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大學不同專業醫學生敘事素養現狀及原因分析

〔摘要〕目的 調查某大學不同專業醫學生敘事素養現狀并分析其原因，為有效開展敘事醫學素養培訓提供數據。方法 采取方便抽樣法于2023年1—3月抽取某大學醫學院和護理學院學生共1 274名，進行一般資料調查表、人際反應指針量表、社會自我效能感量表、人際交往能力評估量表及醫學生溝通能力量表的問卷調查。采用SPSS26.0進行統計分析，對醫學與護理專業學生在共情能力、社會自我效能感、人際交往能力和醫患溝通能力方面是否存在差異及其可能原因進行比較。結果 共情能力中，醫學專業學生的觀點采擇維度得分高于護理專業學生；人際交往能力中，醫學專業學生的主動交往、適當拒絕、沖突管理與情感支持維度的得分均高于護理專業學生，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醫患溝通能力中，醫學專業學生態度及服務能力、傳遞和采集能力、互動與達成共識能力、表達能力、確認信息能力、體會感受與反饋能力維度得分均高于護理專業學生，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社會自我效能感得分中，女性高于男性，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人際交往能力得分中，醫學專業和第一志愿學生的得分高于護理專業和非第一志愿學生，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醫患溝通能力得分在性別、民族、專業、是否為第一志愿及籍貫上有統計差異（P<0.05）；共情能力、社會自我效能感、人際交往能力及醫患溝通能力之間呈正相關（P<0.05）。結論 醫學專業學生的共情、人際交往、醫患溝通能力較護理專業學生高，接受醫學人文課程教育與否、生源地、是否獨生子女等可能是其影響因素。敘事素養各維度之間呈正相關，且受大學生的性別、專業、是否為第一志愿及籍貫的影響。

〔關鍵詞〕敘事醫學；醫學；護理；人文服務

〔中圖分類號〕R-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1-8565（2024）11-1340-08

DOI： 10. 12026/j. issn. 1001-8565. 2024. 11. 13

*基金項目：延邊大學重點教育科學規劃項目“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導向下培養醫學生敘事素養的實踐與研究”（2023-2024）

Analysis of the current situation and reasons for narrative literacy among medical students in different majors in a university

LIU Lu1， LI MingJin2， JIN Zhen’ai3

（1. Medical College of Yanbian University， Yanji 133000， China；2. School of Nursing， Yanbian University，Yanji 133000， China；3. Yanbian University Affiliated Hospital Perinatal Neonatal/Child Family Clinic，Yanji 133000，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To investigate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narrative literacy among medical students in different majors in a university and analyze its reasons， providing data for effective implementation of narrative medicine literacy training. Methods：Using the convenience sampling method， a total of 1，274 students from the Medicine College and the School of Nursing of a university were selected from January to March 2023. A questionnaire survey was conducted using the General Information Questionnaire， the Interpersonal Reactivity Index， the Social Self-efficacy Scale， the Interpersonal Communication Skills Assessment Scale， and the Communication Skills Assessment for Medical Students. SPSS 26.0 software was used for statistical analysis to compare whether there were differences in empathy ability， social self-efficacy， interpersonal communication skills， and doctorpatient communication skills between medical and nursing students and their possible reasons.Results：In terms of empathy ability， medical students scored higher than nursing students in the perspective-taking dimension. In terms of interpersonal communication skills， medical students scored higher than nursing students in the dimensions of proactive communication， appropriate rejection，conficet management，and emotional support，and the differences wer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P<0.05）； In terms of doctor-patient communication skills， medical students scored higher than nursing students in terms of attitude and service ability， transmission and collection ability， interaction and consensus reaching ability， expression ability， information confirmation ability， experience and feedback ability， and the differences wer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0.05）. With regards to social self-efficacy scores， females scored higher than males， and the difference was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0.05）. Regarding the scores of interpersonal communication skills， medical students and first-choice students scored higher than those nursing students and non-first-choice students， and the difference was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0.05）. There were statistical differences in the scores of doctor-patient communication skills in terms of gender，ethnicity， major， first choice， and place of origin （P<0.05）. There was a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empathy， social self-efficacy， interpersonal communication skills， and doctor-patient communication skills （P<0.05）. Conclusion：Medical students have higher empathy， interpersonal communition and doctor-patient communication skills than nursing students. Whether they receive medical humanities education， their place of origin， and whether they are only children may be influencing factors. The dimensions of narrative literacy are positively correlated， and they are influenced by college students’gender， major， first choice， and place of origin.

