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GPT與高校圖書館信息素養教育：沖擊和融合

[摘 要]ChatGPT深刻影響著高校圖書館的信息素養教育。研究發現，ChatGPT具備的技術優勢在一定程度上沖擊著信息素養教學中的信息檢索方法、信息源確定方式及授課館員的語言局限。新時代信息素養教育體系應融入ChatGPT，同時需要正視其技術缺陷，并進一步提出融合理路。

[關鍵詞]ChatGPT 信息素養教育 高校圖書館 融合

[分類號]G252.7

2022年11月，美國人工智能研究公司OpenAI正式發布聊天機器人程序ChatGPT。面對AIGC技術突破式發展的產物，諸多行業領域紛紛掀起研究學習浪潮，探討ChatGPT將會如何影響自身發展。2023年8月15日正式生效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務管理暫行辦法》（以下簡稱“《暫行辦法》”）第五條明確指出：“鼓勵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在各行業、各領域的創新應用，生成積極健康、向上向善的優質內容，探索優化應用場景，構建應用生態體系。”對于ChatGPT，圖情學界也積極響應，密切關注，開展了一系列高校圖書館和ChatGPT/AIGC的融合研究。相關研究聚焦了ChatGPT在智慧圖書館建設、智能知識服務、智能問答系統、智能咨詢、智能管理系統、圖書館虛擬數字人、古籍智能信息處理、編目和元數據生成以及文獻情報等領域產生的影響[1-8]，部分學者還探討了ChatGPT對圖書館的機遇、挑戰和影響[9-11]。在高校圖書館與ChatGPT融合研究方面，學界取得了諸多研究成果，但鮮有系統性論述ChatGPT和信息素養教育關系的研究。

加強公民信息素養教育，提升公民信息素養，增強個體在信息社會的適應力與創造力，對個人發展、國力增強、社會變革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12]。學校是信息素養教育的主渠道，信息素養教育受到英國、美國等國高校的重視[13-14]，我國教育主管部門也高度重視信息素養教育，并在《普通高等學校圖書館規程》第三十一條第二款明確規定：“圖書館應重視開展信息素質教育，采用現代教育技術，加強信息素質課程體系建設”。新時代新征程，肩負立德樹人根本重任的高等學校無疑需要繼續加強信息素養教育建設。ChatGPT作為人工智能技術驅動的信息獲取新工具，與信息素養教育密切相關。面對突破式的信息技術新發展成果，新時代的信息素養教育面臨著一系列沖擊和挑戰，需要認真思考同ChatGPT的關系。為此，筆者擬就ChatGPT對信息素養教育的影響展開研究，以期推動高校圖書館信息素養教育在新征程上不斷高質量發展。

1 ChatGPT的典型技術要點

筆者以“ChatGPT”作為檢索關鍵詞在“中國知網”數據庫和EBSCO Discovery Service學術發現系統中進行檢索并篩選相關文獻，通過文獻調研深入了解 ChatGPT技術的本質，并就其典型技術的優缺點展開分析。

1.1 ChatGPT的技術優點

（1）高度擬人化。自然語言處理技術（Natural Language Processing，NLP）作為人工智能領域的重要研究分支，著力使計算機能聽懂人類的自然語言，并生成自然化的人類語言。NLP涉及計算機科學、語言學、心理學等多個學科，綜合運用了分詞、詞性標注、語義分析、情感分析及句法分析等技術和方法。ChatGPT在NLP技術上實現了較高水平的發展運用。對用戶而言，一方面可以用自己的表達習慣去跟ChatGPT對話，無需掌握特定的計算機語言規則；另一方面，ChatGPT可以較好地理解用戶輸入的自然語言，并輸出自然化的人類語言，而非上一代AI的“機器語言”。用戶同ChatGPT進行交流時甚至察覺不到正在與機器對話[15]，ChatGPT被稱為“有史以來面向公眾的最好的人工智能聊天機器人”[16]。此外，ChatGPT具備良好的上下文語義理解能力，可以根據用戶通過多輪會話的表意，輸出符合用戶需求的信息。

