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多Agent的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建模與仿真

Multi-agent-based modeling and simulation of sustainable clothing consumption behavior

摘要：

“雙碳”目標下，隨著服裝消費引起的氣候變化和環境污染等生態問題日益嚴重，迫切需要重新思考和重塑服裝消費模式，推動服裝消費向質量型、低碳化轉變，從而實現服裝產業的綠色轉型。文章運用多Agent建模方法，構建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仿真模型，采用Netlogo平臺進行仿真實驗，探求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影響機理。結果表明，消費者可持續消費認知、產品可持續性和設施供應條件均顯著促進可持續消費行為;但不同強度下，產品可持續性和設施供應條件的推動作用存在差異?；诖?，從可持續消費認知和供應條件兩方面提出了引導中國消費者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建議和對策。

關鍵詞：

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多Agent建模;復雜系統;Netlogo仿真;可持續消費認知;供應條件

中圖分類號：

TS941.1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10017003（2024）10期數0001起始頁碼14篇頁數

DOI： 10.3969/j.issn.1001-7003.2024.10期數.001（篇序）

收稿日期：

20240425;

修回日期：

20240806

基金項目：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20XSH019）;西安工程大學研究生創新基金項目（chx2023008）

作者簡介：

梁建芳（1969），女，教授，主要從事服裝綠色供應鏈構建、服裝可持續消費的研究。

全球氣候變暖的大背景下，世界各國對于可持續發展在保護環境和推動經濟發展中的關鍵作用已達成共識，可持續發展已成為時代發展和行業發展的最強音。由于可持續發展涉及從生產到消費者行為的長鏈條，現有的政府舉措和政策法規、產業政策基本集中在生產領域即供給端，而在消費領域即需求端則相對不足。盡管國家通過一系列的規章制度大力倡導全體公民積極踐行可持續消費，但消費者擁有自由選擇商品及生活方式的權利，消費行為是否具有可持續性并不屬于越軌行為范疇［1］。所以，在消費主義思潮的影響下，服裝領域內的過度消費、攀比消費、廢棄隨意等不可持續的消費現象日益凸顯，導致了大量的環境污染和資源浪費問題。由此可見，引導消費者積極踐行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迫在眉睫。

目前，針對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研究基本聚焦于內外部影響因素、消費意愿及其行為［2］等方面。從消費者的內部屬性來看，多項研究揭示了其對可持續消費行為的影響。內部屬性包括但不限于消費者的個體特征［2］、可持續消費的態度［3］、可持續性的認知［4］、知識水平［5］、主觀規范（即社會壓力下的行為準則）［6］、可持續消費的情感認同［7］及感知風險［8］等，以上內部因素是消費者決策的基礎，影響消費者對服裝可持續性的關注和采納。同時，外部環境對消費者的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影響也不容小覷，如生活情境［9］、可供選擇的可持續服裝的供給狀況［10］、信息環境（如媒體宣傳、社交網絡等）［11］及政策法規［12］等。外部因素構成了消費者行為的背景框架，引導消費偏好和選擇傾向。然而，現有研究大多為利用統計方法而進行的實證研究，在反映特定時刻消費者行為的靜態特性具有重要意義，卻難以反映消費者行為復雜、動態的變化特征、趨勢及行為涌現效果。因此，基于仿真技術多維度、多角度地刻畫消費者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動態變化和趨勢具有獨特優勢。

基于此，本文基于可持續消費認知，采用多主體建模（Agent-Based Modeling and Simulation，ABMS）方法［13］，模擬真實情境下消費者個體間的互動及個體與環境情境間的相互作用后而涌現的消費者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動態演化過程，以期為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優化和可持續發展提供科學的理論支持和實踐指導。

1 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及其影響機制

1.1 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及影響因素

可持續消費是指利用產品及其服務在滿足當代人需求的同時，最大限度地減少產品生命周期內對自然資源的依賴和廢棄物、污染物的排放，以確保滿足未來一代的需求［14］。根據這一定義，服裝可持續消費體現為既維護當代和未來一代對服裝產品的需求，同時又不會對環境及生態系統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害。因此，創造或提供更可持續的服裝產品及其相應服務，是服裝可持續消費的本質和前提。

