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觀經濟學效用理論的批判性研究

效用理論是現代西方微觀經濟學的學理基礎。但是，效用理論對于消費者選擇行為的描述與經濟實踐并不相符，消費者選擇行為不是效用與效用的交換，而是購買效用、支付價值。本文對戈森三個基本交換定律進行了現代經濟學闡釋和應用研究，這對于研究消費與生產之間相互促進的國民經濟有效循環理論構建具有一定意義。

微觀經濟學效用理論是消費者選擇行為和需求理論的學理基礎，同時也是宏觀經濟學研究經常運用的微觀基礎。但是，效用理論在研究過程中強行與商品價值或價格相掛鉤，是資產階級經濟學在拋棄了古典經濟學勞動價值論后不得不采取的規避手段。微觀經濟學效用理論并非以唯物主義辯證法為基礎，而是一種純粹的、跳躍式思維的邏輯學說體系，因此，談不上邏輯自洽，也經不起經濟實踐檢驗。堅持以馬克思唯物主義辯證法為指導，以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思想為指南，對微觀效用理論進行現代經濟學學理研究，并進行現代經濟學的學理闡釋，服務于人民群眾對高品質美好生活的向往，促進國民經濟的有效循環。

一、商品效用的本質以及效用函數形式的確定

（一）商品效用的本質

微觀經濟學效用理論認為，“效用是指對商品滿足人的欲望的能力評價，或者說，效用是指消費者在消費商品時所感受到的滿足程度”。因此，商品或商品組合的效用實質上指消費者對商品或商品組合的使用價值的主觀評價，也就是消費者能夠從商品的消費中獲得的安全感、幸福感和獲得感的程度。因此，商品效用是消費者作為消費主體對商品或商品組合的使用價值即消費客體所進行的主觀能動評價反應。主觀是說，商品效用不僅與商品自身的客觀屬性有關，而且與消費者本人的行為習慣和社會風俗習慣等密切相關，譬如，同樣是臭豆腐，有人很喜歡，有人就很不喜歡。因此，商品效用評估帶有極強的主觀性。能動是說，消費者可以通過對商品需求量的變動以及對商品需求結構的變動傳導到生產領域，通過需求力量實現對生產領域的反作用，進而對商品產量和生產結構進行變革來滿足消費者不斷發展的主觀訴求。

（二）商品效用的函數形式

商品組合的效用函數形式，或者說商品組合的無差異曲線性狀，是由商品組合中兩種商品的自身屬性和在組合中的相互關系決定的。這里是說兩種商品之間的替代效應和互補效應。效用函數形式或者無差異曲線只是這種客觀聯系的高度抽象和數理描述。例如，將兩種完全互補性商品的效用函數用列昂惕夫函數和折線型無差異曲線來表示；將兩種完全替代性商品的效用函數用線性函數形式和線性無差異曲線來表示；將一般商品組合的連續邊際替代率遞減用凸向原點的平滑無差異曲線來表示。這些都是由消費者與兩種商品構成的系統的內在相互矛盾特性所決定的。微觀經濟學將上述商品組合效用關系中的第三種推廣到一般兩種商品組合的無差異曲線，用以在學理上描述消費者選擇行為，并進而推導出消費者對商品的需求曲線。

在效用函數中，凸向原點的無差異曲線，其學理基礎是戈森第一定律。德國經濟學家赫爾曼·海因里希·戈森在1853年提出了效用理論三個基本定律：第一定律就是邊際效用遞減規律；第二定律是效用最大化時的等邊際原理定律；第三定律被概括為新質高檔商品對貨幣邊際效用的增加定律。這里對于戈森第三定律的現代意義闡釋，是由中國經濟學者結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思想率先做出的。戈森三個定律中的前兩個成為微觀經濟學效用理論的學理基石。

戈森第一定律認為，商品的邊際效用是遞減的，“在一定時間內，在其他商品的消費數量保持不變的條件下，隨著消費者對某種商品消費量的增加，消費者從該商品連續增加的每一消費單位中所得到的效用增量即邊際效用是遞減的”。這一規律對單位元素數量的變動、對于整個系統的作用影響進行了闡述，其本身屬于唯物主義的描述。陳云在綜合平衡論中指出：“綜合平衡必須是短線平衡……短線平衡才是真正的平衡。”這和“木桶理論”如出一轍：最短木板決定了木桶的容量，最短線則決定了整體生產水平。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理論指出：“由中等收入國家向高收入國家邁進的階段存在諸多短板，要找出短板，在補齊短板上多用力，通過補齊短板，挖掘潛力，增強發展后勁。”在某個維度元素數量較少而成為短板時，這個維度對整個系統功能的影響很大，隨著短板補齊，該維度元素的增加對于整個系統功能的影響就會減少。

