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語口語中語氣詞“ну”的交際語用功能

摘 要：語氣詞在俄語口語中占有重要地位，在口語交際中發揮著多種語用功能。本文梳理了俄語口語語氣詞主要的語義特點和功能，并結合口語語料對語氣詞“ну”的交際語用功能進行了分類總結和實例分析。

關鍵詞：俄語口語；語氣詞“ну”；交際語用功能

中圖分類號：H35 文獻標識碼：Ａ 文章編號：１００９ — ２２３４（２０24）04 — ０145 — ０5

一、引言

俄語標準語（русский литературный язык）可以分為兩類：典范標準語（кодифицированный литературный язык）和口語標準語（разговорный литературный язык или разговорная речь）。根據澤姆斯卡婭（Е.А.Земская）的觀點，口語標準語是生長于城市、沒有方言或口音習慣、受過中等或高等教育的俄語母語者所使用的語言［1］。口語具有非正式性、無準備性、無拘束性、交際的直接性等特點，是說話人之間以親屬、朋友等非正式身份進行非官方性質的口語交際。口頭形式是口語的主要表達方式。除此之外，口語也可以通過書面形式表達，比如書信、便簽、日記、備忘錄、手機短信、線上聊天等。

口語標準語在詞匯、構詞、詞法、句法、語音等各語言層面都有區別于典范標準語的特點。在詞法層面，不同詞類在兩種標準語中的使用頻率存在差異。口語標準語中代詞和語氣詞的使用頻率總體上高于典范標準語，而名詞、形容詞、前置詞、連接詞的使用頻率總體上低于典范標準語，這與兩種標準語自身的使用特點有關，本文將系統闡述口語中語氣詞的語義特點和功能，并重點分析語氣詞“ну”的交際語用功能。

二、俄語口語語氣詞概述

（一）語氣詞在俄語口語中的應用

在所有虛詞詞類中，語氣詞在口語中的使用頻率最高。廣泛使用語氣詞是口語的典型特征。澤姆斯卡婭（Е.А.Земская）認為，這種現象與口語的以下特點有關：第一，口語具有對話性，對話參與者進行問答時經常需要使用語氣詞；第二，口語富有表現力，語氣詞可以賦予口語各種表情色彩，增強其語言效果；第三，口語具有無拘束性，語氣詞可以體現出說話人之間不拘禮節、隨意或親近的關系；第四，口語具有無準備性，語氣詞可以充當說話人填補語流空白、留出思考時間以便尋找適合話語的手段，這種手段對于無準備性的口語來說尤其必要，在不同年齡、職業和受教育程度的俄語標準語使用者的口語中，語氣詞“ну”和“вот”都是此種手段的高頻使用詞匯）［1］。

（二）俄語口語語氣詞的語義特征

相較于典范標準語，口語語氣詞的語義有更加明顯的多義性和輯合性［2］。一方面，不同語境中相同的語氣詞可以表示不同的語義。以語氣詞“вот”為例，當用于指示近處的事物、眼前的現象時它可以譯為“這就是、這里是、你看”，如例（1）；而當 “вот”與“и”連用時，可以表示眼前的現象是說話人期待已久、終于實現的，譯為“終于，可算”，如例（2）。另一方面，輯合性特征反過來也使不同語氣詞可以具有相同的語義，從而在使用中相互替代。例如，口語語氣詞“просто”和“прямо”都可以用來強調所述內容是真實肯定的、不容置疑的，如例（3）和（4）。

