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物“活”起來 傳統文化“秀”出來

編者按：北京聯合大學考古研究院從北京地區重大考古發現中，篩選出30余套服飾形象作為展示主題，精心復原制作其中包含的服飾形象、家具、器物等內容，形成“北京地區考古出土服飾形象復原動態展示”。所復原人物形象全面覆蓋北京古都歷史上最為關鍵的漢、晉、唐、遼、金、元六個歷史時期，直觀展現了北京地區從北方重鎮到帝王之都的歷史變遷。

這是北京聯合大學師生深度參與“‘京’彩文化·青春綻放”行動計劃的一個縮影。以文“化”青春，青年有機會在廣闊天地中一試身手，在積極實踐中增長才干，同時也持續提高了全社會對北京考古成果的關注，用真心真情助力北京全國文化中心建設邁向新征程。

4月的北京，春暖花開。元大都城垣遺址公園垂柳依依，海棠綻放。清澈的小月河上長橋映波，一群年輕人身著古代服飾踏橋而行，繡衣羅裳，華服彩妝，如同從古代穿越而來。這群年輕人，是來自北京聯合大學的學生，他們將壁畫、文物上的人物、服飾、器皿等，復原到現實世界，即刻還原古代人的生活。

此次活動是由北京聯合大學考古研究院（簡稱“考古研究院”）領銜組成的跨學科團隊打造的“北京出土服飾形象復原動態展示”，以北京地區重大考古發現中包含古代服飾信息的文物為對象，結合服裝史、墓葬考古、美術考古、陶瓷考古、金銀首飾、建筑家具等多個領域的考古資料和學術研究成果，細致考證、復原制作，創造性地以真人模特“動態展示”結合增強現實“互動演示”的全新方式，生動還原呈現古代人物形象及其所在的整體場景，讓文物真正“活”起來。2024年，該項目入選“北京高校校園原創文化精品”，并開展了系列巡展巡演。

華服研究與復原

項目策劃階段，在北京市文物局、北京市文化遺產研究院的協助下，考古研究院結合近年來的考古發掘和研究成果，全面收集了北京地區考古發現中包含古代服飾信息的墓葬壁畫、出土文物等資料。經過細致推敲，在大葆臺漢墓、史思明墓、劉濟墓、趙勵墓等北京地區跨越漢、晉、唐、遼、金、元6個朝代最具代表性的考古發現中，選取了30余套服飾形象作為復原與展示對象。這些服飾形象表現的既有貴族、官員，也有平民、侍從、仆役、舞人、樂伎等；既有漢族形象，也有少數民族的形象。團隊力圖通過服飾文化，全面反映北京地區由北方軍事、經濟重鎮向全國政治、經濟、文化中心轉變歷史進程中，各民族、各階層的生活百態。

在選定復原展示形象后，考古研究院充分發揮學校在文化遺產教學和科研上的全鏈條優勢，組成以考古學、文物學為核心，服裝學、表演學、設計學、新聞學、漢語言文學等為助力的跨學科項目團隊，完成包括歷史背景考證、文物內涵闡釋、服飾器物復原制作、互動展示編創等內容。

古代文物反映的服飾形象，雖然很生動，但是在復原研究中，仍有大量信息需要補全。團隊結合古代文獻和同時期其他地區的相關文物，深入研究考證了每一個服飾形象，在充分的理論依據基礎上，對服飾形象及相關文物進行復原制作。

比如，對老山漢墓出土木俑形象的復原，其服裝采用的“直裾深衣”結構，參考了馬王堆漢墓出土的直裾深衣實物，而服裝紋樣“長壽繡”，則直接取自老山漢墓出土的絲織品實物。

在對昌平陳莊遼墓夫妻俑的形象復原中，團隊通過其二人均為髡發（古代的一種發式，特征是將頭頂部分的頭發全部或部分剃除，只在兩鬢或前額部分留少量余發作裝飾）的造型特點，以及墓葬規格和出土器物，判斷他們是契丹族的平民。因此，參考河北、內蒙古等北京周邊地區壁畫墓中的契丹人形象，為夫妻俑的服裝增加了色彩和紋樣細節。又結合《使北記》《萍洲可談》等古代文獻中對當時遼南京婦女流行的“佛妝”的記載，為女俑形象設計了“面涂深黃”“紅眉黑吻”的妝容。宋代文獻《雞肋編》中記載：“（燕地）其良家士族女子……冬月以瓜蔞涂面，謂之佛妝。”根據這條文獻，團隊了解到佛妝中面部涂黃的材料是瓜蔞（葫蘆科植物）汁，因此以實驗考古的方法研究瓜蔞汁的化妝效果，復原出這種在當時極為流行的妝容，還原了遼代北京地區獨特的審美風尚。

對趙勵墓“備茶圖”“備酒圖”“備宴圖”場景中器物的研究，團隊深入結合考古研究院近年來在光源里、牛街遺址考古工作中的發現，復原了壁畫中的雞腿瓶、注子（古代中國酒器）、注碗（碗狀酒具）、茶盞、盤等陶瓷器的形制細節，實現了出土器物與壁畫圖像的對應，真實反映了當時民眾的日常生活，也達到了對考古成果的活化利用效果。

讓研究對象“活”起來

在完成服飾形象的復原和制作后，團隊結合各個服飾形象所表現人物的階層和職業特點，為他們設計了相應的展示動作，并配合背景視頻與音樂，編創了學術性與藝術性并重、符合社會大眾審美需求的動態展示和互動環節，生動直觀且充滿趣味性地展現考古發現所反映的古代民眾生活。真人模特高冠環佩、羅衣飄飄，在光影與音樂的映襯下緩緩走出，舉手投足間皆展示著中國華服之美和傳統禮儀之韻。

2024年5月21日，團隊遠赴塞爾維亞，參加了由北京聯合大學與塞爾維亞諾維薩德大學聯合主辦的“中塞高校師生藝術作品展”。此次藝術展，不僅通過復原服飾形象的動態展示，向塞爾維亞的觀眾傳播了中國古代傳統服飾的藝術與文化內涵，也通過對金代《備茶圖》場景的復原，為觀眾提供了“點茶”體驗，生動再現了中國源遠流長的茶文化。

作為文物的研究者，讓自己研究的對象“活”起來，被專業領域外的人們所欣賞和認可，是一項非常有意義的工作。從發掘北京考古成果中的服飾元素，到收集復原相關的參考資料，再到親手畫出服飾的紋樣、設計家具的結構、研究器物的形制、確定妝發的細節，團隊在整個項目的工作過程中傾注了嚴謹與熱愛。

項目主創團隊成員、文物與博物館專業碩士研究生韓永潔說，和來自不同學院、不同專業的老師和同學們進行跨學科分工合作讓文物“活”起來，這正是學以致用的過程。在參與項目的過程中，自己對北京的考古發現有了更加系統的認識，也進一步提升了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責任感。

通過將考古學的專業性、知識性和舞臺表演的故事性和藝術性結合起來，團隊希望探索一種將考古學理論知識轉化為深入淺出的社會文化語境的新模式，促使公眾更多地關注考古資源，提高公眾保護和利用歷史文化遺產的自覺性，讓更多的人能感受到中華文明的深沉、生動和美麗。

責任編輯：丁莉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