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 基于2013—2022年省級面板數據,通過建立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和中介效應模型,分析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發展的整體影響,檢驗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發展的中介機制。研究結果表明: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表現為正向促進作用,且在采用替換核心被解釋變量與工具變量法控制內生性等穩健性檢驗后仍成立。從異質性分析看,省份處于不同的地理位置、數字經濟發展處于不同時期以及數字經濟發展處于不同水平,其實體經濟發展水平均存在差異。進一步的機制檢驗發現,科技創新力度在數字經濟發展對實體經濟進行賦能過程中具有一定的中介效應。據此,需要進一步加大數字經濟發展力度,加快數字經濟發展基礎設施建設,以科技創新促進實體經濟發展壯大。
【關鍵詞】 數字經濟;實體經濟;科技創新;熵值法;中介效應
中圖分類號:F49;F124"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8004(2024)04-0065-14
一、引言
黨的二十大提出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并將其確定為我國在新時代新征程上的中心任務。實體經濟是現代工業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現代化強國的物質基礎。當今世界,科技發展日新月異,現代產業正在發生深刻變革,實體經濟的內涵和外延在不斷變化,必須創新實體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思路和舉措。
數字經濟是一種全新的經濟形態,是我國經濟發展的重要引擎,將引領我國經濟發展新常態,提供經濟發展新的動能[1]。數字經濟的本質特征是以數字技術方式進行生產,是信息技術、信息化發展帶來的新興經濟形態,主要涵蓋三個發展階段: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數字經濟與以往經濟存在本質區別,其具有跨界性、創新性、虛擬性等特點[2]。數字經濟發展具有一種獨特的魅力,在加快經濟發展、軟化產業結構的同時,帶來了巨大的數字鴻溝[3]。也正是這一獨特魅力,給企業帶來機遇的同時也帶來了風險。因此,企業應當加快數字化進程,加大科技創新力度,重塑核心競爭力[4]。目前,數字經濟形成時間并不長,前期經濟發展基礎為其形成做了充分的鋪墊,為數字經濟后期高速發展奠定了基礎[5]。而發展數字經濟,將拓寬生產可能性邊界,加快產業數字化轉型,催生新的發展模式,增強城市發展韌性,推進經濟高質量發展[6-7]。數字經濟的發展主要表現為數字化轉型、通用技術擴散與數字技術—經濟范式的型構,也正是數字經濟的發展為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了不竭的動力[8]。我國數字經濟雖然得到了高速發展,但還存在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在基礎性、關鍵性領域的能力不足[9]。因此,要立足于新時代新征程,加強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增加高水平數字人才供給,打造數字經濟發展動力之源[10]。
隨著經濟的不斷發展,數字經濟逐漸興起,眾多學者開始探索實體經濟新的發展路徑。實體經濟是指社會產品和服務的生產、銷售等經濟活動,能夠強有力地推動國家經濟的發展[11]。新時代,實體經濟的發展是發展戰略中的重中之重[12]。這是因為實體經濟的發展具有持續性,能夠帶來財富的積累,同時是科技創新的主要領域[13],反映了國家的綜合經濟實力。實體經濟是強國富民的基石,是經濟持續發展的動力,實體經濟的振興與發展關乎社會經濟發展全局,是經濟發展的著力點[14]。自2008年金融危機后,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實體經濟發展的下行壓力加大,逐漸出現虛化、邊緣化等問題[15]。實體經濟下行壓力大等問題的出現,其主要原因是實體經濟增長乏力,增速不斷下降,解決問題的關鍵在于實現實體經濟高質量發展,把經濟發展的著力點放于實體經濟[16]。要實現實體經濟的高質量發展,就必須清醒地認識到實體經濟所面臨的諸多問題與矛盾,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17],激發經濟發展的活力,釋放實體經濟發展的激情[18]。正確認識實體經濟的作用與地位,立足中國式現代化建設體系[19],發揮實體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作用,持續拉動社會經濟發展[20]。
