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鏈耦合協調度評價及其提升路徑探究

摘" "要：[研究目的]探討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鏈耦合協調度，重點分析粵港澳大灣區在技術、組織和環境等方面的互動模式及其聯動效應對于推動粵港澳大灣區整體創新能力的提升與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的意義。[研究方法]利用耦合協調度模型探索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鏈耦合協調度，基于TOE框架，運用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fsQCA）方法，探討技術、組織和環境因素對提升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鏈耦合協調度的聯動效應。[研究結論]第一，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鏈耦合協調度整體較低，存在“區域分層”現象，深廣兩地耦合協調度等級較高，肇澳兩地耦合協調度等級相對滯后。第二，技術因素是推動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鏈耦合協調的關鍵因素。技術因素既能夠作為提高創新鏈耦合協調度的單一核心條件，又能夠成為與環境因素聯動來提高創新鏈耦合協調度的重要條件。第三，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鏈耦合協調度的5條路徑，可分為“移動創新聯盟型”“開放式創新樞紐型”和“全域創新生態型”三種類別。

關鍵詞：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鏈；耦合協調度；TOE框架；fsQCA

中圖分類號：G301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881/j.cnki.1006-3676.2024.12.04

粵港澳大灣區作為國家戰略重要區域，對其創新鏈的耦合協調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論與現實意義。從理論角度，研究其創新鏈耦合機制有助于促進創新鏈、產業鏈、資金鏈和人才鏈的協同，推動科技資源、產業優勢與政策環境的融合，為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提供支持。從現實角度，優化創新鏈協同效應有助于提升區域創新能力和國際競爭力，推動高質量經濟發展和科技成果轉化。然而，當前科技創新領域存在“斷鏈”問題，創新環節間的協作已成為提升創新績效的關鍵。因此，探索提升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鏈耦合協調度的關鍵因素與聯動效應，對于落實新時代區域科技創新戰略要求具有重要意義。

一、文獻綜述

創新鏈涵蓋了從基礎研究、技術研發到產業化和市場應用的全生命周期，其各環節之間的相互作用與協同效應在推動技術創新和經濟增長中起到了關鍵作用。本文在對創新鏈耦合協調及其影響因素相關研究進行回顧的基礎之上，基于TOE理論來系統構建本研究的分析框架。

（一）區域創新鏈

創新鏈的概念最初由馬歇爾提出，是各方創新主體相互連接，通過多個創新階段最終共同推動經濟價值和社會價值的實現[1]。從主體角度來看，創新鏈主要包括政府、企業、高校、研究所和創新鏈上各階段的主體，它們通過知識、技術和信息的共享，最終推動創新鏈價值的實現[2]。從結構角度來看，區域創新鏈各個環節中產生的科學、技術和產業相關知識要素，通過相互適應和協同作用，實現知識的溢出效應和動態結合[3]。從過程角度來看，創新鏈涵蓋了科技成果轉化的全過程[4]，也有學者指出創新鏈以市場需求為導向，將各個創新主體和創新活動過程連接起來，最終實現創新活動系統的整體優化[5-6]。從目標角度來看，創新鏈發展是為了實現科技成果轉化并形成規模效應，究其本質是為了實現創新鏈各個階段價值共創的過程，在此過程中各個創新主體與創新階段需要保持目標一致性[7]。學者們根據創新階段的差異，將創新鏈劃分為兩階段、三階段、多階段等。兩階段劃分法將創新活動分解為創新價值鏈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知識創新—研發階段，第二階段是經濟產出—轉化階段[8]。三階段的研究成果相對較多，Hansen等將按照對創意流程的理解，將創新鏈模型分為創意激發、創新轉化和創新應用三個階段[9]。綜上所述，本文認為創新鏈是不同創新階段上創新主體之間的循環互動鏈條，各鏈條之間的耦合協調可以有效提升創新鏈的整體效能。

