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商茶文化博物館建設路徑思考

【摘 要】沒有茶文化的晉商文化是不完整的晉商文化，要認知與弘揚晉商文化，就必須深入理解茶文化在其中扮演的重要角色。在當前“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弘揚晉商茶文化，深入展示茶文明，推動晉商茶博物館的建設是一條可行的實踐路徑，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通過對晉商茶文化博物館建設的必要性、建設路徑和數字化技術創新等方面的思考，期望推動晉商茶文化知識的推廣與普及，晉商茶文化的展示與研究，進而實現對晉商茶文化的開拓與深化。

【關鍵詞】晉商；茶文化；博物館

【中圖分類號】G26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4）07—232—03

沒有茶文化的晉商文化是不完整的晉商文化，要認知與弘揚晉商文化，就必須深入理解茶文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要堅定文化自信，深入挖掘晉商文化內涵，更好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更好服務經濟社會發展和人民高品質生活”[1]。對此，一條重要的實踐路徑就是深化與建立有關晉商茶文化的博物館，推動晉商茶文化知識的普及與傳播。正如有學者所言：“晉商幾百年的茶貿易，在中國商業史上占有突出的地位，在中俄、中英貿易史也占有重要一頁，其影響遠遠超出其他商品貿易。”“晉商推動的茶文明，涵蓄和體現了偉大的民族精神和成功的晉商精神，也反映出晉商真實的精神軌跡。”[2] 圍繞于此，本文期望就晉商茶文化博物館建立的必要性、建設路徑與數字化創新作一論述。

一、晉商茶文化博物館建設的必要性

當下，伴隨著“晉商文化”研究的勃興，各類晉商文化類博物館也如雨后春筍般的在山西各地涌現，但是，其中有關晉商茶文化博物館的建設卻存在著顯著的不足與缺憾，就筆者管窺所見僅有“大同晉商茶莊博物館”等少數幾座博物館，與茶文化在晉商文化中的重要地位不僅嚴重不匹配，而且相較于南方建立的茶文化博物館而言，也存在著較大的差距。

博物館在知識與文化的弘揚與傳播中起著重要的作用。“我國博物館事業從其誕生之初就被國人視為‘廣見聞、增智慧’的強國之舉，也以‘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為特征，承擔起崇高的社會責任，樹立起偉大的強國理想，‘強烈的使命意識一直是中國博物館傳統中最有繼承價值的積極因素’。”[3]事實也確實如此，在新時代，各類博物館更是承擔著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堅定民族文化自信的重任。尤其是近年來，伴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與實施，“萬里茶道”引起了社會與學界的廣泛關注，聚焦于此，產生了極為豐富的研究成果，但如何彰顯與弘揚晉商茶文化，如何推動與深化晉商茶文化博物館的建設，仍是一個有待思考與開拓的學術與現實問題。

正如我們上文中所論述的，當下晉商茶文化博物館建設薄弱的現象明顯與晉商茶文化的重要地位存在明顯的不符，這既不利于彰顯晉商文化的深刻內涵，也限制了茶文化的深入挖掘。茶文化雖然不是晉商所獨有，但是自明清以來，尤其是近代以來，茶正是依托于晉商所開辟的“萬里茶道”開始走向歐洲、走向世界，成為中國對外貿易的重要商品。對此，就有學者認為：“清代至民國初年兩個多世紀運往俄國的茶葉累計達25萬噸以上，經濟總價值至少合100萬兩黃金，這在中國茶葉史、東亞運輸史、東方文明史和國際貿易史上都無疑是流光溢彩的千秋偉業。”[4]換言之，正是借助于晉商、借助于萬里茶道，中國的茶葉開始源源不斷地走向歐洲，成為世界第三大飲料。“作為18世紀貿易通商的主要商品，茶葉引領的商業時代被人們稱為‘茶葉世紀’。”[5]與此同時，在這一過程中，晉商群體也推動了獨具地域特色的晉商茶文化的形成，并遺留了豐富的文化遺存。由此不難看出，伴隨著“一帶一路”倡議實施的新機遇，以及晉商文化復興的大背景，建立晉商茶文化博物館勢在必行，不僅具有較強的可操作性，而且也具有強烈的現實意義。

二、晉商茶文化博物館的建設路徑

晉商茶文化博物館的建設應立足于晉商文化本身，以晉商文化為核心，通過展現“萬里茶路”、晉商茶文化的“物”“事”與“人”等內容，進而呈現晉商茶文化的豐富內涵與獨特價值。正如曹兵武所強調的：“博物館不僅僅是一個存放和展示物的地方和空間，也是一個關于人與物的關系及其意義的網絡與結構，是一個對物的征集、保護和詮釋以及通過展示并組織物與觀眾的互動，重新定義人與世界關系的社會機構。”[6] 晉商茶文化博物館在策展中應注重以物為史，用文物講話，用展覽空間激活歷史，從而讓晉商茶文化知識給受眾以更好的沉浸感與啟迪性。