在數字經濟背景下,數字經濟促進各行業數字化發展,推動世界重構為數字化世界[21]。學者們認為數字經濟對實體經濟的賦能主要體現在以下方面。一方面,數字經濟為實體經濟提供科技支持。數字經濟發展與數字科技緊緊相連,數字經濟的發展,伴隨著數字技術的進步,能夠為實體經濟企業創新發展提供支持[22]。同時,實體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是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的融合,因此發展數字經濟有助于為實體經濟提供核心技術支持[23]。另一方面,數字經濟對實體經濟存在一定激勵作用。數字經濟發展有助于產業數字化轉型,能夠有效提升實體經濟全要素生產率,促進實體經濟高質量發展,對實體經濟數字化發展具有正向促進作用[24]。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發展,是促進社會經濟現代化發展的內在要求,是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的總抓手,是全面進入數字化時代的重要步驟。故而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發展已經成為現階段社會經濟發展的必由之路[25]。
從現有研究來看,對于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的實證研究方面的成果相對匱乏,相關文獻多集中于對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發展的理論性研究,缺乏對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方面的整體實證研究。鑒于此,本文利用2013—2022年30個省級面板數據,采用熵值法測度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通過建立雙向固定效應模型與中介效應模型,分析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的作用機制。本文研究數據可為深化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發展提供借鑒。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實體經濟的發展受到諸多因素的影響,要想保證實體經濟高質量發展,就要依靠并把握新抓手和新要素來賦能實體經濟,以助力實體經濟發展。而目前實體經濟的發展差強人意,面臨著需求收縮、動能減弱等問題[26]。數字經濟時代的到來,為實體經濟發展指明了新道路,提供了新動能,擴大了實體經濟發展新空間,產生了更高層次的社會需求。在實體經濟發展過程中,要立足于當前,深刻把握數字經濟發展的著力點,厘清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的內在聯系,積極推動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發展,持續穩定提升實體經濟發展水平,化解當前實體經濟發展所面臨的困難與問題[27]。
從數字經濟發展水平來看,由于各省份所處地理位置不同,因而對數字經濟發展的重視程度不同,使得數字經濟投入力度存在差異,這會嚴重影響數字經濟發展。同時,由于所處地理位置不同,各省份所擁有的發展環境、資源也不同,發達地區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與發展質量遠高于發展落后地區[28]。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差異也必然影響著實體經濟的發展水平。因此,處于不同地理位置的省份,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發展存在異質性。不同省份中擁有發達數字經濟的地級市數目存在差異,擁有數目多的省份,在實體經濟發展方面必然有著顯著優勢,其核心競爭力較強;而擁有數目少的省份,在實體經濟發展方面必然處于一個相對劣勢的局面。因此,在分析數字經濟對實體經濟發展水平的影響時,對各省份按照擁有發達數字經濟地級市的數目進行分類異質性研究是必要的[29]。此外,在不同的發展時期,各省份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也存在差異,使得實體經濟發展水平出現差異。因此,分析不同時期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進行異質性分析是必要的。隨著實體經濟發展下行壓力的增加,增速逐漸下降,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給予實體經濟發展一個新的機遇,能夠極大地促進實體經濟數智化轉型,提高實體經濟的發展水平[30]。根據上述分析,作出如下研究假設:
假設1:各省份加大力度推進數字經濟發展有助于實體經濟發展。
