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人權益保護視閾下農村校園霸凌法律治理研究

摘 要：校園霸凌事件的頻發復發，已然成為社會共同面對且亟須解決的棘手問題。霸凌行為的發生，嚴重擾亂了正常的教學秩序，侵蝕著被霸凌者的身心健康，侵犯了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破壞著家庭關系的和諧穩定，必須運用法治手段予以懲治，發揮法律的強制、規范與保障功能。劃定霸凌事件相關主體的責任邊界，制定《反校園霸凌法》，實施保護處分制度，預防未成年人違法犯罪，保障未成年人合法權益，呵護未成年人健康成長。

關鍵詞：未成年人權益；校園霸凌；法律治理；保護處分

中圖分類號：D925.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24）06-0068-04

見諸社會媒介報道的類型各異的校園霸凌事件，緊繃著社會的神經，加劇了人們對在校未成年學生安全的擔憂。發生在2023年12月6日江西景德鎮樂平市某中學的一起令人震驚的校園霸凌事件，再次激發了社會對校園霸凌的緊張與擔憂情緒。事件為一名女孩（12周歲）遭到8名女同學的近三個小時的掌摑傷害，導致臉部臃腫，耳膜穿孔。這期間霸凌人還錄制視頻取樂，并對受害女孩進行言語恐嚇。影響極其惡劣，行徑令人發指。面對校園霸凌行為，多數人認為只是小孩之間的“相互嬉鬧”而淡然處之，根本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與其產生的蝴蝶效應。已有研究表明，較之于無霸凌經歷的個體，施霸者極易走上酗酒、吸毒、違法、犯罪等道路，實施大量的越軌行為甚至反社會行為[1]。然而，作為霸凌事件發生場域的學校，囿于種種顧慮，對實施霸凌行為的當事學生也僅是輕描淡寫式進行思想教育，抱著息事寧人與和稀泥的心態，缺乏必要的懲治手段予以處置。面對校園霸凌，學校必須勇于撕掉遮羞布，正視管理漏洞；社會必須達成共識，齊抓共管；國家亦須智慧引領，統一規范。

一、校園霸凌的概念與特點

“校園霸凌”又名“校園欺凌”，英譯為“school bullying”。關于如何界定校園霸凌，見解不一。有人側重于霸凌發生的具體場域，認為“校園霸凌是發生在校園情景中的由學生個體或群體一方因特定原因蓄意施加于學生個體或群體另一方的意在造成后者身心損傷的越軌行為”[2];有人以霸凌行為主體的年齡層次和數量為視角，認為“校園霸凌是中小學校學生個體或群體受到力量較強一方蓄意或惡意、持續多次的身心攻擊行為”[3]；還有人從霸凌行為的行為樣態與法律后果的維度，認為“霸凌是指霸凌行為人向相對人實施的，以言語攻擊、肢體攻擊等方式，造成相對人身心受創的一種惡性行為”[4]；更有人從雙方力量對比的視角，認為“校園霸凌是發生在學生之間的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或恃強凌弱的持續而反復的故意性侵犯行為”[5]。上述學者對校園霸凌的各抒己見，主要區別在于各自所持立場的維度差異，都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也存在相應不足，表達有失全面。有鑒于此，校園霸凌是指發生在校園不易被人發現的某個場所中的、由一方個體或群體因某種特定原因故意施加于另一方個體或群體、以肢體沖突、言語謾罵、社會關系孤立、性侮辱或網絡攻擊的、意在造成后者身心戕害的社會危害性行為。校園霸凌行為呈現如下主要特點。

（一）行為的規范違反性

校園霸凌無論體現肢體霸凌、言語霸凌抑或網絡霸凌等都具有相當的社會危害性，與社會正向價值相悖，不同程度地侵害了被霸凌者的正當權益，同時破壞了校園的正常教管秩序。霸凌行為的發生，不同程度地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處罰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乃至《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等法律規范。

