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組織開展困境兒童救助與賦能的實踐與反思*

摘 要：支持社會組織參與兒童服務，是響應黨的二十大提出的引導社會組織積極參與公益慈善事業的要求。本報告以國內成立最早的民辦社會工作服務機構“協作者”為樣本，系統梳理了其創新的以兒童為中心、救助與賦能相結合的困境兒童服務模式，認為社會組織在困境兒童救助方面具有多元功能和價值，包括：發揮研究倡導功能，識別并傳遞困境兒童的需求與意見；發揮社會救助功能，協助困境兒童及家庭走出困境；發揮社區教育功能，協助困境兒童及其家庭的社區融入；發揮賦權增能功能，促進困境兒童及其家庭的參與；發揮專業支持功能，培育困境兒童服務力量；發揮資源整合功能，建設多方參與的困境兒童服務體系。未來可從價值保障、理論保障和制度保障等角度建設支持性環境，促進社會組織專業功能的發揮。

關鍵詞：困境兒童；社會組織；社會工作；“協作者”

中圖分類號：D63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8502（2024）05-0057-09

作者簡介：李濤，協作者（Facilitators）創始人，北京市協作者社會工作發展中心主任，高級社會工作師，民政部首批全國社會工作專業領軍人才。

在2023年“兩會”上，政府工作報告明確提出了“發展社會工作，支持社會組織、人道救助、志愿服務、公益慈善等健康發展”。這是社會組織第14次被寫入政府工作報告。社會組織是構建黨中央、國務院部署的“政府主導、家庭盡責、社會參與、分類保障”的（困境）兒童保障工作格局的重要力量。然而，相對于體制內的服務力量，以社會組織為主體的社會力量發育較弱，且缺乏政社合作機制，成為兒童保護體系的薄弱環節。因此，促進社會組織尤其是專業社會工作服務機構參與兒童服務，發揮其專業價值，甚為關鍵。

成立于2003年的“協作者”是國內第一家民辦社會工作服務機構，也是最早的服務困境兒童的公益機構之一。20年來，“協作者”為超過141.8萬人（包括兒童及其家長在內的困弱群體）提供了社會工作專業服務，并培養了17 459名志愿者，其中60%是從服務對象成長起來的志愿者。另外，“協作者”在實踐中總結提煉本土經驗，培育支持了上千家社會組織。“協作者”創新出“團結協作 助人自助”的服務模式，被復制推廣到長三角、珠三角、山東和江西等地，并被民政部評為首批全國社會工作服務示范單位，被全國婦聯授予“全國三八紅旗集體”稱號，兩次榮獲北京大學和香港理工大學聯合授予的林護杰出社會工作服務項目獎。

本文對“協作者”的困境兒童救助服務實踐加以總結和反思，以期為引導和推動更多社會組織參與兒童保護工作提供可借鑒的本土經驗。

一、實踐：發揮多元功能

“協作者”每年都會開展困境兒童需求評估工作，基于此，發揮社會組織的服務性、靈活性、整合性和創新性，以及社會工作專業在社會救助、社區服務、賦權增能、研究倡導、專業支持和資源整合等方面的多元功能，開展救助與賦能相結合的系統性服務。

（一）發揮研究倡導功能，識別并傳遞困境兒童的需求與意見

1. 需求評估

“協作者”建立了一個動態、精準、多方參與的評估機制，每年春秋兩季都會聯動相關部門，以專業社會工作者帶領志愿者的方式，通過社區走訪、問卷調查、家庭訪談和小組座談等，了解困境兒童及其家庭的需求情況，比較分析其動態變化，完善家庭檔案，制作服務地圖，精準識別困境兒童基本類型及處境。

2. 公眾教育

“協作者”在發現問題的同時，多角度評估困境兒童的優勢，并在評估中與困境兒童建立專業關系，鼓勵其參與到評估中，培養其參與表達需求與意見的能力，增強自信。

3. 政策倡導

一是將需求評估與實踐研究結合，開展了民政部門、婦聯組織等委托的多個課題研究工作，發布了40多份研究報告；二是通過研討會、論證會等方式將評估成果與多部門共享，既避免了重復調研導致的資源浪費，又實現了政策倡導。參加國務院婦兒工委辦公室和民政部兒童福利司等部門組織的政策改革座談會，從社會組織角度提出政策建議，參與兒童保護工作規范制定等工作。

（二）發揮社會救助功能，協助困境兒童及家庭走出困境

在需求評估基礎上，“協作者”從“預防—救助—治療—發展”四個維度，圍繞教育救助、健康救助、生計救助、支持網絡建設四個方面，系統性支持困境兒童及其家庭走出困境。“協作者”在協助困境兒童及其家庭方面的主要服務內容如下。