然而，作為獨立個體的消費者，由于其行為深深根植于社會和制度環境當中，通過社會成員間的互動而形成了一定的生活方式和社會規范，因此要轉變消費行為并非易事［15］。事實上，要促進消費者的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首先要使消費者對可持續產生一定程度的認知，其次要確保消費者能夠便利地購買到可持續服裝產品，并在可持續產品的消費過程中具備相應的配套措施及其支持［16］。因此，可持續消費認知、服裝產品的可持續性及服裝產品設施供應條件就成為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轉型中的關鍵變量。

所謂可持續消費認知，是指消費者對可持續消費理念、原則和實踐方法所持有的全面且深刻的認識，不僅表現為個體的綜合素質，包括文化科學素養和思想道德素質，同時受個體價值觀，即隱形世界觀的影響［17］。即不僅涉及消費者對環境保護和資源節約的深刻理解，而且包含了對社會公平和未來可持續發展的高度關注。研究表明，具備較高可持續消費認知的消費者會積極選擇那些環境友好、社會責任明確的產品和服務［18］。針對服裝產品，隨著消費者可持續消費理念的覺醒及認知的不斷加深，他們在服裝的消費過程中會更加注重產品的環保性、品牌的社會責任及透明度等問題。

產品的可持續性強調產品本身對環境的友好特性，突出了社會責任和經濟可持續發展的要求。服裝產品的可持續性是指在服裝產品的設計、生產、銷售、使用及廢棄整個生命周期內，盡最大可能控制其對環境、社會和經濟的影響［19］。通過引導消費者選擇使用可持續性產品，如環保材料制成的產品、關注服裝對環境的影響、注重品牌的社會責任感及服裝的再利用等，以推動服裝產品的可持續化［20］。同時，在此過程中需具備應有的配套設施和支持條件［21］。服裝產品設施供應條件既包括服裝產品的可靠性、技術水平、穩定性、回收及其處置等［22］，又包含外部資源的便利性和可獲得性等。成熟并完善的產品設施供應條件能增強消費者信心，從而促

進消費者可持續的服裝消費選擇。因此，優化產品設施供應條件，對于促進消費者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至關重要。

1.2 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交互及其演變

眾所周知，消費者的認知并非一成不變，而是隨著個體間的交互呈現動態變化的特性。針對可持續消費認知，當個體間的交互作用加強，便會促進消費者對于可持續的認知程度。因此，交互作為消費行為轉變中的一種關鍵機制，能夠驅使消費者觀點值的變化，并最終促進認知的改變。然而，交互效果取決于從眾性、信任度和接受意愿三個重要因素［23］。這主要是因為當消費者受到周圍群體或社會輿論的影響或壓力時，是否易于受到他人影響、是否信任觀點或信息來源及是否具有良好的接受意愿直接決定了通過個體間的交互而達到的宏觀涌現效果。當消費者感知到來自于較高信任度的個體或渠道的新信息、觀點或行為模式，并具有良好的接受意愿時，便更大可能地信任這些信息并將其納入自身的認知體系，最終表現在觀點和行為上一定程度的從眾傾向，即調整認知和消費行為。因此，當多數消費者表現出對可持續消費的支持和實踐時，其他消費者可能會受到這種群體壓力的影響，進而改變自己的消費認知和行為。

2 多Agent的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建模

2.1 概念模型

基于以上分析，構建以可持續消費認知、供應條件為主要影響因素的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仿真概念模型，如圖1所示。其中，供應條件包含服裝產品可持續性和產品設施供應條件兩個變量。由于真實情境中消費者個體間觀點交互對認知和行為起重要作用，因此選擇消費者本身所具備的從眾性、信任度及接受意愿等特性，通過設計發生交互的視域范圍和規則，以觀察消費者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動態變化趨勢及涌現效果。

2.2 Agent屬性描述

根據研究目的，該模型中設置消費者、服裝產品、產品設施供應及監管等多個智能體（Agent）。屬性設置具體如下：

1） 消費者Agent。消費者Agent屬性包含靜態和動態兩種。其中，靜態屬性是指消費者的從眾性、信任度及接受意愿等。從眾性表示消費者是否容易受他人影響的程度，可信度表示消費者對他人的信任程度，接受意愿表示消費者對他人觀念的接受意愿程度［24］。動態屬性主要是針對社會情境中的異質個體，在經過相互觀點交互之后而產生的動態變化特征，如可持續消費認知的變化及實施或不實施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行為狀態轉變。

