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鄉融合背景下村莊營造的困境與對策

摘要：為了實現城鄉融合，村莊營造成為促進鄉村社區發展的有效舉措。在對Y村營造過程、營造困境的闡述基礎上，分析鄉村營造過程中出現的困境主要體現為基礎設施建設不健全、村莊營造資金不足、技術人才短缺、村民參與度低幾方面。此外，提出了村莊營造的對策，包括推動村民參與、整合社區資源、推動多方主體互動，完善相關制度幾方面。

關鍵詞：城鄉融合；村莊營造；鄉村發展

隨著我國社會經濟、科技的快速發展，城鄉關系從分割走向高度融合。推進鄉村社區基礎設施建設，改善鄉村環境，提高村民參與度，在不改變鄉村原有風貌的基礎上促進鄉村社區現代化發展十分重要。在城鄉融合發展的必然趨勢下，鄉村營造有利于促進城鄉協調發展，鄉村社區逐漸向城鎮化、現代化發展。借鑒國外和中國臺灣地區有關社區營造的成功案例及經驗，鄉村營造成為促進鄉村社區發展的有效舉措。村莊營造注重從整體上對社區資源的整合、規劃，各參與主體的協調合作以及民眾主動參與。但在社區營造過程中也普遍存在村民參與度低、社區自主性不足，缺乏技術與資金的支持、缺乏溝通平臺等問題，從而使得鄉村營造成為促進鄉村社區發展的一個行之有效的解決問題的方法。

本文案例Y村是一個經過“合村并組”后形成的鄉村社區，后經過社會資本下鄉共同參與Y村的營造，建設和經營農旅產業園區。本文主要在Y村的村莊營造成效闡述的基礎上，分析Y村在營造過程中出現的困境并探究村莊營造對策，從而為促進鄉村發展、實現城鄉融合提供新的思路。

一、Y村營造簡況

村莊營造是由政府引導監督、民間自發、村民參與、社會組織協助，推動鄉村社區自組織、自治理、自發展的過程，以促進社區內部和諧，推動鄉村627238ac557c2562e5e9dac68f49fdd3d22323545e43b58904b674d5b590dc76社區發展，促進城鄉融合。村莊營造成為鄉村社區發展的特色路徑。本文涉及的Y村在營造中以“政府引導、公司運營、村民參與”為精神，嘗試從單一的農業生產向一、三產業融合發展，以達到城鄉要素合理流動，提高村莊經濟發展水平和村民收入水平，逐步邁向現代化。

Y村位于H市市區南郊，城市最南端。本村籍貫的企業家C某被鎮政府“請”回Y村，任村黨總支部書記。同年在村投資成立生態農業開發有限公司（以下稱農業公司）。在政府、農業公司、社區的共同支持下，農業公司在村建立農旅園，重點發展葡萄、草莓等設施農業。同時，改造完善村莊基礎設施配套，改建部分路、橋、溝渠，新建便民服務中心等公共服務設施；并新建兩條景觀河、垂釣中心、假山瀑布等景觀建筑；新建草莓園、葡萄園及桃園三個水果園。在此期間，農業公司與其他公司合作開發商業旅游和民宿項目，將村莊打造為旅游景區，并結合鄉村發展政策開始進行一系列的整治工作。同年，農旅園區開始投入經營，由農業公司全權經營管理農旅園區，雇傭村民為園區員工，為村民提供了就業機會，此外，由成立的旅游公司對村莊進行旅游事務管理。

Y村的農旅園區至今已建成草莓園150畝，葡萄園300畝，桃園70畝，以及特色商業街。Y村內旅游經濟的發展，在本地打響了品牌，吸引了外出務工者返鄉創業，逐步形成了系統化的產業發展格局。同時，Y村的村容村貌也發生了巨大變化，形成了更為宜居的生活環境，以及較為便捷的基礎設施。

二、Y村村莊營造困境

在保持鄉村原有風貌、而非破壞式建設的基礎上，Y村不僅美化了村莊生活環境，建設了較為便捷的基礎設施，還形成了科學且體系化的產業格局，增加了村民經濟收入，也提高了村民的生活滿意度，實現了有根基、有特色的發展。但是由于村莊營造經驗的缺乏，以及發展條件的不足，Y村的營造過程仍然存在一些問題。

（一）基礎設施缺乏維護

Y村由于農旅園區的建設，完善了部分配套基礎設施，一些公共服務設施也得到改善，但是仍然有一些問題沒有解決。一是村莊內電線、通信和有線電視等亂拉亂接現象突出。農村住戶較為分散，以前對電線、網線等線路的搭建缺乏規劃，導致亂拉亂接現象較為嚴重，具有安全隱患，需要專業人員處理，諸如此類涉及村民生活的問題解決難度大。二是缺乏長期維護村莊基礎設施的人員，比如雖然修建了路燈，但是路燈損壞時仍然無法及時修理，公共垃圾箱經常被損壞，排水溝渠內的垃圾污染也未能及時清理。其主要原因是Y村在規劃社區建設時，由公司在基礎設施配套與景觀建設上投入大量資金，因此建設重點在于園區中心地區的道路、照明、排水等基礎設施建設，而不是村民的生活生產所需。