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發展的關鍵在于加快科技進步,達到高水平科技水準。數字技術一般包括人工智能、大數據、互聯網、云計算等,這些技術支持在提高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同時,能夠給予實體經濟發展新空間[31]。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發展,能夠提升實體經濟應用先進數字技術的能力。同時,科技創新也在不斷地滲透進入實體經濟,引導實體經濟進行轉型,形成實體經濟發展新模式與新業態。科技創新融入實體經濟,能夠加速實體經濟企業內部實現數字化、智能化和綠色化,給實體經濟高質量發展帶來新動能[32]。利用科技創新打造優質的實體經濟創新平臺,優化了實體經濟發展環境,可以釋放實體經濟發展潛力。此外,數字經濟與科技創新的發展也是相互成全的,數字經濟的高速發展能夠帶來充足的資金,對科技創新能夠提供的資金準備,給科技創新提供創新發展保障。同樣,科技進步也能夠極大地促進數字經濟的發展,其主要原因是數字經濟發展主要依賴于數字技術支撐。因此,數字經濟可以通過科技創新對成果進行轉化,對新興產業和原有產業進行調整升級,從而促進實體經濟的發展,達到數字經濟通過科技創新賦能實體經濟,提高實體經濟發展水平的效果[33]。根據上述分析,作出如下研究假設:
假設2:科技創新在各省份推進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發展中具有中介效應。
三、研究設計
(一)數據來源與樣本選擇
考慮到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在我國的發展狀況,各省份對數字經濟的投入情況以及數據可用性,本文選取2013—2022年我國30個省份為統計樣本。其中包括東部地區11個省份、中部地區8個省份和西部地區11個省份。本文所使用的數據均來自國家統計局官網和Wind數據庫。
(二)變量選擇與測算
1.被解釋變量
在研究實體經濟發展水平時,現有許多實證研究考慮到實體經濟發展靠地產業拉動較大,故多采用第二產業增加值剔除房地產業和金融業的增加值來衡量實體經濟的發展,但并不否認其他產業對實體經濟的發展也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為了使得實證內容準確度更加可靠,借鑒巫強等[34]的處理方法,即各地區的生產總值除去金融業和房地產業產值,并對其進行對數標準化處理,最后得到被解釋變量,即實體經濟發展水平(R)。
2.解釋變量
本文選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D)作為解釋變量。各省份的解釋變量即代表該省份數字經濟的發展水平,而數字經濟的發展大多取決于數字經濟基礎設施、產業數字化、技術創新水平等維度。本文以此為基礎,從數字經濟基礎設施、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數字技術創新、數字金融五個方面構建評價指標體系,而后根據各指標的權重加權求和計算出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本文利用客觀賦權的方法,即采用熵值法計算獲得結果。
3.中介變量
創新是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科技進步是社會進步的基石,科技創新對實體經濟的發展起到正向促進作用。長期以來,科技創新能夠為實體經濟營造良好的發展環境,為實體經濟發展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與此同時,數字經濟的發展也間接意味著科技進步,其主要原因是數字經濟的核心資源是數據,依托于現代互聯網科技發展,因此,數字經濟發展也會加快科技創新。本文借鑒胡西娟等[35]的做法,選取科技創新作為本文研究的中介變量,用省份財政科學技術支出的對數值即科技發展指數(S),來衡量科技創新水平,其主要原因是地方政府對科學技術的投入力度能夠直接反映在科技創新方面的發展力度。
4.控制變量
本文的控制變量主要從政府、環境、產業、消費、投資等方面進行選取。綜合考慮其對實體經濟與數字經濟發展的影響,本文選擇財政分權度(X1)、城市化水平(X2)、建成區綠化覆蓋率(X3)、產業結構(X4)、消費水平(X5)、對外開放度(X6)作為控制變量。
變量的選取和定義如表1所示。
(三)模型設定和估計方法
本文考慮到影響各省份實體經濟發展的因素中,既存在隨個體變化的個體固定效應的隨機變量,也存在隨時間變化的時間固定效應的隨機變量,故通過采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針對各省份在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過程中對實體經濟發展水平影響的總體效應進行實證檢驗,具體公式為:
Rit=α0+α1Dit+α2Xit+μit+δit+εit(1)
式中,R為被解釋變量,表示各省份實體經濟發展水平;D為解釋變量,表示各省份數字經濟發展水平;X代表一系列對實體經濟發展有影響的控制變量;α0為常數項,α1表示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各省份實體經濟發展的影響系數,α2表示各個控制變量對各省份實體經濟發展水平的影響系數;i分別表示30個省份;t代表2013—2022年的時間維度;μit代表各省份不隨時間變化的個體特征,即個體固定效應;δit代表不因各省份個體而改變的時間效應,即時間固定效應;εit代表隨機擾動項。
如果各省份數字經濟發展能夠顯著影響各省份實體經濟發展水平,那么有必要設定實證檢驗模型,進一步檢驗各省份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從而影響實體經濟發展的中介效應,具體公式為:
Sit=α0+α1Dit+α2Xit+μit+δit+εit (2)