2） 服裝產品Agent和產品設施供應Agent。服裝產品Agent和產品設施供應Agent兩者同屬于供應條件。其中，服裝產品Agent指服裝產品的可持續性水平，具體表現為服裝產品的品質、材料、工藝及環保技術水平等。通過劃分不同強度的產品Agent，以探究服裝產品的可持續屬性對消費者行為決策的影響。產品設施供應Agent指服裝產品的設施供應條件，具體為服裝產品設施和服務的完善性、購買可持續服裝的便捷性及服裝回收設施和渠道的可能性等方面。該Agent屬性對于消費者選擇和購買意愿及減少服裝浪費有著重要作用。通過劃分不同強度的配套資源供應Agent，能夠更好地評估和比較不同服裝設施供應條件水平對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影響。

3） 監管Agent。監管Agent能夠實時觀察整個仿真系統的數據變化，并收集和分析相關信息。通過監測仿真系統中的各項指標，更好地理解和把握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動態變化，并根據反饋信息做出相應的調整和改進。監管Agent有助于提升產品可持續性和改善供應條件，提高研究的科學性和實用性。

2.3 消費者Agent的交互機制

Deffuant模型是一種經典的連續觀點動力學模型，在描述個體間通過交流和相互作用引起的態度調整和價值觀改變方面具有顯著優勢［25］。但當該模型應用于現實社會中群體可持續消費認知的交互過程時，卻存在接受程度和交互對象選擇范圍不足的問題。因此，本文改進Deffuant模型，并重新設置模型的收斂系數、調整消費者選擇可持續消費認知交互對象及視域范圍等規則：

1） 調整該模型中恒定的收斂系數為消費者可持續消費認知接受程度函數。因為當收斂系數為恒定值時將無法體現消費者的個體異質性，通過考慮消費者的從眾性、信任度和接受意愿，提升Deffuant模型的準確性和真實性。

2） 在該模型中設定視域范圍β。在真實情境中，兩兩個體發生交互不僅需要處在一個適合的空間和范圍之內，而且需要有所接觸才能發生交互。因此，合理規定消費者之間的交互范圍非常必要。本文為準確測定視域范圍β，遵循以下方法來確定一個科學規范的交互范圍。首先，在仿真世界中，隨機選取了若干個體作為樣本，以被選中的個體為中心，統計各自周圍β范圍內的人數，并計算個體周圍β范圍內人數的平均值。最后，將平均值與仿真世界整體在β范圍內的平均人口密度進行了對比分析，并以此為依據，最終確定了科學且規范的交互范圍。

3） 設定可持續消費認知差d。當消費者可持續消費認知具有一定差距時，雙方能夠提供更多新信息和觀點，提升交互價值，從而擴展認知范圍;此外，與自身有足夠差異的消費者進行交互，有助于消費者綜合多種不同的觀點而做出全面和明智的決策。

因此，消費者i對消費者j可持續消費認知接受程度函數f（i，j）如下式所示。

f（i，j）=α1·coni·SCC（i）-conj·SCC（j）+α2·truj+α3·willi（1）

式中：α1、α2、α3分別代表從眾性、信任度和接受意愿的權重系數;SCC為消費者的可持續消費認知值;con代表消費者的從眾性值;tru為消費者的可信度值;will為消費者的接受意愿值。

改進后的Deffuant模型交互機制為：

若消費者j與消費者i的范圍≤β，并且SCCT（j）-SCCT（i）≥d時，

SCCT+1（i）=SCCT（i）+f（i，j）（SCCT（j）-SCCT（i））SCCT+1（j）=SCCT（j）（2）

否則，消費者i與消費者j的可持續消費認知值在下一時刻保持不變：

SCCT+1（i）=SCCT（i）SCCT+1（j）=SCCT（j）（3）

該交互模型簡化為高可持續消費認知個體對低可持續消費認知個體的單向影響，有助于更清晰地理解和分析主要的影響路徑，減少模型的復雜性，使其更易于理解和應用。此外，有助于突出具有較高可持續消費認知水平的個體在推動發展可持續消費方面的重要作用。

