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目的/意義]探索美國智庫對中國科技創新發展的觀點判斷,對中國科技創新戰略規劃的洞察,以及對中國科技創新體系的測評,有助于拓展中國國家安全觀下科技安全的情報實踐。[方法/過程]本文選取2019—2023年美國8家典型智庫發布的、針對中國科技創新發展的12份研究報告和2021年“中美科技競爭”研討會專家訪談錄,采用文獻計量法、案例分析法、內容分析法等,總結美國智庫對中國科技創新發展判斷的觀點及其特征。[結果/結論]美國不同派別智庫對中國科技政策已達成共識,均認為中國的科技創新發展已成為美國在科技創新領域的重要戰略競爭對手,重點關注中國的科技創新資源配置,但不同派別智庫應對措施略有不同。開源信息已成為美國智庫獲取中國科技創新發展的主要情報源。其還善于搭建影響政府決策的平臺,利用網絡社交平臺(如X、Meta等)來傳播智庫研究成果,間接影響美國政府決策。建議中國謹慎、適度處理開源信息,學習美國智庫經驗,提升中國國際話語權。
關鍵詞:美國智庫 科技創新發展 信息源 開源情報
分類號:G350
DOI: 10.19318/j.cnki.issn.2096-1634.2024.04.16
Wzj51v0FxBuooh7wLTgDDZ3UrN2Sl9JPi3oHI5NBDsM=1 引言
近年來,隨著中國科技水平的持續提升,中美兩國貿易摩擦升級,科技競爭日益加劇。自2018年特朗普上臺后,中美關系顯著轉變,“貿易戰”逐漸轉變成“科技戰”,如“封殺”中興、實施華為芯片禁令等,美對華科技遏制意圖初露端倪。2021年,新一屆的拜登政府在繼承特朗普政府對華科技政策的基礎上,也采取了一系列措施限制中國的科技發展,中美科技戰進入白熱化階段,美對華科技遏制日益明朗化。
美國智庫,作為繼立法、行政、司法和媒體之后的“第五種權力”[1],對美國的政策制定具有重要影響。在拜登上臺后,一批美國頂尖智庫重返決策中心,緊緊圍繞美國如何同中國展開科技競爭、如何保持美國科技領先地位、中國科技創新發展對美國產生的影響等方面展開深入研究,積極謀劃對華競爭路線圖,在美對華科技競爭政策制定的過程中發揮著巨大作用。
自2018年“中美貿易戰”爆發以來,美國智庫是如何判斷中國科技創新發展的?不同智庫通過何種渠道獲取哪些信息進行中美科技競爭研判的?有何規律特征?開展美國智庫對中國科技創新發展的觀點分析,探索其信息獲取渠道和路徑特點,是研判“中美科技競爭”戰略認知的重要依據,也對拓展國家安全觀下科技安全的情報實踐具有重要意義。
2 研究現狀
近年來,國內不少學者已采用不同研究方法,通過分析美國主流智庫的涉華研究報告,來梳理、歸納美國智庫在涉華議題所形成的基本觀點或對華政策立場等。例如,杜鑫等[2]通過研究美國18所智庫在拜登“百日新政”期間公開發布的涉華文章,運用內容分析法總結美國智庫關注的涉華議題,包括對中美關系、中國內政外交、中美科技競爭等的態度傾向。于瀟宇[3]通過分析美國智庫的12份研究報告,梳理總結了美方對華科技競爭戰略的四大基本特點以及三點政策走向。周文星[4]通過分析美國主流智庫18位專家的代表性涉華研究,比較研究智庫專家在對華戰略、軍事安全、經貿科技和對臺政策等四個主要議題上的政策立場。然而,上述研究者均僅對涉華議題的觀點進行梳理,并未分析其觀點形成原因及規律特征。
還有學者在總結美國智庫涉華觀點的同時,分析其形成動因,總結其報告框架體系特征等。例如,趙恒煜[5]通過分析2020年5家美國頂級智庫的中國問題研究報告,提取形成該年度美國智庫對華研究的框架體系,以便了解美國智庫對華研究的思維路徑。然而,其僅從宏觀角度分析了美國智庫涉華報告框架,并未對涉華觀點特征進行總結梳理,分析形成動因。侯冠華[6]則通過分析美國8家智庫的11份研究報告,認為美國智庫對“中美科技競爭”持消極觀點,并從作者背景、政府政策等宏觀角度分析該類觀點的形成動因,認為美政府對華的強硬態度是形成其負面觀點的催化劑。其雖分析了“中美科技競爭”觀點的形成動因,但是未對支撐觀點的情報來源及應用規律特征開展研究。
綜上所述,在美國智庫涉華的研究中,通常以媒體文章、智庫報告作為研究對象,采用文獻計量、內容分析、話語分析等研究方法,聚焦其關注議題、基本觀點、政治立場以及未來政策走向,在呈現美國智庫涉華研究特點方面具有一定的普遍性。然而,當今中美之間的科技競爭逐步升溫,研究美國對中國科技創新發展判斷方面,不僅應總結其“論點”,更應關注其判斷“論據”,洞察為美國智庫提供精準科技打擊策略的情報源頭,做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3 研究方法及主要內容