Rit=θSi,t+α0+α1Dit+α2Xit+μit+δit+εit(3)
式中,i分別表示30個省份;t代表2013年至2022年的時間維度;S代表中介變量,表示科技發展指數,用各省份地方財政科學技術支出取對數值進行衡量。其他變量的內涵與式(1)中說明相同。式(2)用于實證檢驗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中介變量的影響,式(3)用于實證檢驗中介變量對地方實體經濟發展水平的影響。當式(2)中的估計系數α1和式(3)中的估計系數θ都顯著時,說明中介變量具有中介效應。
四、實證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
本文時間維度選取2013—2022年,收集30個省份的相關分析數據,對殘缺值等數據進行處理后,樣本數據共包含300條數據。對模型的各變量進行描述性統計,其中包含指標的樣本數、平均值、最小值、最大值和標準差,具體結果如表2所示。
對表2中數據進行分析可知,樣本量均為300,數據中無缺失值存在,且數據為平衡面板。在樣本期內,實體經濟發展水平(R)平均值為0.245,最大值為1.008,最小值為0.016,標準差為0.197,表明不同省份之間的實體經濟發展水平存在較大差異,發展水平參差不齊。省份數字經濟發展水平(D)的標準差為0.128,平均值為0.161,最小值為0.027,最大值為0.733,最大值與最小值之間的差異顯著,數據差異也很大,說明數字經濟發展領先的省份有著明顯的優勢。
(二)基準回歸分析
基準回歸分析的具體結果如表3所示,第1列報告了數字經濟發展賦能實體經濟的單變量回歸結果。第2列報告了加入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后的單變量回歸結果,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回歸系數為0.855,且在5%水平下顯著。第5列報告了全變量整體回歸結果,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系數為0.948,其數值為正,且該系數在1%水平下顯著,說明各省份數字經濟發展對加大資源投入力度,對實體經濟發展水平存在正向促進效果,有利于實體經濟發展,且效果是非常顯著的。據此分析,本文的假設1得以驗證。
(三)穩健性檢驗
1.內生性分析
考慮到前文檢驗的準確性,選取滯后一期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X7)作為工具變量,以驗證模型中可能存在的內生性影響。選取該工具變量既滿足排他性標準,也滿足相關性標準,進行穩健性檢驗。表4所示是工具變量的二階段回歸結果,滯后一期的各省份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系數為1.065,且結果均在1%水平下顯著,表明在緩解了內生性問題后,各省份大力發展數字經濟對實體經濟發展進行賦能帶來了正面促進效果。該結果與前文的基準回歸結果一致,因此穩健性檢驗證明結論有效。
2.替換被解釋變量
使用實體經濟發展的其他衡量指標,考慮到工業企業總資產在實體經濟中占有較大比重,故采用規模工業企業總資產對數值(X8)衡量實體經濟發展水平,分別進行雙向固定效應回歸,具體結果如表5所示。表5是替換被解釋變量的穩健性檢驗結果,從表5中可以發現,第1列報告了數字經濟發展對工業企業總資產的單變量回歸結果,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系數為0.798,且在1%水平下顯著;第2列報告了數字經濟發展對工業企業總資產的全變量回歸結果,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系數為5.383,且在1%水平下顯著。由此可見,回歸結果和前文的基準回歸結果一致,再次滿足各省份大力發展數字經濟對實體經濟發展進行賦能會帶來正面影響的結論。因此,穩健性檢驗證明結論有效。
(四)異質性分析
1.區域異質性檢驗
本文按照省份所處地理位置對所選取的樣本進行歸類,將研究樣本大致劃分為東部地區、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三個子樣本,目的是對數字經濟發展賦能實體經濟的空間異質性進行分析,具體結果如表6所示。回歸結果顯示,三個子樣本的回歸系數數值均為正值,并且均顯著。具體來看,西部地區和中部地區數字經濟發展賦能實體經濟的驅動效果更加顯著,均在1%水平下顯著,效果最次的是東部地區,其系數在5%水平下顯著。這主要是由于東部地區具有良好的資源稟賦、地理環境以及基礎設施建設,雖然數字經濟的發展能夠賦能實體經濟發展,但現階段數字經濟發展較為成熟,在實體經濟發展過程中,數字經濟對實體經濟發展所帶來的邊際增量較低,該地區能夠為數字產業化賦能實體經濟轉型提供有力支持。西部地區雖然地理位置偏遠、技術創新能力較弱,使得數字經濟對實體經濟的驅動較為緩慢,但是其數字經濟發展對實體經濟賦能所帶來的邊際效應較高。此外,中部地區主要集中在農業地區,對科技水平要求較高,數字經濟發展有助于提高科技水平,科技進步帶動當地實體經濟發展;同時應用Chow檢驗(鄒至莊檢驗)進行組間系數差異檢驗,就省份所處地理位置不同而言,數字經濟發展賦能實體經濟發展存在的差異在1%水平下顯著。
2.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異質性檢驗