（二）時間的持續性與易復性

校園霸凌行為發生場域的特殊性，決定了其行為發生的持續與反復。由于霸凌者與被霸凌者處于相對封閉的同所學校、同一年級甚至同一班級，相互交集時間多、頻率高。如果被霸凌學生不能隨時滿足霸凌者的貪婪欲望，必會招致反復的語言威脅、拳腳相加、個體孤立等等。即便是遭受霸凌人一時滿足了霸凌行為人的非正當欲望，囿于霸凌人法律意識的淡薄與管理者監管責任的缺位及被霸凌人懾于對方淫威不敢告發，使得霸凌行為呈現一定的周期性與持續性。

（三）霸凌主體女性化趨多

從報道的霸凌事件可知，越來越多的女性學生加入到校園霸凌行徑之中。在筆者整理的50起校園霸凌典型事例中，施暴者包含女性的事件有26件，占比達52%。其中有19例霸凌事件施暴者僅由女性構成，占比達38%。女性在校園霸凌事件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6]。相較于男性霸凌者的直接、顯性暴力，女性霸凌者更多地采用諸如語言暴力、關系孤立等隱性方式。但隱性霸凌給被霸凌女性造成的傷害毫不遜色于顯性霸凌，有的甚至更為嚴重，危害時間更持久，往往造成被霸凌女性嚴重的心靈創傷，更甚者產生精神抑郁而選擇自殺。

（四）受害主體的多層次性

校園霸凌意指一方個體或群體對另一方個體或群體的故意侵犯行為。在校園霸凌事件的主體構成中，通常認為受害者僅指被霸凌者本人。根據刑法和刑事訴訟法關于犯罪對象與刑事被害人理論，認為校園霸凌的被害人直指被霸凌對象個體有其合理性與法律性。隨著校園霸凌事件的演變與治理的徹底性需要，受害主體范圍應做擴張解釋，沿用犯罪學中的被害人概念，將其擴張為遭受霸凌行為的直接受害者、實施霸凌行為者、霸凌事件的雙方家庭、與霸凌當事人雙方同所學校的其他受教育者。首先，如上所述，被霸凌者理應屬于受害主體。其次，校園霸凌的實施主體一般為未成年學生。雖然我國確定了相關的有利于未成年犯罪人的刑事政策與訴訟制度，諸如“未成年人附條件不起訴制度”“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等，但并非完全消滅因其曾實施霸凌行為而受到法律懲治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霸凌行為人也是家庭與社會的受害者。再次，由于霸凌事件發生在校園場域，難免對同校其他學生產生消極作用，忌憚自己也會成為潛在的霸凌目標而焦躁不安，影響正常學習。最后，無論是實施霸凌行為人還是霸凌受害者，都是各自家庭受到特別呵護的重要對象，因為子女永遠是父母的牽掛。子女一旦出現行為偏差，勢必影響家庭的和諧，誘發家庭割裂的不確定因素，動搖親情關系的穩定，繼而影響未成年子女的健康成長。綜上分析，校園霸凌的受害主體具有多層次性。

二、農村校園霸凌的原因證成

任何現象的背后必有其產生機理，農村校園霸凌概莫能外。農村校園霸凌的發生，一方面受縛于霸凌行為參與者法律意識的貧乏，另一方面牽制于家庭、學校與社會的認知淺表。

（一）霸凌行為參與者法律意識的嚴重缺失

法治社會要求人人知法、懂法、守法、會用法，而這一法治目標的達成，需要每個公民具備良好的法律意識。法律意識的增強，能提升人們對行為的認知與評價水平，增強自覺守法和依法辦事的觀念，實施法無禁止行為。凡事能以法律法規為指引，面對任何不法侵害行為，能拿起法律武器保護自身合法權益。凡校園霸凌事件的參與者，不論是行為的實施者，還是被侵害對象，抑或旁觀者，皆源于法律意識的缺乏。霸凌人無視法律存在，肆意侵害他人；被霸凌者不會拿起法律武器，積極捍衛自身權益；旁觀者沒有權義意識，不能正確運用法律武器助力受凌人與霸凌人做斗爭，助長了霸凌行為的泛濫。

