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榮格原型理論分析《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形象與象征意義

【摘 要】《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作者海明威的精神與信仰的象征。可以說《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是一個完美形象。本文通過分析《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在榮格原型理論背景下的人格面具、陰影、阿尼瑪，探尋《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這一人物形象的象征意義。幫助讀者能夠更好地理解《老人與海》這篇文章的內涵意義，為我國文學作品人物形象的塑造提供一定的參考。

【關鍵詞】榮格原型理論；《老人與海》；桑提亞哥；形象；象征意義

【中圖分類號】G0；I712.07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4）07—014—03

引言

榮格原型理論是從心理學角度，分析在不同典型場景中人物性格形象原型，這將會決定個人對于社會的反應傾向。榮格原型理論中的原型，主要包括人格面具、自性、陰影、阿尼瑪等。海明威在《老人與海》中對于桑提亞哥這一人物形象塑造過程中，充分體現出了榮格原型理論。國內早在20世紀中期就已經有人開始對于海明威的《老人與海》進行不同角度的研究，本文則以榮格原型理論為切入點，進行人物形象及象征意義的探討。

一、《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在榮格原型理論背景下的簡述

桑提亞哥是《老人與海》中的主人公，該故事主要是講述桑提亞哥連續多天在墨西哥灣捕魚的故事。在這連續多天捕魚中，前84天桑提亞哥一無所獲，但是，桑提亞哥卻遇到了與他朝夕相伴的小男孩，可是在第40天的時候，迫于小男孩父母的威壓下，無奈與小男孩告別。在第85天的時候，桑提亞哥捕獲了一條巨型大馬林魚[1]。

這條馬林魚為了掙脫桑提亞哥，通過魚線拖著桑提亞哥和它的船往深海方向駛去。這使得桑提亞哥在海上漂流數日，其間他試圖通過魚線制服巨型大馬林魚，使得他的雙手鮮血淋漓。盡管這樣，桑提亞哥也沒想過放棄。最終，桑提亞哥用魚叉奮力一擊，殺死了巨型大馬林魚，并將其綁在船身，駛向岸邊。在返程的路上巨型大馬林魚的血腥味吸引了很多鯊魚，桑提亞哥為了保護自己的戰利品，又開始和鯊魚搏斗，直至桑提亞哥回到岸邊，這條魚已經僅剩一副魚骨。

榮格原型理論的提出者榮格是瑞士著名心理學家，他認為人格主要分為三個層次，即意識、潛意識、集體無意識。榮格原型理論就是榮格基于集體無意識提出的。

原型即集體無意識，原型種類有很多，且具有一定的普遍性和客觀性。例如，出行原型等。榮格原型理論中的原型與日常生活聯系最緊密的主要有四種，分別是阿尼姆斯、阿尼瑪、人格面具、陰影。這四種日常生活中普遍存在的原型，《老人與海》中的桑提亞哥這一人物形象就具有三種，即阿尼瑪、人格面具、陰影[2]。

二、《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在榮格原型理論背景下的具體體現

（一）《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形象中的人格面具

榮格原型理論中的原型主要分為兩個層次，即淺層次和靈魂層次[3]。人格面具就是前者這一層次，是指人面向社會或個人等公開表現出來的人格。人格面具的種類有很多種，多元化的人格面具有助于幫助人們適應各種社會情境。人們通過人格面具進行社會交流，按照普羅大眾的期盼，進行相應的表現，以期獲得社會的認可。這種情況下的人格面具往往具有多面性，現實生活中，大部分人的人格面具與自身人格之間都是相悖的。當然，不排除有人格面具與自身人格一致的情況，但是這種現象較少。人們往往是利用人格面具對于自身真正的人格進行掩藏，以期能夠更好地融入社會生活。

《老人與海》中的桑提亞哥這一人物形象就是利用人格面具融入周圍鄰居之中。在與鄰居相處過程中桑提亞哥塑造了與其自我人格相一致的人格面具，他是善良的、與人為善的、獨立的、堅強的。

