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提升農村應急治理成效是貫徹國家“鄉村治理能力現代化”理念的重要舉措,探究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中的影響因素有利于農村應急治理長效機制的規范化與體系化建設。文章基于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方法,構建制度韌性-資本韌性-文化韌性-基礎設施韌性的基本分析框架,以廣西邊境民族地區五縣12個村莊為案例樣本,研究影響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成效的多因素組態效應與作用機制。結果表明: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成效受到多重因素組合的共同作用,單一條件變量無法作為結果的必要條件,而資本韌性的高治理成效一致性達到0.88,是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成效的充分條件;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存在兩種典型的有效組態,即“資本-文化型”與“制度-設施型”;資本韌性、制度韌性、文化韌性和基礎設施韌性分別對韌性治理成效產生了顯著的影響,對未來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成效提升具有政策層面的啟示意義。
[關鍵詞]韌性治理;模糊集定性比較;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治理;組態效應
中圖分類號:C957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9391(2024)05-0068-11
在共同富裕戰略實施的大背景下,農村社會既面臨發展機遇,又面臨各種內外部不確定因素的挑戰,其中,突發事件已經成為威脅人類身體健康和生命安全的要素之一,其不確定性、傳染性、系統性、復雜性等特征對傳統治理模式提出了嚴峻挑戰。黨的二十大報告中關于新時代應急管理現代化的新內涵,再次強調加強鄉鎮應急管理能力建設的重要性。廣西作為中國面向東盟的前沿地區和“一帶一路”建設的重要門戶,邊境民族地區貿易和人員往來頻繁,各類應急事件爆發的可能性也隨之增大,在這樣的情勢下亟須尋求一種可持續發展治理模式對各種應急事件予以及時回應和長期適應。20世紀80年代,作為一種應急管理新范式,韌性治理被引入公共危機治理領3bc8c9f7fde55cdf40a4bfa2a3d5b276d19495918e3bc0b515d626c6629cfc28域,旨在建構危機治理的長效適應機制。
目前針對中國農村社會的韌性治理研究在貧困治理領域較為集中,而在農村應急治理研究中卻仍處于初探階段,針對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治理的相關研究成果數量則更少。現階段農村韌性治理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一是關于韌性治理概念演變的研究。韌性治理是與治理現代化緊密聯系的重要概念,從詞源上來看,可以將其分解成“韌性”與“治理”兩個專有名詞。拉丁語“resilio”作為韌性的詞根,最早在19世紀50年代就被應用于物理學領域,一個多世紀后,霍林(Holling)首次將韌性治理概念引入生態學領域;[1]在20世紀80年代,“災害管理韌性”被視為預防環境脆弱性的關鍵要素,提高“管理韌性”則成為了抵抗自然災害這種全球性問題的重要手段和措施;[2]自此開始,關于“韌性”的研究逐漸深入社會學和心理學等領域。[3][4]“韌性治理”作為“韌性”和“治理”的復合名詞,其關注點不僅突破了名詞的界限,更具有工具性指向,其不單指在應對災害風險過程中治理主體不斷恢復穩定的狀態過程,更反映了在應對危機過程中所體現的主動干預與適應能力。[5]在國內學術界,“韌性”最先嵌入中國特色的治理案例是研究城市風險治理,朱正威等(2020)認為公共管理視角下的“韌性治理”是在面對復合型災害風險沖擊下,治理主體為了增強自身及其所處城市社區系統的適應能力,與不同主體基于合作治理與組織學習機制建立的全過程的新型治理模式。[6]二是關于農村應急韌性治理的脆弱性、抗逆力、風險性研究。享利·門薩(Mensa Henry)等(2021)在研究非洲加納農村的韌性治理時發現,雖然在該研究內容中設置有應對農村應急的相關政策法規,但由于并未得到充分實施而無法真正對其脆弱性起到遏制作用,[7]程惠霞,魏淑敏(2019)認為中國在應對農村應急處突時,基層黨組織作為一個能快速響應、復原、學習和發展的“橋角色”能夠替代傳統中介組織,使因各種原因孤立隔絕的應急管理網絡實現聯通,于常態化運行時增進組織與社區抗逆力,最終提高應急管理體系的彈性與韌性。[8]三是數字治理手段在農村應急韌性治理中的作用研究。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等現代信息技術為構建綜合信息平臺、支持跨部門、跨區域數據融合與協同共享提供了更多可能,越來越成為新時代農村應急韌性治理的重要手段;[9]杜楠(2022)面對應急頻發和治理現代化的要求,數字治理手段在農村應急中發揮的作用成為了一項重要的研究內容,跟以往研究不同的是,韌性視域下的鄉村應急管理強調全過程、內生性和學習力。[10]