（二）創新鏈耦合協調研究

創新鏈耦合協調的研究經歷了由定性研究逐漸過渡到以耦合協調模型為主的定量研究的過程。定性研究方面，代明等對創新鏈的內涵、機構和成因進行了系統分析[10]，張正良解構了創新—創新族群—創新鏈，并從技術創新能力、人才、文化和環境四個方面探討創新鏈的系統結構[11]。定量研究方面，肖振紅[12]和遲景明等[13]從創新投入、創新產出角度構建了創新鏈耦合協調評價指標體系，對區域創新鏈耦合協調度進行定量測量。一些學者以京津冀[14]、粵港澳大灣區[15-16]、成渝地區和長三角地區等[17]作為經典案例，對創新鏈耦合協調度的影響因素進行了實證研究，取得了豐碩的研究成果。

創新鏈耦合協調的影響因素主要包括內部影響因素和外部影響因素。內部影響因素是指創新鏈各發展階段中，由于創新主體之間的差異，往往無法很好實現各階段之間的匹配聯動[7]。具體而言，創新鏈內部主要存在的制約因素包括資金不足[18]、人才激勵機制不健全[19]、戰略制定缺乏或滯后[20]。學者們對外部因素對創新鏈的制約和影響進行了較為豐富的研究，梁樹廣等從營商環境、創新環境和公司治理三方面研究創新鏈的外部影響因素[21]，劉珂等從人均GDP、外商直接投資、交通基礎設施水平、政府治理水平和人口密度五個方面探討雙鏈融合發展的影響因素[22]。溫興琦等指出政策法規、市場環境、信息技術和教育水平等亦與創新鏈的發展密不可分[20]。

學術界對創新鏈耦合協調度影響因素的研究，為本文提供了寶貴的參考和借鑒，但仍存在進一步探索的空間：現有研究已較為廣泛地討論了單一和多重因素對結果變量的影響，但對因素間的相互作用還考慮得不夠充分。與此同時，部分學者在對創新鏈耦合協調度的影響因素進行研究時，缺乏理論框架的構建。本文的創新之處在于：首先，本研究將TOE框架與創新鏈耦合協調度分析相結合，拓展了該研究框架的適用范圍。其次，超越傳統單一因素分析視角，從組態視角分析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鏈耦合協調度的提升路徑。

二、研究框架

TOE（Technology-Organization-Environment）框架是由Tornatzky和Fleischer提出，是一個用于理解和解釋技術創新、技術采納和組織變革的理論模型。該框架由技術、組織和環境三大關鍵要素組成，它的核心思想是，組織在采納新技術時，不僅受到技術本身的影響，還受到組織內部因素和外部環境因素的影響。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TOE框架的使用范圍逐漸擴展到教育[23]、政府數字治理[24]、風險管理和公共衛生服務等眾多領域[25]，成為技術應用效果評估的綜合分析框架[26]。其中，技術因素作為創新高質量發展的“動力引擎”，涉及系統內部的技術資源；組織因素作為創新高質量發展的“船體結構”，涉及系統的內部特性和資源，如制度[27]、人力資源、組織運行和文化氛圍等[28]；環境因素作為創新高質量發展的“海洋環境”，也會影響科技創新的方向和進程[29]。

基于此，本文在前人研究基礎之上，考慮港澳數據的可得性建立相應指標體系，對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鏈耦合協調情況進行分析。在對耦合協調度影響因素進行研究時，考慮到創新鏈耦合協調度會受到多方面的影響[1]，采用移動電話數、移動互聯網用戶數、政府注意力分配、勞動者素質、經濟環境和對外開放環境指標進行分析[30]，具體分析框架如圖1所示。

其一，技術因素。隨著數字經濟的迅猛發展，技術基礎已成為科技創新的重要條件之一[31-32]。因此本研究選擇移動電話數量和移動互聯網用戶數量兩個數字技術條件作為二級指標。

