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型企業管理研究與實踐

摘要：當下，我國正處于第四次管理革命的浪潮，很多企業順應歷史潮流，應勢而為，正在進行文化型企業建設嘗試。黨的二十大提出，要增強文化自信。企業作為文化強國建設的重要承載者和踐行者，建設文化型企業是深入貫徹落實文化強國戰略的重要實踐之一。如何將優秀文化與企業管理相結合以促進企業的可持續發展和高質量發展，是業界管理者亟須研究的時代命題。目前，基于文化的中國特色企業管理理論創新正處于蓬勃發展期，但面臨著諸多困境。第一，直接將中國優秀文化應用于企業管理實踐面臨著重 “道”乏 “術”的困境；第二，西方管理方法應用于中國企業經歷著 “道”不合、“術”乏力的痛楚；第三，隨著中國改革開放40多年的深入推進，企業在發展實踐中不斷取得重大成就的同時，也應該不斷深化基于文化的中國特色企業管理理論研究。針對以上問題，本文結合中國優秀文化和國內外經典管理理論，以企業管理實踐為基礎，創新性地提出 “文化型企業”的理論與實踐方法。

一、文化管理在企業管理實踐中的困境

（一）中國傳統文化應用于企業管理實踐的痛點

中國傳統文化是一座管理文化資源極為豐富的寶藏。中國人民大學葛榮晉教授認為，中國傳統文化主要由理論層面和實踐層面兩部分構成。[1，2]理論層面包括中國歷代政治家和思想家的治國方略與管理之道、歷代文人學者作品中蘊涵的管理思想、古代兵書中的管理之道以及古典小說和史書中的管理思想。實踐層面主要包括明清時期的商業管理之道、中國大陸之外華人企業的管理成功之道以及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大陸國有企業和民營企業的管理經驗。對于這些傳統文化智慧，企業必須與時俱進，站在時代精神的高度，對其進行全新的詮釋，為現代管理帶來借鑒和啟示。

當下，借用中國傳統文化對企業進行管理是一個熱點話題，也被越來越多的企業所認同。然而，在實踐中卻發現，對于大多數企業而言，這種借用傳統文化構建企業管理模式的方法并沒有收到實際的良好效果，甚至有時適得其反，導致了管理低效。在企業管理實踐中應用中國傳統文化正面臨一系列困境。

（二）西方管理理論中國化實踐的痛點

西方管理理論是在西方文化的土壤中生長和發展起來的，其本身就是西方文化的一部分。[3]由于西方文化與中國文化存在著較大的差異，所以在引進西方管理理論來指導中國企業的管理實踐時，不能不考慮文化差異所帶來的不適應。如果不注意這一點，西方管理理論之 “矢”就有可能射不準中國管理實踐之 “的”，不僅不會帶來效果，還有可能造成負面影響，出現 “理論一套套，績效往下掉”的尷尬局面。[4]這就是西方管理理論中國化實踐的痛點，可以概括為 “道”不合、“術”乏力。

西方管理理論的核心基礎是西方價值觀，西方價值觀與西方管理理論能夠相融共存。但中國傳統文化的價值觀無法與西方管理理論有效相融，因此，西方管理理論在指導中國企業的具體實踐中無法有效發力。中西方文化價值觀的沖突，主要表現為個人主義與集體主義的沖突，其他一切沖突都是由此產生，具體表現在競爭與和諧的沖突、制度與關系的沖突和權力距離大小的沖突等方面。必須經過文化的融合和重構，西方管理理論才有可能在中國的社會、經濟、文化管理中發揮積極作用，增加管理的有效性。否則，任何管理理論、管理方法都難以在中國企業的管理實踐中站穩腳跟。打造融合東西、貫通古今的新型企業管理模式迫在眉睫。

二、文化型企業管理體系的構建

（一）文化型企業管理的相關概念

本研究在總結實踐經驗的基礎上，初步提出了文化型企業管理理論，詮釋了核心定義，總結了核心特征，歸納了適用類型，構建了核心要素的組成結構。

1.文化型企業的定義

文化型企業是指一種包含精神價值和生產經營方式的企業生態共同體。它通過打造文化和管理的融合體，塑造員工的良好集體人格與組織行為、培育企業精神、履行社會責任，實現 “員工成長、企業發展、社會進步”的精神追求和價值共享。

2.文化型企業的核心要素

根據實踐得出的初步結論，筆者將文化型企業的核心要素歸納為企業宗旨、企業特質、管理方式、管理哲學和生命體形態五部分。如果把文化型企業比作一個人，那么，企業宗旨可對應 “頭部”，明確企業存在的基本目的，指明企業的發展方向；企業特質可對應 “品性”，反映企業的特征和特色；管理方式可對應 “雙手”，承擔著企業發展的具體方法；管理哲學可對應 “雙腳”，承載著企業管理實踐的底蘊；生命體形態可對應 “生命線”，展現出企業發展的生命力。

（二）建構文化型企業管理框架建構

1.生命體形態 （GEL）模型

在文化型企業理論體系的建構過程中，企業生命體理念發揮著關鍵作用，將企業給予擬人化的表達，能夠賦予企業強大的生命力。具體而言，企業的發展就像是一個生命體的成長，在時間軸上橫向展開。文化型企業可類比為生命體形態，具備基因 （Gene）、進化 （Evolution）和命態 （Life State）三個核心要素，簡稱 “GEL”生命體形態。其中，基因是文化型企業的 “初心”；進化階段則是從一個命態進化到下一個命態，是企業經歷的途徑；命態是企業從當前狀態走向愿景所需經歷的若干個關鍵點。