不同的省份所包含的數字經濟發達城市不同,本文按照各省份擁有數字經濟水平發達城市個數對所選取的樣本進行劃分歸類,大致劃分為一級、二級、三級和四級,再進行異質性分析,研究在不同數字經濟發展級別下各省份數字經濟發展水平(D)對各省份實體經濟發展水平(R)賦能的差異性影響,具體結果如表7所示。從表7可以看出,一級、二級和三級省份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系數分別為0.872、2.578和0.326,且該系數均顯著,與前文回歸結果一致,而四級省份的回歸結果不顯著。可見,數字經濟發達省份同欠發達省份相比較,數字經濟發展對發達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省份的實體經濟發展的賦能驅動作用效果更顯著;同時經過了Chow檢驗,數字經濟發展賦能實體經濟發展存在的差異在1%水平下顯著。
3.時間異質性檢驗
2016年提出的數字經濟概念,已經成為我國創新發展的新的突破點,而數字經濟的發展研究也成為學界的研究重點。由于數字經濟的發展具有不同的時期,故不同時期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實體經濟的發展也有著不同程度的影響。綜合考慮數字經濟發展的不同時期,將省份相關樣本按照數字經濟發展時期進行劃分,大致劃分為2013—2016年和2017—2022年兩個階段,將劃分好的省份相關樣本進行時間異質性檢驗,并對回歸結果進行分析,探究不同數字經濟發展水平下各省份數字經濟發展水平(D)對各省份實體經濟發展水平(R)的差異性影響,具體結果如表8所示。表8數據表明,在2013—2016年各省份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系數為0.585,該系數不顯著;而在2017—2022年,各省份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系數為0.666,且該系數在1%水平下顯著,表明在不同時期各省份推進數字經濟發展時,以實現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發展的影響效果存在差異。從顯著性水平看,2017—2022年數字經濟發展賦能實體經濟的效果更加顯著,同時經過Chow檢驗,數字經濟發展賦能實體經濟發展存在的差異在1%水平下顯著。
(五)機制檢驗
總體效應回歸結果顯示,各省份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會促進實體經濟發展,提高實體經濟發展水平,而且該結果具有穩健性,因此有必要進一步實證檢驗各省份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對實體經濟發展影響的中介效應。根據相關理論分析可知,科技創新是各省份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對實體經濟發展產生影響的重要因素,故本文選擇科技發展水平,設定科技發展指數作為科技創新的代理變量,同時對式(2)和式(3)進行中介效應回歸分析,以對其進行中介效應實證檢驗[36]。本文為充分驗證科技創新在數字經濟發展對實體經濟賦能中所起到的中介作用,采用Sobel檢驗再次進行甄別,得到的回歸結果在一定水平下顯著。具體結果如表9所示。
表9第1列顯示,各省份數字經濟發展水平(D)的估計系數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為1.068,說明各省份數字經濟發展對實體經濟發展有著顯著約束。這主要是因為各省份在發展數字經濟過程中會產生一定的成本支出,也就是說,發展數字經濟將會消耗部分實體企業資產,進而在滿足實體經濟發展的同時會給實體經濟發展造成壓力。表9第2列顯示,各省份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估計系數為2.817,且該系數在5%的水平下顯著,可見提高數字經濟發展有利于提高各省份的科技創新水平,即數字經濟的發展對提高各省份的科技創新水平存在顯著的促進作用。表9第3列顯示,各省份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估計系數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為0.948,而科技發展指數(S)的估計系數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為0.043,說明各省份數字經濟發展有助于科技創新水平的提高。科技創新水平的提高對實體經濟的發展也具有顯著性的促進作用,但是S的估計系數小于D的估計系數,說明各省份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對實體經濟發展有著顯著約束。綜上分析可知,科技創新具有中介效應,即各省份發展數字經濟,可以通過提高科技創新發展水平提升實體經濟發展水平。據此分析,驗證了假設2成立。
五、結論與政策建議