（2）超大語料庫和海量訓練參數。ChatGPT龐大功能的實現離不開基于超大語料庫用海量訓練參數對大模型的預訓練。GPT-3.5的參數量級達1750億，并用3000億單詞的語料進行預訓練[17]。2023年3月，OpenAI發布最新的大語言模型GPT-4，有研究顯示，GPT-4的參數量達萬億，是GPT-3.5的10倍[18]。經過預訓練的ChatGPT儼然一本百科全書，可以從容應對計算機、醫療、教育等廣泛領域的提問，并輸出較高質量的文本信息。官方報告顯示，GPT-4在真實性、可操縱性和拒絕超出“護欄”方面取得了有史以來的最好結果，在各種專業和學術基準上展現出人類水平的表現[19]。

（3）多模態支持。GPT-3.5是單一模態模型，僅能接受使用者的文本信息輸入，GPT-4是功能更為強大的多模態模型，2023年9月，GPT-4功能進一步升級，支持PLUS和Enterprise用戶使用語音和圖像信息輸入[20]。多模態支持提供了更為多元的輸入方式，進一步便利了用戶使用ChatGPT。

（4）多語種服務。公開信息顯示，截至2023年2月21日，ChatGPT掌握的語種數量為114種[21]。盡管OpenAI未明確公布ChatGPT會多少種語言這一問題，但從官方網站給出的有關信息看，ChatGPT掌握了至少26種語言[19]。豐富的語種支持既方便了不同語言背景的用戶使用，又便利了使用者獲取不同語種信息。

（5）人類反饋強化學習。為ChatGPT提供支持的GPT模型采用RLHF人類反饋強化學習的訓練方式，訓練過程由LM預訓練語言模型、RM打分模型和RL強化學習三部分組成[17]。LM預訓練語言模型生成文本，RM打分模型評估文本質量是否優質，在此基礎上，使用RL強化學習優化初始的LM預訓練語言模型[17]。在RLHF的訓練方式下，模型具有了對生成內容的評判能力，使得ChatGPT越來越懂得用戶的需求。

1.2 ChatGPT的技術缺陷

（1）知識產權授權瑕疵。《暫行辦法》第七條規定：“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務提供者應當依法開展預訓練、優化訓練等訓練數據處理活動，遵守以下規定：（一）使用具有合法來源的數據和基礎模型；（二）涉及知識產權侵權的，不得侵害他人依法享有的知識產權。”根據目前OpenAI公布的信息，其未明確聲明已獲得所有訓練數據的授權，亦未就是否支付訓練數據使用費作出說明。此時，ChatGPT需符合我國著作權法中合理使用的相關情形，即符合13種不經授權且不支付報酬的情形方可合規。我國現行的著作權法并未將“用于人工智能或大語言模型訓練”這一情形列入合理使用。因此，ChatGPT作為一款商業性產品，使用龐大的底層語料庫數據存在著作權侵權可能。用戶使用從ChatGPT獲取的信息可能會構成共同侵犯他人版權的問題。同時，PLUS用戶使用“browsing”插件訪問網絡內容無疑又加大了知識產權侵權風險。

據《洛杉磯時報》報道，美國暢銷書作家Paul Tremblay和Mona Awad對OpenAI提起訴訟，聲稱OpenAI在沒有獲得版權授權的情況下，利用他們的作品來訓練其人工智能聊天機器人[22]。因ChatGPT尚未進行充分的商業拓展，被告僅有OpenAI，未見其他使用主體作為共同被告被訴請承擔連帶侵權責任。但是在圖書館領域的相關實踐中，多有高校或具有獨立法人資格的圖書館因購買、使用存在知識產權瑕疵的數據庫產品，被訴承擔連帶侵權責任的案例[23]。ChatGPT的知識產權瑕疵問題需要引起使用者的足夠重視。

