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域法治人才培養視角下“國際經濟法”教學模式新探

［摘 要］ 在跨域法治人才培養視角下，“國際經濟法”教學亟須創新教學模式。國際經濟法學具有跨國性、綜合性、強理論性和實踐性，加上學生跨域法治思維薄弱、跨域法律實務技能欠缺，導致教學存在灣區特色教學內容難融入、學生跨域法治素養難形塑、跨域法治思維難培養、跨域法律實務技能難提升等問題。為此，應以學生發展為中心，從跨域法律體系、跨域法治素養、跨域法治思維、跨域法律實踐能力四個維度，構建“四位一體”教學模式，即雙輪驅動融入跨域法內容打造配套資源，三階浸入形塑跨域法治素養，四度融通培養跨域法治思維，五環相扣提升跨域法律實務技能。

［關鍵詞］ 跨域法治人才；國際經濟法；教學模式

［基金項目］ 2020年度廣東省教育科學“十三五”規劃研究項目“粵港澳大灣區跨境法律人才培養模式創新與實踐研究”（2020GXJK461）；2023年度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南國商學院校級質量工程項目“新文科背景下‘專業+法學’復合型人才培養模式改革虛擬教研室”（2023JYS03）

［作者簡介］ 孟國碧（1969—），女（土家族），湖北建始人，博士，廣東財經大學法學院教授，主要從事國際經濟法學研究；羅惠銘（1983—），男，廣東汕尾人，碩士，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南國商學院教務處副處長，主要從事國際經濟法學研究。

［中圖分類號］ G642.0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4-9324（2024）35-0097-04 ［收稿日期］ 2024-07-20

粵港澳大灣區發展急需通曉跨域法知識體系、堅定維護國家利益、具有深厚的家國情懷、具備用跨域法治思維解決跨域法律問題，以及將跨域法知識應用于跨域法律實務能力的跨域法治人才。“國際經濟法”作為法學專業基礎課，承擔著培養跨域法治人才的重任。課程本身具有的跨國性、綜合性、強理論性和實踐性，以及學生學習時間的有限性、學習目標的短期性、跨域法治思維的薄弱性、跨域法律實務技能的欠缺性，使“國際經濟法”教學存在灣區特色教學內容難融入、學生跨域法治素養難形塑、跨域法治思維難培養、跨域法律實務技能難提升等深層次問題。基于此，本文以粵港澳大灣區內的地方高校為例，基于跨域法治人才培養的視角，探索“國際經濟法”教學模式創新路徑，推動灣區跨域法治人才培養。

一、跨域法治人才培養要求創新“國際經濟法”教學模式

灣區高質量融合發展要求學生精通跨域法律體系，具備國際視野、“灣區思維”，具備跨域法治思維以及跨域法律實務技能［1］，這對“國際經濟法”教學提出了更高要求。

（一）全面融入跨域經貿法律知識

為了促進灣區貿易、投資等領域的一體化發展，內地與港澳在貿易、投資、金融、知識產權等領域展開了深度合作，三方不僅簽署了系列促進貿易、投資自由化的協議，還在民商事爭端解決方面開展了深入合作，以促進規則的銜接。灣區內高校培養的學生大多在灣區就業，因此必須全面了解這些內容。這就要求高校授課時須將粵港澳經貿合作內容及新發展融入教學。

（二）多階形塑學生跨域法治素養

具有國際視野、維護國家主權、服務灣區法治建設是跨域法治人才應具備的核心素養，這就要求“國際經濟法”教學要堅持將知識傳授和課程思政緊密結合，從灣區“三法域”“四席位”的特殊情況出發，對有關國際經濟法學的新知識、新成果加以認真細致的鑒別和評析，通過咀嚼和消化，加以吸收和創新。

（三）著力培養學生跨域法治思維

跨域法治思維，即要放眼灣區，立足灣區，服務灣區，致力于灣區三法域規則的銜接，推動灣區法治建設，而不僅僅是站在內地、港、澳三方中的某一方的立場來制定跨域法規則、解決跨域法問題。因此，在教學中須貫穿跨域法治思維培養。