（一）以“晉商文化”為核心

茶文化具有多元的文化形態，晉商文化雖然只是其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但卻是清代以來茶文化文明的重要起點。正是依托于晉商對茶業的“經營”開拓，茶文化才在清代以來延續與彰顯了諸多新的文化屬性，成就了自身世界第三大飲料的桂冠。所以，在這層意義上，茶文化與晉商文化密不可分，兩者是相互成就的。對此，晉商茶文化博物館的建設應以“晉商文化”為核心，在展陳與設計時要突出晉商的精神與價值觀。

具體而言：一是要展示好晉商“文明交流者”的角色，長期以來，我們談及晉商精神，多談的是晉商的“誠信精神”“奮斗精神”“創新精神”“協作精神”，對晉商的“開放精神”探討不足，而恰恰是晉商的“開放精神”才促成了“萬里茶路”的暢通，才推動了中國與西方世界之間的貿易聯絡；二是要闡釋好晉商“中國茶商人”的身份。作為中國最早進入西方的商人群體，晉商帶去的最重要的物品就是茶葉，在當時西方人的眼中，晉商某種意義就是“茶葉商人”，而且也是中國商人形象的濃縮與代表，對其進行研究，也有助于更好的闡釋清末民初全球史視域中的中國商人形象。只有研究好、展示好晉商的這兩種角色，才能展示好晉商文化，賦予茶葉博物館以獨特的晉商文化內涵。

（二）以“萬里茶路”為軸線

在歷史上，自1689年《中俄尼布楚條約》簽訂以來，晉商不僅開辟了南起福建武夷山，東至俄羅斯圣彼得堡的“萬里茶道”，而且在這一茶葉采購、運輸與貿易中遺留了大量的有關茶業的賬冊、牌匾、日記、書籍等各類實物，是晉商茶文化的豐富遺存，也是建立晉商茶文化博物館的堅實基礎。

對此，一是要講好“萬里茶路”上晉商票號開拓的故事，諸如山晉茶莊、天順祥、大德玉、泰和玉、喬記、長裕川、錦泰亨、城關茶莊、獨慎玉、福元昌、長盛川、宋聘號、同慶號等票號的內容，用票號串聯起生動而多元的“萬里茶路”故事。這是因為晉商的“萬里茶路”在很大意義上就是由這些票號所開辟與經營的；二是要對晉商通過“萬里茶道”所傳播的中外文明史進行展陳。據考證，在晉商未開辟萬里茶道之時，中國的東北、西北、俄羅斯西伯利亞地區，是一片物質資源極為匱乏的區域，生產水平極低，晉商在開辟茶葉之路后，也帶動了沿線區域的經濟社會發展，向那里輸送了大量的食物、衣屢、針線、藥材、紙張等器物，并推動茶葉消費在歐洲的興起，被西方人稱為“文藝復興時代諸大發現的意外收獲”，進而改變了歐洲人的生活方式，塑造了一種新的文明業態。

（三）以“物、事、人”為載體

荷蘭學者彼得·馮·門德在1994年提出博物館學屬于信息的科學。他認為“博物館學的關鍵點是信息。博物館的物是信息的載體。的確，博物館可以被理解為一個傳播系統，特別是博物館的陳列展覽，就是博物館向公眾傳播的重要媒介之一”[7]。對之于晉商茶文化博物館，其中所要輸出的“信息”，就是一切有關晉商茶文化的“物”“事”“人”的信息，其中“物”又是最為核心的載體。

“物”主要指與“茶文化”有關的一切器物，大體而言，包括以下幾類：一是茶葉的本體，如當時遺留的茶磚、茶膏、化石茶等；二是茶葉包裝材料，如瓷器、紫砂器、木器、銅器、漆器、竹器、皮質器、紙質器等；三是晉商老字號的遺留物，諸如碑刻、牌匾、裝茶袋、運茶車、儲茶柜、儲茶箱、錢柜、掛毯、印章、老照片、帳本、票據、算具等遺物；四是產茶地的生產物品，如壓止磚茶的“鐵壓機”等，展示晉商與福建、江西、兩湖等地區茶產地之間的互動。“事”則主要是指晉商茶葉貿易的各類故事，可以利用數字影像等技術呈現，呈現晉商吃苦耐勞、誠信經營等品質。“人”則主要是晉商各商號主要的經營者的生平事跡，如榆次車輞村常家、祁縣的渠家等。其中，“在眾多山西茶莊中，經營對俄茶葉貿易歷史最長規模最大者首推榆次車輞村常家。常氏一門，自常萬達于乾隆時從事該項貿易始，子孫相承、歷經乾、嘉、道、同、光宣七朝 150 余年。及至晚清，在恰克圖十余個較大的山西商號中，常氏一門獨占其四，堪稱清代晉省巨商和外貿世家”[8]，可以說150年中孕育了諸多的“事”與“人”的晉商往事。

