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名老中醫藥專家常小榮基于“經脈-臟腑相關”理論辨治脾胃病特色探驪

〔摘要〕 常小榮教授認為“經脈-臟腑相關”是經絡學說的核心理論，對臨床工作有重要指導意義。總結常小榮教授基于“經脈-臟腑相關”理論辨治脾胃病的學術經驗，在臨床診治脾胃病過程中注重經脈辨證與臟腑辨證相結合，治則以調暢中焦、調和五臟氣機為要，辨證嚴謹，選穴精準，以四白、梁門、足三里為治療脾胃病的基礎用穴，并注重灸法的運用。常小榮教授提倡學習經典與繼承創新，堅持研究與臨床相結合，為傳承發展“經脈-臟腑相關”理論作出了重大貢獻。

〔關鍵詞〕 經脈-臟腑相關;脾胃病;三段取穴;灸法;名醫經驗;常小榮

〔中圖分類號〕R245" " " " "〔文獻標志碼〕A" " " " " 〔文章編號〕doi：10.3969/j.issn.1674-070X.2024.08.010

National Famous Elderly TCM Expert CHANG Xiaorong's characteristics in differentiating and treating spleen and stomach diseases based on

\"meridian-viscera correlation\" theory

ZHANG Ruhan1， CAO Sihui1， LUO Jian1， XIAO Yi1， LUO Rong2， LIU Weiai3， XIONG Shulin3，

LIU Qiong1， CHANG Xiaorong1， ZHONG Huan1*， LIU Mi1*

1. School of Acupuncture-moxibustion， Tuina and Rehabilitation， Hunan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Changsha， Hunan 410208， China; 2. The First Hospital of Hunan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Changsha， Hunan 410021， China;

3. The Second Hospital of Hunan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Changsha， Hunan 410005，" China

〔Abstract〕 Professor CHANG Xiaorong considers that \"meridian-viscera correlation\" is the core of meridian theory and has important guiding significance for clinical treatment. Summarizing her academic experience in differentiating and treating spleen and stomach diseases based on the theory of \"meridian-viscera correlation\"， Professor CHANG Xiaorong emphasizes the combination of zang-fu pattern identification and meridian pattern identification in clinical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of spleen and stomach diseases， with regulating the middle jiao and harmonizing the qi movement of five zang organs as the main treatment principle." Being rigorous in pattern identification and precise in acupoints selection， she regards Sibai （ST2）， Liangmen （ST21）， and Zusanli （ST36） as the basic acupoints for treating spleen and stomach diseases， and also emphasizes the application of moxibustion. Professor CHANG Xiaorong advocates studying classics and inheriting innovation， insists on the combination of research and clinical practice， and has made significant contributions to th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the \"meridian-viscera correlation\" theory.

〔Keywords〕 meridian-viscera correlation; spleen and stomach disease; three-segment acupoint selection; moxibustion; famous doctors' experience; CHANG Xiaorong

脾胃為后天之本，具有化生氣血、斡旋中焦氣機的生理功能，脾胃運化失常，臨床可見胃痛、胃脹、泛酸、噯氣等不適癥狀，對應西醫慢性胃炎、功能性消化不良等疾病。目前，西醫治療以藥物治療為主，具有易復發、毒副作用大等特點。針灸療法具有安全、有效、毒副作用少等優勢，在臨床上已廣泛應用于脾胃病治療。

常小榮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國家“萬人計劃”教學名師，全國第五、六、七批名老中醫學術經驗繼承人指導老師，湖南省醫學學科225領軍人才，國家中醫藥管理局針灸學重點學科帶頭人，兼任湖南省針灸學會會長。常小榮教授致力于“經脈-臟腑相關”的機制與臨床研究，帶領其研究團隊以脾胃病為切入點，取得了豐富的科研成果。在臨床診治中，注重經脈辨證與臟腑辨證結合，選穴精巧，善用灸法，在傳承創新中為“經脈-臟腑相關”理論的發展作出了重大的貢獻，推動著針灸學科的發展。

