城市社區合作治理轉型的力量,使得數字技術的“賦能”目標呈現出“負能”現實樣態,成為阻礙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重要因素。因此,需要通過理念營造、結構再造、過程優化、目標同頻等層面來破解現實之困,激活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要素,推動數字技術與城市社區合作治理雙向互動發展,實現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秩序的再生產。
(一)理念跟進:提升數字技術認知與價值理性追求
“實踐為基,理念先行”[21],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堅持以思想理論創新引領改革實踐創新”[22]。數字技術嵌入合作治理既是理論創新,也是實踐創新。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是推進治理能力與治理體系現代化工具,而是否能夠實現賦能以適應數字時代發展要求,其根本是要多元主體樹立科學的數字認知、堅持數字技術價值理性追求,通過數字技術為城市合作治理決策提供更加科學準確的數據,實現治理的精細化、決策的科學化,提升城市社區合作治理效能。
一是加強數字技術認知。數字技術認知是提升多元主體智慧化治理意識的前提。一方面加強政府工作人員對數字技術的學習,強化數字化、智慧化治理意識。如制作數字技術辦公能力宣傳手冊、開展數字技術應用培訓班等,加深相關人員對數字技術的理解。另一方面發揮政府的動員作用,推動數字技術在城市社區合作治理中的應用,在實踐中形成數字化“傳幫帶”機制,發揮數字化治理教育的輻射效應,強化政府工作人員對數字技術的認知,推動該群體在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過程中由“不懂”到“懂”,由“懂”到“用”的轉變。
二是堅持數字技術工具理性與價值理性相統一,強化智慧治理的價值取向。一方面秉持技術人文價值理念,強化合作信任關系。技術為城市社區治理提供了工具,而倫理則提供了核心的價值指導,應將技術與社會治理中的公共倫理相結合形成技術人文價值理念,以此重新構建數字化的合作信任關系。在政府內部依托數字技術使配合更加便捷高效,上級為下級提供相應的制度保障與指導方針,下級則為上級提供真實客觀的治理現狀,從而強化政府內部的合作信任。另一方面,明確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目標,加強倫理和道德建設。將數字技術工具的應用與城市社區經濟、文化、環境等方面的價值目標相結合,確保數字技術的應用符合數字技術治理的價值導向。在數字技術應用中,強調社會效益和公共利益的最大化,加強對倫理和道德的考量,確保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符合社會公共價值觀和道德規范。
(二)結構再造:促進合作治理機會均等與力量平衡
城市社區合作治理追求權力共享與相互合作,集中表現在“黨建引領、政府主導、社會參與”框架下的治理共同體網絡所采取的集體行動,因此,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不僅是對治理方式的變革,也是國家權力與社會權力動態調適的過程,需要促進合作治理機會均等與力量平衡,完善現代化治理結構,進而建立穩固的治理秩序。
一是提供數字資源,彌合機會差距。首先,發揮政府兜底作用,為城市社區提供數字資源。如配備一定數量的公用電腦、提供穩定的互聯網接入并開展數字設備使用幫扶活動,為居民提供技術支持和咨詢服務,使不同主體獲得同等數字技術接觸機會,彌合技術選擇的機會差距。其次,增強數據開放和參與透明度,以平等地獲取和利用數據資源縮小居民與社區組織數字技術的使用差距,促進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多元主體的平等參與。
二是建構算法權力形態,平衡合作治理主體力量。明確數字技術在城市社區治理中的角色與地位,并對其如何作用于城市社區合作治理進行總體性的設計,使數字技術與城市社區合作治理進行有機融合。基于算法權力形態重構城市社區治理主體間的權力結構和合作關系,使之與現有的治理需求相適配,達到改善傳統權力結構、規范權力運行的目的,如行政組織、社區自治組織、居民以及社會公益組織共同成立數字治理小組平衡各個治理主體之間的數字權力,防止數字技術帶來的權力再生產問題,從而有的放矢地進行社區合作治理,破解數字技術賦能帶來的權力關系失衡困境。
三是以結構扁平化為導向,重塑主體功能邊界。推動治理結構的扁平化以重塑治理主體之間的功能邊界,形成并完善現代化治理結構,促進協商決策的科學化、民主化、智慧化,使決策模式由經驗決策向以數據為基礎、算法和統計分析、歸納總結的技術化決策的轉變,以更好地適配數字技術發展所需的環境。如一些地方政府基于治理主體間擁有的技術資源存在差異互補性的特點,采用項目制的方式來進行地方社會治理,在扁平式的項目結構中,社會治理主體之間的關系更加明確、邊界更加清晰,從而充分發揮治理主體的差異化優勢,優化社區治理效果。
(三)過程優化:規范數字技術平臺與制度運行體系
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是一種綜合能力,其內含的整體智治的追求,不僅要求提高治理主體對數據資源等治理資源的利用和使用能力,也需要不同治理主體間行動的協調以克服傳統社區治理中分散化與碎片化的現象,避免因合作能力失衡產生權力的再分配與資源的再分配。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實踐中暴露出來的平臺“僵化”與不兼容、數字技術發揮空間受限、治理主體參與難度較大等問題,造成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困局,其破解之路在于規范數字技術平臺與制度運行體系。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重要架構在于數字平臺的建設與運行,它通過應用開發與集成、數據存儲與管理、云計算與智能分析等方面提高城市社區合作治理效能。
一是建立統一的數據接入標準與評估標準。第一,建立統一的城市社區數字技術平臺,如相同的數據格式、接口規范、安全標準等,以規范的操作和管理流程保障平臺正常運轉,實現各社區數字平臺互通互聯。第二,完善城市社區數據搜集和評估標準,注重長期效益考核。由政府部門牽頭,吸納相關技術人員和居民主體成立領導小組,制定數據搜集和評估標準,避免數據的重復性、保證評估的全面性。擯棄“唯數字設施論”評估理念,重點關注智慧社區治理的長期效益,使基層政府在城市社區合作治理中能夠平衡自上而下的行政考核壓力與自下而上的居民訴求,打破數字設施“擁”而不“用”的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形式主義。
