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大學科研成果轉化是大學基礎科研賦能技術創新的關鍵環節。為解決長期以來一流基礎科研與技術創新之間的阻隔而導致科研成果轉化效率不佳問題,澳大利亞政府于2022年出臺了《大學科研商業化行動計劃》,在平臺建設、財政資助、體制改革、人才支持等方面提出了一系列新的戰略舉措,強化多主體生態協同,提升科研成果轉化效率,促進研究型大學一流科研賦能國家關鍵技術領域創新。澳大利亞加速大學科研成果轉化戰略舉措對我國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背景下加速大學基礎科研成果轉化具有重要啟發意義。
關鍵詞:澳大利亞;大學基礎科研;科研成果轉化;戰略路向
大學是基礎科研的主力軍,成果轉化是實現基礎科研賦能技術創新的關鍵環節。如何加速大學科研成果轉化,提升轉化效率,已成為各國在科技強國建設中共同面臨的“卡脖子”問題。澳大利亞作為典型創新型國家,借助于研究型大學積累了豐富的一流基礎科研成果,但未能有效轉化為國家科技創新和社會經濟效益。在此背景下,澳大利亞政府于2022年初發布了《大學科研商業化行動計劃》,將投入22億澳元用于加速大學與產業之間科研成果轉化活動,促進國家創新和經濟快速復蘇。該行動計劃在平臺建設、財政資助、體制改革、人才支持等方面提出了一系列新的戰略舉措,強化多主體生態協同,提升科研成果轉化效率,促進研究型大學一流科研賦能國家關鍵技術領域創新。[1]澳大利亞加速大學科研成果轉化的戰略舉措對我國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背景下加速大學基礎科研成果轉化具有重要啟發意義。
一、一流科研與技術創新的阻隔:澳大利亞加速大學科研成果轉化邏輯動因
(一)跨譜系矛盾:一流基礎科研成果與低水平成果轉化失配
澳大利亞通過一流大學建設和科研卓越計劃等重大戰略,激發生成了豐富的一流科研成果。澳大利亞科研卓越計劃統計結果顯示,2018年澳大利亞高引論文位居世界第9,世界大學排名位居世界第7;澳大利亞占世界0.34%的人口卻生產了世界2.7%的科研成果,85%的科研成果位居世界平均水平以上,特別是在技術、醫藥、數學等領域,90%以上位居世界平均水平以上。自2015年以來,澳大利亞大學整個學科譜系的科研成果均保持在世界一流水平;41所研究型大學共擁有研發人員8萬多人,年均科研經費120億澳元以上。[2]但由于體制機制問題,基礎科研成果轉化潛能未能得到充分彰顯,一流基礎科研成果未能有效賦能國家技術創新。根據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數據顯示,澳大利亞具有國際影響力的新創公司在經合組織國家中僅排名第25位;產學研協同創新能力位居經合組織成員國后列,企業在研發方面的支出不足GDP的1%,不足經合組織平均水平(占GDP的1.67%)的三分之二。而以色列、韓國等主要發達國家企業在創新方面的投入超過GDP的3.5%。企業與高等教育機構合作創新水平較低,2020年澳大利亞由企業資助的高等教育研發支出為4.9%,經合組織平均水平為6.2%。[3]大學與企業協同創新是中小企業增長的關鍵推動因素,但澳大利亞大學在參與科研成果轉化中存在諸多制度障礙,如大學內部科研管理官僚化,大學對知識產權保護不力,大學參與后期技術研發的不確定性風險較大,中小企業未將大學視為其重要潛在研發合作伙伴。澳大利亞存在突出的一流基礎科研與低水平成果轉化跨譜系矛盾,導致大學一流科研成果難以有效賦能國家技術創新和新經濟增長。
(二)跨部門阻隔:大學和產業部門協同融合缺失
