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時代的機遇與挑戰

摘 要：在第18屆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研究會議上，來自24個國家和地區的600多位與會者就新興技術的應用、教育理論和方法的創新、在線學習評估、國際化與跨國教育、學生的歸屬感和幸福感、在線協作學習等主題的120多項最新學術研究展開深入交流。專家立足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方面的理論和實踐創新，對如何應對人工智能時代的機遇和挑戰形成一定共識：一是人工智能等新興技術正在重塑教育形態，二是推進教學理論與方法創新以助力人機協作，三是創設包容友好的學習環境和改善學習體驗，四是靈活的教育形式可以改善資源不足和質量不均。

關鍵詞：遠程教育；在線學習；教育模式變革；教育技術應用；個性化學習；智能教育

中圖分類號：G649.565 文獻標志碼：A DOI： 10.3969/j.issn.1672-3937.2024.07.10

作為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領域具有影響力的國際性學術會議之一，第18屆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研究（Research in Distance Education and e-Learning， RIDE）會議于2024年3月14—15日在倫敦大學舉行。此次會議主題為“學習無處不在，教育如何因勢利導”（Learning： anything， everywhere but how？），旨在探討如何在當前已然普及的在線教育、混合式教育和數字化教育中，讓學生有效地參與并獲得成功的學習體驗。24個國家和地區的600多位高校、學術機構、企業等各界專家學者為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領域帶來多元視角和前沿探討。會議邀請倫敦大學學院、布里斯托大學、Coursera等知名高校和機構的專家進行主旨演講，并設16場平行分論壇和8場工作坊，內容覆蓋新興技術、教育理論和方法的創新、在線學習評估、國際化與跨國教育、學生的歸屬感和幸福感、在線協作學習等多個方面，為相關領域的創新實踐提供了交流與思考空間。

一、人工智能等新興技術正在重塑教育形態

人工智能（AI）、虛擬現實（VR）、增強現實（AR）、物聯網和5G通信等新興技術在教育領域得到越來越廣泛的應用。美國高等教育信息化協會《2024地平線報告：教與學版》在“趨勢”部分首次新增AI的相關內容[1]，足見其對全球教育發展已產生深刻影響。生成式人工智能（GAI）作為AI的新興領域是此次會議的熱點主題，其主要功能是生成新的內容，如文本、圖像、音頻等，而不僅僅是對現有數據進行分析或推斷。在教育領域，GAI廣泛應用于評估和評價、學生成績預測、智能輔導系統和學習管理。[2]GAI可以從學習數據中推斷出規律和模式，利用其來生成新的、與原始數據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的內容。隨著GAI的不斷發展，研究其應用、影響和挑戰對進一步探索其塑造教育未來方面的作用至關重要。[3]

（一）對GAI在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中的深度應用進行探索

GAI在教育領域的應用還處于相對初級階段，一些機構和組織正在探索如何利用GAI，提高在線學習項目的公平性、可獲得性和教學質量，從而推動其在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中得到進一步拓展應用。Coursera負責歐洲、中東和非洲業務的總經理尼古拉茲·富高（Nikolaz Foucaud）在會上展示了該平臺利用GAI的內容創建能力。他提到，Coursera平臺1.42億注冊學生中，選擇短期“微證書”的比例顯著提升。對此，他認為AI作為課程開發工具可以發揮積極作用，探索將這類短期課程的學習進行積累和轉換來幫助學生獲取學位，以使其更高效地學習。

倫敦大學克里斯蒂娜·豪威爾·理查森（Christina Howell Richardson）等人，以論壇重置（Resetting the Discussion Forum）項目為例，介紹這個項目的概念框架，以及在倫敦大學學院內進行試點研究時使用AI作為學習輔助的潛力和挑戰。該項目探討了GAI在在線學習中的應用及其對于學生開展探究性學習的支持，強調在異步在線討論中增強同伴學習和關鍵性對話的意義。這是一種傳統在線討論的替代形式，即將GAI作為學習輔助工具，重點發展學科探究方法和批判性思維等能力。