本文重點選取2019—2023年間布魯金斯學會(Brookings Institution,以下簡稱“布魯金斯”)、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以下簡稱“卡內基”)、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CSIS)、北大西洋理事會(North Atlantic Council,以下簡稱“大西洋理事會”)、蘭德公司(RAND)、新美國安全中心(Center for a New American Security,CNAS)、安全與新興技術中心(Center for Security and Emerging Technology,CSET)以及美國信息技術與創新基金會(Information Technology & Innovation Foundation,ITIF)等8家美國頂尖智庫的12份有關中國科技創新發展的研究報告作為研究樣本(表1)[7-18]。依據《全球智庫影響力評價報告2021》[19],上述8家智庫均位列全美國智庫排行榜的前列,對美國外交決策具有重要的影響力。
除上述12份具有代表性的研究報告之外,作為中美科技競爭重大議程之一的布魯金斯學會“中美科技競爭”研討會(2021年)[20],其參會專家訪談錄也被列入分析樣本。專家訪談錄所表述的信息比智庫報告更直接、時效性更強,也能夠更加透明地表達出專家對中國科技創新發展的觀點,透露出其偏好和趨向,有助于本文對美國智庫關于中國科技創新發展研究判斷路徑分析的全面性與系統性。
在美國政府全方位調整對華科技政策的背景下,美國智庫對中美科技競爭的基本觀點是分析美國對中國進行科技競爭的輿論走向、戰略認知與政策取向的重要依據。本文采用文本分析方法、文獻計量法、案例分析法、內容分析法等方法,以12份研究報告和1份專家訪談錄作為分析樣本,從引文信息來源、獲取渠道等方面總結美國智庫對中國科技創新發展的結論觀點,探索動因形成特點,洞察為美國智庫提供精準科技打擊策略的情報源頭。
4 美典型智庫對中國科技創新發展形成的主要觀點
拜登政府已明確將科技競爭置于中美戰略競爭的核心,力圖從攻防并舉、內外互濟、短長結合的角度對中國展開統合性壓制。美國智庫的最終目標是為美國政府提供決策支撐,智庫報告的影響力很大程度上取決政府是否采用其報告政策建議以及對其建議的支持力度,因此,智庫為政府提供決策建議時一定程度上會迎合執政黨政府的理念主張。
4.1 主要觀點
以樣本報告中的結論為主要研究對象,采用文本分析方法和內容分析法,從宏觀到微觀的角度按照內容涵蓋范圍的大小,歸納總結美智庫對中國科技創新發展的觀點,具體如下。
4.1.1 中國科技創新“大而不強”,短期內很難超越美國 美國智庫報告均認為中國科技創新能力“大而不強”,相對美歐仍有較大差距,中國還不能被稱為強國。例如,美國CSIS發布的《中國高科技發展不平衡:對美國的啟示》認為,“中國創新能力綜合排名連年來持續上升,表明中國總體在進步;但產出指數得分低于投入指數。科技創新發展和經濟增長模式一樣,主要靠規模指標拉動,科技創新‘大而不強’”[9]。
尤其是在某些關鍵性技術領域中,中國與美國仍存在不少差距。例如,CSET發布的《從中國國家重點實驗室系統看中國創新體系》中強調,“在人工智能、芯片技術領域,美國領先于中國,中方對此非常清楚”[16]。而這些差距中,有些差距中國可能全部或部分實現,但有些差距在未來十年或二十年內對中國來說仍然“遙不可及”,很難超越美國成為全球技術領導者。例如,RAND發布的《中國大戰略:趨勢、軌跡與長期競爭》認為,“中國科技投入一直在快速增長,但這種增長速度無法持續下去。中國的科技體系將仍然處于低效能狀態,只能繼續局限于‘局部優勢’但科技發展的‘質量’仍不具備全球競爭力”[10]。又如,CNAS發布的《從計劃到行動:美國國家技術戰略的實施》認為,“美國是量子計算的領跑者,中國是量子通信的全球領先者,英美在量子遙感領域優勢顯著,但整體上量子技術尚無主導者”[11]。
4.1.2 中國某些高科技領域具備科技創新實力,并與美國呈現競爭態勢 美國智庫報告均認為中國科技水平快速提升,在研發投入、技術專利申請、科技研究人員數量等關鍵技術評價指標上已位居世界前列,并在5G、人工智能、量子通信、生物工程、航空航天等高科技領域已迎頭趕上,同美國呈現競爭態勢,甚至具備超越美國的優勢。
例如,ITIF發布的《中國在創新方面趕上美國了嗎?》認為,“中國在創新投入、創新產出、創新成效等36個維度指標上都與美國縮小了差距,甚至在某些情況下還增強了相對于美國的領先優勢”[7]。CNAS發布的《刀鋒之險:脫韁的數字監控生態系統》中提出“中國的數據匯聚能力居世界領先地位”[8]。布魯金斯發布的《美國對華政策的未來》中提出,“中國在過去十年里制定了包括5G、人工智能、航空航天等領域的一系列科技發展規劃,并探索出一種新型發展模式,這種發展模式將讓中國科技發展更具可持續性,從而具備超越資本主義認知方式的國際競爭力,使美方失去高科技關鍵領域的全球領導者的地位”[12]。RAND發布的《中國大戰略:趨勢、軌跡與長期競爭》和《保護5G安全:中美安全競爭的必由之路》均提出,“中國確實擁有如量子通信等細分領域領先的科技實力,尤其是在5G領域的移動設備、操作系統和微芯片設計等三個方向上,中美技術旗鼓相當,使美國感到‘競爭優勢’減弱” [9,15]。
