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利用中國授權專利信息測算省級層面的數字技術擴散及其分化,在此基礎上探究數字技術擴散分化對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的影響,驗證其作用機制并進一步分析數字技術擴散在中國南北分化的形成機理。研究發現,無論是經濟的總量規模、人均狀況還是發展質量,數字技術擴散分化都擴大了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機制分析表明,數字技術擴散在中國南北分化導致了南方與北方之間人力資本的不平衡積累、產業升級的不平衡演進和市場潛能的不平衡拓展,進而影響了南北經濟增長差距。進一步研究還發現,南方與北方在市場激勵機制與信息化水平、高技術產業發展與生產性服務業集聚、人口流動與人口結構等方面的差異,是數字技術擴散在中國南北分化的重要原因。因此,統籌區域協調發展要順應數字化浪潮,一方面要防止數字技術擴散過度分化,另一方面要將數字技術擴散與實體經濟的全方位、全過程融合作為主要抓手,不斷縮小地區間發展差距。
關鍵詞:數字技術擴散;經濟增長;南北分化;地區差距;區域協調發展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228482024(06)006115
一、問題提出
區域差距是中國不平衡、不充分發展的集中體現,同時也是新時代中國社會主要矛盾的重要組成部分①。改革開放以前,由于沿海地區的工業向內地遷移以及實施“三線建設”,區域發展不平衡并不明顯。改革開放以后,隨著東部沿海地區率先發展,中國逐步形成東部、中部、西部三大空間發展格局,東部與中西部的發展差距開始擴張。自2000年以來,隨著西部大開發、中部崛起等區域發展戰略的深入實施,東部與中西部地區的差距逐步收斂[1]REF_Ref161752751rhREF_Ref20970rh。進入新時代后,中國區域發展不平衡開始出現一些新趨勢與新問題,北方地區的經濟增速全面放緩,全國經濟重心進一步南移REF_Ref21306rh。如果以秦嶺—淮河為分界線,中國南北方之間的發展不平衡已超越東部與中西部發展不平衡。目前,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已經成為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一個主要矛盾。
盡管學術界廣泛認可南北經濟增長差距的事實,但對于其形成原因,不同學者之間仍存在較大分歧,代表性觀點有四種。其一,聚焦市場化,有些學者認為南北方之間市場化程度的差異是導致南北經濟增長差距的根本原因[2]REF_Ref165059492rh*MERGEFORMATREF_Ref21371rh,因此需要深化北方地區的市場化改革。其二,聚焦經濟增長,部分文獻從要素協調性與集聚性、產業結構變遷、所有制結構差異、對外開放程度、基礎設施建設和城市規模分布等角度研究了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的成因,并提出強化要素流動、加快產業升級、深化對外開放和形成基于市場機制的資源集聚等建議[3]REF_Ref165059502rh。其三,聚焦制度政策,有些學者將東部沿海地區的優先發展等國家戰略視為影響南北經濟增長差距的重要原因,因此主張重構區域平衡發展政策[4]REF_Ref21606rhREF_Ref21606rh。其四,聚焦文化習俗,也有學者認為南北方的文化習俗通過影響區域之間的技術擴張與制度傳播等,也能夠對南北經濟增長差距造成影響,因此需要強化人口流動等[5]REF_Ref161752822rhREF_Ref21574rh。
不可否認,上述文獻形成了一系列具有啟發性的觀點,但也忽視了三點事實。一是隨著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核心技術的不斷突破和廣泛應用,數字技術賦能經濟增長的效應日趨明顯。作為一種新興的通用技術,數字技術不僅構成了中國技術創新的重要基礎,也是驅動經濟增長的強大引擎。二是技術擴散能夠廣泛應用于解釋地區間、國家間的生產率增長和生產率差異,發達國家超過55%、發展中國家超過90%的生產率增長來自前沿技術擴散[6]REF_Ref21780rh。目前,中國的數字技術應用率高于中高收入國家的平均水平,并逐漸接近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國家中收入較低的成員國水平,這是數字技術賦能經濟增長的重要途徑。三是數字技術擴散在中國已經出現了明顯的區域分化趨勢,其在南方地區的擴散要明顯高于北方地區,并且兩地區間的分化還在逐年增大(見圖1)。從這些事實出發,數字技術擴散分化有可能是導致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不斷擴大的新原因。
2024年11月第46卷第6期張國勝,嚴鵬,李欣玨賦能中的分化:數字技術擴散與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失衡”圖1中國南北方地區的數字技術擴散及其分化情況(2007—2019年)
注:數據來源于中國研究數據服務平臺(CNRDS)和Wind數據庫,經筆者整理。其中,數字技術擴散及其分化指標通過上市公司發明和實用新型授權專利信息以及企業研發經費支出計算并加總至省級層面得到。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國經濟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對區域協調發展提出了新的要求”,“我們必須適應新形勢,謀劃區域協調發展新思路”習近平.推動形成優勢互補高質量發展的區域經濟布局[EB/OL].(20191215)[20240520].https://www.gov.cn/xinwen/201912/15/content_5461353.htm.。如果數字技術在中國南北方地區的不均衡擴散是地區經濟增長差距的重要原因,這就能夠為理解新時代中國區域發展不平衡提供新的解釋維度,也能夠為中國謀劃區域協調發展提供新的思路。然而,現有文獻盡管高度肯定了技術擴散在經濟增長中的重要作用、指出了數字技術是驅動經濟增長的強大引擎、分析了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的特征與原因、探討了促進區域協調發展的政策、實證檢驗了中國區域經濟的俱樂部收斂現象[7]REF_Ref161769139rh,但鮮有文獻從數字技術擴散的視角研究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更沒有回答在舉國體制下北方地區的數字技術擴散為什么全方位落后于南方地區?
