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移事遷。隨著特朗普在2024年美國總統選舉中強勢勝出并將再次入主白宮,許多國家正密切關注這一事態對世界局勢產生的影響。
在他的上個總統任期中,特朗普高舉“美國優先”大旗,奉行單邊主義、保護主義和“交易式外交”,給國際秩序、世界經濟和全球治理帶來沖擊。
時隔4年,特朗普在第二個任期的外交政策會否是上個任期的翻版,尚難定論。但眼下,他本人及其新團隊在對外貿易、氣候變化、俄烏沖突、巴以沖突等問題上的政策已現端倪,值得關注。
貿易政策如何影響世界經濟
特朗普未來可能奉行的貿易政策已引起許多國家擔憂。他在競選總統期間稱如果當選,將對所有外國進口產品增收10%的關稅,對來自中國的進口產品征收高達60%的關稅。
雖然特朗普在第二個任期的貿易政策細節尚未出臺,但他如果把新的關稅威脅變為實際措施,勢必會進一步削弱美國與其他國家的經濟聯系,擾亂全球供應鏈,引發新的貿易戰。國際貨幣基金組織10月預測,特朗普的關稅設想和其他經濟議程,將使2025年的全球經濟產出減少0.8%,2026年減少1.3%。
加征關稅雖然可能增加美國政府財政收入并使部分美國制造業廠商受益,但同時也將直接導致美國日用品價格上漲,提高美國家庭生活成本,增加美國眾多企業的生產成本,進而可能導致就業崗位減少。有報道稱,如果特朗普兌現其關稅威脅,那么美國國內生產總值每年將減少500億美元,美國消費者購買力每年減少460億至780億美元,美國每戶家庭每年將多支出最高7600美元的購買成本。此外,加征關稅引發的通脹加劇還可能導致利率上升,影響美國股市。
在特朗普的上個總統任期中,他曾對多國發動貿易戰。但事實證明,與發動貿易戰前的2018年相比,在2019年到2023年的貿易戰期間,美國的年均貨物貿易逆差不降反增。同期,多國的產業鏈和供應鏈都因貿易戰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
可以看出,特朗普再次入主白宮后可能發動的新的貿易戰,看似“愛國”之舉,實際上是一場于人于己都后果難料的危險賭博。
能源政策如何影響氣候變化
特朗普不久前提名克里斯·賴特擔任他的候任政府的能源部長。賴特是一名石油大亨,是傳統能源的支持者。這一提名反映了特朗普對傳統能源的青睞,也折射出未來四年美國應對氣候變化的立場。
特朗普一直主張讓美國企業勘探和開發煤炭、石油和天然氣等傳統能源,以擴大油、氣產量,降低本國能源價格,減少民眾生活成本,同時實現能源自主,提高美國在全球市場的競爭力。觀察人士指出,再次入主白宮后,特朗普很可能重新落實他的主張,并廢除拜登政府實行的諸多清潔能源規定。
特朗普重視傳統能源,因此他在上個任期中讓美國退出了“巴黎協定”。拜登政府上臺后美國重新加入了這一協定。特朗普是否會讓美國再次退出這一協定,已引起高度關注。眾所周知,美國是溫室氣體年排放量最多的國家之一。美國如果再次退出協定,將嚴重影響世界應對氣候變化努力。分析人士指出,如果特朗普新政府取消美國當下應對氣候變化的舉措,那么到2030年,美國額外排放的二氧化碳將遠高于過去五年世界各地通過各種清潔技術所減少的排放量。
近年來,由于氣候變化加劇,風暴、干旱、洪水和火災發生的頻率和強度都明顯上升。無論是今年9月美國的颶風“海倫妮”,還是10月的西班牙洪災,都顯示出應對氣候變化的緊迫性。
俄烏政策能否帶來歐洲穩定
特朗普在競選總統期間曾表示將在上任后的24小時內結束俄烏沖突。但到目前為止,特朗普團隊并沒有正式發布結束俄烏沖突的具體計劃。