4.1.3 中國正在不斷提升關鍵核心技術“國產化”程度 美國智庫報告均認為,近年來中國相繼出臺多份重大發展戰略和規劃,這是中國“想走一條自己的路,從而追趕乃至超越美國的重要舉措”[7-18]。尤其是《中國制造2025》[21],其目的就是通過重點發展人工智能、信息技術、生物技術和航空航天等高科技產業,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制造業,使中國在2025年的核心技術自給率達到70%。
然而,在中美長期的技術競爭中,僅通過美國的各種限制是不可能阻止中國科技進步的。相反地,美國對中國科技領域的遏制會促進中國科技的進步,即美國需要權衡限制中國獲得美國先進技術和無意中激勵中國競爭者之間的利弊。正如布魯金斯全球經濟與發展項目高級研究員喬舒亞·梅爾澤(Joshua Meltzer)在“中美科技競爭”研討會上說道:“隨著中國尋求減少對美國技術的依賴,并力求在從半導體到人工智能技術上實現更大程度的自給自足,經濟分化也將發生;所有這些結果都對美國科技行業不利。[19]”卡內基發布的《美中技術“脫鉤”:戰略和政策框架》中提出,“在長期的技術競爭中,美國的限制不可能阻止中國的進步;美國政府需評估中國對外國技術轉讓的相對依賴程度,以及中國自主開發這些技術的能力”[14]。大西洋理事會發布的《評估中國與美國的技術競爭》提出,“中國已加快了在關鍵技術領域實現自給自足的步伐,特別是在近期美國實施技術出口管制之后;這些努力的核心是中國的自主創新能力和跨越美國的技術能力”[18]。
4.2 觀點特征
在明確美國智庫判斷中國科技創新發展的基本觀點后,本文進一步總結其基本觀點的主要特征,有助于更好地分析其觀點產生的動因。美國智庫報告針對我國科技創新發展判斷的觀點特征大致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4.2.1 不同派別智庫對華主張各有側重 美國不同派別的智庫因政治立場不同,對華態度與主張存在傾向性差異。上述8個智庫分類隸屬于不同黨派:民主黨派智庫有布魯金斯、卡內基以及CNAS;共和黨保守派智庫有CSIS;跨黨派防務智庫有RAND;無黨派智庫有大西洋理事會、ITIF和CSET。就中國科技創新發展這一議題,各派智庫已基本達成一定的共識,即中國科技發展已威脅到美國的領導地位,美國應及時調整對華科技戰略來以應對中美科技競爭。
然而,就如何開展“科技競爭”對抗這一議題,采用何種應對措施以及對抗的強度、廣度等各有側重。民主黨派智庫主張“接觸而非強硬的對抗”,其認為除對華采取部分限制措施以外,還應與盟國探索科技戰略合作,提升美國自身的創新實力。例如,布魯金斯建議“美國及其合作伙伴應通過新聯盟和振興舊聯盟來對抗中國崛起”[19];卡內基認為“中美廣泛技術脫鉤將扼殺美國經濟,國際技術合作對美國的利益至關重要”[14] ;CNAS建議“充分發揮中國所不具備的戰略優勢,構建由美國及其盟友和伙伴國家組成的全球研發聯盟,提高美國的產業技術地位”[11]。共和黨保守派智庫認為必須采取一些有針對性的控制手段遏制中國發展。例如,CSIS認為“中國的高科技能力越強,對美國的威脅就越大,美國就越需要一個全面的反制戰略;尤其是針對不同行業制定不同的應對策略”[9]。跨黨派和無黨派智庫則認為“遏制加接觸”是美國必不可少的對華政策工具。例如,ITIF認為“美國及其盟友必須建立自己強大的國家創新和競爭力戰略,用于反擊中國的創新重商主義;同時說服中國遵守‘游戲規則’”[7];RAND認為“中美兩國關系將是一種長期的、復雜的競爭與對抗關系”“雙方在競爭同時也有合作需求,中美雙方‘混合戰’可能將在更大范圍內使用”[10,15];大西洋理事會和CSET則認為“中美雙方應當有空間進行斡旋,從而既保持科技產品和服務貿易,又保護戰略科技資源產和技術訣竅”“美國的目標是讓中國盡可能多地落后于美國”[16,18]。
4.2.2 不斷渲染“大國競爭”,強調“中國威脅論” 所有智庫報告均指出中國在研發投入和產出等方面的快速發展,正在趕超美國,認為中國科技創新發展已成為美國在科技創新領域的重要戰略競爭對手。
例如,ITIF指出“在創新投入、創新產出、創新成效等所有指標上,中國都縮小了與美國的差距,甚至在某些情況下擴大了相對美國的領先優勢”[7];CSIS認為“中國科技水平快速提升,已成為美國的戰略競爭者”[9];RAND認為“中國有望在2030年后成為世界最大的經濟體”“中國在某些關鍵科技領域始終保持全球競爭力,很有可能成為這些領域技術創新的引領者”[10,13,15];布魯金斯認為“中國科技的持續發展優勢將使美方失去在數據領域的主導地位”[12];卡內基認為“中國的能力將與西方匹敵,甚至超過西方”“中國不斷增強的軍事實力使美國感到‘競爭優勢’減弱”[14];大西洋理事會認為“中國在技術密集型工業應用方面已超過了美國”[18]。