其二，組織因素。具體指標包括勞動者素質和政府注意力兩個二級指標。前人從經濟[33]、市場[34]、勞動者素質[35]、金融環境[36]、科技創新政策[37]等方面探究區域科技創新效率的影響因素。較高的勞動者素質對創新鏈的發展起到正向促進作用[38-40]。政府注意力反映政府對該領域的關注度[41]，本研究借鑒韋彬等的方法衡量政府注意力[42]。

其三，環境因素。具體指標包括經濟發展水平和對外開放程度兩個二級指標。經濟發展和科技創新實質上是相輔相成的[43]。對外開放程度對于加快區域科技創新成果和產出具有正向作用[44]。

三、研究設計

本研究借助耦合協調模型，探究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鏈耦合協調水平。在此基礎之上，基于技術—組織—環境的分析框架，采用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fsQCA）方法進一步分析各因素對提升創新鏈耦合協調度的聯動效應，具體研究設計如下所示：

（一）研究方法

耦合協調度模型。耦合協調度模型常用于分析事物之間的協調發展水平，它能很好反映系統之間相互影響的程度。本文參考王進富[1]、姜磊等[45]的做法構建耦合協調模型。具體公式如下：

①計算耦合度：

（1）

②計算綜合協調指數：

（2）

③計算耦合協調度：

（3）

耦合協調度D=[0，1]，D取值越大說明系統之間的耦合程度越好，當D=0時則屬于無序耦合狀態。

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fsQCA是一種案例導向型的研究方法，借助架構理論和布爾代數運算，從集合的角度考查條件組態與結果之間的關系[1]，結合了定性和定量的雙重優勢，既不拘泥于樣本容量的選擇，又能處理變量之間的交互效應[46]。

（二）變量測量與數據來源

1.結果變量

本研究的結果變量為創新鏈耦合協調度，通過耦合協調模型，從創新投入和產出綜合得分兩個方面進行衡量，由于科技創新活動具有一定的滯后性，因此選擇的產出指標會滯后投入指標一年時間，具體指標參見表1。

2.條件變量

本研究從TOE框架出發，建立3個一級指標，6個二級指標共同構成條件變量的測量指標體系（見表2）。

（1）技術因素。數字經濟的發展為創新鏈提供更廣闊的空間，人工智能、大數據分析、區塊鏈等技術可以加快創新的速度和效率，提高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鏈耦合協調度。借鑒前人的研究成果，本研究選取移動電話數量和移動互聯網用戶數量作為二級測量指標。

（2）組織因素。研究人員的素質、政府對科技創新的重視程度以及區域產業結構的差異等都會對科技創新水平和經濟發展程度產生不同的影響。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之上，本研究采取熵值法，以高等教育學歷人數占年末地區常住人口的比例指標來測量勞動者素質，同時利用韋彬等的方法測量政府注意力分配。

（3）環境因素。經濟發展水平和科研環境的好壞逐漸成為影響省際科技人才流動的關鍵因素。借鑒前人的研究結果，本研究采取熵值法，利用地區GDP和地區人均GDP衡量經濟發展水平，利用外商投資企業數量和外商投資企業總金額測量對外開放程度。

3.數據來源

由于2016年是粵港澳大灣區的成立之年，因此本研究選擇該年份為研究的起始年份，研究所采取的面板數據來自珠九市、香港特別行政區、澳門特別行政區的《統計年鑒》，數據時間為2016—2022年。部分珠九市數據資料來源于廣東省科學技術廳、各市統計局，部分港澳數據來自香港政府統計處、澳門政府統計暨普查局、澳門政府經濟及科技發展局、世界銀行公開數據庫等，對于部分缺失數據采用線性插值法進行補充。

（三）數據校準與轉換

根據樣本數據的特點，并結合前人研究[30]，本文將前因條件和結果變量做校準處理，分別選擇樣本數據的上四分位數（95%）、中位數（50%）和下四分位數（5%）作為“完全隸屬”“交叉點”和“完全不隸屬”的錨點，得到變量校準的結果（見表3）。