縱觀目前學者關于農村應急韌性治理的內容,研究視角多為分析單一要素的“凈效應”,忽視多因素的“融合效應”,雖然不同要素對農村應急韌性治理存在基本的“凈效應值”,但多因素之間的共生共融也可能產生依賴互補的“融合效應值”。基于此,文章運用模糊集定性分析方法(fsQCA),分析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背后復雜的多因素互動本質,剖析各影響因素之間的“融合效應”,探究影響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成效的組態模式,為提升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成效和改進策略提供理論依據和案例參考。
一、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的研究框架
治理成效的內涵界定基本覆蓋了韌性治理成效的評估內容,韌性治理成效評估框架構建的首要目標就是解決成效的可測量問題,塑造一個韌性治理成效的基本分析框架。一般來說,限定評估維度具有以下幾種方式:一是在實證研究基礎上的推導;二是在經典理論基礎上的歸納;三是在現有框架基礎上的延伸。本文試圖在現有成熟框架的基礎上搭建分析框架,對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成效評估維度予以限定。
生態學家霍林(Holling)將“韌性”概念引入災害學后,國內學者在公共安全和災害治理領域亦有援引。唐皇鳳等(2019)為城市公共安全治理現代化路徑擘畫了制度韌性、經濟韌性、社會韌性、基礎設施韌性的四維框架,[11]何繼新等(2022)通過Citespace軟件了解到城市災害韌性評估體系構成有經濟韌性、社會韌性、環境韌性、社區韌性、組織韌性和基礎設施韌性等,而城市社區韌性評估體系則由物理空間、組織結構、社會環境、經濟運行、信息溝通和人口分布等維度構成。[12]涉及農村應急韌性治理的文獻相比城市應急韌性治理而言相對較少。有學者嘗試將農村環境韌性治理劃分為結構韌性、社會韌性、技術韌性和制度韌性四個層面,[13]也有學者以貧困地區的脆弱性為起點,搭建鄉村振興的環境、經濟、社會多維韌性治理結構。[14]根據復雜適應系統理論,農村應急的治理主體為了適應外部環境變化,在非線性的交互中不斷調整結構和參數,以達到協調與平衡的狀態。在外部復雜因素的作用和一系列自適應行為的組合下,農村應急的韌性治理和城市場域受到了包含制度、經濟、文化、社會、技術等的影響,這些因素也基本覆蓋了農村應急韌性治理成效的評估指標內涵。因此,本文基于唐皇鳳等(2019)提出的“制度韌性-經濟韌性-社會韌性-基礎設施韌性”城市韌性治理四維框架,同時將其他學者對于韌性治理的維度劃分嵌入農村應急韌性治理成效評估維度的構建中,并做了適度修正。首先,韌性治理中的經濟因素為應急物質基礎,與社會關系網絡、政府信任、民眾參與等要素一同納入資本韌性維度,不僅體現了基本概念外延,也讓經濟因素的影響不限于民眾經濟收入等硬性指標,能夠更加貼合社會科學的研究范疇;其次,由于資本韌性已基本涵蓋了社會因素涉及的民眾經濟實力、應急活動參與情況和災害適應能力,可以去除社會韌性而代之以文化韌性,既能夠以公眾意識和身份認同等文化因素豐富應急韌性治理成效的評估指標,也能夠對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文化宣傳情況作出深入把握。綜上,基于本文只關注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的韌性治理情況,因此這里的韌性治理影響因素分析包括制度韌性、資本韌性、文化韌性和基礎設施韌性四個維度。
(1)制度韌性(ZD):制度韌性作為應急韌性治理的關鍵,相關制度完善和執行的有效性決定了治理主體進行應急治理的能力和效果。應急制度是在應急的治理實踐中逐步形成和豐富的,制度化又反過來保障應急管理成功實踐的規范性、合法性和穩定性。[15]制度韌性包含了結構制度、運行制度、賦能制度等具體觀測指標內容。
(2)資本韌性(ZB):資本韌性涵蓋了人力資本、社會資本、技術資本等指標內容。人力資本韌性和社會資本韌性是應急實現韌性治理的重要條件,很大程度上影響了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防控恢復常態化生活的速度和水平。其中,人力資本韌性強調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村民個人對應急的適應能力,可以通過村民的經濟實力、個人素養和災害適應力影響資本韌性,從而作用到韌性治理成效上;社會資本韌性即村民在遭遇應急時能夠利用個人社會關系網絡獲取正式與非正式支持,從而提高自己的適應力。
(3)文化韌性(WH):文化對于韌性治理成效的提升具有潛移默化的作用,文化韌性是應急韌性治理中的重要維度。一個區域的文化,不僅涵蓋其各種外在的文化活動形式,還應包括潛在的集體記憶、身份認同等文化價值觀和符號。[16]文化韌性包含了身份認同、集體記憶、公眾意識等基本觀測指標。
(4)基礎設施韌性(JS):基礎設施是經濟社會有序發展、居民正常生產生活的重要物質保障。在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中,基礎設施韌性主要反映的是村莊周邊公共服務資源和各類應急設施的完備性、可達性和合理性。其中完備性是指基礎設施種類是否滿足應急發生時所需資源,諸如醫療衛生資源、交通運輸資源、應急安置空間資源等,通常來說,基礎設施完備程度越高,對應急的韌性治理成效的提升作用就越顯著;可達性指的是醫療資源、生活物資、防控裝備等配套設施的可獲取度;合理性則體現在應急設施數量和選址,以及在非常態情況下對資源的調度和使用。本文中的基礎設施韌性包含了交通便捷度、醫療設施、應急安置場所等的指標內容。
