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是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舉措。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將從技術、資源稟賦、產業創新能力等方面提升我國經濟發展水平,為經濟增長帶來全新動力。推動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需要完善相關制度,發揮制度的激勵和約束作用,保障融合的有效性。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數據產權界定、數據交易、數據要素參與分配、數據安全和數據治理方面的制度需求不斷增強。健全促進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制度,需要加強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相關立法,完善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治理體系,正確處理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的政府與市場關系,健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政策體系。
關鍵詞:數字經濟;實體經濟;實數融合;制度安排
中圖分類號:F1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7543(2024)08-0010-13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將“健全促進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制度”作為健全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體制機制的重要內容[1]。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的深度融合,將從技術、資源稟賦、產業創新能力等方面提升我國經濟發展水平,并發揮乘數效應,為經濟增長帶來全新動力。促進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必須堅持以制度建設為主線,加強頂層設計和總體謀劃,健全相關制度。
一、制度安排促進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機理
制度的作用是規范人或組織之間的行為準則和互動關系。制度最核心的功能在于對經濟主體行為的激勵和約束,通過影響經濟主體的行為來推動優化資源配置。制度是決定經濟運行效率的內生性變量。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的深度融合,既有助于推動實體經濟的數字化,又有助于在推動構建全國統一大市場的基礎上,激發各類生產要素的活力,提高要素、產品的交易效率[2],重塑國民經濟的生產、分配、流通和消費環節,健全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體制機制,激發新發展階段經濟增長的關鍵動能[3]。制度安排促進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機理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
(一)制度安排為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提供激勵
制度的激勵作用是實現對組織成員的方向引導、動機激發與行為強化,激勵個人或集體去做一些有利于組織和社會的事情。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制度安排可以激勵和引導融合方向。
第一,制度安排激勵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的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新型數字基礎設施是推動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重要保障。數字基礎設施是數字經濟發展的重要載體,涉及的種類多、范圍廣,僅依靠市場難以實現充分供給,需要政府根據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客觀需要,制定相關制度,統籌調配、規劃、建設,確保數字企業實體化和實體企業數字化轉型過程中有良好的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支撐[4]。數字基礎設施建設不僅具有強外部性、規模經濟等公共產品特性,還能夠對全產業鏈形成較強的聯動效應,并以科技賦能來補足傳統基礎設施建設的短板。由此可見,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于釋放經濟增長潛力、實現新舊動能轉換具有重要意義,需要以健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制度的方式加快基礎設施的升級。
第二,制度安排激勵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的企業數字化轉型。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由于我國工業化起步較晚,企業信息化程度不足,規模較小的企業缺乏數字化轉型的能力,面臨著一系列“不想轉”“不敢轉”“不會轉”的問題[5]。面對此類情形,需要發揮制度安排的作用來助推企業數字d1Hg6bWMdSLMOC9RasbMzA==化轉型,為融合轉型動力不足的企業提供動力。例如,國家大數據綜合試驗區就通過為試驗區內的企業提供數字補貼和技術支持來助推企業數字化轉型。通過良好的制度安排,完善促進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的政策體系,加速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