（二）在倫理和管理層面對GAI應用進行批判性反思

GAI在教育領域的應用前景廣闊，它提供如即時反饋、資源和教材的生成、適應性學習、互動性等機會，但也帶來了重要的挑戰，使道德和學術誠信受到質疑，如信息的可靠性、所用來源的透明度或數據的隱私和安全性。[4]對此，學者的關注點聚焦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人機關系的重新定位。唐娜·蘭克洛斯（Donna Lanclos）等人的研究基于對英國 284 位學者進行調查，了解他們對GAI工具的使用情況，發現GAI沒有減輕新自由主義邏輯的功能障礙，反而加深學術界的困境：一是犧牲真實性和創造力；二是失去合作關系；三是加劇數字鴻溝。該研究基于人類學的研究視角，強調人類思維特有的思想和過程，并非倡導禁止使用GAI，而是希望人們時刻思考AI工具的價值，不要在使用過程中喪失獨立思考的能力。GAI的興起將改變人與技術的關系。教育界需要反思學生與GAI協作能力的培養，在人工智能時代要保持人的主導地位。

第二，學術誠信問題。斯蒂利亞諾斯·哈特齊帕納戈斯（Stylianos Hatzipanagos）等人的研究圍繞GAI在在線評估學術誠信管理中的應用，他們通過倫敦大學學生體驗的評估發現，從安全和評估設計的角度來理解和管理學術誠信的重要性，同時他們通過調查發現評估政策落后于實踐發展，無法跟上學術誠信的變化和對教育的威脅。對于在線評估中的學術誠信，知惠·足立（Chie Adachi）等人的研究探討了一個轉變數字評估和反饋實踐的案例——倫敦瑪麗女王大學醫學和牙科學院學習評估平臺的實踐改革。鑒于GAI可能被濫用，嚴重影響教育的公平性和學習效果。因此，需要建立相應的政策和技術手段，確保GAI在教育中的應用遵循學術誠信準則。尼古拉茲·富高（Nikolaz Foucaud）介紹Coursera與合作伙伴及董事會合作制定的指導AI技術開發和應用的原則，旨在方便學習提供者能夠以有利于學生的方式使用該技術，要點包括：產生積極影響、獲取權限、披露AI的用途和局限性、對文化背景保持敏感。

第三，GAI與課程內容的深度融合。羅曉峰·吉米（Hiu Fung Jimmy Lo）的研究批判性地探討了大學應該重新思考其課程設計，一方面分析人類與人工智能的協作，強調大學應培養學生對GAI作為合作伙伴的理解，并將GAI融入教學、學習和評估中；另一方面圍繞人類特有的感知、操控、創造力等技能，提出大學應該優先考慮跨學科發展這些技能，并將其納入教學中。這種深度融合不僅可以促進學生對新技術的理解和應用，還能夠培養學生的綜合能力，使其更好地適應未來的工作和社會需求。

二、推進教學理論與方法創新

以助力人機協作

為應對全球性挑戰、滿足個性化學習需求、適應科技發展趨勢等挑戰和問題，以及適應未來勞動力需求，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領域積極推動教學改革，探究教育理論和方法的創新。未來，人機協作將成為常態，這對人才培養提出了新的要求。多位與會者在會上展示他們在該領域的最新研究成果，內容包括課程設計與策略、專業學習、技術驅動與教學理論融合、個性化學習、社交互動、跨學科和跨文化教育等。