（1）Вот главная проблема Соединённых Шт-

атов Америки.（這就是美國面臨的嚴重問題。）

（2）А вот и наш медиа-магнатпришёл.（我們的媒體大亨終于來了。）

（3）Это было просто супер.（簡直棒極了。）

（4）Спасибо， мне прям（о） сейчас легче стало.（謝謝，我現在真的輕松多了。）

口語語氣詞的語義具有模糊性和立體性［2］。無拘束、無準備的口語表達通常無法對語言形式進行細致的推敲，很難做到語言簡練、邏輯嚴密、重點突出、用詞準確，加之語氣詞本身也沒有獨立的詞匯意義，因此，口語語氣詞的語義具有模糊性。口語語氣詞一方面和整個語句相互制約，另一方面和語調、詞序、語境、雙方的統覺基礎、身勢動作等因素相互聯系，需要結合這些語言和非語言因素才能準確把握其語義，王永把這種語義稱為立體性語義［2］，它是在使用中產生的，是語境中的語義。需要強調的是， 盡管語氣詞在不同語境下可能產生不同語義，但在具體語境中其語義只有一個， 是確定的。

（三）俄語口語語氣詞的功能

口語中的語氣詞具有不同于典范標準語的功能，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1.結構功能

有些口語語氣詞可以單獨使用，構成純語氣詞語句，表達肯定或否定的情態意義，主要充當對話中的應答語［3］，如例（1）；有些口語語氣詞可以充當語句的結構要素，表示肯定、否定或褒貶評價意義，如例（2）；最后，有些口語語氣詞具有構成對話重復語句的功能，此時語氣詞后面會搭配與前一語句中某一部分重復的名詞、形容詞、動詞、副詞等［4］，如例（3）中的加強語氣詞“да”后面重復了前一句中的動詞“придумать （придумаю）”。

（1）-Я что ли， должен за всем следить？（難道我還得全都檢查一遍嗎？）

-Ну да.（沒錯。）

（2）-Алекс он у папы твоего. У негоинтервь-

ю берёт. （阿列克斯在你爸爸那，正在采訪他呢。）

-А ну и прекрасно.（那就太棒了。）

（3）-Извините， пойдёмте со мной. Я что-нибуть придумаю.（對不起，請跟我來，我想想辦法。）

-Да что вы можете придумать？ Машина времени？（你能有什么辦法？時光機嗎？）

2.修辭功能

口語語氣詞與表達感情評價的形容詞、副詞、名詞指小表愛形式等不依靠上下文而本身具有鮮明情感表現力的詞不同，它們本身只具有感情評價的潛在能力，需要在一定的語境中才能被激活［5］，比如，例（4）中的語氣詞“просто”加強了說話人憤怒的情感色彩，例（5）中的語氣詞“же”和例（6）中的語氣詞“ну”使說話人譴責、抱怨的情感表現得更加鮮明。

（4）Да вы просто больные люди.（你真是有病。）

（5）Как же надоели эти чёрные полосы.（這些黑線真是太煩人了。）

（6）Ну наконец-то не пришло и полгода. （總算是沒讓我等上半年。）

3.交際語用功能

一些語氣詞可以充當反應語，通過表達零語義、贊同、否定、懷疑等承接對方的話語，暗示對方“我聽著呢，可以繼續說下去”，支持話語得以延續，如例（7）；一些語氣詞可以充當話輪的銜接手段，作為話語開始、繼續或結束以及話題轉換的信號，保證說話人和聽話人角色的順利轉換和話輪的正常交替，如例（8）；一些語氣詞可以填補語流空白，在一邊思考一邊表述的口語中，人們可能會遇到表達受阻、不準確、不完整、錯誤或不便直接表達的情況，此時出于對禮貌原則的遵守，人們需要盡量保持語流不中斷，借助語氣詞對話語進行完善、修正或表達自己的猶豫、為難等，如例（9）；一些語氣詞還可以為語句提供隱含信息，使原本沒有語氣詞的句子在加上語氣詞后附加額外的隱含語義，如例（10）添加語氣詞后隱含了“你必須聽從我的安排，沒有選擇余地”的語義，例（11）添加語氣詞后隱含著“既然答應了，就理所當然要做到”的語義；一些語氣詞可以充當伴隨身勢的指示語，發揮指示作用，和手勢、面部表情、情景等一起補足省略的語言內容［6］，如例（12）。

