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質生產力驅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作用機理與路徑選擇

摘 要：新質生產力包含新技術、新經濟、新業態等要素，通過“以新促質”為數字經濟發展開辟了新賽道、引領了新潮流。一方面，新質生產力為數字經濟創新發展提供了強大動力，促進了生產效率的整體提升；另一方面，新質生產力能夠驅動數字經濟推動區域協調發展，縮小區域資源差異，彌合區域發展鴻溝。基于新質生產力驅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作用機理，本文提出了新質生產力驅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具體路徑。通過鼓勵技術創新，促進數字技術發展；深耕數據元素，促進數據價值釋放；深化國際合作，實現高水平對外開放；更新育人理念，夯實新質生產力人才儲備基礎等策略，是新質生產力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進程發展的可行路徑。

關鍵詞：新質生產力；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對外開放；新經濟業態

中圖分類號：F1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4）09（a）--04

隨著國家經濟的增長和科學技術的發展，“新質生產力”應運而生。2023年9月7日，習近平總書記在黑龍江考察期間提出，要整合科技創新資源，引領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1]。在當今世界正處于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加速演化的時期，新質生產力通過新型要素供給的方式，成為驅動新興產業、未來產業發展的動力源泉，為社會生產方式變革與生產關系改革提供了新方向。在新質生產力發展中，要把握好創新發展和共享發展的關系，實現技術先進性與過程包容性的有效協同，只有這樣才能夠搶占新一輪全球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制高點、開辟發展新領域新賽道、培育發展新動能，進而助力我國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實現中國式現代化。

1 新質生產力的內涵審視

傳統的生產力包含勞動者、勞動對象、勞動資料三個關鍵要素，是人類社會發展水平的最終決定力量。新質生產力作為傳統生產力的升華，是一種融合了多種關鍵要素的生產系統，具有涉及領域多元性、創新驅動特性、綠色低碳特性、開放融合特性以及人本內蘊特性。從字面的含義來看，新質生產力的“新”主要包括新技術、新經濟、新業態、新材料、新能源等，通過這些新要素的整合，構建起新經濟體系。同時，在競爭激烈的市場環境下，企業還要善于創新資源利用、制定嶄新的營銷模式，以提高自身核心競爭力。

“質”則強調新質生產力的崛起，不再依賴傳統的生產模式，而是以全要素生產率提升為核心標志，盡可能避免大規模資源投入和高能源消耗的情況出現，強調通過關鍵性、顛覆性技術的突破來實現生產能力、生產水平、生產效率和生產潛力的全面提升，從而形成全球范圍的新生產力形態，加速人類社會的變革[2]。隨著數字技術的日益普及，以及新型勞動者的產生，新質生產力在當下凸顯了經濟高質量發展進程中創新要素的作用，為構建人才鏈、產業鏈、技術鏈、機制鏈一體化的嶄新體系提供了強大動能，并將成為經濟社會未來發展主動權的關鍵所在。

2 新質生產力驅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現實困境

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產業結構的持續優化，以及新技術的持續涌現，新質生產力在驅動經濟高質量發展方面彰顯了重要作用，為企業搶占科技制高點和開辟新賽道提供了嶄新路徑。但是由于受到多重因素的影響，我國在新質生產力突破方面仍然存在一些短板，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2.1 關鍵性技術創新能力不足

關鍵性技術能否取得整體性、創新性突破，決定了現代化建設的效能與成色，也關乎我國數字經濟產業發展的安全性和穩定性。總體來看，依托超大規模市場優勢，我國數字技術發展迅速，并在各個行業得到了深入應用，但在關鍵性技術與國際先進水平相比依然存在差距[3]。作為引領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戰略性技術，人工智能技術在關鍵性領域的應用比重不足，難以發揮科技創新作為新增長引擎對新質生產力的激發引領作用，尤其是一些關鍵性技術的研發和推廣，通常需要較長周期，受資金短缺限制，部分企業更加傾向于短期內獲得直接回報。此外，還有部分企業與科研機構融合程度不高，導致科研成果難以轉化為實際的生產力和核心競爭力。

2.2 數字鴻溝亟須彌合

數字鴻溝又被稱之為信息鴻溝，指的是因網絡技術發展不均衡導致的現實差距[4]。數字鴻溝的出現，會抑制產業的可持續發展能力，對提高中國整體經濟水平有著巨大阻礙。當前，我國數字鴻溝主要呈現出以下幾個方面的問題：