（一）對傳統教育實踐進行反思

傳統的教育實踐將教師和教學內容置于核心地位，學生被動地接受知識，這種以教師為中心的模式已經難以適應當前時代需求。就此，多位與會者提到，以學生為中心是教育發展的必然趨勢，需要從理念到實踐推進這一轉變。就理念而言，海倫·金（Helen King）等學者做了題為《請停止教學》（Please Stop Teaching）的報告，該題目是由已故英國學者大衛·鮑姆（David Baume）一些未發表的文章或書的章節匯編而成的一本書的名字，報告通過互動的形式向大衛的遺作致敬。鑒于高等教育面臨的社會和經濟環境的重大變化，大衛批判性反思主流教育實踐，圍繞教育變革提出重要論斷——“請停止教學”，旨在以更好的方式關注和加強學生的學習。大衛的理念強調整個高等教育領域的教育開發者、領導者和從業者應該將注意力從教學的實踐轉向學習的最終目標。就實踐而言，南希·韋茨（Nancy Weitz）等人介紹FutureLearn平臺上創建的慕課——“博士學位適合我嗎”（Is a PhD Right 1ac2719f936a027d96324acf91d7914efor Me？）。該課程圍繞學生的健康，旨在消除潛在申請人從考慮攻讀博士學位到博士學習第一年對博士學位的誤解。他們強調了該課程與其他慕課的不同之處：第一，課程內容由在讀博士生編寫；第二，課程提供對真實問題和經歷的個人關注和真實視角，是“自下而上”的；第三，課程不僅反映學習經歷的多樣性，還反映潛在學生錯誤地將多樣化的生活經歷（如家庭生活、社會背景、年齡和信心）作為他們學習的阻礙。然而，為發揮在線協作學習的潛力，必須進行嚴謹的教學設計，以促進學生之間富有成效的互動。[5]薩姆·布瑞頓（Sam Brenton）介紹倫敦大學教學設計的簡單、可復制且通用的“咖啡館模式”（Café Model）。 這是一種教育理論和方法，旨在類似于咖啡館的輕松氛圍中，提供開放、靈活、自主的學習環境，強調學生在自由的環境中進行學習和交流，鼓勵他們探索和發現知識，同時培養他們的批判性思維和解決問題的能力。

（二）及時反饋和多模式在線教育評估備受關注

隨著教育理念的轉變和學生群體的多樣化發展，個性化學習需求不斷增加。有研究表明，在線課程中實施個性化學習原則，可以滿足學生的心理需求并激發內在動機。[6]相比傳統教育評估模式，及時反饋和多模式評估可以更好地了解學生的學習狀態和需求，從而在教學過程中提供個性化的支持和指導。就此，哈莉瑪·舒艾布（Halima Shuaibu）的研究評估了個性化反饋對學生學習結果的影響，以及反饋系統在學生適應性與學業成績之間的關系，調查及時反饋對學生理解學習內容與取得進步的影響，分析多模式反饋在學生參與中的作用，探索情境感知反饋相關性和定向學習的影響，以及評估參與策略對學生動機和學業成功的貢獻。該研究以艾哈邁杜·貝洛大學（Ahmadu Bello University）遠程學習項目的4500名學生為樣本，發現在AI增強的反饋系統中，更高水平的個性化、適應性、及時性、多模式特性、情境意識和參與策略與學生學習成果的改善呈正相關。也有學者關注評估的重要性和路徑，如路易斯·佩雷拉（Luis Pereira）等人在會上探討評估在線學習的原因和方式；一方面通過原因分析來反思在線學習評估的重要性；另一方面基于多種評估模型的探索，通過法律研究和跨國教育的視角來探索在線評估的方法，提出了基于不同環境考慮的在線學習評估框架。其中，在評估路徑的探索方面，與會者分享了一些實踐案例的研究。基蘭·加瓦利（Kiran Gawali）等人以英國帝國理工學院的線上機器學習和數據科學碩士（MSc in Machine Learning and Data Science，MLDS）旗艦課程項目為案例，對比Coursera和Blackboard這兩個平臺的交付情況，重點探討“同行評審”作為一種評估策略的好處和挑戰。

三、創設包容友好的學習環境

和改善學習體驗

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為學生提供更加靈活的學習機會，使他們可以隨時隨地進行學習，但也帶來挑戰。例如，遠程學習可能導致學生感到孤立和缺乏社交互動，從而降低其幸福感和歸屬感；由于缺乏面對面的教學環境，學生可能會感到缺乏對學校或教育機構的歸屬感，影響其學習動力和參與度。為提升學生在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中的歸屬感和幸福感，相關機構采取一系列的措施，也引發了學界的熱烈討論。