二、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的研究方法與數據
(一)研究方法
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成效影響因素的測量采取了定性比較分析方法(QCA),該方法最初由美國社會學家查爾斯·拉金(Charles C. Ragin)提出,旨在揭示某一特定結果與多個條件變量之間的復雜因果關系,是一種結合定性與定量分析優勢的混合研究方法。相比較傳統的以初等代數為運算邏輯的定量分析方法,QCA代之以布爾代數(Boolean algebra)數據運算邏輯。布爾代數作為一個代數結構,是在0和1的二進制值上進化而來的,因而QCA通常采用兩分類法的形式來表達數據,在數據運算中,若變量與變量之間有子集,說明該變量發生,用Xi表示,賦值為“1”;若變量與變量之間無子集,表示該變量不存在或未發生,用-Xi表示,相應賦值為“0”。
根據變量類型的不同,QCA可以分為清晰集定性比較分析(csQCA)、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fsQCA)、多值定性比較分析(mvQCA)以及時序定性比較分析(tsQCA),其中,csQCA是被最早也是最廣泛運用的定性比較分析技術,其他三項分析技術可以說都是在不同程度上繼承了csQCA的基本思想與技術原則,但是由于csQCA只能處理二分類變量,即分析的前提是條件變量與結果變量被校準為0或者1,而這往往會導致變量的丟失、產生矛盾組態或解釋力度不足的情況,甚至導致分析結果的失真;[17]mvQCA的出現一定程度上彌補了csQCA的技術局限性,提高了賦值的精確度,但也無法完全適配定距和定比變量。此時,具有質性分析和定量分析雙重屬性的fsQCA在分析技術與變量的不斷適配過程中問世,突破了變量二分類法的局限性,允許案例存在一個介于1和0之間的隸屬得分,能夠更加科學合理地解釋部分隸屬的問題。而tsQCA是為了彌補前代分析技術存在“無法處理時序問題”的限制而逐漸發展起來的,在一些研究者看來,條件變量的組合也有其先后順序,不同的時間排列組合也會顯著影響分析的輸出結果,[18]但由于時序分析(tsQCA)作為一項新技術仍處于發展階段,目前采用該技術的學術成果相對較少,且由于fsQCA相較csQCA和mvQCA擁有的優勢,本文擬采取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fsQCA)的方法進行樣本案例的處理,以探究影響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成效的組態變量。
(二)數據來源
QCA主張采取整體(holistic)的視角,開展案例層面(case-oriented)的比較分析,每個案例被視為條件變量的組態,[17]且對樣本的獲取與數量的要求并不那么高,既適合10~15的小樣本案例的研究,也適合15~50的中等規模樣本案例和超過100的大樣本案例的研究。本研究選用的案例來自于288份調查問卷,問卷大部分內容來源于以往已有的成熟問卷,但問卷設計已對條件變量進行維度控制,涉及到資本韌性、制度韌性、文化韌性和基礎設施韌性四類變量維度。在本文進行的QCA分析中,一般情況下四個條件變量需要至少12個案例村莊的納入,因此需要將每個村莊的2022年1月至8月中某個時間節點的應急防控情況作為一個案例。在問卷的發放與回收階段對研究區域和人群進行了嚴格控制,分別在大新縣、那坡縣、靖西市、寧明縣和東興市五個邊境民族縣域保證1~3個案例的選取,共計12個案例被納入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每個案例村莊的問卷數量控制在24份左右,甄選出的案例村莊不僅在應急治理方面具有一定成效,且呈現出不同程度的韌性“形態”(強和弱),以此為基礎的定性比較分析結果將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和典型性。案例村莊選取如表1所示,從劃定管控、防范區至常態化管理時間均來自于地方政府官網和南寧本地寶通報數據。按照2022年上半年的應急防控政策要求,防控區可精準化分至小區(自然村組)、樓棟、單元等,但基于對防控人群信息的保護和同村范圍內應急防控要求與形式大致相同的研判,本研究涉及的案例僅具體到鄉鎮某村,這并不影響定性比較分析的結果。
(三)數據與校準
按照數據校準原則,校準應當將原始數據的案例分布情況納入考量范圍,同時為了避免某個具體案例的存在與否改變其他案例的集合隸屬度,校準還必須盡量使用獨立于案例數據的外部標準,盡量避免純粹由數據驅動的校準策略可能造成的問題。拉金(Ragin)將fsQCA的校準方法分為兩類:直接校準法和間接校準法。[19]直接校準法依賴于fsQCA中的calibrate校準模型,需要選定三個定性錨點對原始數據進行結構化校準,所得三個閾值分別是完全隸屬、交叉點以及完全不隸屬,其中交叉點(也稱中間值)是評估案例是否隸屬于結果集合的最大模糊點。不同于清晰集“非此即彼”的定義,模糊集的隸屬分數校準后位于1和0之間,1表示數據完全隸屬于該集合,0表示數據完全不隸屬于該集合,處于1和0之間的數據則要根據偏度來決定隸屬程度,接近1的數據,比如0.99或0.83,表示雖然不是完全隸屬的關系,但具有很強的隸屬關系,而0.02或0.23則表示雖然不是完全不隸屬的關系,但具有較弱的隸屬關系。