1 “經脈-臟腑相關”理論

“經脈-臟腑相關”理論是穴位、經脈與臟腑在生理、病理和診斷治療方面相互影響、相互作用的表達[1]，是經絡學說的重要組成部分。該理論主要包括經脈臟腑生理功能密切聯系、穴位反映臟腑病理變化以及經脈刺激調控臟腑功能3個方面[2]。正如《靈樞·海論》載“夫十二經脈者，內屬于臟腑，外絡于肢節”，體現了經脈臟腑之間的特定聯系，揭示了人體內外溝通的規律，長期有效地指導著針灸的臨床實踐。

“經脈-臟腑”這一路徑雙向作用、緊密連接，形成了內外溝通、上下聯系、縱橫交貫的網絡系統[3]。經穴將經脈臟腑之氣轉輸和聚集于體表，在受到外來刺激后，氣血通過經脈運輸以布散全身、濡養臟腑。《素問·調經論篇》曰：“五臟之道，皆出于經隧，以行其血氣，血氣不和，百病乃變化而成。”當經脈不通或不榮時，則通道阻塞，運行不暢，導致臟腑發生病變。基于此，在臨床上常通過針刺、艾灸、推拿等外治法刺激經穴，激發經氣，疏暢通道，促進氣血運行，從而內溉臟腑、外濡腠理，聯絡形體官竅、四肢百骸，調節臟腑的陰陽平衡，發揮經脈治療臟腑疾病的作用。同樣，臟腑的功能狀態可以通過經脈上的經穴呈現于體表。正如《靈樞·九針十二原》云：“五臟有疾也，應出十二原。”張介賓在《類經·脈色類》也提道：“凡病邪久留不移者，必于四肢八溪之間有所結聚，故當于節之會處索而刺之。”

2 “經脈-臟腑相關”理論辨治脾胃病

經脈受病可影響臟腑，臟腑病變亦可反映于經脈，常表現為所屬臟腑的病候與經脈循行部位的癥狀相兼。胃足陽明之脈起于鼻旁，分支下行橫膈，屬胃絡脾;其絡脈在脛骨內側銜接脾經，別絡入腹內，經過胃脾;與脾足太陰之脈在足大趾內側端相接。脾經上行入腹，屬脾絡胃;其分支從胃部分出，絡脈一支在足背與胃經相銜接，一支沿脾經上行，入絡腸胃。由此可見，脾胃兩經，經脈相連，氣血相貫，循行之處與脾臟胃腑緊密聯系。

十二經脈病候早在《靈樞·經脈》中有記載。胃足陽明之脈病候常見胃脘痛、惡心嘔吐、飲食不化等，并常在中脘、足三里等穴出現壓痛感。脾足太陰之脈病候則可見食不下、便溏、泄瀉等，且在太白、公孫等穴出現壓痛。朱兵教授將這種現象稱為“穴位敏化”[4]，其團隊對胃十二指腸潰瘍患者進行穴位壓痛測試，其中有92%的患者觀察到牽涉性壓痛點，頻次較高的穴位有天樞、梁丘、足三里、上巨虛、豐隆、下巨虛等[5]。也有文獻研究表明，慢性胃炎患者的敏化點/區集中于下肢和上腹部[6]，這與胃經循行路線相符合。此外，常小榮教授團隊前期基礎研究也表明，針灸脾胃兩經穴位對治療脾胃病具有顯著療效[7-10]。因此，“經脈-臟腑相關”理論治療脾胃病是以經脈辨證為基點，并結合臟腑辨證，強調其對針灸選穴的指導意義，選以足太陰脾經和足陽明胃經本經特定穴為主，再辨證論治配伍他穴，以提高療效。

3 診療特色

3.1" 調暢中焦氣機，調和五臟六腑

在臨床診治脾胃病過程中，常小榮教授注重經脈辨證與臟腑辨證相結合，兩者互為補充，治則以調暢中焦氣機、調和五臟六腑為要。

脾胃通過經脈相互絡屬而互為表里，位“居中央”，能“灌四旁”，一納一化，一升一降，燥濕相濟，具有運化水谷、化生氣血、輸布散精、統攝全身等功能，為氣機之樞、五臟之本。若中焦氣機不暢，則脾運化水谷失職，可能會影響胃的受納、腐熟水谷及通降，消化吸收功能紊亂，從而引發食少、惡心、胃痛等病癥;而運化水濕功能的下降則導致水滯于內，生成濕、痰、飲等病理產物，引起泄瀉、痰飲等病癥。反之，若飲食失節，食滯胃脘，胃失和降，亦可影響脾的升清與運化，出現腹脹、泄瀉等病癥。此外，常小榮教授認為五臟之間存在著五行生克制化的變化規律，當某一臟腑出現異常時，不可局限于某一臟腑，應順應臟腑病機傳變的規律，對于易受邪的臟腑應予以調護，才能更好地防治疾病的發展。而胃者五臟之本也，臨床辨治中應掌握脾胃與他臟的病理聯系，遵循疾病本質，調和五臟六腑。