現有針對區域發展不平衡的文獻主要集中在要素分配、產業結構、制度安排等方面,很少有從技術擴散尤其是數字技術擴散視角的研究,并且對于技術擴散的測度也多從外商直接投資的知識溢出視角出發,側重國外技術對于中國經濟增長的影響,鮮有對省際間技術擴散尤其是數字技術擴散進行測度的研究。因此,本文的邊際貢獻在于:第一,在研究視角上,創新性地從理論層面分析數字技術擴散與經濟增長、數字技術擴散分化與區域發展不平衡的關系,并從經濟總量、人均狀況和發展質量三個方面實證檢驗了數字技術擴散分化對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的影響;第二,在理論維度上,將數字技術擴散分化與區域經濟增長差距納入一個相對統一的分析框架,就前者對后者的影響、影響機制以及數字技術擴散分化的形成機理,分別從宏觀、中觀和微觀三個層面的六個維度進行深入系統的分析,豐富和拓展了區域協調發展的理論框架;第三,在研究方法上,將現有研究邏輯鏈條從國際延伸到國內,從技術擴散拓展至數字技術擴散,基于微觀企業的授權專利數據構建省級層面的數字技術擴散及其分化指標,為宏觀視角下研究省際間數字技術擴散提供新的借鑒。
二、理論分析
(一)數字技術擴散在中國南北方地區的分化及其形成機理
技術擴散對眾多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增長起著決定性作用,也是實現地區經濟增長收斂的重要途徑[8]REF_Ref22632rh*MERGEFORMAT。然而,技術擴散并不是一個沒有摩擦的完美過程,各地區間吸收技術溢出的過程受到自身能力和諸多外部條件的約束,導致落后地區無法充分獲得來自技術前沿地區的溢出效應,由此形成動態的非均衡過程和技術擴散分化的事實[9]REF_Ref161769466rhREF_Ref2991rh。現有文獻表明,如果將技術擴散視為創新者與采用者之間的信息傳遞,其中地理距離、技術距離、物質基礎、人力資源以及制度安排等都會影響技術擴散[10]REF_Ref22838rh。數字技術擴散也是一個持續分化的非均衡過程,考慮到數字技術的異質性特征與中國的時代背景,影響中國南北數字技術擴散的因素主要有五個方面。其一,數字技術是當前最活躍、最前沿的創新領域之一,與傳統產業的“位勢差”非常明顯,因而更容易在知識密集、技術密集等具有“同質性”特征的產業中擴散,如高技術產業、生產性服務業等。其二,數字技術擴散不但受到經濟系統內部大量具有黏性特征的物質基礎的約束,而且要求與之配套的數字基礎設施,至少需要一個普及、經濟、安全且高速的互聯網環境,為企業提供高效、智能化的技術平臺REF_Ref126409614rh。其三,由于數字技術滲透具有低門檻、低成本等異質性特征,人口流動、人口結構等人力資源因素也是影響數字技術擴散的重要因素REF_Ref22867rh。其四,發展數字經濟是中國的國家戰略,在舉國體制的作用下,數字技術擴散受到制度阻力的影響要明顯小于其他國家,制度供給的影響更多體現在制度為適應數字技術的應用推廣而引入的創造性調整,如有效的市場激勵機制等REF_Ref22893rh。其五,根據新地理經濟學理論,技術擴散的溢出效應會隨著與前沿地區的地理距離的增加而減小,但是網絡通信技術帶來了無處不在的全球互聯互通,地理距離對數字技術擴散的影響將明顯減弱REF_Ref22919rh,即使是偏遠地區也能夠通過即時互聯互通來接觸數字技術的相關信息。據此,數字技術擴散在中國南北分化的形成機理可看作是市場激勵機制、信息化水平、高技術產業、生產性服務業和人力資源等因素的區域差異造成的結果。
(二)數字技術擴散分化與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
人力資本、產業升級和市場潛能是影響經濟增長的重要因素,鑒于數字技術擴散對其影響較為直接,本文將具體圍繞這三方面探討數字技術擴散分化引致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的影響機制。
第一,人力資本作為經濟增長的源泉,其積累的差異直接影響全要素生產率,進而造成地區間經濟增長的差異。實際上,地區之間人力資本的不平衡積累已經成為區域發展差距擴大的重要原因之一[11]REF_Ref161769601rh*MERGEFORMAT。進入數字經濟時代,數字技術對人力資本的賦能作用日益顯著。借助數字技術,低技能勞動力能夠通過職業技能培訓和基礎教育增加平均受教育年限,進而提升人力資本水平。此外,勞動者也可以根據個人需要有選擇地從互聯網上學習相關技能,進一步實現人力資本提升。不僅如此,數字技術的擴散還使得全社會對于具有數字技能人才的需求不斷擴大,甚至推動了機器對低技能勞動者的替代,這種“機器換人”的趨勢可以倒逼勞動者不斷提升人力資本水平[12]REF_Ref161769614rh*MERGEFORMAT。因此,數字技術擴散分化有可能加劇地區間人力資本的不平衡積累,進而引致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
