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結構性矛盾是制約高校畢業生高質量就業的關鍵性因素。從能力視角出發,基于人力資本理論和人職匹配理論,通過建構計量模型,定量分析本科畢業生在高等教育期間所獲得的能力增值對就業匹配的影響及教育類型差異。研究發現,在專業匹配上,能力增值越高,畢業生的專業匹配度越高,且這一影響主要通過認知能力體現;在教育匹配上,能力增值顯著影響畢業生的教育匹配狀況,與教育匹配的學生相比,教育不足的學生依賴相對更高的認知能力彌補教育水平上的欠缺,教育過度的學生則通過更高的學歷層次彌補非認知能力上的欠缺。對此,高等教育人才培養要兼顧認知能力與非認知能力,不同類型的教育主體還應結合自身的培養目標和定位,在學生能力塑造方面有所側重與提升。
關鍵詞:能力增值;認知能力;非認知能力;專業匹配;教育匹配
中圖分類號:G64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9841(2024)04-0215-17
一、問題的提出
就業是最基本的民生。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要“強化就業優先政策,健全就業促進機制,促進高質量充分就業。健全就業公共服務體系,完善重點群體就業支持體系”[1]。作為重點群體之一,高校畢業生的就業關系到民生福祉、經濟發展和國家未來。2022年《國務院關于就業工作情況的報告》指出,“‘十四五’期間,16~24歲青年人口將達到1.4億左右,其中每年高校畢業生總量超過千萬,專業、區域、意愿等結構性矛盾短期難以緩解,青年失業水平仍將高位運行”[2]。可見,高校畢業生的就業面臨較大難題。
緩解高校畢業生的就業難問題是推動實現更充分、更高質量就業的重點和關鍵。對此,一方面要持續緩解就業總量壓力,另一方面要注重解決結構性就業矛盾。充分就業是高質量就業的基礎,而結構性矛盾則是制約高質量就業的關鍵因素[3]。從就業結構的角度來看,高等教育結構和產業結構是影響畢業生就業結果的供需兩端,因而從畢業生就業結構的角度加以分析,將有助于窺視我國高等教育結構與產業結構之間的協調程度。《教育部關于做好2024屆全國普通高校畢業生就業創業工作的通知》也指出,“各地各高校要建立完善就業與招生、培養聯動的有效機制,把高校畢業生就業狀況作為高等教育結構調整的重要內容”[4]。從培養的角度來看,畢業生在接受高等教育期間所獲得的能力增值是培養結果的重要體現,而這一能力增值能否在勞動力市場上發揮作用,則是從就業角度檢視高等教育培養效果的重要路徑。
同時,除了外在的產業結構調整,產業的內在增長模式也在發生變化,知識經濟、技術創新等促進了產業內部的更新升級,也促進了對勞動力知識、能力、素養等需求的變化,因而分析能力增值對就業結構的影響可以進一步考察高等教育的人才培養效果是否適應勞動力市場需求[5]。因此,本研究主要從就業匹配角度,分析本科生的能力增值對就業結構的影響,以期為促進畢業生高質量充分就業、高等教育結構調整提供實證依據。
二、理論基礎與文獻綜述
(一)能力增值
高等教育領域的“增值”概念最初主要用于對學生學業成績的評估,而后逐漸發展到對學生能力的評估,是學生在某所大學或學院接受教育后能力或知識的提高程度,即學生完成學業時所取得的成就與開始大學學習時學業成就之間的差距,其中主要體現大學對學生所起的作用[6-7]?;诖?,教育研究中的增值概念著重強調學校教育對學生發展產生的凈積極影響,能力增值則主要體現學校教育在學生能力發展上所產生的影響。
在實證研究方面,既有研究著重探討學生能力增值的現狀及其影響因素。沈紅等對1.6萬名本科生的批判性思維能力、創造力、人際交往能力、問題解決能力等的研究發現,我國高等教育對本科生的能力水平產生了增值效應,但這一效應在不同類型高校中的作用大小存在差異,院校的學術聲望越高,并沒有對其學生產生更大的增值效應[8]。馬莉萍等的研究也得到類似的結論,發現一般本科高校學生在總體能力、創新能力和非認知技能方面的增值效應大于重點高校,且同一層次高校中不同學科專業學生的能力增值存在差異[9]。除了院校的影響外,還有研究探討了專業興趣對學生能力增值的影響,發現專業興趣對學生的綜合能力、專業能力和通用能力增值均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10]。
(二)專業匹配
所謂專業匹配,指勞動者所找工作與所學專業相關。就業的專業匹配可以在人力資本框架下得以解釋,人力資本理論指出接受教育有助于提高人的知識和技能,學習某個專業則會增加個體在該專業領域的知識和技能,當學生選擇某個專業時,則意味著他們將投資與該專業相關的職業所需的技能[11]。
