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基于相對剝奪感理論,通過社會比較和相對剝奪感的間接效應,構建社交媒體使用對社會心態影響的鏈式中介模型。運用調查法和統計軟件SPSS,對當下社交媒體使用與社會心態的影響進行分析。研究發現,社交媒體使用顯著影響社會比較和相對剝奪感,鏈式中介效應表明社交媒體使用依次通過社會比較和相對剝奪感兩個環節,顯著影響社會價值觀、社會認知和社會情緒。當大量的社會個體產生相對剝奪感時,個體層面的負面情緒就會通過群體進而引起整個社會心態的變化。
關鍵詞:社交媒體使用;社會比較;相對剝奪感;社會心態;鏈式中介效應
中圖分類號:G206.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6-8418(2024)05-0031-10
當下信息技術快速發展,社交媒體的普及和廣泛應用逐漸滲透到人們的日常生活中,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方式和社交互動方式。社交媒體是個體獲取信息和參與社交的重要渠道,以往對于社交媒體的研究,一方面是社交媒體平臺中的自我呈現對信息發布者產生的影響,包括對生活滿意度和主觀幸福感的提升等。[1]另一方面是社交媒體使用對信息接收者產生的影響,例如在社交媒體平臺上觀看他人的自我呈現會引起自身的焦慮和負面情緒等。[2]這種負面情緒的產生通常伴隨著一定的心理機制,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通過社交媒體平臺進行在線互動和信息交流,學者們逐漸關注社交媒體使用和個體心理健康之間的關系。
相對剝奪感是依賴于個體認知和比較的一種主觀感受。當個體與他人或特定群體比較時,如果感到處于不利地位,就會產生相對剝奪感。這種感覺涉及物質財富、外貌、社會機會和權利等資源的分配不均。[3]在社交媒體上,個體能觀察他人展示的生活經歷和成就,這種廣泛的信息曝光可能導致個體對自身的不足產生敏感,從而引發相對剝奪感。本研究關注大量個體產生相對剝奪感對社會群體心態的影響。因此,本文的研究目標包括:探討社交媒體使用中產生的社會比較和相對剝奪感對個體社會心態的影響;其次,分析社交媒體如何通過社會比較和相對剝奪感的中介效應影響個體的社會心態,以及微觀社交媒體使用與宏觀社會心態之間的影響關系。
一、 文獻綜述與研究假設
(一)社交媒體使用、社會比較與相對剝奪感
社交媒體已成為信息傳播過程中傳播者與受眾之間重要的交互載體,人們在社交媒體平臺上進行自我展示和自我表達,與他人建立或保持聯系 。[4]在數字媒體時代,社交媒體已不再是傳統的單一媒介,它正從“社會塑成型媒介”逐步轉向“階層塑成型媒介”[5]。社交媒體中展現的大多是非現實的、美化了的他人形象和生活狀態,通常是積極的自我呈現,[6]人們在社交媒體上發布積極情緒而較少呈現消極情緒,更愿意在社交媒體上展現比現實生活中更好更完美的情緒狀態。[7]然而,媒介建構的生活方式與現實生活相去甚遠,多數社交媒體中展示的物質生活和消費觀念,要遠遠優于普通中產階級家庭能達到的水平。[8]媒介將某一階層的生活方式通過社交媒體完美呈現出來,傳遞一種媒介建構的生活觀念和態度,加劇了人們對社會差異的感知。[9]
根據社會比較理論,個體傾向于將自己與他人進行社會比較,以評估自身的能力和觀點。[10]作為媒介的受眾,在個體心理上都有歸屬于某一類他人的渴望,在社交媒體上,人們通常會主動進行向上比較,試圖證明自己的優勢。[11]不同個體的社會比較結果常受其所接觸的參考群體的影響。與個體有頻繁接觸的社會群體更有可能成為參考對象,如身邊的親朋好友,更容易成為主要的參考對象,因為對這些人的接觸頻率和生活細節更加熟悉。當人們過度關注他人在社交媒體上呈現的完美形象而忽視自身的實際表現時,就容易產生負面情緒,這種負面的認知和情緒就是相對剝奪感。[12]