四、實證分析

（一）耦合協調度分析

參考前人研究成果，使用“0.1分割截點法”對創新鏈耦合協調度等級進行分類（見表4），根據耦合協調度模型測算粵港澳大灣區11個城市2017—2021年創新鏈耦合協調度的D值（見圖2）。

從整體角度看，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鏈耦合協調度整體偏低；從結構層次看，各市的創新鏈耦合協調度存在“區域分層”現象。在粵港澳大灣區11市中，耦合協調度高的城市是深圳和廣州；較好耦合協調度的城市是東莞和佛山；其余7個城市的耦合協調度相對較低，值得注意的是，肇慶和澳門從2017年到2021一直處于嚴重失調狀態。

（二）必要條件分析?

通過必要條件分析來判斷條件變量對于結果變量的必要性程度，當一致性大于0.9時，可認為該條件是結果變量的必要條件。對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鏈高度耦合協調必要條件的分析中，非移動電話數的一致性為0.936，說明非移動電話數可能作為解釋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鏈低度耦合協調的必要條件（見表5）。此外，其他條件均不構成必要條件。

本研究采用NCA方法進一步探究各條件的瓶頸水平，參考前人的做法采用CR方法對6個條件變量的瓶頸水平進行分析，結果如表6所示。當耦合協調水平在20%以下時，所有條件均未達到瓶頸水平。隨著耦合協調水平不斷上升，移動電話數、經濟環境、移動互聯網用戶數和對外開放環境緊隨其后也達到瓶頸水平。當創新鏈耦合協調度達到100%時，經濟環境的必要程度最高，移動互聯網用戶數的必要程度相對較低。值得注意的是，勞動者素質不存在瓶頸水平。

（三）條件組態分析

在綜合考慮樣本容量、案例覆蓋度和矛盾組態問題之后，本研究在組態分析時將一致性閾值設置為0.8，PRI一致性閾值設置為0.7，頻數閾值設置為1，組態分析結果如表7所示。

表中存在5條路徑可以將其分為三類，“移動創新聯盟型”（組態1和組態2）強調移動電話數量和移動互聯網用戶數量的重要性，這類組態依賴于高度發展的移動通信和互聯網基礎，同時注重利用技術與組織之間的協同效應來推動創新發展。“開放式創新樞紐型”（組態3和組態4）反映對外開放環境的重要性以及這些組態在促進創新中的核心地位。“全域創新生態型”（組態5）突出經濟環境和對外開放環境對于創新的全面支持，同時也體現了這類組態在創新系統中的獨特地位。解的一致性為0.973，解的覆蓋度為0.7，解的一致性和覆蓋度均高于臨界值，說明分析結果的有效性。

（1）在組態1中，僅以移動電話數量和移動互聯網用戶數量為代表的技術因素作為核心條件。該組態的一致性為0.966，唯一覆蓋度為0.025，原始覆蓋度為0.527。組態1所能解釋的案例包括佛山市、中山市和江門市，典型案例為佛山。2018年來，佛山通過重大科技平臺、高新技術企業、關鍵技術攻關和科技人才引進等措施彌補自身發展困境。《國家創新型城市創新能力評價報告2021》數據顯示，截至2021年年底，佛山市新認定的高新技術企業高達3308家，位列全省第三。

（2）在組態2中，以移動電話數量和移動互聯網用戶數量為代表的技術因素作為核心條件，輔之良好的政府注意力分配。該組態的一致性為0.975，唯一覆蓋度為0.008，原始覆蓋度為0.519。組態2所能解釋的案例包括佛山市、中山市、東莞市和深圳市，典型案例為中山市。中山市緊抓粵港澳大灣區創新科技走廊和橫琴合作區的發展機遇，制定了十條加快科技創新發展的政策措施。自2020年以來，中山市聚焦電子信息、高端裝備和生物醫藥等產業，并在政府政策和技術支持下，積極對接香港“產學研1+計劃”，推動兩地高新技術企業的共同發展。

