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正讓瓜
夏天,葉家隔三岔五會買一些西瓜。又大又圓的西瓜,用刀切開,瓤兒紅紅的,很甜,既好吃又消暑。孩子們都很喜歡吃西瓜。
葉家規矩多,分西瓜也是有規矩的:一般由葉家的大人來分配,而且葉家一直遵循著尊老的優良傳統,切好的西瓜,選取最好的一塊,剔除西瓜子,先送給奶奶吃,奶奶吃過后,才輪到孩子們。
這天,天氣特別熱,蟬鳴聲此起彼伏。空中那輪太陽似乎比平時更大、離地面更近了,烤得大地發燙。
在葉家的葡萄架下,大人們開始切西瓜。孩子們呼啦一下就圍了上去,都想瞅準時機多搶幾塊西瓜吃。此時,葉篤正跟往常一樣,靜靜地站在后面,不爭不搶,等大家都拿過了,自己才伸手去拿。如果有不在場的兄弟姐妹,他會先拿幾塊西瓜給他們送過去。
與葉篤正的做法相反,老五葉篤莊最愛吃西瓜,每次都是第一個去拿切好的西瓜,甚至沒等西瓜完全切好,他就會下手去搶。這一次,葉篤莊故技重施,沒等西瓜切完,手就伸了過去,葉篤正眼睜睜地看著冒著寒光的刀尖兒順著篤莊的手指擦過,不由得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于是,葉篤正對他說:“五哥,你要當心刀子,別被切到手。家里還指望你寫春聯呢。”
葉篤莊寫得一手好字,葉家過年貼的春聯都出自他手,葉篤正很是羨慕,因此擔心五哥的手指被刀傷到。
葉篤莊一邊吃著瓜,一邊甩了甩右手,神氣地說:“放心吧!我眼疾手快,刀不可能切到我的手。”
過了兩天,家里又切西瓜吃。葉篤莊老毛病又犯了,不等西瓜切好,就瞄準一塊,剛一伸手,手指被刀劃了一下,冒出血來。嚇得他退后幾步,遠遠地瞅著西瓜。這個時候,他還不忘吃西瓜。
葉篤正說:“五哥,你快去包扎傷口吧!我會給你留好西瓜的。”
分西瓜時,葉篤正先拿起一塊,給葉篤莊送了過去。
葉崇質當著孩子們的面表揚了他:“篤正肯為別人著想,懂得禮讓,你們都要向他學習。”
葉崇質不知道的是,有一件事,葉篤正卻瞞了他。
有一天,葉篤柔悄悄地告訴葉篤正,五哥葉篤莊一身毛病,他不僅偷著抽煙,而且不講衛生,還不懂得節約,襪子穿臟了也不洗,隨手就丟掉,又去拿新的襪子換上。
葉篤柔的意思是應該把這些事告訴父親,給他改一改壞毛病。葉篤正想了想,認為這么做不太好,不如直接去跟葉篤莊說,提醒他一下,讓他自覺地改掉這些壞習慣。
又到吃西瓜的日子,葉篤正分到一塊西瓜,沒舍得吃。他把葉篤莊叫到一邊,把西瓜給了他。
葉篤莊問他:“你怎么不吃西瓜呀?”
葉篤正說:“我有件事跟你商量,你能不能不抽煙了?還有,襪子臟了你能不能洗干凈再穿?如果你能做到這兩點,以后我分到的西瓜全都給你吃。”
葉篤莊一聽,感到很慚愧,表示今后一定改掉這些壞毛病。但他對葉篤正說:“你的瓜還是你吃,我的瓜還是我吃。”
兩人哈哈笑了。葉篤正這樣做,既沒有傷害兄弟之間的感情,又巧妙地將事情解決了。
(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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