相對剝奪感是個體對于理解自身與他人或其他群體之間認知和情感差異過程的社會評價理論。[13]相對剝奪感是比較后的主觀感知,它的產生需要以下條件:(1)個體未擁有某種X;(2)個體發現他人擁有X;(3)個體期望擁有X;(4)個體認為獲得X的期望是合理的。[14]從該意義上講,相對剝奪感是通過與周圍其他人進行比較后的心理感受,不僅產生于比較后認為自身利益的減少,也產生于比較后認為自身利益的增加。[15]Runciman認為相對剝奪感源于個人或群體將自身情況與特定標準進行比較后的負面評價,當個體的價值預期不斷上升,而自身價值能力未能相應提高時就會產生不公平感。這種價值預期與自我能力的差距越大,相對剝奪感就越強烈。[16]在社交媒體環境中,人們通常以他人理想化的形象作為比較標準,可能會增強內心的不平衡感、嫉妒心理及負面情緒。[17]
基于以上提出假設:
H1:社交媒體使用正向影響社會比較。
H2:社交媒體使用正向影響相對剝奪感。
(二)社交媒體使用對社會心態的影響
社會心態是指在特定時期內,彌散于社會或群體中的宏觀心理狀態,反映社會情緒、共識和價值觀的總體狀況。它源于不同群體成員之間的心理同質性,表現為輿論、流行趨勢、情感狀態、生活感受、未來預期和社會動機。[18]從現實經驗來看,社會心態涉及不同群體對社會現實的認知和評價,通常與特定的社會運行狀況或變遷相關,廣泛存在于各類群體的情緒和價值取向中。[19]研究表明,社會心態主要由社會價值觀、社會認知、社會情緒和行為意向構成,其中社會認知和社會情緒最能反映心態,并易受外界信息影響。當某種價值觀被廣泛接受,它將成為普遍的價值取向。社會行為意向則涉及應對策略和公眾參與等具體行為預測[18](244)。由于社交媒體與社會行為意向相關的研究較少,本研究主要關注社會認知、社會情緒和社會價值觀三個維度。
社會心態的影響因素復雜,宏觀層面包括社會組織結構、生產方式、文化和意識形態,微觀層面則涉及個體的認知和經驗。[20]此外,信息技術變革和新媒體的使用也影響社會心態,包括使用動機、網絡議題和熱點事件等。[21]一方面,社交媒體為個體提供自我展示和獲得社會支持的平臺,通過良性互動增強積極心理暗示。[22]人們在社交媒體上多呈現理想化的形象,較少分享負面信息,強調成功的結果而非艱難的過程,這讓他人看到更幸福、輕松的生活。[23]另一方面,作為信息的接收者,當用戶發現他人過得更好時,往往會產生失落和沮喪等負面情緒。重度使用社交媒體的人更易受到這些情感影響,增加心理負擔,破壞了社交媒體發布者與接收者之間的情感聯結。[24]
基于以上提出假設:
H3:社交媒體使用負向影響社會心態;
H3a:社交媒體使用負向影響社會價值觀;
H3b:社交媒體使用負向影響社會認知;
H3c:社交媒體使用負向影響社會情緒。
(三)相對剝奪感的中介效應
研究表明,相對剝奪感會導致個體產生負面的社會心態,包括社會認知和社會情緒,甚至影響自殺、攻擊和網絡成癮等越軌行為。在社會轉型期,不同社會階層之間的對立和底層的相對剝奪感加劇,導致社會成員心態不平衡,勞資糾紛和貧富差距加大社會沖突。[25]信任缺乏、焦慮和炫富等現象頻繁出現,使社會心態更加不健康。隨著數字媒體技術的發展,媒介的碎片化成為社會分化的直接反映,人們生活在媒介劃分的社會階層中,主觀認知與客觀地位差距加大,導致不平衡的社會心態和較低的安全感,相對剝奪感愈發明顯。[26]此外,嚴重的社會不公會導致社會心態失衡,而相對剝奪感成為社會群體事件的重要背景。[27]在許多社會群體事件中,不少參與者并非直接利益相關者,而是因遭受不公平對待而產生不滿,借某些社會性事件發泄怨恨。相對剝奪感是引發這種心理的主要原因。[28]研究表明,客觀階層中被視為底層的群體對社會穩定威脅較小,真正威脅社會穩定的是那些地位不低、相對剝奪感強烈的群體。[29]不公平的社會政策對弱勢群體造成嚴重心理創傷,威脅社會結構穩定。在重大變遷中,相對弱勢群體因經濟和機會不公產生強烈的相對剝奪感,造成社會心理困境,急需有效的社會心理調適。[30]因此,相對剝奪感成為消極社會心態產生的主要原因。