（二）家庭教育的不規范與錯位

著名的現代教育家陳鶴琴先生在其著作《家庭教育》中指出：“一個人知識之豐富與否、思想之發展與否、良好習慣之養成與否，家庭教育應負完全責任。”[7]家庭作為社會結構的基本單元，集撫養、教育與保護功能于一身。家庭環境的健康與否，影響著小孩的成長路程[8]。規范的家庭教育與和諧的家庭環境能促進未成年學生的健康成長。父母是子女的人生第一任導師。家庭是未成年人社會化的原生地、起跑點。父母的行為舉止，為孩子的成長提供了形成其初級個性的參照物或認同模式[9]，能為未成年子女提供行為范式，影響未成年子女的價值取向。一旦家庭教育出現偏差或嚴重缺位，便不能為未成年子女提供正確的行為模式。實踐證明，校園霸凌事件的實施者往往缺乏有效的家庭教育且長期處于專制型的家庭環境中，父母對子女的教育常常表現為苛求責備、態度強硬、簡單粗暴，導致子女情感缺失，形成缺陷性格，崇尚暴力，罔顧社會規范，唯利是圖，成為施霸者；而作為霸凌事件的受害者，有的父母的過分包辦與寵溺，導致子女遇事無能與無措，不能采取有效方式捍衛自身權益而一味躲避，隱忍退讓，滋長了霸凌者的囂張氣焰，招致長期反復被霸凌；對于個別霸凌事件的其他參與者甚至旁觀者而言，同樣由于家庭教育的不規范，父母未能積極承擔家庭教育職責，敷衍了事，不能正確認識家庭教育之于子女人生觀、價值觀形成的重要性，導致子女不能正確辨識是非，面對同學不法行為袖手旁觀，不敢及時制止與揭發，成為丑陋的看客與冷漠的觀眾，甚至起哄嘲笑被害人，間接助長霸凌者的囂張氣焰，嚴重影響良好校園風氣的形成。

總之，校園霸凌事件的發生與家庭教育最相關，與父母職責能否正常履行聯系緊密。良好的家庭教育是一種無形的力量，能在潛移默化中影響學生的身心發展和行為模式[10]；不規范的家庭教育……忽視孩子健康人格的培養、不懂得培養孩子的自我功能和壓抑孩子的情緒表達”[11]，最終導致未成年子女走上違法犯罪道路。

（三）學校法治教育亟須加強

學校是培養學生成才的主陣地。學校不但要傳授學生書本知識與基本生活技能，也要培養學生懂法、用法和守法的權責意識。依法治國戰略目標的實現，需要全民法律意識與法律素養的整體提升，必須從校園抓起。“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強則國強；少年興則國興”。學生法律水平的高低影響著社會法治質量與法治文明程度。將法治教育納入學校課程教育體系，形成制度化與規范化，不僅能豐富學生的知識涵養，而且能助力學生養成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與科學的法治觀，樹立規則意識，凡事依規循矩遵程序。然而，現實中不少農村學校并沒有將法治課程納入正常的培養計劃與授課范疇，即便有些學校零星地開設了幾堂課，也只是流于形式，敷衍應付、完成考核任務。即使是法治教育開展尚可的學校，在編制課程計劃時能將其列入學期授課進度表，但由于部分教師的認識不到位而任意擠占法治課授課時間，導致法治課的“流產”。事實證明，校園霸凌事件發生頻率高的學校，往往最缺乏、最急需法治教育。因為學生一旦接受了良好的法治教育，從小樹立依法辦事理念，敬畏法律，崇尚法律，霸凌事件必可減少與避免。