大學與產業部門之間在研發譜系中的優先戰略、管理文化以及價值訴求等方面存在的固有部門差異是制約跨部門協同創新的重要因素,導致大學基礎科研成果向企業轉化乏力。在2022年《全球競爭力指數》中,澳大利亞國內大學與產業科研協同競爭力排名居世界第40位,創業風險態度排名第36位,與其基礎科研世界排名存在較大差距[4]。其主要原因是大學與企業跨部門阻隔嚴重,澳大利亞大學與企業之間在研發導向、優先研發領域等方面存在較大差異,大學基礎科研具有明顯的廣域性,而企業研發投入則主要集中在工程、信息技術、醫學健康等具有潛在商業化價值的領域。另外,澳大利亞企業由于過于追求創新產品價值,企業中研究人員的比例相對較低,整體研發力度不足,難以與大學聯合開展研發全譜系協同創新活動。[5]由于研發人員跨部門流動體制機制壁壘嚴重,大學與企業部門之間研究人員流動性差,造成了兩個部門之間的協同創新能力不對稱,降低了企業引入大學科研成果的吸納消化能力。實體距離是影響大學與企業之間深度合作的重要因素之一。澳大利亞企業與大學之間的地理距離較大,研究型大學主要位于大都市中心地帶,這給分布在澳大利亞各地的企業與大學協同創新帶來了不便。澳大利亞大學與企業諸多因素帶來的跨部門阻隔限制了大學科研成果轉化。
二、澳大利亞加速大學科研成果轉化的戰略路向
(一)聚焦關鍵核心技術領域,為成果轉化設定優先事項
為適應國家經濟新增長需求,增強大學科研成果轉化的針對性和時代性,澳大利亞政府將大學基礎科研工作集中在《現代制造業戰略》中確定的六個先進制造業優先領域上,使大學科研重點領域與產業需求保持高度協同,減少大學與產業之間研發活動的分離性和不協調性。這六個優先領域是:國防、航天空間、餐飲、資源技術和關鍵礦產加工、醫療產品、回收和清潔能源。在國防領域,旨在促使更多企業全面服務國防供應鏈,提升大學科研成果在國防產品創新中的貢獻度。在航天空間領域,重點支持大學開展航天設計、測試、太空發射產品等方面基礎科學研究,賦能國家航空航天先進技術創新。在餐飲領域,重點通過大學基礎科研支持鞏固澳大利亞作為優質、安全食品的“世界最佳”供應商和制造商的聲譽。在資源技術和關鍵礦產加工領域,通過大學基礎科研將澳大利亞建成世界重要資源技術和關鍵礦物加工中心。在醫療領域,加強大學醫療衛生領域基礎研發,確保澳大利亞世界一流醫療產品的國際聲譽。在回收和清潔能源領域,引領大學科研賦能澳大利亞可持續能源和材料產品創新。通過聚焦六項優先領域,扭轉國家研發投資過于分散格局,充分發揮大學基礎科研優勢,賦能國家關鍵核心技術創新,輻射帶動全國基礎科研成果轉化,進而打造世界一流開放創新生態。如依托迪肯大學優勢學科,建立世界一流的碳纖維領域產學研創新高地和碳纖維生產線,促進科研成果快速轉化;依托莫納什大學世界一流先進制造業科研成果,在先進制造業領域建立莫納什增材制造中心,通過莫納什大學增材制造前沿基礎研究成果有效轉化和強力開發,使其成為世界上最強大增材制造工藝創新基地。[6]
(二)加速成果轉化平臺建設,為成果轉化營建開放創新生態
科研成果轉化需要必要的平臺基礎設施支撐。為加速大學科研成果轉化,澳大利亞政府通過經濟加速器國家級平臺加速大學科研成果轉化進程。該計劃旨在加大對大學科研成果轉化早期階段的投資力度,政府將通過該計劃投資16億澳元專門用于資助優先創新領域的科研成果轉化。經濟加速器計劃支持大學科研成果轉化與國家科研優先領域保持高度一致和協調,支持大學一流科研成果轉化為技術創新和經濟增長,幫助創建開放科研生態系統,促建國家一流開放創新生態。該計劃通過分段資助方式,向大學投資與六個國家制造業優先領域相一致的研發創新項目,加強具有高度商業化潛力的概念驗證中心項目建設。該計劃第一階段是政府通過投資引導企業參與大學科研成果商業化驗證,第二階段政府通過投資建立大學與企業科研成果商業化驗證的戰略伙伴關系。前兩階段的科研成果轉化活動由專門的科研成果轉化專家委員會管理,委員會成員分別來自大學、政府、產業、科研機構以及其他主要社會組織,產業部門代表主要來自國家制造業六大優先領域;專家委員會主要負責評估經濟加速器計劃申請者的科研項目商業潛力,加強與立項科研項目合作,商定科研進展和評價指標,并加強與行業伙伴聯系;為研究人員提供指導性支持。[7]