第三,制度安排激勵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的跨行業跨部門合作。制度安排有助于推動跨行業跨部門合作,促進部門間有效溝通和協作,實現資源的優化配置和利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是一場時間長、程度深、范圍廣的融合。推動實體經濟的轉型升級,不僅需要相關的人才、技術創新和基礎設施建設支撐,而且需要整合各個行業領域部門,推動整體的數字化轉型,同時發揮不同行業部門間的溢出效應,加速整體的數字化進程,這需要相關的制度安排保證這一聯動發展過程的順利進行。制度安排通過明確各部門的職責、促進信息共享、加強溝通和培訓等,有效推動跨行業跨部門合作。
第四,制度安排激勵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的人力資本作用發揮。推進教育、科技、人才體制機制一體改革既是構建全面創新體制機制的重要內容,又是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實現技術創新的基本方略。要堅持科技作為推動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第一生產力、人才作為支撐推動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第一資源、創新作為引領推動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第一動力,使科技、人才、創新在推動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結合起來,構建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堅實基礎和智力支持[6]。在數字技術人才的培養上,要制定激發人才數字化創新活力、培育人才數字化技能的人力資本政策。面向世界數字科技前沿、面向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主戰場、面向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重大需求,構建高水平復合型數字經濟人才培養模式。同時,加強產教對接,重點培養大數據、人工智能、網絡技術、虛擬現實、區塊鏈等領域的緊缺人才。相關的制度安排有助于培養人才、吸引人才,并發揮出數字經濟時代人才的集聚效應,推動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2]。
(二)制度安排為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提供約束
制度的約束功能就是通過制度規范行為、明確權責、保護利益,減少不確定性、降低交易費用,從而形成一種良好的秩序。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需要發揮制度的約束作用,維護融合秩序,降低融合的交易費用,提高融合效率。
第一,制度安排為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的數據產權確定和數據交易提供約束。一方面,制度安排能為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的產權確定提供約束。隨著數字技術的發展,數據產品以及相關的知識產權保護受到社會的高度關注,數據資源以及衍生的數據產品具有財產性和價值性,也具有非物質性和易復制性特征,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容易被侵占竊用,使相關知識產權擁有者的合法權益受到損害,因而需要發揮制度的約束作用,打擊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的非法侵占數據產權的行為。另一方面,制度安排為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的數據交易提供約束。數據交易是數據要素流通的主要途徑,數據交易規模的擴大離不開數字經濟的發展,數字經濟的發展也需要數據交易提供動力。但數據交易領域仍存在法律規定不夠明確、數據產權不夠明晰、數據標準模糊、數據政策存在區域性差異等問題,這些都會影響到數據交易的效果。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的數據交易行為,需要相關的制度來規范和約束。
第二,制度安排為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的個人數據安全提供約束。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受數字化時代數據開放化與商業化發展需求的影響,個體用戶的數字信息與偏好被企業收集存儲并處理應用,這其中存在著因商業目的而引致的數據濫用、用戶數據和隱私泄露問題。商業實體或數字平臺在持有用戶數據信息的情況下,出于逐利的目的,不僅存在濫用個人隱私及偏好信息來牟利的可能,還可能通過共享信息對數據市場實行壟斷。企業將個人數據信息商品化、私人化,在侵犯個人數據主權的同時對個人的信息安全構成威脅,進而產生一系列道德風險和社會問題。相關的制度安排可以通過推動出臺法律法規和政策,約束相關企業的行為,保護公眾的隱私和信息安全[4]。
第三,制度安排為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的國家數據安全提供約束。隨著數字技術的發展,數據作為一種關鍵生產要素,其重要性日益上升到國家層面。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數據作為一種虛擬要素,其獨特的性質可能會對國家主權和安全構成威脅。例如,企業間數據跨境流動風險威脅數據主權和安全;數據的出入境渠道存在安全風險;此外,不同國家、地區間數據政策、數據法治建設水平存在差異,與數據治理較差的數據主體間的數據流通可能會帶來數據安全隱患。相關的制度安排可以明確企業的數據處理方式和數據傳輸的標準規范,保護國家的信息數據安全與主權。
(三)制度安排保障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有效性
制度經濟學認為,制度是塑造經濟行為和經濟績效的關鍵因素,制度不僅可以保障制度實施的穩定,還可以帶來經濟效益,是決定經濟績效的關鍵因素。制度安排為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提供了一系列的保障措施,保證了融合的有效性。