（7）-А может у него что-то случилось.（沒準他有什么事呢。）

-Ага.（嗯哼。）

-Вы просто представьте себе на минутку， что все беды， несчастья， катастрофы в семье могут происходить не только у Ани.（你們稍微想一下，家庭中所有的不順、不幸、災難不僅僅發生在阿尼亞身上。）

（8）-Капец.（完蛋了。）

-Ну， это не капец. Капец б9lIS+wdd6QHtcxRoB+IJRx9C9aDmpLAAPF5nxSlSHCA=ыл， когда ты начала петь народные песни под караоке.（這還不算完呢，等你開始在KTV里唱民歌的時候才是真完了。）

（9）-А ты чего здесь делаешь？（你來干嘛？）

-Да вот … зайти решил. （就是，額，過來看看。）

（10）А я разве давала тебе выбор？ （我難道讓你選了嗎？）

（11）Не готов， что ли？ Ведь обещали！（是沒準備好嗎？你可是答應過的。）

（12）У меня 38.7. Вот （показывал на градус-ник）.（我38.7℃，你看（指溫度計）。）

三．語氣詞“ну”的交際語用功能

（一）話輪轉換功能

語氣詞“ну”可以標記話題的開始、轉換或結束。首先，“ну”可以位于句首，此時說話人用其打破沉默，暗示聽話人自己即將開啟一個話題，這種語言手段會減少話語的突兀感，使其更容易被接受，如例（1）和（2），同時，在問句中，位于句首的“ну”還可以緩和由于直接提問可能對聽話人造成的冒犯，使問句變得更加委婉［7］；其次，“ну”還可以在一段話中標記話題的轉移，即新話題的開始或關注對象的轉換，如例（3）；最后，“ну”還可以標記話題的結束，暗示聽話人自己即將結束這一輪的談話，如例（4）和（5）。

（1）-Ну что， вы отошли после вчерашнего？（怎么樣，你們緩過昨天的酒勁了嗎？）

-Да я нормально， а чё мы выпили-то там？ Там америкос， вон расклеился.（我沒事，不過我們喝了些什么？給美國佬直接喝懵了。）

（2）Ну， и куда это моя маленькая дочурка собралась？ В таком взрослом платье？（呦，我的乖女兒是要去哪兒啊？穿得跟個大人似的？）

（3）Это Рома， Иркин жених. Это мой буду-щий партнёр Никитин СергейАлександрович и его красавица. … Ну это Алекс， американский шпион.（這位是羅馬，伊拉的未婚夫。這位是我未來的合作伙伴，尼基京·謝爾蓋·亞歷山大洛維奇和他的女伴。……這位是阿列克斯，美國特務。）

（4）Я уже на самолёте， завтра утром буду в Москве. …Ты ведь меня встретишь， правда？ Я в мессенджере скинула тебе рейс и время. Ну всё， мы взлетаем. Скоро увидимся.（我已經在飛機上了，明天早上就到莫斯科。…你會來接我的，對吧？我已經短信發給你航班和時間了。好了，飛機要起飛了，待會兒見。）

（5）Я не покупатель. Я продавец. Я хозяин магазина по соседству. Данил， можно простоТото. … Ну， не буду вам мешать. Хорошего ва

м бизнеса！（我不是顧客，我是賣東西的，旁邊店鋪的店主。我叫達尼爾，可以叫我托托。……那不打擾您了，祝您生意興隆！）

（二）填補語流空白

1. 延緩思考時間

在無準備的直接口語對話中，說話人可能一時尋找不到合適的表達，為了爭取思考時間，同時又禮貌性地保證語流不中斷，說話人可以用“ну”來填補語流空白。比如，例（1）中說話人因為謊稱了自己的職業而一時不知如何應答，例（2）中說話人忘記為女友準備紀念日禮物，用“ну”來掩飾自己的不知所措，例（3）中說話人用“ну”拖延時間，以便組織語言來解釋復雜的問題，例（4）中說話人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聽話人。