其一，數字鴻溝導致經濟階層固化。人工智能在多領域的應用勢必會對勞動產生替代效應，中、低技能勞動者的傳統就業崗位受到沖擊。只有掌握海量數據的少部分數字精英才有機會獲得數字紅利，對于大部分低技能群體而言，不僅無法獲取大量數字資源，還難以有機會接觸和掌握核心數字技術。

其二，數字鴻溝導致數據流通不暢。缺乏技術支持和財政扶持的企業，無法有效地采用新技術和創新商業模式，使其在行業競爭中處于較為邊緣化的地位。而享受數字技術紅利的企業對行業數據享有所有權和控制權，并進一步鞏固了自身的競爭優勢，造成數字經濟成果的不均衡分配。

其三，數字鴻溝導致信息壁壘加大。數字技術的迅速發展，帶動互聯網基礎設施的不斷完善，但是不同群體間存在數字素養差異，對于數字適老化及信息無障礙服務仍需加強。由于缺乏適當的數字技能培訓和簡易的數字化工具，老年人和偏遠地域群體尚未自如地使用互聯網、社交媒體、在線銀行等服務，更多地區和人群無法充分參與數字經濟的發展，進而加大了數字信息壁壘。

2.3 對外經濟合作有待深化

如今，對外開放加劇了全行業的市場競爭。在高度融合的國際化發展背景下，一些產業和企業堅守國內大循環為主陣地，而忽視了對外開放和交流合作，未能根據全球貿易結構與需求，提供同海外市場偏好相契合的產品與服務，進而影響了海外市場份額與占有率。此外，一些戰略性新興產業沒有主動融入全球創新網絡當中，與其他主要創新型國家開展缺乏深入的科技開放合作，進而影響了自身在國際影響力與全球價值鏈地位。隨著對外經濟開放程度的不斷加深，新質生產力必將發揮資源要素，在外循環中使中國深度參與全球產業分工和合作，重塑全球價值鏈新格局。

2.4 新質生產力的人才儲備有待夯實

人才是加速新質生產力形成的重要智力來源，也是推動產業升級與技術突破的關鍵。相比傳統生產力對人才的需求，新質生產力呼喚具備人機共生思維與較強的AI滲透技能，具有人文精神與科技合倫行動力，具有開拓精神與“破界”能力，具有創想能力與實踐智慧的綜合性人才[5]。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我國新質人才的培養相對滯后，缺乏持續成長心態與高意識學習特質，同時又具備較強的人機協同能力、人文精神與科技合倫行動力的高精尖人才。這些高端人才在培養機制方面確實影響了產業核心競爭力的提升。此外，高等院校與企業之間建立的合作大多仍為浮于表面的戰略性和框架性合作，未能真正和普遍落地具體實踐項目，校企合作較為形式化，無法使學生深入接觸實務、進入企業一線完成系統性實踐，難以實現新能力的發展與進階。

3 新質生產力驅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具體路徑

3.1 鼓勵技術創新，促進數字技術發展

其一，形成穩定資金支撐體系。政府在推動數字技術創新發展中扮演著重要角色，通過不斷完善頂層設計為技術創新提供各種規則、法律程序和行為規范，形成促進創新發展的強大推力。（1）政府需提供資金支持。財政支持是促進數字技術創新的重要物質基礎，很多原創研究以及基礎研究往往具有高投入、高風險、投資周期長等特點，需要穩定的、長期的資金投入，這就需要政府的大力支持，為此政府應設立技術創新專項資金，增加對技術科研機構和企業的技術研發資金投入，重點支持基礎研究和前沿技術的探索，保障科研機構和企業能夠進行長期、深入的研究[6]。（2）政府應引導各類社會資金進行科技投入。各地政府應引導金融資本支持科技創新活動，引導足夠的金融資本投入技術創新研究和孵化階段這一投資風險最大、潛在收益也最大的環節，對支持技術創新的機構予以財稅優惠、技術成果分紅等優惠，通過必要的激勵和制度支持激發金融機構參與技術創新的積極性和主動性，進而形成支持數字技術創新的合力。