這些美國智庫不斷渲染“中國威脅論”,曲解中國各種科技指標的實際意義,目的就是造成美國國內過度戰略憂慮的蔓延。例如,CNAS指出“中國向聯合國提交了與監控技術有關的所有技術標準,試圖影響這種技術在世界范圍內的使用,并取代美國現有的影響力”[8];RAND指出“中國已成為對美國至關重要的11種原材料和半成品的主導生產國”“華為已對美國5G網絡的安全和完整構成嚴重威脅”[13,15]。在這一觀點主導下,所有美國智庫報告均建議美國政府必須制定新的國家技術戰略,用于提升美國科技創新能力,“競贏”中國,重塑美國全球技術領導者地位。
4.2.3 聚焦中國科技創新資源配置,精準調控美方策略 美國智庫報告中涉及的對華科技創新政策建議,均是美政府推出限制中國科技創新發展的新法律法規的重要政策源頭。這些智庫將中國科技創新發展作為觀察自身問題的一面鏡子,通過優化科技發展規劃、賦予創新管理機構更多資金和權限、加大基礎研究投資、強化聯盟合作等精準調控科技策略,來維護其科技壓倒性優勢。例如,ITIF建議“隨著中國創新領域的快速發展,美國應高度關注創新領域、關鍵技術領域以及相關貿易領域”[7];CNAS提出“全方位收集競爭對手在經濟、工業、技術等多領域的數據信息,特別是有關科技領域基礎薄弱環節的開源信息,繪制國外供應鏈和經濟依存‘地圖’,為美國制定精準打擊策略提供支撐”[11];卡內基提出“應評估中國對外國技術轉讓的相對依賴程度,以及中國自主開發這些技術的能力”[14];RAND則建議“美國聯邦相關部門應各司其職、協同發力,采取相應措施,如出口管制、技術情報分析等,以維護美國在戰略技術上的領導地位”[15]。
隨后,美國政府根據智庫建議對華采取了一系列科技打擊,且其打擊目標十分精準。例如,出臺或修正了《國家關鍵能力防御法案》(National Critical Capabilities Defense Act)、《芯片與科學法案》(Chips and Science Act)、《對外投資透明法案》(Outbound Investment Transparency Act)等,對標人工智能、先進半導體、衛星通信和量子計算等高科技前沿技術領域;以阻斷技術供應和進出口貿易為理由,定點打擊我國高科技領軍企業,而這些企業幾乎全部聚焦在科技上已經超過美國或者具有潛在超過美國能力的企業,以及具有原始研發能力的大學科研機構,如華為、大疆、海康威視、福建晉華等。
5 美國典型智庫主要觀點形成動因
本文在明確美國智庫對中國科技創新發展結論觀點的基礎上,總結其觀點主要特征,進一步從情報源頭分析其觀點形成的主要動因,并探索動因形成特點。
5.1 信息來源分析
經人工整理,美國典型智庫的12份代表性研究報告中涉及對中國科技創新發展判斷的引文共計1376篇①。將其按情報源分類相關理論和學術論文參考文獻著錄規則進行標引分類,并按引文數量進行排序(表2)。
5.1.1 文章報道 該類目主要包括各國新聞媒體、主流報紙、電視臺和廣播等發布的文章報道。新聞媒體方面,如美國的路透社、美聯社、彭博社、Defense One等;中國的新華社、人民網等。主流報紙方面,如美國的《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 Post)《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等;中國的《人民日報》《南華早報》《解放軍報》等;英國的《衛報》(The Guardian);以色列的《耶路撒冷郵報》(The Jerusalem Post);印尼的《雅加達環球報》(Jakarta Globe)等。電視臺方面,如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able News Network,CNN)、全國廣播公司(National Broadcasting Company,NBC)、美國消費者新聞與商業頻道(Consumer News and Business Channel,CNBC)等,英國廣播公司(British Broadcasting Corporation,BBC)。廣播方面,如美國國家公共電臺(National Public Radio,NPR)、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olumbia Broadcasting System,CBS)、自由亞洲電臺(Radio Free Asia)等。