第一,制度安排促進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政策的制定和落實。數字經濟政策是政府對于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規范,通過制度的設計促進政策的制定和完善,保證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融合沿著正確的方向前進。數字經濟政策是推動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主要方式之一,通過制度安排,可以保障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有效性。全面深化改革下的數字經濟政策需要頂層設計和試點探索相互促進和完善[7],這一落實過程需要制度來保障。制度安排可以最大限度地保障數字經濟政策的落地效果以及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有效性。
第二,制度安排增強對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效果的監管。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融合不是一次性的過程,企業的資金鏈斷裂,受到外來的沖擊,都可能導致數字化轉型的停滯和倒退[7]。除此之外,部分企業接受了國家的數字扶持補貼等,可能會在相關年報中虛報數字化轉型效果,甚至存在違法違規行為。因此,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應通過相關的制度安排,設立監管機構,明晰監管原則,搭建監管平臺,完善監管的整體架構,增強對數字化轉型效果的監管[8]。
二、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制度需求
在數字技術和數據要素雙輪驅動下的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數據從過去的符號化的信息記錄變成凝聚著經濟社會價值的數字化財產,這一財產化的過程提出了一系列制度需求。
(一)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產權確定方面的制度需求
數據財產需要制度的保護。類似于傳統要素和產品的生產、占有過程一樣,數字財產也需要明確其主體與權利,尤其是衍生數據是經過個人或企業收集、處理、加工后得到的數據,其中包含著勞動者的無差別的人類勞動,具有與知識產權客體相類似的特性。對數據財產進行數據確權是有必要的,相關的制度安排具有必要性[9]。
數據作為一種虛擬要素,具有不同于實體要素的特征。其一,原始數據本身具有非獨占性和非競爭性,不像有形資產一樣可以直接占有。在數字技術高度發展的今天,數據在網絡平臺上保持著相對開放的狀態,不能排除他人的獲取和使用。其二,數據本身不會因為使用和加工而消耗,數據的內容和質量不會因為使用而減少或降低。數據在數據主體間會經歷一系列的傳遞、處理過程,流程多、處理快,因而數據難以接受有效及時的監管,網絡平臺上的數據容易受到外來的非法侵占和竊取。
數據產權相較于傳統的產權,面臨更加復雜的產權環境,處理手段更加復雜,同時其廣泛涉及法律、經濟、技術等多個領域,使得數據侵權行為的界定更加復雜、追責更加困難,數據產權的保護更加難以開展。現階段,我國在數據確權方面還存在一定的法律空白。《中華人民共和國數據安全法》是我國數據安全領域的基礎性法律,旨在規范數據處理活動,保障個人和組織與數據有關的合法權益,但對于數據權屬并沒有作出明確的規定[10]。《中華人民共和國個人信息保護法》是個人信息保護領域的基礎性法律,對于數據以及數據與信息關系的表述較為模糊。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數據確權的法律缺失增加了對于制度安排的需求[11]。除此之外,因為技術、突發事件等不確定性因素,數字鴻溝在個人、企業、不同部門之間不斷加大,加之對于相關領域的治理程度不足,都要求完善相關制度,以解決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產生的數據產權問題[12]。
(二)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數據交易方面的制度需求
數據是一種信息產品,與傳統實體產品不同,數據具有非競爭性和較低的排他性,數據市場上的其他競爭者可以得到同樣的數據并加以處理利用,并且從本質上來說,數據本身是符號化的,更具價值的是其中的信息。數據交易就是針對信息的交易,相較于傳統的產品價值來自占有和控制,數據價值的核心是數據的流通、利用和共享。因此,數據交易在我國的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必將發揮重要的作用,完善數據要素交易制度有助于推動數據要素暢通流動,這就提出了數據交易的制度需求。
當前,我國的數據交易市場仍保持著高增長態勢,數據交易市場已達到百億級規模,但數據場內交易量較少,具體原因在于:一是數據交易方尚未對數據安全保障給予充分信任。當前,對我國數據實際占有者的權益保護機制并不完善,且通過數據交易所交易還存在較多的問題,如不同數據交易所發展水平有較大差異,部分數據交易所安全保障體系不夠健全,相關過程處理不夠規范,且目前的數據交易所大多無法完成數據交易的全生命周期維護。二是數據價值難以明確評估定價。數據生產過程中需要對數據進行一系列的收集、處理、加工,需要的人力成本較高,相較之下,數據又具有易復制轉存的特點,人工成本較低,而基礎設施等方面的固定成本較大,且數據交易過程中包含數字平臺、數據持有者、數據購買者等多方參與,交易過程較為復雜,難以對數據要素進行準確有效的定價。三是關于建立國內數據交易機構的市場布局規劃和行業指導規劃存在不足,在發展、功能定位上不明晰,出現同質化競爭現象,導致形成多個分割的交易市場,難以形成綜合優勢來發揮數據交易機構的作用,無力承擔聯通數據要素市場主體的重任[13]。
產品交易需要對產品的權屬進行界定,在傳統的實物交易過程中,這一過程僅需要較低的成本,但是數據要素交易過程中往往難以對數據權屬進行界定。數據權利所表現出的“一數多權”來自數據要素的非競爭性與可復制性,同一份數據可以同時被多個主體使用而互不影響。因數據所有權所引發的爭議會隨著數據影響范圍的擴大和商業價值的提升而不斷增加,當數據具有較高的商業價值而所有權不明晰時,就會引發數據主體間的爭端。目前對于數據交易的法規制度建設尚處于地方試點階段,數量規模有限,影響范圍分散,不能形成統一的標準,亟須完善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數據交易方面的制度。
(三)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數據要素參與分配方面的制度需求