（一）營造積極的學習環境和情感氛圍

學習環境深刻影響學生的歸屬感和幸福感，是其在學習過程中獲得成功的關鍵。[7]在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領域，受到缺乏面對面交流、學生需要更強的自主學習和自我管理能力、多樣性和包容性的需求、學習動力和參與度不穩定等因素的影響，學生的歸屬感和幸福感備受關注。通過營造積極的學習環境和情感氛圍，教育機構可以更好地激發學生的學習動力和興趣，提高他們的學習體驗和學習成效，實現教育的可持續發展。對此，與會者在會上提到多項舉措來提升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領域學生的歸屬感和幸福感，包括：建立具有社交性和互動性的在線學習社區；通過實時在線輔導、個性化學習路徑設計、定期跟蹤和反饋等方式，為學生提供個性化的支持和關懷；更多地應用情感智能技術來促進學生的情感健康和幸福感；通過倡導積極的學習態度、鼓勵學術誠信、倡導合作和分享等方式，營造良好的學習氛圍和文化。例如，凱瑟琳·斯蒂爾（Catherine Steele）的研究探討遠程學習研究生和教職員工的幸福感和壓力管理問題，指出“富有同理心的教學法”（compassionate pedagogy）可以改善學生和教職員工之間的關系，減輕雙方的壓力，而同理心的社交互動和人際關系對于提升高等教育中的幸福感至關重要。阿德托拉·阿坎比恩德（Adetola Akanbiemde）闡述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中學生歸屬感的四個維度：認知、情感、社會和文化，并為相關機構培養學生的歸屬感提出了相應的策略，如設計包容性和互動性的課程、提供個性化和及時的反饋、促進對等協作和支持、增強跨文化意識和敏感性。

（二）創設積極主動、身心愉悅的學習體驗

在線協作學習是利用網絡和技術工具，使學生跨越地域限制在虛擬環境中共同合作學習的過程。它促進知識的共同建構，以及與互動相關的技能發展，從而產生了更基本的學習過程，在教育領域具有巨大應用潛力。[8]隨著科技的進步和網絡的普及，在線協作學習將進一步促進全球范圍內的跨地域合作和學習。與會者介紹了一些在線協作學習采用的各種數字工具和平臺，如在線會議軟件、協作文檔編輯工具等。學生可以隨時隨地進行學習，提高了學習的靈活性和自主性。在線協作學習正在深刻改變著傳統的方式，協作無處不在、靈活多樣、智能化的未來學習環境，將為學生提供更大的便利性和自由度，培養他們的協作能力、創新思維和終身學習習慣，使知識獲得和運用的過程變得更加高效和愉悅。例如，雷·鮑德勒（Rae Bowdler）等人通過文本分析法，對一些學者和學生的材料進行分析，了解他們使用Teams應用程序的經歷，并對他們的使用進行評估，重點關注積極的學習和合作，認為這是學生獲得有效教育體驗的關鍵。Teams應用程序提供的與Office 365工具的集成和靈活性也被視為主要優勢，該應用程序的使用能夠幫助學生發展關鍵的數字掃盲技能，從而增強其就業能力。內森·佩奇（Nathan Page）等人展示語言教育領域中的“啟動、反應、反饋”（Initiation， Response， Feedback，IRF）循環模式如何有效地應用于在線學習中的交流，特別是在評估在線協作學習方面。他們通過對約克大學在線碩士學位項目的學習互動樣本研究，發現IRF是一種常見的話語模式。同時同伴干預或與導師持續討論等情況的出現意味著發生了更為復雜的互動模式及協作學習。

四、靈活的教育形式

可以改善資源不足和質量不均

國際化與跨國教育的發展對于各個國家和地區具有重要意義，提供了解決教育資源不足和質量不均衡問題的途徑、促進了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與理解、提高個人和國家的競爭力。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在促進教育全球化發展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受到廣泛關注。