2.4 消費者Agent的決策機制

消費者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并非簡單的單向線性過程，需綜合考慮多個因素對消費決策的影響。BP（Back Propagation）神經網絡是一種基于誤差反向傳播算法的多層前向神經網絡［26］，能夠處理復雜的非線性關系。本文利用BP神經網絡構建消費者的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決策機制。其中，可持續消費認知（SCC）、產品可持續性（PS）、產品設施供應條件（PFSC）等為輸入端的神經元數據，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SCCB）為輸出端的神經元。圖2為所構建的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BP神經網絡模型，其中w為神經元的連接權重，偏置b為神經網絡提供一個可調節的基準值，m為輸入信號的數量。

2.5 仿真系統模型

基于ABMS方法和多Agent的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概念模型，設計了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仿真系統模型。仿真系

統模型主要展現了T時刻的消費者的交互和行為抉擇及T+1時刻決策結果和狀態轉換。具體仿真系統模型如圖3所示。

3 仿真初始數據采集

3.1 量表設計

針對圖1的概念模型，通過歸納梳理文獻，確定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研究中的變量包含個體素質、價值觀、產品可持續性、產品設施供應條件、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5個。為確保調

查量表的信度和效度，所有測量量表均借鑒相關研究成熟量表，并通過咨詢相關領域專家，修正可能引起歧義、或表述不清的語句。經過邀請受訪者針對具體研究情境進行反復審核與測試之后，最終形成正式測量問卷。所有變量均采用Likert五級量表，1表示“非常不同意”，5表示“非常同意”，本研究量表及參考來源如表1所示。

3.2 數據來源與樣本情況

為保證調查樣本在地理區域上的良好覆蓋性，調查采取分層抽樣方法，分別選取了中國東、中和西部的北京、鄭州、武漢、西安、蘭州等代表性城市，于2023年6—8月通過線上和線下相結合的方法采集數據。累計發放問卷1 352份，回收有效問卷1 216份，有效回收率為89.9%。

表2為調查樣本的基本情況。由表2可以看出，調查樣本中女性占比、大學（含大專）比例較高。這主要是因為女性購買服裝的頻率及對時尚的敏感度均高于男性，親自參與服裝的購買決策過程［36］;高學歷者更傾向于對環境

友好型產品的支持［37］，因此，女性和高學歷者構成了服裝可持續消費的核心群體。另外，關于調查對象月收入的分布狀況，根據2022年中國家庭人均月收入報告，月收入3 000元及以下的人口占總人口比例的83%，故該調查樣本月收入分布狀況符合中國人均收入的特點。因此，該調查樣本反映了現階段中國人口群體的特征，具有較好的代表性。

3.3 信度和效度檢驗

本文采用Cronbach’s α系數判斷量表內部一致性，即評定各因素的信度。由各變量信度檢驗結果（表3）可以看出，各變量的Cronbach’s α系數均大于0.7，量表信度為可接受水平。同時，通過探索性因子分析，對5個變量進行適應性檢

驗（表4）。結果顯示，KMO值為0.919，說明5個變量間具有較強的相關性，適應性表現較好，Bartlett球形檢驗統計量的顯著水平小于0.05，數據適合進行因子分析。

由各因子的探索性因子分析結果（表5）可以看出，18個測量題項能夠有效地劃分在5個因子上，具有清晰地對應關系;5個因子測量題項的因子載荷系數在對應變量上都大于0.5，表明變量與對應因子之間存在較強的關聯性，具有較好的收斂效度;5個因子測量題項的因子載荷系數在其他變量上都小于0.5，表明變量與其他因子的相關性較弱，具有較好的區分效度。

最后，為了驗證探索性因子分析的準確性，對所有因子執行了驗證性因子分析，各變量的因子載荷系數及聚斂效度如表6所示，Pearson相關與AVE平方根值如表7所示，HTMT（異質—單質比率）結果如表8所示。所有因子的AVE值均顯著超過臨界值0.500，CR值均高于臨界值0.700，說明所有因子具有較好的聚斂效度。每個因子的AVE平方根值均大于該因子與其他任何因子的Pearson相關系數，HTMT值小于0.850，證明各潛變量之間具有顯著的區分度，驗證了量表數據的區分效度比較理想。

4 仿真實驗設計

Netlogo是一個多Agent建模仿真集成環境，廣泛應用于研究復雜的自然和社會系統［38］。由于其能夠很好地模擬微觀個體的行為和宏觀模式的涌現及其兩者之間的聯系，故本文采用Netlogo 6.2.0版本研究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動態變化趨勢。