（二）村莊營造資金不足

Y村的村莊營造主要是企業投資、政府以“以獎代補”“項目批復”的形式引導、支持村莊發展。村莊由于沒有足夠的資金投入，許多規劃的建設項目都無法開展。例如，村內景觀河邊的建筑景觀，開工修建到一半就因經費緊張而被迫停工了，村內許多溝渠的臟污也未處理，村莊內的垃圾桶損壞了也未更換，村莊內的立體彩繪色彩脫落，變得不再美觀。上述這些建設和維護都需要大量資金投入。

Y村的營造和后期的維護無疑需要大量資金支持。但是，Y村的收入并不穩定。Y村以“生態農業+鄉村旅游”的發展模式吸引來自周邊市區的游客在早期取得了可觀的盈利。隨著這一模式的成功，Y村的周邊村莊也開始競相模仿、并形成相似產業，通過壓低價格、在主干道上拉客等行為開展惡性競爭，一定程度上減少了村內盈利。此外，農業種植具有季節性盈利的特征。草莓、葡萄等采摘活動是Y村最受游客歡迎的項目，但是草莓、葡萄、桃子等水果具有季節性，非水果成熟季則沒有任何收入，但保持種植期間的產量與質量仍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由于產業競爭加劇，盈利減少，投資人逐漸減少了投入資金，公司日益虧損。在此情況下，為了減少損失，回籠部分資金，公司將部分產業內包給村民私人經營。由村民個人承包后，無論是種植技術水平還是生產資金投入都大幅降低，村民僅依靠個人經驗進行種植和經營，造成了水果品質下降、銷量的降低。公司在村內也進行了裁員，幾乎成為一個“空殼”，無法繼續對村莊進行資金投入，更無法通過“項目”得到來自政府的資金支持。村集體更無資金支持村莊營造。除房屋等固定資產外，村集體僅有和鄰村共同購置的商鋪一間，無其他集體經濟收入，無法支撐村莊內的各項建設與改善。村莊營造面臨資金不足的問題，村內建設好的公共區域也無人維護，因而雜草叢生，由此形成了惡性循環。

（三）技術和管理人才短缺

在鄉村營造中，Y村內無論是生產人才還是管理人才都呈現出緊缺的狀況。人才欠缺的主要原因是由于鄉村經濟、生活水平落后于城市社區，人口外流，相比之下文化水平更高的青壯年為追求更好的生活去城市發展，不愿返鄉，鄉村也沒有足夠的條件吸引人才進村。因此，Y村營造的主要參與者由村兩委成員以及村內擅長種植以及熱心參與集體事務的村民組成。村內人才短缺使得村兩委人員同時擔任公司管理工作。Y村的村兩委人員共六人，是村莊營造的主要高層管理者，人員年齡偏大，沒有系統學習管理和種植的理論或技術，都是在實踐中自我探索，此外，身兼多職、需要同時處理村內事務和村民服務等事項，在村莊營造上付出的精力、能夠承擔的責任都有限，大大影響了村莊營造的效率。其次，擅長種植及熱心參與村莊事務的村民是營造的中層管理者，但是他們的文化水平相對更低，更加缺乏專業種植技術和科學管理知識，甚至缺乏相關意識。他們在種植和生產過程中往往憑經驗辦事，甚至認為在農業生產上不需要專門的技術指導，或自學技術也是可行的，認為沒有必要花費經費去聘請專家，造成了高層管理與中層管理者之間的溝通困境，增加了村莊營造的管理成本。

（四）村民參與度低

Y村內大部分村民自顧營生，參與公共事務的積極性不高，不關注村莊發展，對于村莊發展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認識不清，甚至認為這與自己無關，僅僅是村兩委的職責。同時，村民認為村莊發展農旅產業是公司行為，對私人企業缺乏信任，認為與自己關系不大。以此可以反映出，村民對村莊營造成果的認同感低，缺乏共識，以至于沒有主動參與村莊發展的意識。村民對村莊發展保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沒有認識到村莊的發展與自身發展是緊密相關的。

村民參與度低的主要原因有三：一是Y村經歷了“合村并組”，原有的農村熟人社會被打破，人際關系由熟悉轉向陌生，村民缺乏溝通渠道，集體行動機制變得松散。村民在談到“彼此之間關系”時，稱呼上有很大的區別，三個村的村民互相稱呼自己為“本莊人”，稱呼對方為“他們莊上的人”“他們G村人”等，而X村人稱呼中心村也是以“他們”為代稱，由此可以看出，Y村村民缺乏對村莊的認同感與共識。二是村莊內青壯年大多外出務工，常住人口多為老弱病殘，其參與積極性不高。村民自述說自己年齡大了，不管村里事務，也認為和自己沒關系，不想關注。老人子女及其孩子在市區工作、上學，家庭對于未來的預期也不會在鄉村，因此對村莊事務也不關心。三是村兩委缺少對村莊內關系的關注，特別是村兩委在村民參與當中扮演的角色不到位，沒有及時關注到村民之間人際關系變化的負面影響并作出積極應對。由此造成村莊集體意識弱，村民主動或被動地避讓村莊公共事務，致使村民參與度不高，從而影響了村莊營造的落地，使得村莊營造變得更加以產業發展為主，而忽視了村民的需求。

