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黨領導生態文明建設的守正創新

［摘 要］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用好“守正創新”這一重要的世界觀與方法論，不僅開辟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新境界，而且為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提供了根本遵循與行動指南。新時代黨領導生態文明建設始終堅守馬克思主義生態觀之“正”、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之“正”、大力發展生產力之“正”、節約資源和保護環境的基本國策之“正”，開創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之“新”、中國特色生態文化之“新”、加快推動新質生產力之“新”、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現代化之“新”，在理論品格、文化旨歸、實踐指南、制度安排上體現了承前與啟后、繼承與創新、堅持與發展的統一，使堅持守正創新成為新時代黨領導生態文明建設的鮮明底色。

［關鍵詞］新時代；中國共產黨；生態文明建設；守正創新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必須堅持守正創新。我們從事的是前無古人的偉大事業，守正才能不迷失方向、不犯顛覆性錯誤，創新才能把握時代、引領時代”。①“堅持守正創新”與“堅持人民至上”“堅持自信自立”“堅持問題導向”“堅持系統觀念”并列，作為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世界觀與方法論的重要內容。堅持守正創新是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最新發展，是中國共產黨帶領中國人民取得革命、建設、改革成功的重要經驗，是中國共產黨帶領中國人民在新時代進行社會主義建設的生動體現，是中國共產黨在新時代進行偉大斗爭、克服一切艱難險阻的重要原因，更是中國共產黨在生態文明建設進程中曲折前進、探索發展、成熟完善的理論概括，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生態文明建設提供強大動力。在大力推進社會主義生態文明建設的進程中，無論是馬克思主義生態觀、馬克思主義生產力理論，還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生態智慧，抑或是節約資源和保護環境的基本國策，都必須始終堅持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并創新發展，從而保持生機與活力。新時代中國生態文明建設堅持守正創新，既展現出黨領導生態文明建設歷程承前與啟后的歷史邏輯，又體現出對馬克思主義生態觀、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繼承與創新的理論邏輯，更展現出對發展生產力、保護環境與節約資源的基本國策堅持與發展的實踐邏輯。

一、理論品格：守馬克思主義生態觀之“正”，創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之“新”

馬克思主義博大精深的思想體系中蘊含著豐富的生態觀。馬克思和恩格斯基于資本和資本主義制度的反生態性，對資本主義進行了猛烈的抨擊，科學闡釋了人與自然關系、合理利用自然資源、發展循環經濟等問題。中國共產黨在探索生態文明建設的過程中，始終堅持馬克思主義生態觀的指導地位，并在實踐中不斷創新發展，在新時代形成了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這一思想大大推進了生態文明建設在理論、實踐、制度等方面的創新，為新時代中國生態文明建設提供了理論遵循，標志著中國共產黨對社會主義生態文明建設的認識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彰顯了新時代生態文明建設的“守正創新”。

第一，對馬克思主義生態觀蘊含的辯證自然觀進行守正創新，在新時代豐富和發展了人與自然的關系。馬克思主義生態觀的核心內容就是人與自然的關系問題，生動闡釋了人類認識自然、改造自然、利用自然等一系列問題。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指出，“我們僅僅知道一門唯一的科學，即歷史科學。歷史可以從兩方面來考察，可以把它劃分為自然史和人類史。但這兩方面是不可分割的；只要有人存在，自然史和人類史就彼此相互制約”。①馬克思主義認為，人作為一個自然存在物，是自然的一部分，不可能脫離自然而獨立存在。人既是自然存在物也是社會存在物，但是在人與自然的關系中，人因具主觀能動性而被顯現出來。自然先于人類存在，“人靠自然界生活”，②人類在同自然的互動中生產、生活與發展。馬克思主義強調，人類可以在遵循客觀規律的基礎上發揮主觀能動性并改造自然，但歸根結底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違背自然規律會產生整體性、負面性的影響。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學習馬克思，就要學習和實踐馬克思主義關于人與自然關系的思想”。③基于馬克思主義自然辯證觀，中國共產黨對人與自然關系的認識從“協調”到“可持續”再到“和RgZKD0dYnXGb/Cfi3d7qKbXL1kN4v/gVRFfhPmERYxk=諧”，直至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共生”。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理念是在繼承馬克思主義人與自然關系的基礎上，在新時代對人與自然關系的重構。習近平總書記相繼提出“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④、“良好生態環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⑤、“山水林田湖草是生命共同體”⑥、“用最嚴格制度最嚴密法治保護生態環境”⑦、“共謀全球生態文明建設”①等一系列有利于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論斷，對人與自然的關系問題進行了深入系統的闡釋。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共產黨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保護生態環境，如關停一大批高污染、高耗能企業，解決陜西秦嶺北麓違建別墅、破壞生態的問題，青海湖由“沙進水退”轉變為“沙退水進”，提出“雙碳”目標的達成與實現，以及推進生物多樣性保護等等，切實踐行著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理念。習近平總書記進一步指出，“當人類友好保護自然時，自然的回報是慷慨的；當人類粗暴掠奪自然時，自然的懲罰也是無情的”。②在正確處理人與自然的關系中，人是主體基礎。中國共產黨注重對公民生態意識的培養，積極營造良好的社會環境，使生態文明理念深入人心，不斷提升人民群眾的生態文化素養，為人與自然的良好關系提供穩固的基礎。