4.1 消費者Agent設置

4.1.1 消費者Agent的初始屬性及賦值

消費者Agent的初始屬性主要包括可持續消費認知、接受意愿、可信度和從眾性等。消費者Agent屬性信息描述及初始賦值如表9所示。

4.1.2 T+1時刻消費者Agent的可持續消費認知與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值

T+1時刻消費者Agent的可持續消費認知值是通過T時刻與視域范圍內隨機一個可持續消費認知差大于等于0.500的消費者Agent進行交互，可持續消費認知的調整遵循改進后的Deffuant模型;T+1時刻消費者Agent的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值是通過BP神經網絡正向傳播得到的輸出值。T+1時刻消費者Agent動態屬性信息描述如表10所示。

4.1.3 消費者Agent分類設置

仿真過程中通過比較消費者Agent的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值和調查樣本中消費者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均值，從而確定消費者Agent的類別?；谡{查樣本可知，消費者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均值為3.67。因此，仿真系統中將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值大于3.67的消費者Agent定義為實施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個體，設定為綠色;將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值小于3.67的消費者Agent定義為未實施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個體，設定為藍色。

4.2 功能模塊設置

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仿真模型的界面視圖、開關按鈕和滑動條的參數設置如表11所示。

5 仿真結果分析

本文中消費者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仿真模擬系統設定為基準模式和對比分析模式兩種?；鶞誓Ｊ绞侵笩o因素干預的標準模式，作為比較的基準。基準模式下產品可持續性、產品設施供應條件取值均為“1”，即無產品可持續性、產品設施供應因素的影響。不同消費者Agent根據自身信任度、從眾性、接受意愿、可持續消費認知影響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上的表現。對比分析模式下，通過調節產品可持續性、產品設施供應條件強度，觀察和分析消費者Agent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改變，以得到消費者Agent可持續消費認知和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動態演化趨勢。

5.1 基準模式

在基準模式下，設定仿真世界內消費者Agent 500人;時間步長為20，產品可持續性、產品設施供應條件強度值為“1”，表示不受產品可持續性、產品設施供應條件影響;設定“adjust-ratio”為0.2，表示可持續消費認知的變化的速率，即控制消費者Agent進行觀點交互作用中可持續消費認知調整的快慢。消費者信任度、從眾性和接受意愿的權重系數取值，是通過在無干預條件下進行仿真實驗確定的，選取最優分配組合作為整個研究的權重系數，最終確定α1=0.6、α2=0.2、α3=0.2?；谏鲜鲈O定，得到基準模式下消費者Agent可持續消費認知和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均值曲線及穩定狀態下的平均值，如圖4所示。

由圖4可以看出，在沒有供應條件干預的情形下，消費者Agent的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均值較低，且仿真世界中消費者Agent的可持續消費認知均值和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均值短時間內快速上升，隨著時間推移，上升變緩并趨于穩定。其原因在于仿真世界中消費者Agent之間的交互作用，低可持續

消費認知的消費者受到周圍高可持續消費認知消費者的影響，提升了自身的可持續消費認知水平，從而使得消費者Agent的可持續消費認知均值在短時間內快速上升。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消費者Agent的可持續消費認知值趨于相近，彼此間交互影響減弱，因此可持續消費認知均值趨于平穩。由此可見，消費者Agent自身可持續消費認知值交互后的增長，直接且顯著促進個體的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

5.2 供應條件干預情形

如前所述，供應條件分為服裝產品可持續性和產品設施供應條件兩個維度。為了模擬不同供應條件強度對消費者Agent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影響，本文分別假定無供應條件

18b92869af018d8ec770df5d61ab633b干預、低供應條件強度、中等供應條件強度、較高供應條件強度、最高供應條件強度的狀態參數依次為1、2、3、4和5，由此分析供應條件強度的變化對消費者Agent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影響。

5.2.1 單一供應條件，不同強度干預情形

在僅具有產品可持續性影響的情形下，將產品設施供應條件參數設定為“1”，產品可持續性參數設定為“2～5”;在僅具有產品設施供應條件影響的情形下，產品可持續性參數設定為“1”，產品設施供應條件參數設定為“2～5”，仿真系統輸出結果如圖5所示。不同強度供應條件對消費者Agent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影響，如表12所示。

