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抗引力 [外二首]

未知

從空中下墜

雨點滑行數千米

闖進我的眼里

濺濕大地，不做區分。信紙，甚至詩集

也有潮濕的跡象。鏡子泛著霧氣

我小心擦拭，試圖對抗引力

一本破了的詩集升起著明日之光

封面漂著淡淡的

掙扎

注定要墜落，如同太陽還會穿越云層

清朗固然歡欣，陣雨也不必逃遁

回望每一個影子

它們雖笨拙。終將是干凈的

如此，我清洗每一粒文字

指引它們返回故鄉

無聲無息間

我竟然睡著了

左手寫詩

驚醒

毀掉泡泡、眼鏡、幕布

下定決心，做回原始人

用心觀察，今天是否會下雨

下雨時

我要用左手打傘

用所有的意志

抵抗慣性

直到左手上

長出一塊塊肌肉

和右手一樣

成為手

通往自由的步驟

呼吸

呼吸是每時每刻的勞作

像踩自行車鏈條一樣

上上下下、回環往復

感受呼吸

品味空氣的氣味、溫度、濕度

像踩自行車鏈條一樣

覺察蹬車的力度、節奏

忘了呼吸

忘了每時每刻的勞作

像踩自行車鏈條一樣

全然忘了姿勢、動作

有人在騎車，原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