第二，對馬克思主義生態觀中蘊含的綠色發展觀進行守正創新，在新時代進一步倡導綠色低碳清潔高效發展。馬克思主義蘊含著豐富的綠色發展思想。雖然馬克思和恩格斯在著作中沒有直接提出綠色發展的理念，但是他們通過批判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揭露資本主義在大生產條件下對自然資源的無度利用，間接凸顯出集約型經濟、循環經濟發展的重要性。馬克思曾在《資本論》中指出，“生產排泄物，即所謂的生產廢料再轉化為同一個產業部門或另一個產業部門的新的生產要素；這是這樣一個過程，通過這個過程，這種所謂的排泄物就再回到生產從而消費（生產消費或個人消費）的循環中”。③他所論述的這種“生產條件節約”④的情況，與綠色經濟發展所提倡的可持續經濟原則如出一轍。馬克思還前瞻性地考慮到自然中的資源并不可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人類對自然資源的需求會越來越迫切，“文明和產業的整個發展，對森林的破壞從來就起很大的作用”。⑤馬克思主義綠色發展觀為新時代中國推動綠色低碳清潔高效發展提供了啟示。中國經濟社會發展應遵循自然界客觀規律，按照自然規律對其加以利用改造，理性對待自然，用聯系發展的觀點認識綠色發展的重大意義。一方面，中國共產黨堅持“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新發展理念，綠色發展是實現經濟社會發展與資源環境保護協調發展的可持續發展路徑。中國經濟發展呈現由高速增長轉向中高速增長的新常態，堅持綠色發展理念是中國經濟轉型的創新抉擇，是實現生態文明和經濟轉型的有機融合。另一方面，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要“加快推動產業結構、能源結構、交通運輸結構等調整優化”。⑥黨中央始終堅持人口、資源、環境協調推進的綠色現代化，堅持低碳發展、循環發展，充分發揮綠色科技、綠色管理、綠色生產力的作用，積極開展綠色家庭、綠色學校、綠色社區、綠色出行等行動；同時抓好綠色投資工作，將其納入供給側結構改革中。傳統投資工作往往忽視環境保護和生態安全，導致生態環境破壞和生態治理難度大，長此以往發展將會受到資源環境的約束。綠色投資將自然保護、生態安全的考量納入投資領域，實現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的雙贏。在綠色投資方面，中國共產黨不斷加強對林業、漁業等自然資源和自然資本的投入，加強對環境基礎設施和節能環保產業的投資。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進一步指出，“實施支持綠色低碳發展的財稅、金融、投資、價格政策和標準體系，發展綠色低碳產業，健全綠色消費激勵機制，促進綠色低碳循環發展經濟體系建設”，①為綠色發展進一步指明改革方向。

