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精靈”龍葵

龍葵，一種野生植物，生長于田邊、籬笆旁和田野等地，俗稱“野茄子”。村后的空地，有蒼耳、車前草、灰菜等，最多的當(dāng)數(shù)龍葵，連成片，墨綠，水嫩，果實是紫色的。

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想不明白龍葵這個名字的由來。這么平凡的植物，竟然和中華民族的圖騰“龍”有關(guān)系？

翻看《中國植物志》，能與“龍”牽手的植物不少。花草樹木的名字，塞進一個神圣的“龍”字，總要與之發(fā)生某種關(guān)聯(lián)，如花朵像龍頭，枝條像龍須，葉片像龍尾，或者形體帶有龍的姿態(tài)，或者具有龍的氣勢。可是按照這樣的分類，龍葵似乎都不沾邊。

龍葵的別名很多，如天茄子、天茄苗兒、天天茄、水茄、野茄子、黑姑娘、野海椒、野葡萄、黑幽幽兒、黑甜甜、老鴉眼睛草、耳墜菜、野睛兒、七粒扣、熟端等。帶“茄”字的別名，或許是因為龍葵的果實形似茄子而得名。黑姑娘、野葡萄、黑幽幽兒、黑甜甜等名字，也許是因為它的果實。野睛兒，“睛”字為眼睛的睛，是說果實的形狀。至于七粒扣、熟端等名字，浪漫而奇幻，富有想象力。

一方水土養(yǎng)育一方人。這些名字都是不同地方的俗名，承載著歲月的過往，流傳民間，代代相傳。

在神州大地上，龍葵有３種及１個變種，即龍葵、少花龍葵、紅果龍葵和黃果龍葵。龍葵的植株有的高大，有的矮小，高的能長到1米，外形上與家族成員茄子有幾分相像，球形漿果也酷似一顆顆袖珍的圓茄子。龍葵傘狀的小花很典雅，結(jié)出大小不一的綠色漿果，綠得鮮翠欲滴。當(dāng)然，那不是成熟的顏色。春夏時節(jié)，龍葵常隱身草叢，有綠中透紫的莖，高矮和黃豆棵兒很像。它親密的伙伴，似乎就是雜草。在同一片天空下，相同的膚色，不顯山，不露水。秋日里，在草叢里容易遇見龍葵，它一邊生長，一邊開花，一邊結(jié)果。

龍葵從初夏開花，一直持續(xù)到深秋，3～10朵白色小花匯聚成聚傘花序，每一朵小花都別致有加。微距鏡頭下的花朵，花冠5裂成卵圓形，纖細(xì)的花絲舉著4倍長于花絲的5枚黃色花藥。白色柔絨毛狀柱頭在花藥的包裹之中。

龍葵生性不嬌氣，田間地頭、山間林下、灘涂荒地都是它的樂園。到了秋天，果實陸續(xù)成熟，神采奕奕，華貴至極。秋收時的龍葵最好吃，過了白露，果實飽滿，好像經(jīng)霜的葡萄一樣，酸酸甜甜，清爽可口。龍葵果實含有較高的蛋白質(zhì)、淀粉、粗纖維、氨基酸，營養(yǎng)成分高于蘋果、桃和葡萄。

龍葵作為傳統(tǒng)中草藥，歷史悠久，具有治療多種疾病的藥理作用。過去民間用漿果泡酒，治療氣管炎，祛痰鎮(zhèn)咳。自李時珍的《本草綱目》起，有《中藥志》《中國植物志》等20多種書籍記載了龍葵的藥用價值。龍葵具有清熱、解毒、活血、消腫等功效。

龍葵植株含苷類生物堿、多糖、礦物質(zhì)、維生素、色素、氨基酸等成分。其中，生物堿是起關(guān)鍵作用的化學(xué)成分，能提高細(xì)胞活性，可抑制腫瘤細(xì)胞生長，誘導(dǎo)腫瘤細(xì)胞凋亡。其次為多糖，它能增強機體的免疫能力，存在于激活免疫系統(tǒng)的各個環(huán)節(jié)。生物堿含量以未成熟的綠果最多，可達(dá)4.2%，果實成熟后則消失。

如今，市場上各種水果四季充裕，即便是山村的孩子，也很少再到野外搜尋和品嘗龍葵了。然而，作為一個時代的記憶，龍葵的甜蜜味道深植于一代人的味蕾之上，任時光消磨，難以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