在數字經濟時代,數據要素不僅是實現我國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更是推動全球經濟發展的重要資源。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指出,健全按要素分配政策制度。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的《關于構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場化配置體制機制的意見》將數據與土地、勞動力、資本、技術并列,作為五大生產要素之一,明確了加快培育數據要素市場的任務。數據要素參與分配被納入基礎性分配制度,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關鍵舉措。
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數據要素參與分配需要構建完善的數據治理機制。當前,數據交易的信任問題導致數據要素交易難以推進,同時數據要素流轉過程缺乏統一標準,使得數據要素交易者缺乏交易動力,數據要素需求不足。數據要素交易雙方都難以對彼此進行有效的了解,且數據要素交易過程缺乏監管,使得數據交易過程中存在較多風險。推進數據要素參與分配的前提是科學的數據治理體系的建立,面對數據泄露、權責不明、個人數據缺乏保護、用戶激勵不足等問題,需要數據要素治理體系加以規范。
數字經濟發展不平衡阻礙了數據要素參與到分配中。隨著數字經濟的迅猛發展,數據主體對于數據要素的掌控和處理存在地區和個體上的不平衡,以致引起不同地區間數據要素發展水平的差距,以及數據要素收益分配在不同個體間的差異。個人數據作為數據要素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流動過程中存在著不平等情形。個體作為數據主體的一部分,目前還難以參與到數據要素收益分配中。個人數據保存和積累在平臺和廠商處,成為廠商的可支配要素,其收益也被歸入企業的收益分配中。東部、西部之間的經濟發展水平存在差異,使得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差距增大,進一步加劇了收入分配不均,增大了東部、西部之間數據要素發展和儲備差距,導致我國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發展質量存在不平衡。勞動、知識等要素在初次分配過程中存在著價格歧視、數據技術創新被低估等問題,使得數字經濟發展過程中的要素分配存在失衡現象,亟須通過完善制度安排來改善數據要素市場的現狀,加快數據要素參與分配的進程[3]。
(四)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數據安全方面的制度需求
國家安全是實現中國式現代化和高質量發展的重要保障,而數據要素的內涵和特征決定了數據安全治理對于應對數據的外部效應、促進經濟發展、保障個人和國家安全、增強國際競爭優勢具有重要意義。我們需要相應的制度安排來保障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的數據安全。
保障數據安全的重點之一是數據要素的安全,而數據要素是數字技術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因而數字技術的發展水平可以一定程度上影響一個國家企業的數據安全。然而,數字技術的發展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需要投入大量的人才、資金等,我國企業的數字化、信息化普及程度有限,多數企業缺乏單獨開發相應技術的能力,因而通過相關的制度安排推動數字技術的發展是必要的[14]。
目前我國正處于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融合的快速發展期,隨著對數據的需求越來越大,對數據安全性的要求也越來越高。因此,政府需要充分發揮其在數字技術和數字化方面的優勢,進行科學決策,提升政府的決策水平,從而使政府公共服務供給、宏觀調控和城市管理的職能得到更好發揮。企業需要根據市場產品數據、人口行為特征等數據來進行產品的生產和營銷,因而數據市場的開放和共享成為必然趨勢。數據市場的發展帶動著數據安全市場的發展,數字經濟市場規模持續擴大,帶動金融數據安全市場,以及整個數據安全市場規模擴大。相較之下,對數據的安全防護難以及時跟上,導致當前數據缺乏全面有效的管理和安全保障,催生出許多數據違法行為,包括網絡犯罪、數據泄露、數據黑灰產業鏈等,這就需要制度安排來增強對新興數據違法行為的監管。
(五)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數據治理方面的制度需求
數據治理是針對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產生的數據進行的針對性治理。數據具有財產屬性,經過加工處理后得到的衍生數據可以反映很多有價值的信息,不僅涉及個人、企業,而且關乎國家和社會安全。《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構建數據基礎制度更好發揮數據要素作用的意見》《數據中國建設整體布局規劃》等為復雜信息環境中數據要素的安全治理提供了政策依據,強調建立安全可控、彈性包容的數據要素治理制度。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大背景下,數據治理的制度設計成為一個重要課題。在數字經濟中,利用好數據資源,使其能夠在一個安全、有序、公平、公正的環境中自由地進行跨界流通,使數據的紅利得到最大限度的釋放,需要強化對數據的統一治理。區位差異、治理理念差異、價值觀差異都會導致數據治理政策的不兼容和實施困難,這就使得數據治理需要制度的參與來規范協調[15]。
數據的標準化和規范化是推動數字經濟一體化發展以及建立全球數字化統一標準的前提,也是數字經濟快速發展的需要。完備的數據標準可以降低不同區域間要素流通的成本,便于對數據使用的統一監管,但是在全國范圍內僅僅依靠數據治理措施來實現標準的統一是具有一定難度的,因而通過設計相關制度來推動這一進程是必要的。隨著數字經濟的發展,每時每秒都在產生、處理海量數據,僅僅依靠政府機構來治理的效率難以達到預期效果,而數字技術的發展為數據治理提供了全新的思路和途徑。新興的數字技術可以參與到數據治理過程中來。除此之外,數據處理的平臺也可以允許全社會參與到數據處理中,提高數據處理的效率。加大對數據處理先進技術的開發與普及、推動建立全民參與的大平臺,需要更基礎的制度安排來指導和帶動,進而全面提升數據處理的能力。
三、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制度安排