第三，對馬克思主義生態觀中蘊含的生態政治觀進行守正創新，在新時代形成代表社會主義生態文明的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馬克思和恩格斯就資本主義政治制度對生態環境造成的破壞進行了批判，主要有以下四個方面：一是資本主義政治制度對自然生態具有毀滅性。資本“為了100%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②這說明資本主義政治制度對自然生態具有毀滅性。二是資本主義既是勞動異化的根源，也是自然異化的根源，其違背自然規律的勞動方式，造成人與人、人與自然的異化。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指出，“對于工人來說，甚至對新鮮空氣的需要也不再成其為需要了”。③恩格斯在《英國工人階級狀況》一書中講述了英國工人惡劣的生活條件和工作狀況：由于居民沒有新鮮的空氣和充足的氧氣，“結果肢體疲勞，精神萎靡，生命力減退”，④并且“一切可以保持清潔的手段都被剝奪了，水也被剝奪了”。⑤三是資本邏輯是生態危機的根源（馬克思將資本比喻為“狼人”⑥和“吸血鬼”⑦），資本的本性是獲取利潤，在資本邏輯的驅使下，人類不斷從自然界中無限制的索取。恩格斯在《英國狀況·十八世紀》中指出，當時的英國“處在還沒有社會、還沒有生活、沒有意識、沒有活動的社會幼年時期”，⑧礦山、鐵、銅、錫還平靜的埋在地下，但是隨著工業革命的不斷發展，英國的情況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英格蘭和蘇格蘭的所有煤層都被開采，“錫礦、銅礦和鉛礦也在同樣地加緊開采”，⑨這都是資本邏輯導致的生態環境破壞。四是資本主義的全球拓展加劇了生態殖民。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指出，“隨著美洲和通往東印度的航線的發現，交往擴大了，工場手工業和整個生產運動有了巨大的發展”。⑩隨著世界市場的擴大，資本主義國家將污染嚴重的重工業大規模轉移到欠發達國家，甚至把欠發達國家變為它們的生態垃圾場。習近平總書記在繼承馬克思主義生態政治觀的基礎上，結合中國具體實際進行了“創新”，形成了新時代生態文明建設的指導思想和行動指南。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旨在化解人與自然之間存在的矛盾與沖突，充分體現出馬克思主義豐富的生態內涵，并在實踐中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生態觀，其實質是社會主義生態文明，是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21世紀馬克思主義在生態文明建設領域的重大創新成果，是體現中國特色和引領人類文明發展進步的新思想。一方面，新時代生態文明建設要堅持黨的全面領導。這是實現美麗中國目標的必然要求和根本保證，位列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的“十個堅持”之首，充分體現出中國共產黨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制度優勢。正是在黨的領導下，中國在生態文明建設方面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中國人民戰勝了一次又一次困難，創造了中國生態奇跡。習近平總書記從戰略全局的高度指出，“建設美麗中國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重要目標，必須堅持和加強黨的全面領導”。①唯有繼續堅持黨的絕對領導，才能在生態文明建設領域奪取更大的勝利。歷史和實踐充分證明，只有堅持黨的領導，才能永葆黨的生命力與戰斗力，彰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優勢。另一方面，新時代生態文明建設要堅持國際視野，致力于構建地球生命共同體。萬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這是自然宇宙的運行法則，共建地球生命共同體則是這一法則的進一步延伸與拓展，更是全世界人民的美好期待。地球是人類社會賴以生存的唯一星球，沒有一個國家能夠脫離地球生態而獨善其身。因此，世界各國要積極承擔保護環境、綠色發展的責任，從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高度出發共同構建地球生命共同體。不同社會制度、不同意識形態、不同歷史文化、不同發展水平的國家，在國際事務中利益共生、權利共享、責任共擔，積極承擔保護環境、綠色發展的責任，共同建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保護人類共同的家園，形成共建美好世界的最大公約數，畫出人類命運的最大同心圓。

二、文化旨歸：守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之“正”，創中國特色生態文化之“新”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華民族向來尊重自然、熱愛自然，綿延5000多年的中華文明孕育著豐富的生態文化”。②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積淀了一系列質樸睿智的生態智慧，包括“天人合一”與“和諧共生”的生態整體觀、“取之有度”與“用之有節”的生態管理觀、“順天應時”與“建章立制”的生態制度觀等。新時代生態文明建設汲取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蘊含的豐厚生態智慧，在“守正”的基礎上對其進行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形成了中國特色生態文化，為中華民族的永續發展提供文化支撐。生態文化作為一種生態觀念和價值取向，是對生態文明建設的理論與實踐的總結與概括。中國有著與他國大相徑庭的生態境遇，這種獨特性決定了中國的生態文化建設要與本國的生態境遇相結合，從而形成中國特色生態文化。中國特色生態文化是“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的、社會主義性質的、符合當前我國生態現狀的、面向世界的”。③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是基于馬克思主義生態觀和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并結合中國生態現狀形成的科學思想體系，蘊含著人化自然觀、民生福祉觀、兩山辯證觀、底線思維觀、新型人地觀、生態法治觀等豐富的具有中國特色的生態文化。

第一，繼承弘揚“天人合一”“和諧共生”的生態整體觀，在新時代繼續深化人化自然觀。“天人合一”是中華傳統文化的一個典型特征，儒家文化的生態意識中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強調萬物和諧相融、和諧共生，強調“天人合一”的生態整體論。孔子最早提出“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論語·陽貨篇》），表現出對于“天”的敬畏之情；荀子要求“天行有常”“制天命而用之”（《荀子·天論》），意識到自然是有規律的；董仲舒提出“天人感應”等觀點，繼承了先秦的天人觀；張載認為天地孕育人間萬物。道家和儒家一樣持有“天人合一”的生態整體觀，主張人回歸自然，認為人與自然是本體同一的，也即萬物統一于道。道家以“道”為核心展現其生態思想，“道”指的就是“自然而然”，將整個宇宙的深層規律精辟地概括了出來，也就是說整個宇宙都要遵循“自然而然”的規律。這些觀點為正確處理人與自然的關系提供了有益的借鑒。“天人合一”與“和諧共生”的生態整體觀寄托了人類對自然界的敬畏與尊重，包含著人類與自然界息息相連的生態智慧。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人與自然應和諧共生。我們要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構建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地球家園”。①“堅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是對“天人合一”與“和諧共生”的生態整體觀的繼承與發展、守正與創新，是在人與自然關系問題上提出的重要論述，是人化自然觀的當代形態，創造了獨特的“天人合一”的辯證自然哲學思想。“生態興則文明興，生態衰則文明衰。”②人類創造的任何一種文明若要經久不衰，都要堅持人與自然和諧相處。古往今來，燦爛的文明逐漸衰落的原因之一便是承載文明的自然環境遭到了人類無情的破壞，古埃及和古巴比倫就因為土地荒漠化而導致文明走向衰落。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遵循生態平衡原則，正確處理好生態破壞、環境污染、氣候變化問題，從經濟發展方式改進、經濟結構調整、空間布局優化、人民生活方式改變等源頭抓起，致力于解決在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過程中遇到的問題，為中華民族永續發展奠定了堅實的環境基礎。