第二,產業升級使得生產要素從低附加值產業向高附加值產業轉移,在資源配置效率與“結構紅利”的共同作用下,產業升級維持了經濟的持續增長。隨著數字技術的不斷更新換代,其擴散可以加速產業升級。理論上,數字技術能夠催生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推動高附加值、高技術含量產業占比不斷上升。借助數字技術的賦能,傳統產業與新興產業相互滲透與垂直融合,促使生產方式發生變革,助推產業數字化和數字產業化發展。與此同時,數字技術擴散還能夠重組企業的資源要素投入與生產經營活動,加速其生產方式變革與資源配置效率提升,通過數字技術的創新應用強化各產業之間的關聯度和協同度,從而推動傳統產業的轉型升級。就中國而言,產業升級的不平衡演進是造成區域發展差距的又一重要原因,其影響力度要比物質資本投資等因素更為顯著[13]REF_Ref161769628rh*MERGEFORMAT。因此,數字技術擴散分化有可能加速地區間產業升級的不平衡演進,進而引致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
第三,市場潛能的拓展可以加強生產要素的跨區域流動,其帶來的規模效應、溢出效應和虹吸效應能夠促進企業的規模擴張和空間集聚,推動經濟增長[14]REF_Ref161769646rh*MERGEFORMAT。一方面,隨著數字技術的擴散,市場邊界不斷擴張,市場潛能也隨之擴展。并且數字技術擴散能夠賦能產品創新、工藝創新與組織創新,以新的供給創造新的市場需求,因而能夠不斷拓寬市場邊界。另一方面,數字技術有助于人口較少且地理位置偏遠的地區接入主流市場,借助電子商務平臺和現代物流服務,中小企業能夠開拓更多的國內外市場,由此擴大市場潛能。聚焦經濟增長差距,國內市場潛能的不斷拓展是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高速增長的重要引擎,而地區之間市場潛能的不平衡拓展也是中國區域經濟不平衡發展的重要原因。因此,數字技術擴散分化有可能擴大地區間市場潛能的不平衡拓展,進而引致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
據此,本文提出以下理論判斷:數字技術擴散是一個持續分化的非均衡過程,其在中國南北方分化的形成機理可看作是市場激勵機制、信息化水平、高技術產業、生產性服務業和人力資源等因素的區域差異造成的結果;通過加劇地區間人力資本的不平衡積累、加速產業升級的不平衡演進和擴大市場潛能的不平衡拓展,數字技術擴散分化引致了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
三、計量策略與變量說明
(一)計量模型
本文重點考察數字技術擴散分化對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的影響,在經濟增長實證分析通常設定的模型基礎上構建如下線性計量模型:
vgdpijt=β0+β1DTSijt+β2Xijt+ηij+μt+εijt(1)
其中,i和j分別表示南方的i省份和北方的j省份,t表示年份;被解釋變量vgdpijt表示南方的i省份與北方的j省份間第t年的實際國內生產總值(GDP)增速差距;核心解釋變量DTSijt為南方的i省份與北方的j省份間第t年的數字技術擴散分化;經濟增長差距受到地區間各種因素差異的影響,因此加入了一系列控制變量Xijt,包括兩地區省份間的物質資本差異、勞動力差異、研發投入強度差異、政府干預程度差異、數字基礎設施差異、市場化程度差異、開放水平差異及金融化程度差異;εijt是隨機擾動項,為了控制省份間和年份層面的不可觀測因素,加入省份對固定效應ηij和年份固定效應μt。
(二)變量說明
1.被解釋變量