（四）努力提升學生跨域法律實務技能

跨域法律實務技能，即能運用跨域法律知識和灣區規則參與灣區商務談判，開展灣區交往，綜合處理灣區各種復雜法律糾紛。這就要求“國際經濟法”教學創新教學方法、手段，突出實踐性，促使學生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增強學生的實踐能力和創新能力［2］。

二、跨域法治人才培養視角下“國際經濟法”教學存在的問題

由于國際經濟法具有跨國性、跨域性、綜合性、強理論性和實踐性，加上該課程一般針對大三學生開設，學生雖時間規劃性強，但面臨法考、考研、出國等壓力，時間有限；雖學習目標明確，對未來已有一定的規劃，但只關注眼前的法考、考研等；雖國內法治思維基本養成，但跨域法治思維薄弱；雖國內法律實務技能已初步具備，但跨域法律實務技能欠缺；等等。因此，“國際經濟法”教學面臨以下問題。

（一）在經濟大發展需求下灣區特色教學內容難融入

國際和灣區經濟發展，要求地方高校“國際經濟法”課程具有前沿性和灣區特色。課程的綜合性導致其本身體系龐大，如何在有限課時內融入前沿和灣區特色內容，是具有挑戰性的研究課題。

（二）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下學生跨域法治素養難形塑

百年未有之大變局［3］要求粵港澳大灣區跨域法治人才不僅要具有全球視野，堅持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堅定維護國家利益，還要具有灣區視野，勇于推動灣區法治建設，服務灣區經濟發展。課程的跨國性、跨域性使得內容離日常生活較遠，學生比較疏離，跨域法治素養難形塑。

（三）在技術大變革背景下學生跨域法治思維難培養

數智技術快速發展，要求學生在善用技術的同時更注重規則的理解和運用，去蕪存菁，具備創新思維。課程的綜合性、跨法域性和強理論性使得教學內容繁雜、晦澀，學生難以理解，跨域法治思維難培養。

（四）在“全球化”“逆全球化”交織下學生跨域法律實務技能難提升

當前，“全球化”與“逆全球化”交織，全球共存與競爭，形成多種形式的全球化［4］，國際關系縱橫交融，灣區政治、經濟、法治環境特殊，急需精通實務技能的跨域經貿法治人才。課程的跨國性和強實踐性導致實踐平臺、實踐條件和實踐機會有限，學生跨域經貿法律實務技能難提升。

三、跨域法治人才培養視角下“國際經濟法”“四位一體”教學模式構建

針對以上四大問題，授課教師應堅持“與時俱進、價值引領、研精覃思、學以致用”的教學理念，創新教學模式，改革教學方法，從跨域法律體系、法治素養、法治思維、法律實踐能力四個維度，構建“四位一體”教學模式，夯實學生跨域法治基礎。

（一）雙輪驅動融入跨域法內容

針對前沿、灣區特色內容難整合的問題，授課教師應積極開展學術和教學改革研究，關注時代前沿、灣區發展，通過教研、科研雙輪驅動，及時將研究成果融入教學，整合系統實用的知識體系。

一是做“加法”。增加前沿熱點、灣區特色內容。前沿熱點如2023年歐盟提出的CBAM、WTO達成的《投資便利化協定》、MPIA仲裁第一案等。灣區特色如粵港澳貿易、投資、金融等合作法律實務，民商事一體化糾紛解決方式等。二是做“減法”。回避與其他課程重疊的內容，如國際民事訴訟；刪除過時的內容，如三資企業法。三是做“乘法”。將典型的跨域法內容拓寬拓深，如大灣區經貿合作的內容。四是做“除法”。壓縮不專門“涉外”和先修課中修過的內容，如國際貨物買賣合同中的與民法典相關內容、國際證券中的信息披露制度與禁止欺詐制度等。通過資源整合，將前沿熱點內容和跨域法內容有機融入課程教學，使學生形成完整的知識體系。