3.2" 選穴精良經典，施治臨證應變

常小榮教授的選穴處方源于經典，但臨證時不拘泥于古，善于思考與創新。繼承名老中醫嚴潔教授“三段取穴”，選穴精良，配穴靈活，以適為度，以效為信。常小榮教授認為脾胃位于中焦，其氣機隨經脈向四周延伸，從人體上、中、下三焦分別取經驗效穴四白、梁門、足三里，以促進脾胃氣機的恢復，并通過大量臨床與科研實踐驗證其療效[9-11]。在診治時，常在此三穴基礎上，根據“經脈-臟腑相關”理論與患者個人具體情況進行加減。

四白、梁門、足三里三穴均位于足陽明胃經，常小榮教授指出胃經多氣多血，氣盛而陽旺，調節陽明經的氣血有利于中焦的運化。《靈樞·邪氣臟腑病形》曰：“十二經脈，三百六十五絡，其血氣皆上于面而走空竅。”四白穴位于瞳孔下三寸，頭面為諸陽之會，可見刺激頭面部穴位可以通調氣血、宣暢上焦氣機，達到助中焦健運的目的[12]。常小榮教授團隊已證實，四白穴可通過調控中樞孤束核來調節胃腸運動功能[13]，為四白穴的臨床應用提供了科學依據。梁門穴位于上腹部，為治心下痞滿積聚之伏梁病的常用穴，既為五谷入胃之通路，又可消脹化食、理氣和胃、健脾調中[14]。足三里穴是養生延年之要穴，可強壯脾胃，促進氣血的化生。合穴是臟腑經脈氣血深聚之處，能夠反應臟腑病變。《靈樞·邪氣臟腑病形》記載“合治內腑”，強調下合穴也是治療六腑疾病的重要穴位。足三里既是合穴，也為胃腑下合穴，在治療脾胃病方面具有舉足輕重的優勢。《靈樞·九針十二原》也明確指出“陰有陽疾者，取之下陵三里”的治療原則。前期亦有研究證明，針刺足三里能夠修復胃黏膜損傷、增加胃動素以及減少生長抑素的作用[7-8]。三穴相配，共同調暢中焦氣機，健脾助運，恢復氣血的生成與運行。

在臨床診治時，常小榮教授教導要做到“臨證應變”。除了針對脾胃病本身進行治療外，還需要根據患者自身具體情況，考慮與其他臟腑的關系，辨證選穴以達更好的治療效果。例如，多思善慮而致心脾兩虛者，可配合神門、大都以健脾養心;肝氣犯胃、氣機阻滯者，則配合太沖、期門以行氣開郁，若久郁化火，可再配合內庭清熱和胃;肺脾兩虛、正氣不足者，可配合膻中、關元、氣海以補益氣機;脾腎兩虛、引發五更泄瀉者，可配合復溜、腎俞以健脾補腎;脾失健運、聚為痰飲者，可配豐隆、陰陵泉、水分以化痰祛濕，若上漬于肺、肺失宣肅引發咳嗽，再配肺俞、太淵以宣肺止咳;若上凌于心、心下悸動者，可配心俞、巨闕、內關以寧心定悸;若溢泛肌膚、引發水腫者，可配委陽、三焦俞以利水消腫。

3.3" 巧用灸經治臟，以達溫通溫補

《靈樞·官能》云：“針所不為，灸之所宜。”灸法作為中醫外治法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享有“灸治百病”之說[15]，在臨床治療中，無論寒、熱、虛、實均可廣泛地應用。灸法將火的熱力作用到經穴上，經穴受到溫熱刺激后通過經脈傳導至全身臟腑，起到溫和氣血、調和陰陽的作用。常小榮教授善用灸法，在臨證時注重灸術、強調灸感[16]，形成了較為完整的灸法體系。灸術是灸材、灸法、灸量、灸溫、灸時、灸程、灸感的有機組合。其中，灸材以艾葉為最佳。常小榮教授認為，艾灸具有通補性、條件性、程度性、差異性、持續性和特殊性六大特點，“溫補”和“溫通”兩大作用，將以溫達補、以溫促通相結合，使溫達全身臟腑，促進氣血運行，扶助正氣，從而治療疾病[17-19]。