二、商品效用最大化原理與貨幣邊際效用原理

在消費者選擇理論中，消費者在收入限定的情況下追求個人效用最大化。這要分為兩種情況來研究：第一種情況是消費者只能購買一種商品X；第二種情況是消費者可以購買多種消費品組合來實現效用最大化。

（一）消費者只購買一種產品

在消費者只購買一種產品的情況下，消費者通過增加購買而獲得更大效用的前提是，消費者購買最后一單位商品所獲得的效用要大于等于所支付的商品X的價格Px貨幣量所付出的效用，即MUx≥MU（Px），在≥符號左邊的MUx表示消費者購買最后一單位X商品時獲得的效用；右邊的MU（Px）表示消費者支付購買價格Px數量的貨幣使消費者失去的效用；假定貨幣的邊際效用穩定且等于λ，上述公式則可以表示為：MUx≥λ·P。這里說明如下：第一，在上述公式中使用的是大于等于號而不是等號，這與傳統的經濟學教科書有所不同。這是因為存在一種可能性，即該消費者貨幣收入很低，因而在購買商品X時，盡管該商品的邊際效用大于他所支付的貨幣效用，但是他已耗盡自己的收入；雖然商品邊際效用仍然大于商品價格的效用，但他已然購買不起該種商品。此時，有MUx＞MU（Px）；如果該消費者擁有足夠收入，那么該消費者在購買商品X時，就會使得MUx=λ·P，這是消費者效用最大化時的購買選擇；第二，上述公式可以變形為MUx/Px≥λ，這個公式雖然是上述公式的變形，但實際上卻是為邊際數量分析附加了條件，就是對該商品X可以根據單位貨幣購買力進行無限分割購買，因而在決策時，可以使最后一單位貨幣購買的商品的邊際效用大于等于他所付出的單位貨幣效用；第三，關于貨幣的效用。貨幣效用對不同的經濟角色是不同的：在金融資本那里，貨幣效用就是利息率；在職能資本那里，貨幣效用就是平均利潤率；在企業家那里，貨幣效用就是企業主收入；在消費者那里，貨幣效用就是一單位貨幣在他所能意愿購買的商品范圍內實現效用最大化時的商品組合的效用。貨幣效用仍然是對商品組合使用價值的主觀評價，仍然帶有主觀性，不具有客觀性。因此，即使是單位貨幣效用在不同消費者之間也不能進行比較。譬如說，對于月收入不足1000元的低收入家庭，其消費品選擇范圍對全社會而言屬于低檔品范疇；但是對于月收入超過1個億小目標的超高收入家庭，其消費品選擇范圍對全社會而言就是高檔品范疇。這兩個收入差異巨大的家庭消費品的層次和商品范圍基本上是不同的，那么單位貨幣對應的商品組合的效用大小也是無法比較的。

（二）商品組合的效用最大化

在商品組合的效用最大化的情況下，消費者效用最大化的決策是：在每種商品的購買量可以按照貨幣單位進行分割購買的情況下，消費者對于每種商品購買的邊際效用與其價格的比值都相等，且大于等于貨幣邊際效用，也就是效用最大化的等邊際原理。

上述效用最大化原理中仍然使用了大于等于號，是因為包含著這樣的一種情況：就是消費者貨幣收入極度豐厚，使得消費者在耗盡收入購買商品時，會使得他無論如何配置消費結構，都至少存在一種商品的邊際效用小于該消費者對于該商品價格貨幣量的效用評價，因而，他會選擇保持部分貨幣儲蓄而不去購買消費品。

三、貨幣邊際效用遞減性原理與發展性原理

貨幣邊際效用是否是遞減的，如果是遞減的，該如何對貨幣邊際效用進行發展和改善，這是戈森第三定律研究的內容。但是，對于戈森第三定律的現代經濟學意義闡釋，經濟學教科書卻罕有涉及。