1. 流動書桌助學計劃

針對因為經濟困難而面臨輟學風險的困境兒童，鏈接社會資源提供助學金，并制訂困境家庭的個案服務計劃，持續跟進個案服務。

2. 助康計劃

“協作者”將賦能與救助結合，為困境兒童尤其是困境流動兒童提供免費健康體檢、健康知識講座、大病救助等健康服務，并通過培養流動兒童、家長和老師擔任社區健康輔導員，協助流動兒童及其家庭持續改善衛生保健狀況。

3. 營養健康提升計劃

針對困境兒童健康營養狀況較差的問題，“協作者”通過開展調查研究，評估其健康營養現狀，有針對性地為困境兒童提供“健康營養包+健康營養知識普及”服務。

4. 友好家庭空間建設

針對困境兒童尤其是困境流動兒童家庭居住學習空間環境差、影響兒童健康成長的問題，社會工作者協調空間設計志愿者對困境兒童家庭環境進行改善，并開展促進家庭親子互動的服務。

5. 陪伴天使

“陪伴天使”是參與“協作者”針對困境兒童開展的一對一情感關懷、成長督導、精神慰藉、課業輔導、資源鏈接等志愿服務的志愿者，協助兒童更好地認識自我、澄清困惑，使其對未來有信心，降低風險的發生。

6. 困境兒童自助圖書館

針對困境兒童尤其是居住在服務資源匱乏社區的困境流動兒童，“協作者”在困境兒童家庭中建設微型圖書館或圖書角，培育兒童和家長作為管理員，負責圖書館的日常運營，面向社區開展借閱服務，搭建社區互助平臺。

7. 牽手行動

針對困境兒童尤其是困境流動兒童難以享受城市公共文化服務，導致其難以更好地實現城市融入的問題，“協作者”組建具備多元職業和生活體驗的志愿者隊伍，牽手困境兒童開展走進博物館、科技館、音樂美術戲劇院、企業、大學等系列活動，共同體驗城市文化，開闊兒童的視野，并在深度陪伴中引導兒童學習人際關系建立技巧、建立自信心、樹立個人理想、拓展社會支持網絡。

8. 災害管理

“協作者”開展了針對“非典”的緊急救援服務、針對金融危機的干預行動、針對新冠疫情的“農民工抗疫救援行動”等多個應急響應行動，其中重點針對困境兒童及其家庭形成了從緊急救援、減災能力建設，到培育災害管理志愿者等一系列災害管理服務。

9. 打工媽媽健康關愛行動

通過對有子女的流動婦女開展健康體檢、咨詢與健康能力建設、大病救助等關愛服務，提升打工媽媽的健康水平和健康管理意識，同步開展打工媽媽健康狀況行動研究，促進社會關注打工媽媽健康，降低困境兒童家庭的健康脆弱性。

（三）發揮社區教育功能，協助困境兒童及其家庭的社區融入

社區不僅是困境兒童日常生活的重要場所，更是困境兒童實現社會交往、學習社會規范的重要場域?；谠撜J識，2015年，“協作者”在多年的兒童社區教育基礎上，建立了綜合性社區兒童之家“協作者童緣”，探索出以促進兒童參與為中心，深入家庭、帶動社區、影響社會的“兒童—家庭—社區—社會”四位一體的兒童社區教育服務模式，整合社會工作不同手法，開展以兒童為中心的多項社會工作專業服務，協助困境兒童成長為“最好的自己、最好的家人、最好的鄰居、最好的公民”。

（四）發揮賦權增能功能，促進困境兒童及其家庭的參與

“協作者”將每個孩子看作自我服務和社區的改變者，將每一次服務活動視為培育參與意識和能力的平臺，使困境兒童不僅參與到每個服務環節，并輔以系統的志愿者能力建設，引導、鼓勵和支持他們參與社區治理。其中，典型服務如下。

1. 社區小記者

兒童在社會工作者的指導和陪伴下，以兒童視角觀察和發現所生活的社區，與社區居委會對話，并提出行動建議。

2. 公益少年營

“協作者”為那些希望參與公益服務而又缺少學習資源和參與途徑的困境兒童，提供公益知識學習和公益實踐的機會，拓展困境兒童對自我、社區、社會公益等方面的認知和行動能力。此外，“協作者”還組織流動兒童參與對孤寡老人的照護服務，鼓勵流動兒童家庭間、本地居民與外來人口間的互助，構建長幼共融、新老市民和諧的社區鄰里關系網絡。

