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詩書古訓》點校獻疑

[摘 要]2021年廣陵書社對《阮元集》進行整理出版，其中《詩書古訓》一書由趙陽與伍野春兩位先生點校。是書點校審慎、校記精當、質量上佳，為研究阮元的學術和思想奠定更為堅實可靠的文獻基礎。然校書固不能盡善，《詩書古訓》一書尚有存疑處值得推敲。今不揣谫陋，就文本?？迸c標點方面的疑誤提出商榷，以期有俾于《阮元集》的整理與利用。

[關鍵詞]《詩書古訓》 阮元 點校 商榷

[分類號]G256.3

《詩書古訓》作者阮元認為“萬世之學，以孔、孟為宗，孔、孟之學，以《詩》《書》為宗”[1]，因此輯錄先秦兩漢典籍中《詩》《書》的文句與相關論述，對《詩》《書》的經義進行闡發(fā)，用以宣揚孔孟之道。該書經阮元編撰后，由其門下弟子畢光琦校訂增刪，于道光二十一年（1841）刊印成書，《續(xù)修四庫全書》即以此為底本進行影印。2021年廣陵書社對《阮元集》進行整理出版，其中《詩書古訓》為趙陽與伍野春兩位先生點校，以《續(xù)修四庫全書》影印道光二十一年（1841）原刻本為底本，《粵雅堂叢書》本為校本，將《詩書古訓》點?？?。是書對底本中出現(xiàn)的引文，皆用現(xiàn)行通用文本進行校對，可見用功之切、用力之深。其體例精當、校記明晰，極大便利了學界的使用和研究。在筆者查驗、利用《詩書古訓》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該書存在一些疑誤之處，主要分為文字問題與標點問題兩大類。今不揣谫陋，指出《詩書古訓》中疑誤39處，略陳如下，以就教于方家。

1 文字問題

筆者勘誤的《詩書古訓》[1]文字問題共27處，其中訛誤23處、脫誤3處、衍誤1處?，F(xiàn)商兌如下。

1.1 文字訛誤

（1）《列女·楚接輿妻傳》：“《詩》曰：‘肅肅兔罝，椓之丁丁?！砸缘∮诘酪病薄?/p>

按：據(jù)王照圓撰、虞思征點校的《列女傳補注》，“言以怠于道也”作“言不怠于道也”[2]。另依廣陵書社整理出版的阮元《三家詩補遺》，書中有云：“安貧賤而不怠于道者，惟至德者能之?！对姟吩疲骸C肅兔罝，椓之丁丁。’言不怠于道也。[3]”此處當以“言不怠于道也”為是。

（2）《后漢書·東平憲王蒼傳》：“今送光烈皇后假結帛巾各一，及衣一篋，可時奉贍，以慰《凱風》塞泉之思”。

按：核校該書整理時所用《續(xù)修四庫全書》影印道光二十一年（1841）原刻本[4]、《粵雅堂叢書》本《詩書古訓》[5]，并參校清光緒十四年（1888）南菁書院刊《皇清經解續(xù)編》本《詩書古訓》[6]，“塞”均作“寒”。

（3）《列女·魯公乘姒傳》：“似曰：‘夫臨喪而言嫁，一何不習禮也？后過時而不言，一何不達人事也？子內不習禮，而外不達人事，不可以為相也?！?/p>

按：核校該書整理時所用《粵雅堂叢書》本《詩書古訓》，并參校清光緒十四年（1888）南菁書院刊《皇清經解續(xù)編》本《詩書古訓》，“似”作“姒”，指魯公乘姒。

（4）《韓詩外傳·卷八》：“文侯曰：‘中山之君亦可好乎？’對曰：‘好《詩》?！暮钤唬骸凇对姟泛魏?？’。曰：‘好《黍離》與《晨風》。’”