Keywords： narrative literacy； medicine； nursing； humanistic services

敘事醫學為具有認識、吸收、解釋他人的故事和困境的能力，并采取行動的臨床工作者所實踐的醫學[1]。敘事能力能幫助醫務人員深入患者的內心世界，讓患者在心理和身體上都更積極地配合醫生的治療，包括在視覺觀察、文本細讀和批判，以及口頭推理與反思寫作等方面的綜合能力[2]。敘事醫學作為加強醫科院校人才培養的新路徑，針對醫學生開展敘事醫學培訓，推動教育教學體系改革，提升醫學生敘事醫學素養，對建立良好醫患關系與和諧社會具有積極意義。

共情是關心和理解他人感受的能力，表現在能設身處地認知他人的情感和情感體驗，并在情緒、情感和行為上表現出與他人相近的反應[3]。敘事醫學關鍵在清空自我，專心傾聽患者，理解患者的觀點和立場，這是共情的第一步，也是共情能力培養的有效工具[4]。敘事素養在敘事醫學中有重要作用，共情作為敘事素養的根本條件，提升共情能力可以改善醫患溝通、減少矛盾的發生，提高醫療服務質量并促進患者康復。社會自我效能感是個體對所參加社交任務，且在社會互動中發展、維持人際關系能力的信心和信念[5]。自我效能感強的護理人員給予回應和幫助、關注傾聽、理解回應的能力較強。人際交往能力與人際交往活動效率和保證人際交往順利進行有關。擁有敘事素養的主體善于運用人際溝通智慧來主動傾聽和回應他人故事。提升醫學生的人際交往能力具有重要的人文關懷意義和價值。醫患溝通能力是醫患雙方建立信任關系，促進情感交流，有效診斷疾病的重要技能。敘事醫學強調醫生要耐心傾聽患者對疾病的敘事，理解患者，增強對患者的同理心。敘事醫學可以促進醫患之間的信任，使醫患溝通內容更加廣泛和深入。評價醫學生的醫患溝通能力并進行有針對性的培訓，有助于其未來職業發展和和諧醫患關系的構建。

通過探討醫學生的共情能力、社會自我效能感、人際交往能力和醫患溝通能力，分析不同專業醫學生的敘事素養是否存在差異以及其原因，并制定合理、有效的敘事醫學培訓方案，提升敘事素養和敘事能力。

1 對象與方法

1. 1 研究對象及抽樣方法

采取方便抽樣的方法，于2023年1—3月借助問卷星網絡平臺面向某大學醫學院的臨床醫學、口腔醫學、麻醉學、中醫學、預防醫學專業及護理學院護理學專業學生發放問卷，共回收問卷1 980份，有效問卷1 274份，問卷有效率64.3%。納入標準：①延邊大學醫學院和護理學院在讀學生；②知情同意并自愿參與本研究。排除標準：問卷填寫不完整者。

1. 2 研究工具與方法

采用問卷調查法，利用問卷星平臺制作電子問卷。問卷包括一般資料調查表、人際反應指針量表、社會自我效能感量表、人際交往能力評估量表及醫學生溝通能力量表五大部分。將調查問卷以電子版形式發送給某大學醫學院和護理學院學生，并可通過掃描二維碼進行匿名填寫。

1. 2. 1 一般資料調查表

基于研究目的并結合相關文獻，自行設計《醫學生一般資料調查表》，內容包括性別、民族、專業、是否第一志愿、是否獨生子女、籍貫、生源地、家庭關系。

1. 2. 2 人際反應指針量表

該量表是參照文獻[6]，共情的多維理論所編制的量表來測量共情能力。包括4個維度，即觀點采擇維度（7個條目）代表共情的認知，采納他人觀點的傾向；幻想維度（7個條目）代表情感，帶入文藝作品中人物情感的傾向；共情關注維度（7個條目）代表“他人傾向”的情感，對他人的關心、同情的傾向；個人悲傷維度（7個條目）代表“自我傾向”的情感，他人不幸狀況對自我的影響，共28個條目。量表采用Likert5級評分法，從“非常不同意”至“非常同意”共5級，計1～5分，其中3、4、7、12、13、14、15、18、19為反向計分條目。分數越高、共情能力越強。該量表具有較高的信度和效度，總量表的Cronbach’s α為0.947，表明信度很好。