（二）三階浸入形塑跨域法治素養

只有當學生將所受教育的知識內化為其成長的信念和發展意愿時才算有效完成了教育目標［5］。為了讓學生從內心對跨域法治素養產生認同并積極踐行，可構建三階浸入教學模式，即“雙師”（校內、校外教師）“雙生”（本科生、研究生）同行，第一、二、三課堂聯動，線上線下結合，任務驅動式、探究式、項目式教學方法共用，自主學習、講授、講座等形式齊下，通過入腦、入心、入行三階，形塑跨域法治素養。

以碳邊境調整機制（簡稱CBAM，俗稱碳關稅）為例，這是一個宏大的政治、法律、貿易問題，既關系到我國的大國形象、“雙碳”目標的實現，也關系到大灣區低碳經濟發展和貿易環境協調。為了讓學生理解并踐行其中的價值目標，一階入腦，即課前要求師生共同跟蹤關注有關碳關稅的時事新聞和“雙碳”目標等典型事例，對節能減排、“雙碳”目標等產生直觀認識，通過課堂說新聞、講時事［6］，評出好新聞，實現入腦。二階入心，即鼓勵學生通過制作思維導圖厘清碳關稅與個人低碳生活、企業減排、“雙碳”目標、灣區經濟發展、能源結構調整、低碳技術創新等之間的關系，探究其背后的本質：對一些發達國家而言，倡導節能減排一箭多雕：一是獲得保護人類環境美名，二是遏制中國等發展中國家碳密集型企業發展，三是掌握環境貿易規則話語權，四是威脅他國信息安全和能源安全。對中國而言卻是困難重重，不減排或減排力度不夠，國家會背上破壞人類環境的惡名，失去規則制定話語權，信息安全受威脅；企業被征收高額關稅，高碳產品失去競爭力。減排雖獲美名，保護人類環境，促進產業結構升級，但也面臨多重挑戰：一是缺技術缺資金，二是產業結構升級難，三是企業競爭力喪失，四是國家生存和發展權受威脅。最終，我們為實現國家長遠發展和人類命運共同體選擇積極減排，實現“雙碳”目標。對國家而言邏輯如此，對大灣區而言，邏輯亦如此。通過學習激發了學生的認同感，達到素養內化于心。三階入行，即通過項目式教學，激發學生去行動。例如，鼓勵學生參加節能減排周和減排日宣傳活動，積極申報研究項目、參加各種競賽、開展社會調研等，從而使素養外化于行。

（三）四度融通培養跨域法治思維

當今，ChatGPT類生成式AI高速發展，要求學生在善用技術的同時更注重對規則的理解和運用，運用跨域法治思維思考并解決復雜問題。為此，“國際經濟法”教學應以問題為導向，基于PBL（problem-based learning）教學方法，通過課前、課中、課后三個環節，采用自主學習、小組討論、辯論等形式，以ChatGPT類AI助力，將提出問題講精度、分析問題多維度、解決問題顯效度、反思問題有深度四度融通，培養學生的跨域法治思維能力。

以反傾銷調查中的“替代國”做法為例，中國加入WTO時在《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議定書》第十五條承諾：入世15年允許其他世貿組織成員在對華反傾銷調查中使用“替代國”做法。同時規定，“替代國”做法應在中國入世后15年內自動終止。但15年期滿后美歐等部分世貿成員卻拒絕終止。考慮到大灣區的特殊歷史背景，2003年，香港、澳門CEPA明確規定，《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議定書》第十五條不再適用于內地與香港、澳門之間的貿易。2018年，《CEPA貨物貿易協議》更是規定，一方不對原產于另一方的進口貨物采取反傾銷措施。對此，一是在提出問題講精度方面，通過雨課堂發布課前學習資源，了解“替代國”做法的背景；鼓勵學生與ChatGPT類AI反復練習提問，學會精準提出問題。二是在分析問題多維度方面，以小組為單位針對第十五條延伸出的7種觀點組織討論和辯論，引導學生從7個維度分析問題。三是在解決問題顯效度方面，先對過渡期前中國采取的措施予以評析，再結合國際輿論支持進行討論，最后從主體、手段、時間等層面提出解決的對策。四是在反思問題有深度方面，請學生深度反思：今后在締結條約時，應如何避免類似歧視性條款？通過四度融通，使學生的跨域法治思維不斷得到強化。