5.1.2 研究報告 該類目主要包括各國典型智庫發布的、有關中國或全球科技創新發展的研究報告。例如,美國CSIS發布的《隨著美國對華為和中興的限制,美國農村將轉向哪里?》(With U.S. Restrictions on Huawei and ZTE, Where Will Rural America Turn? );英國國際戰略研究所發布的《中國新的五年計劃和2021年預算:對國防意味著什么?》(China’s New Five-Year Plan and 2021 Budget: What Do They Mean For Defence?);澳大利亞戰略政策研究所發布的《澳大利亞華文媒體調查》(A Survey of Chinese-Language Media in Australia)等。
5.1.3 政府戰略規劃、計劃類政策文件 該類目主要包括中美政府層面發布的官方政策文件。例如,美國白宮發布的《美利堅合眾國國家安全戰略》(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國家5G安全戰略》(National 5G security strategy)、美國眾議院發布的《關鍵和新興技術國家戰略》(National strategy for key and emerging technologies)、《2022年美國競爭法案》(American Competition Act of 2022)等;中國方面,國務院發布的《“十二五”國家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規劃》《中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綱要》《中國制造2025》等。
5.1.4 期刊文獻 該類目主要包括各國的時政類、科技類期刊以及網絡雜志發表的文章。時政類期刊包括:美國的《外交事務》(Foreign Affairs)、《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美國政治科學評論》(Review of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等;中國的《求是》《中國軍事科學》等;英國的《國際研究季刊》(International research quarterly)等。科技類期刊包括:美國的《Inside High ED》等;英國的《麻省理工學院技術評論》(MIT Technology Review)等;中國的《中國軍事科學》。網絡雜志包括:美國的《連線》(Wired)、《石英》(Quartz)、《Slate》等。
5.1.5 國際組織/權威機構發布的行業專業報告 該類目主要包括世界銀行、世界知識產權組織、世界經濟論壇、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等國際組織/權威機構發布的行業專業報告。例如,世界知識產權組織機構發布的全球創新指數(Global Innovation Index);中國科學技術發展戰略研究院的《國家創新指數報告》;中國國家統計局和科技部的《中國科技統計年鑒》等。
5.1.6 專著 該類目主要包括各國出版社出版的中國科技問題相關專著。例如,英國劍橋大學出版社出版的《人才: 中國的技術優勢》(Talent: China’s Technological Edge);美國耶魯大學出版社出版的《紅皇后的運行:中國的政府、創新、全球化和經濟增長》(Run of the Red Queen: Government, Innovation, Globalization, and Economic Growth in China);中國科學出版社出版的《中國至2050年區域科技發展路線圖》等。
5.1.7 聽證會證詞 該類目內容以美國政府機構舉辦的聽證會證詞為主,例如,第115屆美國國會聽證會、第115屆參議院軍事委員會聽證會、第117屆參議院情報委員會聽證會等期間重要人物[如美國國家反間諜和安全中心主任威廉·埃瓦尼納(William Evanina)、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約瑟夫·鄧福德(Joseph Dunford)等]的證詞。
5.1.8 重要人物講話/演講稿 該類目主要包括中美兩國重要人物的講話、演講稿等。例如,中國方面,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代表大會上的報告;習近平總書記在兩院院士大會上的講話;習近平總書記出席解放軍代表團全體會議的重要講話等。美國方面,美國前國務卿邁克·蓬佩奧(Mike Pompeo)的《共產主義中國和自由世界未來》(Cmmunist China and the Future of the Free World)演講稿;美國聯邦調查局局長克里斯托弗·雷(Chris Wray)在哈德遜研究所的演講;美國國家安全顧問杰克·沙利文(Jake Sullivan)在國家安全會議上的講話等。
