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夏(YoonHaLee)于1979年1月26日出生在美國得克薩斯州休斯敦。他曾在一家能源市場情報公司擔任分析師,做過網頁設計,還教過數學。1999年,他在F&SF雜志發表處女作《第一百個問題》,此后共出版了四十多部小說,代表作包括獲得2017年軌跡獎最佳長篇處女作獎的《九狐詭計》,獲2018年雨果獎提名的《課外活動》等。
李允夏的這部《花,憐,針,鏈》曾獲西奧多·斯特金紀念獎提名,被收錄于多佐伊斯匯編的《精選中的精選》一書,是一個冰冷又優美的故事。這個故事講述了一種古老的武器,它的威力非常強大,只要一發動就會將宇宙毀滅并被另一個宇宙取代。
有一個常見的謬論:在每一個宇宙,某一特定的時刻會向外延展出很多種未來。但是在一些宇宙,決定論是反向運行的:給定一個宇宙在時間t的狀態為s,那么有很多種先前的狀態都有可能會導致s。而在另一些宇宙,所有可能發生過的事情都會像漏斗一樣朝著一個固定的終點Ω匯去。
如果你是千禧年的信徒,那你可能會稱Ω為哈米吉多頓①。如果你熱愛語法,那你可能會稱它為宇宙尺度上的一個標點符號。
如果你是這個宇宙中的一位哲學家,那你可能會說Ω是不可避免的。
盡管這個女人并不出生于那里,但在人們的記憶里,她就一直在黑輪站酒吧出沒。她是人類,她黑色的直發和棕黑色的眼睛會讓人聯想到混雜著老虎和百變狐妖的先祖血統。這里沒有人說她的母語,別的地方也沒人說。
他們說,她真名的意思是灰色、灰燼和墳墓之類的東西。你可以請她喝點兒什么,也可以給她帶花瓣蜜餞或者亂七八糟的金屬,但都一樣。她不會說出她的名字。
但這并不妨礙人們持續不斷地尋訪她。今天來的是一個眼神清澈的男人。這是她很久以來見到的第一個人類。
“阿里汗之花?!彼f。
這不是她的名字,但她抬起了頭?!鞍⒗锖怪ā笔撬臉尩拿?。這個對她說話的陌生來客帶著一副人類的面孔,顯然對這把槍更感興趣。
這把槍有多種形態,但在這時間的盡頭,擁有像折紙一樣千變萬化的形態還不如保持一成不變更會令人感到驚奇。有時,這把槍長而光滑,有時它又重又鈍。但在所有的形態下,它上面都帶著制造者的標記:一朵盛開的花,其中三片花瓣已隨風飄落,還有一瓣搖搖欲墜。花朵正中心有一個符號,形狀看上去像是一朵根部打結的花。
這個符號的含義便是這把槍的秘密。那個女人不會告訴你,而槍械師阿里汗在好幾個世代之前就已經去世了。
“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守護什么。”那個女人對眼神清澈的男人說道。
“我知道它能做什么。”他說,“我還知道你來自一個崇拜先祖的民族?!?/p>
她的手——正放在一杯快要結冰的水上——停了下來,滑到了槍套那一側?!爸肋@些很危險?!彼f。所以他知道自己說中了。她的民族的歷史學家把阿里汗之花稱作先祖之槍。他們這么稱呼它,指的并不是它的年齡。
那個男人禮貌地笑了笑,并沒有隨意地坐下。注重這些小禮節,說明他不是人類。他的頭腦或許被安置在膚淺的肉體堡壘中,但是令他如此行事的那些繁忙計算卻刻在更廣闊的異空間中。
男人說:“我不太可能是第一個來到你身邊的人造感知體吧?!?/p>
她搖了搖頭,“不是?!毕袼粯拥挠嬎泱w會有靈魂嗎?她想知道。她確信他有,這可能會帶來麻煩?!拔也唤邮芄蛡??!?/p>
“這點很重要?!彼f。
通常來說,事情總是很一致。這些人想要喚回死去的名臣或將軍,被拋棄的愛人或轉世的敵人,菩薩或是老板——都是些老舊俗氣的故事??偨Y來說,想喚回的就是人,無論是狹義上的還是廣義上的。即使大部分都是誤傳,阿里汗之花的名聲也是獨一無二的。
“是嘛?!彼f。通常她根本不會和請愿者說話。她一般都會無視他們,一杯、兩杯、三杯、四杯地喝酒,就像一個通過挨個數數這種最笨的方法來學習數字無法窮盡的孩子。
有一段時間,更多的人試圖從她這里把槍奪走。這個女人曾經是一個決斗者,一名殺手,之后她的生命與阿里汗之花糾纏在了一起,“花”本就自有防御屬性,當女人手握它時,她便擁有了不死的能力。她喜歡黑輪的一點在于,這里的管理員承諾他們會處理她制造的任何尸體。黑輪也因為信守此承諾而臭名昭著。
男人等了一會兒,說道:“你會聽我說完嗎?”