在經濟加速器計劃下專設主序列投資項目,旨在解決科研成果轉化過程中的“死亡之谷”難題,是澳大利亞政府加強大學科研成果轉化的先前戰略計劃,截至2021年12月,主序風投公司已投資39家公司,與16所大學有協同研發關系。為進一步加速大學科研成果轉化,澳大利亞政府將先前的風險投資項目列入經濟加速計劃,持續擴大主序列風險投資項目實施范圍,縱深提質增效,將形成年度擁有3-5億澳元的主序列項目基金,促進風險資本對澳大利亞大學研發的投資,拓展大學高價值高風險研發進入商業化市場的渠道。[8]政府將主序列風險投資基金列為大學科研成果轉化風險資本投資的重要平臺,專項支持大學科研商業化活動,有效解決科研成果轉化中“死亡之谷”難題。為發揮集群引領輻射效能,澳大利亞將實施開拓者大學計劃,該計劃旨在采取“優先-輻射”原則,選取前期科研成果商業化成效突出的大學設為“開拓者大學”,作為科研成果轉化的優先發展集群,以此輻射帶動全國大學,為科研商業化改革營造濃厚的國家科研成果轉化文化環境。選定的開拓者大學擁有推動改革的靈活性和敏捷性,包括采用高等教育研究商業化知識產權框架,實施利潤共享機制以確保產學研各方在科研成果轉化中公平受益。[9]
(三)拓展多元財政投資,為成果轉化平衡研發譜系重心
為推進大學科研成果轉化,澳大利亞政府采取激勵機制拓展大學科研成果轉化相關的財政投資渠道,建立健全科研成果轉化多元投資機制,激勵大學科研人員在重視學術成果的同時從事科研商業化活動。同時加大科研成果轉化投入力度,重新平衡研發譜系重心。長期以來,澳大利亞政府對大學研發投入重心在基礎科學研究,而對產學研協同創新和科研成果后期商業化活動投入力度不足,更多強調大學創造新知識的核心使命。為激勵科研成果轉化,澳大利亞政府將重新平衡現有科研投入重心,在持續加大基礎科研投入基礎上,大幅增加科研成果轉化和產學研協同創新活動的投入,計劃向大學研發投入附加20億美元用于專門扶持大學研究成果商業化。另外,鼓勵大學通過國際學生、學術創業的合法收入再分配以及社會資本等多元資金渠道服務于科研成果商業化活動。澳大利亞政府將改革現有的大學研究計劃,增加用于六個國家制造業優先項目的資金比例;推進大學研究的核心資金和澳大利亞研究委員會管理的撥款程序改革,更加注重對大學和產業研發協同活動的資金投入。推動澳大利亞研究委員會對大學科研資助導向轉型,更加強調其資助的大學科研成果非學術影響力,促進澳大利亞大學卓越科研貢獻于技術創新;加強國家競爭性研發撥款計劃實施力度,包括探索性科研計劃、多方協同科研計劃;實施研發整體補助金計劃,支持大學開放式研發生態系統構建。[10]
(四)推進體制機制改革,為成果轉化保駕護航
國家研究基礎設施是大學科研成果轉化的重要使能因素,研究基礎設施的開放共享機制能夠確保多利益相關者有效利用一流基礎設施資源,實現大學科研成果轉化整體效能。為加速大學科研成果轉化,澳大利亞政府在進一步強化科研成果轉化新型基礎設施建設基礎上,通過開放共享機制促使研發創新新基建賦能成果轉化。澳大利亞政府將重點對國家科研基礎設施進行專項投資,構建世界一流的開放科研基礎設施生態系統,為產學研各方科研協同提供開放共享基建資源,協同攻關技術創新難題,促進科研成果轉化和技術開發創新。澳大利亞政府將建立重離子加速器和中子科學中心資源共享生態網絡,為利益相關主體設計和開發高端制造創新產品提供所需的開放資源,由澳大利亞顯微鏡和國家成像設施提供技術創新成果測試和驗證服務。[11]
為充分發揮澳大利亞研究委員會卓越研究評價機制對大學科研成果轉化的引領作用,澳大利亞將加大卓越研究評價對大學科研非學術影響的指標比重,增強科研非學術影響評價對科研成果轉化的增值效能,提升大學在國家優先創新領域的知識創新和科研成果轉化對技術創新、經濟增長的貢獻度。轉變傳統以學術出版物作為主要產出指標和學術晉升衡量標準的評價體系,將科研成果商業化產出納入大學科研人員績效評估和職務晉升的核心標準,提升大學科研人員的技術轉移、咨詢服務、創新創業等技能。健全利益共享機制,將科研成果商業化收入按一定比例分配給參與科研成果轉化的相關人員,確保大學科研人員獲得其合理創收。[12]
為加強知識產權治理,實現知識產權社會利益最大化,澳大利亞政府強調通過共享機制解決優先技術創新領域知識產權沖突問題,設立專門的產學研協同知識產權管理機制,包括共享知識產權許可、選擇和轉讓合作的標準化條款和協議,為企業和大學聯合生成的科研成果利用提供知識產權機制保障,消除產學研多方協同知識產權共享利用的體制機制障礙,通過知識產權共享機制消除共創知識產權利益沖突,加強產學研協同創新,加速大學科研成果轉化。[13]
(五)加大高層創新人才培養,為成果轉化提供人才支撐