第二，合理借鑒“取之有度”“用之有節”的生態管理觀，在新時代不斷完善底線思維觀。“取之有度”“用之有節”出自唐代陸贄的《均節賦稅恤百姓六條》，意即對自然和社會產出的各種資源，要有限度地索取、有節制地使用，不能只顧眼前利益，而不作長遠的規劃和打算。在中國傳統文化中，這種蘊含著“量入為出”的理念早已有之。孔子的“釣而不綱，弋不射宿”（《論語·述而》），孟子的“不違農時，谷不可勝食也；數罟不入洿池，魚鱉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孟子·梁惠王上》），曾子的“樹木以時伐焉，禽獸以時殺焉”（《禮記·祭義》）等，都強調有節制地開發和利用自然資源。“取之有度”“用之有節”反映了中國古代先賢對人與自然關系的深入思考，雖然當時強調更多的是因為獲取自然資源的能力不足，是一種無奈的被動選擇，但是這種理念在今天依舊沒有過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任何一項事業，都需要遠近兼顧、深謀遠慮，殺雞取卵、竭澤而漁式的發展是不會長久的”。③因此，我們在經濟社會發展中應嚴守三條生態紅線，為人類的生產活動提供最基本的保障。一是在生態文明建設過程中嚴守生態保護紅線，嚴守18億畝耕地紅線。耕地不僅承載著億萬人民的糧食安全問題，而且有水土涵養、調節氣候等功能，是生態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二是確立環境質量底線，嚴防發展過程中積累的生態風險轉化為生態危機，同時要有治理生態問題的信心和決心，實現人類社會與生態環境可持續發展。環境質量底線包括水環境質量底線、大氣環境質量底線和土壤環境風險管控底線等多個方面。嚴守環境質量底線不僅關系到可持續發展，更是人民群眾健康安全的底線。三是嚴守資源利用上線。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在生態環境保護上一定要算大賬、算長遠賬、算整體賬、算綜合賬，不能因小失大、顧此失彼、寅吃卯糧、急功近利”。①自然資源利用上線是保障能源、水、樹木、土地等資源高效可持續利用而不能突破的最高限值，嚴禁毫無節制地開發利用資源，切實轉變竭澤而漁、殺雞取卵式的發展方式，構建綠色生態產業體系。

第三，科學吸收“順天應時”“建章立制”的生態制度觀，在新時代豐富發展生態法治觀。中國古代有許多保護自然環境的律令法規。秦朝的《田律》是中國歷史上涉及環境保護的一部重要文獻，其中便有遵循自然規律、保護生態環境的規定，樹木、植被、水道、鳥獸魚鱉等都是《田律》的保護對象。在春秋時，齊國規定山林水澤按時封禁和開放。《管子·地數》載：“茍山之見榮者，謹封而為禁。有動封山者，罪死而不赦。有犯令者，左足入，左足斷；右足入，右足斷。”②這樣的懲罰十分殘酷，由此可見先秦時期古人就已經十分重視人與自然的關系，注重按自然規律與自然相處。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在生態法治的制度創新方面高度重視并多次作出指示批示，指出“保護生態環境必須依靠制度、依靠法治”。③只有構建嚴密的生態法治體系，從立法、執法、司法、監督等各個方面全方位、多層次展開，才能不斷推進生態環境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一是構建完備的生態文明法律規范體系。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共產黨首次將“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建設社會主義生態文明”寫入黨章，并出臺了《加快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的意見》《黨內領導干部生態環境損害責任追究辦法》等一系列法規制度，使生態文明建設成為全黨的政治追求與政治任務。2021年12月，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表決通過《中華人民共和國濕地保護法》，該法律的制定實施是中國生態文明法制建設的一項重要成果。長期以來，中國環境立法主要以生態要素為對象，雖然生態法治建設進程加快，但是在各生態要素的保護方面呈現出割裂狀態。濕地是一個涵蓋多種生態系統的綜合性單元，《中華人民共和國濕地保護法》的出臺是打破長期以來生態文明法治建設呈現割裂狀態的突破性進展。二是建設高效的生態文明法治實施體系。法律的生命力在于實施，中國不斷將生態文明建設納入法制化軌道，制定出臺一系列的法律法規，且更加注重有關環境法律的執法效果，辦好環境司法案件，營造全體人民尊法守法的良好氛圍，在依法執政、依法行政、公正司法等各個環節貫徹落實生態文明法律法規的相關精神。三是建立嚴密的生態文明法治監督體系。充分發揮黨內監督、司法監督、民主監督、社會監督等監督渠道的作用，保障社會群眾的知情權、參與權與監督權，在全社會形成多主體參與、齊抓共管的局面，同時利用現代信息技術和智能化手段，完善輿論監督的反饋機制，不斷提升生態文明建設的效能。