在排除奇異點后,確定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成效變量的三項錨點為“完全隸屬=75%”“交叉點=50%”以及“完全不隸屬=25%”。[20]使用SPSS25.0對各條件變量和原始變量的原始數據錨點計算的情況如表2所示。
1.結果變量
本文的結果變量測量對象為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取得的成效。2022年初,廣西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防控形勢嚴峻,根據《應急防控組織實施指南(第二版)》,以該月地方政府公告從劃定某地為封控、管控、防范區到實現常態化管理時間跨度為劃分依據,賦值規則基于以下兩點考慮:(1)以應急管理理論為基礎,構建了一個由5個一級指標、27個二級指標和107個三級指標構成的應急防控效果評價指標體系,其中一級指標五個維度中“應急防控效果”與“發現報告能力”所占權重最大,[21]基于數據的可獲得性與直觀性,本文選取“應急防控效果”中的“防控持續時間”作為結果變量進行參考;(2)按照官方通報的時間節點進行劃分,同時兼顧了應急的傳播特點,更具有科學性與合理性。
2.條件變量
條件變量均已根據取值依據得出綜合分數,考慮到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方法無法采用模型檢驗等統計控制來檢驗和控制共同方法偏差,因此本文將適當采用程序控制方法,在測量過程中采取控制措施來降低共同方法偏差:(1)問卷項和訪談大綱在正式采納之前分別經過一次預調查和預訪談,以免在正式的問卷調查和訪談中出現受訪者對問題理解產生歧義的情況;(2)結果變量的測量內容不被納入問卷和訪談大綱的題項,排除受訪者自行將結果變量和條件變量作出邏輯處理以及出于社會稱許性等因素的考慮,影響題項的選擇;(3)本文的訪談環節設置在問卷調查之后,目的是在問卷發放對象中隨機抽選4-6名受訪者進行訪談,由于訪談內容與問卷內容設計的一致性,訪談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驗證問卷的信度,也可以保證每個案例的得分并非某一方的意見,而是代表了綜合意見;(4)在問卷與訪談的開端注明信息采集的“匿名性”,并強調“所有的題項沒有對錯之分”,能夠保證每一位受訪者最大程度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在必要性分析之前選擇對應的定性錨點對原始數據進行校準,使得校準后的集合隸屬度在1和0之間。通過對選取的2022年1月以來12個廣西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的案例進行逐一分析,根據確定的變量賦值標準,對選定的五個變量制度韌性(ZD)、資本韌性(ZB)、文化韌性(WH)、基礎設施韌性(JS)、韌性治理成效(RX)輸入fsQCA軟件的calibrate程序進行校準,生成的新變量分別命名為QQZD、QQZB、QQWH、QQJS和QQRX,各個變量的校準公式如下:
Compute:QQZD=calibrate(ZD,26.9475,25.0200,23.8425)(1)
Compute:QQZB=calibrate(ZB,28.3675,27.7750,26.4525)(2)
Compute:QQWH=calibrate(WH,28.7550,26.9000,26.0750)(3)
Compute:QQJS=calibrate(JS,13.8475,13.2800,12.2300)(4)
Compute:QQRX=calibrate(RX,15.0000,17.0000,23.2500)(5)
通過式(1)到式(5)的公式核算,最終得到廣西邊境民族地區五縣12個村莊的綜合數據直接校準結果,案例SLa1和ADb10的結果變量QQRX校準結果為0.5,基于fsQCA的數據操作原則,將兩個數據均改為0.501,如表3所示。
三、數據分析與實證結果
(一)必要條件分析
必要條件是導致結果集合發生必須存在的條件,但反過來說它的存在并不能保證結果必然發生。在模糊集分析中,必要條件的存在前提就是“結果的事實案例構成條件事實案例的子集”,根據拉金(Ragin)的建議,必要性模糊子集關系的一致性可以用以下公式計算:
Consistenyc(YiXi)=(min(Xi,Yi))/yi
(6)
公式(6)中的分母代表的是隸屬于Y的案例個數,分子代表的是X和Y共同被關注的案例個數,“min”則表示的是X和Y中的最小值,如果某個條件變量的一致性(Consistency)計算結果大于0.9,那么就認定這個條件變量屬于結果變量的必要條件。除了一致性指標,必要條件分析中還有一個關鍵性指標,即覆蓋率(Coverage),其指向為充分性,表示條件變量對于因果路徑的解釋能力,覆蓋率越高則表明解釋力度越強,同樣地,覆蓋率也有其相應的計算公式:
Coverage(XiYi)=(min(Xi,Yi))/yi)(7)
表4呈現了四個條件變量與韌性治理成效這一結果變量的必要性檢驗結果,結果表明在邊境民族地區五縣選取的12個案例中,在以高韌性治理成效為結果變量的條件變量中,所有條件變量的一致性均未達到0.9以上,說明所有變量均無法單獨作為結果的必要條件,而資本韌性的一致性為0.88,介于0.8-0.9的范圍內,可以被視作高韌性治理成效這一結果變量的充分性條件,相應的覆蓋率為0.95,說明可以解釋約95%的案例;以非高韌性治理成效為結果變量,資本韌性的一致性達到0.95,屬于必要條件范疇,覆蓋率為0.87,表明可以解釋約87%的案例,具有較高的解釋力度。因此,在正向結果變量中,本研究中涉及的四個條件變量都可以進行后續的真值表分析,反向(非)結果變量在此可做正向結果的對比分析。