3. 兒童委員會

“協作者”圍繞“如何進一步激發兒童持續參與的積極性”和“兒童缺乏參與社區事務的路徑與能力”兩個關鍵問題，聚焦兒童權利與兒童保護，推動形成兒童自發成立、自主運營的社區自組織“兒童委員會”，以組織化的方式，參與到“協作者童緣”管理與運營當中。此外，“協作者”還賦能家長，以更好地保障和促進困境兒童的參與。

（五）發揮專業支持功能，培育困境兒童服務力量

“協作者”通過專業支持，推動服務困境兒童的專業人才隊伍和社會組織的發展，主要面向三者提供專業支持。

l. 面向志愿者的專業支持

一是鼓勵和培育困境兒童及其家長成為志愿者；二是動員和培育包括青年學生和社區居民在內的社會愛心人士成為志愿者；三是培育高校社團和企業建立志愿者組織，成建制地持續參與困境兒童志愿服務?！皡f作者”結合兒童的需要和志愿者的特點，對志愿者進行培訓，明確志愿者的權利和義務，簽訂志愿服務協議，既避免了服務傷害，也帶動了志愿者的參與和成長。

2. 面向專業人才的專業支持

一是建立了包括專業督導制度、學習小組制度、服務評估制度、月度和年度團建制度在內的團隊能力建設體系，形成了“社會工作者與志愿者、服務對象在共同參與中相互學習，共同成長”的機構文化；二是與數十所高校建立實習基地關系，持續培育實習生，為有意愿投身兒童社會工作服務事業的青年人才搭建專業成長平臺；三是針對想投身公益服務而又缺乏學習資源的邊緣群體，提供社會工作專業學習與參與的機會。

3. 面向社會組織的專業支持

一是培育困境兒童及其家長成立社區自組織；二是開展“社會組織助力計劃”，為兒童服務類社會組織提供包括咨詢輔導、專題培訓和培育孵化在內的支持；三是啟動“公益1+1”資助行動，打造政府指導、基金會資助、支持性組織專業支持、社會服務機構專注于服務的良性公益生態環境；四是培育支持型和樞紐型組織平臺。

（六）發揮資源整合功能，建設多方參與的困境兒童服務體系

社會組織及社會工作的特點之一就是善于整合資源，不僅注重發掘服務對象自身的資源，而且注重動員政府、企業和社會等各種資源向困弱群體傾斜。

在促進社會多方參與共建方面，針對困境兒童及其家庭生活封閉、社會交往面狹窄的問題，“協作者”運用社區社會工作方法，開展面向困境兒童及其家庭與利益相關方共同參與的開放式新老市民論壇、大眾講壇、社區聯誼及社區宣傳推廣等活動，促進社會各方對困境兒童及其家庭的了解與接納；通過組織困境兒童、企業員工、高校學生等群體共同參與的志愿服務活動，建設多方參與的困境兒童及其家庭的社會支持系統。

在促進政社合作共建方面，“協作者”在南京市建鄴區建立未成年人保護服務聯盟，聯合各領域的社會組織共同為困境兒童提供多樣化專業服務。又如在北京市東城區婦聯支持下，依托婦聯系統開展的“春蕾計劃——夢想未來”行動，支持多家社會組織聯合建設多方協同的女童關愛與兒童友好服務體系。

二、反思：保障多方參與

“協作者”認為影響社會組織功能發揮的主要因素在于“環境”，既包括組織內部的治理環境，也包括組織所處的外部環境。環境中的支持性因素能保障和促進社會組織專業功能的發揮，而限制性因素則會消減和阻礙社會組織功能的發揮。

（一）支持性因素

1. 價值保障

社會組織主要依靠價值驅動，價值信念是社會組織文化的核心因素，既決定著組織的發展方向，也關系到社會工作者如何看待困境兒童，選擇何種策略服務困境兒童?！皡f作者”將“團結協作、助人自助”的服務理念貫徹于對每個服務活動和項目的管理中，具體在服務中要求落實如下。

（1）以兒童的需求為導向?！皡f作者”依據社會工作實務的通用過程制定了科學的服務流程，規定所有服務均應進行包括事前需求評估、過程性監測評估和事后成效評估在內的全流程評估，且要組織服務對象、志愿者和社會工作者等相關方參與到評估中。

（2）全心全意為困境兒童服務?！皡f作者”結合社會工作專業倫理規定的“為服務對象而服務”，制定了“全心全意為兒童服務”的服務原則，即社會工作者切實站在兒童的立場，真誠、平等、親切地接納兒童，保持“兒童優先”的專業敏感性。