“如果你真的了解你聲稱自己所知的那些事情,”她說,“你應該更害怕我才對?!?/p>
這時,酒吧里的其他人都注意到了這邊,他們沒有一個是人類:一個演奏用化石木頭和絲線制成的樂器的音樂家,一位長著一頭海草的學者,還有幾位工程師,他們的草圖懸在空中,邊緣處潦草地畫著一艘飛船。唯一例外的是在角落里的身上有文身的旅行者,他正打著瞌睡,夢著那些遙遠的衛星。
女人不慌不忙地把“花”拔了出來,對準了那個男人。她瞄準的并不是他不存在的心臟,而是他的左眼。如果她扣動扳機,她會將他的假瞳孔擊穿。
音樂家繼續用那個樂器演奏著刺耳的音符。其他的幾個看到槍,呆愣了片刻,逃命似的匆匆離開了酒吧。
“沒錯?!蹦莻€男人說道,看起來有些動搖,“你可以徹底毀滅我的族系。從第一個刻下石頭或鳥的程序設計師開始,到所有我可以說出名字的那些人?!?/p>
槍口精確地水平移動,現在指到了右眼。女人說:“你已經讓我相信你確實是了解的,但你還沒說服我不殺你。”這多半是在虛張聲勢——她不會用“花”做這種事的,而且她知道很多其他的殺人方式。
“當然還有其他的理由。”他說,“但我不想在這里說??墒悄隳苈犖艺f完嗎?”
她微微點了一下頭。
在她的掌心,寫著的是兩個誰也不會讀、誰也不會寫的銀光閃閃的字——祖先。
在很久之前的一個宇宙中,一位女王寵愛的決斗者從女王的手中接過了一把手槍。這把手槍有一個烏銀點綴的銀鍍金槍托,上面盛開的藤蔓框出了槍械師的標記。這把槍歷經了四個朝代的叛亂和政變。它跟著帝國的軍火庫從一個母星到另一個母星。
關于這把先祖的手槍,帝國的檔案中記載著兩件事情:不要使用這個武器,它只會帶來危險,以及這件武器無法使用。
在一個理性的宇宙中,這兩種說法都不會成立。
那個男人跟隨女人來到了她的套房,這個房間在黑輪比較整潔的一層??蛷d很舒適,但是按照黑輪的標準來看并不算豪華。里面有一張尺寸符合人體比例的長沙發,一張被擦得反光模糊的金屬桌子,角落里還有一個花瓶。
還有兩幅畫,它們畫在絲絹上,而不是什么其他新型材質。一幅畫上畫著夜色中的山峰,它靜默地藏匿在風格化的云朵之中。另一幅則完全不同,由一系列的陰影構成。只有仔細研究一陣之后,才能看出這些陰影組合成了一張臉。這兩幅畫都沒有署名。
“坐。”女人說。
那個男人坐下。“你需要知道名字嗎?”他問。
“你的,還是目標的?”