數字經濟不斷發展的根本目的是促進社會經濟發展,提高經濟發展水平,助力實體經濟騰飛,是實現各省份實體經濟發展的重要抓手。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發展,對實體經濟的發展起到了促進作用。同時,研究兩者之間的影響作用,進一步擴大了實體經濟發展的空間。因此,加大數字經濟投入力度,不斷促進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能夠有效提升實體經濟發展水平,進而推動社會經濟發展,為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發展尋找新的突破路徑。
本文利用文本挖掘法計算出各省份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使用2013—2022年30個省份的相關發展數據,選取合理的量化指標來衡量各省份的實體經濟發展水平,檢驗各省份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發展的影響作用、異質性及其中介效應,得到以下結論。第一,在全樣本情況下,各省份的數字經濟發展對實體經濟發展產生了顯著的正向影響作用,能夠有利于促進實體經濟的發展。第二,異質性回歸結果表明,地理位置不同的各省份發展數字經濟,對實體經濟發展水平所產生的影響也存在差異。具體來說,在對東部、中部、西部的異質性分析中,西部相較于東部和中部,其數字經濟發展對實體經濟發展水平的影響效果更顯著;在對不同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省份的異質性分析中,按照發展水平不同對其進行等級劃分,數字經濟發展對于四級地區的實體經濟發展的影響效果不明顯,但數字經濟發展對于一級、二級和三級地區的實體經濟發展水平的影響效果最明顯;在對不同數字經濟發展時期各省份異質性分析中,2017—2022年的系數均為正值,表明數字經濟發展賦能實體經濟發展是可行且有效的,而系數顯著說明現階段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的效果更為顯著,表明現階段需要加大對數字經濟的發展力度。第三,科技創新具有中介效應,即各省份推進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發展,可通過加大科技創新發展力度,以加強數字經濟發展,進而推進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以實現實體經濟持續穩定發展。
根據上述研究結論,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第一,完善數字經濟發展體系,提升實體經濟發展水平。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既有賴于完善的數字化人才培養體系,又有賴于完備的數字經濟發展監管體系。不論何種經濟的發展,對人才的需求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數字經濟發展更多依托數字技術,這就要求在發展過程中需要高水平高質量高技術的數字化人才[37]。一種新經濟的發展對于監管的要求也是不可避免的,完善相關的法律法規制度以及良好的發展環境,對經濟的發展是極其有利的。數字經濟具有虛擬性,那就意味著有較強的可操作性,而嚴格的監管環境能夠為數字經濟健康發展保駕護航。因此,完善的人才培養體系和完備的監管體系能夠促進數字經濟高質量健康發展,健康的數字經濟能夠更好地助力實體經濟發展,提升實體經濟發展水平。
第二,加大西部數字經濟基礎設施建設,為實體經濟發展奠定基礎。數字經濟的發展主要依托數字技術的進步,為了通過數字技術的進步提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需要完善相關基礎設施建設,而數字經濟發展的前提條件也正是這些基礎設施和設備。近些年來,數字技術進步顯著,數字經濟得到了高速發展,雖然西部地區數字經濟帶來實體經濟發展的邊際效用較大,但由于西部地區發展相對落后,資源相對匱乏,環境相對惡劣,仍然阻礙著數字技術的提升,限制了數字經濟的發展。只有完善數字經濟發展的基礎設施,加強西部地區數字建設力度,才能為實體經濟奠定扎實的發展基礎,進而促進全國實體經濟均衡發展。
第三,加強數字經濟投入力度,助力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發展。要充分發揮數字經濟對實體經濟發展的促進作用,體現數字經濟發展的優越性。數字經濟正在不斷地突破自身的發展限制,不斷地與實體經濟發展進行融合。數字經濟發展更多體現在數字化方向,這意味著能夠極大地促進實體企業進行數字化轉型,降低實體企業的經營成本,提高經營效率,進而有效提升實體經濟的發展水平。因而大力發展數字經濟,加強對數字經濟發展的投入力度,是必要的也是切實可行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提升,能夠更好地促進實體經濟“數智化”轉型,進而切實推動實體經濟發展。