分析人士指出,雖然特朗普作出了承諾,但結束俄烏沖突并非易事,他至少面臨三個難題。一是特朗普與歐洲國家的相關立場存在明顯分歧。他主張盡早結束沖突以終止美方對這場沖突的高成本軍事援助,而歐洲國家反對向俄方讓步,堅持向烏克蘭提供支持,并稱“需要支持多久就支持多久”,即使美國中斷援助,歐洲國家也將繼續“力挺”烏克蘭。
二是俄烏雙方的談判立場相去甚遠。俄方提出,任何和平協議都應承認俄方的安全利益,尊重新的領土現實,同時烏方應放棄加入北約。而烏方表示,不會單獨與俄方進行談判,更不會放棄本國任何領土,包括2014年以來并入俄羅斯的克里米亞地區,還要求在結束沖突前獲邀加入北約。
三是即將下臺的拜登政府仍在為俄烏沖突“拱火”。拜登政府已決定加速對烏方提供軍援,把原計劃在明年4月前交付給烏方的大約100億美元軍火提前到明年1月20日新政府上臺前交付完畢,以防止特朗普叫停這批援助。有了這批軍援,烏方可繼續與俄軍進行至少數月之久的戰斗,從而不愿意走向談判桌。
更嚴重的是,拜登政府已批準烏方使用美國提供的遠程導彈,打擊俄境內的縱深目標。這被認為是拜登政府的重大政策轉變,越過了俄方劃出的紅線。俄方曾表示,此種舉動意味著北約國家直接參與俄烏沖突,俄方將作出堅決回應。拜登政府還首次決定向烏方提供反步兵地雷。美方采取這些步驟,可能是因為烏軍眼下在烏東部戰場越來越被動,丟失的領土越來越多,需要西方更多地為其“輸血”,也可能是因為拜登政府不認同特朗普盡快結束俄烏沖突的想法,不愿看到烏方被迫放棄部分領土以換取和平。
觀察人士指出,在面臨諸多難題的情況下,即將上任的特朗普新政府能否盡早結束俄烏沖突,仍存變數。
中東政策能否促進地區和平
特朗普在勝選后表示要結束中東沖突,讓這一地區實現和平。然而,鑒于其本人過往一味偏袒以色列的言行以及其提名的新內閣成員的涉以立場,國際輿論對特朗普這番表態的實際效果普遍持懷疑態度。
自去年10月24日新一輪巴以沖突爆發以來,以色列軍隊在加沙地帶展開剿滅哈馬斯的軍事行動,引發加沙地帶極其嚴重的人道主義危機,使那里的巴勒斯坦人承受了空前嚴重的人間苦難。然而,特朗普提名的新一屆政府國務卿盧比奧不但將加沙平民被殺的責任完全歸咎于哈馬斯,還支持以軍繼續追剿哈馬斯。特朗普本人在競選期間也曾表示,贊同讓以色列“完成”打擊哈馬斯的任務。眾所周知,雖然新一輪巴以沖突的導火索是哈馬斯對以色列的突襲,但以色列長期封鎖加沙,巴勒斯坦人飽受壓迫,才是這一輪沖突爆發的根本原因。正是由于美國提供源源不斷的軍事支持和毫無底線的外交袒護,以色列才至今仍拒絕在加沙停火。須知,特朗普在上個總統任期內,不顧國際輿論的強烈反對,承認耶路撒冷是以色列的首都,并將美國大使館遷往那里。
此外,以色列與伊朗的對立由來已久,今年以來雙方矛盾因新一輪巴以沖突而顯著激化。特別是以色列對得到伊朗支持的哈馬斯領導人哈尼亞和黎巴嫩真主黨領導人納斯魯拉的暗殺行動,更使兩國走向正面沖突,相互進行了導彈攻擊。在伊以對抗中,美國始終站在以色列一邊。特朗普提名的新政府國防部部長赫格塞斯稱,美國必須向以色列提供一切必要武器以“完成”摧毀伊朗軍事能力的工作。事實上,特朗普本人對伊朗的態度也一直非常強硬。在他的上個總統任期內,為維護以色列的利益,強化對伊朗的制裁壓力,美國退出了國際社會經過多年談判才促成的伊核協議,并暗殺了伊朗伊斯蘭革命衛隊領導人蘇萊曼尼。
無論是在巴以沖突中還是在伊以交鋒中,特朗普及其追隨者對以色列的偏袒顯而易見。
那么,在中東地區實現和平的進程中,一直力挺以色列的特朗普在其第二個總統任期內又能有多大作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