“我有一個名字,專門用來應對這種場合?!彼f,“周科然?!?/p>
“你還沒問我叫什么?!彼f。
“我不覺得這是個有意義的問題。”科然說道,“如果我沒弄錯的話,你并不存在?!?/p>
她疲憊地說:“我以各種必要的方式存在。我有體積、質量和意志。我喝的水每天味道都一樣,就是水該有的味道。當我被驅使著要去殺人時,我就去殺。我已經不成文地將死亡寫進了宇宙歷史中。”
當她說到“不成文”時,他撇了撇嘴?!氨M管如此,”他說,“你們的種族從未進化過。你說的語言從未消逝,因為它就從未存在過?!?/p>
“很多語言都滅絕了?!?/p>
“一個東西滅絕的前提,首先是它存在過?!?/p>
女人窩進了他旁邊的沙發里,離他不近也不太遠?!澳蔷褪切┕爬系膫髡f了。”她說,“你的故事呢?”
“我知道,阿里汗的槍還存有四把。”科然說道。
女人瞇小了雙眼,“我以為有三把。”阿里汗之花是最后一把,是槍械師最后的作品。她所知的另外兩把是總能一槍斃命的“阿里汗之憐”,和會消除目標對持槍者記憶的“阿里汗之針”。
“還有另一把已經浮出了水面。”科然說,“在這把上,槍械師標記的符號是一把纏著鏈條的劍。他們已經將它稱為‘阿里汗之鏈’了。”
“它有什么作用?”她說。其實不用問他也會告訴她。
“這把槍會殺死被擊中者的上級。”科然說,“如果有那么個人的話。上將、大臣、僧侶、學校老師。這是一種特殊的忠誠度測試?!?/p>
現在她知道了?!澳阆胱屛覛У簟湣?。”
在很久之前的一個宇宙中,一位名叫世榮的決斗者拿起了那把槍。這把槍是一位有經驗主義傾向的女王給她的?!拔也幻靼滓话巡黄鹱饔玫臉屧趺纯赡軙斐晌kU?!蹦俏慌跽f。她沖著一個滿頭大汗的男人點點頭,男人被單絲捆綁著,如果他想逃跑,就會讓自己支離破碎。“不管怎樣,這個男人都會被處死,他的名字會從族譜中劃去。來看看這把槍對他有沒有用吧?!?/p>
世榮開了槍……然后,她在一個不認識的城市里醒了過來,這里的居民說著一種她之前從未聽過的方言,他們的技術她幾乎只在歷史劇中見過。不管怎樣,他們用的日歷還是她熟悉的。日歷告訴她,她來到了857年前。無論她怎么研究都無法改變這個數字。
后來,世榮推斷出,她處決的那個男人的祖先可以追溯到857年前的一個特定人物。很可能這位祖先因做出非凡的功績而躋身貴族之列,并依照世榮族人的算法,開創了自己的時間線。
不幸的是,世榮還沒有找到答案,就在無意中將人類這個物種消除了。
“正是如此?!笨迫徽f,“我奉命阻止更多的暗殺。阿里汗之鏈是我不能無視的威脅?!?/p>
“那你為什么不早點來?”世榮說,“畢竟,‘鏈’可能已經休眠了,但是其他的……”
“我見過‘憐’和‘針’。”他說,他的意思是他從那些見過的人那里拷貝過了數據,“它們很美。”他所說的美并不是勾勒出女性輪廓的每一道陰影,也不是在多面棱杯里溫度恰好的日色美酒。他所說的美是邏輯層次的,是公理—公理—推論—證明的漸進,是證畢之美。
“任何槍或玻璃碎片都可以起到與‘憐’相同的作用。”世榮說,她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有時間和其他專業知識,藥物和解夢刀就可以完成‘針’的工作。你肯定也能如此談論‘鏈’。”
她又站了起來,取下那幅山的畫,把它緊緊卷了起來?!拔页錾谶@座山上,”她說,“類似的造物依然在那兒,在與我所知自己出生的那個世界非常像的地方。但是我認為沒有人會用這種風格作畫??赡苣硞€藝術史學家會認出它的遠親。我不是藝術家,但是我自己畫了它,因為沒有其他人記得我記得的事情。你現在可以讓它重新開始了?!?/p>
“你用過多少顆子彈?”科然問道。
“花”并不需要特殊的子彈——它甚至可以不上子彈——
重要的是數字。
世榮笑了,笑聲很低沉,近乎沙啞。她知道最好不要相信他,但是她需要他的信任。她拔出了“花”,用兩只手托著它,好讓他看一看。
三片花瓣飄落,第四片隨即也將掉落。這不是那個數字,但是他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你守護它這么久了,”他一邊說一邊在不觸碰槍的情況下觀察著槍械師的標記。
“我會守護它直到我變得冰冷?!笔罉s說,“你可能會覺得‘鏈’是威脅,但如果我將它消除了,我無法保證你依然還能存在……”
“我想毀掉的不是‘鏈’?!笨迫徽f,“我想毀掉阿里汗。你覺得我來找你會是為了什么小事嗎?”