三、實踐指南：守大力發展生產力之“正”，創加快推動新質生產力之“新”

在馬克思和恩格斯所處的時代，生產力大多指的是適應社會發展需要的勞動生產力，生產力高度發展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擺脫勞動異化、資本邏輯對生產的鐐銬與桎梏，實現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并且將資源環境和科技看成是發展生產力的要素和條件。新時代中國生態文明建設在“守正”的基礎上進一步發展，確立了生產力的發展要以“人民為中心”，提出“環境就是生產力”的新論斷，不斷完善生態環境科技創新體系。

第一，立足“以人為本”的生產力發展觀，進一步拓展生產力發展堅持“以人民為中心”。馬克思和恩格斯系統闡述了生產力理論，他們糾正了弗朗斯瓦·魁奈（Francois Quesnay）、亞當·斯密（Adam Smith）、大衛·李嘉圖（David Ricardo）等人研究的不足，不再孤立地考察生產力，而是將生產力與生產關系聯系起來，將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聯系起來進行考察。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生產力成為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的一個基本范疇。在《哲學的貧困》中，馬克思進一步闡述了生產力在歷史中的決定性作用。馬克思和恩格斯認為，共產主義社會是生產力得到極大解放和發展的社會，“在那里，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①體現出生產力發展要“以人為本”。新時代中國共產黨注重發展生態生產力，平衡經濟社會發展和生態環境保護之間的關系，注重挖掘自然生態的經濟價值，確立生產力的發展要“以人民為中心”，實現了對馬克思主義生產力理論的不斷豐富與發展。黨的十八大以來，環境就是民生的觀念深入人心，中國不斷推進經濟社會發展與生態環境保護相協調，為的就是不斷滿足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既包括人民群眾對物質條件的滿足，也包括對美好生態的滿足。生態環境的好壞事關人民生活質量和幸福指數，因此，要將人民群眾的生存環境狀況是否得到切實改善作為檢驗生態文明建設成效的關鍵，關注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優美生態環境需要和影響人民群眾幸福感提升的突出問題。“當前，正處于經濟發展機遇期、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關鍵期與生態文明建設緊迫期三期相疊加。”②黨中央為保障人民群眾的基本生存權益，著力解決突出的環境問題，力求讓人民群眾能夠喝上干凈的水、呼吸新鮮空氣、吃上放心的食物，同時提出“生態文明是人民群眾共同參與共同建設共同享有的事業”，③強調自然生態是公共產品，與每一個人的生存發展緊密相關。在治理環境問題時，充分調動人民群眾的積極性、主動性與創造性，發揮人民群眾在生態文明建設中的主體地位，讓人人參與美麗中國建設，這也體現了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群眾路線。

第二，創新“沒有自然界，沒有感性的外部世界，工人什么也不能創造”的生產力理論，④樹立“環境就是生產力”的新論斷。生產力理論作為馬克思主義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人類在實踐過程中所積累的經驗總和。傳統生產力理論認為，人與自然是主客二分的，人作為主體、大自然作為客體存在，自然的存在價值就是為人類提供發展所需要的資源能源。在馬克思和恩格斯所處的時代，生產力大多指的是適應社會發展需要的勞動生產力，但是他們也指出，資源環境是發展生產力的必備條件和基礎要素，一旦離開自然生態提供的物質基礎，生產力也將無法發展。“沒有自然界，沒有感性的外部世界，工人什么也不能創造。”①這表明，離開自然生態環境的支持，就不可能產生先進的生產力。新時代習近平總書記在“守正”的基礎上提出，“保護環境就是保護生產力，改善環境就是發展生產力”，②這一論斷可以概括為“環境就是生產力”。一方面，“保護環境就是保護生產力”，這內在地包含了人類要提高對生態環境的保護能力。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是在馬克思主義生產力理論的基礎上，深刻揭示了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之間的辯證關系，為中國在新時代實現更高質量和可持續發展指明了方向。生產力的整個發展過程都要與自然要素相結合，并且受到自然要素的約束。該論斷深刻闡明了在保護中發展、在發展中保護這一問題的重要性，意識到良好的生態也是生產力，著力改變單純以經濟發展為目標的生產力發展模式。另一方面，“改善生態環境就是發展生產力”，這表明黨中央一直以來十分重視生態環境改善對生產力發展的作用。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中國出現了資源相對緊缺、環境污染嚴重等情況，生產力的發展必然受到制約。資源節約、環境保護都是生產力發展的重要內容，生態環境的質量對人類社會生產發展的影響是潛在的、長期的、持續的。良好的生態環境無可替代，更顯示其重要價值與作用。如果改善了生態環境，不僅“生態就會變成搖錢樹，田園風光、湖光山色、秀美鄉村就可以成為聚寶盆，生態農業、養生養老、森林康養、鄉村旅游就會紅火起來”，③這表明自然作為生產力要素也可以實現增值。同時，生產力在資源的良性循環利用之下也會得到長足發展，比如涵養更多的森林、草原、湖泊等自然資源，更好地容納人類生產生活對自然環境造成的影響等。在生態文明建設中，生態生產力的giStfM85TMzBCo4NTfsvZ+WORtaQwgaUTArltTKOp9c=發展十分重要，只有避免環境破壞，高效率地利用自然資源，不斷發展生態生產力，才能達到經濟社會的可持續進步。