由圖5和表12可以看出，當僅有產品可持續性和產品設施供應條件單一變量干預的情形下，整體消費者Agent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均值隨著單一變量的增強而上升，表明消費者Agent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會隨著產品可持續性和產品設施供應條件中任何一個因素強度的提高而增強。根據單一變量干預情形下消費者Agent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均值分析可知，兩類供應條件在不同強度情形下對消費者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影響存在差異。在低等強度下，產品可持續性比產品設施供應條件對消費者Agent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推動作用強;在中等、較高和高強度下產品設施供應條件比產品可持續性對消費者Agent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推動作用強。

5.2.2 不同強度供應條件組合干預情形

在不同強度供應條件組合干預情形下，將產品可持續性參數設定為“1～5”，產品設施供應條件參數分別設定為“1～5”，仿真系統輸出結果如圖6所示。不同強度供應條件組合情形下對消費者Agent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影響，如表13所示。

由圖6和表13可以看出，在不同強度供應條件組合情形下，隨著供應條件強度逐步增大，整體消費者Agent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表現持續顯著上升，且當產品可持續性和產品設施供應條件水平都在中等強度以上時，消費者Agent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均值增加幅度超過60%。由此表明，產品可持續性和產品設施供應條件提升優化至中等水平及以上，將大幅推動消費者Agent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

6 對策建議

通過仿真實驗結果發現，可持續消費認知在提升消費者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方面展現出顯著的重要性，增強消費者的環保意識和社會責任感，是引導消費者做出更可持續消費選擇的關鍵;產品可持續性或產品設施供應條件任一變量的干預都能促進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且低強度下產品可持續性推動作用突出，中高強度下產品設施供應條件優化成為關鍵因素;供應條件綜合優化時，消費者的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將得到極大的推動，優化產品配套設施的便利性和供應多樣性，是有效促進消費者做出可持續性服裝消費決策的關鍵。據此，提出以下對策建議：

1） 重點提升消費者對可持續消費的認知水平、形成全社會可持續消費的文化氛圍，是可持續消費推動初期的重要舉措。首先，應建立涉及消費者終身、長期系統地融入可持續消費理念的消費者教育體系，包括家庭教育、學校教育和社會教育等多元主體，逐步培養消費者的可持續消費意識和行為習慣。其次，通過媒體和廣告廣泛傳播可持續消費的社會價值和道德標準，強化社會規范與榜樣力量。最后，政府應出臺激勵政策，如稅收優惠、補貼等，以鼓勵和引導公眾踐行可持續消費行為。

2） 提升和優化可持續服裝產品及其配套設施供應條件，是促進服裝可持續消費持續前進的保障。首先，要鼓勵服裝企業構建綠色供應鏈，開發可持續的服裝產品以提高供給水平;其次，開發可持續性消費標志，統一可持續性服裝標準，規范可持續服裝的市場yDCmskYFKZr/o6A1gfZ9HQ==秩序。再次，通過制定國家或行業內相應的稅收優惠、財政補貼及綠色采購政策，以激勵服裝企業研發、推廣可持續產品，并建設相關的配套設施，同時引導消費者選擇可持續服裝。只有通過國家、企業、社會以及個人的共同努力，才能真正促進服裝可持續性消費行為的轉型。

7 結 語

本文運用多主體建模（ABMS）方法，探求可持續消費認知、服裝可持續消費供應條件對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影響機理。首先，設計分析了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影響機制;其次，基于ABMS方法構建了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驅動機理的多Agent概念模型，通過設計多Agent屬性，構建了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仿真系統模型;最后，采用Netlogo平臺對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進行了仿真實驗，基于仿真結果得到了有價值的研究發現。第一，可持續消費認知對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說明提升消費者的可持續消費認知，有助于引導消費者作出更具環保意識和社會責任感的消費選擇。第二，供應條件中的產品可持續性和產品設施供應條件，其中任一變量干預均會提升消費者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低強度下產品可持續性推動作用較強，中等、較高和高強度下產品設施供應條件推動作用較強。第三，供應條件不同強度組合情形下，產品可持續性和產品設施供應優化至中等及以上水平時，將大幅推動消費者的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綜合提升服裝產品的質量、品牌形象、可持續信息的透明度，以及優化產品配套設施的便利性和供應多樣性，將有效引導消費者作出更具可持續性的服裝消費決策，從而推動整個服裝行業實現可持續發展。本次研究主要聚焦于可持續消費認知、產品可持續性和產品設施供應條件等關鍵變量對消費者行為的影響，為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的研究和實踐提供了有益的參考和啟示。未來研究將進一步擴展變量范圍，以更全面揭示影響消費者行為的因素及其機制，為深入了解和把握消費者服裝可持續消費行為提供重要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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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lti-agent-based modeling and simulation of sustainable clothing consumption behavior