按：核校該書整理時所用《粵雅堂叢書》本《詩書古訓》，并參校南菁書院刊《皇清經解續(xù)編》本《詩書古訓》，“可”作“何”。

（5）《韓詩外傳·卷二》：“法得則馬和而歌，道得則民安而集?！对姟吩唬骸畧?zhí)轡如祖，兩驂如舞’，此之謂也?！?/p>

按：核校該書整理時所用《續(xù)修四庫全書》本、《粵雅堂叢書》本《詩書古訓》，并參校南菁書院刊《皇清經解續(xù)編》本，“祖”均作“組”。

（6）《春秋左氏·襄二十七年傳》：“印叚賦《蟋蟀》。”

按：核校該書整理時所用《粵雅堂叢書》本《詩書古訓》，并參校《皇清經解續(xù)編》本、阮元?？獭妒涀⑹琛繁尽洞呵镒髠髡x》[7]，“印叚”作“印段”，“印段”為春秋鄭國人。另本書第104頁《春秋左氏·襄二十九年傳》中“印叚”亦應為“印段”。

（7）《韓詩外傳·卷二》：“人謂子賤則君子矣，伕四肢，全耳目，平心氣，而百官理，任其數(shù)而已?！?/p>

按：核校該書整理時所用《粵雅堂叢書》本《詩書古訓》，并參校《皇清經解續(xù)編》本，“伕”作“佚”。

（8）《韓詩外傳·卷二》：“好一則博，博則精，精則神，神則化。是以君子務結心乎一也?！?/p>

按：核校該書整理所參考的李維遹校釋《韓詩外傳集釋》，兩處“博”皆作“摶”?！犊滴踝值洹丰尅皳弧迸c“專”通，并引《左傳·昭公二十年》“若琴瑟之摶一，誰能聽之”為證[8]。對于“博”與“摶（專）”的相混，王念孫早在其考證筆記《讀書雜志》中有所論述，其通過“博”“一”“純固”三字義不相屬，判定《管子·幼官篇》中“博一純固”之“博”當為“摶”字之誤[9]。據(jù)此可知，此處“博”當為“摶”，屬形近而訛。

（9）《國語·越語下》：“臣聞之，圣人之功，時謂之庸。”

按：核校該書整理時所用《粵雅堂叢書》本《詩書古訓》，并參?！痘是褰浗饫m(xù)編》本，“謂”作“為”。另考中華書局版《國語集解》，書中亦作“為”，其解曰：“庸，用也。因天時以為功用也。[10]”“圣人之功，時為之庸”意謂圣人之所以成功，正因為其能夠順時而為。

（10）《漢書·翼奉傳》：“西方之情，喜也；喜行寬大，己酉主之。”

按：核校該書整理時所用《續(xù)修四庫全書》本、《粵雅堂叢書》本《詩書古訓》，并參?！痘是褰浗饫m(xù)編》本《詩書古訓》，“己”作“巳”。另考中華書局版《漢書》亦作“巳”[11]。

（11）《春秋左氏·文十五年傳》：“季文子曰：‘齊侯其不免乎，已則無禮，而討于有禮者……’”

按：核校該書整理時所用《粵雅堂叢書》本《詩書古訓》，并參校《皇清經解續(xù)編》本、阮元?？獭妒涀⑹琛繁尽洞呵镒髠髡x》，“已”作“己”。

（12）《列女·殷紂妲己傳》：“《詩》云：‘君子信道，亂是用暴。匪其止共，惟王之卭。’”

按：據(jù)阮元?？獭妒涀⑹琛繁尽睹娬x》，“惟王之卭”作“惟王之邛”?！犊滴踝值洹芬喾Q“卭，邛字之偽?！绷砜纪跽請A撰、虞思征點?！读信畟餮a注》，“卭”作“邛”。據(jù)此可知，此處“卭”本作“邛”，形近而訛。

（13）《春秋繁露·仁義法》：“是故內治反理以正身，處祉以勤福?！?/p>

按：核校該書整理時所用《粵雅堂叢書》本《詩書古訓》，并參?！痘是褰浗饫m(xù)編》本，“處”作“據(jù)”，“勤”作“勸”。另考《春秋繁露義證》，該句亦作“據(jù)祉以勸福”[12]。