(二)組態效應分析
本文一共選取了12個案例作分析對象,屬于中小樣本,根據fsQCA軟件的默認設置,一致性閾值為0.8,案例頻數閾值為1。經過標準化分析(Standard Analysis),得出復雜解(Complex Solution)、簡約解(Parsimonious Solution)和中間解(Intermediate Solution),選擇三種解進行分析時,必須要考慮到邏輯余項,邏輯余項是指缺少經驗實例的構型,可以被納入布爾最小化。[20]其中,復雜解最為貼近案例的現實情況,但由于復雜解拒絕反事實分析(也作邏輯余項分析),未去除一些無關緊要的要素而使得結果解釋過于復雜繁瑣,獲得的構型數量最多;簡約解經過困難類反事實分析,納入所有邏輯余項,所獲構型數量在三個解中最少,由于剔除要素過多,對于結果的解釋就顯得非常簡約,因此較少有研究單獨選擇復雜解或簡約解對案例進行分析;而中間解的反事實分析屬于容易類,將符合理論方向預期的邏輯余項納入結果集的解釋中,對結果的解釋復雜程度適中,因此研究者多選擇中間解進行分析,本文亦如此。
通過fsQCA分析結果得出如表5所示條件變量的組態,其中包括了核心條件、邊緣條件、相應組態的一致性、原始覆蓋度和唯一覆蓋度,以及總體的結果一致性值和結果覆蓋度。
從高韌性治理成效的兩個組態可以看出,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可以通過兩條條件組合路徑來實現高成效,第一條路徑的一致性為0.97,原始覆蓋度是0.71,說明能夠解釋71%的案例,對應的村莊為TCa2、CZa8、CZc11、SLb3、ADb10;第二條路徑的一致性為0.96,原始覆蓋度是0.29,說明能夠解釋29%的案例,對應的村莊為ADa7和SLa1。
組態H1表明,若邊境民族地區農村的資本韌性和文化韌性存在,即該地區在面臨應急時滿足具備較高的村民災害適應能力、較高的村民參與度、緊密的社會關系網絡、較強的政府信任和村民經濟實力、偏向一致的身份認同、集體記憶和公眾意識以及到位的應急文化宣傳,村莊的韌性治理成效更顯著。該組態的一致性為0.97,達到了較好的一致性要求。其中比較典型的案例村莊大新縣桃城鎮(TCa2)某村,該村面對應急的韌性治理模式可以概括為“資本-文化型”,資本和文化都是促成高韌性治理成效的重要因素。2022年桃城鎮金屬錳冶煉一期綜合項目達產滿產,二期項目投入試產,糖業年產值也持續升高,產生的經濟輻射效應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該村;2022年年初的應急防控,該村基本能夠實現在14日內從封控狀態轉化為常態化防控狀態,在很大程度上也要歸因于村莊的凝聚力,“村兩委凝心聚力,很有拼勁,有問題基本都解決了”。
組態H2表明,若邊境民族地區農村的基礎設施韌性和制度韌性存在,即該地區在面臨應急防控時,滿足覆蓋到位的相關應急防控政策和應急措施、較完善的應急組織結構和較完備的醫療設施與服務、應急安置場所和交通網絡等條件,村莊的韌性治理成效就較為顯著。該組態的一致性為0.96,達到了較好的一致性要求。其中比較典型的案例村莊為寧明縣城中鎮某村(CZa8),該村面對應急防控的韌性治理模式可以概括為“基礎設施-制度型”,制度是促進高韌性治理成效的核心要素,基礎設施韌性也在其中發揮了一定作用。“外防輸入、內防擴散”的防控總策略是符合國情、經過實踐檢驗的,城中鎮2022年一整年的應急工作中堅持踐行邊境民族“五個就地”一線管控模式,在2022年年初應急防控時能夠將封控時間基本控制在14天左右,切斷傳播源、控制傳播途徑,“在應急防控最嚴重那會,我們會在各個村屯進行布點,安排相關工作人員就地防控、就地控制”,基本達成了有序有效有力迅速處置;2022年城中鎮第一產業發展勢頭向好,水稻全產業鏈和綜合機械化率在全市排名中尤為靠前,資源型為主的主導產業轉型升級步伐加快,帶動城中鎮下轄村屯的GDP穩步增長;該村包括醫療機構和醫務人員配備在內的基礎設施建設也能夠發揮一定作用。“鄉鎮的衛生院會上門服務,比如說你是屬于居家防控的狀態,它就會為你提供上門服務”。
從非高韌性治理成效的三種組態可以看出,每種組態的一致性均高于最低可接受標準0.8。[22]其中,結果的一致性為0.91,表明在所有滿足這三種條件組態的案例中,有91%的案例表現為非高韌性治理狀態,結果的覆蓋度為0.84,表明這三類條件組態可以解釋84%的非高韌性治理案例。
組態H3中,制度韌性、資本韌性和文化韌性的缺失發揮了重要作用,該組態的原始覆蓋率和唯一覆蓋率分別為0.71和0.50,表明該組態能解釋71%的非高韌性治理案例,50%的非高韌性治理案例能被這個組態解釋。
組態H4中,資本韌性的缺失和制度韌性與基礎設施韌性的存在可以作為解釋非高韌性治理案例的條件組態,這一組態的原始覆蓋率和唯一覆蓋率分別為0.28和0.10,表明該組態能解釋28%的非高韌性治理案例,有10%的非高韌性治理案例能被這種組態解釋。
組態H5中,制度韌性的缺失以及資本韌性、文化韌性和基礎設施韌性同時存在可以作為解釋非高韌性治理案例的又一條件組態,這一組態的原始覆蓋率和唯一覆蓋率分別為0.17和0.03,表明該組態能解釋17%的非高韌性治理案例,僅有3%的非高韌性治理案例能被這一組態解釋。
組態H3、H4和H5對組態H1和組態H2具有輔助解釋的作用,用以驗證四個條件變量對結果變量的影響程度。以非高韌性治理成效為結果變量的三個組態作為輔助條件與高韌性治理成效的組態對比參考,其一致性為0.91,印證了前因條件制度韌性、文化韌性和資本韌性對邊境民族農村應急韌性治理成效的重要影響,而基礎設施韌性這一前因條件在正向條件變量組態中作為邊緣條件存在,在反向組態中作為核心條件影響結果變量,因此能夠推斷出這一條件變量對韌性治理成效的影響程度較高。
