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媒體“社牛化”對大學生現實社交活動的影響研究

摘要：大學生正處于建立自我認同和社交網絡的關鍵階段，更容易出現社交媒體 “社牛化”這一值得關注的現代現象。本文以社交媒體 “社牛化”作為研究切入點，分析大學生社交媒體 “社牛化”的成因，梳理社交媒體 “社牛化”對大學生現實社交活動的具體影響，引導大學生更好地理解社交媒體的利與弊，學會在享受虛擬世界便利的同時，維護和發展現實世界中的人際關系。

關鍵詞：社交媒體；社牛；現實社交；大學生

2021年，“社牛癥”作為新出現的網絡熱梗席卷了青年人群集聚的各大社交平臺。“社牛癥”指的是在社交場合表現得比較自如、自信，沒有社交壓力的狀態，被部分青年人視作一種理想化的社交形象，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他們追求的目標。而社交媒體 “社牛化”則是指在社交平臺上表現得特別活躍、自信，甚至可能過度表現自己以吸引他人關注。[1]社交媒體為大學生提供了一個展示自我和探索個性的平臺，促進了他們的社交化和個人發展，但是這種環境也可能導致一些學生在虛擬空間中過度展示自己、追求關注和認可的傾向，也就是社交媒體 “社牛化”。虛擬空間的 “社牛化”對于大學生現實社交活動既具有正面影響，也具有負面影響。為了引導大學生在虛擬空間和現實社交之間找到平衡，應當教育和支持大學生發展健康的社交媒體使用習慣。

一、大學生社交媒體“社牛化”的成因

在中國青年報·中青校媒面向全國大學生開展關于 “社交恐懼”的問卷調查中，受訪大學生僅有12.24%表示自己完全不 “社恐”，稱自己是 “社牛本人”；80.22%的受訪大學生表示自己存在輕微 “社恐”；6.90%的受訪大學生表示自己有比較嚴重的 “社恐”；0.64%的受訪大學生表示自己有嚴重的 “社恐”。[2]其實，大部分大學生并不是恐懼與他人交往，而是恐懼面對面的交往。新媒體的出現及快速發展，使大學生社交門檻變低，QQ、微信、微博等新媒體平臺可以給予 “社恐”大學生足夠的心理緩沖與安全感。第一，網絡社會中的陌生人社交呈現 “人明我暗”的特點，讓大學生放下過多的擔憂和焦慮，為在現實生活中感到社交焦慮的大學生提供了一種替代的社交方式，幫助他們在不直接面對社交壓力的情況下，突破心理障礙滿足交流和表達需求。第二，部分大學生可能因為在真實社交環境中存在出格行為或對人群反饋有強烈需求而轉向社交媒體，尋求更自由和開放的表達空間。[3]第三，青年群體更加渴望打破傳統交往常規的心態，試圖從被壓抑、被克制的互動狀態中解放出來，通過在社交媒體上的活躍表現來展示自己的卓越和生動的交往能力。此外，在媒介技術不斷發展的背景下，社交媒體的設計以及算法進一步優化了內容展示，使得用戶更容易獲得關注和互動，這種即時反饋機制可能鼓勵一些大學生采取更加積極和夸張的行為來吸引注意力。然而，許多大學生雖然在社交媒體上表現出 “社牛化”，但是依舊怯于面對面進行社交活動，虛擬空間的 “社牛化”甚至可能進一步加重現實空間的 “社恐化”。

二、社交媒體“社牛化”對大學生現實社交活動的具體影響

（一）積極影響

第一，社交媒體 “社牛化”的大學生，在社交媒體上表現活躍，發布內容并獲得點贊、評論和分享等正面反饋時，有助于個人自信心的不斷增強，由此產生的自信有可能延伸到現實生活中的社交互動，有利于學生在現實的面對面交流中感到更加自在和自信。第二，大部分在社交媒體上表現出 “社牛化”的大學生，在線交流的過程中都具有表達清晰以及有條理的特點，這些交流技能可以在現實社交活動中有效轉化為更好的溝通技能。為了在社交媒體上制作有吸引力的內容，繼續維持自己的 “社牛化”形象，學生需要學習語言的選擇、信息的呈現方式以及與觀眾的互動等技巧，可以幫助其更加有效地表達自己。[4]第三，通過社交媒體，“社牛化”的大學生頻繁互動和交流，能夠輕松找到具有相似興趣、專業背景或文化的群體，有更多的機會認識新朋友并維持現有關系，這些在線聯系往往伴隨線下聚會的安排，有時會轉變為現實生活中的友誼或專業聯系。