（2）訓練語料庫缺陷。ChatGPT的訓練語料庫缺陷主要體現在兩大方面：一是時效性不足；二是覆蓋面不完全。GPT-4技術報告顯示，用于大模型預訓練的數據截至2021年9月，對于之后的信息，GPT通常缺乏了解，也未進行后續學習[19]。盡管用戶可以借助ChatGPT的技術優勢便利地獲取信息，但是，針對注重信息時效的問題而言，缺乏時效的信息無論看起來如何切題，它仍然是無價值的。例如，向ChatGPT尋求關于《暫行辦法》的相關信息，用戶不會獲取任何有實際價值的信息，因為《暫行辦法》的出臺時間是2023年7月10日。“browsing”插件雖然可以幫助ChatGPT檢索網絡信息，在一定程度上彌補語料庫信息時效不足的缺陷，但該功能目前只對少數PLUS用戶開放，對大部分使用者而言，ChatGPT的時效性缺陷依然存在。另外，信息具有無限性特征，受限于研發經費及算力，訓練語料庫無法將2021年9月之前的所有信息涵蓋。

（3）邏輯推理有欠缺。有學者指出，“人的難題對人工智能來說很容易，人的簡單問題對人工智能來說很難”，這一“莫拉維克”悖論在ChatGPT上仍然成立。有用戶曾向ChatGPT提問“1000是否大于1062？”ChatGPT回答：“1000比1062大”[24]。ChatGPT的這一技術缺陷體現在信息獲取上便是無法完全滿足信息準確性要求。信息準確性是信息第一位、最基本、最核心的價值，不符合事實的信息不具有價值，甚至可能給信息接收者帶來負面的價值[25]。

（4）信息來源標注不明。文后參考文獻是指為撰寫或編輯論文和著作而引用的有關文獻信息資源。列舉參考文獻作用包括但不限于：一是表明對原作者的尊重和作者嚴謹的治學態度；二是方便讀者了解作者對問題研究的廣度和深度；三是反映作者為撰寫論文而進行閱讀材料的范圍和水平；四是文中引文有差錯時便于及時查對。ChatGPT輸出信息并未標注具體的信息來源，用戶在引用信息時存在無法有效著錄參考文獻的問題，尤其給高校師生的學術寫作帶來極大不便。

（5）個人信息保護不足。ChatGPT通過與用戶的對話交流，自動生成符合用戶意圖的相關信息。特定情形下的一些個性化咨詢不可避免地會涉及個人信息甚至隱私。對于用戶在使用過程中涉及的個人信息管理問題，OpenAI在聲明中指出：“我們引入了在ChatGPT中關閉聊天記錄的功能。禁用聊天記錄時啟動的對話不會用于訓練和改進我們的模型，也不會顯示在歷史記錄邊欄中。這些控件向所有用戶推出，可在ChatGPT的設置中找到，并且可以隨時更改。[26]”據此聲明，用戶需在使用ChatGPT之前先進行關閉聊天記錄設置，方可避免個人信息被OpenAI使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個人信息保護法》第十四條明確規定：“基于個人同意處理個人信息的，該同意應當由個人在充分知情的前提下自愿、明確作出。”如果用戶不知曉使用聲明或不熟知關閉路徑而未進行關閉設置，這難以認定為用戶充分知情而自愿、明確作出同意的情形，也即難以認定為“取得用戶同意”。這也是ChatGPT對個人信息保護力度不足的間接表現。

2 ChatGPT對信息素養教育的沖擊

作為人工智能技術新發展的代表性成果，ChatGPT自身具備諸多技術優點，在信息獲取方面存在顯著的技術優勢，在一定程度上沖擊著高校圖書館正在開展的信息素養教育體系。

2.1 ChatGPT沖擊著信息檢索獲取方法教學

如何獲取與需求相關的信息是高校信息素養教育的重要授課內容之一，常規方法一般包括如下步驟：（1）分析問題。通過對檢索問題進行相關分析，確定檢索的關鍵詞和檢索的數據庫；（2）構造檢索式。通過運用布爾邏輯運算符等，將確定的檢索關鍵詞根據檢索問題進行邏輯組配；（3）篩選檢索結果。通過對檢索結果文獻的年份、類別、作者、機構、主題、相關性等進行篩選，選出密切相關文獻和相關文獻；（4）再檢索。通過對相關文獻的閱讀，完善對檢索問題的認識，調整檢索關鍵詞和數據庫等。將以上步驟不斷重復循環，最終選出與檢索問題相關的文獻。