四、農村應急韌性治理提升策略建議
農村是風險防控最基本和最前沿防范屏障,邊境民族地區農村一般情況下的治理情境符合韌性治理的特質,能夠抵御大部分社會風險,并使農村各項建設維持在相對穩定與平衡狀態,但在面對諸如新冠肺炎疫情此類具有極大傳染性和極快傳播速度的應急防控時,邊境民族地區農村韌性治理實踐在資本、制度、文化和基礎設施方面呈現出成效不足的困境。
構建成效提升路徑既是對風險社會應急治理問題的有效回應,也是一種自適應應急治理模式的發展與創新,根據以高韌性治理成效為結果的兩個組態路徑的分析,針對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成效在資本、制度、文化和基礎設施四個方面總體而言呈現“有韌性但不足”的問題提出以下策略:
一是強化制度韌性的規范約束與靈活推動作用。應急韌性治理本質上是一種應急能力,必然受制于地區內外部因素的影響,制度便是影響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能力的外在因素。在現代社會,城市和農村社區均鑲嵌于國家,其應急能力建設必然受制于國家政策的影響,面對應急處突,上達國家層面,下至村屯村組,應急政策與措施應當時刻對外部環境的變化保持著敏感性和迅捷性,以便隨時作出相應的調整。相比于正式制度,非正式制度更具有靈活性優勢,而且在很多時候正式制度的貫徹落實需要依靠非正式制度的力量推動。正式防控政策和條例只有通過非正式制度的3c34bbc2d8d1fa35dc883fc616dc42eff427eaf319159307f9f2a4cdcdafd279形式下鄉,并借助村民所熟知的組織和人員推行,更能夠被村民認可和遵循,從而發揮其正向作用。
二是優化資本韌性的資源納入和信任加固作用。資本是社會治理環境中的組成要素,一方面,資本韌性中的人力資本韌性著眼于個人層面的可獲取資源,諸如災害適應能力、防控活動參與度和自身經濟實力。對應急治理來說,村民個體自發性的防控意識和參與行動更能夠彰顯韌性。另一方面,資本韌性中社會資本通過充足的資源所創造的相互信任和互利互惠的良好關系網絡是集體行動的重要載體,面對應急,村民與村民之間、村組與村組之間、村屯與村屯之間乃至行政村與行政村之間產生的緊密關系被激活,有限的資源被最大化利用,其產生的潛在作用是精心設計的公共制度所無法企及的。
三是激活文化韌性的行政規約與價值導向作用。在鄉村的治理空間中,文化因素的軟性影響力是讓其成為有效治理力量的重要原因,不同于制度因素的強制力,文化因素動員式的治理往往以潛移默化的形式影響著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成效。文化韌性以一種對外部環境變化更具有適應力的文化因素進化形態,對村民的價值導向和行動規則起到了強化的效果,一般行動規約被強化為情境共識自覺,價值認同導向則被強化為協同共治場景。在鄉土社會,貫穿于農業勞動、生活娛樂、社會教化、政治參與等生產生活各方面的長期傳統文化活動強化了村民集體意識和村莊的情感能量積蓄,這種村莊原始的親密關系超越了原來意識形態上的價值認同,進而轉化為村莊各主體的治理積極性,這就是文化韌性對于情境共識自覺最為直接的體現。
四是轉化基礎設施韌性的空間優化與質量提升作用。農村作為應對應急的前沿陣地,應急基礎設施的建設對抵抗風險起到基礎性作用,基礎設施韌性對整個農村地區的韌性治理成效的塑造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交通便捷度、醫療設施、應急安置場所、購物點設置等基礎設施是建設農村高韌性治理成效的基礎,尤其是醫療設施的建設將有助于邊境民族地區農村面臨應急防控時的自我救助與恢復能力。應急空間類基礎設施韌性提高了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抵抗外部沖擊的“硬實力”,醫療設施類基礎設施韌性則體現出其“軟實力”的增強。
五、結語
本文以應急處突為社會大背景,選取了廣西邊d3792a6622f0cf9e19afa7bbd08449a77f9863bf250438c6c1882113e1c0d32b境民族地區五縣(市)的12個村莊為研究案例,分別從資本韌性、制度韌性、文化韌性和基礎設施韌性四個維度出發,深入分析邊境民族農村應急韌性治理成效的影響因素,回答“邊境民族農村應急韌性治理成效何以提升”的問題。主要結論如下。
首先,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成效受到多重因素組合的共同作用,單一條件變量無法作為結果的必要條件
為了掌握邊境民族地區農村基本情況,共計發放345份問卷,利用SPSS25.0軟件對288份有效問卷進行數據分析后,形成了12個案例村莊的定性比較分析基礎數據庫。運用fsQCA3.0軟件中的基礎操作工具完成數據的校準和檢驗后,對條件變量進行必要性分析,了解到在以“高韌性治理成效”為結果變量的必要性分析中,一致性數據呈現出QQZB(0.876427)>QQWH(0.786948)>QQZD(0.783863)>QQJS(0.618945)>~QQJS(0.468991)>~QQZD(0.382752)>~QQWH(0.376581)>~QQZB(0.321043)的結果,為了明確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各影響因素的影響程度和具體作用,本文利用訪談資料對其作出內容補充與深化,最終均驗證出制度韌性、資本韌性、文化韌性和基礎設施韌性對韌性治理成效產生了顯著作用。