（四）社會認知偏差與懲治力度不足

校園霸凌事件的高發，嚴重影響著學校正常的教學秩序，威脅著社會的和諧穩定。雖然新聞媒體對其做出及時報道與社會警醒，引起輿情共鳴，國家也出臺了法律效力位階不同的規范性文件進行指導，但仍未能喚起社會大眾的高度警覺，簡單認為校園霸凌只是學生之間的嬉戲打鬧、同學間的日常玩笑，沒能深刻認識霸凌行為的衍生危害。對于發生校園霸凌事件的學校管理層而言，校園霸凌就是學生日常不遵守學校規章制度，一旦發生，只是簡單地批評教育了事，嚴重者也僅是記過處分；對于施霸行為的父母來說，認為小孩實施霸凌行為只是一時糊涂，對實施霸凌行為的小孩也僅是簡單嘮叨幾句不再深究。雖然國家針對未成年人實施不法行為有相應的法律法規的規定，但真正落實到位時卻效果甚微。自然，相關的機構與機關出于保護實施霸凌行為的未成年學生之考慮，一味地遷就從輕處理，施暴者不能得到應有的懲處，違背了行責均衡的法治原則，難以發揮法律的震懾作用與預防功能。結果是責任追究和懲戒的缺失或不力，使行為人的行為無法得到矯正，受害人將繼續受到行為人的欺凌[12]，行為人繼續藐視法律權威，肆無忌憚、為所欲為，最終影響依法治校、依法治國戰略目標的順利實現。

三、農村校園霸凌的法律治理路徑

（一）以《中華人民共和國家庭教育促進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為引領，規范家庭教育，強化主體法律責任

家庭作為未成年子女成長的人生第一站、起跑點，在個人的成長歷程中發揮著最原始、最基礎、最根本的保障功能。父母作為家庭教育的第一責任主體，必須承擔起正常的教育、撫養與監督職責，協同學校教育與社會教育，貫徹科學的家庭教育理念，對未成年子女開展科學的人生觀、價值觀與法治觀熏陶，自覺接受社會專業機構的培訓與指導，通過參與公益組織開展的相關活動，學習家庭教育知識，不斷提升家庭育人能力，積極承擔家庭育人責任，履行法定監護職責，創造良好、和睦、文明的家庭環境，培育和諧、民主、平等的家庭關系，預防和抑制未成年子女的違法犯罪行為。對于怠于履行、不履行家庭教育職責的父母，司法部門可視其情節輕重，依法追究其民事法律責任。采取批評教育、訓誡、剝奪監護主體資格、簽發強制保護令等方式，敦促其履行必須承擔的法定職責，確保家庭教育的正常化與規范化，從源頭上消除校園霸凌行為發生的因果源，呵護未成年子女的健康成長，維護未成年子女的正當權益。

（二）強化教育管理主體法律責任，發揮行政法規的導向功能

學校作為學生接受義務教育的法定場所，必須為學生創設文明、和諧、安全、有序的學習環境，確保學生的人身安全與財產安全，既要傳授科學文化知識，又要培養學生正確的價值觀與認知觀；既要堅持思想道德建設，又要貫徹依法辦事、合法行為理念。學校管理者作為直接責任人，必須切實履行教育法規確定的管理職責與監護義務，建立學生保護臺賬制度與校園霸凌家校聯防聯控機制，預防校園霸凌事件的發生，保障未成年學生的正當權益免受侵犯。針對校園霸凌行為的發生，應當立即制止，果斷出擊，依法懲處。校園霸凌事件的不時發生，折射出學校管理的漏洞與管理者責任履行的不當和缺失，存在業務過失，必須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可視其情節輕重，予以警告、記過、記大過、降級、撤職和開除；造成特別嚴重社會影響與后果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同時堅持領導問責制，追究學校直接主管部門相關人員的領導責任，建立責任追究聯動機制，從制度上預防校園霸凌事件的發生。