2.文化場理論模型

借用物理場的概念，筆者提出以 “文化場”來描述企業內外部不同文化元素的組成、分布與相互作用機制。文化場的特性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內部文化場的核心場源是企業家，社會文化場的場源是承載著政治、經濟、文化等核心功能的主要社會組織。第二，處于文化場中的個人和企業受到文化場力的作用，其發展狀態由文化場力與自身能力共同決定。第三，文化場與文化場之間存在著相互作用，其影響與場力方向有關。相互作用的大小可以用場力間夾角來闡述：兩個場力間的夾角越小，產生的合力越大，反之，則產生的合力越小 （詳見圖1）。

圖1 文化型企業文化場力的矢量分析

圖1為文化型企業文化場力矢量分析。其中，FC是企業內的文化驅動力，FM是企業內的管理驅動力，這兩個力均受企業家的精神影響而形成并發揮作用，兩個力的夾角α就是文化機制與管理機制的夾角，代表了企業內文化與管理的融合度。在這兩個力的作用下，就形成了企業內部的第一個驅動合力—FE內部文化場力。

FS是社會文化場力，代表了企業外部及社會的發展形勢對企業的發展要求。FS （社會文化場力）與FE （內部文化場力）的夾角β代表了企業內外部場力的順應度，這兩個力最終形成驅動企業向前發展的整體合力—FG （文化型企業的力量），即文化的力量。

3.“文化和之于管理”TRS文化機制

“文化和之于管理”指通過文化的力量來協調、和諧管理，以達到彼此的融通與相互作用。“文化和之于管理”的出發點是 “文化”，著力點是 “管理”，落腳點是 “文化與管理”的融合體。

按照企業文化結構理論，文化可分為理念、行為、視覺三大系統，TRS文化機制參照這三大系統進行建構，對應提出了思想式運籌 （Thought-based Strategy）、具象化實踐 （Reified Practice）精神態升華 （Spiritual Sublimation），簡稱TRS文化機制 （詳見圖2）。

圖2 “文化和之于管理”TRS文化機制實踐的邏輯

4.“管理合之于文化”SSCAI管理機制

“管理合之于文化”是在管理中聚合及符合文化，達到彼此融合的狀態，其出發點是 “管理”，著力點是 “文化”，落腳點是 “文化與管理”的融合體。

按照管理職能理論，管理可分為計劃、組織、控制、協調、領導五大職能。SSCAI管理機制參照五大職能進行建構，將管理職能及相關經典管理理論與優秀文化思想相融合，提出了 “管理合之于文化”的五個機制，分別是系統性思維 （Systematic Thinking）、體系化建構 （Systematic Construction）、過程性管控 （Coursing Control）、協同式推進 （Assisted Propulsion）和激勵性引領 （Incentive Leading），簡稱SSCAI管理機制。

三、文化型企業的實踐路徑

（一）實踐過程

A公司是一家電力行業信息通信公司，承擔著百余座220kV及以上變電站骨干通信網及信息系統的建設及運行管理，負責電網大數據管理、分析與應用，支撐地區電網安全穩定運行，服務企業居民用電及政府精準決策。

A公司文化型企業的實踐路徑可以從文化與管理 “和合”作用的不同方向進行解構，在經驗總結的基礎上，凝練形成了 “和合”作用機制下的主要內容，以及主要內容中的具體實踐工具。例如，從SSCAI管理機制的視角看，TRS文化機制的主要內容可以與SSCAI管理機制的主要內容共同運作、相互作用，并最終體現在具體的實踐工具中。同理，從TRS文化機制的視角看，SSCAI管理機制與TRS文化機制也可共同運作、相互作用，在此不再贅述。

通過對 “和合”管理在文化型企業建設不同進化階段的實踐工具進行全面總結，A公司初步描繪了較為完整的 “和合”管理矩陣，聚焦不同進化階段下的 “和合”管理實踐過程，形成了完善的文化型企業建設實踐路徑 （詳見圖3）。

（二）取得成效

從2015年到2021年，經過七年的文化型企業管理理論和實踐探索，A公司各項生產經營指標完成良好，企業內干事創業氛圍濃厚，隊伍敢打敢拼、銳氣昂揚。近三年，連續獲得業績考核最高等級 （A級），獲評母公司文明單位、先進集體和管理提升 “標桿企業”等。在整個過程中，A公司經歷了從有到優、從奮然崛起到乘風飛揚的蛻變過程，解決了許多長期想解決而沒有解決的難題，干成了許多以前想干而沒有干成的大事；塑造了 “員工有情懷、集體有追求、企業有力量”的企業特質：員工隊伍精神面貌煥然一新，廣大干部員工的獲得感、幸福感、歸屬感明顯提升；集體專業能力持續彰顯，綜合實力全面增強，形象顯著改善；公司在地區和行業內的地位大幅提升，事業彰顯出勃勃生機。

四、結束語

本文針對文化型企業的管理理論和實踐案例進行了全面的闡述，可為其他企業進行文化型企業建設提供理論和實踐參考。文化型企業管理的相關理論正在不斷發展，未來有可能成為學界研究的重點方向。同時，A公司作為文化型企業的最初實踐者，現在和未來一段時間內，也可能面臨一些實踐困境，需要結合具體形勢進行妥善解決。

參考文獻：

[1] 葛榮晉.中國管理哲學導論[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 2014.

[2] 郭然.基于傳統文化下的企業文化建設誤區分析[J].東方企業文化，2015（24）：8-9.

[3] 田暉.中西方企業沖突管理模式及其思想的比較[J].湖南師范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07（03）：101-104.

[4] 戴秋霞.西方管理理論與中國傳統文化的沖突[J].湖南文理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05）：29-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