其次,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存在兩種典型的有效組態,即“資本-文化型”與“制度-設施型”。在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方法的指導下,得出了以高韌性治理成效為結果變量的文化-資本型組態和制度-設施型組態兩個構型,對兩個構型經過理論經驗的比較分析后,以寧明縣城中鎮某村為典型的“資本-文化型”韌性治理模式和以大新縣桃城鎮某村為典型的“基礎設施-制度型”韌性治理模式的成效較為突出,對提高邊境民族地區農村應急韌性治理成效路徑探究具有很大的參考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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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1-18責任編輯:秦艷
基金項目:
國家哲學社會科學規劃一般項目“農村合作組織促進農民共同富裕的制度困境與對策研究”(22BZZ030)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張雄(1971-),男,湖北監利人,廣西師范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廣西師范大學應急管理研究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社會組織治理。
Influencing Factors and Enhancement Strategies for Rural Emergency
Resilience Management in Border Ethnic Minority Areas:
A Case
Study of 12 Villages across 5 Counties in Border Regions of Guangxi
Zhang Xiong1, 2
(1. School of Politics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 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 Guilin, 541004, Guangxi, China;
2. Research Institute of Emergency Management, 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 Guilin, 541004, Guangxi, China)
JOURNAL OF ETHNOLOGY, VOL. 15, NO.05, 68-78, 2024(CN51-1731/C, in Chinese)
DOI:10.3969/j.issn.1674-9391.2024.05.008
Abstract:
In the context of the common prosperity strategy, rural societies appear to face both development 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 stemming from various internal and external uncertainties, as well as systemic complexities. Findings report that improving rural emergency management has been an important measure for advancing the national concept of modernization rural governance capabilities. For border ethnic areas, where frequent trade and personnel exchanges increase the possibility of emergency incidents, investigations have discovered a pressing need for a sustainable governance model to respond to these incidents promptly and adapt over the long term. Based on this, examining the factors affecting the emergency resilience governance in border ethnic rural areas has demonstrated to be conducive to standardizing and systematizing a longterm rural emergency management mechanism. This article, using fuzzy set 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 constructs a basic analytical framework encompassing institutional, capital, cultural, and facility resilience. Taking 12 villages in 5 counties of the Guangxi border ethnic region as case samples, this study examines the effects and mechanisms of multiple factors on the effectiveness of emergency resilience governance in border ethnic areas.