ChatGPT具備良好的自然語言處理技術，可以較好地識別使用者的問題。GPT-4的技術報告聲稱，開發此類模型的主要目標之一是提高其理解和生成自然語言文本的能力，特別是在更復雜和細致入微的場景中。為了測試其能力，用為人類設計的各種考試對模型進行評估，如在模擬的律師考試中，GPT-4的得分可達到前10%的水平[19]。因此，使用者只需要將檢索問題以自然語言的形式輸入ChatGPT的對話框，無需掌握提取檢索關鍵詞的方法，也無需考慮輸入的檢索詞是否是專業詞匯，ChatGPT會基于自然語言處理技術和人類反饋強化等訓練方式，對使用者意圖進行效果較為良好的識別。例如，輸入“什么是合理使用制度？”根據輸出的信息可發現，ChatGPT準確地將合理使用制度歸到著作權法中的一種例外規定，在給出總結信息后，還補充提示不同國家有不同法律規定，具體規定需查閱相關國家的立法。傳統的信息檢索模式下確保信息查準率的前提是準確提取檢索詞并完善檢索詞的學術表達，必要時還需要進行多次檢索來完善對檢索問題的認識。比較而言，具備自然語言處理技術并經過預訓練的ChatGPT可以進行直接檢索，體現著良好的易用性特征。這強烈沖擊著現行信息素養教育模式下較為復雜且需要系統學習的信息檢索獲取方法教學。

2.2 ChatGPT沖擊著信息源的確定方式

高校信息素養教育的另一個重要內容是教授讀者如何選擇、確定與專業相關的檢索信息源。特定信息需要在相關的數據庫內檢索，如檢索法學、經濟學等不同專業方向的相關信息，需要到法學、經濟學相關的數據庫檢索；檢索期刊、專利、標準等不同文獻類型的相關信息，需要到期刊數據庫、專利數據庫、標準數據庫等特定類型的數據庫內檢索。GPT-3.5模型用3000億量級的單詞作為訓練語料庫進行預訓練，GPT-4模型未明確公布訓練語料庫量級，但較GPT-3.5性能進一步提升。龐大的語料庫使得ChatGPT如同一本百科全書，可以從容應對醫療、法律、金融、文學等諸多領域的提問。官方信息顯示，OpenAI向PLUS用戶開放插件功能[27]，在“browsing”插件的加持下，ChatGPT可以訪問網絡內容，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訓練數據截止時間”局限。從用戶獲取信息的角度而言，擁有海量信息的ChatGPT可以幫助用戶便捷地一框式獲取相關領域信息。

2.3 ChatGPT沖擊著授課館員的語言局限

信息素養教育作為高校圖書館的一項重要服務，其授課師資隊伍主體主要由圖書館專業館員構成，大多數授課館員的第二語言背景為英語。雖然英語作為全球學術界的主流語言，英文語種文獻可以滿足大部分科研文獻檢索需求，但是，國際通用語言除了英語外，還包括漢語、法語、俄語、阿拉伯語與西班牙語等，部分研究領域依然需要檢索、查閱特定語種文獻。基于第二語言素養的局限，館員在課程講授過程中涉及不熟悉語種信息的檢索時，往往力有不逮，難免影響授課效果。例如，西班牙語專業的學生在尋求西班牙語相關信息檢索幫助時，不具備西班牙語背景的館員可能無法予以全流程的有效指導。館員的第二語言困境對具備多語種技能的ChatGPT而言就不是問題，它可在語言能力范圍內幫助使用者檢索并生成不同語種的信息。