在實證研究方面,研究發現就業的專業匹配程度與專業本身緊密相關,技術專門化的專業實現匹配的程度高于技術一般化的專業,如計算機、機械工程等顯著高于藝術類、社會科學類專業[12]。同時,提供更多職業特定技能的專業,如醫學類和工程類,與職業的匹配程度高,而社會科學類等提供一般性技能的專業與職業匹配程度低,這是由于不同專業提供給學生的技能類型有所差異,如人文科學類專業提供給學生的更多是一般性技能,而一般性技能在不同職業和工作之間的可轉換性較高,因此這些專業的學生更有可能轉到與專業不相關的領域,造成專業與職業不匹配;而工程等專業提供給學生的更多是職業特定技能,其中只有少量技能可以轉換到其他職業,因而學生求職時較少轉換到不相關領域,使得專業與職業更匹配[13]。
此外,學校類型、能力水平等也會對學生的專業匹配情況產生影響,大學質量越高,專業與職業的匹配程度越高[14]。還有研究發現勞動力會為獲取戶口等就業優惠而犧牲專業和工作之間的匹配程度,導致勞動力市場的配置低效率[15]。
(三)教育匹配
所謂教育匹配,即勞動者受教育水平與工作所需的教育水平的匹配程度。鄧肯等對教育匹配概念的界定與衡量做出了重要貢獻,他們區分了勞動者受教育水平與工作所需教育水平之間的差別,指出當個體受教育水平高于工作所需教育水平時,被稱為過度教育;而當前者低于后者時,則被稱為教育不足[16]。對于教育不匹配的這一定義是在技術同質性的前提假設下進行的。但是,對于高校畢業生而言,受個人努力程度、學校資源條件等主客觀因素的影響,擁有同等學力的畢業生可能擁有不同的技術能力,畢業生的能力存在異質性。在此基礎上,謝瓦利埃進一步結合教育水平和技能水平,將教育不匹配中的過度教育劃分為表面過度教育和真正過度教育,受教育水平高于工作所需教育水平但技能相對缺乏的個體屬于表面過度教育,技能與教育均過度的個體屬于真正過度教育[17]。
與本研究直接相關的人力資本抑或高等教育質量在就業的教育匹配中發揮著怎樣的作用?由于教育不足的發生率較低,目前相關探討多集中于過度教育。人力資本理論的權衡觀點為研究教育質量影響過度教育提供了主要依據,其中尤其強調過度教育是對其他形式的不足的人力資本進行補足的結果[18-19]。阿戈普索維奇等結合大學與非大學的崗位域,以平均學分績點(grade point average,GPA)作為能力高低的分組變量,從工作轉換的角度進行分析發現,低能力組學生比高能力組學生由教育過度向教育匹配轉換的可能性更低[20]。更進一步地,結合認知能力和非認知能力,有研究發現這兩種能力對教育不足有補償作用,即兩種能力的得分越高,則教育不足的發生率越高,但控制了受教育程度后,這兩種能力對教育不足的補償作用消失[21-22]。
勞動力市場對高層次人才的需求呈現出多樣化的特征,這種多樣化不僅體現在不同層次和類型的高校中,也體現在不同學科和專業中[23]。在探討人力資本與就業匹配問題時,學者逐漸關注人力資本對就業匹配影響的教育類型差異。在學校差異方面,有學者以高校類型作為高校質量的代理變量,分析其與教育匹配的關系,發現質量越高、聲譽越好的學校,其畢業生發生過度教育的可能性越?。?4-26]。而袁玉芝等的研究發現,與普通重點高校、二本院校相比,211類高校本科畢業的勞動力更容易發生過度教育[27]。范皚皚研究發現院校選拔性與畢業生過度教育之間呈現U型關系,即在聲譽相對較好的高校中,隨著選拔性的降低,畢業生過度教育的比例提升;而在聲譽相對較低的高校中,隨著選拔性的降低,畢業生過度教育的比例也降低[28]。此外,還有學者分析了過度教育發生率的學科專業差異,發現人文學科學生更難找到與其教育水平相匹配的工作[29],數學、科學等技術性更強的專業過度教育的發生率更低[24]。
綜合以上分析可以發現,既有的關于能力增值的研究多聚焦于學生的能力增值現狀及影響因素,而基于此進一步探索能力增值影響效應的文獻相對較少;高校畢業生就業匹配的相關研究則著重關注專業匹配或教育匹配的某一個方面,將兩者結合起來分析的研究相對較少;此外,在探討就業匹配影響因素的研究中,從能力角度進行分析已成為一種趨勢,但仍顯不足。因此,本研究從能力視角出發,探討學生在高等教育階段獲得的能力增值對本科畢業生就業匹配的影響,以此嘗試從就業結構角度分析我國高等教育的本科人才培養效果,從而為我國高等教育學科專業動態調整、促進高校畢業生高質量就業提供實證依據。
三、研究設計與方法
(一)研究假設
人力資本理論和人職匹配理論為就業中的專業和學歷匹配問題研究提供了理論依據。在專業匹配方面,接受教育有助于提高人的知識和技能,當學生選擇某個專業時,意味著他在該專業領域的知識和技能將會增加,這些知識和技能包含了該專業領域內職業所需的知識和技能,因而為了獲得相應的投資回報,學生會傾向于尋找與所學專業相匹配的工作?;诖?,提出研究假設1:
假設1:學生在高等教育期間的能力增值會顯著影響其是否能找到與所學專業相匹配的工作。具體而言,在控制其他變量不變的情況下,學生在高等教育期間的能力增值越高,越容易找到與所學專業相匹配的工作。