依據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制度需求,需要從產權確定、數據交易、數據要素參與分配、數據安全、數據治理五方面完善制度安排,為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提供激勵與約束,保證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有效性,進而推動我國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加速實現。
(一)產權確定方面的制度安排
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數據產權的確定需要從制度安排的角度出發,保障數據產權朝著更加規范的方向發展。數據作為關鍵生產要素,通過市場的收集、處理、流通來釋放價值,這就要求數據產權的制度完善以“促進數據流通和交易,激發數據活力,賦能數字經濟”為導向。良好的數據確權制度必須在保證數據擁有者能夠明確數據歸屬、維護自身合法權益的前提下不阻礙數字經濟的發展,保持數字經濟和數字市場的發展活力。因此,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數據確權的制度安排需要明確各個環節中各主體的合法權益。
第一,數據處理的權利。數據處理是數據信息提取、數據價值釋放、數據要素增值的重要環節。數據處理權是數據主體處理其合法持有的數據的權利,是數據產權構建過程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通過賦予數據處理權,數據主體對于數據的篩選、分類、整理、加工行為的合法邊界得以界定,數據主體的數據行為確定性得到增強,數據處理行為規范性得到強化,確保了數據處理者合法權益的實現[9]。
第二,數據控制的權利。數據控制權是指數據主體通過一定方式和手段有效控制其數據的權利。數據控制權是對數據主體持有和控制數據法律上的認可,該權利同樣可以保證數據主體在數據從生產到接受處理的價值增值過程中對其進行有效的開發利用。數據持有權是數據的加工、使用以及數字產品經營等過程中一系列權利的基礎,保證了數據的正常流通利用。
第三,數據收益的權利。數據主體可以通過行使數據處理權、數據處分權等獲得相應的數據收益,并且基于數據資源動態流轉和價值轉化,在行使數據資源持有權、數據加工使用權和數據產品經營權的同時保障數據收益權。數據主體可作為數據控制者,通過提供相關數據服務而獲得利益,包括利用專業技術進行數據分析與算法策劃,并收取費用,或以轉讓、許可數據產權的方式獲益。
第四,產權交易過程中權利合法性的保障。明確各主體所擁有的合法權利后,數據在各個主體間產權的轉換依然需要進行相關的制度安排。數據產權的轉換伴隨著一系列交易與轉接過程,針對這些方面,需要明確交易規范,保證交易的合法合規,杜絕數據濫用及侵占他人的數據產權,也要防止因數字技術水平落后而在相關產權交易過程中的合法權利受到侵害。
第五,明確界定公共、企業以及個人層面的數據產權。《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構建數據基礎制度更好發揮數據要素作用的意見》提出要建立公共數據、企業數據和個人數據分類分級確權授權機制。針對公共數據,需要明確公共數據開放共享的基本理念、原則和限制,明確公共數據向社會提供的原則和方式,明確公共數據無償使用的邊界,為公共數據開放使用提供政策性規范。在數字經濟中,數據作為一種生產要素、經營資源和戰略資源,在企業運營過程中的重要性日益增加。企業受到商業利益的驅動,對于數據的控制、使用和對數據產品開發的主動性不斷增強。對于企業數據,要明確企業等市場主體的合法數據權益,強化數據激勵。針對個人數據,需要保護個人對于自身數據的合法權益,在保護個人隱私的前提下,征得個人同意后,合理合規地開發利用數據。
(二)數據交易方面的制度安排
數據交易是數據流通、傳遞的重要途徑,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需要數據交易的推動,而數據交易的健康發展離不開標準化體系的支撐。推動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需要通過制度安排來推動標準化數據交易體系的建立。
第一,數據交易的標準化和規范化。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為提高數據交易的透明度和可信度,數據交易需要建立標準化和規范化的交易準則。數據標準由交易相關方進行協商發布,并結合官方的數據制度規范進行交易操作,通過數字技術、數字平臺等,提高數據交易效率,推進數據交易標準化和規范化。
第二,數據交易流程的制度安排。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需要對數據交易參與者的交易流程進行標準化、規范化的統一。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大背景下,對數據交易的流程(包括發起交易、產品核驗、交易進行、交易完成)進行全過程引導。同時,對數據交易平臺的行為進行規范,包括監督交易流程的合規合法開展,對數據產品和交易流程進行備份留檔等。
第三,數據交易的監管制度。明確國家數據局的數據治理與監管職責,保障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數據交易統一標準的實施。國家數據局居中協調,保證行業部門、政府機關,企業等的數據暢通與標準統一,執行統一的交易流程和標準。同時,國家數據局對數據交易過程履行監管職責,對數據交易平臺進行監督,保障數據交易的安全可靠。此外,國家數據局積極探索數據交易的新模式,將新的數字技術、新的交易方式納入數據交易體系,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不斷提升數據交易的質量和效率。
(三)數據要素參與分配的制度安排
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推動數據要素融入收入分配制度,需要將數據要素的分配方式和收入分配體系相結合。收入分配方式是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關鍵內容。完善數據要素參與分配的制度,有助于推動經濟社會發展,促進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
第一,將數據要素納入初次分配。初次分配注重效率,要素分配往往向著社會效率最大化的方向傾斜,以期實現社會財富的最大化。推進數據要素納入初次分配需明確數據要素的產權歸屬,完善要素主體登記機制。同時,完善數據要素的定價機制,引導市場發揮定價功能,建立健全價值分配的市場化激勵機制。