第三，拓展“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生態意蘊，呼喚“依靠科技創新破解綠色發展難題”。馬克思認為，“生產力中也包括科學”，④生產力就是人們自身的力量，人類在對自然的改造過程中發展出科技，依據感性活動建立起感性世界，再根據自然規律進一步發展生產逐漸形成科技，“而勞動生產力是隨著科學和技術的不斷進步而不斷發展的”。⑤改革開放后，中國經濟實力顯著增強，成功實現了從“站起來”到“富起來”的飛躍，但是一些地方、一些領域由于沒有處理好經濟發展同生態環境保護之間的關系，“唯GDP論”而不顧生態環境引發種種問題，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態的需要日益強烈。鄧小平在改革開放之后曾提出“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重要論斷。⑥在生態環境保護方面也要依靠科學技術的不斷進步，依靠科技力量支撐生態建設。鄧小平在1983年強調：“解決農村能源，保護生態環境等等，都要靠科學。”①江澤民談到科學技術在新世紀發展中的作用時指出，“生物技術、新材料、先進制造技術、潔凈高效能源、航空航天、環境保護領域將不斷取得新突破，人類將繼續拓展對宇宙空間、海洋、地球深部的研究探索，將更加注重人、自然、社會的協調發展”。②胡錦濤曾指出，我們要“依靠科技進步推進資源利用方式根本轉變，不斷提高資源利用的經濟、社會、生態效益”。③科技在人類文明進步中發揮了決定性作用，人類發展史既是一部認識自然、改造自然的歷史，也是一部發展科技、應用科技的歷史。黨的十八大以來，依靠科技創新來建設美麗中國，成為生態文明建設的精神內核和重要價值理念。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科技創新大會、兩院院士大會、中國科協第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講話中指出，“依靠科技創新破解綠色發展難題”。④當前中國生態文明建設迫切需要依靠科技發展來解決時代難題。其一，新時代中國生態環境明顯改善，但是一些重點區域、重點行業仍然存在較為突出的生態污染問題，突發環境問題依然居高不下。在重點區域、重點行業實現突破，要依靠科技賦能實現產業綠色低碳轉型發展，進而實現產業轉型與生態保護的雙贏，不斷凸顯科技在生態生產力發展中的作用。其二，習近平總書記在二十大報告中指出，“實現碳達峰碳中和是一場廣泛而深刻的經濟社會系統性變革。立足我國能源資源稟賦，堅持先立后破，有計劃分步驟實施碳達峰行動”。⑤碳達峰、碳中和是中國經濟社會全面綠色發展的重大戰略機遇，要保證2030年達到碳達峰、2060年實現碳中和，對科技創新領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應圍繞清潔能源、產業轉型進行原創性、引領性的創新。其三，“綠色一帶一路”的建設也需要科技創新體系的構建。當今世界各國都在迫切地尋求應對資源短缺、解決環境惡化的新方式與新出路，在推進“綠色一帶一路”的過程中，更需要通過生態環境科技創新體系建設，搭建國際合作平臺，開展跨國界的生態環境研究，尋找解決全球生態環境問題的途徑與方法。