基于以上提出假設:
H4:社交媒體使用依次通過社會比較和相對剝奪感負向影響社會心態;
H4a:社交媒體使用依次通過社會比較和相對剝奪感負向影響社會價值觀;
H4b:社交媒體使用依次通過社會比較和相對剝奪感負向影響社會認知;
H4c:社交媒體使用依次通過社會比較和相對剝奪感負向影響社會情緒。
根據以上假設,本研究發展出包含兩個中介變量的鏈式中介模型(見圖1)
二、 研究設計
(一)研究方法與數據收集
本研究利用調查法,采取線下紙質問卷與線上留置電子問卷相結合的方式收取數據,調查累計進行兩個月,共收取514份數據。刪除信息缺失的樣本最終獲得有效樣本443份,有效回收率為86.2%。從樣本年齡分布看,18歲及以下占比6.30%,19—25歲占比46.05%,26—30歲占比25.96%,31—40歲占比15.80%,40歲及以上占比5.89%。從受教育程度看,中專及以下占比33.02%,大學??普急?2.41%,大學本科占比30.93%,研究生及以上占比23.64%。從每月可支配收入看,3500元以下占比48.99%,3501—5000元占比17.16%,5001—8000元占比15.36%,8001—10000元占比11.28%,10000元及以上占比7.21%。
(二)變量測量
社交媒體使用(Social Media Use,SMU)問卷包含了社交媒體網站、微信(包括公眾號、朋友圈和視頻號)、微博、客戶端、短視頻平臺和音頻平臺等多渠道,共六題項。要求調查者根據自己社交媒體使用情況進行打分。采用李克特五分量表,從“1=基本不使用”到“5=每天使用”(M=3.581,SD=0.771)。
社會比較(Social Comparison,SC)采用Huang社會比較量表。[31]個體在觀看社交媒體平臺展示的他人形象和事物會產生社會比較傾向,包含對他人財富、外貌、社會經濟地位等方面的比較。采用李克特五分量表,從“1=非常不同意”到“5=非常同意”(M=3.872,SD=0.741)。
相對剝奪感(Relative Deprivation,RD)采用相對剝奪感量表。[32]個體進行社會比較后會感知到自己相對于他人處于不利地位,社會比較程度越高,產生的相對剝奪感越強烈。采用李克特五分量表,從“1=非常不同意”到“5=非常同意”(M=3.362,SD=0.628)。
社會心態(Social Mentality)采用社會心態量表。[33]在進行問卷調查時強調了“最近三個月內的感受”。具體指標為,社會價值觀(Social Value,SV)是社會成員用來評價社會行為和社會事物的目標和準則,通常采用自我評估方式測量[34](M=3.582,SD=0.574)。社會認知(Social Aware,SA)是個體對于自身、他人及其社會環境的理解與認知,包括“社會信任、社會公平、社會包容、社會整體評價”四個維度(M=4.234,SD=0.536)。社會情緒(Social Emotions,SE)是人們對待社會問題的情感反應及評價,主要包括“壓力、焦慮、無助、滿意度、幸福感”五個維度(M=4.306,SD=0.511)。均采用李克特五分量表,從“1=非常不同意”到“5=非常同意”。
(三)信度和效度檢驗