第二,將數據要素納入再分配。數據要素的初次分配受諸多因素影響,可能產生分配不公平問題,在數字經濟發展中可能會引起數據要素積累不均衡。因此,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需要繼續將數據要素納入再分配,推動發展均衡。首先,需要建立直接面向數據要素市場的財政稅收制度,可以考慮增設面向數據交易流動環節的直接稅制度,對參與數據要素流轉中間環節的中小企業進行轉移支付,改善因數據要素生產鏈過長、稅收制度未能覆蓋而導致的分配不公平。其次,可以通過設立專門針對數據要素市場基礎平臺建設的支出項目,為數據要素市場的合理化配置提供基礎性公共服務平臺。最后,要建立健全針對數據要素分配過程的監督機制,減少數據要素分配中的不公平,推進共同富裕。
第三,將數據要素納入第三次分配。數據要素的非排他性、共享性與第三次分配的性質相契合,將數據要素納入第三次分配是推動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關鍵一環。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應由政府部門牽頭,以數據基礎設施和平臺為基礎,鼓勵數字經濟參與主體承擔社會責任,推動公共數據開放,建立面向特定市場主體的公共數據授權運營和收益分配制度[16]。
(四)數據安全方面的制度安排
數據安全治理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需要一系列的制度安排,實現多方協同的數據安全保護格局,為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提供制度保障。
第一,完善數據安全治理的頂層制度安排。解決數據安全治理問題,需從頂層設計入手,從完善制度規則等方面重點做好以下方面的工作:首先,構建完善的數據安全治理法律體系,完善數據確權的法律制度與規范,明確各數據主體的權責;其次,完善數據交易的規范過程和監督體系,堵住數據交易安全漏洞;再次,利用先進數字技術與大數據平臺,提升數據安全治理的效率和能力;最后,在國家層面建立統一的數據跨境流動監管機構,完善數據跨境安全監管機制。
第二,建立多方協同的數據安全治理體系。解決數據安全治理問題,需要各方充分參與,調動個人、企業、社會的治理熱情,共同參與到數據安全治理中。政府通過完善相關政策,規范約束數據交易行為,并優化制度安排,推動數據安全治理的共建共創,保障數據安全治理體系的運行;對企業和個人參與到數據治理過程中的行為進行鼓勵和引導,推動資源共享和體制創新,加強對于數據安全的科普宣傳,堅持總體國家安全觀,增強民眾的數據安全意識。
第三,推動數據安全保障技術的發展。通過相應的人才和科技發展促進制度,強化數字技術研發創新能力,提升數字技術水平,推動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技術自主化,保障國家關鍵數據資源的安全可控。通過制度安排推動以人工智能、區塊鏈等為代表的先進數字技術的發展和應用普及,保障數據使用的安全合法,提升監管水平與風險預防能力。
(五)數據治理方面的制度安排
數據治理是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對于數據這一關鍵要素的治理。對于數據治理的制度安排既應考慮國內數字經濟發展實際情況,又要注重與世界其他國家和地區實現數據標準和制度的銜接。
第一,明確數據治理的目標。我國提出的《全球數據安全倡議》指出,要遵循秉持多邊主義、兼顧安全發展、堅守公平正義的全球數據治理三原則,以及和平、安全、開放、合作、有序的全球數據治理目標。針對數據治理的制度安排,應當秉持保障數據安全、堅持數據開放合作有序、推動數字經濟發展以及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的原則。
第二,在加強本國數據監管的同時推動數據標準化規范的建立。針對國內數據,要協調好本國政府數據治理政策和國際社會數據治理規則,使國內數據治理與全球數據治理達到一定程度的平衡。目前,我國已頒布《中華人民共和國網絡安全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數據安全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個人信息保護法》《數據出境安全評估辦法》等數據治理法律和政策,確立了我國跨境數據治理的規則體系。隨著數字技術的不斷發展,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技術的進一步應用呼吁更完善的數據治理制度,以及對國內數據進行有效的監管調控,從而保證國內數據市場在一定制度背景下實現有序發展和良性循環。
第三,借助多邊合作機制和多邊平臺,加強數據治理的國際合作。數據治理需要順應全球化的浪潮,以多邊主義合作解決全球化發展中存在的各種問題。要繼續大力提高對外開放質量,加快形成“雙循環”新發展格局,堅持對外開放的基本國策,形成全方位、多層次、寬領域的全面開放新格局,從而為我國創造良好的國際環境,開拓廣闊的發展空間,在此基礎上,在全球數據治理規則、數字貿易等領域深化國際合作,為中國參與全球數據治理創造良好環境。
四、健全促進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制度的策略
實體經濟為數字經濟發展提供根基和空間,數字經濟是實體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引擎。當前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融合進入新的階段,目前關鍵是要加強制度建設,完善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基礎制度,規范融合行為、提高融合效率,為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提供制度保障。
(一)加強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相關立法
數字技術革命重塑了經濟形態,深刻改變了企業的經營方式、組織類型,賦予數字經濟時代每一個數據主體新的行為方式和社會關系。面對數字領域的巨大變革,有關數據產權歸屬、數字創新利益保護、數字化市場規則制定、新興技術所帶來的社會和道德風險等問題,必須以法律的形式落到實處,構造法律框架,設定法律準則,在保護個體利益的同時推動數字經濟的健康發展。
隨著數字經濟發展而開展的立法有兩種:一種是為適應數字經濟這種新的經濟形態而出臺的法律,這些法律出臺的出發點是對數字經濟時代數字化轉型的規范和約束,是隨著數字經濟發展而頒布的法律;另一種是對于既有法律的修訂,通過對這些法律作出與數字經濟發展相關的補充和規范,從而推動數字經濟發展。當下的法律法規尚不完備,難以適應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需要,難以滿足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法制需求。為此,法律的修訂完善需要與數字經濟發展同頻共振[17]。