（14）《史記·孔子世家》：“……子路曰：‘意者吾未仁邪？……吾道非邪？……吾道非邪？……’”

按：核校該書整理時所用《續(xù)修四庫全書》本、《粵雅堂叢書》本《詩書古訓》，并參校《皇清經解續(xù)編》本《詩書古訓》，以上“邪”皆作“耶”。

（15）《列女·周氏三母傳》：“太姒者，武王之母。禹后有莘似氏之女，仁而明道。文王嘉之，親迎于渭，造舟為梁。及入，太似思媚太姜、太任，旦夕勤勞，以進婦道。太似號曰文母。文王治外，文母治內。君子謂太姒而有德?！?/p>

按：核校該書整理時所用《粵雅堂叢書》本《詩書古訓》，并參?！痘是褰浗饫m(xù)編》本，以上“似”皆作“姒”，均指前文武王之母。

（16） 《白虎通·禮樂》：“武王曰：‘《象》者，像太平而作樂，示已太平也。……天下樂文王之怒以定天下，故樂其武也。’”

按：核校該書整理時所用《續(xù)修四庫全書》本、《粵雅堂叢書》本《詩書古訓》，并參?！痘是褰浗饫m(xù)編》本，“像”作“象”。

（17）《淮南子·詮言訓》：“凡人之性，少則猖狂，壯則暴強，老則好利，一人之身，既數(shù)變矣?！?/p>

按：核校該書整理時所用《續(xù)修四庫全書》本、《粵雅堂叢書》本《詩書古訓》，并參?！痘是褰浗饫m(xù)編》本，“一人之身”中“人”作“身”。

（18）《鹽鐵論·世務》：“大夫曰：‘事不豫辨，不可以應卒。內無備，不可以御敵?！?/p>

按：核校該書整理時所用《續(xù)修四庫全書》本、《粵雅堂叢書》本、《皇清經解續(xù)編》本《詩書古訓》，“辨”作“辦”。

（19）《潛夫論·述赦》：“天下本以民不能相治，故為立王者以統(tǒng)治之。”

按：核校該書整理時所用《續(xù)修四庫全書》本，“治”作“洽”；核校該書整理時所用《粵雅堂叢書》本《詩書古訓》，并參?！痘是褰浗饫m(xù)編》本，“能”作“得”。

（20）《晏子春秋》：“今君不免成城之求，而惟傾城之務，國之亡日至矣。”

按：核校該書整理時所用《粵雅堂叢書》本《詩書古訓》，并參?！痘是褰浗饫m(xù)編》本，“免”作“思”。

（21）《潛夫論·正列》：“《孝經》云：‘夫然，故生則親安之，祭則鬼享之?！?/p>

按：核?！痘浹盘脜矔繁尽ⅰ痘是褰浗饫m(xù)編》本《詩書古訓》，此條篇目名稱為《潛夫論·巫列》。另考《新編諸子集成》本《潛夫論箋校正》，其卷六第二十六篇篇名亦為《巫列》[13]。

（22）《韓詩外傳·卷八》：“山陵崩竭，川谷不流，五谷不值，草木不茂，則責之司空。”

按：核校整理所參考的李維遹校釋《韓詩外傳集釋》，“值”作“植”?！爸病睘椤吧L”意，“值”無此意。另利用本校法，考本書第355頁“草木生焉，萬物植焉”中作“植”，亦可為證。

（23）《韓詩外傳·卷三》：“牛放桃林之野，示不復服也。車甲卹而藏之于府庫，示不復用也?！?/p>

按：《粵雅堂叢書》本、《皇清經解續(xù)編》本《詩書古訓》，“卹”作“?”?！墩f文解字》：“卹，憂也。從血，卩聲。一曰鮮，少也。[14]”“卹”之意與該句句意不符?！犊滴踝值洹丰屍渑c“釁”同，釋為“牲血涂器祭也”，并引《禮記·樂記》“車甲釁而藏之府庫，而弗復用”為同義用法。據(jù)此可知，“卹”當為“釁”，屬形近而訛。