3 信息素養教育與ChatGPT的融合

3.1 信息素養教育融入ChatGPT的理論視角分析

根據Askell A.等提出的“HHH理論”[28]，評價大語言模型對人類社會是否有利的標準主要有3個：有用性（Helpfulness）、可信性（Honesty）和無害性（Harmlessness）。ChatGPT這一人工智能技術具有諸多技術優勢，對使用者而言無疑是有用的，具備明顯的“有用性”特征；ChatGPT可在文案撰寫、法律咨詢和計算機編程等諸多領域輸出高質量的信息，在特定領域具備良好的“可信性”；研發工程師將科技倫理注入模型，ChatGPT拒絕回答帶有宗教偏見、種族歧視及色情內容等不合理的提問，并不斷加強安全保障，致力于追求“無害性”。也就是說，ChatGPT具備3H特性，對人類社會是有益的。同時，根據美國學者戴維斯提出的用以預測人們對計算機領域新技術接受程度的“技術接受模型”，“認知易用性”和“認知有用性”是用戶接受新技術的兩大決定性因素。對使用者而言，ChatGPT具備良好的“易用性”和“有用性”。綜上，ChatGPT這一新技術變革的產物既有益于人類社會，方便使用者獲取相關信息，又易于被用戶接受，具備較好的推廣潛力。新時代的信息素養教育不是一成不變的，也不會是閉門造車，需要積極擁抱科技發展成果，將ChatGPT等人工智能生成內容技術融入課程內容體系，讓讀者了解、掌握更多、更高效的信息獲取工具。這也是信息素養教育高質量發展的題中之義。

3.2 信息素養教育與ChatGPT融合的理路

根據風險感知理論，“消費者的風險態度可能影響消費者的決策，特別是涉及技術創新。”“感知風險會對消費者采用創新產品或服務的傾向產生負面影響。[29]”ChatGPT存在的技術缺陷會影響功能發揮，同時如果用戶感知到相關使用風險，會阻礙用戶使用ChatGPT。高校信息素養教育體系融入ChatGPT需要正視其在信息獲取方面存在的技術缺陷，應堅守并著力加強以下三方面教育。

3.2.1 信息倫理教育

美國管理信息科學專家R·O·梅森提出信息時代有4個主要的倫理議題：信息隱私權、信息準確性、信息產權及信息資源存取權[30]。目前版本的ChatGPT在個人信息保護上還不夠完善，存在侵犯用戶個人信息甚至隱私信息的可能，極易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個人信息保護法》的相關規定。因ChatGPT預訓練語料庫的缺陷及邏輯推理上的欠缺，ChatGPT輸出的信息可能存在準確性不夠的問題，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信息的價值屬性。目前來看，ChatGPT的底層語料庫尚未取得完全的知識產權授權，存在授權瑕疵，且現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等知識產權相關法律亦未將模型訓練劃歸合理使用范疇，用戶極易獲取侵犯權利人知識產權的信息，使用時存在共同侵權風險。ChatGPT自身存在的這些問題嚴重沖擊著信息倫理。“信息倫理對信息社會意義深遠，對維持穩定、和諧有序的信息活動秩序意義重大。[31]”因此，高校圖書館將ChatGPT融入課程體系的同時，還需堅守并加強信息倫理教育，應通過不斷創新授課形式、優化授課內容，努力守好信息倫理教育陣地，不斷夯實信息倫理教育堡壘，這也是落實立德樹人根本重任的應有之義。同時，具備良好信息倫理也是大學生作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建設者、參與法治社會建設的內在和必然要求。

3.2.2 信息篩選、評價教育

信息互聯網時代的一大特征是信息量爆發式增長，各式各樣的信息充斥網絡。通過搜索引擎通常可以檢索出大量的信息，但信息的相關性及使用價值大小不一，需要通過一系列的評價篩選方法選出與問題最相關的信息。信息評價篩選的角度包括但不限于檢索字段、是否精確檢索、主題學科、發表年度、作者、機構、來源類別、刊名、語種、被引及基金支持情況等。科研學習過程中經常需要將上述檢索角度進行綜合組合以檢索篩選出密切相關文獻。這些信息檢索、篩選、評價技能需要通過接受系統的學習訓練加以掌握。