2. 理論保障

理論為社會工作者采取經濟有效的實踐模式提供了科學依據，其中常用的理論包括強調在服務過程中將兒童置于所在系統中的系統理論，要求社會工作者看到和發掘兒童的優勢與能力的優勢視角理論，注重增強兒童權能、消除壓迫的增強權能理論以及通過構建兒童社會支持網絡回應問題的社會支持網絡理論等。

3. 制度保障

（1）組織制度。“協作者”形成了“愿景使命—服務理念—戰略體系—服務管理”的組織治理體系。其中，在理念上，確定了“團結協作、助人自助”，保障了困境兒童服務的救助與賦能相結合；在戰略上，構建了“服務創新—研究倡導—專業支持”三位一體的戰略服務體系，即在服務中探索有效（創新）解決方案，開展實踐研究，將研究成果用于政策倡導和專業支持，保障了發揮多元功能開展綜融性的系統服務；在管理上，確定了從需求評估到成效評估的服務流程，以及以兒童為中心的服務倫理原則，保障了兒童的全面參與。

（2）社會政策。“協作者”發展的20年，恰是我國內地社會組織和社會工作專業崛起的20年，也是我國兒童福利制度從有限福利向適度普惠福利邁進的階段。《中共中央關于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中華人民共和國慈善法》《關于加強農村留守兒童關愛保護工作的意見》《關于加強困境兒童保障工作的意見》等系列法律、政策的出臺，對社會組織和社會工作專業人才參與困境兒童關愛保護工作，從制度建設層面作出了重大部署安排。

（二）限制性因素

發展空間不足是阻礙社會組織參與困境兒童服務工作的主要限制性因素，具體表現為以下四個方面。

1. 資金不足

這是當下社會組織的常態。究其原因，一方面是每個困境兒童都有其獨特性，需要社會工作者持續、精準、個性化的服務，投入的人力成本和專業成本非常之高。另一方面，無論是政府購買服務，還是基金會、企業和個人捐贈，大多愿意購買成規模的服務活動，而不愿意支持或者不能理解個案服務的必要性，更不愿意支持人力成本。此外，資源方往往不按市場規律購買社會組織服務，項目時間短，任務重，要求高，領導意志高于契約計劃，而且金額不對等，導致越是做專業、深入的社會組織透支越大，甚至出現竭澤而漁、劣幣驅逐良幣的局面。

2. 人力不足

借鑒發達國家和地區社會工作專業人才占總人口2‰以上的比例，我國社會工作人才占總人口的萬分之六，缺口巨大。全國現有400多所院校設立了社會工作專業，每年培養社會工作專業畢業生近4萬名，然而大學生選擇社會組織就業的熱情不足，比例僅占到其他類型企業或部門就業的1/3，高校應屆畢業生認為社會組織吸引力強的比例僅為2.26%。專業人才匱乏成為扼制兒童社會工作專業發展的關鍵瓶頸。

3. 支持不足

這里既包括正規部門對社會組織的政策支持不足，也包括來自社區的非正式的社會支持不足。政策支持方面，一是政策不均等，比如針對社會工作專業人才的崗位待遇、人才落戶等政策，作為體制外機構的社會組織難以享受；二是社會組織定位模糊，地位較低，很多面向私營部門的扶持政策惠及民營企業而將社會組織排除在外，比如疫情時期的優惠政策、“一站式”登記政策、一元錢注冊政策等；三是側重管控而少有激勵。在非正式的社會支持方面，社會組織尋找落地合作社區難度大，甚至一些社會組織盡管帶著資金和技術，在與社區建立聯系時也進不了社區，合作成本非常高。

4. 認識不足

無論是公眾，還是管理部門，對社會組織的認識還有很大差距，包括沒有看到社會組織多元化的專業功能；將社會工作者視為居委會社區工作者，而不是具備國家社會工作者職業資格證書的專業人才；將社會組織視為非正式的志愿者組織，而非法人組織；將兒童工作視為“教孩子”“看孩子”“哄孩子”，而非基于信任、尊重和服務的專業工作。

三、建議

（一）保障資金支持，將市場化資源配置機制引入兒童公益服務領域

一是將政府購買社會組織服務兒童項目制度化，將社會組織可以承擔的服務職能切實轉移給社會組織，對于致力于解決兒童緊迫性、長期性問題且服務規范的社會組織，可以長期委托服務；二是按市場規律購買社會組織服務兒童項目，規范預算編制，保證購買服務項目的價格與價值相匹配，并在預算中納入和提高管理費用及能力建設費用；三是改革購買服務項目的評估辦法，鼓勵兒童參與項目監測評估，加強對項目目標達成與服務效果的評估；四是拓寬社會組織募集資源渠道，包括引導和規范基金會落實資源配置功能，資助社會服務機構開展兒童服務；五是引導和激勵企業和公眾積極參與兒童公益項目的捐贈，給予免稅優惠；六是普及兒童保護、社會組織和公益捐贈等知識。