5.1.9 專家觀點 該類目內容主要是美國智庫對專家訪談后的觀點總結,其中,訪談專家主要涉及中國科技問題研究專家、科技咨詢機構專家以及高技術領域技術專家等。此類目內容均為一手材料。例如,美國的威斯康星州大學東亞研究所主任·愛德華·弗里德曼(Edward Friedman);RAND資深研究員安德魯·斯科貝爾(Andrew Scobell);美國貿易代表戴琪(Katherine Tai)大使等。
5.1.10 高科技龍頭企業信息 該類目內容以中美兩國高科技龍頭企業相關信息為主,特別是重大決策事項、重要投資動向、重大業務信息等。例如,美國龍頭企業思科(Cisco)、高通(Qualcomm)、亞馬遜(Amazon)、英特爾(Intel)、Alphabet(谷歌母公司)等;中國本土龍頭企業華為、中興、阿里巴巴、小米、中芯國際、臺積電等。
由表2可知,美國智庫研究報告引文主要來源為開源信息。其中,文章報道、研究報告以及政策文件等為其“論點”提供支撐“論據”,上述三部分引文約占全部引文的九成。除政策文件、重要任務講話以及高科技龍頭企業信息來源國家主要為中美兩國,聽證會證詞和專家觀點則以美國為主外,其余引文來源均涉及世界各國。
5.2 信息內容分析
開源信息已成為美國智庫獲取我國科技創新發展的主要情報源。美國智庫如何利用上述渠道對所獲取的內容進行中國科技創新發展判斷?本文采用內容分析法進行簡要分析。
5.2.1 利用文章報道、行業專業報告等,分析判斷科技創新能力 例如,CSIS發布的《中國高科技發展不平衡:對美國的啟示》[9]引用世界知識產權組織發布的《全球創新指數》和全球專利事實型數據——“中國專利總量呈現火箭式增長,但專利以實用新型為主,發明專利較少;中國提交同族國外專利較少,每100件中國專利中只有4件提交同族國外專利申請,而美國則有44件”,判斷得出:雖然中國的創新投入指數得分不斷接近發達國家,但是中國產出指數得分低于投入指數,中國科技創新能力相對美歐有較大差距,還不能稱為“科技強國”。
CSET發布的《從中國國家重點實驗室系統看中國創新體系》[16]引用《科技日報》對“2020年我國將建成700個國家重點實驗室”的報道,結合科技部公布的國家重點實驗室名單,對比得出:截至2022年,未發現有任何證據表明中國國家重點實驗室已達到700座;2022年1月,全國科技工作會議上仍在討論加速建設國家重點實驗室等議題。故判斷得出:中國的科技體系將仍然處于低效能狀態,只能繼續局限于“局部優勢”。
5.2.2 利用各類信息,分析判斷科技競爭力和影響力 例如,CNAS發布的《刀鋒之險:脫韁的數字監控生態系統》[8]引用卡內基研究報告中中國出口人工智能監控技術國家總數、《紐約時報》報道中的歐洲國家使用中國制造的“智能監控系統”數據等,分析得出:中國的數據匯聚能力居世界領先地位。
RAND發布的《保護5G安全:中美安全競爭的必由之路》[15]通過對華為、中興、亞馬遜和Alphabet等企業官網上各公司在5G中的研發支出數據收集,分析出華為是2020年全球在5G生態系統中研發支出最多的TOP3機構中唯一一家中國企業,故判斷得出:華為可能對西方公司在無線通信關鍵領域保持技術領先地位造成一定影響。
5.2.3 利用重要人物、專家觀點,分析判斷當前科技研究重點 例如,CSIS發布的《《中國高科技發展不平衡:對美國的啟示》》[9]引用2018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兩院院士大會上講話時強調在高端芯片、工業機械以及基礎軟件算法和材料等方面的“自主創新”,故判斷得出:未來人工智能、量子計算、移動通訊等將是中國科技研究重點方向。
RAND發布的《中國大戰略:趨勢、軌跡與長期競爭》[10]通過分析《紅皇后的運行:中國的政府、創新、全球化和經濟增長》和俞可平訪談觀點,認為中國的整體性推進步伐,仍會受到人才資源有限和創新動力缺乏的制約,為了配合諸多戰略性產業發展計劃,中國政府會繼續加大研發投入,通過實行高校擴招來培養專業科技人才。故判斷得出:中國很可能集中投入大量科技資源用于建立科技創新體系,尤其是在某些科技領域獲取全球競爭力,如量子通信。
5.2.4 利用文章、政策等,分析判斷未來科技發展方向 例如,卡內基國際和平研究院發布的《美中技術“脫鉤”:戰略和政策框架》[14]通過評估采購網中與人工智能相關的中國軍事合同,發現中國軍方每年用于人工智能系統開發的花費超過16億美元,因此建議美國軍方應該把人工智能技術作為優先事項,加大對人工智能研發的資金投入,并加強國防部和產業界之間的協調。
RAND發布的《中國大戰略:趨勢、軌跡與長期競爭》[10]通過分析國務院發布的《“十二五”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規劃》和《中國制造2025》兩份文件,分析獲得我國過百個國家科技計劃支持的重大科技項目清單,掌握了我國未來科研重點研究方向以及下一步需要突破的“卡脖子”技術。