（1）-Ну пап， я ж тебе говорила， Рома зани-мает медиа-бизнесом.（爸爸，我和你說過，羅馬在新聞界工作。）

-Ну …Я всего лишь член совета директоров одного из изданий.（額……，我只是一家出版社的董事。）

（2）Я для тебя тоже кое-что приготовил. Вот， ну надо подождать вечера.（我也給你準備了點東西，額，不過得等到晚上了。）

（3）Значит так！ Во-первых， я Ромулику ни с кем не изменяла. А человек， которого увидел папа， он … ну как это объяснить…（事情是這樣。首先，我沒有背叛羅馬。至于爸爸看到的那個人，額，該怎么解釋呢……）

（4）- Я， конечно， пытаюсь сделать вид， что всё хорошо.（我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很好。）

- Ну…， ты молодец， что держишься.（…… 你真棒，你很堅強。）

2.表達遲疑、猶豫

說話人也可能故意使用語氣詞“ну”來填補空白，以便表現出自己的語塞、遲疑、猶豫等，如例（5）中的說話人作為聽話人的長輩和岳父，不好意思向對方打聽自己心上人的具體信息，出于面子用語氣詞來表現自己說不出口、尷尬、害羞的心理狀態，例（6）中說話人作為一名母親，借助語氣詞支支吾吾地向女兒說出自己隱瞞多年的真相，通過說話過程中的遲疑、猶豫來表達自己的心虛、愧疚之情。

（5）-Ира сказала， что вы хотели о чём-то серьёзном поговорить.（伊拉說您有重要的事情找我談。）

-Я это， я хотел. Спросить об этой， ну… Ну это， которую я вчера вытащил. Психованая， симпатичная такая. Есть у неё кто-нибудь？（我想……打聽一下那個，額…… 就是我昨天救出來的那個女的。精神不太正常，但挺可愛的那個。她有對象不？）

-А， про Екатерину？ Вы знаете， я личной жизнью своих подчинённых не интересуюсь.（您是說葉卡捷琳娜？可是我不太了解下屬的私生活。）

-Да ладно， брось ты. Ну в общих чертах， чем она дышит？（得了吧。 額…… 說下整體印象

就行。）

（6）Всё много， всё много не так， как ты себя представляешь. В общем раньше мне надо было тебе об этом рассказать， конечно. Ну… это я врала ему， а не отец.（很多事情，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當然，其實我之前應該告訴你的。額…… 是我騙了你爸，不是你爸說謊。）

3.表達話語修正

說話人在修正前文信息之前，也可以用“ну”來填補語流空白。此種情況下可能是對前面沒有說完整或者可能讓人誤會的內容進行補充說明或修正，如例（7）中說話人為了避免造成誤會進一步補充說明了奧列格的身份，例（8）中說話人察覺到了聽話人的疑惑，用“ну”引入了更加直白的解釋。此時，“ну”后面還可以插入 “значит（意思是）”， “то есть（也就是說）”等詞或詞組引導解釋性話語，轉換前文的表達，如例（9）中想要收取高價費用的醫生聽到病人沒有強制醫療保險時下意識地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之后又用“ну”引入了修正和解釋。

（7）-Это твоё？（這件衣服是你的嗎？）

- Нет， Олега. Анькиного парня. Ну… быв-шего.（不，是奧列格的，阿尼亞的男朋友。額……，前男友。）

（8）-Что вы продаёте？（您賣什么？）

-Женскую радость. … Ну， красивое женское бельё.（女士的樂趣。就是漂亮的女士內衣。）

（9）-Так， полис ОМС у вас есть？（你有強制醫療險嗎？）

-Нет， есть страховка.（沒有，只有商業保險。）

-Очень хорошо. Ну…， то есть， очень плохо. К сажалению， мы работаем только с ОМС.（非常好。額……，意思是，很不好。很遺憾，我們只接受強制醫療保險。）