本研究運用SPSS對問卷數據進行信度和效度檢驗。表1顯示,量表整體Cronbach’s α值為0.896,同時也將組合信度(Composite Reliability,CR)作為檢驗信度的指標(見表2)。數據結果顯示組合信度CR值均大于0.7,說明該量表具有較好的信度,內部一致性較為理想。此外,量表的KMO值為0.906,相應的Bartlett球形檢驗p值小于0.000,因此,說明量表具有較好的效度。
(四)驗證性因子分析
驗證性因子分析(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CFA)用來檢驗理論模型與實際測量值數據間的一致性。表2顯示,所有因子載荷均大于0.6,變量的AVE值均大于0.5,符合因子檢驗的基本標準。表3顯示,測量模型中各個變量的AVE值的平方根均大于相應變量的相關系數,說明測量模型具有較好的區分效度,可以進行后續的實證分析。[35]
三、實證分析
(一)直接效應檢驗
本研究使用SPSS 26.0進行了變量間的回歸分析檢驗。表4結果顯示,社交媒體使用顯著正向影響社會比較(β=0.361,p <0.01)和相對剝奪感(β=0.206,p <0.01),假設H1、H2成立。同時,社交媒體使用顯著正向影響社會價值觀(β=0.169,p <0.01)、社會認知(β=0.206,p <0.01)和社會情緒(β=0.209,p <0.05),因此,假設H3a、H3b、H3c成立。
(二)中介效應檢驗
采用Hayes(2004)開發的PROCESS3.4 Model 6,[36]依次對社會價值觀、社會認知和社會情緒進行了社會比較和相對剝奪感的鏈式中介效應檢驗,[37]將受訪者的性別、年齡、學歷作為控制變量。表5結果顯示,社交媒體使用依次通過社會比較和相對剝奪感的鏈式中介效應,顯著正向影響社會價值觀(b=0.035,SE=0.009,95% CI=[0.019,0.055])、社會認知(b=0.023,SE=0.007,95% CI=[0.012,0.037])、社會情緒(b=0.016,SE=0.005,95% CI=[0.007,0.027]),因此,假設H4a、H4b、H4c成立。
四、 研究結論與討論
(一)研究結論
在社交媒體研究中,多數研究將其視為個體情緒的直接影響因素。個體傾向于發布美好生活的內容以提升自身喜悅,但同時接觸他人分享的“美好生活”會引發向上社會比較,導致負面情緒的產生。本研究基于相對剝奪感,探討社交媒體使用如何通過向上社會比較和相對剝奪感影響社會心態,豐富了相對剝奪感理論。結果顯示,社交媒體使用程度越高,個體的社會比較傾向和相對剝奪感越強,驗證了假設H1和H2。雖然社交媒體使用對個體的社會價值觀、社會認知和社會情緒有負面影響,但這種影響不顯著,關鍵在于個體感受到的相對剝奪感。此外,鏈式中介結果表明,社交媒體使用通過社會比較和相對剝奪感顯著負向影響社會價值觀、社會認知和社會情緒,驗證了假設H4a、H4b和H4c。
(二)研究討論
1.微觀的個人媒介使用與宏觀社會心態的關系
新技術引發的交往革命使現實生活與象征世界逐漸融合,人們的社會心態也逐步從現實轉向網絡?;ヂ摼W技術促進了社交媒體與現實社會的相互構建。社交媒體成為信息交換和社交需求的便捷渠道,人們可以與家人和朋友保持聯系,分享生活和表達情感,改變了傳統社交模式。人們通過社交媒體發布信息以獲得滿足感,這是因為平臺提供了表達自我和展示生活的機會。發布動態、照片或視頻可以獲得他人關注、點贊和評論,從而滿足存在感、認同感和自尊心。這種滿足感源于社交媒體的贊美與認可,同時反映了當代社會對個人成就的追求和價值觀念。