常小榮教授提倡在臨床治療中采用灸法治療脾胃病，灸法的溫熱刺激可以激發脾胃兩經經氣，從而促進脾胃運化水谷，化生氣血，輸布散精，從而培補元氣，達到以溫促通、以通達補、調補兼施之效。近年來，灸法在治療脾胃病的研究取得了一定進展，證實艾灸在改善脾胃功能、調和氣機等方面具有積極作用[20]。在脾胃病臨證過程中，常小榮教授提出要遵循中醫“三因制宜”的治療原則，對于不同體質或不同病因的患者，在灸法、灸量、灸溫、灸時、灸程、灸感等方面采取不同的治療方案。例如，對于因寒邪侵入機體而導致嘔吐、腹痛、泄瀉等癥狀的患者，采用隔姜灸效果更佳;出現大汗淋漓、脈微欲絕等脫證表現的患者，應當重灸急補;而面對脾胃虛弱的患者，則應重點體現持續性積累效應，采用小量艾火緩緩溫煦。所以，常小榮教授認為艾灸在治療效果和施灸的可行性上都具有獨特優越性[17]。

4 驗案舉隅

周某，女，30歲，在職員工。

2022年7月6日初診。主訴：胃部疼痛1周。現病史：患者原有胃痛病史2年，平素隱隱作痛，得食則緩，喜溫喜按;近日天氣炎熱，長時間待在冷空調房內又多貪涼飲，自覺疼痛加重，自行服用西藥（具體不詳），效果不佳;自述平日精神不佳，四肢懶散，倦怠無力，手足不溫，無口苦，納食較差，小便可，大便次數正常，但稀薄不成形，白天困倦，夜寐尚可;舌淡苔白，脈遲緩。胃鏡檢查顯示：慢性胃炎。西醫診斷：慢性胃炎。中醫診斷：胃痛，脾胃虛寒證。治則：溫中健脾，和胃止痛。治療方案：（1）艾灸。穴位：梁門（雙）、足三里（雙）、中脘、關元;治法：溫灸盒灸，將艾柱（18 mm×27 mm，北京同仁堂有限責任公司）點燃后固定于自制單孔艾盒中，留灸20 min，每日1次，10次為1個療程。（2）針刺。穴位：四白（雙）、內關（雙）、公孫（雙）;治法：針灸針（0.25 mm×25 mm，蘇州醫療用品廠有限公司）針刺，行平補平瀉，間隔10 min行針1次，留針20 min，每日1次，10次為1個療程。（3）耳穴。穴位：內分泌、脾、胃、皮質下、交感;治法：使用王不留行籽貼于一側耳穴，兩耳交替，隔日換貼1次，每日每穴按約30 s，10次為1個療程。（4）梅花針。取穴：背部兩側膀胱經和督脈，重點叩刺脾俞（雙）、胃俞（雙）;治法：輕微叩刺，以背部潮紅為宜，隔日1次，5次為1個療程。

2022年7月20日二診。患者訴胃部疼痛減輕，仍隱隱作痛，大便成形，睡眠較前好轉，無其他明顯不適;舌淡苔薄白，脈細。遂予治法同前。

2022年8月3日三診。患者訴胃痛好轉，精神尚佳，手足溫度尚可，睡眠正常，近期時有咳嗽、咳痰;舌淡苔薄白，脈細滑。遂調整治療方案：減中脘、關元穴，加灸豐隆（雙），針刺合谷（雙）、列缺（雙），以宣肺化痰止咳;梅花針重點扣刺脾俞（雙）、胃俞（雙）、肺俞（雙）;其余同前。

2022年8月15日四診。患者訴胃痛明顯好轉，近期無發作，無咳嗽咳痰，其余情況均良好;舌淡苔薄白，脈細。遂調整治療方案：減豐隆（雙）、合谷（雙）、列缺（雙）穴;減梅花針扣刺療法;其余同前。