（三）完善法律法規，制定《反校園霸凌法》

我國雖已構建較為完善的保護未成年人權益的法律體系，出臺了關于治理校園霸凌的規范性文件，但仍需進一步補充完善，以便更好適應校園霸凌現象治理需要。首先，正確界定《中華人民共和國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中霸凌行為的性質，將霸凌行為由不良行為法定為違法犯罪行為。其次，完善《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明確校園霸凌行為概念與內容、健全學生心理輔導工作機制與責任承擔方式。轉變以往的“重保護、輕懲戒”立法宗旨為“保護與懲戒并重”。最后，制定《反校園霸凌法》。域外國家為了預防與懲治校園霸凌行為，制定了相應的法律規范，如，韓國、日本相繼出臺了《校園暴力預防及對策法》《防止欺凌對策促進法》，取得了良好的社會效果，實現懲戒校園霸凌有法可依。因此，為了彌補已有規定之不足，維護校園正常教學秩序，保護在校學生的合法權益，制定《反校園霸凌法》，規制校園霸凌行為，符合依法治國宗旨，利于預防與懲治校園霸凌行為，還校園以安寧。

（四）發揮刑法懲教功能，確立保護處分制度

在社會治理過程中，刑法的適度介入能彌補其他部門法規制作用的不足，發揮刑法的懲治與教育雙重功能，實現社會治理效果的最優化。必要的刑罰手段干預校園霸凌行為的治理，能有效防止霸凌行為社會危害的蔓延。校園霸凌事件的發生，影響了校園和諧、家庭和睦與社會穩定，其帶來的社會危害不容小覷，必須予以堅決懲治。如前所述，由于社會大眾對校園霸凌行為的偏差認識與毫無原則的容忍，導致對相應主體的處罰畸輕，在一定程度上助長了霸凌行為的發生，必須嚴格恪守行責相統一的原則進行規制。對因霸凌行為給被霸凌者造成嚴重后果的，依法予以刑事處罰。誠然，對實施校園霸凌行為的未成年人主體給予刑事處罰，必須嚴格遵循我國刑法和刑事訴訟法的相關原則與特別制度，既要堅持刑法的謙抑性原則，又要秉承有罪必罰的刑事司法理念，最大限度地保護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實現教育與懲罰的雙重效果。借此，建議確立保護處分制度。保護處分制度是少年司法發達國家所創設的一項旨在規制霸凌行為的司法制度，該制度實現了保護性與強制性的結合。即針對霸凌行為人在以保護為前提的基礎上，實施強制性教育矯正，以達到規制目的[4]。保護處分制度作為刑罰的替代措施，不僅能達到充分保護違法犯罪未成年人的目的，而且能起到有效預防未成年人違法犯罪的作用[13]。保護處分制度既能實現對校園霸凌行為的法律治理，又能最大限度地維護未成年人主體的正當權益，同時亦可保護被霸凌人的合法利益，實現懲罰與教育的有機統一，符合我國未成年人刑事司法政策，最終有助于未成年學生的健康成長。

總之，運用法治手段治理校園霸凌，最先需要轉變司法理念。在應對未成年人不良行為的立場上，應當將“仁慈少年司法”，即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方針，轉換調整為“適當少年司法”，即兼顧教育與懲罰，摒棄樸素的“同情弱者”心理[6]，實現有過必究，有責必罰，預防校園霸凌事件的發生。

四、余論

農村校園霸凌行為的發生，是家庭之痛、社會之殤。未成年學生正處于人生觀、價值觀形成的關鍵時期，對其開展有效的家庭教育與正常的學校法治教育，有助于其科學文化觀的養成與法治觀的樹立。全民要正確、深入認識校園霸凌事件帶來的社會風險，采取有效的法治手段懲處霸凌行為，需要群策群力，多方協作，形成一個包容性的安全環境[14]，為未成年學生接受教育創設和諧環境，助力其健康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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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7-01

基金項目：江西省撫州市社科規劃課題研究資助項目“未成年人權益保護視閾下農村校園霸凌法律治理研究”（23SK25）最終研究成果

作者簡介：顏河清，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從事刑事法律制度與未成年人犯罪預防及權益保障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