第四,強化數字經濟科技創新,推進實體經濟“數智化”發展。創新引領發展,加快數字經濟科技創新,可以推進數字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當前階段,實體經濟的發展下行壓力不斷增加,增速不斷下降。只有通過持續提升科技創新水平,引領數字經濟不斷發展,以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發展,為實體經濟提供發展動力。有關實體經濟發展的許多高新數字技術掌握在西方國家手中,我國跨境數據流動域外管轄權面臨司法管轄權地位邊緣化、企業跨境數據合規風險等困境[38],這就要求加強科技創新投入,實現尖端高新數字技術自給自足,不斷提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以更好地實現數字經濟賦能實體經濟發展,促進實體經濟高質量發展,推動實體經濟“數智化”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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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吳" "強;校對:穆" "剛
Research on the Impact of Digital Economy Development to Empower Real Economy
QIAN Pengcheng, ZUO Xiaohui
(School of Finance, Anhu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Bengbu Anhui 233000, China)
Abstract: Based on provincial panel data from 2013 to 2022,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overall impact of digital economy enabling real economy on the development of real economy by establishing two-way fixed effect model and intermediary effect model, and tests the intermediary mechanism of digital economy enabling real economy development. The results show that digital economy enables real economy to play a positive role, and it is still valid after the robustness test such as replacing core explained variables and instrumental variables to control endogeneit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heterogeneity analysis, provinces are in different geographical locations, digital economy development periods and digital economy development levels, and their real economy development levels are different. Further mechanism test shows that the intensity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has a certain intermediary effect in empowering the real economy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economy. Accordingly, we will further strengthe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accelerate the construction of infrastructur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and strengthe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real economy.
Key words: digital economy; the real economy;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entropy method; mediating effect
收稿日期:2023-11-06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金融普惠視角下家庭金融資產配置效率的提升機制研究”(19BJY261);安徽省高校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項目“安徽省精準扶貧績效評價研究”(SK2020A0016);安徽財經大學研究生科研創新基金項目“商業銀行數字化轉型對經營績效影響研究”(ACYC2022617)。
作者簡介:錢鵬程(1999— ),男,安徽蚌埠人,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數字經濟研究;左曉慧(1966— ),女,安徽廬江人,教授,碩士生導師,主要從事金融理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