（3）在組態3中，以移動電話數量為代表的技術因素和以對外開放環境為代表的環境因素作為核心條件，即使政府注意力和勞動者素質缺乏，輔之良好的經濟環境同樣可以實現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鏈高度耦合協調。該組態的一致性為0.998，唯一覆蓋度為0.033。組態3所能解釋的案例包括東莞市和深圳市，典型案例為深圳市。深圳各項指標在整個粵港澳大灣區中都名列前茅。截至2022年3月底，深圳已經建立起國家級重點實驗室6家、省級重點實驗室4家、諾獎實驗室11家和各類創新載體2700多家，與此同時，深圳已擁有200多條國際航線，通達全球各地300多個港口。

（4）在組態4中，僅以移動電話數量為代表的技術因素和以對外開放環境為代表的環境因素作為核心條件。該組態的一致性為0.998，唯一覆蓋度為0.031，原始覆蓋度為0.288，典型案例為東莞市。東莞市的發展路徑與深圳類似，都具有雄厚的技術基礎條件和較高的對外開放程度。兩者的唯一區別體現在經濟環境中，截至2022年年底，東莞GDP首次突破百億大關，但僅占深圳GDP約三分之一，可以看出經濟環境成為制約東莞科技創新發展的關鍵因素。

（5）在組態5中，以移動電話數量為代表的技術因素和以對外開放環境為代表的環境因素作為核心條件，輔之良好的政府注意力分配和經濟環境。該組態的一致性為1，唯一覆蓋度為0.025，原始覆蓋度為0.361。組態5所能解釋的案例包括廣州市和深圳市，典型案例為廣州市。首先，廣州市的科技發展離不開豐富的科研資源，政府人才引進計劃也成功為廣州市的科技創新發展注入活力。其次，廣州依托珠三角產業聚集效應，在信息技術、生物醫藥和科技制造領域形成了較為完善的產業鏈。

（四）穩健性檢驗

參考fsQCA穩健性檢驗方法，本研究通過提升PRI一致性閾值來進行穩健性檢驗，將PRI一致性閾值由原設置0.7提至0.75后組態結果未發生變化，表明原組態結果具有較高的穩健性。

五、結論與啟示

（一）研究結論

利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對粵港澳大灣區11個城市的創新鏈耦合協調度進行量化，隨后利用fsQCA方法對實現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高度耦合的5條路徑進行分析后，得到如下結論：

其一，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鏈耦合協調度整體偏低，受到國際貿易摩擦等的影響，在呈緩慢上升趨勢的同時，還出現明顯的“區域分層”現象。深圳市和廣州市的科技創新能力較強；東莞市和佛山市的科技創新能力處于中等水平；香港特別行政區、珠海市、惠州市、中山市、江門市的科技創新能力明顯偏低；澳門特別行政區和肇慶市的科技創新能力最低，耦合協調等級下降到了“嚴重失調”。

其二，技術因素成為提升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鏈耦合協調度的關鍵因素。在對條件變量進行組態分析過程中，單一技術因素既能夠作為提高創新鏈耦合協調度的核心條件，又能夠與環境因素一起作為提高創新鏈耦合協調度的重要條件，且移動電話數呈現出較高的一致性和覆蓋度。

其三，5種組態均未將政府注意力分配和勞動者素質作為核心條件。在對結果進行充分條件進行分析的過程中，技術因素和環境因素展出絕對的主導力，也就是說區域科技創新水平的發展越來越依靠各種技術基礎設施建設和良好的棲息生態環境，這一結論也較符合當代區域科技人才的流動規律。

（二）研究啟示

開展粵港澳大灣區創新鏈耦合協調度及其影響因素的研究有利于分析區域現有的優勢和劣勢，可以為未來粵港澳大灣區整體實現創新鏈高度耦合協調發展提供啟示。根據本研究的結果，筆者提出以下建議：