在與小男孩曼諾林相處過程中，桑提亞哥會傳授給他捕魚的技巧，認真為曼諾林的生活考慮。當捕魚無果時，桑提亞哥會選擇獨自承受失敗，不會讓曼諾林擔憂，并且在出海捕魚時也會時刻想著這個陪伴自己朝夕相伴的小男孩。曼諾林感受到桑提亞哥對自己的愛護，會用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去回報桑提亞哥。由于桑提亞哥早年喪妻，所以曼諾林承擔起照顧桑提亞哥的責任，提醒桑提亞哥要規律飲食、注意保暖。在桑提亞哥出海惦念小男孩曼諾林時，曼諾林也在擔心著桑提亞哥。哪怕桑提亞哥連續多天都一無所獲，曼諾林還是會鼓勵桑提亞哥，說他是這一區域內最好的捕魚高手。曼諾林幫助桑提亞哥重拾信心，二人之間的關系亦師亦友，但是更像是血濃于水的親人。當桑提亞哥將捕魚的兇險經歷告知曼諾林時，曼諾林對于桑提亞哥充滿了擔心、敬畏、心疼。所以桑提亞哥通過自身的人格面具與小男孩曼諾林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在與鄰居之間相處時，桑提亞哥通過他與人為善的人格面具，使得鄰里關系極為融洽。最開始桑提亞哥連續多天都沒有捕到魚時，青年漁民嘲笑他，但是桑提亞哥只是一笑置之，并未理會。年長的漁民會同情桑提亞哥，為他感到悲傷。還有一部分人，會向曼諾林詢問桑提亞哥的近況，關心他。在桑提亞哥與巨型大馬林魚搏斗過程中，桑提亞哥知道如果自己不幸在海中遇難，那么曼諾林和鄰居都會擔心他，桑提亞哥感慨自己住在一個好地方。回去后，也是將僅剩的魚頭分給鄰居。正是因為桑提亞哥善良且寬容的人格面具，才會讓他在鄰里交往過程中有一個好的人際關系。

此外，桑提亞哥在出海捕魚時會與小鳥、魚兒等進行對話，還會和自己的雙手進行交流，在與巨型大馬林魚搏斗過程中桑提亞哥也會顧慮雙手的感受。當他去鼓勵雙手時，也是在給自己進行打氣，鼓勵自己在惡劣的海上環境中堅持下去。桑提亞哥在出海捕魚時屬于脫離社會，在這一環境下，他依舊保持著善良、寬容、堅強的人格面具，可見這就是他真實的自我人格。

（二）《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形象中的陰影

陰影也屬于淺層次原型，是指人內心深處那種不為人知的性格特點。在人參與并融入社會這一過程中，總會試圖將自身人格中的陰影進行隱藏。通常情況下，陰影是指負面情緒，相當于人的陰暗面，會改變人原有的生活態度、行為習慣、處事方式等，對人產生消極影響[4]。

《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形象中的陰影雖然并不明顯，但是卻也存在。桑提亞哥自己曾經說過他是一個脾氣古怪的人，并通過一次次行為，來證明自己的脾氣古怪。這一次次的行為證明也恰恰體現出桑提亞哥人格中的陰影，即固執。當他一次次證明失敗后，其并不會氣餒，反而會重新想辦法去證明自己脾氣古怪。這無疑就是桑提亞哥偏執頑固的人格陰影最好的展現。

但是，桑提亞哥這種人格陰影面卻是與他的堅韌、堅持等正面性格特質相互依存，共同存在的。所以，桑提亞哥人格陰影，并不完全屬于負面情緒。

（三）《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形象中的阿尼瑪

《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形象中的阿尼瑪屬于靈魂層次的原型，屬于女性意象，這種女性意象是滿足男性對于女性認知的集體形象。在男性人格中，通過遺傳獲得阿尼瑪，其是男性心中理想女性原型的形象。在面對非理想女性原型時，他們會感覺沮喪，反之，在面對理想女性原型時他們會高興。

《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早年喪妻，并且文章中也沒有提到過他的母親、女兒，女性角色極少。所以在《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心中的阿尼瑪形象就是大海。作為一個捕魚人，大海為他提供了生活上的物質基礎，并且在捕魚過程中，大海也讓桑提亞哥得到了心靈上的慰藉，他曾說大海是仁慈且美麗的。大海在桑提亞哥心中好像是自己的母親，為他的生存提供保障。同時，在面對赤潮時，桑提亞哥開始對著赤潮叫罵，赤潮破壞了大海的美麗。但是，在遇到海上風浪時，桑提亞哥會認為這是大海的頑皮。

三、《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在榮格原型理論背景下的象征意義

（一）《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象征著作者自身

《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的原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海明威自己。海明威借助《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的形象來象征己身。縱觀海明威的一生，我們可以發現，海明威出生在奧克帕克，其父愛好打獵，海明威自小就隨父親露營打獵。海明威在初中時就能為文學報社撰稿，高中成為學報編輯。高中結束后拒絕讀大學，選擇成為一名記者。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海明威不顧家人反對辭去記者一職，成為紅十字會救傷隊的司機。在殘酷的戰爭中，海明威的意志得到了磨煉。

海明威的人生經歷中可以看出其對于自然的親近，對于戰爭的抗拒，他與人為善、愛好和平、親近自然，具有極強的毅力，擁有冒險精神。海明威的性格特點與《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幾乎一致，所以《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象征著作者自身。

同時，在《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捕魚一無所獲時的迷茫和追逐非洲雄獅的夢境消失與再現，這都表明桑提亞哥對于人生的不確定，但是仍存有希望的人生態度。這一形象也是海明威在激勵自己，勇敢面對人生。當非洲雄獅再次出現在桑提亞哥夢境的那一刻，是海明威在告誡自己勇敢面對人生苦難。