一方面，具備良好自然語言處理技術且經過大量預訓練的ChatGPT，雖然可在文案撰寫、法律咨詢和計算機編程等諸多領域輸出高質量的信息，但是無法確定ChatGPT是否完全掌握了所有的信息篩選、評價標準。同時，又因矛盾具有特殊性，不同的問題往往需要將不同的篩選、評價標準進行靈活組配，而不是一成不變的定式。因此，難以完全保證ChatGPT輸出的信息完全滿足信息檢索需求。另一方面，當使用者發現ChatGPT并不完全掌握特定的篩選、評價標準時，還可以通過不斷輸入檢索條件的方式表達信息檢索需求，具備上下文理解能力的ChatGPT亦可據此輸出滿足使用需求的信息。但前提是使用者須熟知信息的篩選、評價標準，只有這樣才能駕馭好ChatGPT這一人工智能獲取信息新工具。另外，因ChatGPT自身存在的技術缺陷，還存在輸出錯誤信息的可能。使用者不能完全信賴這些信息，還必須掌握如何判斷、評價信息的真實性和科學性。

因此，信息素養教育將ChatGPT融入課程體系的同時，必須堅守并加強信息篩選、評價教育，通過扎實教學讓學生系統掌握好信息篩選、評價的技能。具備良好信息篩選、評價素養的使用者在使用ChatGPT時也會更好地發揮ChatGPT的信息獲取功能，實現取長補短的效果。

3.2.3 檢索信息源教育

ChatGPT輸出的信息基于預訓練語料庫數據，因訓練語料庫數據有時間局限，對于2021年9月之后的信息，ChatGPT并未掌握。對于2021年9月之前的所有信息，訓練語料庫也并非全部涵蓋。從使用者的角度而言，用戶所需要的信息是否被訓練語料庫收錄存在不確定性。同時，對廣大高校師生及科研人員而言，他們需要的信息大部分為學術期刊論文、學位論文、會議論文、圖書等，這些類型信息的知識產權所有人往往注重知識產權保護，未經授權的情況下往往難以從公開渠道獲取。換一個角度進行審視，ChatGPT存在的底層語料庫缺陷本質上也是信息源問題。

鑒于此，信息素養教育將ChatGPT融入課程體系的同時，仍需要繼續堅守并加強檢索信息源教育。當然，如何做好信息源教育還需要不斷完善。例如，開展信息素養教育最常見的一個問題是綜合類學校的專業方向較多，不同專業的檢索信息源往往不同，如何做好此種情形下的信息源精準化教學還需不斷探索。同時，ChatGPT還存在信息來源標注不明的缺陷，用戶在參考引用時易發生不合理使用他人成果的問題。對于僅獲取知識，無需進行論文寫作的使用者來說，這一缺陷的影響可能不是很大，但對于以科研學術寫作為目的的高校師生而言，這一缺陷的影響往往較大。

4 結語

高校圖書館開展信息素養教育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人工智能技術等科技發展成果深刻影響著諸多行業領域，不斷推動著人類社會的發展和變革。ChatGPT作為一款與信息獲取有關的工具不可避免地影響著高校圖書館開展的信息素養教育。作為高等學校三大支柱之一的圖書館需要正視科技發展成果，積極面向ChatGPT，并將ChatGPT更好地融入信息素養教育課程體系，實現取長補短、優勢互補的效果，促進新時代信息素養教育高質量發展，從而更好地服務于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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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 進 男，1989年生。碩士，館員。研究方向：數字資源建設、信息檢索教學。

昝 棟 女，1978年生。本科學歷，副研究館員。研究方向：參考咨詢。系本文通訊作者。

畢玲玲 女，1981年生。碩士，館員。研究方向：學科服務。

李 希 女，1991年生。碩士，館員。研究方向：情報分析。

（收稿日期：2023-10-23；責編：徐向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