（三）“ну”的其他交際語用功能

通過對口語語料的分析可以發現，“ну”除了發揮上述口語語氣詞常見的交際語用功能外，還具有以下功能：

1.引入重要信息

“ну”可以作為重要信息即將引入的標志，引進對于當下語境十分重要的背景知識或說話人自己知道但聽話人不知道的重要信息，使對話參與者置于一個共知的范圍內，保證談話的順利進行和交際目的的實現［7］。如例（1）中對話雙方正在挑選演員假冒上司的身份，“ну”引入了二人長相相似的重要信息，例（2）中說話人為了勸說對方向女友求婚，用“ну”引入了“女人都喜歡儀式感”這一有說服力的背景知識，例（3）中好心的司機將乘客遺落在出租車上的錢包歸還，補充“對方未支付車費”這一重要信息來解釋自己私自拿走300盧布的原因。

此種用法下，“ну”還可以引入例子，通常與“например（例如）”， “к примеру（比如）”等搭配使用。此時由語氣詞引入的例子作為重要信息對前文所述觀點、結論等進行具體說明、論證，如例（4）中“ну”后面舉例說明了前面提到的“機會”，例（5）中“ну”后面用具體優點舉例論證前文中“他人很不錯”的觀點。

（1）Значит смотри， профессиональный актёр， говорит на английском， самое главное， ну очень похож на настоящего Эклса.（看，他是專業演員，講英語，最重要的是，他和真正的阿克斯長得很像。）

（2）Слушай， Вань， ты сделай Ане предложение， а？ Ну она женщина. Ей хочется таких штук.（聽著，萬尼亞，向阿尼亞求婚吧，怎么樣？她是女人嘛，女人都喜歡這些。）

（3）Это… Я там у тебя 300 рублей взял. Ну просто ты за такси не заплатил. Да？ Всё， давай. Удачи.（那個，我從你那拿走了三百盧布。因為你還沒付車費。對吧？拜拜，祝你好運。）

（4）Я люблю Россию， это страна тысячи возможностей. Ну например， здесь можно встр-етить иностранца， выйти замуж， и уехать куда-нибудь.（我愛俄羅斯，這個國家有成千上萬個機會，比如，在這里你可以遇見外國人，然后遠走高飛。）

（5）Человек он ведь， по большому счёту， неплохой совсем был. Ну， и красивый. Ну， хитрюга， выгоду свою везде искал.（他這個人整體來說還是很不錯的。又帥氣，還是個滑頭，到處給自己找小便宜。）

2.標記祈使言語行為

“ну”可以單獨使用或接命令式等詞語標記祈使言語行為，此時“ну”可以表達以下三種祈使意義［7］。第一，表達迫切的命令、要求，即說話人認為聽話人應當立即進行某行為，如例（6）中說話人催促自己的司機立刻出發。第二，表達勉強的同意，具有讓步意義，說話人不情愿地承認現有處境，如例（7）中說話人勉強答應住在一家破舊的酒店，例（8）中說話人勉強接受保安的工作。第三，表達懇求、哀求，如例（9）和（10）中說話人分別懇求朋友幫自己說情保住工作以及寬限自己幾天時間，例（11）中說話人請求朋友不要生氣地追究汽車追尾的責任，抓緊趕路以防遲到。

（6）-Ну， где ты шляешься， придурок！Опазд-

ываем мы уже.（你晃悠啥呢。我們已經遲到了。）

（7）-Я не знаю какой том тебе приснился. Бо-

льшой， маленький. В моём же уже ремонт. Это я говорил.（我不知道你夢到了什么樣的房子，大的還是小的。但是我說過了，我的房子在裝修。）

-Ну ладно， поживём пока в этой скромной гостинице.（好吧，那我們暫時住這家破酒店吧。）

（8）Старик. Да я 5 лет начальником в отделе продажи был. … Ну давай так， ты и скажи им， что я согласен на охранника.（老兄，我可在銷售部做了五年的經理。…… 那這樣吧，你跟他說，我同意當保安。）