三、晉商茶文化博物館與數字技術的創新利用

數字化是當代博物館發展的必然趨勢，也是博物館更好發揮自身功能屬性的必由之路，晉商茶文化博物館的建設必須積極吸收與利用當代數字技術，才能更好的闡釋與弘揚晉商文化。對數字化的充分利用與引入，既有利于克服當下晉商茶文化博物館展陳中生硬而單一的文字、圖像展板形式，同時有利于應對目標市場狹窄、推廣手段匱乏等問題，豐富展陳內容，緊跟時代步伐。

一是要注重晉商茶文物的“數字化典藏”。數字化典藏一方面可以推動晉商茶文化的數字化，更有利于推動晉商茶文物的保護、利用與拓展，推動其走向互聯網，走進大眾的視野；另一方面則是可以促進晉商茶文化藏品由私藏到共享，不再束之高閣。不可否認，晉商茶文化博物館建設滯后的一種重要因素在于晉商茶文化收藏多在私人手中，且較為分散，若要集中建立一座博物館具有較高的難度，但是，通過對私人所收藏晉商茶文物的數字化典藏技術，可以讓更多的私人收藏走向博物館，推動晉商茶文化文物收藏體系的日漸完善與豐富，拓展晉商茶文化的收藏規模。

二是努力創新“數字化展示”。不同與“數字化典藏”，數字化展示，更加側重于晉商茶文化的內容組織與展示，主要形式以虛擬的線上展示廳為主，涉及3D影像、虛擬實鏡技術等，具有一定的智能性和互動性，可以讓受眾在觀看展品時，實現360度全方位的觀看，并可通過增加互動小環節，諸如為晉商茶路上的駱駝隊設置行進路線、拆卸茶葉行李等方式，尤其是要注意與新興的VR、AR等技術相結合，實現受眾的沉浸式體驗觀感。與此同時，可以設置系列不同主題的數字化展示，通過對晉商茶文化內容進行精選和提煉，比如可以開拓與組織晉商茶文化“茶包裝數字化展示”“茶具數字化展示”“茶路數字化展示”“商號數字化展示”等，設計各類細節線上主題，進而豐富大眾對晉商茶文化的感知與體驗。

三是要注重晉商茶文化的“遠程教學”。在21世紀，相較于傳統的博物館功能，數字化時代的博物館更應注重發揮其“遠程教學”功能，實現博物館功能的拓展與創新。具體來說，可以“將其中豐富的典藏、研究及展示資源，經過專家整合，配合各級學校的教學課程，制作成豐富的多媒體教學資源，在網絡上提供教學節目下載，或實時在線雙向互動教學”[9]。在具體實操中，可與開放大學等高校合作，充分利用晉商茶文化博物館的各類茶文化資源，借助高校等單位的遠程網絡資源等優勢，實現“強強聯合”。同時制作各類晉商茶文化通識精品課程，建立晉商茶文化數據庫，推動茶文化更好的走向“遠程大眾”，實現博物館功能價值的最大化。

四、結語

茶文化是晉商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建立晉商茶文化博物館對于深入研究與闡釋長達兩個世紀的晉商茶葉經營史、弘揚與展示晉商文化具有重要的意義。本文認為要加快推進與落實晉商茶文化博物館的建設，其中，尤其要注意發揮相關部門的主導性作用，通過建設一批具有高水準、高質量，收藏豐富的晉商茶文化博物館，從而激活對晉商茶文化的研究、利用與保護工作，最終實現對晉商茶文化知識的推廣與弘揚功效，讓更多的人了解這段歷史，從這段歷史中體悟晉商的精神與品質，體悟茶葉文化在中華文化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當然，本文雖然對此進行了一定的探討，但是就晉商茶文化與“茶馬古道”之間的關聯，公營與私營性晉商茶文化博物館之間的關系、晉商茶文化博物館建設與保障資金投入等問題，仍有待進一步探討與完善。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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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黃洋，陳紅京.博物館陳列展覽設計十講[M].上海：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19.

[8]劉建生，劉鵬生.晉商研究[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02.

[9]北京市科學技術協會信息中心，編.數字博物館研究與實踐：2009[M].北京：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09.

基金項目：本文系山西省現代遠程教育學會2023年度科學研究課題《現代遠程開放教育思政教學創新研究 》（課題編號：SXYJ202337）。

作者簡介：張鶯瑞（1990—），女，山西臨汾人，碩士，臨汾開放大學，助教，研究方向為中國史、開放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