5.3 動因形成特點
通過上述分析可知,美國智庫獲取中國科技創新發展的信息來源多元化、分析內容多樣化,本文對信息來源和信息內容形成特點歸納總結如下。
5.3.1 獲取途徑以公開渠道為主,注重權威性 互聯網時代,網絡媒體上可用的報告為美國智庫提供了比情報分析師通過分析、加工形成報告更快的公開渠道。本文將1,130篇引文按著錄規則進行分類,共劃分為10大類目,除專家訪談類觀點可能不易通過公開渠道獲得外,其余信息來源渠道則均為公開渠道,具注重權威性。美國智庫所獲信息的來源主要是所屬國家或地區的主流權威媒體,擁有較大的國際影響力,同時都具有官方或半官方的性質,權威性、真實性和時效性都較高,且信息易集中收集。例如,新華社、《人民日報》都是中國的黨媒,《解放軍報》屬于中央軍委機關報,報道內容權威可靠,尤其是重要領導人物的講話。
5.3.2 獲取內容均為開源數據和信息,注重關聯性
美國智庫通過公開渠道整理所得的信息內容均為開源信息,無一涉密內容,并且注重各開源信息之間的潛在關系,善于利用不同類型事實性信息來闡述同一觀點。例如,CNAS曾分別利用國際數據公司(International Data Corporation)預估2023年中國智能城市項目投資金額、《紐約時報》新聞報道、卡內基報告以及亞馬遜公司從中國大華公司訂購熱感攝像機合同數據等信息來佐證同一觀點,即中國正在全球范圍內實施大規模數字監控,并通過技術出口,不定期地將數據傳輸到中國自己的服務器上,以縮短訪問世界數據的路徑[8]。
5.3.3 善于搭建影響政府決策的平臺,注重輿論導向性 美國智庫善于搭建影響政府決策的平臺,如組織主題研討會、舉辦重要人物演講、參與聽證會等(如布魯金斯舉辦的“中美科技競爭”研討會[19],CSIS向參議院司法委員會就“5G:國家安全問題、知識產權問題以及對競爭和創新的影響”組織聽證會[9]等)。美國智庫逐漸開始利用網絡社交平臺[如X(原Twitter)、Meta(原Facebook)等]來傳播智庫研究成果,可以第一時間引導社會輿論,擴大其外部和國際影響力,這無形中也會影響其他國家對中國科技創新發展的“判斷”,間接影響美國政府決策。
6 結論與啟示
科技戰是中美角力的主戰場,要正面迎戰就要做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本文通過分析美國智庫發布的針對中國科技創新發展的研究報告和2021年“中美科技競爭”研討會專家訪談錄,采用文本分析方法、文獻計量法、案例分析法、內容分析法等,總結美國智庫對我國科技創新發展觀點及特征;并從引文信息來源、獲取渠道等情報源頭分析其觀點形成的主要動因和形成特點。研究結果表明,美國不同派別智庫對華科技政策已達成共識,均認為中國的科技創新發展已成為美國在科技創新領域的重要戰略競爭對手,重點關注中國的科技創新資源配置,但不同派別智庫應對措施略有不同。開源信息已成為美國智庫獲取中國科技創新發展的主要情報源。美國智庫還善于搭建影響政府決策的平臺,利用網絡社交平臺(如X、Meta等)來傳播智庫研究成果,間接影響美國政府決策。
鑒于以上研究結果,建議我國有關部門進一步完善開源信息的監管體系,配合《中華人民共和國數據安全法》,在“政務數據開放”與“開源信息安全”之間找到平衡點,做到謹慎、適度地開放數據。同時,我國情報界相關智庫也可以借鑒美國智庫經驗,即將已有研究進行再包裝,打造全球特點議題,運用高超的“銷售技巧”,努力提升具有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的國際影響力,提升中國國際話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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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貢獻說明:
任佳妮:檢索相關報告并撰寫論文;
張 薇:提供論文整體研究思路和框架;
張秀妮:檢索相關報告并提供部分觀點。
Analysis of the Views of Typical U.S. Think Tanks’ on China’s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Ren Jiani Zhang Wei Zhang Xiuni
Institute of Scientific and Technical Intelligence of Shaanxi, Xi’an 710054