Results show that the emergency resilience governance effectiveness in border ethnic rural areas is influenced by a combination of factors, with no single variable being necessary on its own. Notably, capital resilience, with a high consistency score of 0.88, emerges as a sufficient condition for effective emergency resilience governance in borderlands. The study, moreover, identifies two typical effective configurations for emergency resilience governance in border ethnic areas : “CapitalCulture Type” and “InstitutionFacility Type”, highlighting the significant impact of capital, institutional, cultural, and facility resilience on resilience governance effectiveness. By all accounts, this has policy implications for improving the effectiveness of emergency resilience governance in border ethnic rural areas in the future.
Despite these insights, the effectiveness of emergency resilience governance in these areas generally shows a problem of “having resilience but not enough” in terms of capital, institutions, culture, and facilities. Addressing this issue not only seems to require an effective response to the problem of emergency management of rural risks but also innovating adaptive emergency management models. This could promote villagers recognition and compliance by strengthening the normative constraints and flexible promotion of institutional resilience. Furthermore, optimizing capital resilience by consolidating resources and trust can strengthen intervillage relations. Stimulating cultural resilience by reinforcing administrative regulation and value orientation can potentially foster the value identification of villagers as well as collaborative governance. In addition, spatial optimization and quality improvement of facility resilience may enhance the “soft and hard power” of rural areas to withstand external shocks. These measures could then construct a longterm mechanism for emergency resilience governance in border ethnic rural areas.
Key Words:
resilience management; fuzzy set qualitative comparison; border ethnic minority areas; rural emergency management; configuration effe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