二是以制度技術互嵌激發合作治理內生力量。出臺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主體參與政策文本,構建透明的合作參與機制,包括數據透明、過程透明、責任透明、結果透明、反饋透明等。第一,數據透明。每個治理主體都能對目前的治理現狀以及治理問題有更為客觀清晰的認知,避免由于信息偏差導致治理效能低下的問題。第二,過程透明。利用數字技術使治理過程具有公開性,使得各個治理主體之間可以對其他治理主體進行監管,在一定程度上杜絕由于過程不透明而帶來的基層腐敗等問題。第三,責任透明。利用數字技術將各個治理主體之間的責任與義務進行相應的歸屬與劃分,明確各個治理主體之間的權力與責任,防止各個治理主體之間推諉扯皮。第四,結果透明。及時公開治理的結果,以便各方治理主體對結果進行經驗的學習或改進。第五,反饋透明。建立通暢的反饋機制,當社會治理過程或社會治理結果出現問題時,任何一方治理主體都能夠通過流暢的反饋通道來向其他治理主體進行相應的意見反饋,從而實現合作治理的最終目標。
(四)目標同頻:加強數字資源共享與人才資源供給
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的本質是提高合作治理效能,促進社區居民參與決策和管理,增強社區凝聚力和自治能力,實現城市社區共建、共管、共享。而信息孤島與數字人才缺口的存在使得城市社區合作治理主體尚未形成合作治理價值共識,陷入治理實踐與治理目標脫節的困境。因此,推動多元主體達成價值共識是實現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實踐與目標同頻的重要一環。
一是推動形成數據開放與共享價值共識,打破部門間信息孤島。首先,完善數據共享法律法規。在聽取專家意見的基礎上完善中央政府與各級地方政府政務服務平臺,加強政府部門間的數據共享,明確數據共享途徑、范圍等內容。同時,探索數據共享的利益補償機制,通過打通政府內部數據的藩籬、破除政府與社會的信息壁壘,厘清治理責任邊界[22],使社區居民的訴求信息、行政部門的治理信息、自治組織的地方性信息等數據資源加以整合,確保數據共享機制的規范化、透明化與有序化,以數據的開放與共享做到“讓數據多跑路,讓群眾少跑腿”。其次,通過智慧黨建平臺,建立社區網上黨支部,發揮黨組織在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中統攬全局、協調各方的領導核心作用。推動政府部門治理重心下移,并通過信息化平臺的建設,對接醫療、教育、養老等社會組織,為居民提供便利化、專業化的服務,同時把志愿者、物業人員、社區黨員等納入治理平臺,實現橫向到邊互聯互通,縱向到底無縫對接,通過統籌人力資源、信息資源和設施資源,實現數據資源整合以有效解決信息孤島問題。
二是強化數字人才引領城市社區合作治理轉型意識,提高合作治理數字人才占比。一方面,關注現有人才的培養。選拔一批了解城市社區治理實際,同時具備一定數字技術學習能力的人才作為重點培養對象,學習先進的數字技術經驗以及相關管理知識,并根據不同主體發展需要選擇合適的培養模式。如上級政府應重點培養數字型與管理型相結合的人才,基層政府應重點培養具有較強操作技能的數字人才,在社會組織中重點培養具有較強公共意識和社會責任感的數字人才。另一方面,加強數字人才引進。上級政府重點引進具有數字技術和公共管理知識雙重背景的復合型技術人才,同時對基層政府進行相應的人力資源劃撥,例如通過數字技術進基層、項目進基層等方式來實現優秀人才的下沉,緩解社區治理中數字人才缺乏問題。同時基層政府也應持續優化人才培養環境,使下沉的數字技術、人力資源能夠可持續地為城市社區合作治理帶來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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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gital Technology enables Urban Community cooperative Governance:
Factor Stimulation, realistic Restriction and Optimization Path
Zhou Jinan
(Public Administration Teaching and Research Department of Party School of Henan Provincial Committee, Zhengzhou, Henan 450000)
Abstract: Digital technology embedded in the practice of urban community cooperative governance provides an enabling path for innovative community governance. Digital technology can assign through digital relations reconstruc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national and social micro level, promote the urban community cooperative governance elements of excitation and restructuring, its empowerment is mainly reflected in the incremental, reshaping, integration and efficiency of four levels, burst out the urban community cooperative governance of endogenous power, jointly generated the digital technology can assign urban community endogenous driven cooperative governance mode. However, in practice, restricted by ideas, structure, process, and goals, it is also possible to show the form of "negative energy", which hinders the wisdom of urban community cooperative governance. To this end, we should follow up ideas, structural reconstruction, process optimization and target frequency as the main optimization path, to improve the efficiency of digital technology to empower urban community cooperative governance, and promote urban community cooperativegovernance to intelligent governance.
Key Words: digital technology empowerment, urban community; cooperative govern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