通過社交媒體交流和追求滿足感反映了當今社會結構的特征。社交媒體的使用可能與個體所處的社會階層相關,不同階層的人在使用習慣、關注點和交流方式上存在差異。社交媒體在各階層中展示出不同的興趣、需求和價值觀。當某一社會階層追求虛榮時,媒介使用會導向自我表達和展示。戈夫曼擬據理論認為,社交交往可以視為一種表演,人們傾向于在社交媒體上塑造“美好的生活”形象。默頓也認為相對剝奪感存在于各個社會階層,任何群體都有向上流動的心理。當人們過度關注他人的生活而忽視自身價值,進行向上比較時,便會產生強烈的相對剝奪感。[13](395)研究結果驗證了社交媒體的呈現會影響人們的社會比較和相對剝奪感,進而影響社會心態。這與之前研究網絡名人對年輕女性相對剝奪感的影響不同,因為網絡名人作為意見領袖,在外表、金錢和地位上更具優勢,導致相對剝奪感更深。[17](42-43)同時,現有的社會結構也影響社交媒體的使用和交流模式。媒介在個體與個體、個體與群體之間起到連接和溝通的作用,可能加強或改變社會結構。例如,社交媒體上的互動可能引發對社會議題的關注,甚至進一步影響權力關系和話語權。同時,它也可能加深不同社會階層之間的差距,削弱或加強社會群體間的交流和互動。
2.社交媒體背景下相對剝奪感對社會心態的影響
社交媒體使用在社會整體結構上可能會加劇社會不平等和社會階層差距。媒介呈現的內容往往是高度篩選和編輯的形象,個人主要展示自己的成功、優勢和滿足感,或是現實情感生活中的一部分。社交媒體呈現可能導致其他人產生相對剝奪感,感受到自身在社會層次中的較低地位。隨著個體的感知,這種相對剝奪感可能加劇社會內的不平等,產生不滿、焦慮或仇恨的負面心理,進而影響社會的整體心態。研究結果表明,社交媒體使用會引發向上社會比較,通過社交媒體,人們可以輕而易舉地接觸到他人的生活和成就,從而產生一種競爭和攀比的心理。個體往往會通過比較他人的社交媒體內容來評估自身的成就和滿足感,可能會導致一種不斷追求更高的社會地位和物質享受的心態。這種心態在社會層面上可能會引發只關注表面繁榮和追逐虛幻成功的心態,進而影響到整個社會的價值觀和發展導向。
此外,社交媒體使用、相對剝奪感和社會心態之間存在著反饋循環關系。相對剝奪感引發的不是個人問題,而是社會性問題。因為相對剝奪感的產生和削弱需考慮社會群體的層次結構,當下社會群體的分層是不可避免的,而社交媒體的使用無形中放大了社會群體的階層和差異。隨著個體在社交媒體上不斷呈現自己的精彩生活和成就,其他人可能會感到更加相對剝奪,從而愈發在社交媒體上追求滿足感和虛榮心。當大量的社會個體產生相對剝奪感,逐漸形成對表面繁榮和社會成功的過度追求局面,可能引發社會的不穩定和動蕩,進而造成社會心態的失衡。當社會階層和社會差距不斷擴大,個體層面的不滿和負面情緒就會通過群體效應對整個社會產生影響,當社會的不平等和不穩定逐漸加劇,整體的社會心態也會受到嚴重影響。
3.研究不足與展望
相對剝奪感是一個復雜的社會心理概念,本研究主要關注其表面特征的測量和分析,采用統計方法分析大數據的普遍性,但忽視了個體在文化、社會背景和個人經歷等方面的差異。這限制了對相對剝奪感的深度理解。后續研究可以采用實驗法,探討個體差異在社交媒體使用中誘發相對剝奪感的具體原因。同時,可以繼續探究社交媒體與相對剝奪感形成的其他誘因,全面揭示社交媒體、相對剝奪感和社會心態之間復雜的影響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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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華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