（一）為教師專業發展搭建跨區域交流平臺

在全球化和知識經濟時代，知識更新速度加快，教育形態和內容不斷變革。跨區域交流平臺可以為教師提供連續不斷的專業發展機會，幫助他們拓寬專業視野，提升自身的國際化意識和能力。在部分優質教育資源相對匱乏的地區，通過跨區域交流可以實現各地優質教育資源的互通共享，使教師接觸到教育前沿理論和實踐案例，在提高教學質量的同時，促進教育資源的全球流動和均衡分布。例如，艾琳·肯尼迪（Eileen Kennedy）探討大學通過創新在線學習模式，強調合作性大規模開放在線課程（Collaborative 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CoMOOC）模型對大學實現其全球影響力和社會責任的重要性，支持全球不同地區教師的協作發展，以應對全球挑戰并為實現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作出貢獻。基于大學在全球變革中的角色和挑戰，她介紹CoMOOC模型的原理和實施情況，包括協作設計和開放學習平臺的應用，以及社會化和協作學習的重要性，并指出該模型為專業人士提供了一個互相學習和分享的平臺，促進最佳實踐和解決方案的發現和應用。詹妮·戈爾丁（Jennie Golding）的研究專注于為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經驗豐富的博士生導師開發在線協作研討會，旨在增強他們對督導實踐的學術反思能力。研究探討了形成性同行評估的使用，突出參與者在批判性反思自身實踐過程中所面臨的挑戰。盡管存在文化限制和參與深度的變化，但該過程受到重視，同時也顯示在反饋和最終提交之間進行對照的共同挑戰，強調任務設計和主動引導的重要性。長遠來看，跨區域交流必將加速優質教育理念和教學模式的傳播，推動全球教育事業的高質量可持續發展。在全球化的影響下，教師必須超越地域界限進行思考和教學，其專業素養得以重塑。[9]

（二）推進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的跨國創新實踐

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本身具有鮮明的國際化特征，能夠使學習打破地域界限，為跨國教育合作創造便利條件。通過在線平臺和遠程輔導等模式，不同國家和地區的教育機構能夠開展深度合作，優化教學資源配置，提高教育質量和公平性。倫敦衛生與熱帶醫學院和加納大學公共衛生學院的學者介紹了其合作推進的跨國項目“通過提供在線輔導計劃促進學生的個人、職業和專業發展”。該項目是一項碩士課程的導師計劃，主要面向非洲的衛生專業人員，旨在促進其個人和職業發展，以及學術方面的工作。項目內容包含在一個基于導師與學生進行討論的遠程指導框架中，過程中導師和學生的反饋都是積極的，注重學生個性化需求的滿足。薛里亞·薩林（Sheriya Sareen）等的研究致力于探究混合式學習在全球范圍內的實施障礙，并特別關注全球南方和全球北方的差異。通過系統文獻回顧，研究發現了在學生、教師和機構層面上存在的各種障礙，并發現南北方國家在混合式學習實施方面的差異：南方主要集中在基礎挑戰上，北方則更多面臨資源管理、心理健康等深層次問題。研究呼吁決策者在制定混合式學習政策時需要考慮地區背景，以更好地解決各方面的實施挑戰，從而促進混合式學習作為一種教學模式的發展和提升。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為教育國際化和全球挑戰應對提供了有力支撐，其跨國創新實踐值得大力推進。

五、借鑒與啟示

（一）多方位、批判性地思考人工智能如何賦能教育發展，平衡技術進步和倫理底線

GAI在在線學習平臺上展現出了巨大的潛力，能夠提供更高質量、更個性化的學習內容，從而提升學習過程的公平性和可獲得性。例如，Coursera等在線學習平臺已經開始利用GAI技術，通過智能推薦系統和個性化學習路徑，提供更具吸引力和高效率的學習體驗，為未來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的發展帶來新的可能性。然而，GAI的應用也面臨諸多挑戰，如學術誠信、人性化交互、數據隱私和安全等問題，這些問題需要我們努力平衡技術進步與倫理底線，批判性地反思GAI在教育領域的應用，注重技術的可控性，確保其不僅僅是一種工具，而是能夠幫助教師更好地理解并滿足學生學習需求，同時保障學生進行高質量學習。

（二）以學生為中心，技術驅動下的個性化學習支持多樣化學習需求的滿足

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領域應堅持以學生為中心的發展理念，進一步創新教學理論和方法，提供個性化支持，培養學生自主學習和終身學習能力。藉此，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有望助力人才培養模式的重大轉型。同時，隨著技術進步和網絡普及，越來越多學習活動轉移到在線平臺進行，使在線學習評估變得至關重要。對大數據和AI等技術的發展，越來越多的在線學習平臺開始利用這些技術來支持學習評估。這些技術可以更加全面、客觀地分析學生的學習情況，為教育決策提供更精準的參考。可見，以學生為中心的智能教育模式不僅是適應時代發展的需要，也是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領域優化和創新的關鍵路徑。