其二，建立創新生態系統。一方面，應建立技術創新聯盟。由政府牽頭，建立多方參與的技術創新聯盟，聯盟成員既要有高新技術企業的參與，也要有傳統行業的參與，在交流合作中要加強溝通交流，實現資源共享、信息共享和技術信息，進而凝聚成促進區域創新能力提升和技術快速推廣的合力。另一方面，營造鼓勵技術創新的良好社會輿論氛圍。主流媒體、社交媒體等要通過多元化宣傳手段有意識地引導社會創新價值觀念的形成，引導全社會形成鼓勵技術創新、尊重技術創新、崇尚技術創新的風尚，培育行為主體的創新意識和創新精神，幫助其能夠有效地獲取創新資源，有序開展創新活動。應對創新過程中的不確定性和風險性內容進行客觀宣傳，引導社會大眾對創新風險帶來的失敗持有基本的寬容態度，進而形成寬容失敗、寬容創新挫折的和諧的輿論和文化環境。

3.2 深耕數據元素，促進數據價值釋放

新質生產力以數據為關鍵生產要素，當前數字經濟已經日益融入經濟社會發展各領域全過程，要運用新質生產力驅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就需充分發揮我國海量數據的價值作用，不斷豐富應用場景優勢，促進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全面推進數字要素釋放，賦能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

其一，不斷豐富數據要素的應用場景。應在未來產業的應用場景中遍布數據的身影，在未來產品的開發中科學運用數據資源，進而發揮數據元素的強大動能。一方面要面向人們生活需求做優信息服務產品。比如當前人們更加趨向于體驗式消費、沉浸式消費，為此，各行業應積極開發量大面廣、智能便捷、沉浸體驗的消費級終端，強化信息服務產品供給，滿足人們對數字生活、數字文化、公共服務等方面的新需求。另一方面要面向國家戰略和社會需求研發高端裝備產品。現在乃至未來，國際上各個國家綜合國力的競爭表現為資源的競爭，其中最關鍵的是數據資源的競爭，為此要在國家角度發揮新質生產力的作用，就要聚焦國家戰略需求和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利用數據要素加快實施重大技術裝備攻關工程，研發高端裝備產品，如加快軟件產品研發，突破人形機器人、下一代大飛機、綠色智能船舶等高端裝備產品，加快基礎元器件、基礎軟件的研發等。

其二，促進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實體經濟是一國經濟的立身之本，也是構筑未來發展戰略優勢的重要支撐，要實現新質生產力驅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關鍵環節就是實現新質生產力驅動實體經濟發展，即實現數據要素賦能實體經濟的高質量發展，這一過程包括兩個方面。一方面應加快實體經濟的數字化轉型升級。實施實體經濟（制造業）數字化轉型行動，設立數字化轉型升級專項基金，支持引導傳統產業轉型升級，比如發展特色高效數字農業、智慧農業，使數字技術在農業生產、經營、管理和服務等環節得到集成應用。還可以加快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在制造業生產設備和關鍵環節的應用，推動傳統產業高端化發展，以大數據促進傳統產業升級改造。另一方面應構建未來產業生態。要在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相融合的基礎上強化數據價值釋放，布局未來產業生態，以更好發揮新質生產力的驅動作用[7]。比如高效整合優勢數據資源，面向未來制造、未來信息、未來材料、未來能源、未來空間、未來健康等重點方向布局未來產業生態，為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提供新動力。

3.3 深化國際合作，實現高水平對外開放

開放是創新的最佳土壤。為此，我們需在全球范圍內尋求數字經濟領域的國際交流與合作，敞開大門用好全球創新要素資源，在數字經濟的國際合作交流中發揮新質生產力的驅動作用，在更大范圍內實現數字經濟的高質量發展。

其一，深化數字經濟領域的國際交流與合作，共享數字經濟發展成果。一方面，抓住多國發展戰略對接的機會，以更加積極開放的身姿同世界各國開展電子商務、大數據、物聯網、智慧城市等方面的合作，不斷擴大數字經濟國際合作的“朋友圈”，最終實現共贏。另一方面，繼續推動共建“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當前“數字絲路”已成為“一帶一路”國際經貿合作的重要引擎，它強調的是堅持創新驅動發展，促進大數據、云計算、智慧城市等相關項目的建設，促進共建國家和地區的共同發展。這為新質生產力的發展提供了新的篇章，為此，我們應同“一帶一路”共建國家和地區實現在數字經濟領域的合作，包括加強在人工智能、納米技術、量子計算機等前沿領域，以及網絡基礎設施、數據交易、網絡安全等方面的項目合作，通過數字要素的優勢發揮，建設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貢獻中國智慧、提出中國方案，參與全球數字治理，進而實現共建共享[8]。