大學科研成果轉化需要一流的應用型創新人才支撐。為推動基礎科研賦能技術創新,澳大利亞政府實施產業博士計劃。該項目旨在支持博士研究生開展產業應用導向的基礎科研項目,培養其大學科研成果轉化的專業知識和技能,使其具備跨邊界協同創新的工作潛能。該項目主要包括兩條途徑,一是產業關聯性博士路徑(Industry Linked PhD stream),旨在為優秀博士研究生提供開展產學研協同項目的機會;二是產業研究者博士路徑(Industry Researcher PhD stream),旨在通過產學研協同創新平臺,為企業高級研究者提供在職帶薪的博士培養項目。通過上述兩條途徑將博士研究生培養成既能在企業也能在學術環境中開展研發創新活動的復合型高級創新人才;支持有潛力的行業專業人士發展成為能夠在學術環境中工作的行業研究人員和領導者;加強澳大利亞大學與企業協同育人戰略伙伴關系,支持以行業為重點的博士研究項目與國家優先創新戰略保持一致。澳大利亞政府計劃在10年內使產業博士的數量增加兩倍。采取競爭機制為產業博士提供必要的研究獎學金,優先資助符合國家先進制造業優先領域的產業博士群體,并為產業博士建立結構化的面向成果轉化的科研職業發展路徑。通過產業博士培養計劃帶動大學研究人員融入產業環境,提高其科研商業化意識和能力,更好地理解和提供產業技術創新的知識創新需求。成果轉化獎學金計劃分為三個層次:一是最高質量的研究人員專項支持項目,以領導具有突破性的產業關聯成果轉化項目,在4年內面向全國32項成果轉化項目投資6700萬美元;二是行業中端和高級職業獎學金項目,在四年內為100項成果轉化項目資助 7400萬美元,將中高級學術人員引入行業研究環境中;三是企業早期研究基金,4年內為200個成果轉化項目提供7800萬美元,提高早期研究人員的成果轉化能力。行業博士獎學金分為3個方向:大學主導,4年內為225名產業博士提供1600萬美元資助;產業主導,4年內為230名產業博士提供3600萬美元;大學與企業聯合主導,4年內為150名產業博士提供2600萬美元,支持產業博士生從事基于產業技術創新的成果轉化研究項目,提高企業對大學人才培養的參與度,形成開放式產科教深度融合的協同育人生態系統。[14]
三、對我國大學基礎科研成果轉化的啟示
(一)遵循基礎科研賦能技術創新邏輯規律,破除體制機制壁壘
基礎科研是整個科學體系的源頭,是所有技術問題的總機關。只有實現基礎研究的自立自強,方能提升科技創新能力。大學特別是研究型大學是基礎科研的重要發源地和主力軍。人類科技文明進步史告訴我們,在基礎科學研究的每一個重大突破,往往都會對技術創新產生巨大推動作用。人類歷史上三次重大技術革命都強烈地依賴于科學革命和基礎研究突破。以蒸汽機廣泛應用為標志的第一次技術革命與近代力學、熱力學發展密切關聯;以電力應用為標志的第二次技術革命源于電磁理論突破;以原子能技術、空間技術為標志的第三次技術革命依賴于相對論、量子力學等基礎理論突破。人類科技文明發展規律告訴我們,基礎科研越來越成為技術發明與創新的源頭;同時三次重大科技革命存在著一個重要內在邏輯——尊重科學自由、力推科學賦能。因此,基礎科研前沿的重大發現和理論突破通常孕育著新的知識革命,必將引發技術創新和生產力的新發展。時至今日,《布什報告》的基本原則沒有動搖——基礎研究仍然是技術創新的根基所在。然而,基礎研究并非自生技術創新,體制機制壁壘可能會阻隔基礎科研與技術創新的深入融合,基礎科研成果轉化將難以實現。正如澳大利亞,雖然擁有世界一流基礎科研成果,但由于成果轉化體制機制不健全,體制機制壁壘阻隔了大學科研成果轉化,未能有效地激活這些卓越科研成果轉化為國家技術創新。對此,澳大利亞政府通過加強財政投入體制改革,建立有利于科研成果轉化的基礎設施共享機制、科研評價機制和知識產權保護機制,力推大學基礎科研賦能國家技術創新。反觀我國,作為一個擁有科技論文數量世界第一的基礎科研大國,由于國家政策引領,科技論文質量也在快速大幅提升。但與發達國家相比,我國基礎科研成果轉化效率較低,未能將基礎科研優勢轉化為技術創新競爭力。在高水平自立自強的科技強國建設中,一方面強化從0到1的基礎科研前沿突破,另一方面亟待健全科研成果轉化體制機制,遵循基礎科研滋生技術創新的內在邏輯規律,通過頂層設計與草根激勵相結合方式,破除制約大學基礎科研成果轉化的制度壁壘,打通產學研不同部門之間協同創新渠道,完善知識產權保護和基礎設施開放共享機制,為加速推進大學基礎科研成果轉化保駕護航,使大學基礎科研有效賦能技術創新。