南北經濟增長差距。本文采用實際GDP增速衡量經濟增長,借鑒鄭江淮等[15]REF_Ref161769672rh*MERGEFORMATREF_Ref23494rh*MERGEFORMAT的做法,使用南方省份i和北方省份j之間的實際GDP增速之差表示南北經濟增長差距南北方地區的劃分參考國家統計局官網,https://www.stats.gov.cn/zt_18555/zthd/sjtjr/dejtjkfr/tjkp/202302/t20230216_1909741.htm。其中,南方地區包括安徽、福建、江蘇、湖北、四川、云南、貴州、湖南、江西、廣西、廣東、浙江、上海、海南14個省份;北方地區包括山東、河南、山西、陜西、甘肅、青海、新疆、河北、北京、天津、黑龍江、吉林、遼寧、寧夏、內蒙古15個省份。,即vgdpijt=VGDPit-VGDPjt,其中VGDP表示實際GDP增速;i=1,2,…,14;j=1,2,…,15。同樣地,后續所有變量均用南方省份i減北方省份j進行處理。在穩健性檢驗和機制分析中還將分別使用實際GDP、人均GDP、人均GDP增速、全要素生產率(TFP)和TFP增速的差距替換被解釋變量。其中,TFP的計算參考劉秉鐮等[16]REF_Ref161769678rh*MERGEFORMAT的研究REF_Ref23533rh*MERGEFORMAT,采用生產函數設定為柯布道格拉斯形式的隨機前沿模型。基礎數據除特殊說明外,均取自歷年《中國統計年鑒》,所有用貨幣單位計量的指標均按1978年不變價格進行換算,1995年以前的數據來源于《中國國內生產總值核算歷史資料(1952—1995)》和《中國國內生產總值核算歷史資料(1952—2004)》,由于得不到1978—1997年重慶的系統數據,故將重慶成立直轄市以來的數據與四川省合并,因此本文的研究樣本為中國除西藏和港澳臺地區外的29個省份2007—2019年的面板數據。
2.核心解釋變量
數字技術擴散分化。目前還沒有直接度量省級層面數字技術擴散的指標,考慮到企業是數字技術擴散最直接的生產主體,從數據獲取和測度的可行性出發,本文首先測算企業間的數字技術擴散,然后再測算省份間數字技術擴散分化。企業間數字技術擴散的測算借鑒葉靜怡等[17]REF_Ref161769685rh*MERGEFORMATREF_Ref23569rh*MERGEFORMAT的研究,給定其他企業的數字技術存量,一個企業能“借到”的技術量由兩個企業間的技術接近度決定,參照Arora等[18]REF_Ref161769698rh*MERGEFORMATREF_Ref23621rh*MERGEFORMAT的研究,該技術接近度可用式(2)計算得到:
γmn=FmF′n/(FmF′n/FmF′n)=∑kq=1fmqfnq/∑kq=1f2mq∑kq=1f2nq(2)
其中,Fm和Fn分別為企業m和企業n在技術空間上的分布向量,以Fm為例,Fm=(fm1,fm2,…,fmq)1×k,k為國際專利分類(IPC)三位碼的數目,通過手工整理樣本期內全部上市公司的270多萬條發明和實用新型的授權專利信息,得到124種分類號,即k=124,基礎數據來源于中國研究數據服務平臺(CNRDS);fmq是樣本期內第q類(包括發明與實用新型)專利授權量在m企業兩類專利授權總量中所占份額。據此,任何一個企業受到的數字技術擴散可用“借到”的來自外部信息和通信技術(ICT)企業產生的技術量衡量ICT企業主要包括電子信息產業中的制造業企業和服務業企業。其中,制造業的選取參考《中國電子信息產業統計年鑒》。服務業則根據《國民經濟行業分類》(GB/T4754—2017)選取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即對于任何一個企業m在第t年受到的來自ICT企業的數字技術擴散(SPImt),可以用式(3)來表示:
SPImt=∑n≠mγmnGnt(3)
其中,Gnt是企業n在t年的R&D經費實際支出,數據來源于Wind數據庫,參照朱平芳等[19]REF_Ref161769709rhREF_Ref23693rh的研究,其值按照R&D支出價格指數進行平減。進一步,參考郝穎等[20]REF_Ref161769724rhREF_Ref23860rhREF_Ref23915rh的做法,選擇2007—2019年滬深兩市所有A股上市公司作為樣本采集對象,按省份和年度將屬地企業受到的數字技術擴散進行加總,形成以省份年度為計量單元的觀測值。例如,對于任何一個擁有M家上市公司的省份p而言,其受到的數字技術擴散(SPPpt)可以用式(4)計算得到:
SPPpt=∑0≤m≤Mm∈pSPImt(4)
在此基礎上,進一步計算南北方各省份之間的數字技術擴散分化。為了消除各省份由于經濟總量規模存在的絕對差異可能對結果造成的影響,省份之間的數字技術擴散分化最終用南方省份i和北方省份j各自受到的單位GDP的數字技術擴散的差值表征。具體而言,數字技術擴散分化(DTSijt)可以通過如下步驟計算得到。首先,將p劃分為南方省份i和北方省份j,然后計算兩個省份間單位GDP的數字技術擴散的差值(SPPpt),計算公式如式(5)所示:
DTSijt=SPPit/GDPit-SPPjt/GDPjt(5)
3.控制變量
首先,加入物質資本差異進行控制,物質資本的計算使用永續盤存法,處理方式與單豪杰[21]REF_Ref161769745rh*MERGEFORMAT的研究REF_Ref23961rh*MERGEFORMAT保持一致;其次,對勞動力人數差異進行控制,勞動力數據來源于歷年《中國人口與就業統計年鑒》。其他控制變量包括:研發投入強度差異,研發投入強度使用各省份研發投入費用占GDP的比重表示,數據來源于歷年《中國科技統計年鑒》;政府干預水平差異,用地方政府財政支出占GDP的比重之差表示;數字基礎設施差異,用互聯網端口數量的差異衡量,其數據來源于中國經濟金融研究(CSMAR)數據庫;市場化程度差異,用固定資產投資中非國有投資占比的差值衡量;開放水平差異,用外商直接投資占GDP之比的差值表征;金融發展程度差異,用地區年末貸款余額占GDP的比重之差衡量,數據來源于Wind數據庫。
四、實證結果及分析
(一)基準回歸結果
數字技術擴散分化對于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的基準回歸結果見表1。不論是隨機效應模型還是固定效應模型,數字技術擴散分化均引致了南北經濟增長差距。經豪斯曼檢驗,后續研究重點匯報雙向固定效應模型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出,數字技術擴散分化的系數估計值為0.104,并在1%的水平上顯著,這意味數字技術擴散在南北方的分化每增加1個百分點,中國南北方GDP增速的差距將擴大0.104個百分點。由此可見,數字技術擴散分化的確是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擴大的重要原因,這與前文的理論推導一致。
(二)內生性問題
本文的實證研究中可能存在內生性問題。首先,南北經濟增長差距可能受到一些不可觀測因素的影響,從而產生由遺漏變量導致的內生性問題;其次,經濟狀況較好的地區更容易吸收和消化先進技術,從而影響數字技術擴散,因此數字技術擴散分化與南北經濟增長差距之間可能存在雙向因果關系;此外,數字技術擴散分化可能存在測量誤差問題。據此,本文尋找工具變量并運用兩階段最小二乘法(2SLS)來排除潛在的內生性問題。本文選取兩省份分別與北京市、浙江省和廣東省方言距離的平均值之差作為工具變量[22]REF_Ref161769774rhREF_Ref24101rh。中國不同省份之間的語言尤其是方言存在較大差異,一般而言,方言相似的地區文化差異也相對較小,地區間科研技術人員交流更加便捷,這增大了技術在地區之間交流和擴散的可能性,因此方言距離之差與數字技術擴散分化可以較好滿足相關性假設。此外,受地理歷史文化等因素的影響,方言差異在歷史上就已存在,因而方言距離也可以滿足外生性假設。方言距離的測算參考劉毓蕓等[23]REF_Ref161769777rh*MERGEFORMAT的研究REF_Ref24127rh*MERGEFORMAT,基礎數據來源于《漢語方言大詞典》《中國語言地圖集》和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縣級人口數據。美中不足的是,方言距離差異是不隨時間變化的截面數據,為此,參考Nunn等[24]REF_Ref24167rhREF_Ref24167rh的做法,將兩省份與數字經濟發展核心地區的平均方言距離之差與除本觀測值之外的全國層面的數字技術擴散分化的均值相乘,得到隨時間變化的工具變量1。
兩階段最小二乘法的回歸結果見表2。其中,第一階段回歸結果如第(1)列所示,工具變量對數字技術擴散分化的影響顯著,且方向為負,表明與數字經濟發展核心地區文化差異越大的地區,所受到的數字技術擴散越少,從而分化也就越小,與上述推理結果吻合。回歸結果的F統計量為21.86,遠大于10這一經驗統計值,表明不存在弱工具變量問題;識別不足檢驗的KleibergenPaaprkLM統計量為90037,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不存在識別不足問題。第二階段回歸結果如第(2)列所示,在較好地緩解了可能的內生性問題后,數字技術擴散分化的回歸系數仍顯著為正,與基準回歸結果在方向上保持一致,從系數大小來看,數字技術擴散分化每增加1個百分點,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將擴大0.226個百分點,這一系數略高于基準回歸結果。
(三)穩健性檢驗限于篇幅,回歸結果留存備索。