其二，與國際高標準規則交流互動。從當前國際數字經濟領域的形勢來看，全球數字領域規則處于零散孤立的狀態，數字壁壘高筑，“美式模板”和“歐式模板”的國際影響力較強，發展中國家在數字經濟規則制定中聲小力微。我國是多邊貿易體制的堅定維護者，是數字經濟大國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應履行大國責任，積極參與聯合國、金磚國家、WTO等多邊機構的數字經濟領域的議題談判，站在發展中國家的集體利益上適時提出中國方案。為營造良好的外部環境，要與美交流對話，積極拓展與歐日韓合作，在尊重各方利益的原則上化解各方分歧，進一步擴大共識，進而營造出公正合理透明的國際數字經濟發展環境，讓數據要素紅利惠及各方，從而彰顯出新質生產力的強大動能。

其三，提高企業國際化能力。引導國內高新技術企業參與國際競爭，鼓勵相關企業將新技術、新產品推廣到國際市場，進而提升企業的國際競爭力。在此過程中，還應搭建集國別風險預警、海外企業互助、海外投資咨詢、品牌推廣等功能于一體的企業國際化服務平臺，強化企業參與國際競爭的新型基礎設施建設力度，引導企業有序開展國際化業務[9]。

3.4 更新育人理念，夯實新質生產力人才儲備基礎

邁入新發展階段，質量型“人才紅利”成為推動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因素，也成為新質生產力加速發展的關鍵動力[10]。面對新質生產力催生的新產業、新模式、新動能，數字經濟要實現高質量發展就勢必需要與新產業、新模式和新動能相匹配勞動力，即擁有相當的新技術和新素養、能夠從事新產業和新形態勞動的新時代勞動力，在這樣的背景下，更新人才培養理念成為當務之急。

其一，明確新質生產力對新型人才的要求，創新育人理念。新質生產力賦能數字經濟構筑了新的產業鏈，這樣完整的產業鏈既要有“高精尖”的頭部，同時也需要基礎的中部和下部，反映在教育環節，強調的是既要關注頭部人才，也要聚焦中下部人才，這就要求高校以及其他教育主體擺脫以往“唯高精尖”人才培養的理念，既要重視卓越工程師、大家大師、國際一流人才和高技能人才的培養，也要重視熟練掌握新質生產資料的應用型人才的培養。要求企業懂人才、聚人才、用人才，建立以信任為基礎的人才使用機制，給人才足夠的自主空間，通過完善薪酬福利制度、提供晉升機會等措施鼓勵各種人才能夠大施所能、大展其才，進而形成人盡其才、各展其能的良好局面，推動新質生產力的驅動作用發揮到企業發展的方方面面。

其二，塑造有益于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教育文化。新質生產力不僅帶來生產方式、發展方式的變革，還在塑造著一種新的文化和新的文明，它首先就反映在當代教育上。發揮新質生產力驅動作用的主體包括科研人員、企業家以及高校相關專業的學生，這就要求將教育文化延伸至科研機構和企業，因此這類教育群體要時刻關注隨著新質生產力的發展可能導致的文化變遷以及所依賴的文化基礎，塑造有益于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教育文化，以全新的教育理念進行人才培養工作。比如，高校應主動適應數字技術創新趨勢，著眼于新質生產力效能發揮，不斷優化學科專業結構，明確學科發展方向，根據產業發展實際構建獨具特色的學科體系，應聚焦國家戰略需要和行業前沿領域，強化新興專業的課程建設、資源建設和實踐基地建設。企業要在創新人才的教育與培養、發現與評價、使用與管理、分配與激勵等方面下功夫，同時注重企業文化建設，形成鼓勵創新、誠實守信、敢于擔當、勇于冒險的企業文化，保障技術創新人才的創新權益，允許試錯和寬容失敗，進而營造出具有國際競爭力的人才環境。

4 結語

新質生產力具有涉及領域新、創新驅動技術含量高、要素配置優、環境友好等特征，體現了創新發展理念、協調發展理念、綠色發展理念以及開放發展理念，對于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強國建設、民族復興偉業，具有重大意義。在數字經濟背景下，新質生產力的作用與價值更加突出，數字經濟自身所具有高度信息化、高度智能化、高效便捷等優勢特征，也與新質生產力高科技、高效能、高質量的優勢特征高度耦合。當前，面對數字經濟發展過程中的挑戰和機遇，我們應當積極應對，運用好新質生產力這一強勢驅動引擎，通過加強技術創新、推動數據價值釋放、加強國際交流與合作、培養新型人才等舉措來運用好以創新為代表的更優質的生產要素，從而進一步釋放新質生產力潛能，直接驅動數字經濟實現規模收益遞增，推動數字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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