其一，以現實條件為基礎，以資源稟賦為出發點，構建多元主導的創新鏈耦合路徑。在經濟全球化影響下，單一的發展方式已無法適應多元的科技需求，粵港澳大灣區11個城市科技發展基礎和經濟發展程度各不相同，可用的科技資源也存在一定的異質性，在技術因素或環境因素缺乏的情況下需要積極探索多元化的創新發展路徑。

其二，立足極點帶動、軸帶支撐原則，發揮廣州市和深圳市科技創新建設的輻射帶動作用。全方位、多層次建立中心極點城市與周圍邊緣城市的互聯互通，連接各市異質性資源優勢、區位優勢、人才優勢和技術基礎設施優勢，打通創新鏈各環節堵點，突破低度耦合協調區的“鎖定效應”，不斷強化弱勢地區的科技成果轉化質量。

其三，從制度支持、積極引導角度發展港澳地區的科技創新產業建設。首先，在“一國兩制”背景下，利用港澳區位優勢彌補大灣區其余部分城市科技創新資源不足的困境，一方面加強港澳地區與內地超一線發達城市的技術合作關系，共同打造優質科技創新產業示范區；另一方面積極參與國際科技交流合作，拓展科技創新的國際視野和合作空間。其次，貫徹職業資格國際互認和優化創新政策，一方面吸引更多國內國際科技資源和高技能人才流入，另一方面可以增強外資企業的投資意愿。最后，結合各地優勢資源賦能粵港澳大灣區科技創新領域發展，推動粵港澳大灣區舒適“經濟—科技—環境”生態圈的建設。

注釋：

1.“～”表示邏輯運算中的“非”。

2.在CR方法種，“NN”表示不必要，“NA”表示達到一定程度后將不必要。

3.“★”表示核心條件存在，“●”表示邊緣條件存在，“”表示核心條件缺失，“—”表示該條件既可以出現也可以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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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aluation of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of the Innovation Chain in 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 and Its Improvement Pathways

—fsQCA Analysis Based on TOE Framework

Wu Fan" " Lai Mimi" " Li Mingyang

（Guangxi University，School of Public Policy and Management，Guangxi， Nanning，530004）

Abstract：[Research purpose] Exploring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of the innovation chain in 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 focusing on analyzing the interaction mode and linkage effect of the area in terms of technology， organization and environmen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promoting the improvement of the overall innovation capability of the area and the optimization and upgrading of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 [Research method]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model was used to explore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of innovation chain in 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 Based on TOE framework， the linkage effect of technological， organizational and environmental factors on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of innovation chain in the area was explored by fuzzy set 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 （fsQCA） method. [Research conclusion] First， the coordination of the innovation chain in 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 is low， and there is a “regional layering” phenomenon. The level of coupon coordination between Shenzhen and Guangzhou is relatively high， while the level of coupon coordination between Zhaoqing and Macao is relatively low. Second， technological factors are the key factors to promote the coupling and coordination of the innovation chain in the area. A single technology factor can be used as the core condition to improve the coordination degree of innovation chain coupling， and it can also be an important condition to improve the coordination degree of innovation chain coupling with environmental factors. Third， the five pathways of the innovation chain of the area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categories： “mobile innovation alliance type”， “open innovation hub type”， and “global innovation ecological type”.

Key words：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 innovation chain；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TOE framework；fsQCA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中國—東盟職業資格互認協同機制研究”（23XZZ006）；廣西人力資源社會保障廳項目“廣西與粵港澳大灣區科技創新環境融入與聯動策略研究”（GXRS-2024-223）。

作者簡介：吳凡，女，1977年生，博士，教授，研究方向為區域人才治理。賴密密，女，1999年生，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區域人才治理。李明陽，男，2000年生，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區域人才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