技術專門化的專業實現專業匹配的程度高于技術一般化的專業,這背后隱藏的邏輯為不同專業學生所習得的能力有所差異,技術專門化的專業提供給學生更多的職業特定技能,這更多屬于認知能力的范疇,在不同職業之間的可遷移性相對較低,因而更能夠促進專業匹配;而技術一般化的專業提供給學生更多的一般性技能,這更多屬于非認知能力的范疇,在不同職業之間的可遷移性相對較高,對專業匹配的影響則相對較弱。基于此,提出研究假設2:
假設2:學生在高等教育期間的能力增值對專業匹配的促進作用主要通過認知能力增值實現,即在控制其他變量不變的情況下,學生在高等教育期間的認知能力增值越高,越容易找到與所學專業相匹配的工作。
在教育匹配方面,除了人職匹配理論外,人力資本理論中的權衡觀點也為我們分析能力與教育匹配之間的關系提供了理論依據。權衡觀點主要強調教育的不匹配是對其他人力資本不足或過剩進行彌補或替代的結果,即當學校教育質量較低時,學生的能力通常被認為是不充足的,因而容易發生過度教育;而當學生的能力相對崗位過剩時,則容易發生教育不足。基于此,提出研究假設3:
假設3:學生在高等教育期間的能力增值對教育匹配情況具有顯著影響。具體而言,在控制其他變量不變的情況下,相對教育匹配而言,學生的能力增值越高,越可能出現教育不足;而學生的能力增值越低,越可能出現教育過度。
(二)研究工具
1.數據來源
本研究所使用的數據主要來自北京大學“全國高校畢業生就業狀況調查”課題組分別于2015年、2017年、2019年和2021年進行的全國高校畢業生就業狀況調查。該調查于每個調查年份的6—7月學生離校前展開,參照我國高等教育的地區結構、學校類型結構、學歷結構和專業結構進行多階段分層抽樣,選取我國東、中、西部地區部分省份中一定數量的高校,并在每所高校內委托該校就業辦等機構根據畢業生學科和學歷層級,按比例發放500~1 000份問卷。該調查數據的特別之處在于,這是我國少有的全國層面的高校畢業生就業調查數據,除了涵蓋畢業去向相關信息外,還涉及性別、民族等個人基本特征,父母受教育情況、職業信息等家庭背景,以及高等教育情況等相關信息,為研究提供了有力的支撐。四次調查樣本的基本結構如表1所示。
2.研究變量
(1)因變量:就業匹配
本研究從專業匹配與教育匹配兩個方面考察本科畢業生的就業匹配狀況,因此因變量主要區分為專業匹配和教育匹配兩個變量。
專業匹配情況采用學生自評的測量方式,根據問卷中“您這份工作與您所學專業的相關程度如何:①非常對口;②基本對口;③有一些關聯;④毫不相關;⑤不清楚”一題,將學生專業匹配的自評情況設置為0、1、2、3的定序變量,分別代表毫不相關、有一些關聯、基本對口、非常對口。
教育匹配情況采用間接主觀評價法,根據問卷中“要勝任您這份工作,您估計實際上需要的教育層次為:①博士;②碩士;③本科;④專科;⑤高中或中專;⑥初中及以下”一題,確定工作所需的受教育程度,并將其與學生的學歷水平進行對比,將學生的教育匹配情況劃分為教育不足、教育匹配、教育過度三種。
(2)自變量:能力增值
本研究重點關注本科畢業生在高等教育期間的能力增值情況對就業匹配的影響,因此,自變量為本科畢業生在高等教育期間所獲得的能力增值水平。這一變量選取2015—2021年調查問卷中“高等教育階段您自己在以下方面的發展(增值)如何?”一題的十個共有題項。題項的設計參考泰希勒(Teichler)編制的歐洲高校畢業生就業調查問卷中的相同題目,除結合我國實際增加的個別指標外,其余指標完全一致,信效度檢驗顯示測量效果良好。
進一步地,采用探索性因子分析方法進行降維,析出認知能力和非認知能力兩個因子。其中,認知能力包括廣泛的一般性知識、專業知識、梳理觀點和信息處理能力、專業領域的動手能力4項指標;非認知能力包含語言表達能力、書面溝通能力、團隊合作能力、包容力、領導力、責任感6項指標。信效度檢驗結果良好,表明對認知能力和非認知能力增值的劃分較為科學合理,且與既有研究基于國際成人能力評估調查(Programme for the International Assessment of Adult Competencies,PIAAC)數據進行劃分得到的維度大體一致[30];此外,從非認知能力的測量維度來看,所構建的非認知能力具體維度與現有基于大量非認知能力相關研究總結的三個維度存在相互對應關系[31],因而較為可信。
在探討能力增值時,不可回避的一個關鍵問題即能力總值與能力增值之間的關系。對此,本研究認為,學生高等教育期間獲得的能力增值是學生從高等院校畢業時所具備的能力總值的一部分,也即能力增值從屬于能力總值。從這個角度而言,本研究分析得到的能力增值對學生就業的影響,實際也可以視作能力總值對學生就業產生影響的一部分。而本研究選取能力的增值而非總量進行分析,主要是考慮從勞動力市場角度,對高等教育的培養效果進行評估。
(3)控制變量