（二）《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象征著強大的內生力量

《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象征著強大的內生力量，具體體現在哪怕84天一無所獲，仍要堅持出海的堅韌；面對巨型大馬林魚的反擊，以一柄魚叉制服的勇氣；在雙手受傷的情況下，依舊成功捕獲巨型大馬林魚的無畏；在面對鯊魚群攻擊時的永不言敗等等。桑提亞哥在海上遇到的每一個坎坷都是人類苦難的象征。結合海明威《老人與海》的創作背景，當時正處于二戰結束背景下，戰爭剛剛結束，滿目瘡痍，百廢待興，戰爭給人們帶來了無數的苦難，但是，都被人類的堅韌、樂觀、永不言敗給攻破。

海明威在塑造桑提亞哥這一人物形象，也是在鼓勵戰后的人們，要勇敢面對生活中的挫折與苦難，未來充滿希望。只有像桑提亞哥一樣充滿斗志，敢于與磨難搏斗，才能擺脫苦難。雖然桑提亞哥最后只帶回來一副魚骨頭，但是他得到了人們的贊嘆，從那副魚骨身上，人們感受到了桑提亞哥的勇氣。這副魚骨讓桑提亞哥獲得了人們的敬畏與尊重。并且，讓桑提亞哥夢境中的非洲雄獅再次出現，激發了桑提亞哥的斗志。因此，桑提亞哥看似失敗，實則勝利，因為他贏得了對于未來的希望。

海明威在《老人與海》中塑造的桑提亞哥形象是在告誡人們，生活中的苦難都是我們每個人走向成熟的必修課，這個課程可能會有些殘酷。但是，只有經歷過殘酷，我們的品格才會更加堅韌。所以不要懼怕生活中的苦難，那些高聳的山終會被翻過，那些一望無際的大海終會有彼岸，苦難擊打不垮我們，只會塑造出更好的我們。我們要在心中充滿對于生活的希望，因為希望就是黑暗盡頭的曙光。路遙無期未有止，萬般磨難終有時。欲見前路好風景，勇往直前盡可知。

（三）《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象征著硬漢與英雄

《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象征著硬漢與英雄。海明威見證了戰爭的殘酷，具有堅韌的意志力，他本身就是一名英雄，是硬漢的代表。所以海明威筆下的主人公大多都是硬漢的形象。而《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就是典型的硬漢形象。桑提亞哥具有極強的毅力，他是堅韌的、無畏的、勇敢的，他在面對巨型大馬林魚時，哪怕敵我之間實力懸殊，但是他沒有退縮，他不愿意向命運低頭，他通過自己的努力向命運證明自己的強大。

文中描寫桑提亞哥的形象時，說他是一個瘦小且充滿滄桑感的老人，這與他同巨型大馬林魚搏斗時展現出來的爆發力、堅韌力產生鮮明的對比，這種反差讓讀者內心產生波動與震撼，更能夠讓讀者感受到桑提亞哥的英勇。這種形象更容易讓讀者產生情感共鳴，讓讀者去敬佩文章中這個瘦小老人，讓人們感受到他靈魂中的硬漢與英雄形象。讓讀者明白桑提亞哥就是英雄，是一個不被命運所擊敗的英雄。

此外，在桑提亞哥和曼諾林相處過程中，他總是試圖去證明他是一個脾氣古怪的人，在證明過程中，他展現出自己性格中的不同特質，使得桑提亞哥的硬漢形象更加豐滿。他是一個不知道該怎么和小孩相處的別扭硬漢，但是骨子里又有著英雄本色，這樣的人物形象往往更加真實可敬。

四、結語

《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在榮格原型理論背景下是勇敢無畏、寬容和善的象征。桑提亞哥的人格面具、阿尼瑪、陰影等人格特質，在海明威筆下充分展現。

桑提亞哥與巨型大馬林魚搏斗的過程中，更是體現出強大的人類意志，桑提亞哥是無數個深陷苦難的人們，但又不是，他敢于和命運抗爭，不愿向命運低頭，哪怕他曾經迷茫過、沮喪過，但是他從未放棄過。這也激勵著現在陷入生活苦難的人們，只要心中有希望，敢于斗爭，就會戰勝苦難。

參考文獻：

[1]張一婧.榮格原型理論視域下《老人與海》中“桑提亞哥”形象與象征意義解讀[J].前衛，2023（14）.

[2]林恩源.解析《流浪者之歌》——以榮格原型與自性化理論為視角[J].心理學進展，2023（6）.

[3]彭永桐.榮格原型理論視角下《悲悼》三部曲的人物形象解讀[J].今古文創，2023（15）.

[4]崔誠亮.榮格的原型思想述評[J].今古文創，2023（33）.

作者簡介：周嚴（1984—），女，漢族，湖北武漢人，本科，講師，研究方向為英語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