1.替換數字技術擴散測算方法
為了盡可能克服數字技術擴散測量誤差帶來的不利影響,本文嘗試了幾種計算省級層面數字技術擴散的方法:首先,使用各省份上市公司所獲得的數字技術擴散的平均值和加權平均值分別作為省級層面的數字技術擴散指標;進一步,通過企業營業收入占該省份GDP的比重構造調整系數對上述獲得的數字技術擴散進行修正,以期估算更為精確的省級層面的數字技術擴散。之后,將幾種方式計算得到的省級數字技術擴散經式(5)處理,得到新的數字技術擴散分化指標,并重新帶入基準模型進行回歸。回歸結果顯示,僅作平均值和加權平均值處理的數字技術擴散分化對南北經濟增長差距的影響與基準回歸結果基本保持一致,但通過調整系數修正后的數字技術擴散分化其回歸系數有所減小,但系數大小基本保持穩定,且至少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基準回歸結果可能高估了數字技術擴散分化的影響,但并不改變本文的基本結論,說明本文的結論是穩健的。
2.替換變量
首先替換被解釋變量,分別使用GDP、人均GDP、人均GDP增速、TFP和TFP增速的差距作為被解釋變量重新進行回歸。結果顯示,回歸系數的估計結果與基準回歸結果在方向上一致,大小也在合理范圍內變化,且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其次替換核心解釋變量,將各省份期末使用計算機數的差異替換核心解釋變量。計算機是數字技術生產與應用的重要工具之一,其使用數量的多少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一省份吸收數字技術擴散的能力,因此將其差異作為數字技術擴散分化的代理指標是合理的本文還使用宏觀層面的南北方省份間每百家企業擁有網站數差異、軟件業務收入差異進行替換,結果依然穩健,數據來源于CSMAR數據庫,詳細結果留存備索。。替換核心解釋變量后,數字技術擴散分化對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的回歸系數均大幅提高,但方向和顯著性并未發生改變,這進一步加強了本文基本結論的穩健性。
3.更換缺失值處理方式
由于數字技術擴散的原始數據存在缺失,本文采用隨機森林多重插補法補全了缺失值。為避免插補可能對實證結果造成的影響,本文采取如下措施重新對基準模型進行估計:一是將當年含缺失數據的樣本剔除,得到非平衡面板數據;二是直接將2007—2009年的樣本剔除,縮短時間區間進行回歸。結果顯示,剔除含缺失值樣本或縮短時間區間后,數字技術擴散分化對于南北經濟增長差距的回歸系數均顯著為正,表明本文的樣本缺失值處理方式并不會對基本結論的可靠性產生影響。
4.考慮數字技術擴散的時滯
由于數字技術擴散可能存在時滯,并且數字技術擴散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也可能滯后,因此本文分別將滯后1、2、3期的數字技術擴散分化對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進行回歸。結果發現,所有滯后項對南北經濟增長差距的回歸系數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即考慮數字技術擴散的時滯后,數字技術擴散分化引致南北經濟增長差距的結論依然成立。具體來看,滯后1期的數字技術擴散分化對南北經濟增長差距的回歸系數與基準結果相差不大,而滯后2期和滯后3期的回歸系數卻逐漸增大,這表明數字技術擴散確實存在時滯,而且隨著時滯的增加會擴大數字技術擴散分化對南北經濟增長差距的影響。但需要強調的是,擴散的滯后并不影響本文的基本結論。
五、影響機制分析
根據前文的理論分析,本文在式(1)基礎上加入數字技術擴散分化與機制變量的交互項,構建如下機制分析模型:
vgdpijt=β0+β1DTSijt+β2DTSijt×Mijt+β3Xijt+ηij+μt+εijt(6)
其中,機制變量Mijt分別為人力資本的不平衡積累、產業升級的不平衡演進和市場潛能的不平衡拓展,不平衡的度量方式為南方i省份減北方j省份。其中,人力資本用人均受教育年限衡量,進一步采用每萬人在校大學生數作為穩健性補充;產業升級用第三產業與第二產業增加值之比衡量,進一步REF_Ref24255rh*MERGEFORMAT使用“1×第一產業增加值占比+2×第二產業增加值占比+3×第三產業增加值占比”的結果來作為穩健性補充;市場潛能是指某一區域對商品和服務的潛在需求,由區域自身的市場規模和外部的市場規模共同決定REF_Ref23354rh*MERGEFORMAT,借鑒王奇等[25]REF_Ref161772242rh*MERGEFORMATREF_Ref24304rh*MERGEFORMAT的研究,其計算公式如下:
MPit=∑j≠iPOTjt/DISij+POTit/DISii(7)
其中,POT為人口規模,后續替換地區生產總值作為穩健性補充;DISij為i省份到j省份的直線距離,數據來源于CSMAR數據庫;DISii為本省份內部距離,參考黃玖立等[26]REF_Ref161769829rh*MERGEFORMATREF_Ref24359rh*MERGEFORMAT取本省份地理半徑的2/3作為內部距離,即DISii=2/3Si/π(Si為第i省份的陸地面積),面積數據來源于國家統計局。
(一)數字技術擴散分化、人力資本不平衡積累與南北經濟增長差距
人力資本不平衡積累的機制檢驗結果見表3。其中,第(1)(3)(5)列是以平均受教育年限計算的人力資本不平衡積累的回歸結果,第(2)(4)(6)列是以每萬人在校大學生數作為穩健性補充的回歸結果。結果顯示,數字技術擴散分化與人力資本不平衡積累的交互項,對所有南北經濟增長差距指標的回歸系數都為正,除了與以每萬人在校大學生數計算的人力資本的不平衡積累的交互項對人均GDP增速差距不顯著外,其余交互項系數均至少在5%的水平上顯著,表明該機制是存在且穩健的,說明數字技術擴散分化加劇了中國南北地區間人力資本的不平衡積累,進而引致了南北經濟增長差距,這與理論分析完全一致。
六、進一步討論:數字技術擴散在中國南北分化的形成機理
秉承前文的理論邏輯,本文將市場激勵機制和信息化水平作為數字技術擴散的宏觀保障、將高技術產業與生產性服務業作為數字技術擴散的中觀載體、將人口流動和人口結構作為數字技術擴散的微觀媒介,進一步把上述變量的南北差異作為新的解釋變量(RESijt),把數字技術擴散分化作為新的被解釋變量,構建與基準回歸類似的計量模型,見式(8)。
DSTijt=α0+α1RESijt+α2Xijt+ηij+μt+εijt(8)
(一)數字技術擴散在中國南北方的分化:市場激勵機制和信息化水平視角
本文選取各省份技術合同成交額差值作為市場激勵機制差異的代理變量。一方面,技術合同成交額可以反映知識產權保護強度;另一方面,政府對于技術轉移的激勵程度越高,企業越愿意簽訂更多的技術轉移合同。為緩解可能的內生性問題,增強結論的穩健性,選取每萬人律師人數差異作為工具變量。律師人數的統計數據來源于歷年《中國律師年鑒》和各省份司法廳、律師協會。借鑒劉生龍等[27]REF_Ref161769852rhREF_Ref24431rh的研究,采用郵電業務總量差異作為信息化水平差異的代理變量,使用滯后1期的信息化水平差異作為工具變量。回歸結果見表6。首先,工具變量一階段回歸結果顯示本文所選的工具變量是合理可行的;其次,無論是固定效應模型還是工具變量模型,市場激勵機制差異、信息化水平差異都在1%的水平上顯著加劇了數字技術擴散在中國南北方之間的分化,實證檢驗結果與理論分析一致。
(二)數字技術擴散在中國南北方的分化:高技術產業與生產性服務業視角
本文使用南北方省份間高技術產業主營業務收入差異衡量高技術產業發展水平差異REF_Ref24461rh,數據來源于歷年《中國高技術產業統計年鑒》,進一步使用坡度差異與年份的交互項作為工具變量對數字技術擴散分化進行回歸,結果見表7第(1)~(3)列。借鑒顧乃華[28]REF_Ref161769867rhREF_Ref24480rh的研究,生產性服務業選取“交通運輸倉儲郵政業”“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金融業”“租賃和商務服務業”“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在此基礎上,參考劉奕等[29]REF_Ref161769870rh*MERGEFORMAT的研究REF_Ref24500rh*MERGEFORMAT,用MSm=Sm/Xm計算出各省份生產性服務業的集聚度,然后再求兩省份間的差值作為生產性服務業集聚差異。其中,Sm表示生產性服務業就業人數在省份m所有就業人數中的比重,Xm表示省份m的總就業;進一步選用地理高程差與二氧化碳排放差異的交互項作為工具變量,回歸結果見表7第(4)~(6)列。首先,工具變量一階段回歸結果顯示本文所選的工具變量是合理可行的;其次,無論是固定效應模型還是工具變量模型,高技術產業發展水平、生產性服務業集聚程度在南北方地區間的差異都是數字技術擴散在中國南北方產生分化的重要因素。
(三)數字技術擴散在中國南北方的分化:人口流動與人口結構視角