本研究選取本科生這一群體,將學生所擁有的能力區分為高等教育入學前的基線能力和高等教育就讀期間的增值能力兩個部分,在控制基線能力的基礎上,分析增值能力對學生求職就業的影響。因此,基線能力是需要控制的一個重要變量。具體而言,在基線能力方面,借鑒高考這一篩選機制,提出本研究的前提假設,將同一年份進入同一學校、同一學科的學生視作具備相同基線能力的學生。之所以選用高考這一篩選機制,一方面是由于當前我國的高考評價體系將立德樹人作為核心目標,選拔標準逐漸由知識本位走向能力本位,重視學生的全面發展[32],能夠基于學習活動規律,以情境為載體有效考查學生的知識、能力和素養[33],從這個角度來看,高考成績是學生綜合能力的生動體現;另一方面,由于不同省份、不同年份學生之間的高考成績不具有可比性,但從高校人才選拔的角度來看,高校往往會根據自身的辦學定位和學科培養目標來鑒別并招收相應的生源[34],因而同一學校、同一學科學生的知識、能力與素養大體齊平,從這個角度來看,將同一年份進入同一學校、同一學科的學生視為具備相同基線能力的學生有其合理性。
此外,結合已有研究,從個體基本特征、家庭背景、教育背景、工作特征四個方面選取控制變量,具體的變量及其說明如表2所示。
3.研究方法
針對專業匹配這一定序變量,構建如公式1所示的定序邏輯回歸(O-Logit)模型:
針對教育匹配這一多分類變量,構建如公式2所示的多元邏輯回歸(M-Logit)模型:
其中,因變量Edumatchi為學生的教育匹配情況,以j=1(教育匹配)作為對照組;自變量Ability為學生高等教育期間的能力增值,Z為影響學生教育匹配的一系列控制變量,ε為隨機擾動項。β是本研究重點關注的系數,代表了能力增值對本科生教育匹配的影響。
四、本科畢業生的就業匹配狀況
(一)專業匹配
圖1呈現了2015—2021年本科生的專業匹配情況。從不同匹配類型的分布來看,2015—2021年,所找工作與專業毫不相關的學生占比最低,均在10%以下,基本對口的學生占比最高,均在40%左右。從學生專業匹配的時間變化趨勢來看,2015—2021年,所找工作與專業毫不相關的學生占比呈下降趨勢,基本對口的學生占比總體變化不大;2015—2019年,有一些關聯的學生占比由27.8%降至21.1%,非常對口的學生占比整體呈上升趨勢;2019—2021年,由于受疫情的影響,有一些關聯的比例回升、非常對口的比例下降。
總體而言,學生所找工作與所學專業對口(含基本對口和非常對口)的比例較高,且隨時間推移呈上升的趨勢,相對應地,不對口的比例較低,且隨時間推移呈下降的趨勢。
圖2呈現了2015—2021年本科生專業匹配情況的學校類型差異。從學生所找工作與所學專業是否對口的二分角度來看,“雙一流”高校與非“雙一流”高校相比,二者學生的專業匹配分布情況相差不大。但從非常對口和毫不相關兩種極端情況來看,不同學校類型間差距相對較大,非“雙一流”高校非常對口的學生占比為24.4%,比“雙一流”高校高0.7個百分點;毫不相關的學生占比比非“雙一流”高校低0.8個百分點??ǚ綑z驗結果顯示,2015—2021年本科生的專業匹配情況存在顯著的學校類型差異,統計顯著性水平達到1%。
圖3呈現了2015—2021年本科生專業匹配情況的學科類型差異。從所找工作與所學專業對口(基本對口和非常對口)的比例來看,理工農醫類學生的對口比例比人文社科類學生高4.0個百分點。卡方檢驗結果表明,2015—2021年我國本科生專業匹配情況存在顯著的學科類型差異,統計顯著性水平達到1%。
(二)教育匹配
圖4呈現了2015—2021年本科生的教育匹配情況。從不同匹配類型的分布來看,2015—2021年,本科畢業生中教育匹配的比例一直最高,均維持在81%左右;教育過度的比例總體呈下降趨勢,由2015年的15.9%下降至2021年的7.4%;教育不足的比例總體呈上升趨勢,由2015年的5.7%上升至2021年的10.2%。由此可見,本科生在勞動力市場上呈現為教育匹配的比例最高,教育過度的現象隨時間推移有所緩解,而教育不足的比例則呈現出上升的趨勢。
圖5呈現了2015—2021年本科生教育匹配情況的學校類型差異??梢园l現,與非“雙一流”高校相比,“雙一流”高校學生的教育匹配和教育不足比例分別高2.9個百分點和0.7個百分點,而教育過度的比例則低3.7個百分點??ǚ綑z驗結果顯示,2015—2021年本科生的教育匹配情況存在顯著的學校類型差異,統計顯著性水平達到1%。
圖6呈現了2015—2021年本科生教育匹配的學科類型差異。理工農醫類學生中教育過度的比例比人文社科類學生高4.1個百分點,人文社科類學生教育匹配的比例比理工農醫類學生高4.3個百分點??ǚ綑z驗結果表明,2015—2021年本科生的教育匹配情況存在顯著的學科類型差異,統計顯著性水平達到1%。
(三)能力增值與就業匹配
為探討能力增值與就業匹配之間的關系,采用方差分析方法,統計不同匹配群體之間的能力增值是否存在差異,結果如表3所示。
從專業匹配來看,不同匹配程度的本科生群體間的能力增值存在顯著差異,且統計顯著性水平達到1%,專業匹配程度越高的學生,能力增值水平越高,這一結論同時適用于認知能力和非認知能力增值。以綜合能力為例,所找工作與專業毫不相關的學生的能力增值均值為3.81,有一些關聯的學生能力增值均值為3.83,基本對口學生的能力增值均值為3.89,非常對口學生的能力增值均值為4.02。