(二)明確關鍵核心技術優先領域,確立大學科研成果轉化時代重心
大學基礎科研成果轉化內涵式發展具有其鮮明時代性。當前,世界主要發達國家都在其科技創新戰略中明確列出了事關國家社會經濟發展的關鍵核心技術創新優先領域,并成為引領大學基礎科研重大攻關和成果轉化的時代重心。為適應新一輪科技革命帶來的新挑戰,解決新發展階段背景下事關社會經濟快速可持續發展的技術創新難題,澳大利亞政府列出了國防、航天空間、餐飲、資源技術和關鍵礦產加工、醫療產品、回收和清潔能源六大關鍵技術創新領域,并強調在這些關鍵技術領域全力加速推動大學基礎科研成果轉化,實現大學基礎科研賦能關鍵技術領域創新。與此同時,2022年8月美國發布的《芯片與科學法案》也明確列出了人工智能與機器學習、高性能計算、量子計算和信息系統、機器人、災害預防、先進通信、生物技術、先進能源技術、網絡安全和材料科學十大關鍵核心技術創新領域,并部署了十大關鍵技術領域基礎科研和技術創新的重大戰略。[15]盡管我國科技創新實現了跨越式發展,但在關鍵核心技術方面仍然處于受制于人的狀態。從當前國際形勢出發,我國系統布局了事關發展全局和國家安全的基礎核心技術領域,瞄準未來科技和產業發展制高點,在人工智能、半導體、量子信息、集成電路、先進制造、生命健康、腦科學、生物育種、空天科技、深地深海等關鍵核心技術領域前瞻部署一批戰略性、儲備性技術研發項目。這給我國大學基礎科研前沿原始創新指明了劃時代優先發展戰略重心,也為大學基礎科研成果目標性轉化確立了新的前沿關鍵領域。對此,今后一段時期,我國大學應重點圍繞這些關鍵核心技術領域開展應用基礎研究,破除體制機制壁壘力促基礎科研成果及時高效轉化,從而實現大學基礎科研賦能關鍵技術創新最大化。
(三)加大技術創新人才培養力度,為成果轉化提供人才資源
科研成果轉化需要必要的專業人才支撐。與科研成果轉化相關的專業人才主要分為專業技術人才和專業管理人才。為推進大學基礎科研成果轉化,澳大利亞政府將產業博士培養作為一項重要戰略任務,并通過專項資金支持為產業博士生提供必要的激勵性獎勵資助。產業博士培養具有典型的跨部門、跨學科性,產業博士專業素質具有較高的成果轉化意識和能力,是推動科研成果轉化的專業技術人才。我國在推動大學科研成果轉化中,應把人才資源開發放在創新前沿,在高校、企業、科研院所等成果轉化主體之間建立如產業博士等專業學位人才培養機制,通過科教協同、產教協同、產學研協同培養高素質專業技術人才;鼓勵高校、企業、科研院所促進科技專業人才合理流動,完善人才良性流動和結構布局調整的有效機制,賦予關鍵技術人才更多自主權和話語權,鼓勵專業技術人才開展關鍵核心共性技術攻關和成果轉化,構建以創新價值和貢獻為導向的大學科研人才評價體系,深入實施大學科研人才分類評價和激勵機制,加大大學科研成果轉化獎勵和科技資源開放共享力度,提升致力于科研成果轉化的專業技術人才安全感和歸屬感,更好調動其參與成果轉化的積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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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South Lawn.Remarks by President Biden at Signing of H.R.4346 The CHIPS and Science Act of 2022[R].(2022-08-09)[2023-09-10].https://www.whitehouse.gov/briefing-room/speeches-remarks/2022/08/09/remarks-by-president-biden-at-signing-of-h-r-4346-the-chips-and-science-act-of-2022/.
(責任編輯 陳志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