在一陣尷尬的沉默之后,世榮說道:“也就是說你追蹤了阿里汗族系的后人?!彼某聊馕吨澩!八欢ㄓ泻芏嗪笕?。”
阿里汗之花會毀掉目標的一整個族系,它會改變過去但是持有者不會受其影響。在世榮曾經效忠的帝國,歷史上記載阿里汗是一位尊貴的客人。世榮在很久以前就發現了,阿里汗并不是客人,而是一個被迫為俘獲她的人鑄造武器的囚犯。沒有人知道阿里汗是如何制造出具有如此新穎破壞力的武器的?!盎ā笔前⒗锖箤εe國上下都崇拜先祖的民族最巧妙的報復。
如果阿里汗族系的后人存在于此,那么阿里汗自己就可以被抹去,她的所有槍也不會被制造出來。世榮將不用再在這條時間線上流亡,雖然她也確實不能再回到自己出生的那條時間線上了。
世榮“啪”地把畫拉開繃直。山破裂開了,不過她在好幾世之前就已經失去它了。無聲的閃電劃破天空,將周科然從人型的外殼中解脫出來,將無解的圖形鑲嵌到造就他的方程式中。這幅畫還有其他作用,就像這個房間里的其他東西一樣——她相信功能的多樣性——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科然的身體癱軟在沙發上。世榮把它留在了那里。
這是她很久以來第一次離開黑輪站。能夠在路上采買的東西,她都沒有帶。黑輪對她忠心耿耿,因為他們知道不要去冒犯她。黑輪會讓她的套房保持整潔、不受打擾,并會送來用高雅的玻璃杯裝著的快要結冰的水,夜以繼日,等待她歸來。
科然承認自己其實也只是枚棋子。如果他知道自己知道什么,而且能活到可以告訴她的那天,那么其他人也一定知道他所知道的,或者能夠發現他知道些什么。
科然一點兒都不了解她。世榮早已從前往終點的迷宮中掙脫了出來,找到了前往中樞世界的通道,她可以從那里開始搜索。如果世榮想要向阿里汗復仇,她很多年前就可以這樣做了。
但她不會像阿里汗一樣。不管是多么陌生的族群,她都不會想要摧毀掉他們的整個時間線。
世榮曾經期盼事情不要發展到這種地步。她承認自己很天真。現在已經沒有辦法補救了。她必須找到并殺掉阿里汗時間線上的每一個孩子。這樣她就可以保護阿里汗本人,保護歷史的積淀,以防以后某個人戰勝了她,將“花”從她手中奪走。
在一個決定論反向運行的宇宙——無論你做什么,一切都將以同一個不可避免的Ω結束——選擇仍然很重要,尤其當你還是一把毀滅性的槍械最后的守衛者時。
盡管世榮想到她其實可以接受科然的提議,她可以犧牲這條時間線來換取一條阿里汗和槍都未存在過的時間線,但她拒絕這么做。因為那樣會帶來熱寂,而她也開始疑惑:如果一個被制造出來的感知體——一臺計算機——可以擁有靈魂,那么宇宙本身,這臺最偉大的計算機呢?