從教育匹配來看,不同教育匹配程度的本科生群體間的能力增值也存在顯著差異,且統計顯著性水平達到1%,呈現出教育不足學生的能力增值最高,其次是教育匹配學生,教育過度學生的能力增值均值最低,這一結論同時適用于認知能力增值和非認知能力增值。以綜合能力為例,教育不足學生的能力增值均值為3.99,教育匹配學生的能力增值均值為3.91,教育過度學生的能力增值均值為3.76;從不同教育匹配情況中學生能力增值的絕對數值來看,教育不足與教育匹配之間的能力增值均值差異相對較小,而教育過度與教育匹配之間的能力增值均值差異相對較大,這一結論尤其適用于非認知能力??梢?,從簡單的統計結果來看,人力資本理論中的權衡觀點在我國本科生群體的教育匹配情況中得以驗證,過度或不足的教育水平是對其他人力資本的有力彌補。
五、能力增值影響本科畢業生就業匹配的實證估計結果
(一)能力增值與專業匹配
1.整體分析:能力增值是否影響專業匹配
以單位就業學生作為分析樣本,采用模型1估計能力增值對就業匹配的影響,結果如表4所示,第(1)列為學生綜合能力增值對專業匹配影響的估計結果,第(2)列為認知能力增值和非認知能力增值對專業匹配影響的估計結果。
首先,從綜合能力增值的影響來看,學生在高等教育期間的能力增值與專業匹配度呈顯著正相關,影響系數為0.133,綜合能力增值越高,則學生所找工作與所學專業越匹配,且統計顯著性水平達到1%。進一步地,從認知能力增值和非認知能力增值的影響來看,學生在高等教育期間的認知能力增值顯著影響其就業的專業匹配度,認知能力增值越高,則學生所找工作與所學專業越匹配,且統計顯著性水平達到1%;但沒有足夠證據表明學生的非認知能力增值會對學生的專業匹配度產生顯著影響。
2.分類評價:能力增值影響專業匹配的教育類型差異
進一步針對不同的教育類型,探討學生高等教育期間的能力增值在專業匹配度的影響上是否存在不同。
針對不同學校類型學生進行分樣本回歸的結果如表5所示,第(1)(3)列為學生綜合能力增值對專業匹配影響的估計結果,第(2)(4)列為認知能力增值和非認知能力增值對專業匹配影響的估計結果。對于“雙一流”高校的本科生而言,學生在高等教育期間的能力增值顯著影響其專業匹配度,影響系數為0.135,且這一影響主要是由認知能力增值發揮作用。對于非“雙一流”高校而言,學生在高等教育期間的能力增值也顯著影響其專業匹配度,影響系數為0.135,具體到認知能力和非認知能力上,認知能力增值對于專業匹配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而非認知能力增值越高的學生,越可能找到與所學專業不匹配的工作。
針對不同學科類型學生進行分樣本回歸的結果如表6所示,第(1)(3)列為學生綜合能力增值對專業匹配影響的估計結果,第(2)(4)列為認知能力增值和非認知能力增值對專業匹配影響的估計結果。對于理工農醫類學生而言,學生在高等教育期間的能力增值顯著影響其專業匹配度,影響系數為0.177,且這一影響主要是由認知能力增值發揮作用。對于人文社科類學生而言,能力增值也顯著影響其專業匹配度,影響系數為0.098,具體到認知能力和非認知能力上,認知能力增值對于專業匹配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而非認知能力增值越高的學生,越可能找到與所學專業不匹配的工作。
綜合以上分析可以發現,學生在高等教育期間的能力增值會對就業時的專業匹配度產生顯著影響,學生的能力增值越高,則就業時的專業匹配度會顯著提升,驗證了假設1。從認知能力增值和非認知能力增值的維度進行分析發現,學生在高等教育期間的認知能力增值會顯著提升其就業時的專業匹配度,沒有足夠證據表明非認知能力增值會對學生就業時的專業匹配度產生影響,驗證了假設2。
進一步針對不同教育類型的分析發現,學生高等教育期間的能力增值對其就業時專業匹配度的影響存在顯著的學校類型和學科類型差異。在學校類型方面,“雙一流”和非“雙一流”高校學生在高等教育期間的能力增值尤其是認知能力增值對其就業時的專業匹配度均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非認知能力增值對非“雙一流”高校學生就業時的專業匹配存在顯著的抑制作用。在學科類型方面,人文社科類和理工農醫類學生在高等教育期間的能力增值尤其是認知能力增值對其就業時的專業匹配度均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非認知能力增值對人文社科類學生就業時的專業匹配存在顯著的抑制作用。值得注意的是,非認知能力增值對專業匹配的抑制作用并不完全是負面的、不利的,人職匹配理論視角下,專業匹配更多是指實現了個體與工作的外在匹配,而內在的個人特質與工作特質之間是否匹配仍有待驗證。
(二)能力增值與教育匹配