本文使用各省份人口凈遷入率的差值表征人口流動差異,人口凈遷入率等于各省份常住人口減戶籍人口后除以常住人口,進一步使用坡度差異和人均二氧化碳排放量差異的交互項作為工具變量,回歸結果見表8第(1)~(3)列。人口結構差異則參考范子英等[30]REF_Ref161769880rh*MERGEFORMAT的研究REF_Ref24532rh*MERGEFORMAT,使用各省份0~14歲人口比重的差值進行衡量,并使用滯后1期的人口結構差異作為工具變量,數據來源于歷年《中國統計年鑒》和《中國人口和就業統計年鑒》,回歸結果見表8第(4)~(6)列。首先,工具變量一階段回歸結果顯示,本文所選的工具變量是合理可行的;其次,固定效應模型與工具變量模型的回歸結果均顯示,隨著人口流動差異和人口結構差異的增加,數字技術擴散在中國南北方地區間的分化也隨之擴大,這一結論在排除了可能的內生性問題之后依然成立,表明人口流動差異和人口結構差異也是數字技術擴散在中國南北方產生分化的重要原因。
七、結論與政策建議
區域差距是中國不平衡、不充分發展的集中體現,南北經濟增長差距已成為中國區域發展不平衡的新焦點,也是新時代中國社會主要矛盾的重要組成部分。促進區域協調發展,關系到生產效率與經濟發展,更關系到社會公平與共同富裕,對中國推動高質量發展、構建新發展格局具有重要意義。本文立足于技術擴散與經濟增長的理論邏輯,使用2007—2019年省級面板數據,深入研究了數字技術擴散分化對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的影響,驗證了其作用機制并進一步分析了數字技術擴散在中國南北分化的形成機理。研究發現有三個方面:第一,數字技術擴散分化是中國南北經濟增長產生差距的重要原因;第二,就影響機制而言,數字技術擴散在中國南北方的分化主要通過加劇南方與北方之間人力資本的不平衡積累、加速產業升級的不平衡演進和擴大市場潛能的不平衡拓展渠道,引致中國南北經濟增長差距;第三,宏觀層面的市場激勵機制和信息化水平、中觀層面的高技術產業發展水平和生產性服務業集聚、微觀層面的人口流動和人口結構等因素的南北差異,是導致數字技術擴散在中國南北方分化的重要因素。
上述結論對于中國從最大化數字紅利的視角謀劃區域協調發展提供了新思路,也為不斷做強做優做大中國數字經濟提供了重要抓手。其一,統籌區域協調發展要順應數字化浪潮,將數字技術擴散與實體經濟的全方位、全過程融合作為主要抓手,不斷深化南方與北方地區層面的數字技術合作,以南北協作的方式共建共享“數字時代新經濟”。在國家的頂層設計方面,要建立健全促進數字技術擴散的體制機制,通過強化國家在不同行動者之間的協調作用,在制度方面引入廣泛的創造性實驗與調整、建立中小企業與大型數字經濟企業的伙伴計劃、培育企業“上云用數賦智”的能力、加快產業數字化轉型等,多措并舉促進數字技術在經濟系統的廣泛滲透及其應用推廣,最大限度賦能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并以此促進南北經濟協調發展。對于北方地區而言,要立足本地比較優勢,均衡吸收更多與本地產業相輔相成的數字技術企業與人才,在具體領域培育核心競爭力,同時適當承接南方數字產業的下游產業鏈,主動調整經濟結構和推進產業結構升級。其二,要從根本上遏制數字技術擴散在南北方的分化。一方面要從宏觀層面制定激勵數字技術轉移和擴散的政策措施,鼓勵數字技術相關領域的“產學研”成果轉化,形成數字成果交易、應用、推廣等一體化的市場機制體制,圍繞影響數字技術擴散的因素,深化市場導向的體制機制改革,加快第五代移動通信技術、大數據中心、產業互聯網等建設,提高信息化水平,為數字技術擴散提供基礎保障;另一方面,要整合區域科技創新資源,因地制宜發展高技術產業,并促進研發設計、金融服務等生產性服務業的空間聚集,通過生產性服務業集聚導入信息技術企業,保障數字技術的“輸血”與“造血”。其三,地方政府尤其是人口凈流出地要改善市場軟環境,大力吸引能夠提供技術型工作崗位的國內外企業投資落戶,為數字技術的擴散提供人才后備軍。對于人口結構,老齡化轉型已經是不可逆轉的趨勢,相關政策的積極效應也并非短期之內就能夠實現,因此,全方位適應新型人口結構可能是中國當前經濟發展面臨的重要任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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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鄭雅妮,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