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第二語言習得》述評

中圖分類號：H31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0100（2024）05-0120-2

DOI編碼：10.16263/j.cnki.23-1071/h.2024.05.017

《什么是第二語言習得》（蔡金亭 王敏 2023）一書采用問答的形式，以通俗易懂的語言介紹了二語習得的核心概念、主流觀點、研究動態與研究方法，內容涵蓋二語習得概論、學習者語言、語言普遍性、輸入輸出與互動、語言遷移、認知與個體差異等方面，是二語習得領域的入門級學術讀物，可以幫助讀者快速建立系統的二語習得知識框架，把握該領域的關鍵性專業內容，為后續深入學習和研究奠定良好的全景式理論基礎。

全書共分為九大部分。第一部分為概論，界定了二語習得的研究內容、意義和特點，幫助讀者建立對二語習得的基礎性認識。其他八部分按照從二語本體習得（第二、三部分）到主要影響因素（第四至七部分）、從理論（第八部分）到方法（第九部分）的邏輯予以設置。

第二部分“學習者語言”探討與學習者語言本身相關的研究問題，是二語習得研究的基礎。該部分首先討論對比分析和錯誤分析這兩大傳統理論與方法，隨后提出中介語的概念，從靜態和動態兩個方面描述中介語的特征，突出其系統性和動態變化性，并探討中介語中石化現象的成因及中介語在語用學方面的研究課題。最后，這部分從詞匯、語法和語篇3個層面，分別考察搭配、時態和關聯詞的研究現狀，展現了學習者語言相關研究的寬度和深度。

第三部分“語言普遍性與二語習得”關注語言類型學和普遍語法兩大理論框架下的二語習得研究。在語言類型學框架下，主要探討類型學普遍特征對語法特征習得順序的影響、標記性對二語習得難度的影響以及標記理論對二語習得狀態和發展的預測；在普遍語法框架下，主要考察普遍語法的可及性、母語遷移和二語表征。這部分通過具體研究實例闡釋了理論框架對二語習得的指導作用，并對比分析了不同理論框架指導下的二語習得研究。

第四部分“輸入、輸出與互動”著力考察輸入、輸出和互動這3個影響二語習得的關鍵因素。首先，作者分別分析輸入、輸出和互動假說的正確性，指出輸入假說有其合理性，但部分觀點有失偏頗；輸出假說得到學界的普遍認同；互動假說有諸多實證研究支持，但還存在一定局限性。在此基礎上，作者分別探討3者在二語習得中的作用，進而討論糾正性反饋和重述這兩種互動方式在二語習得中的作用。最后，這部分考察了課堂環境與自然環境下的二語習得在學習者、習得條件、習得方式和最終習得水平方面的差異。

第五部分“語言遷移”聚焦語言遷移的相關問題，系統探討其類型、特征及影響因素。這部分首先梳理語言遷移的不同類別，隨后討論語言層面的語音、拼寫、詞匯、形態、句法、語篇和語用遷移，以及認知層面的概念遷移。鑒于先前研究對反向遷移重視不夠，作者著力梳理了學界對反向遷移的研究。最后，作者從語言、學習者和社會3個層面探討了語言遷移的影響因素。

第六部分“認知與二語習得”從認知層面剖析二語習得領域中的核心概念和理論，涉及語言習得過程中的認知機制、語言處理、語言與認知的關系等。這部分既有概念性、知識性內容的闡釋，如什么是有意學習和無意學習，詞匯在學習者大腦中如何表征等，又有理論方面的探討，如什么是ACT模型、可加工性理論和輸入加工理論。作者還介紹了用于解釋語言習得機制的連通論，闡釋語言的理解與產出過程的競爭模型，以及影響語言產出的言語計劃。在宏觀層面，作者探討了二語習得中的語言相對論，分析語言與認知的關系。

第七部分“個體差異與二語習得”聚焦于導致二語習得差異的學習者因素。首先介紹學習策略的類別及相關研究發現，并著重分析成功外語學習者的常用策略，隨后概述了年齡、動機、學能和認知風格等學習者因素，進而指出二語習得是否存在關鍵期仍無定論；動機與二語學習成績呈正相關關系，但二者間的潛在調節變量還須進一步研究；作者還指出動態系統理論引發了動機研究的“動態轉向”，強調了動機的動態性和復雜性。學能部分總結了主流的二語學能理論，并分析語言學能如何影響二語習得。鑒于學能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工作記憶如何影響二語習得成為新的研究熱點，本部分最后專門對此進行探討。