第四，基于“勞動者、勞動資料和勞動對象三大要素共同構成了生產力的基本形態”，⑥進一步指出新質生產力“由技術革命性突破、生產要素創新性配置、產業深度轉型升級而催生，以勞動者、勞動資料、勞動對象及其優化組合的躍升為基本內涵”。⑦“新質生產力”這一概念是基于馬克思主義生產力理論而形成發展的。馬克思主義認為，勞動者不僅是從事直接的體力勞動的人，也涉及從事技術和管理工作這類更為復雜的勞動形式的人，后者所創造的價值遠遠超過簡單勞動；生產資料則映射了一個時代的科技發展水平及其在生產中的應用；勞動對象則主要關聯的是能源、原材料以及自然資源等方面。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就扎實推進高質量發展進行第十一次集體學習時指出，“新質生產力是創新起主導作用，擺脫傳統經濟增長方式、生產力發展路徑，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質量特征，符合新發展理念的先進生產力質態”。①這一論斷揭示了新質生產力是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質量特征的綠色生產力和先進生產力。也就是說，新質生產力的本質仍然是生產力，并且依托于勞動者、勞動資料、勞動對象等要素。但與傳統生產力不同的是，新質生產力表現出對實體性要素的優化，創造了勞動者、勞動資料與勞動對象高效躍升的優質組合方式，突出了新質生產力作為一種新的生產力形態對舊生產力要素的吸收與超越。從勞動者維度來看，新質生產力要求他們是具有突出的創新思維、豐富的知識積累、高水平的技術能力、過硬的專業素質的人才。從勞動資料維度來看，新質生產力充分反映以新發展理念為指導、以科技進步為核心推動力，依賴創新技術、數字技術、人工智能作為發展動力，體現出高科技、高效能、高質量的特征。從勞動對象維度來看，新質生產力通過尋求新興產業、新型模式和新的增長點作為突破口，將戰略性新興行業和未來產業作為其試驗場和關鍵平臺。同時，新質生產力“以全要素生產率大幅提升為核心標志”，②借助勞動、知識、產業、管理和數據等，暢通教育、科技、人才，在各要素優化的基礎上實現了整體性的改善和躍升。生產關系必須與生產力發展要求相適應。習近平總書記特別強調：“必須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形成與之相適應的新型生產關系。”③新質生產力是抓住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機遇的必然要求，旨在實現生產過程清潔化、資源利用循環化、能源消費低碳化、產業供給綠色化，將科技創新成果運用到產業鏈中，不斷拓展生態價值實現路徑，展現了新時代新征程中國共產黨生態文明建設的守正創新。

四、制度安排：守節約資源和保護環境的基本國策之“正”，創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現代化之“新”

馬克思主義生態觀對節約資源和保護環境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作出了鞭辟入里的分析，為中國在節約資源和保護環境方面的“守正”提供了理論遵循，同時中國的生態實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之后的“創新”奠定了基礎。在20世紀八九十年代，保護環境和節約資源先后成為中國的基本國策。新時代中國生態文明建設繼承和弘揚節約資源與保護環境的基本國策，在資源開發和利用中，把節約資源放在首位，推進生態優先、節約集約、綠色低碳發展；在環保工作中，把預防為主、源頭治理放在首位，深入推進環境污染防治，同時深入推進資源節約型和環境友好型社會的構建，堅持在現代化建設中走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中國式現代化道路。

第一，繼承節約資源的基本國策，推進生態優先、節約集約、綠色低碳發展。馬克思和恩格斯強調了自然資源在人類社會生存和發展中的重要作用。馬克思在《資本論》中指出，“外界自然條件在經濟上可以分為兩大類：生活資料的自然富源，例如土壤的肥力，魚產豐富的水域等等；勞動資料的自然富源，如奔騰的瀑布、可以航行的河流、森林、金屬、煤炭等等。在文化初期，第一類自然富源具有決定性的意義；在較高的發展階段，第二類自然富源具有決定性的意義”。①恩格斯也曾在《勞動在從猿到人轉變過程中的作用》中指出，“勞動和自然界在一起才是一切財富的源泉，自然界為勞動提供材料，勞動把材料轉變為財富”。②換言之，人類通過勞動將自然資源轉變為財富。中國的生態國情本就是資源緊缺，加之工業化、城鎮化的快速發展以及大規模的人口數量，對資源能源的需求不斷加大，環境壓力也逐漸加大。黨的十八大以后，中國在資源開發和利用中把節約資源放在首位，不斷推進生態優先、節約集約、綠色低碳發展。通過不斷加大資源節約力度、控制污染物排放總量、減少人工對自然恢復的干預等舉措，從而實現資源的永續利用、環境質量的不斷改善和生態恢復能力的持續提高。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一些地方熱衷于建設大廣場、大馬路、大燈光等，這些行為十分浪費能源，“對這種奢侈炫耀、浪費無度的消費行為要進行制約”。③中國在《“十四五”循環經濟發展規劃》中對節約資源提出了新的目標，還進一步指出，要重視可再生資源的循環利用，提高可再生資源的利用率，減少對原生資源的挖掘；將農業領域劃為資源節約集約循環利用需要著力的領域，大力發展生態循環型農業，對農藥化肥的使用減量，充分利用自然界中的有機肥生產糧食，大力發展節水灌溉技術。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倡導綠色消費，推動形成綠色低碳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④中國于2021年4月出臺了《反食品浪費法》，大力提倡光盤行動，推行節約糧食；同時還提倡公眾減少一次性用品的使用，從消費端來控制一次性餐具、一次性包裝袋等一次性產品的使用。除此之外，中國還通過加強在法治軌道上推進綠色發展，健全“綠色法網”，守衛綠色發展的底線；完善生態保護補償機制，促進生態系統良性發展，推進補償主體多元化；推進農村人居環境整治，扶持鄉村公益性社會組織發展等途徑推進生態優先、節約集約、綠色低碳發展。