（二）消極影響

應注意到，過度依賴虛擬的社交媒體互動會帶來一些潛在的問題，可能會影響現實社交活動的質量和深度。

1.淺顯社交浸潤，引發社交焦慮

部分過度依賴社交媒體互動的大學生，越來越習慣通過屏幕進行交流，而面對面溝通技能不足并不能夠得到有效提升，在現實世界中遇到社交場合時緊張和不安的情緒反而會越來越嚴重。部分大學生在虛擬空間花費大量時間，對于現實生活中的社交活動選擇回避或者逃避，越來越抵觸與周圍人的直接互動，其在社交媒體上塑造的 “社牛化”形象與現實中的自我具有較大差異，不僅會引發現實社交困難，還容易引發個人認同感的困擾。另外，在線平臺的匿名性和便捷性導致信息傳遞速度快，但往往缺乏深度和細節，因此，社交媒體上的交流通常都浮于表面，長期依賴這種交流方式可能會對學生在現實社交中建立深層次人際關系的能力產生不良影響。社交媒體 “社牛化”的大學生，更加依賴于文本或圖像交流，而在現實社交活動中其難以有效解讀面對面交流中肢體語言、面部表情和語調等信息，再加上傾聽技巧的削弱、共情能力的降低以及自我封閉傾向的影響，限制了深層次情感聯系的建立。

2.社交信息受限，形成群體隔閡

在對1 341名大學生的調研中，超過50%的受訪者感知到自己存在明顯的信息視野受限的情況，但是只有不到20%的受訪者面對受限情況會主動搜索其他領域的信息，50%的受訪者樂于接受算法推送，且只關注自身感興趣的領域。[5]部分大學生依賴社交媒體開展社交活動，傾向于以個人喜好接收網絡信息，普遍存在信息 “偏食”的情況，只接觸和自己的既有觀點相符合的群體，陶醉于社交媒體 “社牛化”帶來的虛幻社交自信感，難以平滑地切換虛擬和現實社交，長時間沉浸在算法推薦的大量同質化內容當中，會增大大學生強化自我重復、自我認知的概率，導致其對于異質性內容的包容度逐漸減弱。另外，社交媒體上的 “社牛化”行為可能會在校園內形成特定的社交圈子，形成 “社交繭房”，導致外群體的學生感到被排斥或難以融入。當社交媒體 “社牛化”成員在社交媒體上頻繁互動、分享共同的內容和興趣時，對于感覺自己不符合 “社牛化”行為標準的學生來說，可能會覺得很難融入這樣的社交圈子。

3.消磨大量時間，壓縮現實活動

中國青年網校園通訊社針對大學生網絡社交問題，對幾千名大學生開展問卷調查，結果顯示超過80％的學生經常在網絡平臺社交，超過60％的學生認為會消磨大量時間，超過50％的學生每天的網絡社交時間在3小時以上，絕大多數人認為自己現實生活中說話越來越少。[6]虛擬的網絡社交帶給大學生的影響越來越深遠，在社交媒體上 “社牛化”的學生，在現實社交活動中表現出嚴重的 “社恐”現象，“社牛”和 “社恐”的雙面社交狀態在部分大學生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其越來越習慣數字化生活方式，選擇降低自己在真實世界的社交頻率，更有甚者脫離現實世界，不斷深化社交 “雙面性”。社交媒體虛擬的社交活動并不能夠代替現實社交活動，主要是因為人與人之間的交流80％依靠非言語信息表達，社交媒體 “社牛化”愈演愈烈會明顯束縛大學生真實的現實社交活動，并且社交媒體的交往資源很少可以變現，無法形成真實的人際競爭力。

三、大學生社交媒體“社牛化”對現實社交活動的正向引導策略

（一）加強心理健康教育，提供心理咨詢服務

現階段，新媒體依舊保持較快的發展速度，社交媒體工具的日常化以及普遍化難以改變，其對于大學生社交產生的影響愈來愈深刻。對于在虛擬的社交媒體上 “社牛化”但是現實社交活動 “社恐化”的學生，應當以其身心健康為基礎，制定對應的媒介政策，引導大學生更多地參與現實的社交活動。第一，應當在高校中普及心理健康知識，開設正確認知社交媒體的相關課程，提高學生虛擬和現實社交的心理健康意識。同時，通過舉辦以 “平滑切換虛擬和現實社交”為主題的講座和研討會等活動，不斷增強學生對社交心理問題的識別和應對能力，幫助更多的大學生逐漸減輕對社交媒體的心理依賴，使其可以全面把握社交媒體對現實社交活動的利弊影響。第二，學校內還可以設立心理咨詢室、熱線電話，提供專業的心理咨詢服務，以便于學生及時獲得社交方面的心理支持和幫助。在這一過程中，需要引導大學生正確認識和全面梳理社交媒體與現實社交之間的關系以及相互作用關系，與學生共同探討過度依賴社交媒體的不利影響，并提出改善策略；鼓勵學生在心理咨詢中自主反思社交媒體使用時間、活動類型等使用習慣，梳理這些活動如何影響他們的日常生活和人際關系。第三，高校還可以提供社交媒體相關使用指南、文章以及在線工具等心理健康資源，為學生更好地理解和管理自身在社交媒體的行為提供幫助。比如，通過開發和提供在線自我評估工具，幫助學生動態化識別和監測自身社交媒體使用習慣以及心理依賴程度。