1. 2. 3 社會自我效能感量表

本次研究選取孟慧等[7]翻譯并改編的中譯版量表。采取單因素結構量表形式，主要測量在社交場合下個體的自我效能，代表個體在社交中對人際關系的處理能力和自信情況，包括在公共場合的表現等社交任務，共25個條目，量表采用Likert5級評分法，從“非常不同意”至“非常同意”共5級，計1～ 5分，分數越高，社會自我效能感越好。該量表具有較高的信度和效度，本次研究中，量表的Cronbach’s α為0.981，表明信度很好。

1. 2. 4 人際交往能力評估量表

參照文獻[8]，量表包括5個維度，40個條目，其中主動交往維度（8個條目）、適當拒絕維度（8個條目）、自我表達維度（8個條目）、沖突管理維度（8個條目）、情感支持維度（8個條目），量表采用Likert5級評分法，從“非常不同意”至“非常同意”共5級，計1～5分，分數越高，人際交往能力越強。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為0.972，表明信度很好。

1. 2. 5 醫學生溝通能力量表

該量表由彭紅[9]編制，內容包括6個維度，50個條目。其中態度及服務能力維度（14個條目）、傳遞和采集信息能力維度（12個條目）、互動與達成共識能力維度（8個條目）、表達能力維度（5個條目）、確認信息能力維度（7個條目）、體會感受與反饋能力維度（4個條目）。量表采用Likert4級評分法，從“非常不同意”至“非常同意”共4級，計1～ 4分，分數越高，代表醫患溝通能力越好。總量表的Cronbach’s α為0.948，表明信度很好。

1. 3 統計分析

采用SPSS26.0統計軟件對采集的數據進行錄入和分析。頻數、構成比描述研究對象的一般資料，中位數和四分位數間距用于表示不服從正態分布的敘事素養各維度得分，非參數檢驗用于比較組間敘事素養各維度得分差異，趨勢檢驗采用Spearman相關性分析，檢驗水準α=0.05，以P< 0.05表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 1 研究對象一般資料情況

納入本研究對象的一般資料，詳見表1。醫學專業女性所占比較護理專業低，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1）；醫學專業第一志愿學生所占比較護理專業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1）；生源地比較中，醫學專業城市生源所占比較護理專業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1），見表1。

2. 2 共情能力各維度得分在醫學與護理專業學生之間比較

共情能力維度中，醫學專業學生的觀點采擇維度得分高于護理專業學生，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2。

2. 3 社會自我效能感得分在醫學與護理專業學生之間比較

社會自我效能感得分中，醫學和護理專業學生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2. 4 人際交往能力各維度得分在醫學與護理專業學生之間比較

醫學專業學生的人際交往能力中主動交往、適當拒絕、沖突管理與情感支持維度的得分均高于護理專業學生，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4。

2. 5 醫患溝通能力各維度得分在醫學與護理專業學生之間比較

醫學專業學生的醫患溝通能力中態度及服務能力、傳遞和采集能力、互動與達成共識能力、表達能力、確認信息能力、體會感受與反饋能力維度得分均高于護理專業學生，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5。

2. 6 不同特征醫學生在敘事素養各維度得分中存在的差異比較

對一般資料調查表中，各因素進行非參數檢驗。在共情能力方面，不同特征之間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社會自我效能感得分中，女性高于男性，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人際交往能力得分中，醫學專業和第一志愿學生的得分高于護理專業和非第一志愿學生，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醫患溝通能力得分中，女性、漢族、醫學專業、第一志愿及吉林省內（非延邊）學生的得分高于男性、其他民族、護理專業、非第一志愿學生及吉林省外學生，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在社會自我效能感得分中，女性高于男性，呈線性相關（P<0.05）；在人際交往能力得分中，醫學專業高于護理專業，呈線性相關（P<0.05）；在醫患溝通能力得分中，女性、醫學專業、第一志愿及吉林省內（非延邊）的學生高于男性、護理專業、非第一志愿及吉林省外地區，呈線性相關（P<0.05）。詳見表6、表7、表8。

2. 7 醫學生敘事素養各維度得分的相關性分析

共情能力、社會自我效能感、人際交往能力及醫患溝通能力之間呈正相關，詳見表9。

3 討論

3. 1 醫學生敘事素養現狀

敘事醫學教育可以提高醫學生的敘事、共情、溝通及表達能力，增強人文關懷情感。目前，國內的敘事醫學教育仍處于起步階段，本科階段的醫學生大部分時間仍在課堂學習理論知識。