第八部分“二語習得新理論”著眼于當前二語習得研究中的熱點新理論，介紹了結構啟動、思而后說假說、頻數、二語習得社會文化理論、互動協同、基于使用的二語習得觀以及動態復雜系統理論在二語習得中的應用。介紹理論時，作者首先概述其核心觀點，再總結相關實證研究成果，幫助讀者了解理論在二語習得研究中的應用及發現，并梳理了部分理論的發展路徑，或指出這些理論在二語習得研究中可能的未來研究方向。

第九部分“二語習得新方法”重點介紹二語習得研究中3種新興的研究方法：結構啟動研究的方法、微變化研究法以及腦科學技術在二語習得研究中的應用。作者首先介紹結構啟動的常用設計方案及典型研究范式，然后考察微變化研究法的3個基本要素，分析這一方法的優勢和局限及其對二語習得研究的貢獻。最后，作者介紹了EPR、MRI技術在二語習得研究中的應用。

整體來看，該書有以下3大特點：第一，經典話題與新發展相結合。一方面，書中探討了語言普遍性、輸入與輸出、語言遷移、二語習得中的個體差異等二語習得研究的核心經典話題。另一方面，書中專門介紹社會文化視角、動態系統觀等新理論，以及結構啟動、微變化研究法、大腦成像技術等新興研究方法。經典議題是二語習得研究的根本和基礎，新理論、新方法為研究提供了新視角和手段，這些新發展拓展和深化了研究內涵，與經典理論互為補充。“新”與“舊”的有機融合既滿足讀者對基礎知識的需求，強化對核心知識的掌握，也呈現了學科發展的新動向，為讀者提供了一個立體、動態的二語習得研究畫卷，有助于讀者更好地理解復雜的二語習得過程。

第二，內容兼具系統性與選擇性。書中從語言內部特征、認知、學習者因素、外部環境因素等不同層面，以及理論、實證研究和研究方法等不同維度，系統探討二語習得領域的專題內容，構建了二語習得研究的知識框架。同時，書中選擇性探究二語習得領域中具有代表性的重要問題，如語言遷移中的概念遷移、輸出在二語習得中的作用等。作者在系統梳理知識的同時，對各種觀點進行述評，幫助讀者深入理解關鍵內容。系統性和選擇性的有機結合使該書既具有宏觀的全面性，也兼具微觀的個性化特征，不僅有助于讀者系統構建知識體系，更可以加深對核心問題的理解。

第三，內容呈現指向性強。本書以問題驅動的方式，闡述國內外該領域的主流理論、觀點和研究成果。問題直接切入核心主題，點明將要討論的核心內容，如“二語習得中的邏輯問題是什么”“如何看待作為動態復雜系統的二語習得”等。相關論述以提煉總結的方式呈現，內容精練，強調重點，凸顯主題。書中各部分既相互關聯，又自成一節，讀者可以根據需要進行選擇性閱讀，快速把握二語習得研究的主要問題和觀點。

該書也存在些許不足之處。首先，針對語料庫這一研究方法，書中僅討論了基于語料庫的錯誤分析的優劣，未能深入探討其對二語習得研究的作用。另外，如果增加課堂教學在二語習得中作用的相關論述，內容會更為充實。當然，該書為入門級的學術普及讀物，不求面面俱到，須要了解更多內容的讀者可以參考其他相關學術文獻。

總的來說，該書著力梳理了二語習得領域的核心概念、主流觀點和研究動態，對廣大研究生快速掌握二語習得研究的知識架構及核心內容大有裨益。外語教師也可以通過該書了解二語習得研究領域的成果，加深對外語學習的特點及規律的認識，有效改進外語教學方法。

參考文獻

蔡金亭 王 敏. 什么是第二語言習得[M]. 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 2023.‖Cai， J.-T.， Wang， M. What Is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M]. 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