（二）加強對兒童社會工作者的培育和激勵

一是在落戶、住房、優秀人才表彰等方面，向長期投身兒童服務類社會組織的一線社會工作者傾斜；二是保障社會組織均等享受扶持政策；三是在制定扶持政策時，設置一定比例的兒童代表和社會組織/社會工作者代表參與政策制定、論證。

（三）加強對兒童服務類社會組織的扶持

一是降低兒童服務類社會組織的登記準入門檻，加大年檢和等級評估的力度，其中在年檢和等級評估指標體系中加入兒童視角，對于年檢和評估中發現的違規、違法的社會組織嚴格處罰，提高違規成本；二是完善兒童服務類社會組織的培育扶持體系，結合當地兒童服務需求和發展趨勢，制定兒童服務類社會組織的中長期發展規劃，針對兒童服務尤其是困境兒童救助的脆弱環節，引導和扶持成立相關的社會組織參與。

（四）建立公開、透明、規范的社會組織參與兒童服務機制

一是完善兒童服務類社會組織信息公開和報告制度；二是建立社會組織服務兒童項目的專項報告和信用制度，包括全過程的信息公開，并將項目情況和評估結果納入信用體系，使公眾和相關部門都能查閱社會組織開展兒童服務的歷史及現狀。

（五）領導干部加強關于兒童保護、社會組織和社會工作的專業學習

一是將掌握兒童保護、社會組織和社會工作專業知識作為領導干部提高現代社會治理能力的重要方面；二是充分發揮社會組織的多元功能，構建系統性的兒童保護體系；三是發揮社會組織第三次分配的專業作用；四是發揮社會組織的社會參與價值，協助政府科學決策、合理統籌。

（六）構建“五社聯動”的兒童保護體系

構建以社區為發現和服務困境兒童的平臺，以社會組織為促進兒童服務參與的載體，以社會工作者為專業力量，引領社區志愿者，整合社會慈善資源，多方廣泛參與的困境兒童保護工作體系。

（七）鼓勵開展救助與賦能相結合的兒童服務

除了鼓勵困境兒童參與一般性的志愿服務外，社會組織及社會工作者應在服務中融入賦能視角，培育困境兒童學習和掌握社會工作的理念與技術。他們自身的成長是對“助人自助”最好的詮釋，兒童參與本身就是對這個世界最好的鼓勵和回饋，也是社會各界落實“十四五”規劃中提出的“發揮群團組織和社會組織在社會治理中的作用，暢通和規范市場主體、新社會階層、社會工作者和志愿者等參與社會治理的途徑”的最佳實踐。

【參考文獻】

[1] 李真.從微觀到宏觀流動人口社會工作服務項目案例集[M].北京：中國社會出版社，2017.

[2] 李濤.成長中的伙伴：一家社會組織十三年政社合作歷程的實踐與思考[M]//黃曉勇，蔡禮強.中國社會組織報告（2016～2017）.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7.

[3] 李濤.共創公益新生態：“公益1+1”資助行動的實踐研究報告[M]//黃曉勇，徐明.中國社會組織報告（2022）.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22.

Practice and Reflection on Social Organizations' Helping and Empowering Children in Difficulty

——Taking \"Facilitators\" as an Example

LI Tao

（Beijing Social Work Development Center for Facilitators）

Abstract： Supporting social organizations to participate in children's services is in response to the requirement of guiding social organizations to actively participate in charitable causes that has been put forward at the 20th National Congress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Taking \"Facilitators\"， the earliest private social work service organization in China， as a sample， this report has systematically combed through its innovative child-centered service model in collaboration with supports and empowerment for children in difficulty， and holds that social organizations have multiple functions and values in helping children in difficulty， including playing the role of research and advocacy， identifying and conveying the needs and opinions of children in difficulty; offering social assistance to help children and families in trouble; enabling communities to help children in difficulty and their families to integrate into the community; empowering children in difficulty and their families to participate in; providing professional support to cultivate the service force for children in difficulty; and pooling resources to build a multi-party service system. In conclusion， this report calls for building a supportive environment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value guarantee， theoretical guarantee and system guarantee， and giving full play to the professional function of social organizations.

Keywords： Children in Difficulty; Social Organizations; Social Work; \"Facilitato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