3. 2 不同專業醫學生敘事素養得分差異及影響因素分析

本研究結果顯示，醫學專業學生的共情能力在觀點采擇維度上的得分高于護理專業學生，與蘇蕾等[10]的研究一致。醫學生的共情能力得分高，可能是醫學生擁有較強社會責任感。醫學生的社會自我效能感得分高，與共情能力正相關，與丁向[11]的研究一致。醫學專業的特殊性又決定其人際交往能力的重要性，有意識、有針對性和計劃性地加強醫學生的人際交往能力培訓十分重要。醫學生人際交往能力總分高于護理專業學生，與劉錦秀等[12]的研究一致。可能是由于護理專業學生樂觀水平逐漸降低，導致在沖突管理維度、情感支持維度等得分較低。醫學生的醫患溝通能力得分顯著高于護理專業學生，整體得分與王艷卓[13]的研究結果一致，但高于鄧鳳等[14]的研究。這可能與醫學院早期開設有關醫患溝通課程，培養醫學生溝通能力有關。醫患溝通能力得分與人際交往能力得分正相關，人際交往能力培養有助于提升醫患溝通能力。

Cristina等[15]研究發現女生共情能力明顯高于男生，夏夢涵[16]研究表明女生人際交往能力顯著高于男生，王艷卓[13]研究發現女生醫患溝通能力高于男生。本調查結果顯示，醫學生敘事素養各維度得分均高于護理專業學生；護理專業女生比例高于醫學專業，而敘事素養得分較低，可能與以下因素有關。

生源地因素：本研究發現，城市學生敘事素養得分高于農村學生。覃益達等[17]研究報道，城市學生人際交往能力良好的比例高于農村學生，徐靜等[18]研究報道，城市醫學生的醫患溝通能力高于來自農村的醫學生。結合醫學專業學生中城市戶籍比例高于護理專業學生，可能是影響研究結果的因素之一。另外，大部分護理專業學生來自農村，性格內向，社會適應能力差，參加集體活動經驗不多，更容易受到人際關系的困擾；農村戶籍家庭經濟條件相對較差，產生自卑心理，不愿意與人溝通，從而影響醫患溝通能力。

獨生子女因素：杜靖等[19]曾對醫科類大學生進行調查，表明獨生子女人際交往能力高于非獨生子女。唐夢琦等[20]研究表明，獨生子女醫患溝通能力高于非獨生子女，認為多數非獨生子女學生在有兄弟姐妹的家庭中，可能存在擔心被父母忽視、失去關愛的憂慮心理，而獨生子女普遍在長輩的呵護中長大，父母在子女的溝通交流和思想上引領更多，從而得到較好的人際交往和溝通能力。

課程設置因素：本研究對象為大學一、二年級學生。醫學專業學生已修完“臨終關懷”“健康教育”等課程，夯實了醫學人文的理論基礎，實現醫學與文學的有效銜接。而護理學院的“護理倫理學”等人文類課程設置在大學三年級，對人文關懷能力培養方面內容較少，尚未形成基礎學科與應用學科之間系統的學科交叉體系，理論研究與實踐仍存在較大差距，說明在課程教學中，盡早設置專業人文課程，有助于學生敘事素養的提升。

其他：本研究對象中醫學專業學生為本科一批招生，護理專業學生為本科二批招生，醫學生應有較強知識吸收、理解能力，有可能影響調查問卷得分結果。

4 結語

敘事醫學推進醫學科學與人文的融合發展，增強醫學生的敘事素養，訓練學生的共情和反思能力，加強“社會-學校-家庭”之間的聯系，對優化診療過程、改善醫患溝通有重要意義。本研究發現不同專業醫學生敘事素養存在差異，醫學專業學生共情能力、人際交往能力、醫患溝通能力得分均高于護理專業學生，其原因可能多方面，有必要重視人文課程的教育，在醫學教育中針對性地加強相關素養能力培養，提升崗位勝任力，更好適應未來不確定醫療工作。本研究存在的局限性：此次納入研究的指標局限于共情能力、社會自我效能感、人際交往能力及醫患溝通能力等方面，后續需進一步完善豐富敘事素養評價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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