第一,對于新興的立法領域,應加強立法,在推出新的法律規范的同時,對已有的法律法規進行補充完善。數字經濟作為一種隨著數字技術而發展起來的新興經濟形態,產生了新的產權結構、流通渠道、交易方式、管理方式等。不斷增補相關法律法規,有利于為數字經濟的健康發展奠定良好的制度基礎。
第二,對于傳統的立法領域,需要對既有的法律法規進行不斷修訂補充,增加數字經濟的法律規范。這既是為了推動數字經濟的發展,又是為了實現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通過增加數字經濟的相關條款,讓數字經濟在傳統的立法領域與實體經濟實現對接,減小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的阻力,回應數字經濟時代的要求,不斷適應數字經濟發展的需要。
第三,形成綜合性的數字經濟法律體系。數字經濟領域涉及的行業多、范圍廣、層級多,且數字技術的更新迭代較快。在進行法制建設時,應順應數字經濟發展潮流,從原來的地方立法、分散立法向中央立法、綜合立法轉變,以全局性的視角加快立法,形成以基礎立法為引領、隨數字經濟發展而不斷補充完善的綜合性的數字經濟法律體系,為數字經濟的健康發展提供法制保障。
(二)完善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治理體系
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需要完善治理體系,建立標準化規范化體系,強化技術驅動和數據賦能。
第一,建立標準化規范化體系。通過立法等方式嚴格規范數字產業的實體化融合和實體經濟的數字化轉型。通過對個人、企業、社會的數據權益主體體系進行統一的標準化規范化,減少數據交易流通中的阻力,降低數據要素管理審查的成本,對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進行全方位全過程監管。
第二,強化治理中的技術驅動和數據賦能,提高數據治理水平。一方面,強化治理過程中的數字技術應用和基礎設施支撐,采用區塊鏈、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技術,與綜合治理體系深度融合,提升治理能力。另一方面,應用大數據分析優化數據決策模板。設計具有高適應性和包容性的數據協議模板,以滿足不同行業需求,幫助中小企業降低決策成本,提高數據治理效率。
第三,在治理機制建設過程中要堅持動態調整與問題導向。一方面,治理機制應包含定期的調查和回訪制度,針對個人、企業的數據治理訴求進行定期的回訪調查,為治理機制的動態調整提供依據和方向,對于數據權益主體所提出的建議進行研判,并及時作出相應的決策和調整。另一方面,定期甄別新的治理點,并進行調查分析,消除治理空白,力求保持治理體系的完整性、包容性、一致性[18]。
(三)正確處理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中政府與市場的關系
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需要政府和市場的共同參與,因而要求正確處理好政府與市場的關系。
第一,政府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起指導、規范作用。政府需明確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方向,完善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制度,并針對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企業、行業轉型的不足之處提供必要的支持。與此同時,政府要為市場調節機制留出發揮的空間。加速建設數字政府,提升政府數字化水平和數字問題處理能力,增強政府相關部門在數字經濟發展中的規范引導能力,同時要遵循數字經濟發展規律,在推動政府數字化轉型的同時提升政府工作人員的專業素質,進而提升政府服務的精準化水平和智能化水平,實現數字政府與數字體制的協同發展,營造良好的數字生態。
第二,市場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發揮調節資源配置的作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結果必將以一定的方式反映在市場中,良好的結果會吸引更多的資源和要素助推這一融合,反之則會撤出并從市場流入另外的融合發展中,但市場自由度過高,可能會使市場中產生壟斷等不當競爭現象,此時就需要政府的介入。此外,通過數字經濟的發展為市場以及市場中的企業賦能,從而擴大市場規模,在市場中增加新的數字技術衍生出的企業的同時,豐富傳統企業中數字技術的應用場景,推動企業的數字化轉型,為制度創新提供動力,激發市場的創新動力和活力,通過數字技術帶來的創新重塑要素配置機制,進一步推動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
第三,在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推動有為政府與有效市場結合。政府對數字經濟的發展進行頂層設計和數字治理,在激勵市場活力的同時對市場行為進行約束,防范和化解數字經濟發展中的安全風險。市場通過數字經濟的發展對其自身以及市場中的企業賦能,推動市場機制創新,激發市場活力。通過推動有為政府建設和有效市場形成,加強制度設計,引導有為政府和有效市場結合,進而促進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19]。
(四)完善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政策體系
政策是政府指導、約束、規范市場的一種方式,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中的政策制定與數字經濟的頂層設計和發展環境密切相關。要著眼于全球數字經濟發展趨勢,明確發展方向,促進法律法規的制定完善,以規范約束的方式保障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不發生偏離,充分發揮政策效用。
第一,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政策應著眼于數字經濟的頂層設計。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政策應以當前的數字經濟發展需求為政策導向,以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的基本方略,改善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體制環境與機制設計。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政策應鼓勵技術創新和數字競爭,為企業發展、產業變革營造良好的創新環境,增強政策的普惠性和包容性,發揮政策的導向作用。