在這個宇宙里,他們覺得她已經很老了。其實世榮比他們推測的還要老。在幾百萬條時間線里,她都一直活到了生命的盡頭。每一個結局里都有阿里汗之花,就像刀柄和利刃是不可分割的整體一樣。確實,科學從來都沒有絕對地證明過任何事情,與無限相比,無比龐大但是有限數量的實驗是微不足道的,但是世榮覺得數百萬條時間線已經足以作為證明。
沒有阿里汗之花,宇宙將無法自我更新并開始新的故事。也許這就是宇宙存在的全部理由。而當熱寂來臨時,只要有必要,世榮就會在那里,無論多少次。
于是世榮出發了。這不是她第一次殺人,也不太可能是最后一次??墒?,經過了這么長的時間,她還是沒有喪失悲痛的能力。
①《圣經》中描述的末世大戰?!g者注
SFW:您在學生時期主修的方向看上去與寫作關系并不大,您是什么時候開始確立寫作志向的?
李允夏:我本來想成為一名作曲家。在三年級時,我的老師麥克拉肯先生會換上奇特的服裝——假裝自己變成了名為“講故事的人”的超級英雄。我會說:“這不是真的?!彼麜f:“你毀了這個幻象。”他讓我們進行創意寫作。在那之前,班里的大家都在創作音樂,我也是其中之一(盡管我后來才知道我們寫的那玩意兒絕對稱不上音樂)。在麥克拉肯先生出現之前,我沒有思考過故事到底來自何方。我一直以為故事是在書中出現的,而書籍則是神奇地掉進圖書館的。他們不是來自什么地方,也沒有人制造它們。但是我的寫作老師讓我意識到故事都是人們寫出來的,我想,如果其他人可以寫故事,也許我也可以寫一個故事。我改變了主意,決定成為一名作家而不是作曲家。
SFW:那么您是如何開始第一部作品的寫作的呢?
李允夏:我最初本來是打算寫奇幻小說的——我真的很喜歡《龍槍》和安妮·麥卡弗里(AnneMcCaffrey)的《佩恩》(Pern)故事。我知道它們在技術上是科幻小說,但這些作品里面有龍。五年級時,我寫了一篇完全抄襲安妮·麥卡弗里的作品,只不過故事中出現的是獨角獸騎士而不是龍騎士。
SFW:這次我們刊登了您的《花,憐,針,鏈》,這部作品與世界線和因果律武器相關,您為何會對這類題材感興趣呢?
李允夏:這個問題讓我想起自己曾在韓國就讀的一所小學校,在圖書館里,我們只能接觸到有限的英語書籍,更不用說科幻小說和奇幻書籍了。但幸運的是那里有一本《安德的游戲》,我讀了之后意識到自己想寫關于軍事倫理的文章。我一直對軍事歷史感興趣,我會打包帶走圖書館里所有關于投石機、黏土和攻城器械的書。
SFW:對于寫作,您有什么自己總結的獨特建議和心得嗎?
李允夏:我把寫作當成一個方程式。我會在作品中提問,什么才是……道德,但這也許是一個過重的術語……可以換成,最終讀者應該從中得到什么?最后的結論是什么?我試圖證明的定理是什么,我得到它的公理是什么,我如何展示這些步驟?我經常想我的數學教授是否會贊成我對他們教給我的東西的做法,因為這是我作為數學專業的學生學到的東西,是如何以這種方式思考的。很多人認為數學是關于計算或算術的。它不僅僅是算術,而是關于論證,要形成一個論點。特別當你寫的故事想要傳達某種道理時,它就會像是要進行一種論辯。你可以把數學的方法轉移到小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