1.整體分析:能力增值是否影響教育匹配
以單位就業學生作為分析樣本,采用模型2估計能力增值對教育匹配的影響,回歸結果如表7所示。
從綜合能力增值的估計結果來看,對比教育匹配與教育不足兩種情況可以發現,綜合能力增值的估計系數為正,這意味著綜合能力增值越高的學生,最終的就業越可能呈現為教育不足,而非教育匹配,但沒有足夠證據表明綜合能力增值的這一影響是顯著的。對比教育匹配與教育過度兩種情況可以發現,綜合能力增值的估計系數顯著為負,影響系數為-0.268,這表明綜合能力增值越低的學生,越可能呈現為教育過度而非教育匹配,且統計顯著性水平達到1%。
從認知能力增值和非認知能力增值的估計結果來看,對比教育匹配與教育不足,學生在高等教育期間的認知能力增值越高,越可能發生教育不足,影響系數為0.205,統計顯著性水平達到10%,非認知能力沒有產生顯著影響。對比教育匹配與教育過度,學生在高等教育期間的非認知能力增值越高,越可能發生教育匹配而非教育過度,影響系數為-0.220,且統計顯著性水平達到5%,而認知能力增值的負向影響不顯著。
2.分類評價:能力增值影響教育匹配的教育類型差異
進一步針對不同的教育類型,探討學生高等教育期間的能力增值在教育匹配上的影響是否存在不同。
針對不同學校類型學生進行分樣本回歸的結果如表8所示。對于“雙一流”高校學生而言,綜合能力增值對于教育匹配與教育不足之間的選擇存在顯著影響,即綜合能力增值越高的“雙一流”高校學生,越可能發生教育不足而非教育匹配。對于非“雙一流”高校的學生而言,綜合能力增值對于教育匹配與教育過度之間的選擇存在顯著影響,即綜合能力增值越高的非“雙一流”高校學生,越可能發生教育匹配而非教育過度,且這一影響主要通過非認知能力實現。
針對不同學科類型學生進行分樣本回歸的結果如表9所示。對于理工農醫類學生而言,綜合能力增值對于教育匹配與教育過度之間的選擇存在顯著影響,即綜合能力增值越高的理工農醫類學生,越可能發生教育匹配而非教育過度,且這一影響主要通過非認知能力實現;認知能力越強的理工農醫類本科生,越可能發生教育不足而非教育匹配。對于人文社科類學生而言,綜合能力增值對于教育匹配與教育過度之間的選擇也存在顯著影響,但這一影響主要通過認知能力實現。
綜合以上分析可以發現,當前我國學生高等教育期間的能力增值會對其教育匹配情況產生顯著影響,與教育匹配的學生相比,能力增值越高的學生越可能呈現教育不足,能力增值越低的學生越可能呈現教育過度。這驗證了人力資本理論中的權衡觀點,即學生教育水平的不足或過度是對其他人力資本的彌補,也在一定程度上表明當前我國本科生的教育匹配狀況呈現表面不匹配,即“教育不足能力來補、能力不足教育來補”的教育與能力互相補足的局面。進一步從認知能力和非認知能力的角度來看,與教育匹配的學生相比,教育不足的學生依賴相對更高的認知能力加以補足;教育過度的學生通過更高的學歷層次更多彌補了非認知能力的欠缺。
進一步分樣本回歸發現,學生能力增值對于教育匹配的影響存在顯著的教育類型差異。從學校類型來看,對于“雙一流”高校學生而言,能力增值的影響主要存在于教育匹配與教育不足的選擇之間,綜合能力增值越高的學生,越可能發生教育不足而非教育匹配;對于非“雙一流”高校學生而言,能力增值的影響主要存在于教育匹配和教育過度的選擇之間,綜合能力增值尤其是非認知能力增值越高的學生,越可能發生教育匹配而非教育過度。從學科類型來看,綜合能力增值對于人文社科和理工農醫類學生的影響均發生在教育匹配與教育過度的選擇之間,但認知能力和非認知能力發揮的作用不同,對于理工農醫類學生而言,非認知能力增值越高的學生,越可能發生教育匹配,而對于人文社科類學生而言,認知能力增值越高的學生,越可能發生教育匹配。
(三)穩健性檢驗
1.調整自變量測量方式
以上對自變量的測量采用直接賦值方法,根據學生在問卷中的填答,將“很小”“較小”“一般”“較大”“很大”分別賦值為1~5分,然后進行回歸分析。對認知能力和非認知能力增值的維度構建采用了因子分析方法,因此,對既有自變量的衡量方式進行替換,采用認知能力增值和非認知能力增值的因子得分,以及根據方差貢獻率計算的綜合能力增值得分,作為自變量的測量方式,重新估計能力增值對學生就業匹配的影響,估計結果如表10所示。
調整自變量測量方式后,基于定序邏輯回歸分析能力增值對專業匹配的結果如第(1)列所示,綜合能力尤其是認知能力增值對專業匹配仍然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估計結果穩?。换诙嘣壿嫽貧w分析能力增值對教育匹配的結果如第(2)(3)列所示,認知能力增值對教育不足的影響顯著為正,綜合能力尤其是非認知能力增值對教育過度的影響顯著為負,估計結果穩健。
2.調整因變量測量方式