2022年8月20日五診。患者病情基本恢復正常，遂停止上述治療方案，予中脘、胃俞埋線，以鞏固治療。隨訪3個月，上癥未見復發。

按：胃痛是以胃脘部近心窩處疼痛不適為主要表現的病癥，兼見胃脘脹滿、噯氣頻作、吐酸、納呆等癥。西醫急慢性胃炎、功能性消化不良、胃潰瘍等均屬中醫學“胃痛”范疇。胃痛病位在胃，與脾、肝關系最為密切，脾胃納運失調、燥濕不濟而致中焦氣機升降反常，臨床診治中應當注重調暢氣機。本例患者有胃痛舊疾，脾胃素體虛弱，胃失濡養，不榮則痛，又因生活習性和飲食不節，引發疼痛加重，傷伐脾胃氣機，升降失調，不通則痛。中焦運化失職，清氣不升，濁氣不降，上不能得精微之滋養則見神疲困倦，中有濁氣不下則見腹脹疼痛，下有精微下流則見大便稀薄不成形。素體陽虛，又過服生冷寒涼之品，陰寒內盛，形體失溫則手足不溫，陽虛緩慢推動不足則見脈遲緩。故治療以溫補脾胃、調暢中焦氣機為要，兼以調和五臟。選用胃經本經四白、梁門、足三里三穴以和胃止痛，配伍中脘、關元、內關、公孫以調暢氣機。中脘為胃經匯聚之募穴，八會穴之腑會，與足三里合募配穴，一上一下，縱橫協調，通暢氣機。關元為陰陽元氣交會、精氣聚集之處，具有培本固元之功。艾灸胃經本經穴梁門、足三里以溫胃散寒止痛，達灸經治臟之效。灸治中脘、關元以培元固中、溫補脾陽，使溫達全身臟腑，促進氣血運行，扶助正氣，從而治療疾病。內關通于陰維脈，可暢達三焦氣機，理氣降逆。公孫為脾經之絡穴，通于沖脈，可健運脾胃而利水濕。《針灸大成·八法交會八穴歌》曰：“公孫沖脈胃心胸，內關陰維下總同。”公孫、內關配伍，共奏調理脾胃、降逆止痛之效。諸穴共用，以達溫補脾胃、通調腑氣、和絡止痛之功。再配以耳貼、梅花針、穴位埋線，以鞏固治療、增強療效。治療1個療程后，患者諸癥減輕，原治療方案繼續調養。治療2個療程后，患者病情好轉，自訴有咳嗽咳痰現象，遂調整治療方案，在調暢中焦氣機之外，加以宣肺止咳化痰。治療3個療程后，患者胃痛明顯好轉，無咳嗽咳痰現象，遂調整治療方案，以和胃調中。治療4個療程后，患者病情基本恢復，遂予停止針灸治療方案，予中脘、胃俞埋線，以鞏固治療。

5 總結

常小榮教授強調傳承與創新對針灸事業發展的重要性，注重科研與臨床相結合，探索了“經脈-臟腑相關”的科學內涵，證實了四白、梁門、足三里穴治療脾胃病的有效性及作用途徑，驗證了艾灸“以溫促通、以溫達補”的溫通溫補效應作用機制與臨床療效，對進一步探索針灸治病的機制研究和指導中醫臨床診斷治療意義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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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4-23

〔基金項目〕國家中醫藥管理局“湖湘五經配伍針推流派”傳承工作室建設項目（LP0118041）;國家中醫藥管理局2022年青年岐黃學者培養項目（國中醫藥人教函〔2022〕256號）;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全國名老中醫藥專家傳承工作室項目（國中醫藥人教函〔2019〕41號）;湖南省自然科學項目（2023JJ30457，2023JJ60338）;湖南省衛生健康高層次人才重大科研專項（R2023141）;湖南省衛生健康委員會課題一般項目（W20243084）;湖南省中醫藥科研計劃項目（C2022027，B2023109，B2023117，A2024038）;湖南省教育廳科學研究項目（No.23A0284）。

〔通信作者〕*劉" 密，男，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E-mail：newmean9722@qq.com;鐘" 歡，男，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E-mail：359653775@qq.com。