（四）五環相扣提升跨域法律實務技能

以實踐為導向，以Alpha智能法律系統、訴訟可視化技術等數智技術賦能，實務專家參與指導，將案例研討、觀摩學習、情景模擬、法律診所、專業實踐五個環節緊密連接，從而培養學生跨域法律實務技能。（1）案例研討。課外精選或設計有爭議的案例開展研討，培養學生對規則的理解和運用。例如，在講國際投資法時，選擇灣區典型投資爭議，鼓勵學生運用大數據檢索和法律數智技術。（2）觀摩學習。組織學生課外通過線下或者線上的方式觀摩法庭審理、在線調解、仲裁模擬競賽等，熟悉實務流程和方法。（3）情景模擬。組織模擬法庭、模擬仲裁庭等，通過角色扮演，從實體法和程序法兩個方面練習實務技能。課前精選案例，各小組圍繞焦點問題進行準備。課中先按法庭審理的整個流程開展模擬，后由教師總結不足，鼓勵大家課后研討，提出完善建議。（4）法律診所。依托學校法律診所，帶領學生全程參與辦理真實案件。（5）專業實踐。利用學校與灣區公、檢、法、政府部門等建立的校外實踐教學基地，鼓勵學生利用寒暑假參與實踐。

泰戈爾曾提出：“教育必須促人上進，而不單單是傳授知識。”“四位一體”教學模式旨在以學生發展為中心，從知識、素養、思維、實踐四個維度，根據不同的教學目標、教學內容、學生基礎組合不同的教學方法和手段，促進學生全面成長，從而滿足跨域法治人才培養需求。

參考文獻

［1］孟國碧，羅惠銘.粵港澳大灣區跨域法治人才培養模式創新研究［J］.高教學刊，2024，10（21）：13-16.

［2］龍振奕.國際經濟法實踐教學新思路探析［J］.大學教育，2013（5）：89-91.

［3］習近平：努力開創中國特色大國外交新局面［EB/OL］.（2018-06-23）［2024-06-20］.https：//www.gov.cn/xinwen/2018-06/23/content_5300807.htm.

［4］劉仁山.全球化背景下法律人才的培養問題［J］.法律科學（西北政法大學學報），2011，29（2）：195-200.

［5］鄭佳然.新時代高校“課程思政”與“思政課程”同向同行探析［J］.思想教育研究，2019（3）：94-97．

［6］何艷華.優化“國際經濟法”課程本科教學的理念與實踐［J］.教育教學論壇，2023（49）：109-112.

A New Exploration of the Teaching Mode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 Law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ross-domain Legal Talent Cultivation

MENG Guo-bi1， LUO Hui-ming2

（1. School of Law， Guangdo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Guangzhou， Guangdong 510320， China; 2. Academic Administration， South China Business College Guangdong University of Foreign Studies， Guangzhou， Guangdong 510545， China）

Abstract： The cultivation of cross-domain legal talents urgently requires innovative teaching models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 law. The subject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 law is characterized by transnationality， comprehensiveness， strong theoreticality， and practicality. Coupled with weak cross-domain legal thinking， and lack of cross-domain legal practical skills， the teaching faces challenges such as difficulties in integrating content with characteristics of the Bay Area， shaping students’ cross-domain legal literacy， cultivating cross-domain legal thinking， and improving cross-domain legal practical skills. To this end， a “four-dimensional integrated” teaching model should be constructed centered on student development， encompassing four dimensions： cross-domain legal systems， cross-domain legal literacy， cross-domain legal thinking， and cross-domain legal practical abilities. Specifically， this involves leveraging a dual-track approach to integrate cross-domain legal content and create supporting resources， adopting a three-stage immersion method to shape cross-domain legal literacy， fostering cross-domain legal thinking through four-dimensional integration， and enhancing cross-domain legal practical skills through a five-linked approach.

Key words： cross-domain legal talents; international economic law; teaching mod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