1.2 文字脫誤

（1） 《中論·修本》：“言盛陽布德之月，草木猶有枯落與時謬者，況人事之應報乎！”

按：《續(xù)修四庫全書》本、《粵雅堂叢書》本、《皇清經解續(xù)編》本《詩書古訓》，“枯落”后脫一“而”字。

（2）《韓詩外傳·卷三》：“‘眷焉顧之，潸焉出涕’，哀其不聞禮教而刑誅也。”

按：《續(xù)修四庫全書》本、《粵雅堂叢書》本《詩書古訓》，并參?！痘是褰浗饫m(xù)編》本《詩書古訓》，“刑誅”前脫一“就”字。

（3）《荀子·君道篇》：“故斂忘費，事業(yè)忘勞，寇難忘死，城郭不待飾而固，兵刃不待陵而勁，敵國不待服而詘，四海之民不待令而一?！?/p>

按：《續(xù)修四庫全書》本、《粵雅堂叢書》本《詩書古訓》，并參校《皇清經解續(xù)編》本《詩書古訓》，“斂忘費”前脫一“藉”字。

1.3 文字衍誤

（1） 《列女·魯季敬姜傳》：“酢不受，徹俎不醼，宗不具不繹，繹不盡飲則不退?！?/p>

按：據(jù)王照圓撰、虞思征點?！读信畟餮a注》，“繹不盡飲則不退”中衍一“不”字，當為“繹不盡飲則退”?！读信畟餮a注》釋此：“不盡飲，恐醉飽失儀?！绷怼秶Z》引《尚書大傳》：“宗室有事，族人皆侍終日。大宗已侍于賓奠，然后燕私。燕私者何也？祭已而與族人飲也。不醉而出，是不親也。醉而不出，是渫宗也”，以為“敬姜‘酢不受，徹俎不醼，宗不具不繹，繹不盡飲則退’皆所以遠嫌也。”由此可知，敬姜不盡飲則退乃順禮法之行，符合后文孔子稱其“別于男女之禮”。原文“不”衍致文意相反，當出校記。

2 標點問題

筆者勘誤的《詩書古訓》標點問題共12處，其中點斷有誤4處、標點符號使用不當8處。現(xiàn)商兌如下。

2.1 點斷有誤

（1）《韓詩外傳·卷五》：“大哉，關雎之道也！萬物之所系，群生之所懸，命也?！?/p>

按：此處“群生之所懸”與“命也”間不當點斷。懸，本義為“懸掛”，“懸命”即“寄托命運”，此處意為《關雎》講的道理非常偉大，正是萬物所維系、群體生命所懸系的鎖鑰。“懸命”是古文中常見的固定詞語，如《管子》卷二十一《明法解》：“吏者，民之所懸命也。[15]”

（2）《韓詩外傳·卷三》：“夫處饑渴、苦血氣、困寒暑、動肌膚，此四者民之大害也?！?/p>

按：當標點為“夫處饑渴苦血氣，困寒暑動肌膚，此四者民之大害也”。“此四者”指“饑渴寒暑”，而非“處饑渴”“苦血氣”“困寒暑”“動肌膚”四者。清人許瀚指出：“‘處’‘困’二字，蓋后人妄加。饑渴能苦民之血氣，寒暑能動民之肌膚，故下文云‘四者民之大害’，四謂饑渴寒暑也。[16]”考《詩書古訓》與《韓詩外傳》本有“處”“困”二字，但此處“四者”確指“饑渴寒暑”，“苦血氣”與“動肌膚”分別是饑渴、寒暑的不良影響，正因如此，“饑渴寒暑”才被稱為“民之大害”?！梆嚳屎睢痹诠盼闹幸餐B用，如《莊子·山木》：“饑渴寒暑，窮桎不行，天地之行也，運物之泄也，言與之偕逝之謂也”[17]。據(jù)此，當標點為：“夫處饑渴苦血氣，困寒暑動肌膚，此四者民之大害也”。