第二，弘揚保護環境的基本國策，深入推進環境污染防治。馬克思和恩格斯都有不保護生態環境會為人類釀成災難的表述。馬克思曾指出，“不以偉大的自然規律為依據的人類計劃，只會帶來災難”。⑤恩格斯在《自然辯證法》中指出，“我們不要過分陶醉于我們人類對自然界的勝利。對于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對我們進行報復”。⑥他進一步列舉了歷史上的沉痛教訓：“美索不達米亞、希臘、小亞細亞以及其他各地的居民，為了得到耕地，毀滅了森林，但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這些地方今天竟因此而成為不毛之地。”⑦從中國的實踐來看，新中國成立以來，雖然在長期發展過程中重視環境保護，但是依然積累了許多生態環境問題，具體表現為水土流失嚴重、沙漠化迅速發展、草原退化加劇、森林資源銳減、生物物種加速滅絕、地下水位下降、水體污染明顯加重、大氣污染嚴重、環境污染向農村蔓延等。面對生態系統退化的嚴峻形勢，在環保工作中，必須將預防為主、源頭治理放在首位，深入推進環境污染防治。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生態文明建設進一步提出要堅決打好、深入打好污染防治攻堅戰。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環境就是民生，青山就是美麗，藍天也是幸福”。①中國堅決向污染宣戰。2018年，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的《關于全面加強生態環境保護 堅決打好污染防治攻堅戰的意見》指出，要“堅決打贏藍天保衛戰、著力打好碧水保衛戰，扎實推進凈土保衛戰”，②這也就是污染防治的三大攻堅戰。2021年，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的《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深入打好污染防治攻堅戰的意見》，為深入打好藍天保衛戰、碧水保衛戰、凈土保衛戰作出具體部署，③讓人民群眾享受藍天白云、鳥語花香、魚翔淺底、鶯飛燕舞的良好生態。從堅決打好到深入打好，體現出對生態保護、污染防治問題認識的層次更深、要求更高，以及堅持系統治理、源頭治理和綜合治理。“協同推進降碳、減污、擴綠、增長”，④這是夯實綠色發展的必然之舉。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指出，我們要進一步“完善精準治污、科學治污、依法治污制度機制，落實以排污許可制為核心的固定污染源監管制度，建立新污染物協同治理和環境風險管控體系，推進多污染物協同減排”。⑤只有拿出抓鐵有痕的勁頭，才能在建設美麗中國的事業中作出更大成績。

第三，深入推進資源節約型和環境友好型社會的構建，堅持在現代化建設中實現走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中國式現代化道路。在2005年的十六屆五中全會上，黨中央明確提出要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首次將建設資源節約型和環境友好型社會確定為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中長期規劃的一項戰略任務。在《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一個五年規劃的建議》中，黨中央將“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作為基本國策。江澤民反復強調：“要把控制人口、節約資源、保護環境放到重要位置，使人口增長與社會生產力發展相適應，使經濟建設與資源、環境相協調，實現良性循環。”⑥新時代中國在構建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上不斷“守正創新”，提出了一系列節約資源、保護環境的主張，并堅持在現代化建設中走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中國式現代化道路，避免西方國家在現代化進程中走過的“先污染后治理”的工業化道路。為了發展經濟，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大量使用化石煤炭資源，造成溫室氣體大量排放，使國家面臨深刻的環境危機，造成了極大的資源浪費和環境污染。“十四五”時期中國開啟了全面建設社會主義國家的新征程。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中國式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堅持走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道路，必須堅持節約資源、保護環境，將現代化建設與生態文明有機統一起來，對于倒逼中國產業轉型，進而推動綠色低碳發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這就要求我們把生態文明建設放在突出位置，以自然承載力為基礎，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倡導綠色低碳生活方式，協同推進保護環境和高質量發展，堅決摒棄損害生態環境的增長模式，加快形成節約資源和保護環境的空間格局、產業結構、生產方式、生活方式。

結 語

新時代中國共產黨生態文明建設的守正創新，深刻體現了馬克思主義生態觀的中國表達，是破解當代生態困境的又一哲學密鑰。一方面，深刻把握了守正和創新二者的辯證統一性。中國生態文明建設無論守正還是創新都堅持從客觀實際出發，遵循歷史發展規律，科學把握時代的“變”與“不變”，把握好堅持守正創新這一馬克思主義認識世界、改造世界的重要世界觀與方法論。另一方面，深刻把握了中國式現代化道路與人類文明新形態的內在邏輯。中國式現代化道路打破了“現代化等于西方化”的神話，中國從“現代化的遲到國”轉變為“現代化的引領國”，并開啟了生態文明這一人類文明新形態。“文明不再是單純的物質豐裕，也不再滿足于同時建構起豐富多彩的精神家園，還要與生態環境相互協調，和諧共生。”①工業文明背景下經濟社會發展與生態環境的承載力之間的矛盾日益凸顯，迫切需要重視生態文明建設。生態文明是繼原始文明、農業文明、工業文明后的又一文明新形態，旨在實現人與自然關系的和解，促進人與社會關系的發展，改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

責任編輯：胡穎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