Abstract: [Purpose/Significance] Exploring U.S. think tanks judgment on China’s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S&T)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 gaining insight into China’s strategic planning of S&T innovation, and evaluating China’s S&T innovation system will help to expand the intelligent practice of S&T security under the national security concept. [Method/Process] This study selects 12 research reports on China’s S&T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 published by 8 prominent U.S. think tanks between 2019 and 2023, along with expert interviews of the 2021 Sino-U.S.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Competition Seminar. Utilizing bibliometrics, case analysis and content analysis, this study summarizes the conclusions and viewpoints of these think tanks explor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ir information sources and citation practices. [Results/Conclusions] The different factions of U.S. think tanks have reached a consensus on China’s S&T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 policies. They all think that China’s S&T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strategic competitor of the United States in the field of S&T innovation, focusing on the allocation of S&T innovation resources in China, but the countermeasures are different. Open source information has become the primary means for U.S. think tanks gather intelligence on China’s S&T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 They are also excel at building a platform to influence government decision-making, and use online social platforms (such as X and Meta) to disseminate their research findings of think tanks, which indirectly affects the decision-making of the U.S. government. It is recommended that China handle open-source information cautiously and appropriately, and learn from the experiences of U.S. think tanks to enhance China’s right to speak internationally.
Keywords: U.S. think tank S&T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 information source open source intelligence
收稿日期:2023-08-01 修回日期:2023-0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