（9）Ну Алекс！ Ну какие шиши мне покупа-

ть их？ Тебе за друга сложно попросить？（求你了，阿列克斯，我現在哪有錢買藥啊，看在朋友的份上，求個情很難嗎？）

（10）Я же не сказал нет， правильно？ Ну день， два， день？ Я что-нибудь придумаю.（我也沒說不行，對吧？請您給我一天，額，兩天時間行嗎？我考慮一下。）

（11）Рома пожалуйста. Ну смотри， здесьпочти ничего нет. Она не виновата， пожалуйста.（羅馬，求你了。你看，幾乎一點沒壞。這也不是她的錯，求你了。）

3.標記結果

語氣詞“ну”可以在句首或句中作為標記詞，引出可從前文語境或常識推出的理所應當的結果［7］。如例（12）中羅馬穿著鞋進入干凈的房間尋找鑰匙，根據情景可以推斷出必然的結果，即鞋上的沙子會被帶入房間。例（13）中說話人根據實例證明人類走出抑郁需要四個階段，根據前文語境和邏輯推理可知最后一個階段的恢復和頓悟是必然的結果。例（14）中說話人向朋友解釋自己臨時改變主意、藏起本打算送給女友的項鏈的事情經過，根據前文很容易推斷出“ну”后面的結果。

（12）-Аня， где мои ключи от машины？（阿尼亞，我的車鑰匙呢？）

-Всё в своём месте. …… Рома， ты ещё по кравати попрыгай. Ну песок же сыпется.（在它該在的地方。……羅馬，你還得蹦上床呢，把沙子都帶進去了。）

（13）В процессе вывода из депресси человек проходит четыре стадии. Первая стадия -отрицание. Вторая стадия - злость. Третья стадия - раскаягие. Ну и последняя стадия - осознание.（在走出抑郁的過程中，都會經歷四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否認期。第二個階段：憤怒期。第三個階段：懺悔期。最后一個階段：頓悟期。）

（14）…… A это колье ей подруга прислала. Ну я， естественно， свой микрокулон спрятал， говорю， а у меня сюрприз будет.（…… 她朋友給她寄了一條寶石項鏈。當然了，我就把自己微量級的項鏈給藏起來了我告訴她，我給她準備了一個驚喜。）

四、結語

語氣詞可以承載說話人所采用的語用策略。語氣詞“ну”在俄語口語交際中的語用功能主要包括：話輪轉換功能，用于標記話題的開始、轉換或結束；填補語流空白功能，用于延緩時間、表達遲疑、修正前文；引入重要信息（包括例子）的功能；標記祈使言語行為的功能，用于表達迫切要求、勉強同意、哀求；標記結果功能。

〔參 考 文 獻〕

［1］Земская Е.А.Русская разговорная речь： Лингвистический анализ и проблемы обучения：Учебное пособие［M］.Москва：Флинта：Наука，2011：3-4，90.

［2］王永.語氣詞在俄語口語中的語義特征［J］.外語教學，2003（03）：28-29.

［3］孔海萍.俄語語氣詞與漢語語氣詞對比分析［J］.林區教育，2021（07）：101.

［4］王永. 語氣詞在俄語口語中的結構功能［J］.浙江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2（02）：89-91.

［5］ 王永.語氣詞在俄語口語中的功能［J］.外國語，2002（06）：64-65.

［6］ 王永.語氣詞在俄語口語中的交際功能［J］.中國俄語教學，2002（01）：7-10.

［7］許宏.西方語言哲學與俄羅斯的語用學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2：209，213，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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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注：本文選用的口語語料均出自Константин Статский（康斯坦丁·斯塔茨基）導演指導并于2015年上映的俄劇 “как я стал русским”（《戰斗民族養成記》）以及Александр Богданенко（亞歷山大·邦達連科）等導演指導并于2015-2017年上映的俄劇“Мамочки”（《媽媽咪呀》）中主角的口語對白。

〔責任編輯：楊 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