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窗外,立著一株掛滿黃葉的老樹。
一陣早春的涼風,一群鳥兒的呼嘯,都能讓它掉落不少杏黃。
它是走上枯萎的小路了嗎?
裸露的頂梢,成了白頭翁的寶座,輪換著吟唱。多發的分枝是王者的利劍,持劍者是王者的衛兵。
它沒有枯萎。只是這樣的品種,在早春落葉,在晚春勃發,熟悉它的人如是說。
它終將枯萎,我知道答案。不是以一棵樹的時間,而是以熟悉它的人遺忘的時間。
我曾見過
我曾在大江里見過沙漠,細密的沙粒聚集又滑動、蠕移,逶迤出起伏的新月與拋物線。
間隙里,騰逸的素塵倏爾散失,好似怕泛白的泡沫,出賣謊言的真實。
我曾在云層里看見大海,日落時分,黛藍的海洋泛著碎金,來不及逃跑的氧氣,封存成琥珀的印記,供潛入后海的精靈,撥弄,玩耍,直到另一場以清月為名的潮水,上涌。
我曾在麥田里觸碰海風的面頰,在蘆葦叢中觸碰隕落的流星……我曾在世間萬物中見過世間萬物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