為進一步檢驗估計結果的穩健性,對因變量的測量方式進行重新調整,將專業匹配和教育匹配情況劃分為二分變量。具體而言,在專業匹配上,將“非常對口”和“基本對口”界定為“匹配”,取值為1,將“有一些關聯”和“毫不相關”界定為“欠匹配”,取值為0;在教育匹配上,設定教育不足和教育過度兩個虛擬變量,在教育不足方面,將“教育不足”取值為1,將“教育匹配”和“教育過度”取值為0,在教育過度方面,將“教育過度”取值為1,將“教育匹配”和“教育不足”取值為0。
調整因變量測量方式后,采用二元邏輯斯諦回歸進行估計的結果如表11所示。第(1)列的估計結果顯示,綜合能力增值和認知能力增值的影響系數仍然顯著為正;第(2)列的估計結果顯示,認知能力增值的影響系數仍然顯著為正;第(3)列的估計結果顯示,綜合能力增值和非認知能力增值的影響系數仍然顯著為正,估計結果穩健。
六、研究結論與討論
高校畢業生就業難的問題突出表現在就業的結構性矛盾上,而高等教育供給與勞動力市場需求之間的匹配程度是反映我國高校畢業生就業結構的重要方面。因此,本研究基于北京大學“全國高校畢業生就業狀況調查”課題組2015—2021年的全國高校畢業生就業狀況調查數據,采用描述統計、卡方檢驗、方差分析、回歸分析等統計和計量回歸方法,探討了本科生在高等教育階段的能力增值對其就業匹配的影響,得到的結論如下:
第一,學生在高等教育期間的能力增值會顯著影響其就業匹配情況。在專業匹配上,本科生的能力增值越高,就業時的專業匹配度顯著更高,假設1得到驗證;進一步研究發現,主要是學生在高等教育期間的認知能力增值會顯著提升其專業匹配度,假設2得到驗證。在教育匹配上,相對教育匹配而言,學生的能力增值越高,越可能出現教育不足;而學生的能力增值越低,越可能出現教育過度,假設3得到驗證;進一步研究發現,與教育匹配的學生相比,教育不足的學生依賴相對更高的認知能力來彌補教育水平上的欠缺,教育過度的學生通過更高的學歷層次來彌補非認知能力上的欠缺。這一發現在一定程度上是結合新人力資本理論對權衡觀點的拓展,反映出對于高校畢業生這一群體而言,雇主在做出招聘決策時所看重的核心依然是高等教育培養的能力,即學歷上的不足可以通過認知能力來補充,但教育匹配和教育過度的學生在認知能力上卻沒有呈現顯著的差異,更高的學歷僅用來彌補非認知能力的不足。
第二,能力增值對就業匹配的影響存在顯著的學校類型差異。在專業匹配上,主要體現在非認知能力增值對非“雙一流”高校學生存在顯著的抑制效應,但對“雙一流”高校學生沒有產生顯著影響。在教育匹配上,能力增值對不同類型學生教育錯配的影響方向不同,“雙一流”高校學生因其更高的綜合能力增值水平而更可能發生教育不足,但非“雙一流”高校學生則更可能以其相對更高的學歷水平來彌補綜合能力,尤其是非認知能力增值的不足;從勞動力市場的配置情況來看,“雙一流”高校學生的就業更多呈現為表面的不足,而非“雙一流”高校學生的就業則更多呈現為表面的過度,從這個角度上來說,當前我國勞動力市場對本科畢業生的配置是合理有效的,目前呈現的教育錯配更多體現為一種表面現象,其背后意味著學生學歷與能力之間的不對等問題。
第三,能力增值對就業匹配的影響存在顯著的學科類型差異。在專業匹配上,這一差異主要表現為非認知能力增值對人文社科類學生的專業匹配存在顯著的阻礙作用,但對理工農醫類學生的影響不顯著;在教育匹配上,盡管綜合能力增值對人文社科和理工農醫類學生的影響均發生在教育匹配與教育過度的選擇之間,但認知能力和非認知能力發揮的作用不同,對于理工農醫類學生而言,非認知能力增值越高的學生,越可能發生教育匹配,而對于人文社科類學生而言,認知能力增值越高的學生,越可能發生教育匹配。
“提高高等教育質量”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對高等教育發展制定的核心目標,其中尤其提到要“建設高質量本科教育”。高等教育不僅要關照人的全面發展,還要適應和引領社會的發展[35]。本研究發現本科生高等教育期間的能力增值對就業匹配存在顯著影響,正是勞動力市場對高校學生能力培養的反饋。在當前日益復雜的國際經濟和技術環境對能力需求越來越高的背景下,高校應遵循教育教學和人才培養規律,回應社會發展需求,樹立多元化的人才觀[36],重視對學生綜合能力和素質的提升,促進學生認知能力和非認知能力的均衡發展,減少教育不足或教育過度的發生。
《2024年政府工作報告》對我國教育發展和人才培養提出新的要求和部署,指出要“深入實施科教興國戰略,強化高質量發展的基礎支撐”“加強高質量教育體系建設”“全方位培養用好人才”[37]。在高等院校的人才培養上,本研究同時發現不同學校類型、不同學科類型學生的能力增值影響效應存在差異,對此,不同類型的教育主體應結合自身的培養目標和定位,在學生能力塑造方面有針對性地進行補足。從學校角度而言,無論是“雙一流”高校還是非“雙一流”高校,都需要加強對學生非認知能力的培養;從學科角度而言,理工農醫類學生的非認知能力亟待加強,而人文社科類學生的認知能力有待高校的進一步培養。