（二）善用媒介建立健康的社會交往圈，脫離虛假“社牛”

社交媒體 “社牛化”和現實社交 “社恐化”在同一大學生身上共存的現象變得越來越普遍，在引導大學生調和虛擬和現實社交矛盾的過程中，應當先引導其脫離社交媒體環境下的虛假 “社牛”認知，建立正確的社交認知。第一，需要引導大學生正視并接納自己的性格特征，避免沉迷于 “社牛”“社恐”等標簽，從自己的性格出發做出合理的人際交往選擇，并且要認識到社交媒體 “社牛化”的虛擬化特征，意識到社交媒體上的互動只屬于生活的片段化展示，并不能夠完全展露或者代表現實社交原貌，要給予現實社交活動更多的關注。第二，引導大學生在現實社交活動中尋找自身優勢，找到適合自己的社交方式，將社交媒體 “社牛化”中的專注思考力、體悟力以及自省力等轉移到現實社交活動中。社交信心的建立并非一蹴而就，對于存在現實社交畏難情緒的大學生，可以先嘗試參與一些小型、低風險的社交活動，在積累經驗之后，逐漸嘗試更具挑戰性的社交互動。在這一過程中，可以充分發揮社交媒體 “社牛化”的優勢，關注自己感興趣的話題和領域，積極參與討論，與興趣、愛好、三觀相似的人建立聯系，之后嘗試邀請社交媒體上結識的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參加線下活動，將虛擬社交轉化為現實社交。大學生應認識到社交媒體的實質屬于提供便利交往的工具，而自己屬于媒介工具的使用者，避免過度依賴社交媒體，要將其作為現實社交活動的一種補充，不能夠本末倒置使其代替現實社交。

（三）依托社交媒體推廣現實社交活動，強化現實社交技能

想要引導大學生更多參與現實社交活動，需要充分發揮社交媒體在宣傳推廣方面的優勢，利用社交媒體 “社牛化”學生比較依賴在線互動這一特點，借助多樣化的社交媒體工具擴大線下現實社交活動的影響力。比如，可以尋找具有社交媒體 “社牛化”特點且熟悉現實社交活動的大學生，邀請他們參與活動并在社交媒體上分享活動內容，借助他們在社交媒體上的影響力，擴大現實社交活動的覆蓋范圍。另外，還應當做到虛擬現實相結合，在現實社交活動中，鼓勵參與者應用社交媒體實時分享，在增加活動曝光度的同時，還能夠使更多的學生了解現實社交活動的成果以及影響，并且還可以幫助學生找到現實社交和虛擬社交的連接點及融合點，從而更好地平衡和利用兩者的優勢。在這一過程中，還應注意引導參與者學習隱私設置和避免過度分享敏感信息等安全使用社交媒體的知識。

四、結束語

社交媒體 “社牛化”是一把雙刃劍，既有助于大學生社交技能的增強和建立人脈網絡，也有可能引發社交焦慮、形成群體隔閡和壓縮現實活動。為了避免大學生社交媒體 “社牛化”的潛在負面影響，除了要為其提供必要的建立健康教育和支持之外，還應當引導其正確認知社交媒體 “社牛化”所具有的虛假特征，利用社交媒體構建健康和諧的社交圈，在馴化社交媒體的同時，依托社交媒體推廣現實社交活動，進一步增強現實社交活動對于社交技能的培育效果，保持人際互動的多樣性，為其實現虛擬社交和現實社交的和諧統一提供保障。

參考文獻：

[1] 陳潔.新時代大學生精神內耗現象的三維探析[J].黃岡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24，26（01）：38-42.

[2] 栗蕊蕊.“社恐”與 “社牛”：青年社交新表征及其引導策略[J].思想理論教育，2023（07）：102-106.

[3] 姚宇環.潛顯理論視角下的 “社交XX癥”詞族研究[J].作家天地，2023（18）：81-83.

[4] 王曼琳.感覺結構視角下 “社交恐懼癥”的文化分析[D].杭州：浙江傳媒學院，2023.

[5] 段俊吉.理解 “社恐”：青年交往方式的文化闡釋[J].中國青年研究，2023（05）：95-102.

[6] 劉蒙之.從社恐到社牛：青年人社交議題背后的心理分析[J].人民論壇，2022（01）：114-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