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江江的的前前世世今今生生

“希望在喝它水的人、在用它水的人，都知道它的名字，知道漢江。”這是作家袁凌耗時8年采寫出非虛構新書《漢水的身世》后，面對公眾坦陳的創作初心。

我生活在地處兩江交匯處的武漢，是長江和漢水養育的孩子，但直到看過這本書，才真正了解了漢水的故事。

漢江也是我們的母親河

在武漢生活，長江自然是無法避開的話題。但也許是長江太過突出，一旁的漢江似乎顯得有些沉默，不聲不響向長江緩緩匯入。人們很容易忘了，武漢的“漢”，就來源于它。

盈盈天河，迢迢漢水。在湖北坐落著亞洲最大的人工淡水湖、南水北調中線工程水源地丹江口水庫，一庫凈水碧波浩渺，盡數由漢江而來。

“漢”字的本意是“天河”，古漢水與天上的銀河遙相呼應，孕育出荊楚大地悠遠綿長的文化。據地質學家考證，漢江的誕生甚至比長江、黃河要早。沿漢水流域細數，十堰市境內學堂梁子遺址曾發現了百萬年前的古人類“鄖縣人”；在距“鄖縣人”30多公里的一個叫遼瓦村的小村莊，發掘出了多個朝代的生活器物……

滋養了中華文明的漢江流域，在歷經悠久歲月之后，依然為中華民族長遠發展貢獻著綿綿之力。

1952年10月，南水北調的設想第一次提出，此后，通過幾代人的接力，數十萬建設者筑起丹江口大壩，修建了從南至北跨越千山萬水的“水長城”，實現了一江清水送北方的夙愿，為北方人民送上一口甜水。

漢水的到來，帶給京津地區不少直觀的變化，除了如大寧水庫的豐潤充沛，如今沿著地下管道通往千家萬戶的自來水，水質也比往前好了很多。與該書作者袁凌同時喝上和用上千里迢迢而來的漢江水的，有北方中國的數千萬人口。

這不由讓我想起時常會在漢水岸邊樹立的那鮮紅醒目的標語——“一江清水送京津”。在書里看到江水最終流去的方向，不由得生出一份驕傲的心情。

2014年南水北調工程通水前，當時作為記者的袁凌曾前去探訪漢江，從武漢的龍王廟往上游一直到達嶓冢山的古漢源。但在報道完成后，袁凌覺得還不夠深入，又在后來的八年里多次回訪漢江周邊，專門去的有十幾次，每次四五天到十幾天不等，最終完成了《漢水的身世》。

走訪過程中，袁凌發現了漢江的五大變化：圍繞調水工程產生的變化、南水北調移民、漢江航運的興衰、漁業和漁民，以及漢江曾面臨的自然生態問題——這也是《漢水的身世》五個部分的主要內容。

從這本書中，我看到了自己不曾了解的漢水——這些年來，袁凌幾度沿著大寧水庫向上，陸續遇見漢江水北上后補給出的一連串湖泊。“直至2018年6月，南水已經累計向這幾個湖泊補給1006萬立方米，白洋淀、大清河、潮白河等北方重要水系也都在南水的補給下得到了充盈改善，白洋淀水質從劣五類提升到三四類。”有了南水的幫助減負，北京市的地下水位在六年中回升了兩米多，北京市“水缸”密云水庫的蓄水量大為增加，告別了過去時有見地之虞的狀況。袁凌在書中點明：“盡管漢水從未被視作如長江黃河那樣的母親河，但今天它卻名副其實地成為了華北平原的一條‘母親河’。”

他們都是綠水青山的守護者

可這一口水，來得極不容易。

作為一條大江，漢水除了提供飲用的水源外，還承載了捕魚和航運的工作。而這兩個功能也在近幾十年發生了巨大變化。

為支持工程建設，住在漢江邊的人們，有的離開了祖輩生活的故土，有的放棄了曾維系生活的生計，有2000多年建城史的均州古城也沒入萬頃碧波之下。揮別家園時，不少白發蒼蒼的老人老淚縱橫，捧一把故鄉的土上路后，就再也沒有回頭。

他們的付出，讓每滴清水都如此珍貴。

在書中，我看到的是在呵護一江清水，保衛一片青山的過程中，那些當地人的新生活。他們都是綠水青山的守護者。

2020年元旦起，長江十年禁漁的政策開始實施。同年9月，袁凌再次到湖北省潛江市澤口港，與他多次長談的漁民老肖，已有了新的生活。“他開始跟著大排檔老板烤串搞夜宵，他的烤串手藝，是上岸后在政府組織的培訓班里學習的。”

漁民老楊上岸之后，同樣試著開始新的生計。他學著養蜂，他養的是一年取一次蜜的土蜂，暢想著以后再多搞幾窩蜂，“盡力發展”。

書中的漢江普通人，“是聚光燈以外的人，是承擔了宏大使命的人”。袁凌都將它們記錄下來，這些是漢水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也是漢水的身世。

近年來，尤其是旱季，一向寬闊的江面變得細小。但經勘查顯示，在中國大江大河的水系之中，漢江的水質最清潔，上中游保持著一到二類水的品質，稍加處理可直接飲用。“在南水北調的大背景下，漢江，這條原本并不顯眼的河流，每滴水都變得如此珍貴和稀缺，如同血液。”袁凌寫道。

近年來，漢水流域為生態環境的恢復出臺了一系列政策，建立了一系列工作機制，隨著“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日益深入人心，漢江的綠色發展也有了明顯成果。

作為長江沿線的武漢市稅務部門，對綠色稅制助力生態環境保護和經濟發展有著切身的體會。近年來，湖北省稅務局將“稅護長江”工程從省內長江沿線八地聯動拓展到長江干流及漢江、清江全流域，打出綠色稅收服務與治理“雙拳”，打贏破解“化工圍江”之戰，積極推動信息共享、監管協作、執法協同，初步建成了體制順暢、組織有力、黨員有為的稅收護綠機制。

在稅務部門支持下，通過環境保護稅、資源稅、資源綜合利用增值稅即征即退等稅收政策作用，助力湖北省完成了沿江1公里范圍內全部化工企業的“關改搬轉”任務，提標升級改造城鎮污水處理廠98家，132個省級以上工業園實現污水集中處理。長江干流湖北段水質保持在Ⅱ類，國考斷面水質優良比例達94.5%，全省水環境質量呈持續改善趨勢。

這片土地的一草一木之上，深深鐫刻著民族的智慧與時代的史詩，也展現了中國人民的家國情懷。

如今，漢水沿線新的商業體、綠色產業不斷涌現。很多東西都變了，但不變的是一江清水源源不斷地流向北方，袁凌認為，這就像是“一代人最后留下的背影”，指引著更多的人以新的姿態于荊楚大地之上，奔赴“詩與遠方”。

作者單位：國家稅務總局武漢市青山區稅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