（3）《白虎通·禮樂》：“武王曰：‘《象》者，像太平而作樂，示已太平也。……天下樂文王之怒以定天下，故樂其武也。’”

按：前文“《禮記》曰：‘黃帝樂曰《咸池》，顓頊樂曰《六莖》……周公之樂曰《酌》，合曰《大武》’”，說明君王之樂的名稱并將其合稱為《大武》，后文“黃帝曰《咸池》者，言大施天下之道而行之，天之所生，地之所載，咸蒙德施也。顓頊曰《六莖》者，言……”乃對君王之樂依次進行解釋?！拔渫踉弧断蟆氛?，象太平而作樂，示已太平也。[18]”即對武王的伐紂之樂進行說明，非武王言語，故不當加冒號和引號。

（4）《韓詩外傳·卷三》：“閔子曰：‘禮有來，學無往教。致師而學不能禮；往教則不能化君也。’”

按：“禮有來，學無往教”點斷不當，割裂語意，當標點為：“禮有來學無往教”。句中“有”與“無”相對，“來學”與“往教”相對，“來學”與“往教”分別作“有”與“無”的賓語，意謂禮數(shù)中只有學生外出求學，而沒有老師上門教學的道理。

2.2 標點符號使用不當

（1）《列女·齊女傅母傳》：“操行衰惰，有冶容之行，淫泆之心?！?/p>

按：句中“冶容之行”與“淫泆之心”為兩個并列的偏正短語，均作動語“有”的賓語，因此原文中二者之間的逗號使用不盡恰當，更改為頓號更合適。

（2）《韓詩外傳·卷二》：“田饒曰：‘臣聞食其食者，不毀其器。陰其樹者，不折其枝。有臣不用，何書其言為？遂去之燕。燕立以為相。三年，燕政太平，國無盜賊。’”

按：“遂去之燕。燕立以為相。三年，燕政太平，國無盜賊”非田饒之語，應在引號之外。

（3）《說苑·反質》：“今君之食也必桂之漿，衣練紫之衣，狐白之裘?！?/p>

按：句中“練紫之衣”與“狐白之裘”為兩個并列的偏正短語，均作動語“衣”的賓語，因此原文中二者之間的逗號使用不盡恰當，改為頓號更合適。

（4）《漢紀》：“詩曰：‘謂天蓋高，不敢不跼。謂地蓋厚，不敢不蹐。哀今之人，胡為虺蜴！’”

按：“謂天蓋高，不敢不跼。謂地蓋厚，不敢不蹐”與“哀今之人，胡為虺蜴”在《詩》原文中非連續(xù)句，當使用兩對引號分別標注。

（5）《韓詩外傳·卷四》：“詩曰：‘受爵不讓，至于己斯亡。言能知于人，而不能自知也。’”

按：“言能知于人，而不能自知也”非《詩》之原文，乃解詩之語，當在引號之外。

（6）《史記·仲尼弟子列傳》：“他日，弟子進問曰：昔夫子當行……昨暮月不宿畢乎？”

按：從“昔夫子當行”至“昨暮月不宿畢乎”均為弟子進問所言，當用引號標注。

（7）《列女·晉弓工妻傳》：“今妾之夫……此蓋射之道也。君子謂弓工妻可與處難?！?/p>

按：“今妾之夫”至“此蓋射之道也”乃晉弓妻所言，當用引號標注，以與后文評價之語相區(qū)分。

（8）《列女·鄒孟軻母傳》：“今子成人也，而我老矣。子行乎子義，吾行乎吾禮。君子謂孟母知婦道?！?/p>

按：“今子成人也，而我老矣。子行乎子義，吾行乎吾禮”乃孟母所言，當用引號標注，“君子謂孟母知婦道”乃后人評價，當在引號之外。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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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峰 男，1977年生。博士，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唐宋經學與文學、《文選》與六朝文學、江藩與揚州學派。

徐 樂 女，2000年生。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古籍整理與研究、清代文學文獻。系本文通訊作者。

（收稿日期：2024-03-19；責編：劉清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