第二,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政策應與數字生態環境相契合。通過完善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政策體系,使企業在技術、資金、數字環境、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等方面享受到紅利,增加對中小企業的幫扶力度,推動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同時發揮體制優勢,加強人才培養,加大關鍵核心技術的研究攻關,發揮地區甚至全國大市場的經濟集聚、數字知識溢出和帶動效應,同時對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過程進行引導規范,穩步推進全行業數字化向著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方向邁進[14]。
第三,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政策需要拓寬國際合作。數字經濟時代需要推動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實現數字產業和傳統產業的國際合作,促進互利共贏。貿易是不同國家間的主要交流方式,交易主體的數字化轉型推動了貿易數字化的國際合作,通過對現有貿易政策的數字化轉型來推動國際貿易數字化。同時,隨著數字經濟的發展,不斷開拓新的貿易模式,推動國內數字經濟的國際化發展。除此之外,應拓寬數字經濟的“朋友圈”,緩解數據孤島問題,借助“一帶一路”等平臺,推動全球數字化標準與數字基礎設施的互聯互通,積極參與到全球數據治理中,在全球數字化浪潮中發出中國聲音,推動實現國內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 [Refo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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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trategic Choice of Establishing a Sound System for Promoting the Deep Integration of the Real Economy and the Digital Economy
REN Bao-ping XU Han-yang
Abstract: The deep integration of the real economy and the digital economy is an important measure of further comprehensively deepening reform and promoting Chinese path to modernization. The deep integration of the real economy and the digital economy will enhance China's 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 in terms of technology, resource endowment, and industrial innovation capabilities, bringing new impetus to economic growth. To promote the deep integration of the real economy and the digital economy, it is necessary to improve relevant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s, give full play to the incentive and constraint effects of the system, and ensure the effectiveness of the integration. In the deep integration of the real economy and the digital economy, the institutional demands for defining data property rights, data transactions, participation in data element allocation, data security, and data governance are constantly increasing. To establish a sound system for promoting the deep integration of the real economy and the digital economy, it is necessary to strengthen relevant legislation on the deep integration of the real economy and the digital economy, improve the governance system for the integration of the real economy and the digital economy, correctly handl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government and the market in the integration of the real economy and the digital economy, and improve the policy system for the integration of the real economy and the digital economy.
Key words: digital economy; real economy; integration of the real economy and the digital economy;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