ZHANG Chi， WANG Xiangrong

LIANG Jianfang， ZHANG Zejun， DONG Zhongjie

（Apparel & Art Design College， Xi’an Polytechnic University， Xi’an 710048， China）

Abstract：

Under the goal of achieving carbon peak and carbon neutrality， ecological issues from clothing consumption are escalating， posing significant pressure on the natural environment and challenges to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clothing industry.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encompasses a complex chain spanning from production to consumer behavior， yet current government measures， policies， regulations， and industrial strategies predominantly focus on the production sector， with inadequate attention paid to the consumption sector. Notably， unsustainable consumption trends like overconsumption， comparative consumption， and abandonment are becoming increasingly prevalent in the clothing consumption process. Consequently， actively guiding consumers towards sustainable clothing consumption behaviors is paramount. Current research on sustainable clothing consumption behavior largely revolves around empirical investigations that use statistical methods to analyze influencing factors， consumption intentions， and behaviors. While these studies are significant in reflecting the static characteristics of consumer behavior at a particular moment， they struggle to capture the complex， dynamic trends and macro-emergent effects of such behavior. To address this gap， our research employs a multi-agent modeling approach to simulate the mechanisms impacting sustainable clothing consumption behavior. This approach allows us to capture the emergent behaviors arising from interactions between individual consumers and the interactions between individuals and their environmental contexts in real-world scenarios.

Based on a literature review， the study first analyzed sustainable clothing consumption behavior and its influencing mechanisms. Subsequently， utilizing the agent-based modeling and simulation （ABMS） method， a multi-agent conceptual model was developed to encapsulate the driving factors of sustainable clothing consumption behavior. Within this model， consumer agents， clothing product agents， product facility supply agents， and supervision agents were designed and characterized. Additionally， considering the individual heterogeneity observed in real-world social groups， three variables， namely trust， conformity， and willingness to accept， were integrated into the traditional Deffuant model to enhance the interaction mechanism of sustainable consumption cognition. Furthermore， a BP neural network model was formulated to serve as the decision-making mechanism for sustainable clothing consumption behavior. Ultimately， a simulation system model for sustainable clothing consumption behavior was constructed， and the simulation experiments were conducted by utilizing the Netlogo platform to analyze and evaluate the dynamics of sustainable clothing consumption behavior. This study introduced ABMS into the realm of sustainable clothing consumption， utilizing an enhanced Deffuant model to simulate the emergent group characteristics and trends in consumer behavior resulting from interactions between individuals and various factors. Results show that consumers’ sustainable consumption cognition significantly promotes the sustainable consumption behavior of clothing. The beneficial intervention of any variable in product sustainability and facility supply conditions will effectively improve consumers’ sustainable clothing consumption behavior. Specifically， product sustainability has a strong driving effect under low intensity， and product facility supply conditions have a strong driving effect under medium and high intensity. In the case of different combinations of supply conditions， the improvement of product sustainability and product facility supply conditions to a medium level or above will greatly promote the sustainable consumption behavior of consumers. Based on this method， the dynamic evolution from individual micro-behaviors to macro-behaviors in sustainable clothing consumption is realized， making the proposed strategies and recommendations highly targeted and practical. Additionally， by employing interdisciplinary theories and methods， a comprehensive and systematic research framework is formed， further enhancing the depth and breadth of the study.

Based on a multi-agent model， an in-depth simulation study of sustainable clothing consumption behavior was conducted， providing new perspectives and methods for understanding and promoting sustainable consumption. By constructing a complex simulation environment， the study simulated the decision-making process of consumers when faced with different sustainable consumption choices， revealing how various factors influence consumers’ sustainable consumption tendencies. This study not only provides theoretical insights in the realm of sustainable clothing consumption but also offers robust support for practical applications， so as to contribute to the green transformation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clothing industry.

Key words：

sustainable clothing consumption behavior; multi-agent modeling; complex systems; Netlogo simulation; sustainable consumption cognition; supply conditi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