在能力增值對勞動力市場表現的影響方面,既有研究發現能力增值在增強求職效率方面發揮著顯著的促進作用[38],本研究對教育匹配的考察發現當前我國的教育錯配現象實際表現為對能力這一人力資本的彌補;綜合兩項研究可以發現能力是當前我國本科生就業市場上的“硬通貨”,對此應進一步構建并強化這種以能力為導向的市場化用人機制,提高高質量人力資源的配置效率。
就業匹配是教育經濟學領域的經典研究問題,在回顧既有文獻的基礎上,本研究的邊際貢獻在于以人力資本理論、人職匹配理論等為基礎,著重從能力視角分析其對本科畢業生就業匹配的影響,并突出從高等教育階段的能力增值角度加以分析,從而深入剖析高等教育的人力資本培養與勞動力市場的人力資源需求之間的耦合性。同時,本研究仍存在一些不足,由于未能獲得本科畢業生的長期追蹤數據,本研究未能有效推斷本科生在高等教育階段的能力增值與就業匹配之間的因果關系及長期效應,若后續能獲得相關數據支持,可以進行更為深入的因果探究;此外,本研究對基線能力的控制有待進一步改善,若能在后續調查中增加學生在接受高等教育前的能力水平的評價,則可以使研究更加精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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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del Construction and Path Analysis of the Impact of Value-added
Ability on the Undergraduates’ Employment Matching Status
Abstract:Structural contradiction is a key factor in the high-quality employment of college graduates. From the ability perspective and based on human capital theory and job matching theory,this study offers a quantitative analysis of the impact of value-added ability acquired by undergraduates during higher education on the employment matching status by constructing an econometric model. It is found that in terms of major matching,the higher the value-added ability,the higher the major matching of graduates,and this effect is mainly manifested through cognitive ability. In terms of educational matching,the value-added ability significantly affects the educational matching status of graduates,and in comparison with educationally-matched students,undereducated students rely on relatively higher cognitive ability to make up for the lack of education,while overeducated students make up for their lack of non-cognitive ability through higher levels of education. In this regard,the cultivation of talents in higher education should take into account both cognitive and non-cognitive abilities,and different types of educational entities should also focus on shaping the different abilities of students,taking into account their own training objectives and orientation.
Key words:value-added ability;cognitive ability;non-cognitive ability;major matching;educational matc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