（一）貨幣邊際效用遞減規律

在上述已經闡明，單位貨幣的效用是指消費者在其商品購買范圍之內，實現效用最大化時所購買的商品組合的效用評價。如果把單位貨幣效用最大化時對應的商品組合稱為一籃子商品，那么隨著消費者收入水平的提高，消費者總是購買商品組合不變的一籃子商品，那么該消費者從相同籃子的商品消費中所獲得的效用是邊際遞減的，這也就是貨幣的邊際效用遞減原理。

（二）貨幣邊際效用發展原理

貨幣的邊際效用并不總是遞減的，而是可以發展和增強改善的。戈森第三定律指出：“每當成功地發現了一個新的享受……都給人們提供了在現在情況下擴大生活享受總量的可能性。”這個定律的現代經濟學意義是：如果有新質高檔消費品出現，并且隨著消費者收入的增加進入到該消費者的選擇領域，那么貨幣的邊際效用是可以增強改善的，這也是貨幣邊際效用提升的根本方法。

在消費者消費范圍之內，如果其消費的商品結構是n維空間，且可以無限細分進行購買，那么在單位貨幣對應的商品維度保持不變的情況下，該消費者重復性地購買消費同一單位貨幣籃子商品，隨著收入的不斷增加，會使得該消費者從單位貨幣籃子商品組合的消費中獲得的邊際效用遞減。但是，如果存在新質高檔商品，隨著消費者收入的增加不斷地投入到該消費者的貨幣籃子商品中，那么該消費者的貨幣邊際效用就會不斷得到發展和改善，因而貨幣的邊際效用就不再遞減。消費者貨幣邊際效用提升的兩個關鍵是：第一，增加內容是新質高檔消費品，新質是說該消費品的生產技術水平或者生產工藝更加高級和復雜，是新質生產力產品；高檔是指單位貨幣對應的該消費品量能夠給消費者帶來的效用要遠高于單位貨幣對應的其他消費品量所帶來的效用。隨著收入的提高，新質高檔消費品的需求—收入彈性大于1，因此新質高檔消費品在總消費中的份額是隨著消費者的收入提高而上升的；第二，該新質高檔消費品必須能夠進入到消費者的選擇范圍。如果雖然該消費者的收入提高了，但是并不足以消費該種消費品，或者說該消費者的收入層次無法達到新質高檔品對應的收入層次，那么仍然無法改善該消費者的貨幣邊際效用。譬如說，雖然國民收入普遍提高了，但是對于純手工工藝打造的勞斯來斯汽車，還不是普通勞動者收入層次所消費得起的。

（三）需求側結構發展與供給側結構性改革

隨著國民收入的提高，各層次消費者的需求結構都在發生深刻調整，原有的低檔品成為純粹劣質品而逐漸被驅逐出消費領域，原有的高檔消費品成為正常消費品，各收入層次的消費者都在追求高品質的美好生活，整個國民經濟需求側結構在不斷發展，這也必然要求商品生產的供給側結構進行相應的優化調整。我國存在有效供給不足問題，“我國不是需求不足，或沒有需求，而是需求變了，供給的產品卻沒有變，質量服務跟不上。有效供給能力不足帶來大量‘需求外溢’，消費能力嚴重外流”。隨著國民收入的提高，人民群眾將更加向往高品質的美好生活，人民群眾的消費需求越來越多樣化、層次化和個性化，原有消費結構中的高檔品逐漸轉化為正常品，原有消費需求結構中的低檔品逐步被驅逐出人民群眾的消費視野，人民群眾更加渴求新質高檔消費需求結構。需求側結構性發展要求供給側進行相應的高質量發展，要發展新質生產力，要補短板，促長板，去腐板，不斷進行國民經濟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進行產業升級，為人民群眾生活的改善和人民群眾的全面發展服務。

結語：

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理論指出：“要著力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在指導思想、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等方面充分體現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因此，必須堅持以辯證唯物主義為指導，在基礎經濟學領域創新發展出具有中國氣息、中國原創精神的經濟術語、經濟概念、經濟理論，構建中國經濟學話語體系。該理論同時指出：“講好思政課不僅有‘術’，也有‘學’，更有‘道’。”這里的“術”就是指技能技法，“學”就是指知識素養，“道”則是指學理理念。只有堅持對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守正創新，對資本主義經濟學破舊立新，才能在學理層次上不斷開拓創新內涵式思政研究的新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