三、村莊營造困境的對策

（一）推動村民參與

在社區中，人的發展是社區發展的前提和最終目標。村民是村莊營造的核心主體，村民的積極參與不可或缺。推動村民的有效參與，提升村民的社區參與度是促進社區營造的有效途徑。讓村民認識到社區參與對自己和0612feb90173118ae2f4f147b42dc2bc促進村莊營造是有益的，從而認同村莊。從村兩委的角度來看，村民參與村莊事務，能更直接快速了解社區情況，當遇到發展瓶頸時能及時借助村集體和村民兩方的力量解決問題。鼓勵村民積極參與，也有利于增強村民的社區歸屬感。利用社區活動，從村民需求出發，設計大眾化、參與門檻低、生活化、接地氣的活動內容，以此吸引村民參與。村莊通過舉辦各類社區活動推動村民參與，培育村民自信，讓村民認可社區參與，增加村民之間的互動及交往。增加村民學習的機會可增強村民的能力，從而提高村民社區參與的積極性。因此，組織村民學習生活實用技能或先進的科學技術知識，弘揚精神文明建設，滿足各種層次的精神文化需求，培育社區領頭人，協助村民建立社團組織，拓寬參與渠道，倡導村民自愿參與村莊事務。

（二）整合社區資源

村莊具有良好的水質、大量的土地等優勢資源，但是在社區人才、基礎設施、資金、文化等資源上有所欠缺。應充分發揮引領，協助的作用，通過村民意見收集，小組會議等形式，讓村民參與協商和討論，分析村莊資源，為如何整合社區資源提出建議，制定村莊發展規劃。可以利用社區領袖的聲望與權威，發揮組織和動員的能力，將村莊內有限的資源整合起來進行適當、合理的分配，充分發揮各個領域的資源優勢，互助鼓勵，達到整合資源的目的。

（三）推動多方主體互動

在Y村，參與村莊營造的多方主體間存在相同的利益，也存在著利益沖突，這就需要強調相同的利益取向，處理好多主體之間的矛盾首先，要通過了解各主體的需求與資源，以利于推動多方互動。其次，以村委為平臺搭建溝通渠道，通過合作共享的理念傳達，促進各參與主體的信息交流，深入溝通。再次，以公司為平臺建立溝通反饋機制，在溝通中的基礎上形成共同行動，并對溝通后的行動進行反饋，以對其中存在的問題進行處理。最后，以村民為核心，建立緊密的社區關系、牢固的關系網絡，形成多主體間良性互動的基礎。總之，只有通過溝通和反饋機制的建構，才能提高村莊營造中多主體的共享和合作概率。

（四）完善相關制度

為在營造成果上保障形成長效機制，需完善村莊的相關制度建立。建立“長效機制”需要積極推動和監督制度運行。從村民的角度出發，村兩委人員應多聽取村民的意見或建議，與村民協商并制定村規民約，建立完善制度。此外，村兩委要協助各組織完善管理制度，工作制度，村民參與制度等，建立起規范標準的制度體系。在園區管理方面，由公司主導，結合村兩委、村民、專業人員等多方意見，制定完整的園區管理制度，維護園區發展秩序。無論是在村兩委、村民，還是整個園區管理，需要協助村莊通過集體思考、集體計劃、集體行動的方式，完善村規民約、園區管理、村兩委管理等方面的制度、規則建設。結合多方意見，協助村莊建立合理的管理體系，協同村莊各利益主體共同進行村莊營造，促進村莊長久有效的發展，營造成自主、自治、和諧發展的現代化鄉村。

四、結語

在城鄉融合背景下，鄉村營造使得村莊在基礎設施建設、公共服務水平等方面有了大幅提升。村莊營造既要保留鄉村特色，又要營造具有城市社區的基礎設施、居住環境和社區服務水平。在物質層面上進行村莊營造較為容易，需要足夠的資金、技術與人力等資源的支持。然而，在村莊營造中最為需要關注的應該是促進“人”的營造，在具有鄉土情結和傳統鄉村文化的鄉村，更有效地營造鄉村社區中的“人”，需要由下而上的思考方式，充分評估村民需求，推動村民參與，挖掘村民潛能，在提升村民的合作精神和社區歸屬感、認同感的基礎上，促進各參與主體之間的互動合作，整合社區資源，從而通過村莊營造，促進鄉村的產業發展和社區建設，縮小城市社區與鄉村社區之間的差距，推動城鄉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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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江蘇省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一般項目“社會-空間理論視角下的鄉村社區更新研究”（2019SJA1647）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單位：淮陰工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