（三）綜合情感關注和技術賦能兩種手段，優化學生的學習體驗

隨著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的興起，如何促進學生的積極學習體驗、增強其歸屬感和幸福感是教育者和研究者重點關注的內容。一方面，相關教育機構致力于營造積極向上的學習環境和情感氛圍，包括建立互動社區、提供個性化支持、應用情感智能技術、倡導良好學習文化等，努力增強學生對學習共同體的認同感和幸福感。另一方面，在線協作學習等新型學習模式的興起，為學生帶來了更加主動、身心愉悅的學習體驗。利用網絡技術和AI，學生可以自主、靈活地進行跨地域協作，提高學習效率，培養協作能力和創新思維。一些機構正在多方位著手，基于理論和實踐兩個層面，教育工作者積極作為，努力為學生創造幸福、積極、高效的學習體驗。這種以人為本的理念和舉措將為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事業的高質量可持續發展注入新的活力。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應持續關注學生的情感體驗，與時俱進地運用新技術手段，注重理論與實踐的有機結合，為實現教育公平和促進人的終身全面發展貢獻力量。

（四）教育全球化帶來更為廣闊的發展空間和更為多樣的發展路徑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于2015年發布《教育 2030 行動框架：確保包容性和公平的優質教育，促進全民獲得終身學習的機會》，提出到2030年，確保全納、公平的優質教育，使人人可以獲得終身學習的機會。[10]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通過跨文化合作、推動個性化學習、建立質量保證機制和推動技術創新，將為解決教育資源不足、提高教育質量以及促進教育公平與包容發揮重要作用。教育全球化為解決教育資源不足和提高教育質量提供了機遇：使教育資源更容易跨國家流動，方便學生從不同國家和地區獲得最新的知識；為學生提供與不同文化背景的同學進行交流和合作的機會，增加學生的跨文化學習體驗，培養國際視野和跨文化溝通能力；通過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為來自教育資源匱乏地區或特殊群體的學生提供更多接觸優質教育資源的機會，通過在線學習平臺實現教育資源的均衡分配，促進教育公平性和包容性。與此同時，在遠程教育與在線學習領域，教育全球化發展也面臨一些挑戰，如文化差異與語言障礙、教育質量和學位認可度、數字鴻溝與技術不平等。面對這些機遇和挑戰，相關部門和機構需要更加靈活和創新地應對，致力于打破文化壁壘、推動教育保障機制的建立、加強技術的創新等，不斷適應教育全球化的趨勢，為學生提供更加多元化和貼近實際的學習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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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 in the AI Era

—Overview of the 18th Research in Distance Education and e-Learning Conference

JIANG Yilu1 NIU Ana2

（1. Institute for Lifelong Education，Ope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039，China;

2. Department of Social Education，Tianjin Open University， Tianjin 300191，China）

Abstract： At the 18th Research Conference on Distance Education and e-Learning， over 600 participants from 24 countries and regions engaged in profound discussions on more than 120 cutting-edge academic studies. The discourse encompassed a wide array of themes， including the application of emerging technologies， innovations in educational theories and methodologies， assessment of online learning， internationalization and transnational education， students’ sense of belonging and well-being， and online learning assessment. Experts， grounded in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innovations in distance education and e-learning， reached a consensus on addressing the 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 presented by the AI era， articulating four key points： firstly， emerging technologies， particularly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re reshaping educational landscape; secondly， advancing pedagogical theories and methods is crucial to facilitate human-machine collaboration; thirdly， there is a pressing need to create inclusive and supportive learning environments while enhancing the overall learning experience; lastly， flexible educational formats are instrumental in mitigating resource deficiencies and quality disparities.

Keywords： Distance education; E-learning; Education model change; Educational technology application; Individualized learning; Smart education

編輯 王亭亭 校對 朱婷婷

作者簡介：蔣亦璐，國家開放大學終身教育研究院副研究員（北京 100039）；牛阿娜，天津開放大學社會教育學部副教授（天津 300191）

基金項目：中國成人教育協會“十四五”成人繼續教育科研規劃2021年度重點A類課題“高質量服務全民終身學習的教育體系構建研究”（編號：2021-307Z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